【盤古混沌】 變身武娘 (已完結)

夢殞

第二十五節 姐姐與妹兒

    熔岩依舊在碎裂的地上蔓延，美麗的花圃早已經化為一片火海。莎莎拉用神術魔法抵擋住那些流動的熔岩，抬頭。

    剛剛還晴朗的天空此刻已經變得猩紅。空氣中飛著數不清的火星，猶如欲火的蝴蝶一般飛舞。

    白色的羽翼輕輕震動，蕾娜的身影輕輕的落在涼亭之上。那雙白翼如同將她包圍起來一般收攏，但卻無法掩蓋其中那把劍所散發出來的殘酷光芒。

    “咕……嗚嗚嗚……”

    可可的白色雙眼望著對方，從那雙眼楮里完全看不出她到底在思考些什麼。看到這對姐妹對峙，莎莎拉不由得抱起雙手衷心的祈禱起來！她祈禱她們看到對方後，能夠想起自己是誰，也能夠想起……曾經那快樂的日子。

    “姐……姐……”

    終于，可可的嘴里吐出兩個字。

    “是啊！可可，她是你的姐姐！是你的親姐姐！蕾娜，她是可可啊！雖然你們的外貌都有了一些改變，但你們無疑是親姐妹！”

    莎莎拉激動的幾乎快要落淚。

    可可的雙手抱住自己的雙.臂，渾身縮成一團。黑色的翅膀在火星中閃爍，反射出迷人的詭異光芒。

    “我要找……姐姐……”

    白色的眼楮，猛然變得尖銳……

    “我要找……姐姐……任何阻礙我找姐姐的……東西……全都要……”

    “殺——————！！！”

    下一個瞬間，黑色之翼閃動。可可.的雙手伸向前方，漆黑色的鋼鐵魔法陣，已經準確無誤的瞄準了涼亭，瞄準了上面的蕾娜！

    “可可————————！！！”

    莎莎拉的驚訝剛剛出口，三支.鋼鐵長矛就在瞬間沖出魔法陣，射向蕾娜。

    白翼撲打，在飄動的羽毛之中，蕾娜飛上半空。那身.白色的禮服裙在火星中飄動，雙目無神的少女已經極快的飛向可可，揮出了手中的劍。

    長矛刺穿涼亭，將其摧毀。可可看到蕾娜飛近，更是.發出一聲扭曲的大吼！她背後的翅膀繞向身前，上面那銳利的鋼鐵黑羽直接cha向撲過來的蕾娜。

    空中，綻放出戰斗的火星。一黑一白兩個身影仿.佛再也看不見身前人是誰一般，互相攻擊著。站在地上的莎莎拉望著眼前的一切，心中的詫異已經無法用語言來描述。

    她們是姐妹啊…….是血濃于水的親姐妹啊！為什麼……為什麼此刻卻要自相殘殺？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

    回答她的，是鋼鐵魔法開始大量凝聚的聲音。在用翅膀打開蕾娜之後，可可的前，後，左，右，上，下各自浮現出一個鋼鐵魔法陣，就如同牢籠一般將她罩住。下一個瞬間，魔法陣中刺出大大小小無數根黑色的尖刺，把可可裹得如同刺蝟一般。

    “我要找……姐姐！不要阻礙我……找……姐姐……！！！”

    鋼鐵刺蝟撲向蕾娜，只要是被正面撞上，那絕對會被尖刺貫穿全身，死的無比淒慘。

    下手毫不留情的妹妹讓莎莎拉心痛。但與之相對的姐姐，是否會讓莎莎拉那傷痛的心，稍微輕松一點呢？

    少女的身子變成了六具，羽毛在猩紅的天空下飛舞，分別從六個方向攻向那個刺蝟球，沉默廢墟幾乎在同一時間，全都穿過那茂密的尖刺叢林，刺了進去。

    精靈打造之劍，擁有破壞魔法本源的力量。即使是魔奴那身堅硬的皮膚也無法抵擋沉默廢墟的攻擊，六個面上出現的六道劍傷讓里面的可可發出一聲痛苦的叫聲。

    “蕾娜！不……”

    莎莎拉還沒有叫完，那個刺蝟球卻在剎那間爆開！沿六個方向飛散的刺轉瞬間刺穿其中五具蕾娜的身體，蕾娜的本體察覺異樣，及時後退。但也無法完全躲避那爆射的尖刺，大腿和肩膀上分別中招，流出紅色的液體。

    “求求你們……我求求你們不要再打了！你們真的不認識對方了嗎？我們一起渡過了童年時光，一起念童話書，一起偷摘隻果！蕾娜，那個時候的你就已經很會用劍，所以經常拉著我們陪你練劍。可可，每當這個時候你就用那半生不熟的鋼鐵魔法小心翼翼的和你的姐姐對戰，不是嗎？”

    帶著哭聲的嘶喊中，那黑與白繼續交織著。劇烈的鋼鐵魔法元素在可可的身邊迅速環繞，形成一顆顆的鋼球，浮在空中。隨著她的一聲令下，如同軌道炮一般轟向蕾娜。蕾娜則緊握沉默廢墟，在那縱橫交錯，不停環繞，不停攻擊的鋼球縫隙中躲避，並且在羽翼的帶動下撲向可可。

    “我求求你們……算是我求求你們了！”淚水，沿著眼角止不住的落下，“你們可以忘了我……你們也可以不記得我們三個人在一起的所有時光！但是……請你們想起你們面前的人是誰，想起她，到底是誰啊！！！”

    嚓……

    沉默廢墟揮下，切斷了可可的一只翅膀。

    踫……

    鋼球從後繞過，猛烈的撞擊著蕾娜的背脊。

    兩敗俱傷，這對姐妹就用這種結局，殘酷的回答著已經只剩下驚訝的莎莎拉……

    “嗚……啊啊啊啊啊——————！！！”

    被切去的一只翅膀化為飛灰，逐漸在空中消失。可可痛苦的大叫著，在大叫之後，她身後的五只翅膀猛地張開，上面的每一根鋼鐵羽毛都豎起。而她的雙手也伸向前方，一個超大型的鋼鐵魔法陣已經呈現。

    這……是曾經在水銀帝國，一招就摧毀了整座水銀城堡的魔法！

    莎莎拉的聲音哽咽，她已經來不及叫出聲了。那個魔法陣所瞄準的蕾娜雙目無神，嘴角流著血，呆呆的浮在半空之中……

    “我要找姐姐……我要找……姐姐！我的……蕾.娜.姐.姐——————！！！”

    “不要————！！！”

    魔法陣發動，翅膀上的羽毛帶著無法言喻的破壞力射出。鋪天蓋地的羽毛如同雨點一般籠罩住蕾娜的所有逃亡路線，最後，那雙手所維持的魔法陣中央，也接連射出數也數不清的鋼刺，轟向蕾娜。

    避無可避，這是一招沒有任何死角的攻擊魔法。在那片由黑色羽毛所組成的烏雲之中，莎莎拉眼睜睜的望著蕾娜的身體被鋼刺貫穿，看著她的身軀在無數羽毛的貫穿下扭曲，折斷，碎裂。

    血水在空中彌漫，白色的羽翼也已經被撕得支離破碎。凌亂的白色羽毛還不等落下，就被黑色之羽貫穿，粉碎……

    烏雲在彌漫，差不多已經將血色的天空遮住。蕾娜的身體，漸漸消失在那不斷蠕動的烏雲之中，看不見……再也看不見了。

    莎莎拉跪了下來，呆呆的望著這片已經不再認識的天空。她的嘴唇顫抖，太過劇烈的悲傷讓她的淚都無法流下來。她只是呆呆的望著……望著那似乎永遠不會散開的烏雲……

    嚓。

    一聲輕到讓人听不見的輕響，突然從可可的胸口發出……

    密布天空的烏雲慢慢散開，那些黑色羽毛迅速的失去了剛才的堅韌，重新變得柔軟，然後消失……

    可可的嘴角，慢慢、慢慢的，淌下一條血水。低下頭，只見她的心髒部位cha著一把劍。劍刃穿透她的身體，刺破鋼鐵的鎧甲。紅色的液體，在自己的身後緩緩滴下，被地面上的熔岩所吞噬。

    握著劍的手，是一雙同樣白皙柔嫩的少女的手。她身上的禮服群已經被撕的片片破碎，但她身上原本應該存在的傷口，卻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愈合。折斷的肢體重新接上，割裂的內髒好好的復合。她就在那里，握著劍，將擁有破壞魔法力量的劍刃，刺進了可可的心髒。

    猩紅的天空中，火星還在飛舞。燃燒的花圃仔細看，似乎可以看到其中也在盛開著火焰的花朵。

    可可抬起手，白色的雙眼中不期然的流出兩道淚水。她望著面前那雙沒有任何表情的眼楮，嘴角抽搐著。也許，是那些大量流失的惡魔之血，讓她短暫的恢復了理智吧。她是否想起了面前這個人到底是誰？如果她想起來了，那此刻的她的心中到底是充滿了被貫穿心髒的悲傷？還是與姐姐重逢的喜悅？

    鋼之翼慢慢的化開。在主人生命的最後一刻，它們終于從殺人的凶器，變回了最為柔軟的羽翼。飛散的羽毛之中，可可抬起的手，慢慢捧住了面前那位少女的面頰，墜落……

    踫。

    沒有太大的聲響，也沒有驚天動地的坑洞。可可身上的鋼鐵鎧甲與翅膀已經全部消失，那個嬌小的身體猶如剛出生一般的純潔，躺在破損的涼亭之中，慢慢的、慢慢的，閉上了眼楮。

    熔岩的流動，在這一刻似乎停止。世界上所有的時間，似乎也在此刻停息。望著妹妹的臉，姐姐的雙目依舊無神。她毫不憐惜的把劍從妹妹的尸體上拔出來，轉頭，面對著已經欲哭無淚的莎莎拉。可是……

    即使是身體上沒有絲毫的傷口，她的那雙白色翅膀，卻沒有恢復往昔的整齊、漂亮。殘破的羽翼，凌亂的羽毛，在她的身後緩緩煽動著……

夢殞

第二十六節 決意

    滴答……滴答……滴答……

    往昔，一塵不染的沉默廢墟上，現在正流淌下鮮血。紅色的液體沿著那紋路緩緩下滑，落至已經滾燙的地面上。吱的一聲，變成紅色的氣體，揮發。

    莎莎拉跪著。

    如果不是她用最後的一點意志力撐住風語者的話，恐怕她會完全的倒下。痛擊她的，並不是身體上的疼痛，而是精神上的折磨。每當那些血珠從劍刃上滴下，她的心，也會隨之痛一下。

    “可可……”

