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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奧爾良烤鱘魚堡] 重生之大涅磐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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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28 19:07:50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一章 做你從未做過的事

    父親蘇理成,母親曾珂,都愣愣的看著面前的蘇燦。不敢相信蘇燦能夠說出這麼一番話,然而卻又相當發人深思。

    蘇燦知道現在父母的心思正處於動搖期,自己還要加一把火候才行,立時更進一步說道,“就算是那個黃總可以盤活現階段的公司,那麼未來呢,以後呢,這是國資企業,內部鬥爭激烈,黃總又能把他的位置保證在那裏多久呢?誰敢保證不會發生第二次同樣的動盪呢?”

    母親眼睛裏閃過惶恐,這麼一次公司的動盪就夠人受的了,天天都有人在公司裏面辦公室鬧著解決,時刻面臨著失業的壓力,幸虧自己兒子這邊沒再給自己添堵,否則母親曾珂還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不是更愁苦許多。

    更何況,兒子的一席話說到了她的內心深處,她事實上也是一個潛意識中有獨立意識的女人,從前就自己幹過時裝店,可是因為各種原因,都沒有搞起來,這下就連丈夫蘇理成都不相信她的能力,而她自己也沒了自信,所以後來在這個公司,一干就是十五年的青春時光,從那個時候大家都叫她“小曾”,再到現在的“曾姐”,收穫了一定的地位,但是這個公司也快到頭了。

    固執的父親當過兵,很偏執於他自己的見解,但是因為蘇燦這麼一句“他們一家人的命運,時刻系在別人的手中!”,在如此動盪的局勢面前,讓他也不由得微微動容。

    心忖若是真讓曾珂呆在那個公司,是正確的選擇嗎?

    蘇理成“嗯”了一聲,“蘇燦,你還小,很多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麼簡單。你看你媽之前的那些下海經商的行為,只有虧的,沒有賺的,她這個人商運不加!”

    望著自己父親固執而武斷的話,蘇燦並沒有生氣,正相反,蘇理成肯這樣讓他帶著參與家庭討論,而非將他趕出臥室,就已經的確對自己這個兒子改觀起來了。

    “你說讓你媽拿了那幾萬買斷費,她做什麼?她以為現在的服裝生意還有原來的那麼好做噢?這是不可能的!做生意就要講究個爾虞我詐,你媽那種老實的類型,不適合做生意!”

    老爸還停留在固有思維之中,卻不知道在未來,誠信這東西很大程度上都成為了商務標準素質。

    “商運也要看哪一種,老媽或許在服裝上面沒有建樹,眼光也不好,但是其他的方面呢,還有其他賺錢的東西呢!?”蘇燦淡淡一笑。

    母親立時對蘇燦投來感激的目光,自己丈夫老是說她商運不佳,她也很委屈,然而現在自己兒子對自己很有自信,這讓她的心結未免輕鬆了一點,“我眼光就是不好,否則也不會找到你爸這種從不懂得什麼叫支持的男人!”

    說著說著,曾珂就有些委屈,眼睛裏淚水包了起來。

    自己父親也有些急了,聲音都帶著一些火氣說道,“那你說嘛,你幹什麼,你做什麼做得好?這娃娃馬上上高中了,他還要考大學,曾珂,哪里還有讓你再跌倒的機會?要我們再找你哥借錢,我受不了那個氣!”

    父親也是建築公司的小科員,父母薪水都不高,他蘇燦也玩不起和別人拼爹的遊戲,家裏一些大的開支,一時拿不出錢來,都是向大舅借錢,自己大舅本就很看不起父親,父親雖然表面上不說,心裏也不好過,現在終於說出口來。

    “老媽,我聽我同學說,他有個親戚,剛開始搞文具店的生意,誰知道生意出奇的好,我最近也看了一下,夏海市並沒有多少文具店,只有校門口的雜貨鋪有賣學生用品,但是很雜,商品也少,想要買一些好的筆,都在書店或者百貨大廈才能買到,對很多人來說不免太麻煩了,更何況在我們這個街區,都沒有人做這個生意,而其中利潤雖然不是很高,但是勝在量多,如果做這個,相信生意也會很好,會很有前途!”

    母親停止了抹淚,愣愣的看著蘇燦,“真的,你那個同學的親戚,開文具店?”

    蘇燦當然是胡編亂造,若是以自己的口吻說出文具店賺錢,父母又怎麼會聽信自己的一面之詞,而將全部家產投到這上面來。

    當時真正意義上的文具專賣店,夏海市有的只是極少數,還沒有形成規模,也是發展的黃金時期,印象中母親正是給別人打工,錯過了這段黃金時期,後來就算自己做,生意都沒法越做越大,僅能讓一家人生活水準提高了一個檔次。而大舅每次亦用這個說事,來刺激後來公司發不起工資的父親,若非母親的這個文具店,他蘇燦可能連大學都讀不完。

    可見當時一家人是如何的步履維艱。

    蘇燦意識到改變家庭命運的第一個契機,就在此到來。

    “說得哦!”父親嗤了一聲,“現在搞這個這麼少,能賺錢別人不都來做這個賺了?”

    自己父親就這個最大缺點,永遠過於保守,不肯前進改革,否則他也不至於到了臨退休,還一直都是一個單位連工資都快發不起的科員。

    “老爸,你的觀念太陳舊了,未來一個公司,乃至於任何一個行業,都在要求創新,某個廣告也說了,“Do what you have never done”!在未來思想和工作崗位都處於飽和的狀態下,只有創新,開拓才能在競爭者如雲的地盤上殺出一條血路!”蘇燦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火氣,重生過後,對各科目的復習成果,一定程度上給他提供了源源不斷的自信,也讓他生出迫切想要改變家庭狀況的急切心思。

    “別人沒幹,正因為和你們一樣,想不到這個東西會這麼賺錢,永遠都要有先吃一口螃蟹的人,而且你們這並不算是嘗試,而是有了前車之鑒,我的同學的親戚,人家才開了一年文具店,就淨賺了十萬,這都準備開分店了,你們別等到遍地都是店鋪之後,才回憶起我今天所說的每一句話!”

    比父母早開文具店的是舅母親戚的一個二姐梅蘭,這個二姐梅蘭和二姐夫賈政兩個人是蘇燦一提到就牙癢癢的人物。

    整個的鑽入了錢眼裏面,屬於那種明著暗著算計自己人的親戚,當初為了租到好的店鋪,不惜哀求大舅出面,利用大舅的關係來跑動,後來做大之後,竟然牛氣到不買大舅的帳,以往逢年過節都會給大舅提來大包小包的禮品,到後來大舅被架空權利之後,竟然路上遇到都不願意打招呼了。

    自己母親也想搞一個文具店,他們非但不扶持,還處處從中作梗,母親想要拿的店鋪,都被他們利用各種關係搶先租下。後來母親開了自己的店子,也有大舅介紹的一些關係前來照顧,這個二姐竟然沖到自己家的店鋪裏面把人脈拉了過去,為此兩家人差點打起來,鬧得相當之大。

    對方見風使舵,掉錢眼,且不惜一切利用任何可利用關係的醜惡嘴臉,在現在蘇燦回想起來,則是無比的噁心,他也打算讓自己母親起來,把這一切消滅在萌芽之中。

    蘇燦這一席略微有些嚴肅而激昂的話立時讓父母鎮住了,眼前的蘇燦竟突然老成起來,且說的話讓人生不出反駁之心。

    曾珂終於引起了重視,和蘇理成討論了起來,“要不然尹姐那邊,我可以去說說,拿著買斷費,再向他們借一點錢,我們就開一個文具店算了,一輩子給別人打工,畢竟也不是辦法,兒子說得對,命運不是要別人給的!”

    尹姐也就是大舅母,是大舅家掌管經濟權力的重量人物。

    父親蘇理成沉思了一下,點頭,“可以啊,我不是不支持你,只是你要找到自己拿手的幹嘛,兒子說的那個文具店我仔細想了一下,也可以要不然,明天你就去和尹姐說一說”

    蘇燦知道現在已經沒自己什麼事了,命運已經改變,母親搭上了黃金時代的便車。

    “對了,兒子,你剛才說那個什麼毒,伊特毒什麼意思?兒子現在也學問高深了,說些英語我們也聽不懂了”父親露出了尷尬的笑容,很英俊。

    “Do what you have never done”蘇燦回過身來,“做你從未做過的事。”

    接下來的幾天裏面父母聯繫了大舅那邊,大舅方面對母親作出要買斷工齡,自己下海經商的舉措為之詫異。他倒是有些對母親的大膽抉擇刮目相看,而蘇燦卻沒想到,首要的第一場阻力,是來自于未來那些日子裏很支持老媽的舅母和老姐。

    這麼提前了幾年時間老媽打算下海,她們卻首先跳出來提出了不同意見。

    又是一場家庭聚會。

    而這個時候,距離7月1號中考成績發佈,只剩一個星期時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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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28 19:08:1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二章 橫插一腳

    “你這借5萬,我們手頭也緊,這曾娜明年也要讀大學,也需要錢,你這工作得好好的,怎麼就說不幹就不幹了呢?”舅母在家庭圓桌會議上皺了皺眉頭,她的正前方是桌子上擺著的各種杯盤盞碟,上面是香噴噴的食物。

    旁邊的小弟胖乎乎的曾圓吃得相當過癮,若是換成從前,蘇燦保管和曾圓一個樣,除了面前的食物之外,就算是天王老子也都嚇不倒他,然而現在蘇燦則更加專注於他們之間的討論。

    曾娜倒是破天荒對蘇燦沒有露出狂吃大嚼的吃相有些意外,有的時候她討厭自己的這個弟弟也有這方面的原因,他長得沒小弟曾圓這麼可愛,然而壞習慣又不少,譬如此刻曾圓的吃相大致可謂是可愛,然而放在蘇燦的身上就會引得她生厭,有的時候喜歡和不喜歡在她界定起來就是這麼回事。

    蘇燦注意到曾娜的目光,抬起頭來,對曾娜迎面一笑,眼眸子亮堂。

    曾娜微微一愣,她什麼時候見過自己這個弟弟這麼陽光的一面,反倒讓她生不出厭心,或許喝了點湯,臉開始泛紅,頭轉開來,繼續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接上自己母親的話,“更何況,你買斷工齡,又把借來的錢投到生意上面,蘇燦如果沒考上高中,要交一大筆錢,這筆錢哪里來?”

    這下眾人停止了吃飯,都紛紛朝著蘇燦看了過來。

    小弟曾圓也在這份上適時說道,“對啊,哥,我估計你要遭落榜!反正對你不是抱太大希望!”

    他一副裝作老練的模仿大人的說話,一時間讓人有些啼笑皆非。

    啪!後腦勺被他爸曾兆丁重重的拍了一下,小舅曾兆丁一眼就看得出從前是一個混過黑社會的,煞氣比帥氣多一點,黑著臉,說話急,“這個瓜娃兒,你看好假老練,你哥行不行!要你在這說!”

    曾兆丁轉過頭,瞥了一眼蘇燦,然後轉向曾珂,“對,人家曾娜說得也對,你又不像我們,動輒幾十萬出入進賬!你說你把錢投到生意上,你家蘇燦的水準我們都曉得!考不起要喊拿錢,這些錢哪里來?”

    小舅曾兆丁一直對蘇燦有成見,也極為討厭他,不為別的,只因為曾圓一旦幹了什麼偷雞摸狗的壞事,就栽贓到蘇燦的身上,說是蘇燦教他去做的,很多次蘇燦完全沒法解釋,一次一次,導致了小舅對蘇燦成見越來越深,甚至於到了見到他就討厭的地步。現在有打擊他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畢竟都在說自己的兒子,曾珂臉上有點掛不住了,“人家也曉得努力了嘛,你說你動輒幾十萬出入進賬,咋個嘛,喊你把錢借給我下,賺了就還你!”

