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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元媛 -【第一次穿越就失手之二】推倒猛男將軍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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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3 13:57:30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5
元媛 -【第一次穿越就失手之二】推倒猛男將軍


【內容簡介】

失足摔進大水溝,穿越成為「脫脫龍」
從此告別心愛的美少年養成遊戲與猛男嘿咻片--
老天您嘛幫幫忙!她只不過是幫神棍發傳單而已耶
這樣的懲罰也太不人……道了吧
噢噢噢,不,不,她收回所有的抗議
這樣的處罰實在太正確、太合理、太符合公平正義原則了
她願意永遠附在這個海盜公主、野蠻公主、無腦公主的身上
只要身邊一直圍繞著勇猛的戰士、美麗的男奴哇哈哈--
嗷嗚!這、這個來勢洶洶、訓她一頓的男人簡直太完美了!
瞧瞧那強健的體魄、看看那威猛的氣勢
她終於找到「猛男中的猛男,極品中的極品
目標確認:攻佔他、撲倒他、吃掉他
計劃擬定:迷魂藥撒下去,催情香點下去,萬年鐵銬下去
這樣子布下天羅地網,要是他還逃得出去隨便他啦--
媽呀!她死定了!沒想到怒火加慾火雙效合一這麼威鳳
這下「猛虎將軍」變成「吃人」的狂獸
而她這個白嫩嫩香噴噴的禍首只怕會連渣渣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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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3 13:58:14 |只看該作者
楔子

  這年頭不只搖筆桿的會騙人,連只會嘴炮的神棍都出來斂財了。

  西元二O一一年五月二日,太陽系所有大小行星與衛星將排成一個「死」字!世界末日即將到來,馬老師教您如何上--天--堂!

  「馬老師簡歷:與耶和華、聖母瑪莉亞、阿拉、太上老君跟佛祖是創世紀六大神通之一……」靠,這種鬼話也掰得出來。

  朱芫芫差點被嘴裡的波霸珍珠噎死,瞪著手裡的傳單,要不是她是分發人,她會先把傳單撕了,再叫那姓馬的去死吧。

  「他把玉皇大帝放在哪?」麥小桔撇嘴,臉上的表情跟朱芫芫一樣。

  玉皇大帝哪比得上信徒手上的鈔票迷人。咬著珍珠,朱芫芫在心裡回答。

  「管他哩!快幫我發一發,等領了錢,再請你們喝五十嵐。」傳單總召集人花露開口了。就為了杯五十嵐,朱芫芫放著玩到一半的美少年養成遊戲,被室友拖出來幫她發傳單。

  看著天空的大太陽,她有種快被燒焦的感覺。

  她後悔了,在家看猛男片都比在大街上被曬好,擦去額上的汗,身上的T恤已經半濕了,濕黏黏的好痛苦。

  她錯了,她不該被一杯五十嵐誘惑的。

  「夭壽骨哦!危言聳聽,你們會有報應!」傳單發到一半,巷子口突然冒出一個正氣凜然得都可以唱正氣歌的歐巴桑,揮著手對她們罵。

  阿桑,不用你說,我現在就有種嘗到報應的感覺。快被曬成人幹的朱芫芫覺得自己快中暑了。

  誰知道真正的報應在下面--「汪--吼--」

  不知是哪個白目去惹到社區的三大地頭犬--小黑、小白、小黃,三隻狗就在前面,對她們狺狺狂吠流口水。

  朱芫芫熱到還沒回種,旁邊的兩個女人傳單一丟轉頭就跑了。

  靠!這兩個沒義氣的混蛋!

  她後知後覺的跟著跑,回頭就看到三隻狗在身後狂追,就差一步,她的肥嫩小屁屁就要慘遭狗吻,槓--為什麼她的腿這麼短!

  朱芫芫在心裡尖叫,兩條小短腿跑得更賣力,然後跑在她前方的花露突然伸手抓住她。

  以為好友是因為她跑太慢,所以抓住她一起逃命,她不禁感動萬分,「花露--」你人真好。最後四個字還沒說出口,赫然看到前方的大水溝。

  靠!

  當下想甩開花露的手也來不及了,「啊啊啊--」嘴裡自然發出尖叫,她閉上眼,跟著前面的兩個死女人一起跌進水溝。

  然後,她們就穿了--至少後來是這麼證實滴。

  她錯了,她不該替神棍招搖撞騙的。這是朱芫芫發現她的猛男H-Game跟她說掰掰時眼中含淚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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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3 13:58:4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一望無際的藍天,炙陽高掛當空,映照著蔚藍海面,寧靜的海在艷陽下起伏著層層波浪。幾隻飛魚躍出海面,鯉鳥飛過,水藍色的利爪剛撲向大海,準備捕抓飛魚時,卻被一聲尖喊驚得飛離。

  「海盜!是海盜--」

  「龍頭--是龍公主--快備戰!」

  在海中行駛的商船頓時混亂了起來,拉帆的船員迅速收緊粗繩,讓船帆順風飄揚,企圖遠離敵船的攻擊範圍,船長站上高台,大聲嘶吼。

  「快,弓箭手準備,船炮準備--」

  一艘巨大的船從左方快速接近他們,雖然體積比商船大了一倍,可船速卻驚人的快,才一瞬間就距離他們約二十尺左右。陽光下,船首的黃金巨龍張牙虎爪,龍嘴裡咬著一顆巨大的珍珠,流轉著璀璨光華。

  描繪著黑色龍騰的船旗在風中飛揚,一抹纖細的身影無懼迅捷的船速,昂然地站在船首的巨龍上。

  她曲著身,左手置於左膝,上下微傾,右手握著一柄雕著龍紋的關公刀,彎月形的刀身刻著飛騰的五爪金龍,如同她,面對著眼前的獵物,正蓄勢待發準備撲咬獵殺。

  風,帶著海的鹹味,束成馬尾的長髮隨風輕揚,露出頸項的刺青,綠色荊棘蜿蜒而生,在右肩綻放出有刺的艷紅玫瑰。纖細的蠻腰下是極短的薄裙,裙身繡著金色龍紋,僅僅背影,就看得出主人的傲然不馴,讓人好奇她的模樣。

  朱芫芫飄在空中,有點奇怪地皺著眉。她看看四周--一望無際的大海。再看著中間--兩艘逐漸靠近的船。沒意外的話,龍頭巨船似乎要打劫那艘小一倍的商船。

  她抓了抓臉,覺得這個夢真奇怪,她向來都是夢到猛男--至於在夢裡和猛男幹嘛這個就不用說太明瞭,可這次卻是夢見搶劫,而且主角似乎是這名氣勢很嗆的女人。

  看著女人短得剛好包住屁股的裙子,她暗暗吹了聲口哨。身材真好,裙下是一雙修長勻稱的腿,她穿著類似羅馬風格的涼鞋,綁帶交叉環著小腿,讓人覺得那雙腿真是又長又美。

  就不知長得怎樣……

  轟--

  突然響起的炮聲嚇了朱芫芫一跳,定晴一看,龍頭巨船率先開炮,炮彈正中商船的炮口,商船立即劇烈震盪,船身被炮火擊出好幾個窟窿,船上的人發出混亂的叫聲。

  射出炮彈,巨龍船身也因炮擊而晃動,可站在龍首上的纖瘦身影仍是威風凜凜,氣勢高昂。

  隨即,數十隻繫著繩索的鐵爪從龍船拋出,一一扣住商船,數道人影從繩索迅速攀至商船上。

  不一會兒,兩船人員立即交戰,短短幾分鐘,朱芫芫就看得出來,局勢根本是一面倒,商船的人根本敵不過攻來的敵人。

  「龍公主!這船的東西是要獻給鳳皇子的,你不能搶啊--」船長的聲音被突來的攻擊打斷。

  銀亮的關公刀插進船長所站的地方,正好距離船長的臉約三寸,龐大的力量讓刀身晃了晃,船長嚇得心臟幾乎跳出喉嚨,他緩緩地滑坐在地,褲襠丟臉的濕了。

  嘩--朱芫芫驚訝地張大嘴,那把關公刀少說也有五、六十斤重,竟然就這樣被拋出來。

  她看向拋出關公刀的人,女人仍然站在龍頭上,距離船長的位置還挺遠的,那把關公刀就這樣輕易的被她擲出,而且正好對著船長臉龐右側射進木板,就像是射飛鏢一樣。

  這女人有蠻力嗎?

  朱芫芫嘖嘖稱奇,也看到女人的模樣。

  她頭戴銀色的雙龍頭飾,雙龍口中的藍色水滴寶石剛好貼著額頭,小巧的臉蛋艷麗無雙,唇瓣輕揚,那雙烏黑的眼瞳囂張又跋扈,就像她頸後的刺青一樣,是朵帶刺的荊棘玫瑰。

  許是船長已經嚇到腿軟了,加上敵人又是惡名遠播的龍公主,船員的士氣全數跌落谷底,不到二十分鐘,商船就被攻佔。

  龍公主從龍頭跳下,足尖輕點繩索,再一躍,姿態優雅地落至商船,慢慢地踱步走向船長的方向,抬起手,輕鬆地拔出刺進船板的關公刀,然後低頭對船長揚起顛倒眾生的可恨笑容。

  「就為這船是鳳皇子的,本公主才會來搶。」不理會船長蒼白的臉,她轉身朝手下道:「將船裡的貨物全搬上船,至於這艘船裡的人嘛……」

  她搔著下巴想了想,才又開口。

  「本來想把你們全丟下海,不過今天本公主心情好,就饒你們一命,回去轉告鳳皇子,船裡的東西本宮這個皇妹就幫他接收了。」手一揮,就這麼決定了,也不理會戰敗者的表情,龍公主心情愉悅地準備回船上。

  聽到她的話,被饒命的船員非但沒感到開心,反而抖得更厲害,誰不知道鳳皇子的暴虐手段,他們若真的回去,恐怕小命也會不保。

  「不……」船長面色慘白,真這麼回去倒不如直接讓龍公主殺了。「公主,求求您--」顧不得後果,他驚恐地撲上前抱住龍公主的大腿。

  沒想到船長竟然有膽撲上來,龍公主根本來不及反應,她的右腿正踏著下方階梯,左腿卻突然被用力環抱,重心不穩下,上身倏地往前倒,加上船長前撲的重量,砰砰砰--她狼狽地滾下階梯。

  叩--飛出的關公刀正好擊中她的後腦。

  噢--看得一清二楚的朱芫芫跟著肩膀一縮,那麼重的刀正中腦袋,一定很痛。

  還好是刀柄不是刀身,不然就像剖西瓜一樣了。

  「公主--」週遭立即大亂,所有人立即圍住龍公主,朱芫芫也飄到上空,好奇龍公主的下場。

  誰知飄飄飄的,她就被吸住了--咦咦咦,她雙手亂揮,卻擋不住那股強大的引力。

  哇哇哇--她尖叫,眼前跟著一黑。

  啊……夢要醒了。朱芫芫遺憾地輕歎。可惜,她才正看到精采處呀!

  ***

  不是夢。

  張嘴用力咬手背--「噢!」會痛。

  朱芫芫瞪著手背上被她咬出的紅色牙印,過幾秒,再緩慢地抬頭看著前面的鏡子--這面鏡子很華麗,橢圓形的鏡身是閃亮亮的黃金,中間上方鑲著拳頭般大的紅寶石,兩旁的紅寶石就比較小,可也有鳥蛋般大,這面鏡子不只華麗,而且看起來就很貴。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鏡子--不是古早時候那種很模糊的銅鏡哦,而是很現代的鏡子,光潔明亮,能照出所有妖魔鬼怪。

  最重要的重點來了,清澈的鏡面映出一個人,這個人她不陌生,剛剛她就夢見她。

  美艷絕倫的臉蛋--朱芫芫伸出兩手捏住臉頰,再往旁邊拉,鏡子裡的臉也跟著扭曲變形。

  放開手,往下摸住兩團傲人的胸乳,她估計應該有D,再捏著腰側,沒有一絲贅肉,對著鏡子左右轉了下,這截小蠻腰搞不好只有二十二寸,又挺又圓的豐臀就不用說了,再加上一雙勻稱修長的美腿--天使臉龐,魔鬼身材,這簡直就是男人夢寐以求的性感女神。

  美中不足的就是女神頭上包著一圈紗布,後腦則不斷傳來刺痛,至於她受傷的原因,朱芫芫很清楚--即使是刀柄,可被打到的威力還是很驚人的,她完全沒有勇氣去摸後腦腫起的山東大饅頭。

  身為一個騙吃騙喝騙人感情的言情小說家,朱芫芫對這種情況完全不陌生。穿越嘛,最近正流行的題材,她也寫了不少本,目前手中正在寫的小說系列就是穿越梗,而且她正寫到系列第四本。

  按照她豐富的寫書經驗--從她二十歲過第一本稿至今,寫了八年,雖不是什麼大紅大紫的名作家,不過寫作之路倒也過得順順利利,尤其是滾戲方面她非常拿手--對,她就是寫十八禁的,而且男主角都是她幻想中的雄赳赳猛男。

  以上是題外話。言歸正傳,朱芫芫認為問題該是出在那個大水溝--哦,還有那個該死的花露,要不是那女人拉住她的手,她也不會跟著摔下去,而她竟然還蠢到以為花露是要拉她一起跑,屁,她是拉她一起死!

  好啦,現在問題來了,既然她都掉下水溝了,前面那兩個女人一定也掉下去了,那她穿了,她們兩個會一起跟著穿嗎?

  如果這是她寫的小說系列,答案是--會。可問題是現在不是寫小說,而是現實,她還是主人翁,這麼瞎的事會發生嗎?

  「靠,要是會發生老娘的頭就剁下來!」纖纖小手用力往桌上一拍--啪,實心的紅木圓桌砰地一聲碎成兩半,在地上成了片片殘骸。

  朱芫芫張大嘴,眼睛瞪得圓圓的,看著變成兩半的桌子。這是飛機木嗎?不對啊,怎麼看都是很沉的原木啊!

  看向剛剛拍桌的手,她很有實驗精神地用同樣的力道拍向一旁的原木小茶幾。

  啪--砰。小茶幾壽終正寢,落入跟圓桌一樣的下場。

  看著也變成兩半的小茶幾,再看向漂亮的纖纖玉手,朱芫芫想到夢中的畫面,總算明白了。難怪那麼重的關公大刀在女神手中有如美工刀,看來這副身體的主人天生蠻力。

  「公、公主。」一名宮女打扮的女孩突然進來,看到地上的桌子殘骸,又見主子陰氣沉沉,心口一跳,急忙跪下。「公主請息怒!」

  朱芫芫被她跪得莫名其妙。公主?哦,對了,她記得夢裡的女神叫龍公主,那囂張又不可一世的姿態她可印象深刻,不過現在看來這個龍公主該是掛了,罪魁禍首就是後腦的大饅頭。

  這種死法還真是瞎到爆了。是說她只是跌入水溝就穿了,被抱大腿跌下樓梯再被刀柄打到掛掉似乎也不算什麼了。

  坐到椅上,朱芫芫覺得不只後腦的腫包痛,她的頭整個都很痛。這麼扯的事怎麼會發生在她身上呢?而且她的美少年養成遊戲才玩到一半,還有一堆猛男BL珍藏片……這些都是她的寶呀,她的寶貝就這樣離她遠去了,教她怎麼不傷心?怎麼不難過?

  不知道她去找個水溝跳進去會不會回到原來的世界?想是這麼想,但她可不會去幹這種蠢事。

  你有看過人家小說裡穿越還能回去的嗎?

  再說了,回不去還摔個手腳骨折那不是更衰,她朱芫芫可是很怕痛的,不斷抽痛的後腦就已經讓她的臉快皺成苦瓜了。

  唉,事到如今,她只能認命了。沮喪個幾分鐘之後,朱芫芫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好吧,穿就穿了,至少她不是穿成什麼黑炭也沒變成絕世小受--這個有讓朱芫芫小小失望一下,畢竟小說裡的絕世小受身後總有一堆俊美猛男跟隨,然後小受就會被猛男們這樣那樣,厚厚,想到就覺得「性」福。

  不過也只能想想而已,她是穿成絕色美女,可惜下面卻沒多出一塊肉,唉……朱芫芫有點失落地歎口氣,不過又很樂觀的想,至少她穿成威風凜凜的公主,而且似乎還是個強悍的女海盜,想想夢裡看到的畫面,這個龍公主多囂張呀!

  這麼安慰自己後,她深吸口氣,堅強地抬起頭,然後和跪在前面偷覷她的宮女對上眼。

  宮女一驚,急忙垂下腦袋。

  哦,她都忘了前面跪著一個人。「你,起來。」朱芫芫開口,這才發現自己聲音有點啞,舔了舔唇,喉嚨好幹,可茶壺已經跟圓桌一起陣亡了。

  「有沒有水……」

  「奴婢馬上端來。」小宮女急忙起身離開,不一會兒,就端了一盅湯碗進來,小心翼翼地跪在朱芫芫面前,垂下頭,雙手舉高。「公主,這冰糖燕窩奴婢一直放在爐裡溫著,熱度剛剛好,給您潤喉。」

  呃……朱芫芫有點傻眼,這種陣仗她寫過,電視上也看過,倒是沒親身經歷過。

  感覺真奇怪。她不自在地接過茶盅,趕緊道:「別跪我,快起來。」

  小宮女愣了下,通常主子不是都會先喝口燕窩,再遞給她,才叫她平身嗎?雖然疑惑,可公主的脾氣向來陰晴不定,她也不敢有任何遲疑,立即起身恭敬地站在一側。

  朱芫芫喝口燕窩,溫度剛剛好,而且燕窩馬上化在嘴裡,才喝一口,乾渴的喉嚨立即滋潤,嘴裡充滿甜香,口感真贊。

  她滿足地一口一口喝著,看著站在一旁的宮女,眼珠子輕轉,吞下燕窩,她笑咪咪地問:「欸,你叫什麼名字?」

  「啊?」突來的問話讓小宮女一愣。

  「還有這是什麼地方?我又是誰?」朱芫芫繼續問,眼睛無辜地眨啊眨。

  「公、公主您……」小宮女的聲音顫抖了。

  「我的頭好痛,什麼都不記得了。」她很苦惱地皺眉,用出最常見的失憶梗。

  「這、怎麼會……」小宮女慌了。

  「奴婢馬上去請太醫……」顧不得跪安,她急忙想衝出去。

  「等等。」朱芫芫叫住她,「不用請太醫,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好了。」

  「可是……」

  「嗯?你敢不聽本宮的話?」適時地耍個威風,噢--通常這都是她寫給女主角用的,沒想到自己也會有用到的一天--感覺真爽。

  小宮女急忙跪下。「奴婢不敢。」

  「起來。」她擺擺手,見小宮女起身,給個安撫的笑。「只要你乖乖回答我的問題,本宮就不生氣。」

  「是。」小宮女乖乖點頭。

  「你叫什麼名字?在本宮身邊多久了?」

  「奴婢叫冬兒,服侍公主有四年了。」

  四年,朱芫芫瞧冬兒也不過十八、九歲,模樣清秀,就是怯生生的,而且她穿的衣服也很奇怪。

  絳色的衣裳看不出是什麼布料,只覺得很輕薄,而且一點都不保守,不只露出肩膀和手臂,胸口還以繩結交叉束起,擠出深深的乳溝,往下則是輕飄飄的裙子。朱芫芫盯著冬兒胸前的蝴蝶結,沒猜錯的話,把蝴蝶結拉開,這件衣裳就會整個掉落了。

  這麼大膽的穿著是哪一朝呀?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這裡是哪裡?還有,本宮是海盜嗎?」她沒忘記夢裡搶劫的畫面。

  「這裡是飛龍半島……」冬兒一一回答她的問題。

  朱芫芫逐漸有個概念,她來到一個叫起雲國的國家,年號為玄武--很好,這個國家她連聽都沒聽過,按照她這個小說家的把戲,如果這是本小說,這一定是個架空的朝代--起雲國領土廣闊,有百年歷史,國土以雲河環繞發源,因此命名為起雲,是一大強國。

  而龍公主則是起雲國三公主,上有同父異母的一兄一姐。起雲國祖先規定--皇子、公主年滿十五歲就必須離開皇宮,由皇帝分配領地,因此大皇子被送去北邊的朱雀大陸,二公主前往偏遠的東海七島,而龍公主則是來到南方的飛龍半島。

  龍公主母妃的家族是海盜世家,姓氏為龍,自百年前的航海時代崛起,那時海盜猖獗,航運的商船均受到威脅,即使是皇族的貨船,海盜也照搶不誤,其中龍氏祖先更是海盜裡的王者,一旦出航均戰無不勝,震懾各國,讓人膽顫心驚,人稱龍鬍子--靠,這啥鬼稱號呀!聽得津津有味的朱小姐忍不住在心裡噴笑。

  那時的海洋可說是危險重重,出海的商船上人人自危,就怕過到海盜--尤其是龍鬍子。碰見別的海盜,也許還有生存的機會,可若是龍鬍子,只能命絕了。

  而後不知怎麼的,龍鬍子突然和起雲國合作,雙方談好龍家會代代挑選一女嫁給起雲國皇帝,而且搶奪來的財物會和起雲國五五分帳,而起雲國則運用勢力庇護龍家。雙方合作之後,龍家在海洋的勢力更龐大,而起雲國也藉此累積不少財富。

  龍公主自出生起就受到母妃影響--想那龍妃在出嫁前可也是赫赫有名的女海盜--加上極受龍族主事者的疼寵,而玄武帝對這個么女的管教也採取放任的方式,結果導致龍公主的性情不只刁蠻任性,更是囂張倡狂,一副唯我獨尊的鴨霸個性。

  她親自訓練一批海盜,隨心所欲地出海搶劫,而且從未失敗過,惡名遠播各國,人人視龍公主如惡虎,恨不得啃她骨肉,可卻又對她無可奈何,誰教起雲國和龍家的勢力太過龐大。

  「那……本宮幹嘛搶鳳皇子的商船?」她記得夢裡是這樣的,妹妹沒事搶哥哥的東西幹嘛?