    再多的言語也無法描述莎莎拉此刻的心情。視線的前方，蕾娜握著劍，拍動著那殘破的天使之翼，緩緩走來。在那之後的涼亭廢墟之中，可可就仿佛睡著了一般，閉著雙眼。

    說真的，莎莎拉從來都不認為可可是一個膽大的孩子。她怕生，畏懼，懦弱。蕾娜曾經開玩笑說她將來恐怕連嫁人都困難，因為膽子小到沒法和任何陌生男性說話，還沒開口就臉紅的地步。還記得那個時候的可可很難為情的低下頭，只顧著擺弄自己的裙擺……

    這個女孩曾經被寄予厚望。身為百年難得一見的鋼鐵系魔法元素的親近者，路威爾帝國曾試圖將她培養成國師一般的強**師。但她並不是一個如此驕傲的人，不管別人怎麼說她的未來無比輝煌，這個女孩也只懂得縮著身子躲在姐姐的身後，膽怯的望著外面的世界。該說她的這種表現是可愛？還是無能？

    在亡靈瘟疫爆發之前，莎莎.拉曾經多少次的為這個女孩祈禱，為她擔驚受怕。生怕她這個從小就生長在姐姐與國家保護下的弱小花朵會經不起任何的風浪。她永遠記得，當自己再次于不歸瀑布看到她出現在自己眼前時，那種喜悅……足夠讓她忘了任何仇恨的喜悅……

    她是她的妹妹。

    如果蕾娜無法顧及到她，那就由她來照顧她。

    莎莎拉在心底發過誓，一定要將.被惡魔之血吞噬的這個***重新救回來。一定要抹去她眼中的那股凶狠，暴虐，與殘忍。這些東西不屬于她，不是嗎？和可可最相配的不是力量與權力，也不是天下無敵的鋼鐵魔法……而是那個膽怯的笑容，那種容易臉紅羞澀的細膩，那種溫柔，尋求保護的依戀……

    嗒、嗒、嗒……

    腳步，在繼續往這里延伸。

    渾身一塵不染的小女孩躺在.廢墟之中，胸前的傷口已經停止了流血。她只是睡著了，就像是童話中的睡美人一般，進入一個美妙的夢中，等待著白馬王子的一吻，僅此而已……

    嗒、嗒、嗒。

    腳步，停住了。

    劍刃上的最後一滴血，已經落下，在大理石上炸開。.莎莎拉緩緩的抬起頭，順著那把劍看上去。

    她的衣服已經被鋼翼撕碎，但里面lou出的肌膚也.如同那邊躺著的妹妹一般白璧無瑕。束縛金發的發夾此刻已經被切斷，那一頭如同陽光般美麗的發絲在猩紅的空氣中迎風飛舞。可那雙眼楮，卻依舊沒有任何的焦距。空洞無物。

    握著劍的手，抬起，劈下。但卻被同樣出自精靈族.打造的武器——風語者法杖擋下。莎莎拉撐著法杖，一點一點的站了起來。抬起頭，那對銀灰色的眼楮里不僅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哀傷，更充滿了無法填補的憐憫，與決斷！

    刺啦——

    劍與法杖分開，.蕾娜被逼退三步。但轉瞬之間，她就的後退就化為前沖，破敗的雙翼一抖，人已經閃到了莎莎拉的背後。

    劍劈下。被瞬間展開的黃金防御壁，擋住。

    “蕾娜，不管在任何情況下，不管這個世界變成了什麼樣……”

    黃金防御壁比起以前的任何一次都要來的堅固，號稱誅神之劍的沉默廢墟，竟然也無法劈碎這最強的防御！

    “不管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也不管你到底變成了什麼樣……”

    防御壁上赫然浮現出風之魔法陣！淒厲的風刃裁閃電般沖出，割開蕾娜的肌膚。受到攻擊的蕾娜急忙後退，身子一分為五，劈碎那些飛來的風刃。

    “我都覺得，我是你的朋友，永遠……永遠的朋友。”

    風刃連綿不絕，甚至漸漸開始變成密布！無形無色的空氣受到擠壓，粘稠的讓周圍的景色都發生了扭曲！蕾娜的四具分身漸漸承受不住這猶如海浪一般連綿不絕的風刃，依次被切開。剩下的本體在連番的砍破風刃之後，終于被逼離莎莎拉二十米開外。而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莎莎拉背對蕾娜，所做出來的。

    咯嗒。沉默廢墟被架起，蕾娜身上的傷口迅速愈合。完美無瑕、白玉一般的肌膚上沒有絲毫的傷痕。對于這一切，莎莎拉終于慢慢的轉過身，直面這位曾經的朋友。

    “我知道，不管現在的我如何呼喚你，都不可能將你喚醒了。我們曾經一起游玩，一起念書，一起練習劍和魔法的場景，已經再也不可能重現了……我很悲傷，蕾娜。”

    破敗的白翼拍動，帶著蕾娜飛上半空！莎莎拉的視線順著對方一起挪向天空，在蕾娜的翅膀收攏，捏著劍俯沖而下之時，她的法杖也隨之輕輕敲了一下地面。

    嚓！

    一道黃金色的風刃劈開紅色的天空，帶著難以置信的速度飛向蕾娜！不知道是不是驚訝，蕾娜原本一直沒有表情的雙眼赫然間睜大了些許！她的翅膀拍動，急忙轉身。那道黃金色的風刃險險擦著她的額頭掠過！在擦破肌膚的同時，更有一些蒼綠色的火焰從中竄出。

    蕾娜落地，重新擺好握劍的姿勢。但驚奇的是，她額頭上的傷口這一次並沒有痊愈。一些金色的光芒填充在傷口之中，仿佛阻止著那光芒自動愈合一般。

    莎莎拉的法杖伸向前，金色的神術魔法陣緩緩浮現。但這沒完，很快，一個白色的風系魔法陣就出現在神術魔法陣的左邊。緊接著，綠色的精靈火魔法陣，也隨之浮現在神術魔法陣的右邊！

    在同一時間操縱三種完全不同的魔法！這不僅僅是人類，恐怕就連精靈也做不到！但是，莎莎拉做到了，她胸口的心髒在脈動著，感受著這名半精靈少女的決心，將不可能操縱的力量，送給了這位少女！

夢殞

第二十七節 師徒重逢

    “即使悲傷，即使痛苦，即使飽嘗生離死別，但我相信，你始終都是我的好朋友。作為你最好的朋友，如果我無法救你的話，那就讓我親手解除你的痛苦吧。”

    蕾娜還想向前，但她的腳步才剛剛跨出一步，一股劇烈的龍卷風猛地從她的腳底竄出！裹著熔岩的火龍卷並沒有對她產生實質性的傷害，但卻將她的翅膀打亂，讓快速流動的空氣不讓她有任何振翅的機會，束縛著她。

    “蕾娜！我的朋友！我的好姐妹！我會實現對你的諾言，我會解除施加在你身上的詛咒！在這最後的一刻，我還是要說一聲，你和可可永遠都是我的好朋友！不管過去，現在，未來，不管你們變成了什麼樣，我會永遠永遠的記住你們，成為你們曾經美好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最有力的證據！”

    三個魔法陣迅速合並，組成的魔法陣中，人類語言，精靈語，神術魔法陣的聖文聚集在同一個魔法陣之上！下一刻，莎莎拉四周的空氣開始迅速粘稠，風系魔法中最強大的攻擊魔法——破空矢，已經開始凝聚！

    不再是之前的無色箭矢，金色的光芒包裹著淒厲的風，若隱若現的精靈之火在破空矢的周圍轉出一個又一個的圈。莎莎拉咬著牙，快速念動著咒文。不僅是四周的空氣，而是整個虛擬的皇家花園中的空氣都在被拉扯，凝聚！

    “（精靈語）吾友，願汝安息！”

    飛舞的火星也被牽引，欲火.的蝴蝶盤繞。莎莎拉的眼角流淌下一滴眼淚，在這滴眼淚掉落之時……

    轟————————！！！！！

    可能是有史以來最強大的破空矢已經離弦，轟向……

    蕾娜的心髒！

    無神的瞳孔微微閉起，在破空矢.抵達胸前的最後一刻，她也隨之扔出了手中的沉默廢墟，劍刃飛去，目標卻是莎莎拉的額頭……

    ————————————————————————————————

    階梯一階又一階，似乎永遠都.沒有盡頭。僅剩的三人一狼快步走在這條階梯上，攀岩而上。

    “！！！”

    一種無法言語的感覺猛然間轟進夢蝶的心頭，她.急忙轉頭，望向下方。

    “莎莎……拉……？！”

    好傷心，好傷心……這種感覺，刺激著自己的心，就好像.有一只手正捏著自己的心髒一般，透不過氣來。

    休和霍蒙是不是也感覺到了這種心情呢？他們.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同樣回頭，望著夢蝶。

    “夢蝶小姐……？”

    “小妮子？”

    夢蝶回過頭，大.踏步的從兩人身旁走過。她沒有多說一句話，更沒有流下一滴眼淚。因為她知道，她已經沒有時間去感受這股悲傷。在她面前的這條階梯永遠都沒有走完，她就永遠沒有去緬懷的資格。

    白狼尾隨著夢蝶跑去，霍蒙和休互相點了點頭，也繼續邁開腳步跟著。終于，他們的面前再次出現一扇門。而夢蝶則毫不猶豫的推開門扉，一腳跨了進去。

    這里是哪？

    是人間仙境，還是真正的天國？！

    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座雲之國度！地面是不斷漂浮的雲所組成的，雲端上種植著結果的樹木和美麗的花朵。一條淙淙的溪水從雲上蔓延而過，清澈的水珠看起來就像是簾子一般的柔滑！眾人一踏進這里，就有幾只兔子和白鹿昂起頭，用圓圓的眼楮端詳著這些不速的訪客。

    這里實在是太美了……美的幾乎比第一扇門的宇宙空間還要美麗！這里到處都充滿了生命的氣息，芬芳的香味讓人不由得放松警惕，完全沉浸在這天堂一般的美麗畫面之中。

    “哦~~~！這里還真是漂亮！能夠駐守這樣的一扇門，即使是死在這里，也沒有任何的遺憾了吧！”

    休繞過夢蝶的身旁，似有意若無意的擋在她的面前。門扉在身後關閉，消失。緊接著，就能夠听到那花圃之中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音。

    “切，還是那樣的裝模作樣。”

    出乎夢蝶意料，休的口氣顯得有些怪異，似乎早就認識了這座門扉的守護者一般。他捏緊法杖，咬著牙，寶石藍般的眼楮直視那花圃深處。

    咯吱，咯吱，咯吱……

    不明原因的聲音繼續響著，霍蒙和白狼全都提高了警覺，做出準備迎敵的姿態。而夢蝶也從休的背後走了出來，捏緊雙拳。

    “喂，休老弟，這是怎麼回事？”

    休咬了咬牙，嘴角lou出一抹冷笑︰“這是一個喜歡裝模作樣的人，也是一個擁有強大力量的家伙。他對于女神之力的操控精準程度在第三層生物中，即使是精靈恐怕也無法在他的面前抬起頭。這家伙是個變態，但學識異常的淵博。他是個瘋子，但卻有著任何人都無法媲美的智慧。同時……”