    小舅曾兆丁一時間囁嚅起來,“我這些都是運轉資金短期內也不能動的”

    母親躊躇了一下,“要不然我就借兩萬,我算了一下,買斷過後我可以拿到三萬四千,家裏面除去這套集資建房,在這兩年裏存摺上面還有六千,這裏就是四萬,借個兩萬,六萬塊錢,店鋪租金,費用,加起來的進貨投入也差不多了。”

    看到母親說的這麼振振有詞,不似突然的心血來潮,舅母似乎也動搖了一些。

    “那你蘇燦到時候要用錢,又怎麼辦?”大舅突然開口,看過來說道。

    母親猶豫了一下,這的確是一個問題。

    蘇燦開口說道,“我相信我能考上高中的,不會讓爸媽多花一分錢。”

    “嗤!”倒是小弟曾圓有些受不住他這麼正義的表白,笑出聲來,被蘇燦狠狠的盯了一眼,連忙噤聲。

    “偶喲,算了!”曾兆丁笑了一聲,“曾圓每次也這樣說,最後又咋個嘛,你小學的時候也這樣說,最後又咋個嘛不是說你不行,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實力,要量力而行,不要逾矩說一些做不到的東西有撒子意思嘛,你說是不是”

    曾兆丁倒是察言觀色的緊,看到蘇燦以及蘇理成的臉色不太好,最後的語氣也馬上緩和了一些,維持到一個不至於吵架的氣氛。

    “我相信。”

    眾人愣住,都朝著蘇母曾珂看過來。

    曾珂目光投向蘇燦,流露出一絲放心的微笑,“我相信我們家蘇燦,這次可以考上第三高中的!”

    望著面前的母親,蘇燦心頭生出難以名言的感覺,記憶中的中考結束,母親也曾作出這樣的相信,可後來的結果證實了蘇燦讓所有人都失望了,但是這次,蘇燦知道自己不能讓母親再失望第二次,對不起她的信任。

    看到母親的堅決,舅母最終還是答應借給蘇燦家兩萬,湊齊了六萬,前期的啟動資金是夠了,接下來就是選址的問題,根據蘇燦的經驗,夏海市政府辦公樓臨街的下一層就有門面店鋪,當初自己那個掉錢眼的親戚二姐夫就在那裏租用的店面,生意出奇火爆,那條街的背後就是兩個學校,又在政府和一些辦公機構門口,做其他的東西反倒沒有那麼火爆,唯獨文具店成為了緊缺的地點。

    曾珂提出這個地點之後,舅母居然也訝然說,“梅蘭和她那口子賈政前幾天也找到我,也想在那裏租個門面,想要我出面,他們目前還不曉得想做點撒子,梅蘭就是嫌她那份工作工資低了,就準備自己做,你們是不是商量好了一起搭夥噢!?”

    蘇燦吃了一驚,按照記憶之中,自己那個二姐和二姐夫要在一年後或者更久,才會選擇在那裏開店,為什麼會突然這麼急,竟然比他還快,在幾天前就找到了舅母!?

    要知道那門口的門面可是市政府的地面,若非舅母和大舅出面,一般這個門面是絕對不可能輪到他們家,且蘇燦知道在那裏未來發展無限,如果讓梅蘭和賈政獲得先機,豈不是歷史又將重演!?

    蘇燦知道自己重生穿越過後會引發一系列副作用,卻沒有想到這趟的副作用,竟然這麼棘手。

    父母顯然也十分意外,沒想到梅蘭兩口子竟然也看中了那塊地方,這倒是挺巧的,不過她倒是沒朝蘇燦那邊想太多,只是覺得蘇燦的推薦,竟然和兩個成年人的想法不謀而合,自己這個兒子,還是很有幾分了得的。

    “這樣吧”舅母有些躊躇,“畢竟梅蘭那邊我也要給她個交代,也是她先來找上門的,我過幾天再確認一下,看看他們是不是決定了,如果他們就是想要那個門面,你就只能選擇旁邊那個小門面了。我看他們也懸梅蘭還在家裏耍起的,她也沒想好打了那個門面,要做點什麼”

    蘇燦那個冷汗直冒,現階段舅母還壓根不知道梅蘭和賈政兩口子的本性,仍被他們外表有模有樣的送禮蒙蔽,若是不經意的將母親要做文具的消息提供給了他們,他們自然不會講個先來後到,必定會第一時間幹起文具生意,到時候自己母親只能拿到那個小門面,資金也不如他們充沛,在競爭上面,必定會被他們死死的壓下去!

    蘇燦心裏著急,不過現在自然不可能揭露梅蘭和賈政兩個人的本性,這下子一下陷入了深潭,外加上自己這個舅母話又很多,難免不會說漏掉什麼

    蘇燦下意識的扯了扯母親的袖口,曾珂看了蘇燦一眼,並沒有回應,扭頭對舅母說道,“那麼也行,只是尹姐,我要做這個行業的事情”

    舅母沉吟了一下,眼皮半垂的點點頭,“這個我自然知道,我肯定不能給你在外面亂說,畢竟,這個還是沒得底底的事情,還不能拍板嘛”她事實上也有點隱隱覺得梅蘭和賈政兩口子有的時候有些狡猾,不過她並沒有過多的證據,只是憑這麼多年看人的經驗來臆測,對梅蘭兩個人,自然還是留了一手。

    蘇燦松了一口氣,看舅母此刻的姿態,或許已經看出了梅蘭和賈政兩人的一些端倪,這倒是稍微讓人放心了一點,不過如果兩個人還真想到了文具方面,要了那個大門面,歷史不外乎再度重演。

    蘇燦知道自己這一刻也不能再做什麼,外加上曾圓拖著自己去了大舅書房,他才在電腦上裝了《仙劍奇俠傳》,想拖自己一起玩,蘇燦也有些漫無目的的跟著他去了書房。

    大舅家裏那個時候就配置了電腦,雖然蘇燦這個時候看上去這台電腦未免顯得太過於簡陋,球面十五寸的顯示幕,有些滑稽,不過在當時已經是相當不錯的電腦。

    曾圓卻有些失望,大舅正坐在電腦面前,擺弄著他的股票曲線圖,看到兩人進來,抽著煙的他也只是“嗯”了一聲,沒有顧及到坐在後面沙發上,看著大舅占了電腦,一臉不愉快期待他趕緊離開的曾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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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28 19:08:3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三章 醍醐灌頂

    大舅曾全明揉著腦門,點著煙,一口一口的抽著,盯著電腦螢幕上股票軟體的曲線圖,看似遇上了難題。

    炒股是大舅的愛好,亦在他的圈子裏頗有名氣,大舅喜愛研究股票,集郵,收藏這一類的東西,喜歡博弈股市,大概亦是因為平時工作的人事,已經讓他勞心厭倦,印象中的大舅在教訓完他們這些小輩,並給他們理出來年成績學習規劃之後,都是點一支煙,背著手,走入自己的書房,打開電腦研究起他的股市趨向。

    長大了因為工作辛苦,幾年沒有回家過春節的蘇燦回想起這一幕,總是對大舅產生了無限的感激,他是真心的想要他們未來都過得很好,雖然說話僵直了一點,但是他潛意識裏則十分希望未來他們都比他們更強。

    甚至於有幾次蘇燦和大舅頂著吵架的時候,他也能夠看到大舅目光中閃動的光芒,因為他就經常和自己的領導爭執,亦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大概覺得蘇燦的性格和他相像,所以有的時候生氣歸生氣,不過真心卻不以為逆,也不厭他,反倒很欣賞蘇燦的性格。

    蘇燦看著大舅的背影,他還穿著那件印象中老舊的皮夾克,手拈一支煙,煙氣寥寥。

    重生過後想起後世種種,對這個男人的感激,就像是慢煲的酸蘿蔔老鴨湯,味道可以逼得人眼眶水花打轉。

    曾全明陷入了深思熟慮之中,五月份以來,股市行情很好,持續了近一個月的牛市,進入六月,四日已經到了今年的最高點1422.98,雖然最近略有降低,而現在的現象明確表現了中國股市並沒有受到亞洲金融危機的左右,最大的問題就是值不值得再繼續跟進?

    之前老婆和妹妹所說的家裏只有五萬塊錢並無隱瞞,現在股市上面,曾全明已經投入了十萬有餘,借著這輪牛市的跟進,股面價值估算已經到了三十萬。

    眼看著略有波瀾,是繼續跟進幾個潛力股,還是見好就收,這就是一個難題,哪怕面對再有經驗的老江湖,這也是在利益和風險雙柄劍交鋒下讓人險象環生的問題。

    曾全明自忖炒股時間不低,然而現今的局勢讓他有些熱血發湧,畢竟帳戶上十萬的股值一下子漲了兩倍,且這種親自操作得勝的成就感足以讓他自信心暴漲,然而他也有冷靜的頭腦,大盤略有降幅,不過若是他再伺機而上,撕大戰果,並非沒可能。不過多年的老股民身份,又讓他腦子裏隱隱警覺,切莫貪心這是一條股市老規則,然而又有多少人評心而論可以明確的理解並恪守這條原則?

    他的內心在極為激烈的交鋒,火花四濺。

    蘇燦看到大舅面對曲線圖和持股圖皺眉的模樣,蘇燦心頭一動,心想好懸,差點遺漏了這麼一件大事。

    九八年洪水帶來的災害性一系列後遺症就是股市的問題,因為幾十年難遇的洪災的到來,造成了巨大的生命財產損失,脆弱的民眾心理防線一下子崩潰,股市連續下跌動盪,那段時間的股民苦不堪言,對於大舅這邊的情況蘇燦倒是不太瞭解,因為就算是大舅不高興,他也永遠是那副板著臉的樣子,無人看得出他心裏的想法,只有後來越來越老,被架空權力後的萎靡,才能漸漸的感覺到一絲辛酸。

    雖然無法知道九八年洪災時候大舅的股市戰況,不過在後來的幾次股市動盪之中,大舅都是見好就收,且明確的在跌勢面前小心謹慎,再無霸氣,就像是被咬過一口,心有餘悸的那種姿態。

    結合分析,蘇燦覺得後世大舅那種畏首畏尾,是來自于心靈的破綻,再沒有自信亮劍的心態,直接導致了在工作上也逐漸被對手蠶食,各路博弈下節節敗退。究其根源極可能是來自於九八年的這場洪災帶來的股市大跌。

    人生無常,在股市中背槍帶箭跳躍騰挪的大俠曾全明,又怎麼可能料到自己躍然森林騰挪的當兒,一場劈頭蓋臉的洪水砸的自己輕功失靈。

    這場洪水的侵襲,看來不光給許多人留下了揮之不去的陰影,也在未來給大舅帶來了如同附骨之蛆的夢魘。

    蘇燦明白現在他的力量雖然單薄,他還無法改變世界,無法覆雨翻雲,然而他卻可以從身邊做起,保護自己身邊的人,不受到無常命運的侵襲,為他們而戰!

    蘇燦來到桌子旁邊,這個時候小弟曾圓在原地磨皮擦癢,心裏恨恨著大舅怎麼還不走開,看到老哥上前,心忖他難不成還看得懂大爸的曲線圖?