  冬兒支支吾吾的,雖然不懂主子不是說自己失憶了嗎,怎還會記得受傷前跑去搶大皇子的事,可她也不敢多問,順從地回話。

  「公主您和大皇子素來不和……」

  不和?朱芫芫挑眉,從冬兒口中瞭解始末。

  原來龍公主和大皇子向來感情不好,在皇宮裡遇到不是吵架就是打起來,直到大皇子滿十五歲離開皇宮才暫且恢復平靜。等到龍公主十五歲,玄武帝乾脆將她派到南大陸,而大皇子則在北大陸,中間隔著國都天地城,藉此避免雙方衝突。

  不過因為飛龍半島三面環海,城都巨龍城為河運要塞,進出口貨船都會停泊在河港,因此龍公主只要心血一來就會搶大皇子的商船,也不管這舉動會造成什麼後果,兄妹間的衝突幾乎一觸即發。

  真是複雜,她不只到了一個連聽都沒聽過的國家,而且這個龍公主還得罪不少人,樹立不少敵人。

  朱芫芫感覺自己的頭更痛了。

  喝口燕窩舒緩一下頭疼,她隨口問:「對了,本宮的名字是什麼?」

  「公主的名為單字『龍』。」

  「哦。」難怪叫龍公主。

  「那姓呢?」

  「國姓脫脫。」

  「噗--」嘴裡的燕窩噴出來。

  脫脫?脫脫龍?

  靠,這啥鬼姓呀!

  ***

  深夜,一匹驛馬來到巨龍城,護城的守衛一看到來人,立即打開城門,不等城門全開,驛馬輕嘶一聲,在主人的指示下,前蹄高舉,從半開的城門進入,飛快地往前馳騁。

  夜已深,街道寧靜,城民門戶緊閉,只有數名城衛來回在城裡巡邏,一看到馬上的人,他們均恭敬地跪下身。

  毛色黑亮的驛馬不停賓士,直到宮殿的門口才止住。宮門外,早已有人在守候。

  「傅爾赫。」王威立即上前。

  一個壯碩的身影俐落地下馬,站在王威身側,王威已是高大,來人卻還比他高出半個頭。

  火光下,照出男人的模樣。他的五官極深,粗黑的發及肩,一雙藍眼珠在火光下泛著懾人眸光,方正的下巴有個凹槽,透露出此人冷硬的個性。

  「這次到正氣殿的結果如何?乾坤儀選出的皇帝是誰?」王威湊上前低聲詢問。

  起雲國的傳統是由乾坤儀來選出下任帝王,世世代代的起雲皇帝皆由乾坤儀選出,前些日子玄武帝有感年歲已老,便頒布即日內將在正氣殿由乾坤儀挑出皇位繼承者。

  乾坤儀向來只能在正氣殿出現,而且皇子皆不得在場,傳聞是怕皇子的龍氣影響乾坤儀,而為了公平公正,除了玄武帝和操作乾坤儀的國師外,只有輔佐三公主的傅爾赫和二公主的太傳聞人長命能進正氣殿。

  在聽到玄武帝準備退位時,起雲國就起了震盪,大家都等著乾坤儀選出的結果,王威自然也不例外。

  將韁繩交給城衛,傅爾赫逕自踏入宮門。

  王威身為副將,長年跟隨在大將軍傅爾赫身邊,多少明白他的個性,見他沉默不語,難道……

  「傅爾赫,難道乾坤儀挑出的是鳳皇子?」這樣可就完了,誰不知道鳳皇子和龍公主不和,要是鳳皇子坐上皇位,那龍公主的下場……

  見下屬一臉慘白,傅爾赫終於開口。

  「不是。」他的聲音極低,帶著屬於男人的剛硬。

  「不是?那……」

  「乾坤儀壞了。」

  「啊?」王威一愣,懷疑自己聽錯。「壞、壞了?」他的聲音不由得放大,然後在傅爾赫的冷視下,急忙摀住嘴,可又急得小聲問:「怎會這樣?到底發生什麼事?」

  傅爾赫沒回答,實際上不只是乾坤儀壞了,連玄武帝也駕崩了。

  這個結果讓所有人意外。

  一開始在正氣殿都好好的,他們全站在四周等著國師宣佈下任帝王,誰知乾坤儀竟突然爆炸,國師受傷昏迷不醒,而年老的玄武帝禁不住爆炸驚嚇,竟活生生被嚇死了。

  這下事情可棘手了。

  沒挑出下任皇帝,國師生死難測,玄武帝又猝死,這消息若傳出去起雲國定是一團混亂。為了穩定局勢,無奈之下,他只得和聞人長命及守在殿外的鳳皇子協議,暫且隱瞞玄武帝之死,將玄武帝的遺體運至皇宮裡最深的地窖內,由東海七島製造的冰櫃保存遺體,三人各派重兵嚴加看守地窖,禁止任何人進入,且在乾坤儀修好前不准洩漏玄武帝之死,違令者斬。

  至於壞掉的乾坤儀仍留在正氣殿,等聞人長命返回東海七島,再派遣島上的技師秘密到正氣殿修理乾坤儀。三人商量後決定,若一年之後還守不到乾坤儀恢復,到時再另想他法。

  笑話,聞人長命那奸臣以為他不知道東海七島的技師是什麼貨色嗎?那些蠢貨只會製造出一堆中看不中用的故障品。

  一年之約?哼,恐怕在這一年內聞人長命早已備好一切,攻佔天地城,讓麒麟公主登上皇位。

  那傢伙長得一副人畜無害的娘兒們樣,心裡可是一肚子壞水,稍不設防就會被他拆吃入腹。

  至於鳳皇子,他的個性剛愎自用又狂妄自大,心思不像聞人長命九彎十八拐,可在軍事方面運籌帷幄的能力卻頗強,手上擁有的兵力也不容小覷。在傅爾赫心裡,鳳皇子的威脅性雖然不比聞人長命大,可世事難料,不到最後沒人知道真正的贏家是誰。

  這一年他得派人好好注意東海七島和朱雀大陸的狀況,當然,也得暗中部署一切,真的乖乖等乾坤儀修好那才是真正的蠢貨。

  「公主呢?她這幾天有安分待在城裡嗎?」他提到最關鍵的人物,那個名聲惡劣的龍公主。

  「這……」王威的臉色有點不自在。

  傅爾赫徐徐瞇起藍眸,聲音泛著一絲陰沉。

  「那女人又做了什麼?」

  「公主她、她……她跑去搶了鳳皇子的商船。」

  果然。傅爾赫的額際隱隱抽搐。「我不是叫你們看好她嗎?」這種關鍵時刻,那該死的女人竟還跑出去搶劫,而且搶的還是自家的商船,她是不知道自己在起雲國裡已是惡名昭彰,全然不得民心嗎?

  「你又不是不瞭解公主的個性,我們怎麼擋得了……」王威也很無奈,傅爾赫的命令不能違,可龍公主也不是能讓人反抗的主啊,而且最糟糕的還在後頭,一旦傅爾赫知道公主失憶了……王威的心臟不禁狠狠一縮,他可以想像傅爾赫到時的怒火。

  傅爾赫當然明瞭龍公主是什麼個性,她不僅個性蠻橫而且還殘暴,為了小命,誰敢擋她的路。

  抿緊唇,他踏步走向龍公主居住的翔龍殿。

  「公主回城了嗎?」

  「是,回來了。」見傅爾赫走的方向,王威緊張地急聲道:「傅爾赫,公主已經歇息了。」

  傅爾赫停下腳步。「歇息了?」怎麼可能?這種時候,以那個野蠻公主的個性應該是在舉辦狂歡宴。

  「是……」王威吞了吞口水,覷了大將軍一眼,很艱難地開口,「其實公主在搶鳳皇子的商船時出了點意外……」

  傅爾赫皺眉。「什麼意外?」難不成那蠢女人狂性大發,把全船的人都殺了嗎?

  「公主她、她……」搓著雙手,王威的額頭開始冒汗。

  傅爾赫不耐煩了。「說!」

  王威肩膀一縮,「公主她跌下樓梯,又、又被自己的關公大刀打到後腦,然後、然後……」偷覷一眼,冰冷的藍眼讓他打了個寒顫,眼睛一閉,他豁出去了。「她失憶了!」

  失憶?

  傅爾赫的眉頭皺得死緊,那該死的蠢公主是在玩什麼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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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穿越到一個沒聽過的國家,朱芫芫當然要好好研究一下這個地方和她住的世界有什麼不同。

  在這些天的觀察探問下,她發現這裡的日期計算與節日和她那裡是一樣的,她醒過來的那一天剛好是七月一日,也是起雲國的鬼月……靠,七月鬼門開,她來到這裡剛好是七月一日,有這麼邪嗎?

  然後她不只聽得懂這裡的話,連使用的文字也跟她的世界一模一樣,這個發現讓她鬆口氣--如果這是本小說,她想這一定是作者嫌麻煩加上給女主角的「沙必思」,畢竟人生地不熟已經夠慘了,倘若還是文盲,教女主角怎麼騙吃騙喝?

  至於其他細節也都跟她熟知的古代差不多,這裡沒有電燈,仍是用蠟燭照明,算時辰一樣是用天干地支,寫字的筆一樣是用毛筆--哈哈,毛筆可難不倒她朱芫芫,去世的老爸和老媽一個是大學教授,一個是高中老師,在他們的要求下,她可是從小練就一手好書法,還得過不少書法獎狀--難道是老爸老媽未卜先知,知道她以後會穿越,所以才每天逼她跪坐寫書法一小時嗎?

  朱芫芫異想天開地想著,可惜她這輩子沒緣得到答案了。

  以上是她發現的相似點,至於不同的地方嘛……這幾天裡她感受最明顯的是天氣。這個飛龍半島的氣候炎熱,太陽每天都高掛天空,完全沒有陰涼的時候。她從冬兒口中採出,半島一整年幾乎都是炎熱的夏季,冬季只有短短的三個月,溫度卻也是溫暖宜人,這裡是不會下雪的,也因為如此,他們的衣著都以輕薄涼爽為主。

  難怪宮女都露肩露胸的,而且身材都很好,事業線都好深。至於守衛也都穿著無袖的服飾,露出強壯結實的手臂,那鼓起的肌肉線條每每都讓朱芫芫關注良久。

  雖然他們的長相不是她的菜,不過身材都還不錯,即使不到讓她心花怒放的標準,滋養一下眼睛倒還是可以的--這項福利可說是朱芫芫穿越到這鬼地方後,截至目前為止最滿意的地方。

  而且半島上的財力似乎頗豐厚,不只宮女的服飾華麗,連宮裡擺設都金碧輝煌。像她住的這個翔龍殿,床鋪不只是用黃金打造,上頭還鑲著藍寶石,層層的金色薄幔,展現出奢華的層次感。

  晚上提供照明的不是燭火,而是一顆顆如拳頭大的夜明珠,連喝茶的杯子都用黃金製成,杯上還畫著飛翔的金龍。

  這個龍公主真是財大氣粗,而且完全享受在自己身上。看著手上的黃金盃,朱芫芫想只要帶幾個黃金盃回到她的世界,那她就發了。

  哦,不對,要是能把那面金光閃閃的瑰寶鏡搬回家,那她還能收集許多猛男當男寵,每天陪她在游泳池玩水,還會親自餵她喝好喝的香檳--當然是用嘴巴喂--色瞇瞇的眼睛瞄向右邊的鏡子,朱芫芫陷在自己的想像裡,很飢渴地吞著口水。

  旁邊的冬兒看著主子奇怪的表情,不禁膽顫心驚。失憶後的公主變得好奇怪,是不像之前常發脾氣,可個性卻更陰晴不定,讓她伺候得戰戰兢兢,就怕惹公主生氣。

  朱芫芫當然不知自己的模樣嚇壞冬兒,她仍在想像猛男戲水圖,還忍不住吃吃笑出來。

  「公、公主……」暗暗發抖的冬兒忍不住出聲了,「您、您在笑什麼?」

  表情好邪惡,好可怕。

  朱芫芫回神,伸手擦去嘴邊的口水,對冬兒露出笑容。她仍陷在方纔的美好想像裡,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了。

  「沒什麼。」她隨口道,卻不知她的笑只讓冬兒更害怕,抖得更厲害。

  不理會冬兒,朱芫芫勉強將猛男畫面掃出腦海,端正心思,繼續思考自己現在的處境。

  喝著茶,她看著鏡裡的自己--原本她以為這裡的鏡子都跟瑰寶鏡一樣明亮光潔,可後來才發現不是,宮裡其他地方都是很傳統的銅鏡,只有龍殿裡的瑰寶鏡特別。

  據冬兒所說,這面瑰寶鏡原本是二公主的舅公特地製出要送給二公主的生辰禮物,不過在從東海七島運送到起雲國的途中,脫脫龍見獵心喜,就把瑰寶鏡搶劫回家占為已有了。

  這個龍公主的個性還真是鴨霸,搞不好她不只得罪鳳皇子,連二公主也都看她不順眼也不一定。

  不過脫脫這個姓是怎樣啦?每想到這個姓,朱芫芫的嘴角就抽搐一下。聽說鳳皇子叫脫脫鳳燎,二公主是脫脫麒麟,三公主脫脫龍……脫脫龍?幹嘛不乾脆叫豆豆龍,這樣還比較有喜感--朱小姐在心裡磨牙想著。

  算了,撇開姓氏的糾結,反正在這裡應該也沒人有膽直接叫龍公主脫脫龍,她可以當這個蠢名字不存在。

  朱芫芫恨恨地以齒尖輕咬著黃金盃,眼睛忽地瞄向冬兒,隨即凌厲地瞇起美眸,冬兒心頭一顫,緊張地縮肩,纖細的身子像只小老鼠一樣直發抖。

  公主為什麼這麼看她?她做錯什麼了嗎?怎麼辦?她要不要開口?要不要出聲?

  沒發現自己的注視讓小宮女嚇得心臟快停止,朱芫芫的眼睛直盯著冬兒胸前兩團白嫩嫩的豐盈。

  這兒的宮女皆著絳色薄裳,別金色髮簪,相貌秀麗,而且身材都很好--尤其是胸部都發育得非常好。看來這些宮女不管是長相或身材都特別挑選過,敢把這麼多美人擺在宮中,顯然龍公主對自己的容貌和身段都極有自信。

  不過也難怪她有自信啦,瞧這張臉,五官細緻絕艷,眸若星辰,嫣紅的上唇微噘,就算不笑,嘴角也自然勾出自信的弧度。

  不同於搶劫時的剽悍樣,在宮裡的她換上銀白色的華裳,雖說是銀白,卻一點也不樸素,領口以金線繡出複雜的圖紋,衣襟交叉於胸口,露出美麗的鎖骨和肩頸,中間的腰帶以同樣的金線繡出龍騰,寬大的袖口則是雙面繡,正面的金線是飛翔的龍,背面則是綻放的金色玫瑰。最特刖的是裙子,前面的裙長至大腿中間,露出一雙修長的美腿,纖足穿著銀色的綁帶蠻靴,而身後的裙長曳地,前後的裙擺末端皆以金絲繡出華麗的龍騰。

  這種特殊的穿著讓朱芫芫嘖嘖稱奇,卻不能否認極適合龍公主,恰好襯托出龍公主無與倫比的尊貴氣質。

  連她看著鏡中的龍公主都忍不住想讚歎,雖然因為腦後的包還沒消,她的頭上仍纏著白紗,可卻一點也無損她的美,反而在美艷裡多了一抹柔弱戚,看起來更是嬌柔迷人。

  朱芫芫心花怒放地摸著臉頰,明明三天兩頭出海打劫,不過龍公主的肌膚卻仍滑嫩如豆腐,膚色是淡淡的蜂蜜色。五指滑過披散的烏髮,觸感就像絲綢一樣,明明髮長及臀,可烏黑的長髮不但沒分岔還光滑亮麗--嘖嘖,天天用玫瑰花和乳香保養果然不同凡響,而且還是專人伺候,完全不用親自動手,她幾乎愛上龍公主這個身份了。

  撇開這裡沒有她心愛的養成遊戲和猛男嘿咻片不談,穿越到這裡還真是到了天堂。她是威風赫赫的公主,生活豪華奢侈,還有人服侍,想幹嘛就幹嘛,而且不用寫稿賺錢,這不是她夢寐以求的貴婦生活嗎?

  再說啦,憑她現在的財富和權勢,包養一堆男寵,來個酒池肉林,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嗎?