    休猛地把學徒法杖往地上一敲，從雲之地面上立刻竄出數不清的尖刺，向那片花叢刺去！

    “也是我跨越無數的旅行，找了整整五年，一直在尋找的我的師父！最偉大的魔法師，德拉.庫林先生！”

    花叢被尖刺顛覆，無數的花瓣向四周落下，它們並不象征著死亡，因為在落至地面之後，花瓣中又會長出新的花卉，為這個雲之國度增添了又一份美麗。

    花叢中，一張植物編制而成的躺椅在輕輕搖擺，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上面，躺著一個青年人。他有著俊朗但蔑視一切的臉，十根手指上全都帶著魔法戒指。敞開的衣襟之中，許許多多的魔法紋章鐫刻在他的皮膚上。這個人端著手中的紅茶，淺淺的喝了一口後，終于抬起頭，看著眾人。

    “呵。”

    一聲完全不把眾人放在眼里的輕笑，讓休的眼神變得更為銳利。

    “好久不見，你那愛說笑的毛病似乎沒有改好啊。對于一個嚴肅的魔法師來說，不正經的性格會大大降低別人對你的恐懼，這一點，我應該教導過你。”

    休咬了咬牙，冷笑道︰“是啊，的確教導過。但改不了，因為這都是從師父你這里學來的，都是因為師父的‘循循善誘’，才導致我現在這種臭屁的性格。”

    在霍蒙與夢蝶的驚訝之中，那個青年人松開茶杯。茶杯自動消失。他站了起來，躺椅上的根睫也相繼縮去，退回雲地面中。這個人緩緩地走了過來，大刺刺的站在夢蝶等人的面前，居高臨下的望著休，顯示出自身無比的傲慢與自信。

    休哼了一聲，捏著法杖的手變得更緊︰“老怪物，你比五年前看起來更年輕了呢。現在的你究竟多少歲了？應該已經超過八十了吧？還死賴著這張年輕的臉不放，想來個第二春，給我介紹介紹師娘嗎？”

    德拉嘿嘿冷笑了兩聲，似乎休的話讓他覺得十分有趣。在輕笑了兩聲之後，他打了個響指，說道︰“我的好徒兒，當年因為看你無父無母，一時可憐而收留了你。原本，我以為可以將你培養成一個舉世無雙的**師。但現在看來，我依舊只是培養出了一個不成氣候的魔法學徒。這還真是讓我傷心啊~~~”

    夢蝶看到，休的背脊漸漸濕透，似乎冒出無止境的冷汗。也許是為了抵御心中的恐懼吧，休再次踏上一步，大聲的說道︰“是啊，的確是夠讓您傷心的！尊敬的‘老師’大人，在過去的十幾年里，你把我的身體當成一具試驗品，讓我服用摻和了各種魔法元素的藥劑。這一切的一切，只是為了讓你找到讓一個人能夠使用所有魔法的方法！托你的福，我的身體的確能夠與各種自然元素產生比常人更強的親和力，我也能夠使用所有系統的魔法了。”

    德拉攤開手，蔑視的笑道︰“這難道不好嗎？我的好徒兒。只要你肯努力，在你三十歲之前，天下第一的大魔法師的稱號就會是你的了。可你毫不爭氣，始終不去努力鍛煉，弄到現在你依舊只是個魔法學徒，實在是讓我太傷心了。”

    “嘿，傷心？尊敬的老師啊，我可比你更傷心！即使是最有能力的魔法師，能夠同時使用三種魔法已經算得上是一種極限了。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同時接受所有魔法元素的親近？我的身體被您十分‘親切’的調整，結果就是用壽命作為代價！三十歲？恐怕在得到最強這個稱號之後，我就會立刻腳底打晃，成為便當吧！”

    德拉不再說話，他只是冷笑。從他的不反駁中看來，休的所言的確屬實。這也就是說……

    夢蝶別過頭，看著這個總是會說各種笑話，十分輕浮的男子。實在很難想象，他……活不過三十歲？

    “呵，有獲得，就會有失去。”德拉冷冷的說道，“最強的這個稱號，有些人渾渾噩噩爭奪了一輩子也未必能夠得到，而你在不長的人生中就榮獲這一殊榮，比起其他人碌碌無為的人生，要充實的多了。”

夢殞

第二十八節 紅茶時間

    “哦？那麼就請師父大人您立刻在這里自裁，然後做徒弟的我會把師父的光輝一生好好的記錄下來，到處去贊揚。好不好呢？哦，不對。我差點忘了，師父您是不會死的。因為您已經掌握了被禁忌的魔法力量，一種挑戰女神的力量——死亡魔法！”

    四周的欣欣景象立刻開始凋零。樹木開始枯萎，花朵開始萎縮。淙淙的流水變成了腐臭的黑色泥潭，剛剛還在四周轉悠的小動物紛紛倒地，迅速化為一堆白骨。

    德拉冷笑著，他淡定自若的望著眼前的休，對于四周的變化一點都不感到驚訝。

    “呵，什麼叫挑戰女神的力量？既然女神將這種力量賜予人世，那就意味著那位神靈贊同人們使用這種力量。我發覺我是越來越喜歡那位美麗的女神了，她就像是一個尚對世界懵懂無知的少女一般的可愛，隨心所欲的把任何可能的東西都塞進了這個世界，然後玩弄著人們，慢慢欣賞人們是怎麼使用這股力量，以此取樂！”

    德拉的話真的很刺耳，可對于這些話，夢蝶卻無法作出任何的反駁。但她還是覺得，眼前這個人對女神的評價似乎還是太過“善良”。那位真正的女神，已經不止是無知的少女一般的“可愛”，而且，還有著讓人難以挑戰的“殘忍”！

    休︰“廢話說了那麼多，還不是.為你自己在辯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通過把我當成試驗品，知道應該怎麼掌握全系魔法之後必須以壽命作為代價之後，就開始研究死亡魔法！為的，就是為了讓你獲得無限的生命，來操控世界上所有的魔法！”

    德拉輕輕搖了搖手指︰“對我來說，.有限的生命實在是太過短暫了。渴望不死可是每個人做夢都想要得到的東西。所以，死亡魔法絕對是真正賜予眾人幸福的魔法！”

    休哼了一聲︰“切，切斷生與死界.限的魔法，混淆這個世界法則的魔法。”

    德拉一揚手，四周的死亡氣息被瞬間回收。水還是.那麼多清澈，樹木還是如此的郁郁蔥蔥，花草芳香，小鹿和兔子躲在一旁，瞪著大眼楮靈動著打量這里所發生的一切。

    做完這一切之後，德拉的身後再次冒出植物的藤.蔓，編織成躺椅。他坐了下去，翹起了二郎腿。隨著他的手指打出一個響指，一條階梯出現在那條溪水之中，漫延而上。

    “看來我和我的徒弟還要繼續研究一下魔法的.意義。听我們的對話一定很無聊吧？你們先上去吧，我和我的好徒兒的之間的學術性話語可能會讓人打瞌睡。哈哈哈哈！”

    水晶階梯在眼.前晃動，夢蝶看了看那邊的德拉，再看看身後的休，有些猶豫不決。但霍蒙卻是當先一步跳上階梯，轉過身伸出手︰“快點，你想讓我們的努力全都白費嗎？！”

    夢蝶咬了咬牙，在白狼的陪伴下立刻跳上階梯。他回頭看了休一眼後，輕輕說了一聲“保重”之後，立刻和霍蒙、白狼向上攀爬而去。

    ——————————————————————————————

    休望著兩人一狼慢慢爬升，他的藍眼楮骨碌碌一轉，瞄了一眼那邊似乎已經睡著的德拉之後，也躡手躡腳的朝水晶階梯踱去。可就在他抬起腳，準備跨上階梯的那一瞬間……

    （響指聲）啪嗒。

    水晶階梯消失，措不及防的休沒有站穩，一個踉蹌的跌倒在溪水里。

    “呵呵呵，我的好徒兒，你走什麼？”

    不知什麼時候，德拉已經背著雙手，站在休的跟前。

    休撓撓頭，翻身從溪水里站了起來。他一點都不在乎面前這個人到底有多麼危險，自顧自的拉起自己的學徒法袍，擰干。接著，他的手中竄起一團火焰，這團火焰騰空而起，化為十幾個小火球圍繞著休，開始烘烤他身上的衣服。

    “還真是小家子氣的魔法。難怪世人始終不肯讓你從魔法學徒晉升為初級魔法師。”

    休笑笑︰“魔法不正是小家子氣的東西嗎？為了讓生活更方便，為了讓懶人更懶。就像是科學技術一樣，全是為了滿足人的小家子氣而產生的東西。”

    不消片刻，休的衣服就被火焰的高溫烘干。德拉冷笑一聲，再次打響一個響指。植物的藤蔓開始在兩人的中間蔓延，組成一張桌子。兩人的背後也各有了一張藤椅，德拉十分瀟灑的坐下，指了指休屁股後面的藤椅。

    休也老實不客氣的坐下。此時，桌子旁邊開始長出一棵樹，它的樹杈分枝看起來就像是一名侍者。這棵樹開始結果，樹枝慢慢彎下，將兩個杯子似的空心果子擺放在兩人的面前。接著，另一根結出水壺般果實的樹枝彎曲，倒出的樹脂如同紅茶一般，芳香迷人。

    休端起茶杯，聞聞，品了一口。

    “嗯，好茶！老師，多年不見，您泡茶的功夫可是越來越老練了。”

    德拉也端起茶杯，在嘴邊回味了片刻，輕輕嘗了一口︰“怎麼？你就不怕我在茶中下毒嗎？”

    休放下茶杯，大笑道︰“哈哈哈，師父您還真是愛開玩笑。您這樣身份的人怎麼會下毒？若想殺我，一定會用十分華麗的魔法，來將我撕成碎片吧？”

    “那還真是不巧，我真的下毒了。”

    德拉繼續品味著紅茶，可听到這句話的休卻是愣住了。十秒鐘之後，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開始猛烈的侵蝕著他的胃部，窒息感讓他的身子扭曲，從藤椅上倒了下來，抽搐。沒過一分鐘，休的身子就再也不動了。

    他，死了。

    ————————————————————————————

    曾經的徒弟已經化為一具尸體，倒在桌子旁。德拉對這一切仿佛什麼都沒有看到，繼續品味著手中的紅茶。等到他的紅茶時間結束之後，這個人將茶杯放回桌子，望著坐在自己正對面的休，冷冷一笑。

    “時間魔法？看來我以前給你喝的藥終于有效果了。”

    休瞥了一眼桌子旁的尸體，將手中的茶杯放回桌子，說道︰“我也是最近才感悟這種魔法元素的。如果是兩三天以前的話，恐怕我真的會死在這里。”

    休的尸體慢慢消失，化為灰塵。

    “哦？那麼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做的呢？”