    大舅手頭邊上有一隻水晶煙灰缸,據說是一個他辦成事的地產老闆送的,十分昂貴,大舅用的時候也小心翼翼,每個星期都會清洗一次,而今趟則因為幾天都陷入了這樣的思考中,煙灰缸裏面的煙灰已經堆了小山一般厚積。

    蘇燦來到旁邊,說道,“大舅,煙灰缸滿了呢。”

    大舅奇怪的看了一眼蘇燦,還以為他要幫忙倒掉,將手中的煙灰彈了進去,大概因為處於某個偏執命題思考中的人多半會對一些字眼產生興趣,比如蘇燦的這個“滿”字,又讓他陷入了對自己目前狀況的沉思之中,“嗯”了一聲道,“是啊滿了。”

    曾圓在後面的沙發上嗤之以鼻,投來一個鄙視的目光,心忖老哥你什麼時候也變得愛拍馬屁了,還準備獻殷勤幫大爸倒煙灰,做作!我很看不起你!

    蘇燦不動聲色的端起煙灰缸,深呼吸一口氣掄起,在小弟曾圓從疑惑到驚恐的眼神轉變過程中,猛然朝著大理石的地面摜下去!

    巨大的聲音爆發自老姐的家裏。

    當!乒哩啪啦!

    ••••••

    “瘋了你兒子瘋了!”舅母面色鐵青的盯著一臉倉皇而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父母。

    一大家人的圍觀之中,蘇燦已經成為了動物園中最頭大身黑的那一隻黑猩猩。

    地面全是碎裂的煙灰缸玻璃碎片,空氣中還是漂浮四散的黑色粉末,煙頭落滿了一地,狼藉一片。

    老姐曾娜知道這個煙灰缸對父親的價值,陪伴了他有很長一段時間,乃至於後來一些人送的景德鎮瓷煙灰缸他都沒有作為替代,每個星期親自洗來自已用,與那個紅砂茶盅的看中度幾乎同等一樣,都是自己親自沖洗。可以知道今趟蘇燦究竟發了什麼瘋,把自己爸爸最心愛的物件給毀了。

    最後蘇燦一家幾乎是被從大舅家裏趕了出來的。

    一大家子看到大舅的臉色死灰,包括小舅曾兆丁,誰都不敢久留,紛紛灰溜溜的離開,只是曾兆丁離開時還惡狠狠的盯了蘇燦一眼,正因為蘇燦,所以他們才走的這麼狼狽。

    老媽和老爸也是極為不明白今天蘇燦的作為,回家的路上老爸蘇理成狠狠的批評蘇燦,“蘇燦,今天你是怎麼回事,你到底在做什麼,你知不知道你大舅最喜歡那個煙灰缸,價值不菲,你到底在幹什麼!你這個娃娃怎麼老是不聽話”

    曾珂雖然心頭也是生氣,不過看到蘇燦今天被所有人圍攻的樣子,也於心不忍,“蘇燦,是不是手抖了?失手打碎了也沒什麼”

    “失手?都掄起來朝地上摔了還叫失手?你哥多喜歡那東西啊這孩子脾氣我看就和你哥一樣,太古怪了!”

    蘇燦突然抬起頭來,看向父親和母親,淡淡的說道,“媽,爸,我自然有我的道理,放心吧。”

    不知道是因為蘇燦的鎮定,還是因為他說話間所表現的那種自信,讓蘇理成和曾珂竟然一時無語,也知道責怪無用,倒是開始商量接下來的後果,“你這幾天也要找尹姐,你看這件事情”

    母親搖了搖頭,“尹姐不是這麼小氣的人,我明天過去給她道個歉,嗨,你看這孩子,老媽這正在事業的關鍵時刻,你卻出來搗亂,大舅今天哪里又惹到你了嘛,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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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發表於 2011-12-28 19:09:1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四章 中考成績

    接下來的幾天裏母親去和大舅母接洽得越加頻繁,大舅母倒也不是習慣了頤指氣使的人,也替蘇燦想著,莫不是曾全明又惹到了這個性格和他同樣要強的曾珂兒子,和母親說話除了必要的抱怨之外,也讓曾珂多花點心思在蘇燦身上,關心一下他最近的學習生活。

    舅母尹淑英大概覺得這中考剛過,家裏給的讓他考上第三高中的壓力頗大,所以蘇燦有點反常,年輕人這個階段總歸是這樣的,也沒有過分追究,和母親曾珂之間的事情更多在如何促成這邊門面的租用問題上面。

    這邊市政府管門口鋪面租用的是秘書處的秘書小王,小王平時對曾全明這樣的老幹部也頗為尊重,舅母說的話也挺管用,門口的兩個鋪面就落在了舅母的頭上,程式上沒有問題,就看是母親曾珂和梅蘭,賈政兩方誰占大頭的問題。

    雖然舅母也沒有因此而討厭蘇燦,只是最近大舅的行為倒是讓母親結結實實的嚇了一跳,據說當天他們走了之後,大舅第二天一早五點鐘就起床澆花,散步,然後就坐在客廳沙發上,一直愣愣的發呆,最近上班也是有些魂不守舍的,也沒和舅母多說什麼。

    母親倒是內疚極了,自然認為是蘇燦砸了他心愛的煙灰缸,以至於大舅心痛,茶不思飯不想的。想要給大舅補上,卻又發現以他們的家底,對那樣的煙灰缸也沒轍,總不可能重新買一個還給大舅吧,再說了都是一家人的事情,要真買一個送給大舅,曾珂倒是很明白自己這個哥哥,多半不會收。

    這下曾珂倒是對自己大哥內疚起來,加上最近事多,中考成績馬上要下來,從前的擔心也再度滋生,對蘇燦的埋怨也多了。

    蘇燦聽聞自己大舅最近的表現,心頭松了一口氣,原本想到自己那一砸確實有點冒失,不過若不是這樣擲地有聲,他蘇燦怎麼可能打動一個在機關市規劃辦主任浸淫多年的大舅。自己的建議大舅是絕不可能聽得下去的,若自己是一個門門考滿分的尖子生,大舅或許會引起重視,或者自己已經成年,有自己的事業。

    而現在的自己,自然只能承受大舅的訓誨,而沒有資格去參與和給予他任何意見。難不成要坦誠告訴大舅水災馬上就要爆發了,我是從未來來的,九八年的股市相當動盪!

    本來蘇燦也定了心思,如果這次無法觸動大舅,他會等到下一次家庭聚會,再想辦法旁敲側擊,畢竟這也非一日之功,想要改變大舅的觀念,如何讓大舅聽進自己的說話,是要費些心思的。

    兩個人都要門面店鋪的消息也讓梅蘭和賈政那邊知道,一方面二姐夫賈政笑著臉說這樣一家人都下海經商了,以後就搞個家族企業出來。另一方面則讓梅蘭接連突擊,想要從大舅母這邊套出母親究竟想要做什麼生意。

    梅蘭這邊的軟磨硬泡,倒是引起了大舅母的警覺,她也不是笨人,總覺得這梅蘭最近獻殷勤也太頻繁了一點,還不是想要弄清楚她小姨曾珂究竟要做什麼。

    尹淑英也只是推說大概是煙酒那一類的生意,梅蘭倒是沒有懷疑,在市政府的門面下做煙酒生意,那應該不錯,不過在這政府大樓周圍,煙酒的攤子倒也不少,這麼插一腳進去,利潤不免就薄了。

    都沒有說破,接下來也就是誰用大店鋪,誰用小店鋪的問題。

    母親曾珂本來想想算了,自己還是用旁邊的小店鋪比較好一點,這樣前期的資金也夠周轉,投入也比較小,本來和蘇父商量的時候兩人都有些動心,卻被蘇燦強力的打斷。

    蘇燦知道現在是最大拉鋸攻堅戰的當兒,如果讓梅蘭賈政佔據了大店鋪,歷史必將重演,伴隨著兩人的做大做強,他們的本來面目也將展現,所以全力勸服父母,提出要做就要大門面,前期投入或許過多,貨品在裏面看上去也不多,不過未來的發展潛力卻很大。蘇燦知道後來市政府二樓辦都遷了址,第二層全空了出來,後來賈政和梅蘭兩人就乾脆將二樓全部包下,做成了一個大型文化用品超市,未來的成就潛能巨大。

    在蘇燦一句“如果做不全力以赴,不做到最好,那麼還不如不要開店。”之下,母親曾珂和父親蘇理成深感以然,在大門面上也不相讓。

    然而就在梅蘭和賈政盯著大門面不放,大舅母兩下為難的當兒,卻傳出梅蘭和賈政那邊臨時錢籌不夠,要租用大門面所需要的錢數額倒是有點巨大,所以兩人不得不放手死逮著的大店鋪,退居小店鋪,然而表面功夫卻說得很好,既然小姨要大門面,他們也就要小的。

    蘇燦心忖天助我也,接下來的事情母親就開始聯繫進貨管道,然後父親開始對內聯繫裝修,這個時候父親公司的效益已經出現式微的趨勢,他也較為清閒,所以倒還是有很多時間去騰出來弄門面的問題,再說了市政府和自己家都在同一條街上,在這裏開店,不外乎就守著自己家門口給自己做事,所以一家人倒是進入了一個比較滿意的生活狀態中去。

    唯一的兩點擔憂就是不知道店鋪開起之後,能不能賺錢,第二點就是蘇燦的成績問題,如果考不上高中,要教高價,這筆錢可真是對目前來說雪上加霜。

    近幾天裏面蘇燦都沒有和劉睿,薛易陽兩個死黨聯繫,兩人據說也都去串親戚玩去了,偶爾也去一下那個光碟遊戲室,他們獲得了不小的地位,然而似乎王威威,林珞然等人聽說據上次他們贏了過後也去過幾次,結果那幾天恰好是蘇燦他們都適逢中考的日子,只有一些放了假的不面臨中考的學生,對林珞然一行驚為天人。

    後來王威威接連等了幾天,還是沒見他們出現,也就失望的走了,再沒出現過。這倒是成為了劉睿和薛易陽的心結,林珞然那靚麗而嫵媚的眸子,幾乎填滿了他們青春期大半的美夢。

    七月一日。

    今天是中考成績出來,可以提供電話查詢的日子。

    吃過晚飯,電視聲音被調小了下來,一家人如臨大敵,母親手頭邊上擺著蘇燦的准考證,父親則坐在沙發上面,手持遙控板,可是明顯心神不屬。

    電視報導著夏海市的新聞,下面還打出了今天中考查詢熱線將在七點之後開通的消息。

    相信現在夏海市成千上萬的學生家長,都和自己家目前一樣,守在電視面前,等待著時間滴答滴答的過去。

    蘇燦感覺到這種凝重的氣氛和如臨大敵的場面,無形中擴張著他的胸肺,回憶宛如潮水,洶湧的漫入腦海,當初也同樣的是這一幕,母親蜷在沙發邊上,聽到成績的低落和面部神情的委頓,不停罵著他蘇燦,眼淚就流了出來,她剛決定了留在原來的公司,每個月錢少了,家裏存錢的進度也緩了,一下子又要拿出這麼多錢,又要去開口向別人借錢,那種對生活的失望,確是只有他們這種普通家庭才能體會的辛酸。

    蘇燦坐在凳子面前,正對掛鐘,掛鐘上的一分一秒,似乎正在對他進行宣判,他重生過後,命運審判書的宣讀。

    蘇燦再也不願回顧過去的夢魘,往往每趟考試他的感覺好的時候,結果卻可以讓他大失所望。明明認為自己這次考卷可以在八十分及格以上,偏偏一百二十分的題他可以考得只有五六十分。

    他怕自己如今亦有同樣的感覺,不是對自己不自信,而是過去的夢魘,揮之不去。

    當!當!當!掛鐘準時在設定的時間響起。

    七點鐘到!