  「呵呵呵……」想到這個,朱芫芫忍不住淫笑了,口水又滴滴答答地在小嘴裡分泌。

  一旁的冬兒看得直發毛,完全不敢出聲,可、可是她有事要稟報,不能不開口呀!

  揪著十根手指頭,猶豫良久,想到再不開口的下場,冬兒的心就緊縮。公主不好惹,可另一個也不是她能得罪擔待的主呀!

  又躊躇一會,見公主仍是一副怪模怪樣,想來她若不出聲,公主依然不會注意到她,咬了咬唇,冬兒豁出去了。

  「公、公主,將軍在書房等您,讓您馬上過去。」她大著膽子出聲,可聲音卻仍細若蚊蚋,而且小小顫抖。

  事實上,將軍在書房等了快半個時辰了,而她也在公主旁邊站很久了,可公主就是一直無視她的存在。

  像現在,她都出聲了,可公主還是一樣不理她,這下怎麼辦?公主再不過去書房,將軍一定會發火,將軍生起氣來可是很可怕的呀!

  「公、公主!」沒辦法,冬兒只得加大音量。

  「啊?」朱芫芫終於回神了。「幹嘛?」

  終於得到回應了,冬兒鬆口氣,急忙道:「將、將軍要您去書房……」

  將軍?什麼將軍?

  朱芫芫眨眼,仍是悠哉地喝茶--這茶真不錯,不像是茶葉泡成的,有著淡淡的奶香味,喝下去帶點甜,不膩人,含一口就口齒生津,嘴裡泛著淡香。

  啊……要是來個猛男親口餵她喝就更好了……某人又不自覺的繼續陷入男寵夢裡。

  「脫脫龍--」

  突地,一聲怒吼響起,震盪翔龍殿。

  噗!一聽到這個可笑的名字,朱芫芫嘴裡的茶又噴了。

  誰?是誰?

  哪個大膽的混蛋敢直呼龍公主的名字?她要把他剁成碎片!

  ***

  稜角分明的輪廓極深,像是刀匠用心鑿刻而出,不屬於俊美的長相,可卻很性格、極有味道。最漂亮的是那雙藍色的眼睛,雖然此刻殺氣騰騰,可卻清澈的像海洋上的天空,左耳戴著銀色耳扣,鼻樑挺直,唇略寬,方正的下巴微陷,看得出此人脾氣並不好。

  再往下--朱芫芫暗暗吹聲口哨,口水不由得在嘴裡分泌,喉嚨微微滾動了下。

  黑色的衣襟半敞,隱約可見養眼的古銅色胸肌,兩條手臂上隆起漂亮的肌肉,右手臂上套著一個銀色臂環,剛好卡在鼓起的肌理上,讓她好想摸一把,看著是不是真如眼睛所見的那麼結實。

  目光再往下,男人極高,魁梧壯碩的個頭給人極大的壓迫感,照她估計應超過一九0,站立的兩腿粗壯精實,就像大樹一樣。然後,她的目光停留在某部位,身材這麼棒,又長得這麼高大,想必那裡的尺寸也很可觀--朱小姐的腦中自動幻想起火辣辣的嘿咻畫面。

  老天,這簡直就是她夢想中的完美猛男,這根本就是維納斯親手創造出來造福女性的。

  噢--她不想把他剁成碎片,她想把他當成巧克力碎片一口一口吞下肚。

  朱芫芫好興奮、好激動,一雙美眸閃著璀璨火花,要不是還有一絲女性的矜持和殘存的理智,她早已撲上去,用龍公主的蠻力直接把男人一拳打昏抱上床了。

  噢,想到自己的手觸碰著那身黝黑發亮的肌膚,愛撫過那兩塊碩大的胸肌……嗷嗚!光是想像,她就忍不住在心裡嗷嗷叫,搞不好撕開他的衣服還會看到迷人的六塊……不,照這種「麻索」來看,應該有八塊腹肌--朱芫芫興奮得顫抖了。

  傅爾赫瞪著脫脫龍,不知怎麼的,他竟覺得這蠢公主看他的眼神很飢渴,好像餓了很久的猛虎終於等到可口的小羊一樣,恨不得將肥嫩嫩的小羊吞吃入腹--而他似乎就是那只即將被吃掉的小小羊兒。

  這個想法讓他皺眉,銳利的眸光直射向前面的女人,昨晚在王威的支支吾吾的說明下,他已經瞭解整個情形。

  蠢公主受傷失憶了,受傷過程極其可笑,被人抱住大腿然後從階梯摔下去,最後還被自己的關公大刀砸到後腦。

  以脫脫龍心高氣傲的個性,這絕對會是她這輩子最大的恥辱,可沒想到她竟然失憶了。

  據太醫的說法,可能是後腦受到強烈撞擊導致頭部淤血,因而造成失憶的狀況,也許等淤血散開,記憶就會回復,但何時能恢復,太醫也不敢確定。這是王威轉述給他聽的,其中還吞吞吐吐的說公主自從失憶後,個性就變得很奇怪。

  這蠢公主有正常過嗎?傅爾赫嗤笑,哪個公主會力大如牛,還親自訓練一批海盜,天天出海去搶劫的?

  傅爾赫只覺得蠢公主沒事來個失憶,不知是在玩什麼把戲,可不管是什麼,他都沒空陪她玩。

  一早,他就讓人請公主到書房,可都等了半個時辰了,卻連半個人影也沒見到,等得他耐性盡失,火氣漸升。

  傅爾赫的耐性向來不好--尤其是對一個讓人厭惡的蠢公主,他也不想再浪費時間,乾脆親自到翔龍殿,會一會這個「失憶」的公主。

  「退下。」傅爾赫擺擺手,命冬兒離開,一雙眼仍盯著龍公主,而龍公主也直勾勾地望著他。

  傅爾赫皺緊濃眉,脫脫龍的眼神直讓他感到不舒服。

  猛男叫冬兒退下耶,孤男寡女的,他想幹嘛?朱芫芫興奮得狂顫,哦,不管他要幹嘛她都願意配合!

  「聽說公主失憶了?」原本他對失憶這事半信半疑,可現在看到龍公主卻讓他有點相信了。

  先不提她奇怪的眼神,至少她是正眼看他,這就讓傅爾赫覺得很神奇。脫脫龍向來自視甚高,對於比她低下的人,她是不屑理會的,而他這個將軍雖然位高權重,還是她名義上的舅舅,她對他卻也是不屑一顧。

  龍公主從不把他放在眼裡,可倒也不會太過放肆地與他作對,她清楚明白與他鬧翻不會有什麼好處。

  「老天,連聲音也好聽。」朱芫芫捧頰,有種被電到的感覺。那不是很柔很有磁性的嗓音,有點低,有點硬,像大提琴的最低弦,剛好是她最愛的音色。

  「什麼?」雖然她說得很小聲,傅爾赫還是聽見了,他瞪著龍公主,懷疑自己聽錯了。這蠢公主不會真的撞壞腦子了吧?

  「脫脫龍,你在搞什麼把戲?」她是真失憶還是在想什麼主意玩他,傅爾赫發現自己完全看不透。

  那個蠢名字總算讓朱芫芫稍微恢復理智,她輕咳一聲,勉強收回花癡樣,再自然地擺出天真無辜的表情。

  「什麼把戲?你是誰呀?叫什麼名字?」問到最後一句時,她的眼睛又忍不住閃閃發光。陝陝決,她好想知道猛男的名字。

  傅爾赫卻覺得自己起了惡寒,他確定脫脫龍是真的失憶了,她再裝也裝不出這副模樣,可只是失憶而已,怎會差這麼多?

  他不由得想到王威說的--公主每每看到他或其他守衛,都像餓犬看到肉一樣。這個形容還真是客氣了,此刻脫脫龍看他的眼神可不只是看到肉,簡直就像是已經咬在嘴裡的骨頭了。

  傅爾赫覺得頭痛了,失憶前的龍公主是囂張自大到惹人厭,失憶後的她似乎更無腦,在這種關鍵時刻,這蠢公主還來這一出,不是擺明找麻煩嗎?

  該死,他再次後悔答應龍妃和義父了。輔佐龍公主登上皇位?哈,在飛龍半島輔佐她的這幾年,他只想掐死她,而現在,他不是想掐死她,而是想掐死自己,瞧他給自己找的什麼麻煩。

  傅爾赫閉了閉眼,壓下怒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將話迸出齒縫。「脫脫龍,不管你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至少,你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吧?」

  朱芫芫再蠢也看得出來眼前的男人在生氣,而且似乎是對她生氣,雖然不懂原因,不過她還是很識相的收起小白樣,正襟危坐。

  「知道,起雲國的三公主嘛。」對厚,她是公主耶,怕他幹嘛?「喂,你是誰呀?敢這麼對本公主說話?」抬起下巴,她端起囂張的氣焰。

  很好,有他認識的公主模樣了,看來就算失憶,那骨子裡的跋扈仍在--以前他是對龍公主的高傲姿態感到厭惡,可現在倒覺得欣慰了。

  「我叫傅爾赫,是起雲國的大將軍,受龍妃和我義父--也就是你祖父所托,在你統管飛龍半島時從旁輔佐你,並助你登上皇位。」

  「義父?祖父?」朱芫芫眨眨眼,驚呼道:「那你不就是我舅舅?」喔哦,來個禁忌戀一定很銷魂,某人心蕩神馳了。

  敢情這蠢公主只聽到這個重點嗎?

  傅爾赫覺得額角的青筋在跳動,這個失憶的脫脫龍比失憶前更加挑戰他的耐性。

  「總而言之,我以下說的話是重點,你最好給我認真聽,而且一句都不准洩漏出去。」說到最後,他幾乎是壓抑的低吼了。

  「哦。」朱芫芫很識時務,雙手放在膝上,像個小學生乖乖聽話。

  「前些日子皇上決定退位,遵照傳統,他準備在正氣殿用乾坤儀選出下任皇帝,可乾坤儀卻出問題爆炸了,皇上也因此駕崩了。」他停頓,等著脫脫龍的反應。

  朱芫芫面無表情地與他對視,還是不懂重點在哪,皇上駕崩關她屁事……

  哦,皇帝!

  她立即傷心地捂嘴,小臉皺成一團,「嗚啊!父皇您死得好慘啊啊啊……」眼淚擠不出來啊啊啊啊--

  「夠了,閉嘴。」她演得下去,傅爾赫卻看不下去了,這麼粗糙的哭法,連去給人哭墓都不夠格。

  不用假哭讓朱芫芫也鬆了口氣,伸手抹去根本不存在的淚水,她再恢復小學生坐姿。

  傅爾赫也不想再理她,直接把情形說清楚。

  「我和鳳皇子及聞人長命協議好了,將皇帝駕崩的事隱瞞住,這段時日暫且將皇帝的屍體藏在皇宮深處的地窖裡,所以皇帝已經駕崩這事你絕對不能說出去。」他強調。

  「放心,我的嘴會像上了拉鏈一樣緊。」朱芫芫伸手在嘴上做出關上拉鏈的動作。

  拉鏈是什麼?傅爾赫聽了一愣,卻不想追究,續道:「聞人長命會派人到正氣殿修理乾坤儀……」

  「等等,我有疑問。」朱芫芫好學地舉手發問,在傅爾赫的瞪視下無辜地眨眼。「聞人長命是誰?」

  傅爾赫暗暗深呼吸。「聞人長命是二公主的太傅……」他沒耐心再跟脫脫龍說明了,直接作出結論,「總之,我們只有一年的時間,這一年你最好給我安分點,別再惹出什麼麻煩,我不想對付鳳皇子和聞人那奸臣外,還得費心來應付你!」

  他瞪著她,藍眼凌厲如劍,一字一句地朝她道:「脫脫龍,你要想登上皇位,不想被鳳皇子踩著玩,就最好給我乖一點!」語畢,不想再跟龍公主多廢話,他轉身離開,離去前,還不忘恭敬行禮,丟下一句:「微臣告退。」

  朱芫芫唇微張,怔怔地看著傅爾赫離開,遲疑三秒後,聲音才緩緩從小嘴裡吐出:「所以……重點到底是啥?」她怎麼有聽沒有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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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3 13:59:3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雖然聽不懂猛男說的重點,不過沒關係,至少她懂言情公式。

  拼拼湊湊下,再自己推演一番,同時對照言情小說的慣用公式,朱芫芫明白了--她有一年的時間可以跟猛男談情說愛滾被單生出愛的結晶!

  這個未來真是太美好了,穿到這個世界真的太讚了,這裡果然是她的天堂。雖然少了養眼的猛男A片,但她卻可以親自上陣,親身體驗猛男的美好滋味,想到可以碰到那雄壯的胸肌,指尖畫過巧克力色的乳頭……噢噢噢,朱芫芫半夜咬著棉被,作夢都會笑了。

  傅爾赫,就是你了!

  你就是我穿到這世界裡的甜蜜果實,若你是亞當,我願意成為你的肋骨,當你的夏娃,我就是為你穿越而來的,你就乖乖的,等著被我吃掉吧。

  「噗哈咳咳咳……」花癡發太大,忘了自己正在享用下午茶,朱芫芫不小心被嘴裡的芙蓉豆腐噎到,還好豆腐很嫩很滑,她急忙灌口茶就吞下去了。

  「公、公主,您還好吧?」站在一旁的冬兒小聲詢問,想上前幫主子拍背又不敢,只得緊張地站在原地。

  公主的性情本就難測,失憶後又變得更奇怪,而自從將軍回城後,公主的情緒就更加不穩了。

  常常突然就自個兒嘿嘿直笑,臉上的表情很、很……邪惡,當然這是好聽點的說法,太大逆不道的話冬兒是不敢想的。

  而且公主的食慾變得非常好,一天除了三餐外,下午還會要求來個點心,說這是下午茶時間。

  下午茶是什麼?冬兒根本不懂,反正公主想吃她就準備妥當,就怕公主有一絲不悅,因此有時明明很晚了,公主卻還會要求弄個夜宵什麼的,她也都照辦無誤。

  她只是個小小宮女,即使主子再奇怪,只要主子下達命令,她都不敢違逆,可、可是現下她為難了。

  「沒事。」朱芫芫拿起手巾抹抹嘴,繼續進攻下一道糕點,「冬兒,我剛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快把你知道的將軍八卦告訴我。」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嘛,所以這幾天她很乖,很聽傅爾赫的話,乖乖的待在宮裡,哪裡也沒去。再說,她目前最有興趣的人是他,出去幹嘛?她現在的目標只有--攻佔他,撲倒他,吃掉他。

  趁著養傷之餘,她很拚命的探聽有關傅爾赫的事,結果幾天下來,她知道的也只是很表面的消息。

  一開始她以為傅爾赫姓傅名爾赫,後來才知道不是,他沒有姓,傅爾赫就是他的名字。

  然後又知道他十歲時被龍家主事者--也就是龍公主的外祖父收為義子,年紀輕輕就在龍家佔有極高的地位,在海盜裡頭也是個赫赫有名的狠角色。

  十七歲時,他離開龍家,加入起雲國的軍隊,一開始只是個小兵,卻在一次戰役裡獨自衝鋒陷陣拿下敵軍主將的腦袋,從此聲名大噪,連連升職,短短四年內就成了將軍,而且為起雲國打贏無數戰役,開疆闢土,被玄武帝封為猛虎將軍,是起雲國第一大將軍。

  至於他離開龍家的原因就不清楚了,不過朱芫芫猜想,有可能是受龍公主的外祖父所托,要他先在起雲國朝中佔有一席之地,以後好幫助龍公主。

  重點來啦,當她好奇地探問傅爾赫怎麼有雙藍眼珠,而且輪廓也比別人深,身形也比別人高大……話還沒問完,她就發現眾人的表情很奇怪,然後全都藉口閃人,讓她覺得其中一定有鬼,可不管她怎麼問,都沒人敢告訴她。這時,她就想到身邊的冬兒了,這丫頭膽子小,嚇嚇她,一定會乖乖吐出她知道的一切。

  「公、公主,奴、奴婢……」冬兒躊躇地咬唇,不知該怎麼辦。雖然這事在起雲國不是秘密,可誰敢在將軍身後碎嘴呀,被將軍知道可是要命的。

  「嗯?」朱芫芫一眼橫過去,美眸威脅地瞇起。「你敢不聽本宮的話?不怕本宮摘下你的腦袋嗎?」

  「公主饒命!」冬兒嚇得跪地求饒,嬌小的身體不斷顫抖。「奴婢不敢,公主饒命……」

  朱芫芫吐吐舌,見自己把冬兒嚇成這樣,不禁有些心虛,不過為了達到目的……冬兒,就委屈你了。

  抬起頭,她擺出龍公主盛氣凌人的模樣,「想要保住你的寶貝腦袋,就乖乖聽話。」

  「奴、奴婢……」冬兒還是猶豫,可看到主子的瞪視,她瑟縮了下,不敢再違抗,「是,奴婢聽命。」

  「很好。」朱芫芫滿意了,要冬兒站起來,親自倒杯茶給她。「來,喝口茶,壓壓驚。」

  看到公主竟親手為她斟茶,冬兒嚇到了,手怎麼也不敢伸出去。

  「喝呀。」她親手倒的還敢不喝。

  「是!」冬兒不敢再遲疑,趕緊端起金色茶杯,「謝謝公主賞賜。」然後小心翼翼地喝一口。

  「乖,別怕。」手支著左頰,朱芫芫笑咪咪的,用哄小孩的語氣道:「快把你知道的說出來。」

  「是……」吞下茶水,明明是極致的茶品,是她這輩子都喝不到的,冬兒卻完全喝不出甘甜,只覺得滿嘴苦,可是在主子的視線下,她也不敢再踟躕,小聲道:「其實這事起雲國的人都知道,只是沒人敢多嘴,詳細的細節奴婢也不清楚,只大略知曉將軍是某個皇親和蠻族女子所生,也因為這樣,將軍的眼睛和五官才會和起雲國人不同……」

  「就這樣?」這有什麼不可告人的?

  知道現在的公主不懂原因,冬兒慢慢解釋道:「公主失憶了才不知道,貴族皇親們極重視血統,而且偏遠蠻族向來被起雲國國民排斥,因此將軍的血統在朝廷上被傳得極難聽,其實不只是皇親國戚,就連平民百姓對蠻族混血也是極輕視的。」

  這樣朱芫芫就懂了,講白點就是天龍人對賤民的歧視。

  「照你這麼說,那失憶前的我不就對傅爾赫極不屑?」照龍公主傲慢的個性,這不是不可能的。

  冬兒輕輕點頭,其實公主素來驕橫,不只對將軍,連對他們這些奴僕也是不屑一顧的,至少以前公主可沒對她說過這麼多話。

  這麼一想,公主失憶後雖然個性更加陰晴難測,可倒也不像以前一生氣就拿他們洩憤,不過雖然沒受皮肉之苦,可公主這種反覆不定的心性卻讓冬兒覺得更難挨。

  「那傅爾赫不就很討厭我?」朱芫芫受傷地睜圓眼。

  「這……」冬兒不知該怎麼回答,將軍和公主素來水火不容,這是人人皆知的事呀。

  看冬兒的表情,朱芫芫就知道答案了,再加上傅爾赫對她毫不掩飾的厭惡……唉,看來這個龍公主的人緣還真不是普通的差。

  「冬兒,以前的我很難相處吧?」她很是感歎,瞧這半個月來冬兒服侍她的態度就知道了,像只小兔子,動不動就下跪發抖的。看,才這麼一句,冬兒就又跪下了。

  「公主,奴婢不敢這麼想。」冬兒嚇得都快哭出來了。

  「起來,我只是跟你開個小玩笑。」這麼緊張做什麼?