    “呵呵，老師，對于您唯一沒有掌握的三種魔法中的一種，您是不是也有了興趣？告訴您也無妨，我只是把屬于我自己的時間稍稍調快，然後把喝下紅茶後我的狀態以肉眼可見的狀態顯示出來而已。真正的我還沒有喝下去，但卻可以假定一分鐘後的我喝下紅茶，所出現的未來。”

    德拉哈哈一笑，大聲道︰“好，好極了！看來我的研究真的完成了！那麼告訴我，剩下的兩種魔法呢？你是不是也全都掌握了？”

    休輕輕搖了搖頭，lou出一個溫和的微笑︰“可惜了，老師。另外兩種我還沒有掌握。不過根據時間繼續推移，我相信那兩種元素一定也會在我的體內萌芽。老師，就這一點上來說，我還真是要感謝您，能夠擁有如此天才的智慧呢~~~”

    德拉打了個響指，茶杯和桌子消失，只剩下兩個人互相對坐著。

    “天才？也許我自認為的確是魔法的天才。但你呢？你是什麼天才？”

    “我？”休笑了笑，“我是一個科學的天才。”

    “不。”德拉的眼神變得銳利，嘴角lou出一抹冷笑，“我看，你是一個演戲的天才。一個比我更殘酷，更難以捉摸，更讓人膽寒的天才！”

    四周的溫暖空氣在剎那間變得冰冷，動物們紛紛躲進樹林間不再出來。隨著德拉的話音落下，一個黑色斗篷的人緩緩出現在了他的身後。這個人……不正是黑炎蛇雙使之一的黑影，又會是誰？

    休默默坐著，他瞥了一眼黑影，再看看面前的德拉，lou出一副不解的表情。

    “老師，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哼，是啊。你的確不懂。因為你依舊在裝不懂。在這里，我還真的要為你的那些同伴感到可憐，尤其是那個小女孩，她那麼相信你，從以前開始到現在就一直把你當作朋友來看待。可你即使是在這最後一刻，也在騙她。呵呵呵，你的演技真的很讓人著迷，干脆你不要去當魔法師了，改行去唱歌劇怎麼樣？”

    黑影低著頭，默然不語。休的視線不停地在黑影和德拉的臉上漂移，似乎在尋找什麼突破口。

    德拉緩緩站了起來，背對著休。他一邊走向黑影，一邊說道︰“二十年前你突然跑來，說想成為我的徒弟學習魔法。並且心甘情願的喝下那些已經殺死過我五十多名魔法見習生的藥劑。我對你能活著感到驚訝，更對你在這二十年里的樣貌沒有多大的改變而震驚。”

    “我知道，是我的藥劑產生了效果，讓你的衰老速度大幅度降低。很有趣，不是嗎？在你三十歲時你就會死，但要到三十歲之前你還不知道有多少個二十年可以渡過。但你依舊貪心，希望能夠活的更久，便開始了自主的研究。”

夢殞

第二十九節 魔法大戰

    德拉的手抬起，搭在黑影的肩膀上。黑影對此沒有任何的反抗，任憑他搭著。

    “給維巴服用的藥物給你帶來了多少的研究數據呢？”

    這個男人緩緩回過頭，用蔑視的眼神望著休。

    “給黑炎蛇的下級士兵注射的衰老延緩劑中成功了多少，失敗了多少？”

    黑影一動不動，繼續在黑色斗篷的掩蓋下低著頭。

    “現在，就來告訴我吧，尊敬的……”

    手猛地緊握，抓住斗篷一把xian開！德拉對于身旁的黑影沒有絲毫的敬重之意，他將拉扯下的斗篷猛地往休身上一扔！

    “黑.影.大.人！”

    一直都不會出現在他人面前的黑影被如此對待，是不是會十分的惱怒呢？斗篷下的那個人到底長什麼樣子？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不知道……

    因為斗篷底下沒有一個人。.沒有任何的東西，就只有空氣。剛才還在斗篷下凸顯的人類感覺仿佛完全消失了一般，落在地上的，就只有一雙黑色的手套，軟趴趴的掉在那里。

    但，黑影並沒有消失。那斗篷漂移，.落在了那個人的身上。仿佛早就急切的等待著這一刻似的，那條斗篷十分順服的在那個人的身上披好。漆黑的色澤掩蓋住了那布滿塵土的學徒法袍，將黑炎蛇雙使之一的黑影大人，完完全全的凸顯了出來！

    “哎呀哎呀~~~~”

    “黑影”笑了，他輕輕的敲了敲手.中的學徒法杖，凝視著眼前的部下，法神德拉。

    法神也笑了，他十分悠閑的背著雙手，望著眼前的.黑影注目良久。現場，瞬間陷入了一片沉默……

    “你的戲演完了嗎？”

    法神攤開左手，一團火焰從中竄出。

    “在我的面前還要如此的做作。將魔力注入斗篷的.把戲我早在十年前就教過你，可我沒想到你會用這種方法來一人分飾兩角。一邊，是發力無窮，但始終沉默不語，籠罩在謎團中的黑炎蛇雙使。另一邊，則是跟著那些人從東跑到西，從南撞到北的沒用魔法學徒。我真可憐那個女人，即使是在最後一刻，也被你騙的團團轉。”

    披上象征黑影的法袍，休的微笑就再也沒有停.止過。他回過頭，仰望著夢蝶離去的天空，深深的望了一眼。

    “哈哈，也許吧。但.事情從來都不會那麼簡單。等到這件事結束之後，我就會去和夢蝶小姐道歉，順便取得她的原諒。仔細想想，我可沒有做過什麼十分對不起她的事，夢蝶小姐一定會笑著原諒我的吧。”

    “哈哈哈哈哈！真是有意思，黑影大人，您不管是身為高高在上的黑影，還是一個無人問津的魔法學徒，都會說出這種讓人發笑的話！”

    法神手中的火焰攀升，開始繞著他的身體打轉。這個人的眼神開始變得冷酷起來，一股隱約的殺意，一點一點的從中溢出！

    “事到如今，您竟然還想到等會要去和那個女人道歉？休，你以為，你還能再見到那個女人嗎？”

    休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奇怪，他扭過頭，用一種十分不解的語氣問道︰“嗯？見不到？夢蝶小姐沒那麼容易就掛的。她的生命力可是比龍還要頑強啊~~~”

    “嘿嘿，我不是說那個女人。我說的……”

    下一個瞬間，德拉的身影消失，等到休注意到的時候，他的右手，已經按在了他的腹部。

    “是您的生命啊！！！”

    盤旋的火焰以可怕的速度瞬間鑽進休的肚子，隨之爆炸！休似乎沒有料到這一點，整個人如同炮彈一般向後彈飛！即使這里的地面是由雲層組成的，他還是在雲堆上翻了好幾個滾，才勉勉強強的停住。

    “法神？！你，竟然敢犯上！！！”

    “犯上？真是笑話。”

    德拉一手握著火焰，另一手捧著寒氣，望著倒地的休，冷笑道︰“是誰犯上？你的身體是我的試驗結晶，可你竟然在我的試驗即將完成之時，把我的所有數據全都席卷並且逃跑！等到我加入黑炎蛇之後才知道，你竟然已經成為了高高在上的黑影，地位比我還要高！你只是我的白老鼠，可你竟然敢對我指手畫腳！今天，我就要告訴黑炎蛇之主，到底誰才最適合黑影這個稱號。是你，還是我！”

    火焰與寒氣同時從德拉的手中噴出，兩股互不相容的魔法在空中纏繞，分從左右攻向休！

    “該死的，德拉，原本我認為你是我的師父而想對你尊重一些，再看到你位居我之下而想要不找你算賬！沒想到你倒是先發難了！”

    學徒法杖爆發出有史以來最為絢爛的光芒，地面的雲層被拉起，如同厚厚的被褥一般將休包裹起來。火焰與寒氣無法鑽進這厚厚的雲層，休隨之一揮法杖，那些雲反將兩種魔法抱住，轟向德拉。

    “你縮短了我的壽命，但又給與我長久的青春期！我不知道應該感謝還是憎恨你，但我卻從沒有想過要真的殺你！”

    “來得好！”

    德拉硬生生的接住那厚厚的雲團，將其扔上天空。下一刻，他手上的戒指開始閃動，晴朗的天空瞬間烏雲密布，轟隆的雷聲也開始在耳邊盤繞。

    “現在你已經有了和我戰斗的意願了吧？那就讓我來檢驗檢驗，到底是像你這樣更能蘊藏魔力，還是像我這樣將魔力注入指環中更能夠加以控制！白老鼠，該是你償還一切的時候了！”

    烏雲密布的天空中落下一道驚雷，目標直指休的頭頂！休哼了一聲，舉起法杖迎敵。在用大地魔法抵擋下這次的雷擊之後，一場屬于魔法師之間的較量，終于拉開了真正的序幕！

    ————————————————————————————

    力之間中，戰斗的已經不是兩個人，而是兩個怪物。

    他們兩人可能已經是第三層生物中，單憑魔力來說最強的兩人了吧。

    一個，是掌握了死亡魔法禁忌的天才魔法師。

    一個，是擁有時間魔法的研究下產生的白老鼠。

    這座虛幻的空間已經被濃郁的魔法元素弄得扭曲，白雲與天空甚至都已經開裂。森林中那些被賦予虛幻生命的動物一次又一次的死去，但又被一次又一次的“時間倒退”至死亡之前。兩人的戰斗似乎永遠都沒有終結，直到這個世界毀滅之前，一切的一切都不會迎來結束！

    但，這是真的嗎？

    激戰中，休的表情漸漸變得嚴肅。可反看德拉的表情，他的嘴角卻漸漸掛上了一絲笑容……

    冷笑。

    “法神，現在就為你的叛變付出代價吧！”

    休的腳底浮現出星辰魔法的魔法陣，這是他在這次的戰斗中第一次使用星辰魔法！剎那間，扭曲的天空中浮現出宇宙星光，而德拉的腳底，也出現了一個與休的腳底相同的魔法陣。

    “還記得嗎？師父。這是我在你的手抄本中找到的魔法。當年，你沒有來得及完成它。既然如此，現在就讓你看看這個魔法完成之後，到底會具有多麼強大的力量把！”

    德拉的身體被魔法陣吸住，動彈不得。也就是在這時，休倒轉法杖，將散發著光芒的杖頭往地上一cha——

    “星.光.滅.絕——————！！！”