    母親拿起電話,撥通了查分熱線,全家人的神經立時緊繃了起來。

    半晌過後,母親失望的掛了電話,“占線!”

    而過不了幾分鐘,母親又略帶激動的拿起電話,查分系統那頭估計熱線爆滿,一時間無法打通。

    就這麼磕磕絆絆像是拉鋸一樣的拉扯一家人的神經,到了七點半左右,曾珂的電話終於接通。

    等到那頭要求輸入准考證號的當兒,老媽曾珂拿著紙條的手都因為過於緊張而顫抖著。

    一口氣報上了准考證號。老媽警惕的拿起了筆,開了免提。

    電話那頭冰冷的宣判語音響起,“准考證號:21358960。考生名字:蘇燦。數學成績:145分。語文成績:135分。英語成績:140分。理科綜合成績:105分。文科綜合成績:85分。體能達標成績:35分。”

    “總分成績:64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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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28 19:09:4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五章 蘇燦,早點回來大舅請吃飯

    蘇燦心頭立時有了定數,語文,數學,外語總分都是150分,自己考了個145,失了5分,中考數學並不難,這倒是不應該有的疏忽,語文135算是出乎意料了,他大概知道自己背誦一些習題上會出問題,再加上作文的扣分,誰知道竟然才丟了15分,這樣看來,自己作文應該是很高的得分了,那篇作文,這麼說也引起人的共鳴了嗎?

    初中階段的英語十分簡單,140估計大部分的問題出在一些陷阱和英語寫作上面,理科和文科綜合都是120分的滿分,理綜的105,算是蘇燦最滿意的作為,而文科綜合蘇燦已經預料到了結果,85分對他來說已經相當不錯了,只是體能達標估計是在這幾個星期前學校就統一組織了的,記憶沒錯的話,應該是50分的滿分。(

    總體的升考總分是720分,自己達到了645,也算是滿意了吧,話說回來回憶起當初的中考,他蘇燦不過之考了四百**,當初的第三高中收分線都差了十幾分,交了將近六千塊錢的高價。

    之前的擔心歸擔心,然而之後此刻的這翻成績,還是沒有和蘇燦潛意識的預料中相差太遠,也讓他定了定心。

    這個時候蘇燦才注意到家裏面的氣氛冷得滲人,只有掛鐘“滴答!”,“滴答!”,“滴答!”的響聲。

    老媽盤腿坐在沙發上,看著自己手寫的紙條發呆,老爸的表情在急促的變化著。

    蘇理成心裏面想了許多的東西,從蘇燦小學,周圍的同學都考雙九十分以上,就他在七八十分徘徊,這讓他每次去學校都感覺低別人一等。而隨後上了初中,每一個學期他都是四百分左右,在班裏處於中等偏下,和班上頂級的尖子生差了將近兩百分的差距。

    偶爾一次題容易一些上了五百分,老爸老媽都似乎看到了希望一樣的咧嘴微笑,什麼時候見過600分這個恐怖的成績!?

    現在是七月一日,晚七點四十分,窗外天色暗了下去,今天氣溫有點清冷,電視裏播放著聲音到了僅有可聞的新聞報導,窸窸窣窣的,將整個客廳映照得明暗交織。

    曾珂拿著手中的白色准考證,准考證此刻是位於背面,上面寫著剛才記下的成績,曾珂手有些發抖。

    蘇理成張著嘴巴盯著蘇燦,英俊的臉上沒有了往日那種面對領導的低廉笑容,反倒是眼角上揚起來,一副內心被壓抑了一種巨大的驚喜,想要通過外表表現,然而面部卻一時間找不到能夠表現內心這種震盪相應的表情符號,因為從未有過,就如同一個人從未中過五百萬,你也不知道自己中了五百萬這種巨獎後自己究竟會有什麼樣的表情,是狂笑,還是笑不出來,表情扭曲。

    曾珂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

    蘇理成則後腦撞在沙發靠背之上,也不顧這一下是否疼痛,仰頭望著天花板,大口的喘氣,用以平復心頭的激動。

    蘇燦手忙腳亂,印象中老媽的哭,可是各個學校招生線出來後,因為自己考不上高中,家裏拿不出錢的辛酸,而自己的父親,則是被氣到心臟病輕微發作,頭靠著靠背,腦勺撞牆,用大口喘氣來排解心中的鬱結。

    這一切再度重演,可是卻是喜悅的眼淚,還有狂喜的激動。

    母親一下子跑來把自己抱住,說不出話,倒是父親在旁連連點頭,終於喘過心口的鬱結,“兒子,好啊,好,好”他連說三個“好”字,卻又再找找不出要說什麼,最後才緩過一句,“你真的懂事了”

    蘇燦含著眼睛裏的水花,不讓其輕易掉落下來,原來命運終於給自己開了通行證,他的人生,在這一刻,最終改變。

    •••

    蘇燦從未見過老媽老爸一宿未睡,竟然看上去年輕多了,之前因為公司裁員下崗的問題老了幾歲的容顏,在這短短的一夜時間裏改頭換面,容光煥發。

    母親難得的用上了她珍藏許多時候捨不得用的化妝品,老爸早晨借著昨天的大太陽熱水洗了個澡,換上了一身T恤休閒皮鞋,說不出的俊朗。他保留著自己當兵的那副身子骨,只是平時工作和對蘇燦學習操勞的壓力過大,讓他看不出從前的英偉,現在的父親,竟然連蘇燦都有些認不出了。

    “媽,爸,你們誇張了一點吧。昨天晚上一晚上不睡覺,今天一大早起來就把這些老照片攤出來看”蘇燦哭笑不得,今天是成績下來後去學校最後結業的日子,老媽老爸昨晚說了一宿的話,今早就把蘇燦小時候的相冊照片一一翻出來,兩個人品頭論足,春光滿面。

    “兒子都起來了,呵呵,老媽在廚房給你煮了牛奶和蒸了昨天買的饅頭,你今天還要去學校,初中是人生很美好的一個階段,今天是你和同學告別的日子,兒子啊你要好好珍惜呢!”母親眉飛色舞,並用她那個年代裏最真誠的話告誡蘇燦。

    蘇燦點點頭,母親這樣說,也知道了自己的這個成績,進入市一中已經綽綽有餘,他蘇燦在第三高中呆的日子,已經屈指可數了。

    “我們兒子今天帥,當初我們去爬山,那個算命的道士不就說了麼,他以後要當大官,你看我兒子這個潛力,果然是我生的。就跟我當年在部隊一樣,我手榴彈本來在連隊裏甩不過64米,後頭我們連長嘲笑我,我就和他賭,結果就那一個月我天天綁著橡皮筋練,後頭甩過72米,直接打破我們連長記錄,吃了一個星期的肉,那個時候風光慘了!”老爸心情激動,也仿佛回到了那個熱血沸騰的年代。

    蘇燦內心欣慰,十一年前的父母,還真的郎才女貌,之前被生活的重壓壓得喘不過氣來,無法看出他們的優秀,現在生活最大的壓力被自己解脫,他們回復了青春,一身輕鬆的兩人,面容也煥發著無窮無盡的能量。

    蘇燦吃了牛奶饅頭,隨身拿了一支筆,一個小口袋,出門去學校前母親特別叮囑,“今天下午大舅請我們吃飯,這次不在竹軒居了,在凱萊賓館,哈哈,早點回來噢!”

    蘇燦卻先一步愣住了,凱萊賓館是實際意義上夏海市最好的賓館,是當時夏海市的一座地標,品牌是四星級,夜晚還要打出探照燈,將夏海弄得像是拉斯維加斯一樣的感覺。

    當時拉斯維加斯這種東西在蘇燦腦海裏沒什麼概念,印象中大概打了凱萊賓館彈射燈的夏海市,也就和那個在電影裏紫醉金迷的賭城有差不離奇樣子。

    所以凱萊賓館當時都是夏海市最豪華賓館的象徵,能在那裏面吃一頓飯,可是十分榮幸的,這也只有市委的領導和一些富商有光顧的可能,對於蘇燦來說不外乎天方夜譚。

    “大舅凱萊賓館?”蘇燦喃喃的咀嚼了一下兩者的關係,倒覺得這個兆頭有些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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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28 19:10:08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六章 凱萊賓館

    門口的小賣部依然有炸著土豆的小吃攤,日光仍然會在每天上學的這個時間段斜斜以七十五度角斜射而下,新建的教學樓佇立面前,記憶中的那份高大,在此刻的蘇燦看來卻很普通。就像是自己高中畢業返回去看自己的小學,會覺得那些小時候看上去高高的圍牆,現在不過一跳一撐手就過去了。

    這就是從前的母校,自己初中和高中所呆著的學校,只是未來開學之後,他大有不會在這裏出現的可能了。

    回到教室,已經缺了不少人,班主任小周老師正在分發著成績單,看樣子蘇燦來得算比較晚了,教室裏只有零星的幾個人,剛出現在教室,小周老師就忍不住拉過他來,在他後頸上重重的拍上一下,疼的蘇燦咧嘴,不過他知道自己這個年輕班主任的脾性,他往往有些真性情,雖然平時對於不交作業,或者搗亂的幾個份子又打又踢的有點校園暴力,然而本質的心地也還是好的。

    小周老師現在有種打量怪物的表情上下挑然的看著蘇燦,然後將手中的成績單遞給他,“好哇!你小子是怎麼做到的,645!依我看,你就是我們班三年來最大的一匹黑馬!”

    小周老師如何不驚訝,甚至於剛拿到這份成績單的時候,連震撼的心都有了,班上最高分是唐嫵,670分,其次班上平時排名第十的分也才610,而蘇燦這小子一趟考試下來竟然達到了645的高分,這個分數儼然排到了班上第五名的位置。根本無法想像一個平時班上成績不過30,40名徘徊的學生,竟然一鼓作氣考入了全班前五,小周此刻連忙撫摸著剛才他拍向蘇燦的後頸,在他眼睛裏面,此刻的蘇燦天才得不得了,那對眼睛平時看上去不怎麼樣的,現在感覺倒是充滿了智慧的靈動。十分擔心剛才他的激動之下,拍壞了這顆聰慧的大腦。

    知道蘇燦這個成績單的在這一刻也只有剛到教室領成績單的幾個平時成績遊弋在中游水準的同學,其中有一個剛跨出門,卻立時怔住了,蘇燦能夠感覺到這個教室裏這幾個同學的目光,都把自己當成了怪物。

    無論男女,前來拍照的人都穿著校服的白襯衣,蘇燦對這一幕無比的懷念,女生們的臉上都帶著幾分嬌嫩的紅豔,唐嫵無疑是全場的焦點,而她也是全班女生的中心點,根據回憶初中畢業回校領通知書過後,唐嫵倒是和班上一些女孩最後去聚了餐。那也是唐嫵最後和初中同學的聚會,當時有許多的男生都喝得泥濘大醉,知道對唐嫵的三年追求也落了空。

    甚至於還有一些上了高中之後,直接追到一中去的,這已經是唐嫵傳奇般的後話。

    拍照的時候唐嫵就在自己前側,小周老師對蘇燦這匹黑馬的激動,也因為班上一個他很看好的尖子生這次發揮失常而淡了許多,大部分心思也都分這上面去了,所以也就沒對人宣傳蘇燦,不過在分配拍照位置的時候,他還是將蘇燦調配到了鏡頭的中心。

    這倒是始料不及的,印象中蘇燦的初中畢業照他依然位於照片的邊緣,不起眼,燈光閃爍的時候,他甚至於剛閉上眼睛,所以以至於後來無數初中同學翻開照片一一對名字的時候,蘇燦這副模樣始終讓人想不起他到底是誰。

    而這趟蘇燦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同時自信的微笑,快門閃閉的時候,婆娑的樹影剛在他的身上白襯衣上掠過,膠捲的底片上,定格出一個帥氣而陽光,擁有明亮大眼灑逸的男孩。

    拿了畢業證,以及定了回校到小周老師那裏領合影的日期,初中最後的一段日子,也就落寞了。

    走在自己前面,和程雲程蘭兩個美女雙胞胎說著什麼的唐嫵,這個時候轉過頭來,那對弧度完美的雙目掃向蘇燦,然後故作很平靜的說道,“一會有聚餐,你不來嗎?”