  玩笑?冬兒怯怯地抬頭,眼睛都紅了,裡頭還懸著害怕的水珠。真的,現在的公主感覺更難伺候了。

  朱芫芫摸摸鼻子,有種欺負小女生的感覺,不過這不能怪她呀,是冬兒的膽子太小了。

  白目地將錯歸在冬兒身上,雖然有稍稍懺悔了下,可下一秒,美眸骨碌碌地輕轉,心頭的內疚立即消失,美艷的臉笑得極甜,連聲音也甜膩膩的。

  「冬兒,將軍現在在哪?」

  「將軍在武場操兵……」話還沒說完,冬兒立即噤聲,毫不意外看到主子的眼睛亮了起來。

  「操兵呀。」朱芫芫腦中立即浮現一大片半裸的強健體魄,多迷人、多養眼的畫面呀!

  「冬兒,幫我梳妝換衣服。」脫掉脫掉,某人心花怒放的哼歌了。

  這麼壯觀的畫面怎能不親自去看呢?

  ***

  數大就是美,徐志摩說的沒錯,朱芫芫現在就深深體悟到這種美。

  艷陽下,數百名壯男站立,他們裸著上半身,汗水流淌,站著馬步,手臂同時舉起,再齊往前推,同時發出響亮的呼喝聲,那向上鼓起的肌肉結實有力,黝黑的膚色在汗水下幾乎是閃閃發亮。

  最耀眼的是站在前方的男人,他的身形比所有男人都高大壯碩,硬邦邦的八塊腹肌讓朱芫芫眼睛發亮,尤其當她看到晶瑩的汗水從碩大的胸肌往下腹滴落時--噢,她願意親自用舌頭去接住那滴汗水。

  傅爾赫握緊手上的戰戟,很忍耐地閉了閉眼,就算不想理會某個蠢公主,可她露骨的視線卻讓他連起寒意,想忽視也難。

  事實上,她一出現在武場時他就知道了,那麼浩大的人馬,擺明在通知眾人迎接她的光臨。

  八名宮女隨侍在後,她知道自己的美,天藍色的華裳襯出她的尊貴,一頭長髮束成馬尾,頭戴雙龍銀飾,額間的藍寶石讓她看起更是不可一世,略寬的衣領露出肩背及鎖骨,足蹬綁帶的藍絨蠻靴,身後的裙擺曳地,即使失憶,那副尊貴驕傲的姿態仍是不變。

  她的美麗有目共睹,一出現,就讓他的兵魂不守舍了。

  傅爾赫在心裡冷哼,蠢公主的美貌對他不起影響,可軍心已因她的出現而躁動,這些兵將已無心練習,再操練下去也只是浪費時間。他將手中的戰戟往地上輕擊,眾兵士立即停下動作,規矩站立。

  傅爾赫粗魯地將戰戟丟給站在一旁的副將,王威慌忙接住,在傅爾赫的冷視下訕訕一笑。

  很好,看來他這個副將也需要好好鍛練一下。

  不過現在先處理蠢公主。原本他還想,失憶後的她倒是挺聽話的,這些天都乖乖待在宮裡沒出去惹麻煩,也不像之前那樣三不五時跟他作對,他才正感到清心,她卻出現了,而且還這麼大的陣仗,她想幹嘛?

  傅爾赫冷眼看過去,朱芫芫見他終於注意到她了,立即綻出笑容,喜孜孜地走向他。

  「傅爾赫。」她才一靠近,就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熱氣,還有那近在眼前的強健體魄……朱芫芫好想伸手摸。

  啊,這胸肌真硬,摸起來的感覺比她想像中還要好--沒錯,她情不自禁出手了。

  全部的人頓時錯愕,被摸的傅爾赫也愣了下。

  「脫--」他下意識要吼出蠢公主的名字,及時想起這是在武場,在眾人面前,他還是要遵守臣子的禮儀。深吸口氣,他幾乎是咬牙道:「公主,你的手……請拿開。」

  「啊?」朱芫芫眨眨眼,這才發現自己不小心出手了,她戀戀不捨地縮回手,美眸很是無辜。「我只是看你這裡有些髒,幫你擦掉。」真可惜,不能再摸久一點。

  鬼才信她的話,傅爾赫沒錯過她眼裡的遺憾,眉頭不禁微攏。這脫脫龍是怎麼回事?失憶後性情大變,脾性跟以前完全不同,讓他幾乎要以為是別人假扮她了。

  假扮……這有可能嗎?

  「公主來武場有何事?」傅爾赫問道,藍眸直盯著眼前的龍公主。之前是不想理她,加上皇帝駕崩和協議的事,讓他在這些天忙著布劃往後的行動,至於脫脫龍,他什麼都不要求,只要她別再給他惹任何麻煩就行了。

  可現下……他終於覺得可疑,加上方才腦海閃過的念頭,讓他心中升起一絲不確定。

  「沒呀,我只是來看看。」她垂涎地掃視過武場一圈,最後將目光落在傅爾赫身上,唇瓣滿足地揚起。怎麼看還是她的傅爾赫身材最贊。

  傅爾赫將她的模樣全收進眼裡,眉頭攏得更緊。眼前的女人怎麼看都不像脫脫龍,她真的是失憶嗎?一有了懷疑,傅爾赫就愈覺得可疑,藍眸微閃,他決定試探一下失憶的龍公主。「只看不會無聊嗎?公主要不要下場玩玩?」

  「啊?」朱芫芫一愣,下意識拒絕。「不……」

  傅爾赫卻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濃眉微挑。「怎麼了?這不是公主您最愛的活動嗎?每次到練武場,您不是都要找人比試一番嗎?」比試個鬼,她又不是龍公主。

  朱芫芫額頭冒汗,急忙找藉口。「我傷還沒……」

  「這次就讓微臣親自跟公主比武吧。」傅爾赫走到武場中間,所有士兵全數退開,整齊地站在四周。

  「來人,將公主的關公刀拿來。」傅爾赫張口命令。

  啥?

  朱芫芫愣在當場,看著一名兵士拿來熟悉的關公刀,傅爾赫伸手接過。

  「公主,接住。」沉重的關公大刀輕易地被他丟出。

  「哇!」怕被關公刀打到頭,朱芫芫趕緊往後跳。開玩笑,這把關公刀可是凶器耶,龍公主被打到就歸西了耶。

  噹一聲,關公刀掉在地上,所有人全怔住,齊看向龍公主。

  公主力大無窮,武藝又高強,從空中接下關公刀對她來說是小事呀,怎麼這次卻害怕得閃開?

  呃……眾人的視線讓朱芫芫冷汗涔涔,尤其是傅爾赫凌厲的目光,感覺像是看透一切似的。

  她不禁心虛,下意識想躲開傅爾赫的視線,可真的躲開她就完了。不行,這時候她的氣勢絕對不能輸!挺直背脊,朱芫芫努力保持神情自若,明明心臟嚇得快跳出來,她仍是笑得自然。

  「本宮腦後的傷還沒好,將軍又突然丟來關公刀,嚇了我一跳。」她拍拍胸口,嬌嗔地瞪了傅爾赫一眼。

  傅爾赫臉色不變,只是看著她,神情難測。

  朱芫芫也不在意,她彎身撿起關公刀,沉重的關公刀被她輕易拿起,握著冰涼的刀柄,手腕輕鬆地左右轉動,關公刀在她手上輕如匕首,她輕輕一拋,關公刀往上飛了幾公分,再被她伸手接住。

  「這把關公刀是本宮的慣用武器嗎?」她狀似天真地問著傅爾赫,有點苦惱她蹙眉。「將軍,你知道本宮失憶了,你說什麼比武的事我也沒印象,是不是真的武藝高強,本宮自己也不知道,可是傅爾赫……你的舉動怎麼讓我覺得你是在質疑本宮是不是龍公主本人?」

  她沉下語氣,臉上的笑也收起,美眸傲然冷視。

  突來的變化讓傅爾赫微怔,在龍公主的注視下,他恭敬垂首,不卑不亢地應道:「微臣不敢。」

  「真的不敢嗎?」朱芫芫挑眉,語氣裡的施壓很明顯。

  傅爾赫冷下臉,他確實想太多了,能將如此沉重的關公大刀輕鬆地拿在手上耍弄,又流露出這等蠻橫氣勢,確實是脫脫龍沒錯,看來她是真的失憶,而不是有人假扮。

  這是他的失誤,又是在眾人面前,他不得不認錯。傅爾赫單膝跪下。「是微臣逾矩,請公主降罪。」

  朱芫芫走向他,在離他一步的距離時停下,眼眸輕掃四周,見眾人都急忙垂眸,她才滿意地將目光落在傅爾赫身上。

  「本宮知道失憶讓我的個性變得跟以前不一樣,將軍會懷疑也是理所當然的,本宮還得感謝將軍的忠心,因此這次就算了,不過……」她伸出食指勾起傅爾赫的下顎,彎下身,小臉靠近他。

  「將軍,僅此一次,下不為例,知道嗎?」指尖輕浮地掃過方正的下巴,朱芫芫看到藍眸裡閃過一絲火光。

  喔哦,親親生氣了,要懂得適可而止。

  挺起身子,她笑開臉,又恢復可親的模樣。「繼續操兵吧,本宮迴翔龍殿了。」語畢,轉身,退場。

  嗚,她要回房吃甜點壓壓驚,太可怕了。

  傅爾赫站起身,看著龍公主帶著一行人浩浩蕩蕩離去,俊龐陰沉沉的,讓人望之心驚。

  「將、將軍……」王威大著膽子開口。

  「全軍聽令。」傅爾赫開口。

  「是!」眾軍應聲。

  「全部繞著城牆周邊跑一百圈,限時一個時辰,沒跑完全程的人禁止用晚膳!」

  王威怔愣,這是在拿他們出氣嗎?「將軍……」

  「公主一來,你們就心浮氣躁,這樣打什麼仗?王副將也是,跟著士兵一起跑。」

  聽到傅爾赫的話,王威不禁苦著臉,低聲想討饒。「將……」

  傅爾赫冷眼橫過去。

  王威不敢再開口,立即轉身朝眾兵道:「全軍跟著我,成五大隊,往城門口出發。」

  「是!」

  數百名士兵訓練有素,成隊型,往城門口跑去。

  傅爾赫冷著臉,獨自站在練武場。讓他們操一下,看他們下次還會不會來個女人就軍心浮動。

  至於那個女人……下巴彷彿還留著她指尖畫過的騷動,就像在逗一隻小狗似的。

  藍眸泛起一抹冰冷,傅爾赫抿緊唇,下顎緊繃。

  這個失憶後的脫脫龍……有意思,徹底引起他的興趣了。

  ***

  失憶前的龍公主騁兇騁勢,愛逞兇鬥狠,而且狂妄自大,完全是唯我獨尊的跋扈個性。

  她對低下的人皆看不起,總是用睥睨的眼神看人,可這樣的龍公主對傅爾赫來說卻極好掌控。

  他將龍公主的性情摸得一清二楚,對他來說,龍公主是個只會使用蠻力的無腦女人,他不把她放在眼裡,純粹是為了報答義父的恩情,才忍耐地待在她身旁。

  他厭惡龍公主,而脫脫龍則是輕視他,因為他的混血身份在貴族眼裡比賤民還不如,何況又是高高在上的龍公主,在她眼中恐怕連蟲子都比他高等。

  他知道那些自視甚高的貴族王孫在背後是怎麼說他的,卻又畏於他的權勢,對他阿諛奉承。面對那些虛偽的嘴臉,傅爾赫只覺得可笑,若不是因為義父的要求,他根本不會到起雲國當這勞什子將軍。

  傅爾赫冷著臉,他對起雲國的皇親國戚只有厭恨。

  他是蠻族混血沒錯,他的母親只是一群皇族統褲子弟打賭下的玩物,一個純樸的女人以為男人是真的愛她,沒想到一切只是一場遊戲,只是幾名貴族少爺到遠地遊玩,無聊時打的一個賭。

  母親傻傻的上當,最後卻被恥笑拋棄,未婚懷孕的她也被族人排斥,保守的族規根本不容她的存在,她只得躲到村裡深處,獨自生下他,撫養他。

  她希望他能安泰、平安,為他取了一個吉祥的名字,可混血的五宮讓他所到之處都被排擠。

  被丟石子、辱罵是平常之事,他的肚皮幾乎天天是空的,啃野草樹皮果腹是正常的事情。

  那個可憐的女人總是抱著他哭說對不起,可是卻無能改變一切,直到他八歲時,她終於一病不起。

  他草草埋了母親,也不想待在排斥他的村子,獨自一人離開,異樣的長相讓他到哪裡都被鄙視厭惡,他也無所謂,偷搶、乞討,他靠自己養活自己。

  直到十歲時,他偷了龍老的錢袋卻被抓住,他原以為會招來一頓惡打,沒想到龍老卻收養他,認他為子。

  龍老將他視若親子,毫不藏私的將一切教導給他。龍老曾對他說過,出身不代表什麼,重要的是他想成為怎樣的人。

  義父疼他卻也對他嚴厲,對他來說,義父如師如父,他尊重義父,因此當義父問他願不願意到起雲國時,他立即點頭。

  義父要他掌控起雲國一方權勢,等龍公主長大成年後在她身邊輔弼,助她登上皇位。既然這是義父的希望,他不會拒絕,因此即使脫脫龍再惹人厭,他都會忍耐。

  所幸蠢公主再蠢還有一點腦子,沒有拒絕他的輔佐,即使不屑他,最多就是對他視而不見,不然就是故意找個麻煩與他作對。

  她最常做的就是到武場給他下馬威,知道在眾人面前他不會忤逆她,讓她可以大耍公主的威風。

  哼,即使失憶,做的事也一樣。

  想到今日在武場的事,傳爾赫冷冷扯唇,可過一會,濃眉卻蹙起。他想著脫脫龍今日的舉動,會懷疑龍公主的身份就是她的行為太過奇怪,可到後面她卻又恢復本來的狂妄。

  這一點也不像龍公主會做的事。他之所以覺得脫脫龍很好捉摸,就是她的想法與作法都是一直線的。

  除了搶劫時有腦外,龍公主的思考與行為都很簡單,而且只會擺出不可一世的模樣。

  像是對人笑,或者拍胸口嬌嗔,還有什麼「僅此一次,下不為例」……這種話根本不是脫脫龍會說的。

  她今天的言行舉止都太奇怪了,可又確定是龍公主沒錯--畢竟那身蠻力可不是尋常女人有的。

  失憶真會讓人改變這麼大嗎?

  傅爾赫存疑,手指輕點桌面。他思索著,這可是他頭一次在龍公主身上花這麼多心思。

  「啊嘎--」突來一聲清亮的鷹鳴。

  「哇啊啊--救命啊--」然後是淒慘的呼叫聲。

  傅爾赫抬頭望向窗外,就看到一個人抱著頭狼狽地逃竄,他挑了挑眉,瞪著那抹黑影。

  脫脫龍,她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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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3 14:00:1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下午的驚嚇讓朱芫芫壓力倍增,雖然被她呼嚨過去--想到這,連她自己都佩服起自己了,寫了那麼多本小說,掰了那麼多騙人的甜言蜜語,她果然不是白混的。

  想陰她?哼哼,傅爾赫還差得遠呢。

  勝利的滋味很甜美,只是勝利的優越感過後,她的心就開始忐忑不安了,這次是好運被她呼嚨過,可她不是每次都能這麼好運的呀,加上那個傅爾赫感覺上就很難搞。

  怎麼會這樣呢?人家不是說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嗎?像H-Game裡的猛男就都是精蟲上腦型的,可這個傅爾赫卻不是簡單的人物……想起那雙太過銳利的藍眼珠,朱芫芫不禁抖了抖。

  雖然對傅爾赫很垂涎,可他似乎不好惹呢。

  一整個下午,朱芫芫的心思很糾結、很悶、很煩。一有壓力她就想吃,然後她的嘴巴就沒停過,吃飽了,血糖上升,她就想睡了,沒用晚膳她就抱著香香的被子睡著了。

  然後半夜,她被餓醒了。抱著空空的肚皮坐起身,套上軟靴,她很自然地喊:「冬兒,我肚子餓了。」咕嚕嚕,肚子發出響亮的空鳴。

  怪的是,平時一聽到她叫喚就會馬上出現的冬兒,這回卻沒任何反應。

  「冬兒?」她起身走出門,卻沒看到冬兒睡在外室。

  人咧?

  她不喜歡太多人圍在身邊,所以只讓冬兒隨侍在側,晚上也只留她一人伺候,可現下冬兒不見了。

  「冬兒?」朱芫芫走出寢宮,左右看看,沒人。

  抓了抓頭皮,她披頭散髮的,只穿著飄逸的白色睡衣,晚上褪去熱氣,微風輕拂,裸露的肩膀立即起了小小的疙瘩。

  朱芫芫縮了縮肩,摩挲一下手臂,懶得再走回房搭件外衫,加上肚子餓得難受,她向來耐不住餓,皺了皺眉,乾脆走出翔龍殿,決定自己到膳房覓食。

  雖然是深夜,宮裡仍舊明亮,光華。

  一顆顆的夜明珠置於圓柱上方,流轉著燦亮。

  朱芫芫打個呵欠,腳步胡亂走著,竟神奇的沒碰到半個巡夜的守衛,然後……她恍然想起一件事,她不知道膳房在哪。

  平時餓了她都是叫冬兒,然後冬兒就會奉上一堆食物,她根本不用親自找,只要動嘴就行了。

  「這是哪裡?」剛睡醒的腦子還有點迷糊,她左右看看,覺得周圍環境很陌生,而且居然沒半個人。

  是怎樣?人家電視裡的宮廷到處都是巡邏的守衛,走到哪都是人,怎麼她就過不到半個?

  朱芫芫不知道這是傅爾赫立下的規矩,亥時過後,除非有通行令,否則不許有人在宮裡隨意走動。

  四周當然有看守的護衛,不過都藏在暗處盯梢,這些藏在隱密處的暗衛當然有看到龍公主的蹤影,只是沒人出聲。

  「喂,有沒有人呀!」朱芫芫喊著,可都沒人回應,躲在暗處的護衛面面相覷,也不知道要不要出聲。

  這麼晚,公主不待在翔龍殿,出來幹嘛?

  「喂!」朱芫芫邊走邊喊,始終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是怎樣啦?怎麼沒有半個人?她不禁有點發毛了。

  「有沒有人呀……」她的聲音不由自主地變小,還微微顫抖,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跨進一道拱門。拱門後,是一處雅致的宮院,綠竹林立,隨著風聲發出沙沙聲。

  老天,這聲音讓朱芫芫更毛。該不會突然冒出個……

  「嘎--」突如其來一聲尖銳的嗚叫,把朱芫芫嚇得跳起來,就看到一道白影快速朝她俯衝。

  什麼什麼?是什麼啦?