    伴隨著一聲巨響，德拉腳底的魔法陣立刻沖出耀眼的光芒！這股光芒直接射向天空中最明亮的一顆星辰！

    德拉的身子在光芒的照射下緩緩飄起……不，他是被打的飄起！這並不是單純的光芒，身處其中會讓人感覺到渾身都受到難以計數的沉重撞擊！

    德拉的身子慢慢被撕裂，破損的肢體一旦離開身體，就被光芒沖的化開。就如同融化的雪糕一般，漸漸的，消失在星光之中……

    魔法陣，消失。最後的光芒帶著僅剩的德拉肢體飛向遙遠的星空。最後，那顆最大的星星爆炸，化為了碎片……

    休跪了下來，他大口的喘著氣，似乎疲累不堪。星辰魔法對人體魔力的消耗量可是難以計數的，現在，恐怕他不只無法使出任何的魔法，就連站起來也變得十分困難了吧。

    不過，這沒有關系。因為他贏了，黑炎蛇的黑影成功挫敗了法神叛亂的陰謀，將其就地正法！沒錯，他贏了，所以站不起來又有什麼關系呢？

    他……

    贏了。

    “哦？這就是星辰魔法嗎？的確是很強大呢。”

    熟悉的聲音，如同鬼魅一般從背後傳來。休那原本還lou出放松表情的雙眼，瞬間被恐懼所填滿。

    這怎麼可能？

    為什麼這個人還活著？！正面承受了星光滅絕的全部力量，只要還是一個“人”，就絕對不可能活著！

    一只手，抓住了休的頭發，將他拉起。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不是德拉那張訕笑的臉，還會是什麼？

    “如果真的被正面打中的話，可能我一定死了吧？但是，你怎麼忘了呢？”

    德拉抓住休的脖子，將他高高舉起。右手籠罩著如同鑽頭一般的小型颶風，二話不說的，cha進了休的心髒。

    “魔法，和物理戰一樣。即使是再強的魔法，如果沒有真正擊中對方的話，那就收不到任何的效果。這點，可是我告訴你的啊，我的好徒兒。”

夢殞

第三十節 雙影

    休噴出一口鮮血，這一切的變化實在是太快了。他的心髒已經被貫穿，碎裂的血肉飛濺出去。低下頭，可以清楚的看到德拉的手已經穿破了自己的胸膛，旋風所組成的鑽頭依舊飛舞，摧殘著胸口的血肉。

    “這……不可能！我……的確是……殺了你……！”

    休睜著眼，哽咽。

    “是啊，你的確是殺了‘我’。但你就沒有確認一下嗎？你剛才殺掉的那個究竟是真正的我，還是一具無血無肉的……石傀儡？”

    “！！！”

    德拉冷笑著，他的手向後一拔，休捂著已經開了個大洞的胸口，癱倒在地。

    “打從你們進來這個房間之後，我就一次也沒有出現在你們的眼前過。剛才和你說話，和你戰斗的只不過是一具石傀儡。你以為我不會防你嗎？早在我看到你成為黑影之時，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用星光滅絕來殺我，所以早就做好了這一手準備。”

    “星光滅絕的確是強大的魔法，但被這個魔法摧毀的過程中不會留下任何的肢體殘渣。這是個優點，但也是個缺點。它無法讓使用者知道自己究竟摧毀的是一個人，還是一塊石頭，一根木頭。等到最後察覺之時，也就是使用者死亡的時刻了。”

    休躺在地上，大聲的咳嗽著。.不管他怎麼捂住自己的胸口，血水還是不受控制的涌出。那雙寶藍色的眼楮慢慢失去了光澤，只剩下一些最為簡單的抽搐，象征著臨死前的最後留言。

    德拉彎下腰，將象征著黑影的斗.篷從休的身上扯下來。他披著這件染血的斗篷，打出一個響指。通往下一座門扉的階梯再次出現。德拉踏在階梯上，回過頭，蔑視的望了休一眼後，沿著階梯走了上去……

    “你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你的.魔法也全都是我教的。現在死在我手上，也不枉了吧。”

    ————————————————————————————————————

    又是一陣莫名的悸動，心情感到無比的難過。夢蝶.的腳步再次被心口的痛楚停滯，捂著心髒，不再移動。

    白狼和霍蒙也隨著夢蝶停了下來，也許他們倆個.的心里也體會到了這種傷痛的感覺？

    “小妮子……”

    “嗚……”

    夢蝶搖了搖頭，望著上方︰“我……沒事。休一定會做好.自己應該做的事情，不管他是在說真話，還是在說謊話。”

    “謊話？”霍蒙一愣。

    夢蝶在此搖了.搖頭，對于休的誠信問題她不想去糾結。不管剛才的那些理由是真還是假，那都是休的私事，她沒有權利去干預他人的私生活。現在，她唯有繼續朝著這條休所打開的道路往上爬，爬到最頂端，去阻止一件最不應該發生的事。

    門，到了。推開門，一個六角形的密閉房間出現。而在房間的正中央則站著三個人。

    蛇使艾米麗。

    黑炎蛇雙影之一的白影。以及……

    黑影。

    “這次是三個一起來嗎？”

    夢蝶，霍蒙，白狼踏入房間，身後的房門消失，成為牆壁。二人一狼與對面的三人對峙著，準備迎接那即將到來的戰斗。

    “哎呀哎呀！小甜心，真是讓人沒想到，你竟然真的跑了那麼遠，到達我這里了？”

    白影摘下白禮帽，向著夢蝶施了一個紳士禮，舉止依舊如以往一樣的優雅。

    夢蝶哼了一聲，伸手指到︰“白影，立刻讓路！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你只是被科頓利用了而已！”

    “利用？”

    忽然！一直都不曾說話的黑影，猛然間蹦出了兩個字。這兩個字沙啞，听起來斗篷下的人似乎喉嚨有傷而說不出沉穩的話。不過，即使聲音沙啞，也能隱隱約約能夠看到此刻的斗篷下lou出一抹冷笑！

    “白影，你看，她竟然說主人在利用你啊。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好笑的笑話嗎？”

    白影冷哼︰“小甜心，如果說帶給我救贖就是為了利用我的話，那我情願被利用。在我最痛苦的時候，拯救我的就只有主人，為了完成完美的世界，我會一路跟隨主人到世界的盡頭！”

    “這就是所謂的愚忠！”

    夢蝶擺下架勢，白狼護在身旁，額頭上的火焰紋章散開，金色的紋路遍布全身。

    “白影，你以為你還能如以往一樣擊敗我嗎？現在你的體內已經沒有了睡夢之星的支持，對我來說，你就只是一個普通人。你的不幸人生讓人傷懷，我不想用殺掉你這種方法，來獲得通往最後階梯的鑰匙。”

    白色面具下的雙眼剎那間化為冰冷……

    “你說我……普通？”

    白色的手套揚起，一些人類的肉眼難以觀測的絲線從指尖發出，在空中飛舞。

    “小甜心，我的人生根本就不需要他人的同情。如果你以為我只是一個破滅家族的敗家子，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白影剛要出手，一旁的黑影忽然伸出戴著黑色手套的手，阻止了他。

    “別失去冷靜，朋友。她只是在激你，現在是三對三，誰先失去冷靜，誰就是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白影愣了一下，但很快，他的嘴角就再次揚起了悠揚的笑容。這個人退後一步，說道︰“好吧。我已經主持了太多次的舞台，這最後一次，就交給你來主持吧。”

    黑影發出一聲輕笑，在感謝了白影之後，他踏上一步……

    黑色的斗篷揚起，黑暗之下散發出來的冷笑讓任何人都為之膽寒。夢蝶與霍蒙警戒著，對于這位知之甚少的黑影，他們所獲得的情報除了對方是一名法師之外，幾乎什麼都沒有。

    “為了讓這場‘游戲’更加有趣，我在此提出一點大前提。那就是你，加上那個矮人和這條白狼，壓根就不可能戰勝我與白影兩人的聯合。再加上艾米麗小姐，你們的結局，就是必敗。”

    霍蒙捏著斧頭︰“好狂妄的口氣。”

    夢蝶不做聲，等著黑影說下去。

    “所以，為了不讓這場戰斗太早結束，我提出一個對你們來說十分有利的條件。除了艾米麗小姐之外，你們只要能夠擊敗我或白影中的任何一人，我就放你們過去。”

    突然提出的條件實在是太過豐厚，讓夢蝶、霍蒙全部為之一震！只要擊敗他們中的任何一人？

    “黑影大人！這怎麼可以？主人最重要的關卡，理應完全守護才是！怎麼可以……”艾米麗急了，立刻出言阻止。可黑影卻是第一時間抬起手，不讓艾米麗繼續說下去。

    夢蝶想了想之後，哼了一聲︰“切，還以為你想說什麼呢。這個條件哪里有利了。”

    斗篷下的嘴裂開一笑，道︰“哦？怎麼不有利？”

    “如果我們能夠擊敗你們兩人中的一人，那也就意味著三對二，更能擊敗你們剩下的兩人！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憑借本身的實力自然可以過去！可如果我們的實力不夠，在擊敗你們任何一人前就被轟殺，那根本就沒有通過的資格！”

    “分析的好！但你也要知道，如果你們兩個再加上那條狼，三個戰斗力中的兩個以自爆的方式擊敗我或白影中的任何一個，即使我們這邊還剩下兩人，你們活下去的那個也能夠繼續前進。這不好嗎？”

    黑影的冷笑在六角形房間內回蕩，事已至此，對于夢蝶來說壓根就沒有選擇的余地。不管他是真的想要遵守承諾也好，到時候會違約也好，總之……干掉他們再說！

    話音剛落，淒厲的拳壓就壓迫著空氣，撲至黑影的面前。

    戰斗開始，所有人都知道，這將是黑白雙影的最後一戰而不遺余力。蜿蜒的毒蛇巨蟒剎那間充斥了整個房間，貼在牆壁上，倒掛在屋檐上，撲向那三人。肉眼難見的絲線如同蜘蛛網一般在空中構造出殺人的組織。黑暗的魔法，撲騰著的火焰，在這片已經避無可避的死地之中竄起，轟向眾人。

    “哈哈哈！我走了那麼久的路，爬了那麼長的階梯，現在終于輪到我登上舞台了！！！”

    爽朗的笑聲揚起，伴隨著巨斧，劈開火焰，斬斷巨蟒。一名矮人揮舞著那與他的身體不成比例的巨斧，從死地中一馬當先的沖了出來。

    “黑炎蛇的白影！！！”

    一聲大喝，巨斧落下。白影立刻拉開那堅韌的絲線在面前組成一張網，擋住了那裂石的一擊。

    “我問你，當日馬拉里山脈崩塌，你們解除祝福之杯的時候，為了獲得血凝珠，是不是你刻意讓我們矮人和路威爾軍廝殺！！！”

    白影手一揮，擋下戒靈的絲線散開，包向霍蒙。

    “正是。怎麼了？現在還想要報仇嗎？”

    “並不單純這樣。”

    巨斧如同龍卷一般卷起，將那些絲線紛紛震開。霍蒙握著斧頭，抬起眼，死死盯著白影，大聲道︰“因為我終于找到了參加這場戰斗的理由！除了為這個世界而戰這個大道理之外，更找到了一個與我更直接相關的，和你們一戰的理由了！”