    程雲和程蘭則一臉驚訝的看著唐嫵,這次聚餐本來是她們兩組織的,準備好說歹說拖上唐嫵,這樣人氣自然也會高點,剛才已經就有班上核心的幾個男生要求把唐嫵給加上,這不兩女正和唐嫵說著呢,唐嫵也沒有明確的答應,誰知道這麼一轉眼就問起走在她們後面的蘇燦來了。

    蘇燦平時就處於她們這個圈子的邊緣,成績也不好,也不是那種運動型受女生歡迎的男孩子,今趟反倒受到了唐嫵的邀請,程雲和程蘭兩個人的嘴巴好半晌沒閉起來。不過兩女心頭大定,這樣說來,唐嫵也變相承認了出席她們組織的畢業聚餐。

    她們到不可能想太多,若是說唐嫵看上了蘇燦,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唐嫵是那種眼界極高的女孩,更何況她新一學期必定會上到第一中學,而蘇燦能否留在第三中學都是未知之數,兩個人懸殊巨大,若是說唐嫵對蘇燦動心,她們估計馬上就去跳江了。

    蘇燦看向唐嫵那對明媚的眸子,心臟突如其來的一跳,原本從來就是冷漠而傲然的班長,竟然會主動邀請自己參加聚餐,這無疑是從前自己想都不敢想的天方夜譚。不過蘇燦知道唐嫵的內心細膩,遠不如外表所看上去的那樣冷漠,她大概是認為以後大家就真的見不到面了,略微不舍,這倒讓蘇燦感覺有趣,當下搖了搖頭,禮貌的說,“家裏面還有事,你們去吧,玩的開心,祝畢業快樂!”

    這下三個女孩都愣住了,特別是程蘭和程雲,嘴巴隙開感覺到不可思議,這場畢業就餐,班上董青雲,高小山,廖海等不少明星級男生都爭著要來參加,更何況是唐嫵的親自邀請,眼前的蘇燦竟然拒絕,這小子還真的有些與眾不同。

    唐嫵淡淡的“哦”了一聲,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只是眼神深處流過一絲不滿,稍許失落。

    也許這次的畢業,就代表著未來不同人不同的命運和去向,散落天涯,再也不見。

    人生往往是這樣,來不及去憂傷的。

    ••••

    凱萊賓館。當時夏海市並不常見寶馬賓士這一類豪車,稍微好點的轎車也就是本田雅閣,別克,大眾,福特一類,甚至於就算是夏海市最頂級的凱萊賓館,門口停著的車也只是雅閣,帕薩特B4。

    今天一早老媽曾珂和老爸蘇理成就將門面的貨櫃移入,門面的內部裝修也準備妥當,硬體設施完備,剩下的就只等到貨品進入,正式開業運營的那天。

    老媽和老爸精神爽利,和蘇燦一同進入凱萊賓館的當兒,門口的服務員對兩人倍加表情豐富,顯然兩人的風姿,讓服務員也生出沒准是哪號大人物的想法。

    賓館內部富麗堂皇,大廳的一個桌子上面,大舅等人都已然到齊,小舅,小舅母,小弟曾圓,老姐曾娜,以及舅母都在座,蘇燦這麼一家人到來,眾人立時露出笑臉,平時他們的遲到,難免會引得大舅母和老姐一臉的不高興,今天他們看上去則不以為逆,而舅母尹淑英,反倒是一臉的興奮,竟然走出桌子,迎向老媽曾珂,“哦,這下子你們兩口子寬心了三,哎呀,你們家蘇燦是個兒娃子嘛,男生懂事沖起來就相當的了不起。”

    桌子上也不過剛到的小舅曾兆丁一家略顯有些疑惑,看嫂子尹淑英這麼親熱而激動的舉動,他們也沒明白個所以然,究竟什麼讓曾珂和蘇理成寬心了?

    蘇燦中考這事曾珂當時也就只打了電話給大舅一家報喜,至於小舅,他恐怕更希望聽到他的公司又賺多少錢分紅的消息。

    桌子上的小弟還存著一副和自己老哥有難同當把他當擋箭牌的心態,他今次的期末成績考得極差,今天來這裏,就仗著有一個蘇燦給他墊背,相信蘇燦的成績也絕好不到哪里去,眾人要批評的話,估計也就拿他出氣,所以也饒有興致,不過看這個架勢,仿佛不對。

    怎麼平時對蘇燦很不屑的老姐曾娜,這個時候臉上的表情會如此古怪,一副仿佛第一次認識蘇燦一樣的對他打量上下。

    小舅曾兆丁極善於察言觀色,瞥了一眼態度轉變巨大的舅母和蘇燦一家,然後說道,“怎麼了,門面開起來了啊?那麼快所?”

    “門面開起來都是小事!”舅母呵呵一笑,有些激動且興奮,看得出她是真心的為蘇燦高興,“蘇燦的中考成績下來了,你們想都想不到考了多少!”

    小舅曾兆丁輕哼了一聲,“哦,是不,下來了啊,考了好多嘛,考起三中沒有嘛?”他也被此刻的歡慶氛圍打動,語氣都輕鬆了一些。

    “何止考三中,這個成績,就連一中都沒問題。”一直沒有開口的大舅卻失了往日的穩重,率先說道,然後喃喃的念叨,“645分,你的成績比起曾娜當年,都要高二十多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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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28 19:10:3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七章 有驚無險的飯局

    舅母有些怨怪的盯了大舅一眼,似乎是怪他比自己還急,竟然提前就把蘇燦的分數給宣佈了,也不給所有人吊吊口味。

    “你看你們大舅,平時比誰都像菩薩,今天竟然比誰都猴急!”舅母笑著圓道,在她眼睛裏現在蘇燦完全已經截然不同了。

    眾人也為舅母這句話笑了起來,反倒是大舅不太那麼自在。

    母親一臉得意的朝蘇燦看過來,父親蘇理成眼神裏頗有些自豪,連自己這個大哥都沒有那副板著臉的臭樣子了,他才因為自己這個兒子倍加揚眉吐氣。

    小弟曾圓臉色一下子變了。

    之前還準備說一個他媽那邊一個和蘇燦同級的親戚姐姐的分數來刺激一下蘇燦,然而這下一聽到蘇燦的分數,他可終於明白為什麼老姐會一改往日的模樣,反倒對蘇燦另眼相看,他雖然對中學的分數沒什麼概念,不過六百多分的感覺就像是他現在考試門門九十以上的那種級別。眼睛裏自然對這個老哥嫉妒的同時還刮目相看,同時他開始擔心沒有了保護傘之後,他將第一時間成為眾人的眾矢之的,所以一下子反倒愁眉苦臉起來。

    “六百多分!?”小舅曾兆丁瞪大了眼睛,“不得哦!”

    最近中考也成為了夏海市熱議的話題,他自然知道六百來分是什麼概念,他最近飯局上接觸到的幾個高官和富商兒女的成績範圍,只有少數平時測驗上了六百分的,不過在飯局中就已經是焦點,雖然當中有不乏周圍人討好奉承的意味在其中,不過至少這也是高分優越的一種代表,若是三四百分,你就算是省委書記的兒子,也不會有人拿這個諂媚奉承。

    所以他最直觀的表現就是前幾天工商局長的兒子估分540,而自己的侄子蘇燦竟然比工商局長兒子的分還高個百來分。這和他印象中的反差就大了。

    “怎麼不會!”舅母先一步擁護著蘇燦說道,“之前不是聽曾珂說了嘛,人家蘇燦最近努力得很了!晚上也不去和他們劉睿那幾個夥,自己都在家裏面看書答卷,我就說嘛,蘇燦這麼聰明得個小夥子,再努力一點,男孩子有什麼做不到的,後勁大得很噢!”

    “有沒有這個可能,他之前的成績那麼差,怎麼會一下子變得那麼好!”老姐還一副不服氣的轉過頭去,看著自己的目光多少有那麼一些疑惑,自己這個平時成績在她看起來差到不忍目睹的弟弟,怎麼會一轉眼之間就考上了六百這個大關,還是六百四十五的高分,難不成就是中考前的復習?什麼復習可以這麼牛?她始終心裏面有些落差,短時間沒法坦然接受。

    “能喝不,喝一杯?”大舅曾全明居然端起了酒杯,也給蘇燦示意一下。這倒讓全家人一愣。

    曾兆丁則歎了一口氣,這小子這個分考得也太震撼了,難怪連曾全明都不計較之前他摔了煙灰缸的事情,還真是沒想到。倒是自己這個大哥曾兆丁清楚,他什麼時候會這麼主動的遞酒邀別人同飲?

    就算是領導或者同輩,能夠讓他主動邀約舉杯的,還真是少之又少,就連單位機關領導幾次都是為了避免冷場,主動和他碰杯,多少弄得領導不高興。

    這也是曾兆丁覺得自己這個大哥轉不過彎來的地方,你說你能力突出,只要人事方面圓一點,平時和領導喝酒也別這麼傲,誰會對你有怨言呢。你這官還不是蹭蹭蹭就上去了。

    老爸蘇理成還有些猶豫,“這年輕娃娃,還是少喝酒”

    結果蘇燦就直接拿起了大舅開的五糧液瓶子,給自己的酒杯注滿,一口飲盡。

    和大舅的這一杯,是無論如何也得喝的。

    眾人一愣,皆沒想到蘇燦如此爽快,大舅也錯愕了一下,他平時是最討厭小輩喝酒,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竟然心情會如此舒暢,也破天荒欣慰而刺耳的一笑,一口喝幹。

    一家人都是愣愣的沒啥反應,大舅幾乎沒有笑過,然而他今天破天荒一笑,雖然笑聲難聽刺耳,但是足以讓全家人都有些震動。

    “你上次摔了那個煙灰缸,讓我少虧了二十萬,”大舅手中的酒杯頓桌,一句話終於說出口,未免在這個桌子上有點驚世駭俗。

    “啊!”和大舅沒有過多交流,還是今趟首次聽聞的舅母嚇到雙腿一軟。

    “什麼!?二十萬!?”小舅曾兆丁雖然也向來愛用商業上的事情來刺激大舅,譬如說自己一個月工資頂的上他三個月,然而接下來還是被鎮住了,二十萬畢竟在這個年代也不算少,至少在夏海市,足以開一個公司了,而他那個玩具店,一套盤下來二十萬也差不多。

    一直以來所謂的幾十萬出入進賬,那也不過是小舅老闆的錢,和他無關緊要。

    “事情不可太滿,弦過滿而斷,人自滿而慚!”看到眾人一臉驚異,大舅乾咳了一聲,“股票上面的事也就這麼一個道理,蘇燦那天把我煙灰缸砸了,我最近幾天心裏面一直都在盤算著,我手頭上的股票是拋還是穩?最後我決定提前出手拋售,幸好拋得早算早,上個星期開始股值就跌得厲害!我手上幾股都跌了,我粗略算了一下,如果還拿在手上,恐怕要虧將近二十萬!”