  「哇--」她抱頭蹲身,閃過攻擊,誰知對方卻不放過她,盤旋一圈,又朝她飛來。

  「好痛!走開走開啦--」朱芫芫抱頭鼠竄,胡亂地往前跑,一手抱著頭,一手高舉亂揮。

  「走開啊--哇啊啊--救命啊啊--」最後一聲叫得很淒厲,她慌不擇路地跑,沒注意到前方有個大池塘,結果一腳踩空,撲通跌進池塘裡。

  看到獵物消失,白影飛掠過水面,在池塘上面來回盤旋。

  「呸咳咳……」朱芫芫狼狽地冒出水面,嘴巴喝進髒水,連鼻子也嗆到,讓她咳得眼淚鼻涕亂飛。

  撥開覆在臉上的頭髮,她渾身濕淋淋的,還喝了不少水,嘴裡的泥巴味讓她覺得超噁心。

  誰知道空中的白影一見到她出現,又發出鳴聲,迅速朝她飛去。

  朱芫芫嚇得尖叫,趕緊抱住頭。

  「不要呀--」

  就在白影要碰到她時,突來一聲響亮的哨聲,朱芫芫只感覺一道陰影飛過頭頂,她不禁瑟縮了下。

  然後等了許久,沒有任何動靜,妖魔鬼怪走了嗎?

  「你來我這裡做什麼?」熟悉的低嗓從前方響起,朱芫芫慢慢睜開緊閉的雙眼,就看見一道高大的身影。

  傅爾赫站在池塘邊,冷冷地看著她,藍眸轉著深沉的微光。

  雖然厭惡龍公主,他卻也承認龍公主確實長得美,只是以往他從不放在眼裡,現下……卻覺得她不太一樣。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脫脫龍這副模樣。濕漉的長髮披散,臉上還沾著污泥,她沒穿褻衣,身上僅套著一襲睡衣,薄薄的蟬紗之後是白色的素衫,平時這樣的穿著並不會露出任何春光,可是她現下渾身濕透,白色的薄衫被水氣浸透後,幾乎變成透明的,緊緊地貼著嬌胴。

  這樣的她很狼狽,悄悄睜開的美眸猶殘存著懼意,那總是不可一世的模樣褪去,卻讓她看來有點楚楚可憐。

  「傅、傅爾赫。」終於看到人了,朱芫芫又驚又喜,一雙眼眸水汪汪的,神情委屈得緊。「你知不知道我剛剛被鬼……」眼角瞄到傅爾赫肩上的白影,她一愣,傻傻地瞪著他的肩。寬闊的右肩上立著一隻通體雪白的獵鷹,金黃色的眼睛銳利地直盯著她,上勾的利嘴微張,像是在朝她示威。

  朱芫芫顫抖地舉起右手指著那隻鳥,眼睛圓睜,聲音發顫。

  「鬼……」

  「鬼?」傅爾赫轉頭看向肩上的白鷹,手指輕撫著白鷹的下巴,白鷹溫馴地瞇了瞇眼。「你是指白嗎?」

  白是他養的獵鷹,它是罕見的白子,一出生就被鷹群排斥,奄奄一息時被他撿到,親自飼養,白也只讓他一人碰觸。

  之前脫脫龍看到白時還想拿弓箭射下它,還好白敏捷地閃過箭矢,他又及時阻止,才保住白的性命。自此以後,白就對她沒好感,不過卻也知道龍公主不好惹,所以不敢尋仇,加上他命令白離龍公主遠一點,省得她興致一來就拿箭射它,沒想到她今晚卻闖入他住的黑騰宮,白應該是認出她,才故意攻擊。

  傅爾赫譴責地瞪了白鷹一眼,幸好脫脫龍失憶,一身武藝大概也忘了,才會被白追得逃命。要是正常時的龍公主,白早沒命了。

  看著一人一鳥的親暱模樣,朱芫芫再蠢也明白攻擊她的不是什麼妖魔鬼怪,而是一隻白目鳥。

  「你叫它攻擊我?」她怒瞪傅爾赫,氣得全身發抖。

  傅爾赫懶懶地瞄她一眼。

  「我沒那麼無聊。」說完,他不想再理她,轉身準備回房。

  「喂,你要去哪?」見傅爾赫要丟下她一人,朱芫芫趕緊爬出池塘,拖著濕答答的衣裙跟在他身後。「喂,傅爾赫--」

  他的身材高大,一步可抵她三步,加上她剛剛跑得氣喘吁吁,還被水嗆到,整個人上氣不接下氣,偏偏前面的男人不理她,朱芫芫追了幾步就怒了。

  「你給我站住,不准走!」她停下腳步,兩手擦腰朝他嬌吼,見他仍舊不搭理,她氣得跺腳,拿出公主的架式。「站住!這是本公主的命令,傅爾赫你敢抗命?」

  傅爾赫終於停下腳步,一人一鳥齊轉身,藍眼閃過一抹微光。

  她站在光亮處,濕漉漉的薄衫透著光,讓他清楚看到誘人的胴體,粉嫩的乳尖貼著蟬紗,悄悄挺立著。

  朱芫芫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有多麼撩人,見他終於理她了,她得意地抬起下巴,只是一陣風剛好吹過,她立即打個哆嗦。

  「哈啾!」再一個噴嚏,讓她方纔的氣勢整個消失。

  傅爾赫盯著她,藍眸掠過一絲疑惑。那張臉明明是龍公主,可是感覺卻不太一樣,至少他印象中的龍公主從不會露出這副模樣。

  感覺像個小女孩,有點嬌氣,有點刁蠻,卻沒有任何殺傷力。

  朱芫芫吸吸鼻子,鼻水快流下來了,她伸手想抹去,一道陰影卻驀然籠罩住她,她抬頭,不知何時傅爾赫竟站在她身前。

  「你……」正要開口,卻見他突然脫下外衣,她嚇了一跳。「做……」

  話未出口,過大的外衫已披到她身上。

  朱芫芫愣住,傻傻地看著他。

  傅爾赫沒開口,將衣衫蓋在她身上後,就轉身往前走。

  朱芫芫抓著身上的外衫,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衣衫上還留有他的餘溫及一絲淡淡的男人氣息。

  她好奇地將鼻子埋進衣衫,他的味道很乾淨,很男人,有點像海風的味道,讓她的心重重一跳。

  咬著唇,她突然覺得臉有點紅,心口怦怦怦地,像有顆小石子投入湖心似的,盪開了圈圈漣漪。

  瞅著前方的身影,朱芫芫拉緊身上的外衫,微咬的唇慢慢勾起,邁開腳步,心頭小鹿亂撞地跟了上去。

  ***

  傅爾赫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對了,竟然脫下外衣,還親自披在她身上,這種溫柔的舉動根本不是他會做的。

  不對,是根本不會對脫脫龍做。

  可是看到她低垂著頭,可憐兮兮地抱著雙臂發抖,蟬紗近乎透明地貼在她身上,飽滿的雙峰因她抱胸的動作而擠出勾人的線條……這樣的她看起來太誘人又太嬌弱,於是他不知著了什麼魔,等到回過神來,就發現自己已經將外衫披在她身上。

  她訝然抬頭,美眸圓睜,傻氣的模樣竟讓他覺得可愛。

  然後,他竟衝動了,腹下燃起熟悉的男人慾望,讓他覺得十分羞惱。

  他是瘋了嗎?竟對蠢公主產生慾望。

  傅爾赫又驚又怒,其中驚嚇的成分又大於怒火。他沉著臉,轉身就走,勃起的慾望讓他的動作有點僵硬,還好有衣擺遮住,不然他就難堪了。

  踏進寢宮,他粗魯地為自己倒杯茶,大口灌下去,已冷掉的茶帶著苦澀,卻絲毫壓不住腹下的火。

  「該死!」他低咒,用力將茶碗放下,一鬆手,茶碗立即成了碎片。

  身後傳來輕聲低呼,傅爾赫轉頭,眼神兇猛。

  朱芫芫嚇了一跳,差點縮回身子。她睜著大眼,彎著身子,抬起小腦袋在門口輕探,長髮隨著她的動作垂落,幾乎觸到地面。

  傅爾赫瞪著她,她卻一臉天真無邪,只覺得那雙藍眼睛的色澤似乎比平常還深邃,隱隱跳躍著火花。

  他在生氣呀,為什麼?

  朱芫芫不懂,卻害怕被他的怒火掃到,所以她不敢進去,俗辣地窩在門口,腳下的地面被她滴得一團濕。

  不想理她,傅爾赫轉身再拿個茶碗倒滿,大口喝掉。

  雖然沒往後看,他仍能感覺到背後的視線,抹去嘴土的茶漬,他不耐煩地放下茶碗,深吸口氣,冷冷地開口。

  「幹什麼?」堂堂一個公主,遮遮掩掩的站在門口乾嘛?這可不是囂張的龍公主會做的事。

  他在跟她說話嗎?

  廢話,這裡除了他和那只站在窗戶邊瞪她的白目鳥外,也沒其他人。

  朱芫芫在心裡自問自答,覷著他的背影,感覺到他的怒火似乎是因她而起,可是她又沒惹他,明明是他的鳥先攻擊她的!

  她惡狠狠地瞪著站在窗戶邊的死鳥,察覺她的瞪視,白鷹朝她拍著翅膀,好像準備飛向她再次發動攻擊,嚇得她差點往後跑。

  誰知白鷹卻收起羽翼,低下頭用鳥嘴梳理著羽毛。

  槓--死鳥!

  朱芫芫氣得直磨牙,卻又拿白鷹沒轍,只好忿忿地別過臉,告訴自己別跟隻畜生計較。

  將目光移向傅爾赫,她猶豫了下,最後大著膽子走進去,不過只前進幾步就不敢動了,身後落著她走過的濕腳印。

  傅爾赫聽到她走路的聲音,卻遲遲沒聽到她的回話,他不耐煩地皺眉,有點失控地低吼:「我問你來我這做什麼?」

  朱芫芫被他的怒火嚇到,急忙開口,「我……」迷路了。三個字還沒說出口,她的肚皮率先發出叫聲。

  傅爾赫訝異地回頭。他有沒有聽錯?

  朱芫芫抱著肚子,有點窘地朝他瞠著美眸。

  「我晚膳沒吃。」她低低咕噥,語氣習慣性地帶著小女孩的撒嬌。

  傅爾赫瞪著她,像是在看著陌生人。

  她披著他的外衫,過大的衣衫套在她身上,讓她顯得嬌小,披散的長髮仍滴著水,右臉沾著污泥,小小的貝齒輕咬著唇,瞅著他的大眼像只小鹿似的,彷彿還泛著水光。

  這是龍公主嗎?

  髒污又狼狽,肚子會發出咕嚕聲,會用小鹿般的眼神望著人,還會委屈的說她晚膳沒吃?

  只是失憶而已,真會讓人性情大變嗎?

  傅爾赫覺得不可思議,可是面對這樣的龍公主,他卻無法硬下心,等他發現時,已經站在她面前,伸出拇指擦去她臉上的污漬。

  「你的臉髒了。」他的語氣甚至放柔了。

  朱芫芫一愣,立即低頭用手擦著臉頰,再抬頭望向他。

  「還有嗎?」她的舉止自然,沒有任何防備。

  傅爾赫不禁感到迷惑。他想著以前的龍公主,今天下午的她,以及現在的她……不能否認,現在的龍公主討喜多了。

  至少,以前的龍公主不會允許出身低下的他這麼靠近,而他也不屑接近她。可是現在,他卻覺得自己似乎沒那麼討厭她了。

  真奇怪,才一個晚上,他的感覺竟不同了。

  「怎麼了?」幹嘛看著她不說話?朱芫芫側首,不解地望著他。「喂,傅爾赫,我的臉還髒嗎?」

  傅爾赫回過神,見她在意地一直伸手擦臉,不禁覺得好笑。

  他抓住她的手。「別擦了,你的臉很乾淨。」

  朱芫芫卻注意到自己的手被他握住,這才發現兩人靠得很近,他強健的胸膛近在眼前,她只要再走近一步,臉就能貼上去,嘗嘗小鳥依人的滋味。

  她吞了吞口水,覺得血氣上升。咕嚕嚕--更餓了。

  朱芫芫痛苦地抱著肚子。不行,她好餓,就算美色近在眼前,她也提不起勁蹂躪。

  「傅爾赫,我好餓……」餵飽她,她再吃他好嗎?

  將她的所有表情都看進眼裡,傅爾赫不禁失笑。這樣的龍公主,他得承認,他不討厭。

  「進來吧,我讓人煮碗麵過來。」她也得好好梳洗一下。幸好他的黑騰宮沒有守在暗處的護衛,不然龍公主的威嚴應該整個沒了吧。

  聽到有面吃,朱芫芫的眼睛立刻發亮,像只嗷嗷待哺的小鳥一般,緊跟在傅爾赫身後。

  這樣的龍公主讓他覺得很有趣。看來,她的失憶似乎不是壞事--傅爾赫頭一次這麼覺得。

  ***

  宮裡最近起了騷動,公主失憶後不只脾性變得怪,而且和將軍的感情還變好了。

  這話傳出去,沒人相信。

  龍公主性情大變這有可能,反正龍公主本來就不正常,可是和猛虎將軍的感情變好?這怎麼可能!

  整個起雲國裡誰不知道公主和將軍素來不和,對他冷嘲熱諷是常有的事,像半個月前在武場,龍公主不就當著眾將士的面給將軍難看?

  還有人私下打賭,搞不好下次在武場,公主和將軍就會直接打起來了,到時候不知誰輸誰贏,畢竟公主的神勇蠻力聞名各國,而將軍則是戰無不勝的猛虎將軍,兩人真的打起來,這戲就好看了。

  眾人還在對武場的事津津樂道,怎知隔沒幾天,居然就變天了。

  有人捺不住好奇心跑去問公主的隨身侍女冬兒,到底公主和將軍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偏偏冬兒卻一問三不知,人人都當她是不敢說,畢竟冬兒的膽小在宮裡也是出名的。

  這讓冬兒在心中直喊冤枉呀,她是真的不知道呀!

  明明當天下午公主還和將軍對峙,擦出的火花嚇得眾人直發抖,可是到了晚上,她卻親眼看到將軍送公主迴翔龍殿。

  冬兒頓時傻眼。她只不過肚子疼去趟茅廁,回來時卻發現公主不見了,當她又急又慌,就看到公主回來了,而且身邊還跟著將軍。

  最最嚇人的是,公主身上還穿著將軍的衣衫……當下,冬兒以為自己若不是眼花了,就是在作夢。

  因為她竟看到公主對將軍笑,那嬌羞可人的模樣哪裡像是蠻橫的龍公主?

  從那之後,公主就天天跟在將軍身後,即使將軍一臉不耐煩,公主卻絲毫不在意,仍是纏著將軍。

  就像現在--

  一樣是在武場,接受操練的八百壯士,赤裸著上半身,個個雄壯威武,揮出的拳頭虎虎生風。

  只不過,他們的目光卻飄忽不定,不斷地移向右前方。

  那裡站著名震天下的龍公主,這次她沒帶著八名宮女,身邊僅跟著冬兒一人,一身絳紫色的龍紋勁裝,寬領仍是露出纖肩及鎖骨,短裙下的勻稱雙腿蹬著紫絨小蠻靴。

  她束著馬尾,頭戴雙龍頭飾,手拿關公大刀,很認真地在練武,馬尾隨著她的動作甩揚,露出肩頸後的荊棘玫瑰。

  傅爾赫則站在她身邊,裸著上半身,結實的雙臂環於胸前,一雙藍眸陰沉盯著她。

  他正在操兵,龍公主卻突然冒出來,纏著他說想練武,叫他指導她。

  他可以不理會的,只是正要開口拒絕,她卻用一雙盈滿懇求的小鹿眼睛瞅著他,面對那雙眼,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然後,就演變成這情形了。

  只是……傅爾赫閉了閉眼,幾乎是咬著牙迸出聲音。

  「公主,你在劈豆腐嗎?」不是左就是右,真要切豆腐,這豆腐大概也爛了。「我說過,手臂用力,手伸直,用手腕的巧勁,往前用力砍下去!」這麼簡單她怎麼聽不懂!

  「啊?」朱芫芫朝他瞅著一雙眼。

  傅爾赫受不了了,乾脆親自動手,踢開她要彎不彎的腿,手掌扣住她的腰。「站弓步,身體往前……」

  朱芫芫照著他的指示做,本就短的裙子因弓步而往上卷,停在圓臀……

  「後面的,專心練武,敢再分心的待會繞城跑兩百圈!」傅爾赫大吼,不用看,他也知道後面有多少眼睛直盯著她。

  眾將士急忙收回目光,專心練拳。

  傅爾赫冷冷掃向台前的王威,王威一驚,趕緊轉頭大吼。「分什麼心呀!全體蹲馬步!」

  這群人……他待會要他們全部跑三百圈!

  「噗。」罪魁禍首忍不住噴笑。

  傅爾赫立即瞪過去。

  朱芫芫趕緊端正神情,擺出正經的態度,嘴巴念著:「踩弓步,用手腕的巧勁……」啥巧勁呀,砍下去不就對了嗎?

  鼓起全部力氣,她發出很有力量的吆喝。

  「喝哈--」關公大刀用力往前劈,可是手上的汗卻讓刀柄一滑,脫出她的手。

  「啊!」朱芫芫下意識發出尖叫,脫手而出的關公大刀直直往前飛,插進前方石牆,然後就聽到響亮的啪一聲--

  石牆在她眼前,慘烈地碎開,磚石紛紛崩落,掀起一陣灰塵。

  全部的人頓時傻眼,操練中的士兵瞪著倒塌的石牆,明明太陽很大,他們卻集體冒冷汗。

  不愧是龍公主,威武蠻力果然無人能敵。

  呃……朱芫芫愣愣地看著被她摧毀的石牆,清楚地感受到身邊男人散發的怒火。她用力吞下口水,很勇敢地轉身面對傅爾赫,一臉愧疚地低下頭,小手置於身前。擺出乖巧的模樣。

  「對不起嘛……人家不是故意的……」她怯怯地抬起頭,無辜的美眸水汪汪。「傅爾赫,你別生氣……」

  傅爾赫陰狠地瞇起藍眸。她以為使出這招就有用嗎?她以為他每次都會敗在她的小鹿眼睛下嗎?

  「這招沒用了。」這次他不買帳。

  啊?沒用哦……

  朱芫芫咬唇,眉頭可憐地輕蹙,淚汪汪的眼睛瞅著他,聲音軟綿綿地。

  「傅爾赫,你別生氣嘛……」小鹿攻擊升級版。

  傅爾赫仍冷著臉。

  朱芫芫默默垂眸,可憐地吸吸鼻子。

  濃眉不由得聳動,他咬牙,逼自己不要理她,可是她垂下的細肩卻微微顫抖,抽噎的聲音不斷傳來。

  「算了,石牆修一下就好了。」可惡,他心軟了。

  「真的嗎?」朱芫芫抬起頭,泛著水光的小鹿眼睛紅紅的,鼻尖紅紅的,輕咬的唇瓣也紅紅的,看起來好可憐,卻也好可愛。

  偷覷的眾將士覺得自己快融化了。老天,這真的是龍公主嗎?