夢殞

第三十一節 美中不足

    那邊的白影與霍蒙打成一團，這里的白狼則被艾米麗死死纏上。那些巨蟒上下翻騰，往往在措不及防間裹住白狼，纏緊身體。

    “嚎——————！！！”

    白狼裂開牙齒，它的四肢和身體全都被大大小小的蟒蛇纏住。一條巨蟒更是纏住了它的脖子，大大的巨口咬住了它的額頭。

    “哼，很疼嗎？畜生，你始終都不及我可愛的小蛇啊！”

    艾米麗繼續操縱著蛇群，欲待將白狼完全裹在蛇群之中。可白狼又豈是這麼容易就讓人控制的？它低吼一聲，四肢中的利爪猛然爆出。憑借著金色火焰紋章帶來的力量，巨爪一揮，立刻撕開兩條巨蟒！

    “嚎——————！！！”

    “沒用沒用！不管你怎麼掙扎，都不可能是我無窮無盡的蛇群的對手！”

    巨蟒被撕開，艾米麗卻一點都不慌張。那些斷裂的蛇尸體開始融化，然後又重新聚攏在一起，重新化為蟒蛇，向白狼攻來。

    “哈哈哈！白影大人，您看！我的.實力也被提升了不少了！我也能夠幫您了！您看啊！”

    “是啊，你提升了。但並不代表，你的心靈一樣提升！”

    不知什麼時候，夢蝶已經出現在.了艾米麗的身後。冰冷的話語讓剛剛還陷入高興之中的艾米麗為之一震！緊接著……

    “喝啊！”

    沉重的一拳轟上，四條巨蟒在.拳頭即將到達艾米麗背脊之時緊急竄起，擋下了這一拳。寸寸斷裂的蛇尸飛濺，艾米麗也被這一拳的余勁震得吐出一口鮮血，身子向前飛了出去。

    就是在這時，原本被重重圍困的白狼忽然張開口，.吐出一個風能量球。能量球經過之處，蛇的尸體更是被寸寸絞斷！它的四爪飛舞，輕而易舉的撕開那些纏繞在自己身上的巨蟒，抬著那高傲的頭，俯視群蛇。

    “你們……嗚！”

    艾米麗中計了，她的注意力完全被白狼的受困所.吸引，卻沒有去注意夢蝶。這是三對三，恐怕她永遠都沒有想過，夢蝶會先放棄和黑影對陣，直接與白狼同來圍攻她吧。

    “三對二，永遠都要比三對三來的輕松。在黑白雙.影的夾縫中，你的實力最弱，當然要先讓你失去戰斗力！艾米麗，你的人生已經足夠苦難了，現在我就來幫你從痛苦中解拖！”

    艾米麗在空中.連續翻了三個滾，十分狼狽的跌倒在地。等到她轉過身，抬起頭看時……

    一名長發少女，握著拳頭，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了她的正上方。

    “艾米麗！”

    剛剛還十分悠閑的與霍蒙對戰的白影看到艾米麗危險，立刻擺拖霍蒙，揮出絲線在艾米麗的面前組成了一張防護網。可令人驚訝的是，人在空中的夢蝶竟然硬生生的翻了一個身，輕巧的落在網上，以白影都來不及應付的速度快速向他奔來！

    這一刻，白影知道了。夢蝶打從一開始就瞄準了自己，相比起什麼知之甚少的黑影，自己關心艾米麗的這一點，已經被這個女孩盡全力的運用了！

    “白影，給我敗吧！”

    拳頭轟出，目標，正是白影的面門……

    踫————————————！

    巨大的聲響爆出，一張白色的面具飛了出去。白影的嘴角，留下一條血跡……

    “哎呀呀，白影，你怎麼那麼容易就失去淡定自若的感情呢？身為睡夢之星‘曾經’的寄宿者，你最起碼也要有一點女神容器的自覺吧。”

    一面土牆在最後的關頭覆蓋在了白影的面頰上。土牆崩裂，但卻卸去了夢蝶拳頭中的大部分力量。夢蝶啐了一口，疾步後退，翻身跳在白狼的背上。

    黑色的斗篷緩緩飄動，斗篷下的嘴角lou出讓人反感的冷笑。他就這樣護著白影，讓他捂著自己的臉重新撿起面具戴好，也護著艾米麗蹣跚的來到他的身後，冷笑著。

    “抱歉，黑影。我……大意了。”

    “不不不，你的大意來自于你的人性。你關心蛇使的人性恐怕已經是你這個軀殼中唯一還存在的人類感情吧。這一點，我很欣賞。”

    等到白影將面具重新戴好，黑影才踏上一步，直面夢蝶和霍蒙。

    “小姑娘，你的身手的確了得。但我發現，你剛才的行動似乎一直都在違背你以往的行動方式。如果是以前，你可不會做二對一這種事情。而是會光明正大的和我進行挑戰。”

    夢蝶拉開雙拳︰“可惜了，黑影。我現在沒有那種時間來慢慢玩。我要阻止你們的老大，然後，阻止你們！”

    黑影笑了一聲，隨後，他伸手指著房間的牆角——

    “好了，蛇使。你給我呆在角落里，我會用最強的守護結界護住你。不管是從外面……還是從里面，都無法破壞的結界。”

    “您這是什麼意思！”艾米麗立刻發出不滿，“我要和白影大人一同戰斗！我下次絕對不會輸……”

    “你只是白影的負累。”

    黑影的語氣，冷漠而不帶絲毫感情。那沙啞的聲音听起來就如同從腹部發出的說話一般，機械而呆板。

    艾米麗怔住了。

    “去，給我乖乖的在那里坐牢。沒有了你，黑白雙影才能展現出最強大的力量。”

    黑影說的沒錯，盡管艾米麗很不情願，但想到如果自己成為了白影的負擔，那罪可是殺了她都無法彌補的。在萬般無奈之下，她乖乖的走到六角形房間的牆角，籠罩在一團金色的光芒之中。

    “切，神聖禁地。”

    夢蝶捏了捏拳頭，視線從艾米麗的身上轉移至面前的黑白雙影身上。

    神聖禁地被譽為絕對的防御陣，夢蝶曾經多次面對這個魔法，也無法將其攻破。但一般來說，神聖禁地的維持時間都不長，實力不足之人基本上只能維持一瞬間，即使是科頓曾經展現在她面前的神聖禁地，維持的時間也不超過五分鐘。可是這個人……竟然能夠將神聖禁地當作永久性的監牢一般來使用……他的魔力儲備到底有多麼的豐富？

夢殞

第三十二節 何謂幸福？

    “驚訝嗎？”

    夢蝶猛然間一怔！

    “但驚訝的，應該還在後面啊。”

    黑影雙手張開，出現在眼前的赫然是鋼鐵魔法陣！與可可的不同，浮現出來的鋼質長矛充滿了金屬的光輝色澤，看起來簡直如同太陽一般的耀眼！

    “退！”

    夢蝶一個側翻，大腿上被長矛擦過。伴隨著那條鮮血的飛濺，鋼之長矛已經帶著飛濺的鮮血cha進背後的牆壁之中，直沒至柄，但卻沒有絲毫破壞牆壁的整體結構，連一條裂縫都沒有。看起來，就像是牆上憑空多出一個圓洞似的。

    “好可怕的貫穿力……好可怕的速度……好驚人的魔法控制力！”

    夢蝶在驚訝中，旁邊的霍蒙已經確定黑影的強大，立刻拋下白影沖過來打算二對一。可已經冷靜下來的白影立刻拉出絲線，肉眼難見的鎖鏈不經意間纏住了他的腳踝，將他拉了回去。終于，對戰的雙方只剩下黑影……

    與夢蝶。

    “你手上的寶石，為什麼不再閃耀了？”

    忽然，黑影伸出手，指著夢蝶的手背。夢蝶對他突然說出的這句話感到十分的不解，無法回答。

    “為什麼，這兩塊曾經如此奪.目的寶石會變成現在這般丑陋的灰黑色石頭？女孩，你想過其中的原因嗎？”

    夢蝶注視著黑影，但不經意的還.是伸手摸了摸自己手背上的寶石。此時此刻，這兩塊寶石早已沒有了往昔的質感，只剩下粗糙的如同即將風化的沙礫岩一般。

    “我的原因不用你來告訴我。”

    “不，正因為你想不出其中的原.因，所以才必須由我來告訴你啊。”

    斗篷下，傳出一陣冷笑。

    “女孩，我一直在注視著你，觀察著你的一舉一動。自.從很久很久以前，你第一次與黑炎蛇對陣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很有趣，很出人意料。事實證明，我的確沒錯。能夠通過重重阻礙站在這里，就證明了你有著足夠的幸運和實力。”

    “但你有自信，有幸運，有著能夠逆轉逆境的本能和.求勝心的同時，你卻沒有一個真正的覺悟。知道嗎？你缺少的是什麼？”

    夢蝶咬了咬牙，起步，沖了上去！

    “我缺少什麼？我缺少將你們一舉擊敗的力量！！！”

    “不，你缺少的……”

    “是自信。”

    “以及身為主角的……”

    “資格。”

    拳頭轟中黑影，斗篷碎裂……不，碎裂的只是殘像，那.個披著黑色斗篷的人已經出現在了夢蝶的身後，手掌中托著六角形的雪花，輕輕按在了夢蝶的肩膀之上……

    “你，並不是我劇.本中的主角。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主角還未誕生。”

    徹骨的寒冷侵入肌膚，右肩上的肌肉甚至因此而被生生凍裂！夢蝶咬著牙，立刻轉身用手肘回擊。雖然擊中的又是殘像，但肩膀的冰凍終于沒有繼續加深。不過，一條右臂卻再也動不了了。

    “但這並不是說你不重要，你是領路人，是開拓者。是在我手中拉開舞台序幕的那位演員。因此，你必須要比其他人更有自信，更能夠扮演好你這位開幕者的角色。”

    閃避開去的黑影雙掌互擊，拉開之後，從他的掌心中竟然出現一把纏繞著吱吱雷電的長槍！在他的操控下，長槍調轉，矛頭直接指向夢蝶的左大腿，激射而去。

    “但是很可惜，你迷失了自我，失去了你應有的價值。你手背上那不再發出光芒的寶石就是你背棄自我的最有力證明。你很危險，變得極其危險，危險到我必須將你盡快除掉。”

    右臂凍僵，一時間動作僵硬的夢蝶大腿再次中招，整條可以媲美超合金的長矛硬生生穿過大腿，從骨骼的間隙處撕開一條大大的破洞。附著在長矛上的閃電遺留在了夢蝶的腿上，跳躍的紫色電花立刻開始灼燒傷口，夢蝶的大腿上很快就散發出一股肌肉燒焦的味道。

    “嗚……嗚啊啊啊啊啊啊————————！！！”