    一家人這才從驚恐中回復過來,當下也明白為什麼大舅會把聚會地點選擇在凱萊賓館這麼高檔的地方,這是股票上面狠賺了一筆啊,喜慶的氛圍立時更濃起來,父母更是心喜,原來上次蘇燦不小心打碎了大舅的煙灰缸,卻引發了曾全明的深思,最終做出了合理的判斷,規避了風險,雖說大舅是主觀操作者,可是蘇燦這小子的無心之失也是重要功臣之一。

    小舅曾兆丁也舉起酒杯和一家人同樂,不過這個過程中倒是偷偷的掃了蘇燦一眼,心裏面對蘇燦的印象又有了一些改觀,沒想到這小子竟然還有這本事。

    想到蘇燦中考成績優秀,這下又無形中幫助了大舅,父母更是喜形於色,老爸蘇理成頻頻給大舅敬酒,兩人竟然一來一去竟然興致頗高,平時看不起蘇父的曾全明今天也倍加看他順眼,連連要他和曾珂兩人把蘇燦照顧好,未來這小子大有前途,一家人也跟著爭光。

    蘇燦則是暗呼僥倖,他沒料到事情來的這麼突然,原本認為股票會隨著水災到來的大盤一起跌宕下去,那個時候大舅才會虧錢,誰知道個體差異有差別,大舅手捏的幾支股票就屬於那種短時間狂漲,而後暴跌,自己誤打誤撞,大舅又很配合頓悟的操作,這才規避了風險,否則不用等到水災到來股市一片亂騰,大舅就已經敗得一塌糊塗了。

    “我也不打算繼續投入了,這賺了這麼大筆錢,拿點出來贊助曾珂的文具生意,再說現在股市大盤走低,觀望一段時間再說,要炒股,我最多也只投十萬進去了”眾人再問道大舅股票問題的當兒,大舅頭腦清醒的說道,倒還是沒向小舅那樣,一聽到這個很賺錢,就把不得入股投入進來,讓大舅幫他操作,大舅這番話,也暫時絕了他的念頭。

    席間小舅眼尖,看到了市上的幾個重要領導和富商也在附近的桌子上,連忙過去走了一轉,後頭對面那頭幾個夏海市商人很明顯也認識大舅,也端著酒杯過來,這種過場走穴是很平常的事。

    大舅之前和老爸喝得挺多,也十分高興,借著酒勁也去了對方的桌子上,和所邀請市分管商業,規劃建設的副市長雷禮敬酒喝了一杯,倒是讓副市長雷禮愕然。

    大舅出了名的是脾氣倔的書袋子,恃才放曠,誰都不放在眼裏,然而今趟卻破天荒的說了好幾句好話,外加上市領導那些頭頭裏面,大舅也最看得上雷禮這個副市長,只是平時不大掛嘴邊上。

    雷禮被大舅破天荒主動敬酒本就夠詫異的了,想上次機關評先進個人,還是他給大舅掛的帥,結果大舅不理不睬,一副標兵的傲氣,讓雷禮心裏面不舒服好一陣,今天大舅主動敬酒的這種反差,竟然讓他產生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他一個副廳級市長,竟然面對一個建設辦正科級的主任有這種感覺,說出去也都好笑。

    而最後曾全明趁著酒興的一句“我就佩服你那全市改革的提議方案!”更是說到了雷禮心坎裏面去。這也是他仕途上最大膽的一次嘗試,走的是顫顫巍巍,壓力也大,周圍的人阿諛奉承的多,反對他的也多。

    這麼一段時間裏面,就沒有這個平時誰都不放在眼裏的曾全明這句話說得讓人如此舒坦。

    破天荒看到了曾全明的另外一面,再聯想他的工作能力,雷禮在今天這個飯局之後,也暗暗的留了個心,曾全明這個人,脾氣雖然倔了點,沒准兩人還很談得來,而且他在工作上,更是一塊能征善戰的料子,就這麼淹沒了,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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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28 19:11:00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八章 時節明媚,會戰群雄(上)

    七月盛夏,時節明媚。

    夏海市都籠罩在和煦的晨光之中。

    蘇燦戴著墨鏡,一頂鴨舌帽,牽起剛買的一輛自行車,對面的單位居民樓裏,劉睿和薛易陽也相繼提著自行車下樓。

    劉睿的自行車倒是早一年就買了,他在第二中學讀書,平時都是騎車去上學,這輛車是一趟變速賽車,不過是叫不出名的雜牌子,薛易陽的車倒是提前幾天向他的表姐借的,還被千叮萬囑不准刮花損壞才答應借予。

    夏海市得名於一個位於郊外的內陸湖,夏海湖是盆地第二大淡水湖,當地人習慣將其稱之為海,且整個湖泊和周圍群山的關係,夏海市被調節得冬暖夏涼,後來成為旅遊景點,也有其硬體的因素。而之後夏海市環湖修建了無數的旅遊設施,這在當時就已經初具雛形,成為了蘇燦等死黨經常放假騎車環湖欣賞風光吃點美味燒烤最愜意的日子組成之一。

    頂著陽光明媚的時節騎車環夏海,那是極為享受的事情,以至於在這之後,夏海市被評為旅遊城市之後,夏海市人最喜歡做得事情。當然那個時候的自行車租用市場才會興起一股旋風,騎車環海也成了夏海市人每個週末或者聚會裏頗有意義的事,甚至於那個時候自行車俱樂部層出不窮,現在他們想要去租自行車,一來店鋪很少,二來價格昂貴,很不划算。

    蘇燦倒是暗暗留心,自行車市場也是一大發展的前景,亦是母親事業開拓的一大突破口,如果能夠引領整個風潮,從中大賺一筆,也不是沒可能,倒是等到那個時刻還有一段時間,不知道這段時間裏面老媽的事業發展狀況,也許到時候並不需要插足這個行業賺這個錢也說不定。

    “捷安特!?”薛易陽摩挲著自己銀質鍍色的車把,在看到流線車身上面的標識,驚訝到合不攏嘴來,要知道當時就算是在夏海市的自行車最大賣場專賣店之中,也沒有捷安特牌子出售,這種自行車在當時也只有大城市中才會看得到,亦是很貼合歐美時尚感的設計,整個車架子前衛而富有一些大膽的設計,看上去美觀大方,和薛易陽,乃至於劉睿兩人的賽車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檔次。

    大舅說到做到,自從上次凱萊賓館之後,就打算給蘇燦配置一輛自行車,小舅一時間也因為大舅炒股一役心生佩服,主動要求將蘇燦自行車選擇一事給包了下來,時值他路子廣,從省會蓉城一家戶外用品專賣店的老闆那裏通過管道專門調了一輛新版的捷安特賽車,和新一批到夏海的貨一同發了過來,車值將近一千五百塊錢,而私下裏大舅更個人主動給了蘇燦一千塊錢獎勵,這下本來每個暑假都算得上是窮光蛋的蘇燦,日子一下子好過了起來。

    就算是在市一中裏,騎捷安特上學的人都不多,雖說捷安特在一中子弟雲集的地方不算什麼價格高昂的東西,不過在夏海市當時還真沒有賣的,就算是有錢也買不到,所以蘇燦這麼一下到讓薛易陽和劉睿睜大了眼睛,好一陣羡慕。

    “你這次考試並不怎麼樣啊,怎麼一下子待遇像是翻了個一樣!”三人出了單位門上了公路開始環海,蘇燦開檔一蹬,整輛車輕飄飄的就遊出去了,上坡也不似兩人那麼費力,且蘇燦一身休閒,配上這輛賽車,還真有幾分陽光帥氣的灑逸味道,竟然一時間把兩人的風頭都搶了,弄得劉睿好一陣鬱悶的使勁蹬車才和他齊頭並進,詢問道。

    “也許大概上高中沒問題,家裏人放心了吧。”蘇燦的考試成績並沒有給他們真實的資料,只是說比平時考試好一點,也就是五百分左右,而薛易陽倒是考了個560分的高分,劉睿也在540左右,劉睿這個成績上市二中沒有問題,倒是薛易陽上一中很玄。

    記憶中薛易陽上一中是交了高價的,不過他這個成績,已經在蘇燦那套內部試題的影響下,提升了三四十分,至少也能少交一千多塊錢了。

    兩個人心忖這才合理,蘇燦家對他的要求不似兩人那麼高,他的那成績,上市三中已經沒問題,當然後顧無憂,而他們的起點自然更高一些,目標都定在一二中,現在看到蘇燦的這種理所當然的休閒,反倒有些同情起蘇燦來。

    蘇燦並沒有告訴兩人的真實成績,一方面並不願意聲張,在整個單位大院裏他的成績算是中下游的,這麼一下子足以讓單位上那些成績最好的人也望其項背,這畢竟太過於反常。另一方面,他也是要有教訓教訓薛易陽這小子的成分在裏面,那個賭約仍然有效,他還等不及看這小子出醜的樣子。

    一路上環湖的風景優美,大片的稻田和綠油油的胡豆苗,迎面就是一股內陸湖泊略帶腥味的海風,以及青草的香味。

    回到了十一年前,後世印象中夏海湖的景點改造還沒有進行,不過眼前這些已經擁有讓人極度懷念的感覺,日後自己為生活四處忙碌奔波,鮮有機會這樣停頓下來回到家鄉,看著這些令人舒爽的一切,只怕就算是回來,也沒有這樣輕鬆毫無背負的心情了。

    蘇燦感受到自己年輕,然而卻體能有限的身體,已經制定了在這個假期中鍛煉身體的計畫,大舅給的一千塊錢,他打算用來有計劃的鍛煉,十六歲的自己正是長個子的高峰期,他可不願意自己重生一趟,個子比從前還矮,至少現在他在薛易陽和劉睿三個人之中,個子就是最矮的一個。

    環湖半圈,到了內陸湖的對岸,這裏當時繁榮就在於有很多漁村和農家樂,也有政府出資修建的一個娛樂廣場“月灣角”,一些小型且別致的賓館也臨湖而設,倒是弄得這裏成了夏海市一個娛樂地點,許多從外地來的人反倒是不喜歡在夏海市內入住,反倒對這些臨湖別墅型的小賓館農家樂感興趣。

    後來市政府投其所好,手捏著旅遊城市建設專項資金25億,大力的環湖修建度假山莊,旅遊業一片繁榮。

    現在看來,這個月灣角是最早一批修建的娛樂廣場,中心有一個噴水池,然後四散開去就是不少的農家樂,臨湖處是一家最大的賓館,老闆據說在市里和一些高層有點關係,弄到了這麼一塊位置,而這裏的風味燒烤也倍加聞名,甚至於後來成為夏海幾大品牌之一。

    三人騎車適逢於此,也就是等著吃這頓燒烤,騎了半天車,又累又餓,能夠在這中轉站美美的吃上一頓烤魚排和烤魚片,就著特質辣椒面的調料,一口下去,真是味美鮮甜。

    話說回來,蘇燦也是很久沒吃過家鄉的特色燒烤,現在饞得口水都要流了下來。

    進了“皇室居”的廣場,薛易陽卻愣住了,原來皇室居做得賓館生意臨湖,修了五層樓的賓館建築主體,而旁邊則全部用木板擱置,做了一圈燒烤啤酒廣場,兩三把沙灘椅,一張桌,一頂遮陽傘,分佈於廣場上面。

    而此刻這些小單位的桌椅上面,竟然熱鬧的坐著不少和他們年齡相仿的男男女女,且這些人穿著在當時都很為時尚,運動休閒,腳下踩著李寧或者耐克,阿迪達斯的運動鞋,在桌子上打牌的打牌,吃燒烤的吃燒烤,車棚裏停滿了自行車,看來這群人也和他們三人一樣,都是騎車集體聚會來著。