  「全部去跑四百圈!」聽到身後的低呼,傳爾赫陰惻惻地瞇眸。「一個時辰之內,沒跑完的今明兩天不准用膳!」

  「將軍!」王威哀號。

  「嗯?」傅爾赫一眼橫過去。

  王威不敢再吭聲,朝士兵吼道:「眾軍士聽令,往城門口跑--」

  「是!」眾人應聲,全數朝城門口沖。

  傅爾赫輕哼,解決那群散漫的兔崽子,再來就是處理面前這個最棘手的麻煩,他一定要好好操她。

  「公主……」

  「傅爾赫,我餓了。」朱芫芫抱著肚子,可憐兮兮地癟嘴。

  揮刀姿勢練習一百遍的命令繞在舌尖,最後默默轉成--

  「走吧,我帶你去用膳。」

  「耶,傅爾赫你最好了!」朱芫芫開心地抱住他的手臂,笑得美眸彎彎,嬌艷動人。

  盯著她的笑臉好一會,發現自己幾乎沉迷其中,傅爾赫急忙別開視線,卻沒甩開她抱過來的小手。對於她的糾纏,他從一開始的不耐煩到現在的習以為常,但是從來不曾真的排斥。

  不知是怎麼的,這個失憶的龍公主,讓他無法輕易拒絕,也無法像以前一樣無視她。

  這是好是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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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3 14:00:41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朱芫芫最近很煩惱。

  距她成為龍公主已經一個月又五天,認識傅爾赫也已經一個月,兩人的感情也培養得差不多了--至少她去纏他,當跟屁蟲,傅爾赫都不會趕她走。

  雖然有時他會對她惡聲惡氣,不過只要她扮乖裝可憐,通常都能安全混過關。果然,會叫的狗不會咬人。

  她就是看準了傅爾赫的個性是標準的吃軟不吃硬,衝著這一點,她朱芫芫吃定他了,哈哈。

  照理說一切都很完美,她天天奢侈過活,身邊還有個極品猛男……可是只能看不能吃有個屁用呀!

  對,這就是朱芫芫的煩惱。

  已經一個月了還沒滾上床,這樣的進展實在太慢了--哦,不對,是連吻戲都還沒有,這會不會太悲慘了呀?

  她明明天天黏著他,三不五時對他撒嬌,朝他拋媚眼,還會偷偷摸他的胸肌--這純粹是朱小姐自己想吃豆腐--可以說是使出渾身解數,對他施展女性魅力,但傅爾赫就是沒反應。

  為什麼會這樣?

  她的勾引之心這麼明顯,只差沒脫光光躺上他的床,正常的男人不是早就該撲上來了嗎?還是她的魅力不夠?

  不可能呀,龍公主這張臉,怎麼看怎麼美,這身材,怎麼摸都很魔鬼--雖然最近是多了一點點點點小肉肉,畢竟天天吃五餐,不增肉是不可能的,不過曲線還是很完美呀!可是傅爾赫就是對她沒興趣。

  這深深打擊到朱芫芫,如果一個女人對男人這麼明顯的施展誘惑,男人卻還是沒動作,那代表什麼?

  他不喜歡她,所以對她沒興趣?

  想到這個可能性,她的心不由得用力揪一下,整個沉下去。

  她喜歡傅爾赫,這是無庸置疑的,要不是因為喜歡,她才不會像個花癡一樣每天纏著他。

  宮里長得帥的猛男那麼多,像王威就長得不錯,至少比起傅爾赫的兇惡長相,王威斯文英俊多了。

  可她對王威卻完全沒感覺,只有傅爾赫讓她有不一樣的感覺,想撲倒他,想吃掉他,想要他……喜歡她。

  一開始的心動,或許是受到他的男色誘惑,可是在她那晚誤闖黑騰宮,他將上衣披在她身上時,一切就不一樣了。

  她看得出來他討厭她,可卻還是將衣服給了渾身濕透的她,等脫下他的外衣後,她才發現濕掉的蟬紗貼在身上,她幾乎跟全裸沒兩樣。

  可是他卻不目斜視,出乎意料的紳士。

  這讓她徹底對傅爾赫起了好奇心,想知道他到底是怎樣的人,於是她不顧面子地跟在他身後,看見他明明感到厭煩,卻又拿她無可奈何的模樣,她就在心裡偷笑。

  這個男人真好玩。

  一天又一天,她耍白,闖禍,加上惹些小麻煩,每每都讓傅爾赫氣得臉發黑,然後她再擺出無辜小可憐的模樣求饒。

  她知道,他沒辦法對這樣的她生氣。

  明明長得兇惡,脾氣也不好,可是面對她的耍賴卻一再讓步,藍眸裡的無奈還有一絲絲的寵溺,讓她的心悸動不已。

  就這麼一點點、一點點從小地方累積,讓她真的喜歡上這個男人。朱芫芫比誰都明白自己的心,她或許貪色,個性也有點小白,可她從來不會否認真正的感覺。

  對傅爾赫,她很認真的。

  但傅爾赫呢?他對她又是怎麼想的呢?

  她知道他討厭龍公主,可是最近他們兩人處得很好,她看得出來,他沒那麼討厭她了。

  那為什麼對她的勾引都不心動呢?

  難道她對他而言真的沒絲毫魅力?

  不,她無法接受,就算得不到他的心,她也要得到他的人!

  感情是能慢慢培養的,她就不信得不到傅爾赫的心!

  朱芫芫堅定握拳,身為一個肉食主義者,她對那種柏拉圖式的純純愛情沒興趣,悲情的暗戀戲碼她更不想演,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撲倒他,她絕對要吃到傅爾赫這塊上等牛肉!

  「問題是該怎麼下手呢?」蹺著腳,朱芫芫抖啊抖的,食指搔著下巴,皺起的眉頭很糾結。

  下藥嗎?

  不行,宮裡到處都是傅爾赫的眼線,她一有舉動就會有人跟傅爾赫報告,跟太醫要春藥太招搖了。

  灌醉他?

  不行,這招她試過了。傅爾赫的警戒心很高,不會讓自己喝醉,前天用膳時她拚命灌他酒就讓他起了疑心,銳利的藍眼珠直視她,問她想做什麼壞事。

  她被看得心虛不已,急忙眨眼裝無辜,低頭安靜吃菜,也不敢再開口要他多喝一杯。

  唉……想到失身最有用的兩招都不能用,朱芫芫忍不住重重歎氣,小臉很是哀怨。

  她若脫光光直接滾上他的床,傅爾赫應該只會把她打包踢出去。

  奇怪,怎麼看龍公主這張臉都很美,身材也很棒,堪稱是尤物中的尤物,為什麼傅爾赫卻一點也不心動呢?難道……他不行?!

  不可能呀,據王威說,滿紅樓的花魁可是傅爾赫的紅粉知己--朱芫芫陰陰瞇眸,牙齒輕磨。

  紅粉知己?呿,炮友就炮友嘛,什麼紅粉知己。

  至於王威為啥會告訴她呢?嘖,蠢問題,在龍公主的拳頭威迫下還會有勇者嗎?為了保住小命,王威當然得照實講。

  哼,她堂堂一個龍公主會比不過花魁?她就不信那個花魁會比她美,身材會比她好。

  朱芫芫起身衝出翔龍殿,直奔書房,通常這個時候,傅爾赫都待在書房處理軍務。

  她決定了,想那麼多做什麼,身為海盜就別拐彎抹角了,直接把人打昏綁在床上比較快啦!

  砰--她踢開書房門,知道自己的蠻力,這次她有踢小力一點,不然門被她踢壞,傅爾赫的臉又要黑了。

  「傅爾赫--咦?」人咧?

  踏進書房,空無一人的景象,令朱芫芫皺眉。

  怎麼不在?難道是在黑騰宮?

  轉過身,她正準備往黑騰宮的方向走,眼角卻瞄見有個身影鬼鬼祟祟地想離開。

  「王威。」她出聲。

  想偷溜的身影僵住。

  朱芫芫挑眉。「你在幹嘛?」幹嘛像小偷一樣偷偷摸摸的?「你是在躲我嗎?」是她上次的恐嚇嚇到他了嗎?

  「微臣不敢!」王威低頭下跪。

  朱芫芫也沒空理他,找到傅爾赫比較重要,她邁開腳步往前走,走了兩步後又停下,轉頭看向王威。

  「對了,你知道傅爾赫在哪嗎?」

  王威才剛放下的心又吊了起來。「呃……微臣……」怎麼辦?他要不要老實講?嗚,他怎麼這麼衰,竟然被公主逮到。

  朱芫芫緩緩瞇眸,他這樣支支吾吾的,擺明有鬼。

  「王、威。」她壓低聲音,威嚇的意味很重。

  「將軍出宮去了。」王威不敢再遲疑,快速開口。

  「出宮?」出宮去哪?難道……朱芫芫瞬間沉下臉,聲音陰森森的。「去滿紅樓和紅粉知己見面嗎?」

  「呃……」王威不敢回答。

  不用他說,朱芫芫看就知道答案了。可惡,傅爾赫那瞎了眼的混蛋,宮裡就有個極品隨時等他吃,他不碰,卻跑去外頭打野食!

  野花真的比家花香嗎?

  朱芫芫怒了,她要去抓奸。

  「王威,帶我去滿紅樓!」

  ***

  夕日方落,巨龍城的左大街就已亮起了大紅燈籠,照亮整個街道,人群來往,極是熱鬧。

  這裡除了有賭坊、酒坊外,還有城裡最有名的滿紅樓,裡頭的姑娘個個妖嬈美麗,迷得進樓客倌神魂顛倒,尤其是花魁水月,十四歲掛牌至今,年年的花魁大選她都獨佔鱉頭。

  她賣藝不賣身,一天只見十個客人,多少達官貴人想為水月贖身,卻都遭她拒絕。

  水月掛牌這三年,也只有傅爾赫成為花魁的入幕之賓,能進到水月的水月閣並且過夜,自此城裡的人就知道了,水月是屬於將軍的。

  有猛虎將軍的庇護,沒人敢在滿紅樓鬧事,滿紅樓可說是巨龍城裡的第一大青樓。

  而今晚,水月不見任何客人,現在的她只專屬一個人。

  水月閣飄出悠悠琴聲,窗欞前的青紗隨風輕揚,晚風輕拂,園裡的月桂花香清雅迷人。

  傅爾赫一身黑色勁衫,微敞的衣襟露出強健的體魄,他坐在窗台前,左手放在曲起的左膝上,右手端著酒杯,紅紫色的酒液在杯中輕蕩,剛硬的臉龐此時露出一絲慵懶,合起的雙眼遮住那抹天藍。

  他聽著悅耳箏弦,置於膝上的手指輕輕敲著,狀似和著琴聲節奏。這樣的他像只休憩的豹子,優雅而美麗,卻也潛藏著一絲危險。

  他啜口酒,眼眸依然合著,看似悠閒的模樣,腦中的思緒卻持續轉動。

  他想著最近從東海七島流傳出來的消自下麒麟公主在島上舉辦選駙馬的白花宴,而且還要駙馬人選當眾脫衣服讓她評頭論足。

  這個奇怪的傳聞讓他感到驚訝,這根本不像孤僻的二公主會做的事。

  他是有聽聞二公主落水後起死回生的事,據說她醒來之後失憶了,而且個性變得很奇怪,和聞人長命之間也變得親密……又是失憶?傅爾赫不由得想到脫脫龍,她也是失憶,也是突然間性情大變,就跟麒麟公主一樣。這當中會不會有什麼關聯……

  不,怎麼可能呢?

  二公主自小性情就冷僻,她話少,對爭權也沒有任何興趣,幾乎都躲在寢宮裡,跟龍公主及鳳皇子也極少接觸。龍公主對待這個皇姐的態度,同樣是囂張狂妄,兩姐妹的感情並不怎麼好。

  看來應該是巧合。至少他家這個龍公主可不會辦什麼駙馬宴,她只會跟在他身後,沒事闖個禍,再擺出無辜的模樣。

  而他,卻總會敗在她裝可憐的攻勢下。

  真奇怪,明明是同一張臉,以前他是怎麼看怎麼討厭,可現下……卻只有無奈。

  是的,無奈。

  想生氣,想叫她不要再跟著他,可是每每話到嘴邊,看到朝他瞅著一雙美眸的她,欲說出口的話就又吞下去了。

  最後,只能任由她跟著、纏著,對於她提出的要求,也總是在理智做出判斷前就不由自主的答應,即使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比如,她說自己忘了一身精湛的武功,她想恢復以往的武藝高強,所以她需要人指導。

  他覺得這是件好事,準備讓王威教她,可是她卻不等他把話說完,就撲上來直嚷著:「傅爾赫,你人真好,願意親自教我。」

  「親自?不,我是要讓王威……」

  「你不親自教我嗎?」她抬起頭,輕咬著唇,明亮的美眸頓時黯淡,小臉很是失望。

  「我……」話梗在喉嚨裡說不出來,不知怎麼的,他竟有種自己在欺負小女娃的感覺。

  瞧見那雙望著他的眼瞳隱隱浮現淚光,紅潤的唇瓣輕癟,他就心軟了,等發現時,已經脫口而出:「好,我親自教你。」

  「真的?」泛著水光的美眸立即圓睜,綻開笑顏。「我好高興哦!」她開心地抱著他,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了。

  而他,即使後悔,唾棄自己一時的心軟,可看到她的笑臉,唇角卻也忍不住勾起。

  算了,反正龍公主是武術天才,就算失憶,她的身體對武術動作還是會有印象才對,指導起來應該不難……

  不難個鬼!

  不管他怎麼教,再三重複地教,她還是不懂,還是只會運用那身蠻力,而不會使用巧勁。

  傅爾赫教得耐性全無,只是失憶而已,怎麼一個武術天才就變成徹底的蠢材了?不,連蠢材都比她聰明。

  教個幾次之後,他決定放棄了,省得她還沒恢復高強的武藝,他就先吐血身亡。他不禁懷疑,其實龍公主失憶是假的,想藉此氣死他才是真的吧。

  可是……傅爾赫不得不承認,這樣的龍公主比以前好,雖然個性奇怪,卻不再像以前一樣蠻橫無理。

  而且,失憶的她變得超乖,都沒去搶劫了,整個大海平靜不少。

  看來脫脫龍失憶真不是件壞事。

  傅爾赫忍不住揚起嘴角,想到龍公主天天都像只麻雀似的跟在他身後,對他說些稀奇古怪的話。

  像昨天,她就問他:你們中秋節有在吃月餅和烤肉嗎?

  「月餅?烤肉?那是什麼?」第一次聽到這種東西,他挑起右眉。

  「呃,就是吃的東西啦。不然你們中秋節做什麼?」她隨便敷衍過去,睜著大眼好奇地問他。

  「在宮裡擺宴慶祝,和眾臣同樂吧。」其實這是失憶前的龍公主會做的事,而他向來不參與。

  「那有猛男秀嗎?」對厚,龍公主都沒有養幾個小男奴嗎?

  「小男奴?」他聽到她的喃喃自語,有些好奇。「還有猛男秀?那是什麼?」這兩個字眼似乎很有涵義。

  朱芫芫趕緊摀住嘴巴,要命,她竟然不小心說出口了。

  「呃,那個……」怎麼辦?她要怎麼解釋?

  「嗯?」傅爾赫好整以暇地等她的答案。

  「呃呃……我尿急,我要去茅房。」很爛地使用尿遁,看也不敢看傅爾赫,朱芫芫低頭趕緊落跑。

  傅爾赫好笑地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那個方向根本不是往茅廁的……還好冬兒有跟上去,不然她一定又會迷路了。

  真奇怪,失憶後她連方向感也變差了,三不五時就在宮裡迷路。

  要不是同一張臉,他真的要認為這是別人,不是他認識的龍公主。

  「將軍在想什麼?」不知何時琴聲已停,水月望著坐在窗台前的男人,柔聲問道。「水月瞧將軍的心情似乎不錯。」

  傅爾赫睜開眼,看向水月。

  身為滿紅樓的花魁,水月的美貌不用多說,眉目細緻如畫,身上沒有一絲煙花氣息,一襲鵝黃紗裙襯托出如雪肌膚,清麗動人。

  他不由得想到龍公主。水月是美的,可是和龍公主一比卻遜色了。其實龍公主的五官並不美,但是組合在一起卻驚人絕艷,加上那尊貴張狂的氣勢,讓她所到之處都受人矚目。

  失憶的她,也只是在囂張之中多了股小女兒嬌氣,讓人氣得牙癢癢卻又拿她沒轍。

  想到龍公主耍賴的模樣,藍眸不禁閃過一絲笑意。

  水月將傅爾赫的神情全看進眼裡,她第一次看到傅爾赫露出這等模樣,心頭不禁一刺。

  「將軍想到誰了?」她忍不住試探。

  「嗯?」傅爾赫回過神,揚眸看她。

  「水月第一次看到將軍這樣。」神情溫柔又帶著寵溺。到底是誰能得到他這樣的重視?水月不否認自己很在意。

  自看到傅爾赫的第一眼,她就將芳心落在他身上,她心甘情願將身子給他,只要他到滿紅樓,她就不見任何客人。她知道傅爾赫對她無心,可仍希冀著,總有一天傅爾赫會將她放在心上。

  可現下,卻看到他從未對她流露過的柔情,教她不禁忐忑難安。可是她並沒聽說傅爾赫身邊有出現別的女人呀!

  「怎麼樣?」傅爾赫挑眉,不知道自己哪裡不對了,他噙著淺笑,朝水月伸出手。「過來。」

  水月溫馴地走到他身前,他健臂一攬,將她摟進懷裡,將杯裡的酒液一飲而盡,低頭覆住柔唇。

  「嗯……」水月低吟一聲,香醇的酒液在吻中吞嚥入喉,她放軟了身體,偎在他懷裡,像朵柔弱無依的花。

  放開嫣唇,傅爾赫輕舔過唇瓣,手掌撫過香軟的嬌軀。

  水月輕喘著,迷濛的眼眷戀地望著他,聲音輕柔如水,「將軍今晚要留下來嗎?」

  「你說呢?」傳爾赫笑著挑開薄紗,將臉埋進雪頸,輕吻著柔軟雪膚。

  兩人氣息火熱,室內一片旖旎……

  砰--

  樓下突然傳來巨響,繼而是驚慌的尖叫。

  「是誰呀,這麼大的膽子敢在老娘的滿紅樓鬧事?!」滿紅樓的嬤嬤尖著嗓聲叫罵。

  「放肆,竟敢這麼對公主說話!」這是男人的吼聲。

  傅爾赫停下動作。

  王威?

  不對,他剛才說什麼?

  「傅爾赫,你這個好色的混帳王八蛋還不快給本宮滾出來!」脆生生的嬌吼,在滿紅樓如驚雷般響起。

  ***

  朱芫芫一身青藍華裳,手執關公大刀,右腳踩在椅上,短裙下的春光若隱若現,可沒人敢看。

  滿紅樓的客人在看到龍公主駕臨後,早就全數逃出去,沒半個敢逗留。她就像個流氓一樣站在大廳中間,旁邊立著看似威風凜凜,其實內心顫抖如風中落葉的王威。

  啊啊--他可以想像將軍看到他時的怒火,他一定會死得很慘!