    疼痛，帶來刺激。而刺激，激發著夢蝶那已經不被理性所主宰的思想。

    傷口讓她跪了下來，瀕臨死亡的危機讓她不期然的咬住牙關，開始呼出白色的氣體。她的雙眼慢慢開始轉變，，從剛才的堅韌，再次向殘暴和凶惡所轉變。就連里面的黑色光澤，也漸漸化為濃郁的血紅色彩。而她那雙緊握的拳頭再次開始緩緩松開，化為爪形。

    “看見了嗎？”

    黑影嘴角的笑容消失，面對眼前這名正在進行蛻變的少女，他終于lou出正經對敵的嚴肅。

    “現在的你已經變成了一頭野獸。一頭只懂得殺戮，只知道用戰斗來滿足自己的野獸。你沒有用了，而野獸唯一的下場，就是成為高高在上的人類的奴僕……”

    “或晚餐。”

    “吼——————！！！”

    大腿被貫穿的夢蝶猛然間暴跳起來！那種速度與力量，簡直不敢相信她是個大腿被貫穿的人！和夢蝶同樣暴跳的還有白狼，原本遍布它全身的金色紋章也變成了血紅色的紋路！它的鬃毛暴長，爪子和利牙也赫然粗壯了兩倍有余！現在，不管是白狼還是夢蝶，都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安詳與寬厚，變成了兩頭可怕的怪物……

    嗜血的怪物！

    “來得好！”

    黑影雙掌一拍，隨後立即拍向地面。巨大的土牆瞬即破土而出，將他包裹起來。

    “殺——！”

    “嚎——！”

    一人，一狼，四爪。

    看似完美無缺的土牆竟然在夢蝶和白狼的爪子下如同豆腐渣一般的脆弱不堪。土牆瞬間崩壞，而里面的黑影卻已經在這短時間內不知去向。

    “好強，墮落成為戰鬼的你果然強的可怕。但是，這又如何！”

    黑影的身影從遠離夢蝶的五米外破土而出。他單手伸向夢蝶，鋼鐵魔法立刻浮現。但這次出現的並不是長矛，而是密密麻麻……數也數不清的鋼錐！

    “鋼鐵系最強魔法，鋼羽崩城。你曾經見識過可可用這招毀掉一座城堡，現在就換你來試試，是否強的過這個魔法！”

    剎那之間，鋼鐵魔法陣填充了整個六角形房間，似乎將其一切為二。夢蝶的眼前已經沒有了霍蒙、白影、黑影的身影，有的，就只有那個成為一堵牆似的魔法陣，以及那鋪天蓋地而來的……鋼錐！

    “殺……阻我至強者……殺！！！”

    血紅色的瞳孔已經完全取代了往昔的黑亮，夢蝶翻身跳上白狼背部，渾身遍布血紅紋章的白狼大吼一聲，毫無畏懼的拖著夢蝶直接沖向那可怕的鋼錐雨之中！只不過剎那之間，一人一狼的身影就被密布如烏雲般的鋼錐吞沒，消失不見。

    沒人能從這一魔法中活下來，只有死人才可以。

    轟然巨響震蕩著整座房間，綿綿不斷的鋼錐見縫cha針似的轟向唯一目標！四周的牆壁上瞬間就布滿了白色的鋼錐，牆壁，天花板，地板仿佛變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刀山。別說是人，恐怕就是一只螞蟻，一只飛蛾也無法從這樣密布的鋼刀之中逃拖，死無葬身之地！

    “小妮子！”

    被巨響撼動，霍蒙不由得回頭關心了一聲。也正是這一疏忽，白影已經牽動絲線團團纏繞住了霍蒙，將他倒吊在了空中。

    “矮人首領，現在你還有閑工夫去擔心別人嗎？被我的傀儡絲線完全纏住，你的死期也已經到了！乖乖別動，我會用最快的速度，讓你進入一個沒有痛苦，只有幸福的世界啊！”

    “沒有痛苦，只有幸福的世界……？！”

    被纏住的霍蒙忽然間睜開雙眼，憤怒的盯著下面的白影，大喝一聲︰“小子，你竟敢說死亡，是一個沒有痛苦，只有幸福的世界！！！你還真敢說啊！人類——！！！”

    吱啦，吱啦！

    被纏住的霍蒙竟然開始奮力掙扎！他不顧那些絲線深深嵌入自己的肌肉，勒出血，還是一點一點的撐開雙臂！

    “死後的世界沒有幸福，除了現世之外，我不承認任何其他的幸福世界！作為一個強者，你很夠資格。但作為一個成年人！你小子還差的遠了！喝啊————————！！！”

    隨著一聲爆喝，霍蒙竟然硬生生的將那些絲線震開！他的渾身都被割的鮮血淋灕，一些地方的肉都已經翻了看來，看得到里面的骨頭。可這個矮人還是落地，拿起自己的斧頭，怒目瞪視著眼前的白影。

    “什麼黑炎蛇，什麼為了創造更幸福的世界？統統都是狗屁！听說黑炎蛇的人全都肩負著一些不幸，你應該也有許多的不幸吧？但如果僅憑這一點就要否定這個世界，我只能說你所謂的承受能力，未免也太過脆弱了！”

    巨斧開路，上下飛舞的斧頭以一種如流水一般的回旋手法在霍蒙的身邊盤繞。斧頭砸中絲線，摩擦中發出格拉格拉的響聲，傷口噴出的血落在空中的那些絲線上，劃出詭異的血之弧線。

    “有哪個人從出生開始到生命的結束都沒有承受過苦難？有哪個人不用拼盡自己的全力就能夠掌握到幸福的真諦？！我，霍蒙.鐵斧！我的家，我的老婆，我的孩子，我的族人！他們就是我的全部！我怎能允許你們隨隨便便的就將我辛辛苦苦構建起來的一切全都破壞！！！”

夢殞

第三十三節 醒悟

    戒靈的揮動速度越來越快，失去睡夢之星似乎真的讓白影的實力大打折扣。他的絲線漸漸開始混亂，而一個不小心的躲避不及，臉頰上就被斧刃劃開一條口子。

    “啊！白影大人！”

    身體的疼痛，並沒有讓白影有多少的感覺。但心中的憤怒與傷痛，卻讓他再也听不見後面艾米麗擔心的呼叫。他也喝了一聲，那些柔質的絲線迅速撤回他的手套上相互纏繞，變成堅硬的利爪，反手割破霍蒙的手臂。

    “你懂什麼……你這個痴呆的矮人，你懂什麼！你懂的失去家人的痛苦嗎？你懂的所有的一切在一瞬間全都喪失的空虛嗎？你這個有妻子，有孩子，有族人的白痴矮人怎麼可能會理解我的心情！我的遭遇！！！”

    霍蒙被逼開，在逼開霍蒙的瞬間，利爪再次變回絲線。這些狂亂的絲線鑽進地面，隨著白影的奮力一拔，地上的石頭紛紛迸裂，被絲線拉起，卷向霍蒙。

    “我最愛的妹妹死了……唯一會關心我的人死了！就因為那些黃金，就因為那些被稱之為錢財，權力，家族，勢力的東西！你要試一下嗎？試試自己的妻兒死在懷里，變成一副冷冰冰的尸體的時候，你會是一種什麼感覺？！”

    霍蒙躍起，身為矮人的他跳.上那些飛來的岩石，不斷縱躍的景象可真的算得上是一種奇跡。但他還是不停的跳著，跑著，爬著。直到跳過最後一塊岩石，出現在白影的頭頂……

    巨斧落下，劈碎堅硬的地面。碎裂.的口子不斷擴大，逼向終于在最後一刻躲開這一斧的白影。

    “是啊，我是不懂的這種感覺。正.因為我不懂，所以我才不想去懂！深夜做夢，我曾經想象過一旦我老婆消失，我兒子消失時我會是一種怎樣的感受。我是哭醒的……在一個時局動蕩的時代，我已經不知道有多少次從睡夢中哭醒！”

    “我想保護我的家人，害怕失去他們就是我努力的.動力！我的家人在等著我回去，我老婆燒好了一桌好飯菜，正抱著我那寶貝兒子等著我回去！我絕不會讓你們這些怨天尤人的家伙胡亂破壞這個世界，破壞我的幸福！”

    斧頭卷起，被巨斧拉起來的碎石彈向白影，那些沙.塵一時間遮蔽了他的視線，讓他無法看清霍蒙人在哪里。

    “人是脆弱的，不管是人類、精靈、獸人、還是矮人，只.要是生活過的我們都是脆弱的。但是……”

    沙塵彌漫，白影.好不容易揮開面前的沙塵，卻看到一把巨斧，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正因為脆弱，所以才懂得珍惜，所以才會不停的去在這個充滿苦難的世界中尋找幸福！也許女神創造的這個世界對你們來說的確不夠完美，但對我來說，有孩子，有家人，有大家能夠聚在一起喝酒，一起釣魚，一起打鐵的生活……”

    戒靈，落下……

    “就已經足夠完美了！！！”

    “白.影.大.人————————！”

    刺啦一聲，直劈而下的斧頭上沾染上了血花。伴隨著艾米麗的一聲驚呼，雪白色的晚禮服上染上了紅色的污點，禮帽與白色面具同時飛出。白影……倒了下去。

    一條深深的傷口從白影的肩膀一只彌漫到他的腰部。從碎裂的傷口中，可以清晰的看到那被斬斷的肋骨和破裂的內髒。這個人倒下了，口中吐著鮮血，倒下了……

    霍蒙的渾身因為拖力而顫抖，戒靈cha進地面，而他似乎已經沒有余力再將這把斧頭舉起來。轉過頭，只見黑影還在操縱那些鋼錐鋪天蓋地的攻擊，可位于攻擊正中心的地方卻形成了一個圓球。從圓球的中心，投射出四道熊紅色的光芒。

    “小妮子！你听見我說的話了嗎？！”

    霍蒙高聲吶喊︰“告訴我，你到底為了什麼才來到這里？你有像我一樣所需要保護的東西嗎？！別忘記愛德華殿下，莎莎拉公主，休老弟，他們來這里都有著各自的理由！你呢？你來這里的理由是什麼？僅僅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存在嗎？除去保護世界這麼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之外，你還有什麼真正想達成的理由，真正想做的事？！”

    球體中的兩道光芒略微上揚，似乎產生了些許的疑惑。也不知為何，黑影原本可以趁此機會一舉殺掉里面的一人一獸，可他卻沒有這麼做。相反，鋼錐的攻勢反而減緩了下來。

    ————————————————————————————

    告訴我，夢蝶，你為什麼來到這里，你又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我的朋友來這里有他們的理由，愛德華和他的師父一戰；莎莎拉和蕾娜一戰；休和法神的一戰……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最想要尋找的東西。不是保護世界這種虛無縹緲的借口，而是另一種和他們自己切身相關的事物戰斗到現在。可我來這里……做什麼？