    “噢,那誰啊,不是薛易陽麼!”一個人從三張桌子拼好,有十幾號人的椅子上站起來,朝著他們三個這邊走來,臉上似笑非笑,刻意大聲的說著。

    薛易陽臉色一下子有些變了,這群人都是一中的,不過卻來自各個班級,一中圈子大,有些人都是從機關幼稚園,甚至於小學就認識了,這麼一來,上了初中高中,大家也在一個圈子玩,這麼在盤根錯節的延伸出去,圈子就大了。

    這群人顯然也是約好了在今天一起出來環海遊玩的,正巧碰上,而說話的那人是薛易陽一個班級的,叫做李艾,平時是班上幾個子弟圈子裏調皮的人物,相當橫行霸道,薛易陽初二的時候和他鬧過矛盾,從此兩人就互有芥蒂,李艾今天在桌子上打牌頗有些順風順水,外加上啤酒喝了不少周圍的人一捧,再吹了一下清涼的海風,一下子飄飄然起來,看到薛易陽三人,發覺一下子就有了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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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28 19:11:2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九章 時節明媚,會戰群雄(中)

    蘇燦敏銳的注意到薛易陽的異樣,再看站起來的李艾一臉得意看到他們像是碰到什麼驚喜的一副樣子,心裏面就大致的有些明白。

    現場一中的學生至少有二三十來人,頂的上半個班級的人數,李艾這麼一說,那在一大張桌子上的人紛紛看過來,顯然不少人也認識薛易陽,有些都友好的打著招呼,邀請他們三個過來,而李艾以及他那個小圈子的一中幾個子弟,雖然臉上還帶著笑容,不過總覺得有些陰惻惻的面對他們。

    薛易陽不好拒絕,外加上這裏認識的幾個人平時關係還不錯,一時間也就拖著蘇燦和劉睿前來,和他們同一個圈子。

    “薛易陽?”側面一桌的女生中有人叫起了薛易陽。

    蘇燦和劉睿看過去,心頭立時莫名的跳了一下,旁邊一張桌子上是幾個女生。最惹眼的是其中一個身穿淡粉色緊身小背心,下身是修身運動褲,一雙紅色耐克運動鞋的女孩,頭髮在腦際梳成兩束,柔順的垂落下來,面容嬌美,眼睛弧線完美而姣好,這麼迎著當面的陽光,口裏還咬著一根飲料的吸管,正微笑著看著薛易陽,同時眼睛在蘇燦和劉睿身上打量。

    蘇燦隱隱知道這個女孩子的身份,一時間卻又挺為模糊,畢竟那是很久遠的記憶了,然而想起來卻很美好,現在再看到,心口莫名的就加快了跳動的速率。

    “噢,靈珊,你也在啊!”薛易陽似乎找到了避開李艾那一桌的理由,和蘇燦三人來到他們的桌子邊坐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他和陳靈珊也算認識的朋友,現階段在這裏遇見,因為碰到李艾一夥的鬱悶心情立時消了下去。

    面前的這個女孩竟然是陳靈珊,蘇燦苦笑,就是自己小學時代暗戀的女孩。

    也是薛易陽誤認為他蘇燦准備考一中舊情難卻的人,算的上是初戀了,還真是挺巧,那時候的陳靈珊就是美人胚子,蘇燦相信暗戀她的人不計其數,他不過是滄海一粟,根本就排不上號,後來也知道陳靈珊在一中相當的受歡迎,後來考上了北外,不知道後來是模特還是明星,不過屬於不太出名的那種。

    陳靈珊對薛易陽點點頭,而後她旁邊的女生也有一句沒一句的調侃起薛易陽來。

    看上去薛易陽也沒打算向面前這一桌的女生介紹他和劉睿,倒是引得劉睿頻頻露出惱然的神態,薛易陽就當沒看見,望向燒烤攤,“你們想吃什麼,我去烤點。”

    一個女孩笑道,“不用了,我們這裏是統一湊錢算份子的,你們自己想吃什麼自己烤,我們會自己拿的。”

    薛易陽當時有些不樂意了,怎麼說著自己倒像是和你們格格不入的外人了,旁邊卻有人拍了他肩膀一下,組織這場聚會的薛易陽班長王學兵連忙出現圓場,“怎麼,薛易陽,你帶著你朋友來聚會啊,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不如加入我們,大家先出一部分錢,到時候平均算下來多退少補怎麼樣?反正都看你們,成不成都行。”

    李艾則是有點鬱悶,本來還說他們這圈子的人都在,眼看薛易陽他平時就很不爽,連帶著看蘇燦和劉睿也覺得這兩個也不舒服,很想挑出一點是非來,誰知道現場認識薛易陽的也不少,特別是級花的陳靈珊和他關係看上去也不錯,這個班長王學兵平時也很和薛易陽談得來。

    一中的這個圈子比較現實,想要獲得別人認同感和尊重,如果你家沒有權,那麼至少要有錢,如果沒有錢,那麼至少你的成績要不錯,讓人看上去有那麼一回事,很優秀,才會對你尊重,特別是向李艾這類在一中很跳仗的學生。現在薛易陽有王學兵和陳靈珊兩大靠山給他傍著,他要動他一個不小心,就會把自己陷進去。

    雖然沒法明著裏找點碴,他倒是從旁嘿然一笑,“學兵你也太不仗義了,我們這都吃喝耍了一半了,還讓他們三個出全份子錢,你以為人家父母都是張錫他們一簇家庭啊,怎麼也就折算個二十塊意思意思吧,不夠的我們這哥幾個添一下!小意思而已。”

    張錫是他們這個圈子裏為首的人物,家裏經商,爺爺據說還是市里的某個領導,打一個電話就可以擺平任何紛爭的人物,倒是沒李艾平時那麼狐假虎威和霸道,不過一旦惹著他的人往往下場都很淒慘,李艾這句話暗指相當明顯,你薛易陽家庭不過是工薪階層,怎麼可能和他們能夠平頭核算,表面上像是在為薛易陽著想,所說的話看似無心,實則帶著很看不起和侮辱的語氣,知道他們兩人有矛盾的人,不免都會注意到這句話裏的暗喻。

    幾個女孩饒有介事的盯著薛易陽,陳靈珊看了李艾一眼,表情多有不悅。

    王學兵一拍腦袋,“是!這事怪我,也沒說一下,是,這大家都活動到中途了”

    蘇燦抬頭,看了看一臉打算看他們窘樣的李艾,再看了一眼王學兵,笑了笑,“原本一個人要多少活動費?”

    “本來是五十塊的,現在你們加入的話,就一個人折算二十塊吧!”

    薛易陽和劉睿對視一眼,蘇燦明顯看得到兩個人的表情都松了一口氣,他們兩身上也就只揣了三十塊錢,這在當時初中已經是一筆不小的鉅款了,那個時候一個人如果有三十塊錢,可以支援玩好長一段時間了,像是一個人隨份子交五十塊錢的這種活動,對他們來說不免太高了一些。

    兩人雖說很想在李艾的面前沖一沖,不過好歹能力有限,他們帶的錢根本就不夠,三人一起出去玩的時候,蘇燦的錢從來就是最少的,兩個人有時候也不要蘇燦給錢,所以現在也根本不指望蘇燦。

    誰知道蘇燦就先把錢包掏了出來,隙開縫隙,這下則讓李艾,王學兵和坐在蘇燦前排的一干小女生都看愣了,那裏面是一疊整齊的青藍色百元大鈔,當然其中不乏一些五十的零鈔,厚鼓鼓的,這就算是拿一個成年人來說,恐怕都是兩個月的工資!

    然後蘇燦從中抽出一張一百的,一張五十的,遞給王學兵,“該怎麼著就怎麼著,我們也不能弄特殊嘛,也進入多退少補的行列好了。”

    然後他在薛易陽和劉睿將視線完完全全鎖定在他手中錢包的當兒,一個回收,揣回了褲兜之中。

    兩個小子喉結都吞吐了一下,明顯對蘇燦這小子像是一下子鍍了金一樣驚愕莫名。

    這個年代,夏海市普遍工資都在四五百左右,就算是大舅那一級的公務員,工資也在九百到一千塊錢徘徊,所以蘇燦這錢包裏的一千塊錢,已經是他們這種普通初中生小屁孩平時無法接觸的鉅款了,只有在逢年過節的時候,或許才有那麼大一筆進賬。

    王學兵收了錢,掏出本子記了一下,他也是聰明人,看出了蘇燦舉手投足不凡,沒准也是哪號人物,所以更沒有表現出任何倨傲的神態。

    李艾吃了一鱉,刁難被蘇燦一個太極推手化解,心裏面很不是滋味,特別是看到蘇燦包裏鼓鼓的錢,更對他心下嫉妒,狠狠的盯了他一眼,蘇燦反倒並不動氣,對他淡淡一笑,他沒打算和眼前的這些初中生一般見識。

    坐在他們對面的幾個女生立時間對待他們的態度都大不一樣,陳靈珊顯然看到了蘇燦面對李艾那無視的風度,眸子眨了眨,對蘇燦倍加留意起來。

    “鬥地主,是男人就得鬥地主,我表哥在蓉城那邊已經玩瘋了,他們高中上課,老師在上面講,下面就圍個圈,鬥得熱火朝天,期末考試不一樣的上重點線。”

    是男人就得鬥地主?這什麼說法?雖然不情願,蘇燦三人還是被這邊一中一眾人頂上了牌桌。

    李艾下來就和他們那個圈子裏商量著蘇燦,幾個人儼然已經把蘇燦當成了任由宰割的羔羊,鬥地主這種牌類運動不像後世那種是聯網棋牌的必玩項目,那個時候剛剛從省會蓉城傳到夏海,這些一中圈子裏對時尚觸覺把握敏銳的人先玩了起來,由於接觸較早,技術更定領先,在今天這場聚會上是贏多輸少。

    而這些參與的人大多也是第一次聽聞這個棋牌玩法,剛剛學會就開打,輸面較多,更不懂得算牌,默牌這種後世人人都會的小技術,所以被李艾等人贏了個通透。

    蘇燦三人吃了點燒烤,劉睿和薛易陽架不住旁邊人的引誘,最終加入了鬥地主的桌面上,大感這種牌類玩法新奇有趣。只有蘇燦發現李艾那邊兩個死黨孫子儀和王星在給他們講解的時候,臉上掛著陰陰的笑容,而張錫這個官宦公子,著名人物叼著根煙,和旁邊一圈打著牌,根本無視他們三人。

    原來是把自己當成了大羊啊,蘇燦心頭喃喃的這樣想著,也打算教訓一下這幫市一中子弟,接二連三,還真認為他們死黨三人好欺負了,再說了,看薛易陽的樣子,平時在一中受得氣也不少,剛才自己出錢那一手,就讓兩人面子有光,現在再出手懲治一下對方,給薛易陽出一口惡氣,也是好的。

    想到這裏,蘇燦點點頭,對場上期待著他們開局的孫子儀和王星兩人一笑,“我聽懂了大致玩法,真是一個新奇的東西,他們兩個可能要消化一下,不如我們先來玩怎麼樣?”