  「公、公主……」聽到來者是龍公主,老嬤嬤頓時嚇得腿都軟了,哭著直求饒。「小的不知是公主您大駕光臨,請公主饒小的一命,原諒小的剛剛的無禮呀!」

  「傅爾赫呢?叫他滾出來!」朱芫芫吼著,心頭燒著熊熊怒焰。「傅爾赫再不滾出來,本宮就把你的滿紅樓踩成滿江紅!」

  「公主真大的威風呀。」咬牙切齒的聲音從樓上傳來,傅爾赫鐵青著一張臉,怒目瞪視龍公主,以及站在一旁的王威。

  好樣的,竟然跟著公主作威作福,拆他的面子呀!

  王威被瞪得冷汗直冒,完全不敢看向傅爾赫。他也很無奈呀,公主拖著他過來,他能不來嗎?

  朱芫芫抬頭看向二樓,她當然知道自己的舉動多讓傅爾赫生氣,不過她現在的注意力是放在傅爾赫身後的女人上。

  是個美女--不過龍公主更美。朱芫芫的目光落在水月微亂的髮絲,還有雪頸上明顯的吻痕。

  水月被她瞪得心驚,害怕地躲在傅爾赫身後。

  朱芫芫狠狠瞇眸,心頭怒火更盛,語氣又酸又嗆。

  「看來本宮是不小心打斷將軍的美事了。嘖嘖,堂堂一個大將軍竟來這種煙花之地,傅爾赫,你就是這樣以身作則給下面的士兵看嗎?難怪,我看王威對滿紅樓的路也很熟,顯然我們島上的兵將都把精力耗在這裡了嘛。嘖嘖,怪不得我要三不五時去海上搶劫,就是咱們島上的兵士太不爭氣了,也難怪,畢竟上頭的將軍都這樣了……」

  傅爾赫聽得臉色一陣青一陣黑,他從不知道脫脫龍有這麼好的口才,這麼的伶牙俐齒。剛剛那一串話,每一句都是在損他,而且還是當著眾人的面,擺明讓他難看。

  「你們統統退下!」他低吼,一瞬間,所有人全部消失,水月擔心地看了傅爾赫一眼,最後被嬤嬤帶著離開。

  朱芫芫將一切看在眼裡,心頭更酸。哼,傅爾赫這色狼艷福不淺嘛,看美女對他多關心。

  「脫脫龍,你在搞什麼?!」在場只剩他們兩人,傅爾赫也不客氣了,居高臨下地瞪著她。

  「怎麼,這滿紅樓只有你能來?本宮就來不得嗎?」朱芫芫抬起下巴,氣勢囂張。「告訴你,本宮不只要來,還要拆了這滿紅樓!」

  「你敢!」傅爾赫怒喝。

  朱芫芫踢開腳下的椅子,右手舉起關公大刀,銳利的刀尖直指著他,一臉的桀騖不馴。

  「你可以試試本公主敢不敢!」說完,關公大刀往前一劈,前頭的檀木桌立即碎成兩半。

  這是示威,是活生生的挑釁,是在挑戰傅爾赫將軍的威嚴,也是在挑戰他的脾性。

  傅爾赫的脾氣向來不好,對他態度強硬,他會更硬,以往朱芫芫會對他示軟,可現在她也火了。

  軟個屁!她要讓他嘗嘗背著她偷吃的下場!

  「脫脫龍,我會讓你知道惹火我的下場。」傅爾赫瞬間飛身下樓,氣勢凌厲地靠向她。

  朱芫芫嚇了一跳,夭壽,他的動作怎麼這麼快?

  她狼狽地舉刀攻擊,用蠻力將他逼退一步,再按照他教導的,趁此時用腳踢擊。

  哼哼,她這個懶鬼向來最討厭動了,沒事幹嘛叫他教她武功呢?為的就是這一刻啊!

  傅爾赫迅速避開,見她竟然拿他教的招數攻擊他,他就有種拿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該死的,他沒事教這女人武藝幹嘛?

  他氣得咬牙,沒想到龍公主卻突然攻向他,他正要閃避,她的左手朝他一揚,白色的粉末隨即撒向他的臉。

  傅爾赫一愣,要閉氣已來不及了。

  「你……」他怒視著龍公主,萬萬沒想到她竟使出這種卑鄙手段,趁他不備時朝他撒迷香。

  朱芫芫一點也不心虛,偷襲成功,她得意極了。

  「怎樣,沒料到我有這招吧?」她朝他吐舌。

  傅爾赫氣得想掐死她,可是才走兩步,眼前就一陣暈眩,腳步跟著不穩。

  他用力甩頭,想讓自己清醒,最後還是砰然倒地。

  朱芫芫低頭看著倒地的男人,抬腳用力踢了踢。

  很好,昏迷了。

  「哼,武功高強有個屁用。」還不是敗在她這個只有蠻力的三腳貓手上。事實證明,偷襲撒迷香才是王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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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3 14:01:05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傅爾赫萬萬沒想到,他竟會栽在脫脫龍手上--正確來說,是失憶後的脫脫龍。更沒想到,她竟然會用這麼卑鄙下流的手段。

  迷香?該死的,她是從哪拿到這玩意?

  以前的龍公主向來不屑用這種下三濫的東西,她總是面對面和敵人作戰,絕對不會做出這種在打鬥中途撒迷香的小人行徑。

  所以他沒有任何防備,誰知道這該死的女人失憶後,連以前唯一一個讓他覺得讚賞的品格也沒了。

  尤其當他醒來,發現自己全身赤裸地躺在床上,手腳都被鐵鏈扣住,四肢大張地任人宰割,更是快要氣瘋了。

  「該死!」傅爾赫瞪著銬住他的鐵鏈,認出它是由萬年鐵製成,而這種特製的鎖鏈是拿來銬犯人的。

  堂堂一個公主,要從哪拿來這種鐵鏈?

  一定是王威!

  「對,鐵鏈是王副將給我的。」嬌柔的嗓音從一旁傳來,朱芫芫悠哉地坐在椅上,修長的雙腿交疊,手執黃金酒杯,絕艷的小臉笑盈盈,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讚賞地看著眼前的雄壯裸男。

  「我問王威用什麼可以鎖住你,他就給我這副鐵鏈了。」正確來說,是屈服於她的拳頭之下,不得不給。

  很好,王威,你死定了!

  傅爾赫轉頭怒視龍公主,卻見她已將外裳脫掉,頭上的雙龍頭飾也拿下,烏黑的長髮流洩,身上只穿著桃紅色抹胸和及膝的白色短褲,露出纖細的蜜色小蠻腰,也露出右腰的黑色龍騰刺青。

  藍色的瞳孔不禁微縮。「脫脫龍,你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你會不知道?」朱芫芫舔去唇上的酒漬,手指探入酒杯,輕沾一下酒液,再放入嘴中以舌輕舔,漂亮的瞳眸魅惑又邪惡地望著他。「別裝傻了,你心知肚明我想做什麼。」

  把他全身扒光光銬在床上,她又只穿著貼身衣物,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她想幹嘛他會不知道?

  傅爾赫不是傻子,看也知道她的目的,他只是不敢相信她竟這麼大膽。

  對,他知道她垂涎他的肉體,因為她看他的眼神太熱烈、太明顯,而且動不動就撲上來摸他的胸肌,不然就是對著他的裸體流口水……每每想到她那副傻樣,他只覺得好笑。

  但他從來不以為意。畢竟她是龍公主,就算失憶後的她變可愛了,不過誰知道她的記憶恢復後,是不是又會變回以前的可憎模樣?

  他們現在是處得不錯,但這只限於她失憶時,就算她流露出對他的好感,他也從不放在心上。

  他對龍公主沒有任何遐想,也沒有任何不軌的慾念--好吧,就算曾經有過,也只是男人一時的衝動。

  他很清楚明白,這世上什麼女人都能碰,就是龍公主碰不得。她不是他能招惹的,他也不想招惹。

  可他萬萬沒想到他不招惹她,她竟親自到滿紅樓鬧事,還用迷藥迷昏他,把他綁在她的翔龍殿裡!

  「脫脫龍,你瘋啦?」他相信憑她一個人的力量絕對能抬起他這個大男人,而且不管她是怎麼把他搬回宮的,他被她迷昏綁回宮的消息,一定已經傳遍巨龍城了。

  堂堂一個猛虎大將軍,竟丟臉的被迷昏,還被扛回宮,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對呀,我是瘋了。」朱芫芫笑著承認,起身走到床榻旁,手指輕佻地摸過他的下巴,再緩緩滑至他的胸口,輕慢地畫圈,看他的眼神愉悅中又帶著挑逗。她低下頭,在他耳畔輕輕吐氣,「為你而瘋了。」

  語畢,含住他的耳垂輕輕一咬。

  她決定先吃了他。既然傅爾赫對她連日來的勾引沒反應,她就直接綁他上床--強了他。就不信這樣他還能忽視她的存在。

  朱芫芫知道自己的行為很瘋狂,而且絕對會讓傅爾赫氣得抓狂,不過她不管了,只要能得到他,她豁出去了!

  傅爾赫瞠大眼,身體發顫--是氣到發顫。這種話、這種動作,向來只有他對女人做的份,現下他卻親自體會了。

  「脫、脫、龍!」他不會放過她的!

  傅爾赫氣得拚命掙動,手上的鐵鏈被他拉扯,長度卻正好扣住他的行動,讓他碰不到她。

  喔哦,生氣了。

  「別氣別氣。」朱芫芫輕拍他的胸口,好聲好氣地安撫他。「傅爾赫,生氣只會讓你身上的血液流得更快哦。」

  傅爾赫停住動作,眼神警戒。

  「什麼意思?」她又對他幹了什麼事?

  「你沒看到桌上的小香爐嗎?」她側過身,指著桌上的金色吞爐。「你不覺得身體發熱,而且熱氣漸漸集中在下腹嗎?」她笑咪咪地說,美麗的笑容讓傅爾赫看得直咬牙。

  「你……」他瞪視著她,不敢置信。「你放春藥?」用迷藥迷昏他就算了,連下春藥這種缺德事她都幹得出來?

  「對,還是無色無味,頂級的上等銷魂香,名字叫一柱擎天嚇嚇叫。」她頓了頓,再補一句,「對了,不管是迷藥或銷魂香,都是王威給我的。」只能說龍公主的拳頭真是好用呀。

  王、威!傅爾赫幾乎咬碎牙,尤其當他感覺到腹中積著一團火,男性緩緩充血矗立時,額上的青筋都快氣爆了。

  看著勃起的男性,朱芫芫一點也不害臊,還吹了聲口哨。剛剛看到他垂軟的男性時她就驚歎過了,按照她閱「鳥」無數的經驗--當然是從A片裡看來的,這個尺寸算是驚人了,沒想到衝動起來變得更大了。

  她的腿不禁有點軟--興奮來的,美眸睜得圓圓的,粉色的舌尖輕輕舔過唇瓣。

  「脫脫龍,你快放開我。」見她一暈不害羞地盯著他的男性直瞧,那評估打量的眼神讓傅爾赫想死的心都有了。

  什麼失憶後的她變可愛了,他根本是瞎了眼吧,她是變得更可恨,更卑鄙無恥了。

  「該死的,身為一個公主竟幹這種事,脫脫龍你還有沒有羞恥心?!」他發出怒吼,試圖激怒她。

  見她雙眼仍是直盯著他的慾望,傅爾赫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往下流,呼吸也漸漸亂了,甚至口乾舌燥,藍眸飢渴地盯著她露出的肌膚。

  該死,他不能屈服。

  將指甲刺入掌心,傅爾赫企圖藉由痛楚轉移直衝腦門的慾火,咬牙朝她大吼:「別鬧了!快放開我!」

  朱芫芫卻不理他,一雙眼仍盯著他的男性。

  這女人……傅爾赫氣得快吐血。

  「你還看!還不放開我!」

  朱芫芫終於將目光往上挪,見他臉色潮紅,胸膛隱隱泛著一層薄汗,連乳頭都挺立了。

  其實不只他,朱芫芫也覺得自己的身體在發熱,這個一柱擎天嚇嚇叫不是只對他有用。

  面對他的怒火,她揚起唇角,笑得甜美又邪惡,舉起右手讓酒杯傾斜,將香醇的酒液慢慢地倒在他身上。

  「乖,我不只看,我還會親自享用。」哼哼,她今天一定要吃掉他這塊上等牛肉!

  ***

  璀璨的夜明珠照亮整個寢宮,金黃色的酒杯落在地上,金色的紗幔後,隱隱傳出男性壓抑的低喘。

  「唔……」傅爾赫咬著唇,極力想壓住腹下的火焰,他面色潮紅,被鎖住的手臂浮現青筋,發紅的雙眼瞪著跨坐在他身上的女人。

  朱芫芫俯下身,濕軟的舌尖舔去他胸膛上的酒液,以唇輕吮,不只發出撩人的嘖聲,還在他的身體留下淺淺的吻痕。

  她一口一口地在他身上作亂,含住褐色的突起,舌尖輕繞著,間或以牙齒輕曙,得來他的輕哼。

  「呵,傅爾赫,沒想到你這麼敏感。」她輕笑,手指撥弄著另一隻乳頭,指尖輕彈。

  「呃……」強健的身體輕顫,他勉強開口喝斥,「閉嘴!」不許她用這種挑逗女人的口吻對他說話。

  「好,那我動嘴。」她笑著,輕咬他強韌的肌肉,小手往下摸,碰觸她最愛的八塊腹肌。

  一塊塊線條明顯的肌肉強健又迷人,她以指甲輕刮,聽到他輕輕的哼聲,抬起頭望著他問:「喜歡嗎?」

  他不吭聲,也不瞪她了,閉上眼,決定以平靜的姿態與她對抗,可腹下挺立的慾望卻怎麼也平靜不了。

  朱芫芫挑眉,既然他要任她宰割,那她也不客氣了。

  唇舌輕吮著腹肌,又啃又咬的,留下清晰的咬痕,然後再往下挪,碰到粗硬的毛髮及那勃發的慾望。

  朱芫芫停下動作,即使她經驗豐富--不管是看片子還是自己親筆寫的情節--但真要實際操作,難免就有點遲疑了。

  她抬頭看他,卻見他唇角微勾,像是嘲諷。

  哼,他就不信她敢。

  當男性感覺到她微涼的小手時,他錯愕了,藍眸不由得睜開,低頭就見她以手握住他的慾望。

  「你……」傅爾赫不敢相信,尤其還看到她緩緩低下頭,啟唇以舌輕舔過男性頂端。視覺的刺激讓他的慾望更高張,根本壓制不了,被握住的巨大興奮地顫了下。

  朱芫芫睨他一眼。哼,以為她不敢嗎?她哪可能不敢,只是稍微遲疑一下,畢竟沒做過嘛。

  不過想了下,當成霜淇淋舔不就行了。

  小巧的舌尖從火柱下方輕舔而上,再含了頂端一口,發出小小咂吮聲,然後就感覺到手中的慾望似乎漲得更大了。

  她愣了愣,抬眼望他,卻對上著火似的藍眸。粗熱的低喘從他嘴裡吐出,那想抗拒卻又沉淪其中的神情,讓她有種征服的快感。

  她可以掌控他,讓他在她身下軟化,讓他臣服於她。

  她笑了,在他的注視下含住熱鐵,以唇,以舌,以雙手不斷地撩撥他,甚至含住下方的軟囊,刺激他的脆弱。

  她要他爆發,要他徹底失去理智,她要徹底馴服他。

  傅爾赫無法移開視線,看著那張絕美臉龐吞吐著他的慾望,同時用她柔軟的小手不斷折磨他。

  晶瑩的唾液在吞吐出溢出嘴角,他的粗長沾滿她的津液,她就像個妖姬,以嬌艷的紅唇,以挑勾的媚眼,不斷地撩撥他。

  傅爾赫告訴自己不要被她迷惑,告訴自己閉上眼,別被她的美麗眼睛勾住,他告訴自己要抗拒,不能屈服。

  可是……他移不開視線。

  他直勾勾地看著她,渾身發熱,雙眼被情慾佔據,不由自主地繃緊身子,發出壓抑的低喊。

  勃起的男性瞬間爆發,噴出一股股慾望,他眼前一片迷茫,只能傻傻地望著她。

  她的眼睫、臉、頸、唇……都沾上他灑出的灼液,像是感到好奇般,她伸出舌尖輕舔,將唇瓣上的白液吃進嘴裡。

  該死!

  傅爾赫感覺自己剛發洩過的慾望再次勃起,甚至比方才更疼痛、更火熱。

  朱芫芫皺了皺眉,嘴裡嘗到的味道不算好,看到他的男性竟又迅速挺立,她不禁訝異她挑眉。

  他的戰鬥力真驚人。

  不過她的嘴巴好酸,而且嘴裡都是他的味道,不甘心只有自己吃,她以指尖沾起白液,舔進嘴裡,抬頭吻住他。

  她以為自己得強行探入,沒想到他卻主動張開嘴,粗魯地合住她的唇,吸吮著粉舌。

  「嗯……」她輕哼一聲,他的吻好激烈,彷彿想把她啖噬殆盡,粗暴地啃著她的唇舌,甚至重重咬一口。

  朱芫芫痛得離開,呼吸被他吻得急促,唇瓣被他咬破,隱隱冒出血絲,他的唇也沾到她的血,藍眸狠狠盯著她。

  她舔去唇上的血,低頭用力吻他,學他的狂暴,用力咬他,啃著他的舌。

  他也是,對她柔軟的唇舌毫不溫柔,兩人像在較勁,像兩頭交合的野獸撕咬著對方,誰也不放手。

  無法吞嚥的唾液從兩人交纏的唇流出,呼吸愈來愈亂,被銬住的手掙動著,他想碰她,想狠狠撕裂她。

  可鐵鏈制住他的行動,碰觸不到的挫折感和怒火讓傅爾赫失了理智,他放開朱芫芫的唇瓣,低頭啃咬她滑膩的頸項。

  「疼!」疼痛讓她皺眉,起身逃離他的唇,身上的桃紅褻衣卻被他咬下,豐滿的雪乳暴露在空氣中,粉色的蕊尖早已挺立。

  傅爾赫盯著兩團豐嫩的綿乳,挺立的乳尖嬌艷如剛成熟的果實,引誘著獵人的採擷。

  「過來。」他開口,聲音瘩啞又性感。

  那炙熱的目光讓朱芫芫輕顫,體內升起一股征服的快感,她知道自己成功誘惑他了。

  她靠近傅爾赫,圓臀移到他的下腹,身體往前傾,嫩乳懸在俊龐上方,傅爾赫立即張嘴含住一隻椒乳。

  「嗯……」她低吟,小手摸向他右手的鐵鏈,他卻吸住乳尖,以唇舌肆玩,她的身體差點酥軟,手指勉強按到某個開關。

  傅爾赫立即感覺自己的右手能動,雖然還是被鎖住,卻能往前伸展,他握住一隻椒乳,推擠著蜜色乳肉,拈住粉色乳蕾一陣揉轉。

  「啊,等……」還有左手……

  朱芫芫輕吟著,兩團嫩乳被他又吸又揉又咬,教她的身子整個發軟,顫抖的小手好不容易才解開左邊鐵鏈的控制。

  兩手都能動彈,傅爾赫立即坐起身子,將她扣在懷裡,慾望早已取代所有理智,此時此刻,他只想狠狠地將她吃下肚。

  敢挑逗他,她就得付出代價。

  舔吮著兩團嫩乳,黝黑的大手往下粗暴地撕破褻褲,手掌覆住嬌美的禁地,立即滿手濕漉。

  不知何時,她早已又濕又熱。

  蜜色的肌膚泛著紼紅,美眸透著水潤迷濛,嬌胴磨蹭著他,將胸乳送進他嘴裡,圓臀輕扭著,摩挲他的手掌。

  「傅爾赫……摸我……」朱芫芫抓住他的手,嬌美的瓣肉不斷地摩擦他,濕潤的蜜汁散發著幽香。

  這樣的她妖嬈又浪蕩,沒有男人能抵抗。

  手掌摩擦著嬌花,指尖撥開花瓣,用力刺入小穴,才進入,綿密的花襞立即將他的手指吸緊。又熱又緊的滋味,如此美好動人。

  他抽動著手指,沒有一瞬停留,也沒有絲毫溫柔,長指抽動進出,擦過花肉,蠻橫地攪弄著水穴。

  「嗯啊……」朱芫芫不在意他的野蠻,她扭著臀,迎合長指的進出,小手握住他的粗大,以掌心上下磨蹭。

  「唔……」快感讓他將女人的乳尖含得更緊,他吸吮著嫩乳,留下深刻的齒痕,在濕熱的小穴中探入一指又一指。

  長指曲起勾弄,壓擠著緊致的肉壁,勾出豐沛的汁液,擦過紅艷的花珠,不斷攻擊她的敏感。

  他要她崩潰,要她流出更多花蜜,要她發出嬌媚的呻吟……抬頭吻住紅潤小嘴,他將火熱的舌尖探入檀口翻攪,就如同手指狎弄著她下面的蜜口。

  「唔嗯……」嘴裡的津液被他吮出,在蜜口抽送的手指勾出香甜的愛液,兩人的身體緊貼著,她幾乎癱軟在他懷裡,小手緊握著他的粗長。

  緊致的花襞開始悸動,長指抽動得更快,深深一個刺入,感受到花肉的緊縮,他放開小嘴。

  「哈啊--」紅唇立即逸出甜膩的嬌吟,極致的快感讓絕艷小臉美得更加驚人,蜜胴染著美麗瑰紅,如初綻的花瓣。

  傅爾赫幾乎是著迷地看著她,抽出長指。扳開滑膩的雙腿,將慾望對準不斷流出花露的小穴,結實的窄臀使勁往前一挺。充血發紅的粗長擠開艷紅嫩瓣,狠狠地進入小穴,刺破深處的純真薄膜,深深埋進小穴。