    你明白了嗎？被稱為夢蝶的女性。

    你明白了嗎？被稱為夢蝶的男性。

    你……明白了嗎？

    被稱為夢蝶的……

    人。

    ————————————————————————————

    剎那間，圓球消失了。那些鋼錐凌亂的落下，黑影手中的鋼鐵魔法陣也隨著這一刻消失。夢蝶的雙手雙腳上布滿了傷口，她的五指縫隙間夾著十幾把鋼錐。可是現在，她的手松開，伴隨著鋼錐叮當的落在地上，這名少女抬起了頭。

    “我就是我……我不是任何人，任何人也不是我。謝謝你……霍蒙，多虧你的提醒，我終于明白了這個道理。”

    霍蒙笑了一聲，身上那些不斷流血的傷口終于讓他體力不支，眼看就要倒下。可在最後關頭，他還是硬生生拔起戒靈，緩步走向面前倒地的白影。

    “不要！求求你，不要傷害白影大人！求求你！”

    神聖禁地所組成的監牢中，艾米麗拼命的捶打著那不可能被破壞的牆壁。她哭泣著，眼見那把斧頭一點一點的kao近連掙扎都快沒有的白影，她的哭泣，就越是劇烈。也不知是什麼時候……

    唰。監牢消失。突然拖困的艾米麗已經忘記了自己現在體力完好，而霍蒙已經是近乎拖力的這種懸殊對比，奮不顧身的撲到白影的身上，用背部保護住他。

夢殞

第三十四節 最珍貴之物

    “求求你，要殺……就殺我吧！不要殺白影大人……不要殺他！大人已經承受了太多的苦難，大人因為身為女神容器而失去了一切！所以，請不要再奪走大人唯一還擁有的生命，求求您！”

    霍蒙看著倒地不起的白影，又看了看保護著他的艾米麗——

    “代他死？他的命珍貴，你的命就不珍貴嗎？”

    “我早就是一個應該死的人了，是白影大人救了我，照顧我，好像親人一樣保護我。大人還給了我最愛的妹妹的名字，能夠陪伴在白影大人身邊，我已經是太幸福了……所以……所以求求您……嗚嗚嗚……求求您…………”

    舉起的斧頭……漸漸落下。霍蒙轉過身，握著戒靈的手終于無法再緊握，松開……

    “什麼都沒有的人，可不會懂的珍惜。但是，年輕人。在你自以為一無所有的情況下，也許最值得珍惜的人，早就來到了你的身旁……”

    霍蒙的體力終于也到了盡.頭。他倒了下去，這位已為人父的戰士安安穩穩的躺在地上，再也不動彈了。

    艾米麗哭了，抱著白影的身子大.聲的哭了起來。那邊的夢蝶雙眼已經從血紅色中退出，她望著僅存的黑影，望著他那張斗篷下lou出的冷笑，捏著雙拳。但是現在，她雙手手背上原本變成灰色岩石的寶石，卻隱隱投射出一青、一翠的光芒。

    “你終于理解了嗎？你到底為什麼會在這里。”

    黑影冷冷的一笑，雙手縮進法袍之中。

    “啊，我理解了。我終于知道，之前.的我到底有多麼的愚蠢，竟然會為了變強而去踏入修羅道。”

    “呵，那真是恭喜了。現在，雙影已經去一，意味著你贏.了。受傷的兩人我會負責去照顧，你就上去吧。”

    隨著黑影的話音一落，密閉房間的天花板消失，一.條最後的階梯已經出現。

    但，夢蝶沒有行動。她繼續盯著黑影，仿佛想從那.斗篷底下看出些什麼。片刻之後，她冷冷的說道——

    “你到底在想什.麼呢？來，現在已經是最後一戰了，該是揭開你那身斗篷的時候了吧？黑影大人！”

    黑影再次冷笑，那只黑色手套抬起，拉住自己的斗篷下沿……

    “白影大人，白影大人————！！！”

    突然間，原本被封閉的六角形房間的牆壁突然打開一扇門扉，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從門扉中跑了進來。

    那人……是法神，德拉.庫林！

    突然出現的法神讓眾人為之一震！德拉的傷勢看起來十分的嚴重，那些血從他的毛細血管中不斷的涌出，看起來整個人都好像是一個活著的血噴泉一般！他沖進來，第一眼看到的是白影的倒地不起，而第二眼看到的，則是站在原地，正要揭開斗篷的黑影。

    “黑影？！”

    那一瞬間，法神的瞳孔睜大，血像是眼淚一樣，從他的眼角涌了出來。

    “小心啊！白影大人，這個人……這個人……！！！”

    他伸出手，指著黑影，臉上已經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靜和悠閑。斗篷下的嘴角微微一笑，手拉開，將真面目完全的暴lou了出來。

    “休，果然是你！”

    夢蝶的拳頭略微捏緊，看著眼前這個曾經和自己共同渡過無數戰場的所謂的朋友。

    休微微欠了欠身，臉上掛著招牌似的溫和笑容。可他的溫和，卻帶給那邊的德拉更為強烈的震撼！

    “法神？快點！快點來救救白影大人！黑影大人！也請你快點來救一下啊！”

    艾米麗大聲的求救，可德拉對此的反應卻是極為的激烈。

    “不！他不是黑影，這個人根本就不是黑炎蛇的黑影！不對，也許從一開始，黑影這個人物就從未出現過，一切都是他搞的鬼！”

    傷疲交加的白影在艾米麗的扶持下艱難的抬起頭，他望著休的側面，望著這個和自己一同侍奉科頓的人。可現在……法神說他不是黑影？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休輕輕呼出一口氣，左手手掌攤開，一根學徒法杖赫然出現。隨著這根殘破的法杖輕輕點地，魔法學徒兼黑炎蛇雙影之一的這個人，lou出和藹的微笑。

    “法神，如果說我不是黑影的話，你覺得我會是誰？”

    “德拉……他……他不是黑影？那……他是誰？！”白影強忍著傷痛，支吾道。

    德拉不由得倒退一步，他的背完全貼在牆壁上，瞳孔中的驚恐已經填滿了他的大腦。

    “對……他不是黑影，他也不是我的徒弟，他更不是什麼魔法學徒！這個人……他是……她是……是……！！！”

    德拉的話語就只到這里，下一個瞬間，他的身子忽然離地，四肢的骨頭盡數向不應該前往的方向折去！伴隨著慘叫與血肉的掉落，德拉就像是一個被折斷四肢的人偶一般，被一股無形的力量肆意玩弄著。

    “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原來這就是�的計劃！我們所有人所做的一切，在�的眼里都只是刻意的玩弄！我們只是�手中的一顆棋子，一個玩具！我知道了……我知道我為什麼會死了！不過，�給我記住！即使我的身體被毀滅，我也絕不會承認你對我的支配！我詛咒�，會永遠永遠的詛咒�，詛咒�的力量永遠殘缺，詛咒�將永遠被困在這里！！！嗚哇啊————————！！！！！！”

    骨頭發出格拉格拉的聲音，德拉的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卷起來，如同一個球一般壓緊。他的骨頭在不斷的壓迫中紛紛爆裂，銳利的殘骨刺破內髒和肌肉，然後再被那股力量壓緊。

    一點，一點．德拉的慘叫聲從剛開始的淒厲，漸漸變成了虛弱。看起來他的身體就像是摻了水的面團，眼下這個面團已經被捏成了一個球。在血與肉的混合中，已經分不清他的頭在哪里，四肢在哪里。身體已經完全的粘合，啪嗒一聲，這個球體掉在地上，再也發不出聲音了。

    白影、艾米麗、夢蝶三人愣愣的望著眼前發生的情景。當那個曾經叫做德拉的肉球在地板上滾動後，他們三人的視線全都集中在那個自稱為休的人的身上。眼下，這個人依舊lou出微笑。

    “休……你……！”

    “夢蝶小姐，我的事情不重要，更重要的是前往最後一層，阻止科頓大人吧？按照約定，你成功擊敗了白影，所以通往上層的門已經打開。來，快點去吧。”

    休讓開，將最後的道路呈現在夢蝶的眼前。

    夢蝶看看四周，休罷戰，艾米麗無力，白影連爬都爬不起來。此時此刻，還有人想要阻止她的步伐呢？

    “不，我絕對不會……讓你前往主人的房間！！！”

    身負重傷的白影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可他只不過略微一動，胸前的傷口就涌出更多的鮮血。艾米麗慌慌張張用手壓著那道深深的傷口，不知所措。

    “白影大人！白影大人！”

    “艾米麗！不要管我！你可是……黑炎蛇的四將！這個女人……她的體力也……消耗了很多！即使黑影不戰……憑你……也可以阻止她……阻止她！！！”

    白影不肯安安靜靜的躺著，隨著那些血流得越來越多，甚至已經漸漸干涸，艾米麗哪里還听的進白影的命令？她只是哭著，召喚出蛇群綁住白影的四肢，不讓他胡亂動彈。

    “別綁我！阻止她……阻止她啊！！！”

    “霍蒙剛才的話，你壓根就沒有听進去，是嗎？”

    不知什麼時候，夢蝶已經走到了階梯之前。她望著通往上方的道路，雙手手背上的寶石已經完全恢復成往昔的光芒，踏上一步。

    “每個人都有最為珍貴的東西，每個人也曾失去過一些重要的東西。和你一樣，我也失去過，甚至是一次生命。”

    沿著水晶色的階梯，少女緩緩前進。

    “可在失去之後，是否只能無止境的緬懷過去呢？這樣的話，你就會忘了自己身邊還擁有的東西，以及在失去之後，你再次得到的東西。”

    艾米麗哭成了一個淚人，她不斷的掉眼淚，捂著白影的傷口不放。

    “這個女孩是真心的為你著想，難道你還是看不透，她追隨的並非黑炎蛇，而是你嗎？難道你還是要讓一個如此關心你的人傷心欲絕，看不清你身邊真正需要保護的人嗎？”

    隨著腳步的挪動，少女伸出手指，指著下方的白影，緩緩說道︰“現在，你可以讓這個女孩沖過來阻止我。但我也要說清楚，再次對手時，我會確鑿無疑的殺了她。對于這個結果你能夠接受嗎？扣心自問，你是否有勇氣再一次承受失去一個叫‘艾米麗’的女孩的經歷？”

    白影沉默了，他眼中的執著漸漸變成了迷惑，而迷惑漸漸化為淚水。當這雙眼楮轉過去，望著旁邊哭哭啼啼，傷心不絕的綠發少女之時……那些淚，混合著血，從他的眼角滾了下來……

    休打了一個響指，白影和艾米麗的身邊升起一個金黃色的透明圓球。圓球消失，兩人的身影也隨著消失。這個人抬頭，仰望著步步離去的少女與白狼，嘴角lou出一抹微笑，他再次打出一個響指，金色的光芒包裹住昏迷不醒的霍蒙。隨後，他拉起身後的斗篷……

    斗篷蓋住了休，接著，斗篷落下，攤在地上。里面的休已經不見了蹤影，整個六角形的房間內，只剩下還昏迷著的矮人，以及他身上那些漸漸止住血的大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