    “可以啊,不過這次就真的賭了啊,一張牌一塊錢,敢玩嗎?”孫子儀高調的說道,周圍的人也都詫異,剛才和大眾玩,也就是一張牌五角,他們都贏了將近四十塊錢,現在一下子提了一倍,剛才輸了的人雖然詫異,不過也沒敢在李艾等人面前多說什麼。

    “是不是賭大了點”一聽到一張牌一塊,薛易陽心裏就很不爭氣的跳了一下,雖然不知道蘇燦怎麼變那麼有錢,不過好歹也是他好兄弟,如果輸了出去,他心裏面也肉疼,特別是輸給李艾一夥。

    “一塊?”蘇燦皺了皺眉頭,“平時‘跑得快’都玩五塊錢一張的,今天就來五塊吧,橫豎我也第一次玩,要玩就玩開心嘛”

    孫子儀和王星心頭一突,雖說他們有信心,不過五塊錢一張牌,這可玩的夠大的,要知道有時候鬥地主可是能讓別人一把牌都走不了的,手上十三張牌捏著,那算賬可就恐怖了。

    正在猶豫的當兒李艾一把推了推孫子儀和王星,笑了笑,“好,沒問題,你既然要玩,我們平時也就玩這麼大差不多,來啊。”

    兩個人也一咬牙,今趟如果連這個只玩過“跑得快”的雛兒都打不過,他們也不用混了!

    然後蘇燦就在薛易陽和劉睿兩個驚為天人的目光下,和孫子儀王星兩個人打起了五塊錢一張牌的鬥地主。

    場面驚心動魄,周圍的人越圍越多,畢竟五塊錢一張牌,這個賭約可是觸動人心的。

    “一百一十,一百一十五,一百二十一百六十五!”數著錢的薛易陽一拍桌子,激動到差點跳起來,十多場牌局打下來,蘇燦一共贏了一百六十五塊錢,不是等同於剛才他們湊的那份子錢,都由李艾等人轉手幫他們交了!

    再看孫子儀,王星和李艾這邊,輸得儼然十分慘痛。

    他們這邊輪了樁的來,最後就連張錫都忍不住丟了煙頭出手,打牌的時候又一支煙接著一支煙抽。

    最後猛地煙頭一甩,牌一丟,“媽的,打錘子打!一直輸!”

    周圍人都不敢相信的看著贏得滿手紅的蘇燦,畢竟這個賭碼極大,李艾張錫等幾個打牌過程汗如雨下,而他鎮定自若,偶爾輸了也毫不露怯,幾個女孩子看到蘇燦就連面對她們心目中的夢中情人張錫都面不改色,再結合張錫的毫無風度陣腳大亂,心裏面更是對他嘆服,不由自主的,竟然不希望他輸。

    最後周圍眾人都轟動一片,只有李艾,張錫,孫子儀等人,面色陰沉,也不知道是什麼樣酸溜溜的心態。

    重新坐回陳靈珊等人的桌子,蘇燦儼然被薛易陽和劉睿勾肩搭背,幾個女孩子也笑嘻嘻的,都在旁敲側擊蘇燦的來歷,也破天荒打聽他的名字。

    倒是薛易陽大拇指一比,對陳靈珊得意的說道,“呐,他就是那個我經常跟你提的,從前小學時代暗戀過你的蘇燦!”

    噗!蘇燦一口可樂沒忍住,還是噎得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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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28 19:11:50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章 時節明媚,會戰群雄(下)

    眾女孩先好一陣錯愕,隨即都忍不住莞爾,春意盎然,倒是蘇燦在他們的笑容之下,無所適從。如果說之前薛易陽誤認為他要追陳靈珊的梛耶讓他想狠狠的踢他屁股,現在薛易陽的這種大膽直白就足以讓蘇燦照著他的面門來上一拳。

    眼前的蘇燦可以說是橫插而入的一個惹眼人物,首先他很有錢,看上去家世應該不錯,更何況他還挺聰明,竟然讓李艾,張錫這種平時學校裏橫著走的男孩子都吃了一鱉,更何況他人亦陽光,屬於那種讓人一看就很溫暖的男孩,這麼一來蘇燦倒是引起了這些女生的好奇和注意。

    “我們是不是以前見過呢?”陳靈珊微笑說道。

    蘇燦點了點頭,心裏泛過一絲苦澀和無奈,在老爸單位上沒有集資建房搬走之前,他們住的是母親那家貿易公司分出來的小宿舍,不足三十平方米的地方,又是半地下室,窗戶緊挨著外部停車場,灰大,這裏亦是從前老媽貿易公司的一個財務室搬走改造成的宿舍,一家人就蝸居于此。

    而陳靈珊的爸爸是這個貿易公司的副總,這也是蘇燦後來才知道的,小學的時候因為陳靈珊和自己雖然在一個學校,不過卻並不在一個班級,暗戀她的人多了去了,蘇燦每天上學都盼著看她一眼,見到了卻又心頭害怕到恨不得跑得遠遠的。

    後來在老媽的貿易公司裏蘇燦才偶然見到跟著視察公司父親身邊的陳靈珊,穿著白色印花的波西米亞裙,嬌美得像是一個公主,從車裏下來,被無數人湧在中心,讚美著,捧著,自己的母親在那些貿易公司高官背後,就連湊個頭讚美她的機會都沒有。

    那個時候的蘇燦,穿著一件自表哥淘汰下來的破了邊毛衣,踩著一雙明顯比自己腳大了一號不至於破,但是很舊的白網運動鞋,和一條小土狗玩耍著,蹲在停車場的這頭,遠遠的望著面前的公主,呆滯到旁邊那條小土狗都爭寵式“哼”“哼”的用舌頭一個勁舔他的臉龐。

    蘇燦也許永遠忘不了公主般的陳靈珊不經意看向自己的目光,從上到下的掃向自己,眉頭深深的皺著,眼神中流露出一種厭惡,甚至於一種迫不及待要轉開目光的逃避,試想一個從小生活在優越環境中的女孩子,當面對一個渾身灰舊,和一條小髒狗撲騰著,也許還掛著鼻涕的邋遢小男孩一副看天仙的樣子眼巴巴盯著自己的時候,她也會第一時間忍不住移開目光。

    蘇燦並不怪她,因為那是人的本能應激性反應,就像是看到不潔的,髒汙,或者她沒法理解的事物,會本能的避開。

    “你是蘇叔叔的兒子吧?好像小的時候,你爸和我爸談生意,我們見過的呢!”

    不知道是不是美女一向記憶並不太好,還是陳靈珊記憶中出現了一個小斷層的落差,她原來所謂的似乎兩人見過,是把他蘇燦誤認為了另外的一個人。

    不過也是,人本身就有自我保護意識,當很多年前的一個下午,當你穿著華美的禮服出現的時候,不遠處正蹲著一個灰頭土臉和男孩和狗,兩個都口水滴答的把自己望著,若非是受到了過量的刺激,是一個普通人都會下意識的忘卻掉這不和諧的一幕畫面。

    蘇燦也沒有向她解釋,也許如果對陳靈珊說出自己是誰,逼她回憶起記憶中不願意回想的角落,還不如來一場人生中時常會發生的美麗錯誤要好很多。

    畢竟蘇燦也沒想過會和陳靈珊繼續接觸,她是自己的初戀公主,但是往往生活並不是童話,自己或許得天獨厚的被上帝眷顧重生,但是這並不代表著他就要彌補初戀的遺憾。

    有些遺憾是美好的,儘管讓人心疼,無論是那優美的公主裙,還是那公主裙之上嬌美的面容,看向自己那個輕微的皺眉。

    陳靈珊這句話看似輕描淡寫,然而聽者有意,周圍的女孩都知道陳靈珊的父親是一家貿易公司的副總頭頭,而幻構出來的蘇燦老爸竟然和那家貿易公司的副總一起談生意,不用說雙方的水準都處於同一平面上面,最不濟蘇燦的家庭也是一個大富之家,這樣一來也順理成章。

    倒是薛易陽和劉睿一臉驚詫的看著蘇燦,他們不明白什麼時候蘇燦父親蘇理成和陳靈珊的父親有接觸了?

    眾人一邊吃著海邊燒烤,一邊天南地北的聊著天,蘇燦重生之前雖然不善言辭,也不是外交官的料,不過面對一群九八年的初中學生,他後世在資訊爆炸社會所掌握的東西,遠遠超過這個時代眾人的眼界。

    聽得不少人眉飛色舞,薛易陽和劉睿倒是頭一次感覺他們的風頭被蘇燦所搶,然而卻又對蘇燦最近的轉變大為新奇。

    女生們自然有自身的矜持,也沒有刻意去打探蘇燦的身家背景,心裏面倒是對陳靈珊羡慕得緊。有這麼一個男孩子的暗戀,無疑亦是讓許多女孩都心動的事情。

    更何況這個男孩子的橫空出現,沒准極有可能終結陳靈珊的單身神話。

    陳靈珊的美目時不時瞟向蘇燦。沉穩,內斂,深邃的眸子,雖然個子還不算高,然而卻很給人一種安全感的氣質,這個男孩,是自己的白馬王子嗎?

    一切都應該像是童話或者YY小說那樣的發展著,罩著從天而降刺目的光,然後沿著一條鋪滿香樟的軌道,通往落滿金黃色幸福銀杏葉的遠方。

    除了在眾人上大桌圍著豐盛飯菜的時候,罩著厚眼鏡薛易陽班長王學兵的一句話,掀開了這個童話隕落的序幕。

    “嗯對了,薛易陽,你的這個朋友,怎麼從前沒在一中遇到過,他在哪里讀書呢,你們一起玩到大的嗎,是省會蓉城的朋友吧?”

    蘇燦目前儼然是眾人的焦點,背景不明,來歷不凡,甚至於張錫幾個都帶著打量的目光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一中這個圈子尊重有實力的人,如果說蘇燦這小子有一個殷厚的家庭,那麼李艾無論如何也會忌憚一些,這就是為什麼他雖然吃了鱉,卻又按兵不動,默默觀察的原因。

    一中那個圈子裏說不準的事也多,沒准那轉來的新學生,就是某個北京廣州等富商子弟,平時不起眼的一個小人物,可能家裏面也有市里哪個秘書長的關係,久在這裏浸淫和張錫混久的李艾也懂得一個按兵不動默默觀察局勢的道理,剛才蘇燦和眾人聊天,他看似在旁和張錫他們一個圈子一團,實際他們這圈子主要注意力還是放在蘇燦的身上。

    聽說蘇燦暗戀陳靈珊,倒是又驚又詫,而班長王學兵倒是先一步心頭彆扭起來,明著喜歡陳靈珊的人很多,暗地也不少,他至少也算地下黨一員,偏李艾這幫和他們一些有心人也聽不出蘇燦的來歷,倒是現在忍不住主動的詢問攀談起來。

    王學兵鬧不清楚蘇燦來歷,語氣輕鬆,儘量不讓他感覺到敵意,且一來就將蘇燦定位在省會蓉城人,眾人都期盼得到答案,看蘇燦這樣子,也應該是一個大城市的孩子,不少女生更心添對陳靈珊的嫉妒。

    一中這個圈子雖然大,不過比起蓉城這個省會來說,自然相形見拙,他們下意識的也認為自己這邊低了一等。

    “蘇燦,我們一起長大的,你看他像蓉城人嗎?”薛易陽和班長王學兵關係較好,白了他一眼。

    “我在市三中讀書。”蘇燦微笑著補道。

    人群瞬間寂靜了,那些女生的笑容停頓下來,這邊幾個隨和男生的表情變得尷尬,李艾和張錫在頭頂透過樟樹斜射而下的光柱之間,詭異的揚起了嘴角。

    天堂和地獄有距離嗎?想來是有的,都是富家子弟雲集,成績普遍突出,學生素質大部分偏上的學校在所有人眼裏,這是市一中。

    素質低下,成績市里底流,打架鬥毆不斷,三流學生彙聚的三流學校,這在所有人的眼睛裏,是第三中。

    這樣的距離,足以成就天堂對地獄的俯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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