  「啊--」疼痛和高潮的快感交加刺激著嬌胴,朱芫芫輕顫,鮮紅的處子之血從體內湧出,小手抓住他的手臂,指尖陷入他結實的肌肉。

  他的攻勢卻不停止,手掌扣住細腰,將她往上抬起,再重重放下,熱鐵用力往上頂。

  「啊……傅嗯……」朱芫芫說不出話來,欲出口的言詞化為聲聲吟哦,混合著血絲的愛液被他擠出,這樣的姿勢讓他進得更深,也讓肉壁縮得更緊,將男性深深咬縛。

  傅爾赫幾乎是兩眼發紅,熱鐵不斷往上撞擊著花穴,狂猛的力道仿似想將嬌花摧毀。

  他的力道一次比一次深,扣住細腰的手掌用力留下指痕,每次深入時都激出豐沛的蜜汁。

  他像是採蜜的狂蜂,瘋狂地索取她的甜美,

  朱芫芫嬌吟著,被慾望逼到無路可退,他進得太深,要得太狂,她只能迎合,領受一波又一波的高潮。

  嬌軀早已虛軟無力,軟軟地偎在他懷裡,他仍扣置著她,啃咬著她的肩,吮著肩頸後的玫瑰刺青,在他的啃曙下,玫瑰艷紅如盛開。

  「傅爾赫……」虛軟的手指抓著他的肩,她受不住地想逃,他卻將她纏得更緊。

  「不要了……」她輕泣,哭聲被他的唇堵住,呼吸被他佔據著,嘴裡、身體裡,全是他的味道。

  她招惹了野獸,就得有被吃淨不剩的覺悟。

  灼熱的體液一次又一次地噴灑而出,灌飽甜蜜的小穴,她的身體裡滿滿都是男人的灼液,吟哦的聲音早已低啞而軟弱,腦海發熱而昏沉。

  她只覺得身體好熱,只能感受到男人激射出的熱液讓她輕顫,繼而再被捲入更深一層的漩渦……

  直到野獸饜足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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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3 14:01:49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龍公主在八月五號當晚大鬧滿紅樓,而且和猛虎將軍大打一架,最猛的是公主竟打贏將軍!

  這件事讓巨龍城的人民津津樂道,到哪都能聽到人們在談論。

  不過打架的原因為何,就沒人知曉了,有目擊者說龍公主到滿紅樓爭風吃醋,可這話沒人信。

  誰不知道龍公主和將軍向來不和,哪可能為了他爭風吃醋?說是尋仇還比較有可能。

  城裡的人們得空就閒磕牙談論這樁大事,留下許多猜測和更多虛構的八卦不斷流傳。

  相較於巨龍城人民的好奇,在皇宮裡,卻是一片水深火熱。

  自從五號那晚,公主把將軍扛迴翔龍殿,隔天中午,將軍黑著臉離開公主的寢宮,之後,宮裡的痛苦就開始了。

  原本脾氣就不好的將軍,變得更加暴躁易怒,眾兵士被他操得叫苦連天,尤其是王副將,聽說他被將軍折磨得半死,最後抱著將軍的大腿痛哭求饒,直說他也是被公主逼的。

  然後,將軍和公主的感情又變差了。正確來說,是將軍只要一看到公主就沒好臉色,而且還吼著要公主離他遠一點,不然別怪他動手。

  天呀,將軍竟敢這樣對公主說話。

  但最可怕的是,公主竟然沒生氣,還是滿臉笑容,甚至有人聽到公主對將軍說--

  「傅爾赫,事情都發生了,你就接受事實,乖乖當我的人吧!」

  然後就聽到將軍發出駭人的怒吼,把公主趕出書房。

  公主對此倒是不以為意,還笑著朝緊閉的門扉喊:「傅爾赫,那晚真是讓人回味無窮呀!」然後就噙著富有深意的笑容離開了。

  只留下一團謎。

  宮裡的人也不禁八卦起來了,一切變化都是從五號那晚開始。

  將軍竟被公主打昏扛迴翔龍殿,還在裡頭待了一夜,這……到底會發生什麼事呀?

  宮裡的人猜測著,卻沒人敢說出口,正確來說,是那個猜測的結果沒人認為會發生。

  開玩笑,那是公主和將軍耶!

  就算他們最近感情變好了,可是……那種事情,怎麼可能呀?!

  有人好奇地跑去問冬兒,看能不能探問出什麼,結果當然是沒答案。冬兒那個膽小鬼當晚也被公主趕出翔龍殿,還吩咐沒她命令誰也不能進入。

  公主的命令誰敢違抗呀,沒膽的冬兒更是不敢了,只是公主自從那晚過後,連續好幾天都笑得像只偷腥的貓--當然,這話冬兒只敢在心裡想。

  不過龍公主的心情愈好,將軍的心情就愈惡劣,然後倒楣的就是他週遭的人了,尤其是被操練的眾兵士,個個叫苦連天,直問王副將究竟做了什麼對不起將軍的事。

  王威有苦難言,就算他知道,他也不敢說呀!

  至於傅爾赫,他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陰沉,特別是當龍公主出現在他的面前時,她臉上的笑容對他來說簡直是極度刺眼。

  那一晚是他的恥辱。試問:被女人用藥迷昏,再被她下春藥給強了,有哪個男人會覺得開心?

  事後,那個女人非但沒有一絲悔意,還傭懶地趴在他身上,蜜色的嬌胴佈滿他留下的激情痕跡。

  「醒了。」見他睜開眼,朱芫芫笑盈盈地開口,豐潤的唇瓣仍紅腫,還有被咬破的痕跡。

  傅爾赫沒吭聲,他的手仍被銬著,鎖鏈的長度沒被收回,只要他想,絕對能輕易抓住她,要她為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可是他沒動,昨晚發生的一切,深刻地印在他腦海中,他記得自己是如何沉淪在她的挑逗下,甚至陷入了瘋狂。

  她身上的咬痕在在提醒著他,他就像只餓了許久的野獸,吞噬她,侵入她,讓她在身下妖嬈輕吟。

  她的聲音極好聽,肌膚滑如羊脂,蜜口緊致而濕潤。她的美讓他著迷,不斷地在她體內射出灼液,而她會顫抖,會將他抱得更緊,細緻的花襞將男性絞得更深,讓他瀕臨崩潰。

  每回想起一幕,傅爾赫的臉色就變沉一分,唇瓣緊緊抿住,碰觸到下唇的傷口,那是被她咬的。

  他不由得看向她的唇,艷紅的唇上也有著咬痕,他們每次的唇齒交纏都是那麼火熱逼人,仿若想將對方吞下一般……

  這樣激烈的性愛,傅爾赫生平第一次經歷。

  身體有著發洩後的滿足,可是他的心情卻十分惡劣,尤其看到她唇角的笑,讓他直想掐住她美麗的小脖子。

  「想什麼?」見他冷著臉不說話,朱芫芫伸手在他胸口畫圈,她的身體有著歡愛後的酸疼,尤其是雙腿之間,輕輕一動,他留下的液體就會流出。

  她無視男人的冷臉,一臉嬌羞地瞅著他,「傅爾赫,你昨天好猛哦,讓人家好累。」不過感覺真好,讓她超滿足。「你也很喜歡吧?你看,人家身上都是你留下的咬痕,而且都是你,害人家現在全身又酸又疼……」

  她白目地繼續發表感想,傅爾赫卻聽得額角青筋直冒。

  「閉嘴!」他受不了地低吼,這些話她說得出口,他聽不下去。「還不放開我?!」

  厚,火氣這麼大。朱芫芫眨了眨眼,一雙眼珠子滴溜溜地打轉,乾脆撐起嬌軀坐到他身上,也不在意自己渾身赤裸,反正她全身上下他哪裡沒碰過。

  「這麼凶,你還在為我下藥的事生氣呀?」

  傅爾赫冷視她,烏黑的長髮披在她胸前,掩住嫩乳,而她一動,他留下的白液立即從花口流出。

  他抿緊唇,忽視那流下的白稠。

  「脫脫龍,快放開我,別逼我動手。」他幾乎是咬牙切齒。

  面對他的怒火,朱芫芫仍是笑嘻嘻的,小手輕拍他的臉。

  「別這麼生氣嘛,事情都發生了,你就乖乖接受事實不好嗎?再說啦,昨晚你明明很熱情的。」她輕聲說道,指尖畫過他的唇。

  傅爾赫別開臉。「那是因為你下藥。」都是銷魂香的關係,他是被春藥控制了才會那樣失去理智。

  「是嗎?」朱芫芫彎著小腦袋,眼睛轉呀轉,不正經地提議:「那現在藥效都退了,你要不要再試一次,看看真是因為春藥的關係,還是因為你抗拒不了我的誘惑,嗯?」

  「你……」傅爾赫怒瞪她,不敢相信這種話她竟說得出口。喔,不對,下藥她都敢了,還有什麼她做不到?

  可他不想陪她玩!

  「快放開我!」他氣得抓住她的手腕,威脅地加重力道。

  「好痛……」朱芫芫皺眉,見他正在氣頭上,她還是乖一點,別再惹他好了。「好啦,放了你不就行了嗎?」

  傅爾赫甩開她的手。

  朱芫芫揉著手腕,喃喃抱怨:「真不懂得憐香惜玉,都紅了。」她嘟嘴嘀咕,爬下他的身軀,從床頭角落拿出鑰匙。

  「喏,自己解開吧。」她將鑰匙丟給他。

  傅爾赫拿過鑰匙,沉著臉解開鐵銬,然後跳下床。

  「你的衣服在旁邊的茶幾上。」朱芫芫伸手指向右邊的小木幾。

  傅爾赫拿起衣服,快速穿上。

  「應該中午了,我好餓哦,要不要一起用午膳?」她趴在床上,雙腿向上彎曲,支著下巴看著他。

  用膳?她吃得下,他卻沒胃口。

  穿好衣服,傅爾赫轉頭瞪她。

  「你!最好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說完,他怒氣沖沖的踏出翔龍殿。

  那句話他是在喪失理智下吼的,想也知道要兩人就此不見面,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可他沒想到她的臉皮竟然那麼厚,晚上還派人問他要不要一起用膳。

  該死,那女人到底在想什麼?傅爾赫完全摸不透她的心思。

  從那天之後,她照樣天天纏著他,無視他的冷臉,仍是笑得嬌艷動人,對他的態度就像在安撫脾氣暴躁的寵物。

  她的態度讓他更加惱怒,而最最讓傅爾赫惱火的是,他竟然每晚都夢到和她在一起。

  夢境裡,他進入她的身體,她抱著他,修長的雙腿纏上他的腰,他進得愈猛,她叫得愈媚,甚至在他身下哭泣,用嬌泣的嗓音喊著他……

  他立即被驚醒,身上滿是熱汗,下腹一片濕熱。

  他又驚又怒地跑到澡間沖冷水,卻壓不下火熱的慾望,閉上眼,腦海儘是她妖艷魅惑的模樣。

  他覺得自己快被她逼瘋了,不管是白天或黑夜,他都擺脫不了她,他的脾氣愈來愈暴躁,只好拿手下的士兵洩憤。

  尤其是王威,被他操練得最慘,畢竟若不是王威,他也不會陷到這步田地,不會看到脫脫龍就想逃之天天。

  「可惡!」傅爾赫氣得放下手中的信件,都是那女人,讓他完全靜不下心,連公事都處理不下去。

  起身走到視窗,他閉上眼,極力壓下心頭的焦慮,不讓自己的心思一直被那女人操控。

  可是好難,只要一合上眼,他就會想到她。

  這一個月,她仍舊纏在他身後,無視他的嫌惡,幾乎是百般討好,可他不領情,最後乾脆不進書房,命人把軍機要件直接送到黑騰宮。

  黑騰宮裡有白鷹鎮守,讓脫脫龍不敢輕易進來。

  她很怕白,每次進來都被白追得到處跑,被白要著玩,然後就會氣得指著白大罵:「死小白臭小白!你就不要被我抓到,不然我一定把你烤來吃!」

  想到她氣得臉紅跺腳的模樣,傅爾赫忍不住揚起嘴角,然後瞬間僵硬。

  「可惡!」他又想到她了。

  只是……以往這個時候,她都會來黑騰宮,就算有自在,她還是會偷偷摸摸地進來,然後再跟自來場追逐。

  而他,就會聽著外頭傳來的尖叫和咒罵,冷哼一聲。

  可是現在,黑騰宮裡一片安寧。

  吵鬧了一個月,突然的寧靜讓傅爾赫覺得有些不習慣,他當然不是在等她到來,她不要出現最好。

  他只是……只是不習慣而已。

  轉過身,他若無其事地坐回書桌上,拿起檔繼續看著,可一刻鐘過去了,他卻連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該死!」用力摔下文件,他踏著沉怒的腳步走出寢宮,來到外頭的庭園,藍眸不由得注視著門口。

  可,四周仍是安靜,靜得讓他的心煩躁不已。

  「嘎啊--」空中傳來自鷹的鳴聲,傅爾赫的心迅速提高,下意識地看向門口。

  沒有,那個囂張的身影沒出現。

  白鷹停在樹枝下,側了側頭,金黃色的眼睛裡似乎也有著疑惑。

  她是終於死心了嗎?不再纏著他了嗎?

  這個猜測應該讓他感到高興才對,可是他的嘴唇卻緊抿成一直線,藍眸陰沉沉的,不見一絲喜悅。

  冷著俊龐,傅爾赫走出黑騰宮,腳步下意識地移向翔龍殿,半路上卻遇到王威。

  一看到他,王威下意識地想逃。

  「站住。」傅爾赫叫住他。「我有這麼可怕嗎?」看到他就想跑。

  「呵,沒、沒有呀。」王威呵呵乾笑,神情卻仍帶著驚慌。「傅爾赫,你要去哪?」

  「翔……武場,我要去武場。」他迅速改口。

  「哦。」王威低頭擦汗。「那我去叫眾兵士集合。」

  他不敢逗留,話一說完立即邁開步伐,可是才走沒幾步又被叫住。

  「等等。」

  王威的心立即高高吊起,忐忑不安,手心全是汗,他吞了吞口水,力持鎮定地問:「將軍還有什麼事?」

  傅爾赫猶豫了下,裝作不在意地開口。「公主呢?怎麼沒看到她?」

  王威的臉色立即僵了。「呃……公主……」

  察覺王威臉色怪異,好像有事瞞著他,傅爾赫立即皺眉。「怎麼了?公主怎樣了?」那女人又闖什麼禍了?

  「呃、呃……」王威支吾其詞,臉上也開始冒汗了。

  傳赫爾陰陰瞇眸,聲音也冷了。「王威,你想再被我操得半死嗎?」

  王威立即渾身顫抖,想起前陣子被將軍操練到生不如死的日子,那種痛苦他絕對不要再嘗一次。

  「公、公主她、她出宮了。」他立即招供。

  「出宮?去哪?」該不會又去滿紅樓鬧事吧。

  「她、她……」

  「王威!」他沒耐性了。

  王威立即閉上眼,豁出去地大吼:「公主聽到有販賣臠奴的商船,就帶著一批手下去搶了!」

  「你說什麼?」傅爾赫一臉驚愕。「她去搶販賣爵奴的商船做什麼?」她向來不是只搶金銀財寶嗎?

  難道……

  想到那個可能性,一把怒焰倏地從心口升起。傅爾赫暗暗咬牙,那女人最好不是真要幹那種事。

  可王威接下來的話卻證實他的猜測。

  「公、公主說她要挑幾個回宮當她的小男奴!」

  ***

  藍天白雲,海風徐徐,海鳥飛過天空……朱芫芫深吸口氣,今天真是搶劫的好日子啊。

  手握關公大刀,她穿著一襲黑色勁裝,馬尾隨風飄揚,額上的雙龍頭飾閃耀著光芒。

  雖然不像龍公主本尊那麼威,站在金色龍頭上,不過她也是很帥氣地將腳踩在船首,下巴抬起,唇角輕揚,擺出威風赫赫的氣勢。

  目標--前方的奴隸船。

  這趟搶劫是個意外的行程,她原本是要到黑騰宮纏某人的,途中卻聽到王威和幾個守衛在聊天,說什麼今天是兩個月一次的奴隸拍賣會,不知道這次拍賣的爵奴長得如何,然後她就停下腳步了。

  臠奴,聽起來就很變態的東西。

  點點王威的肩膀,她很好奇地發問。

  看到她,王威嚇得腿都快軟了,為求速戰速決,她作勢握拳,王威立刻就什麼都招了。

  臠奴就是性奴,不分男女,只要長得漂亮的就會被買去妓院或小倌館,或者被大戶人家買回家洩慾。

  朱芫芫聽完就更好奇了。

  不知道裡頭會不會有長得合她胃口的美少年,帶回家當小男奴養著,純欣賞也爽。既然現在上等牛肉暫且吃不到,來幾個可口小點心養養眼也不錯。

  然後,她就領著龍公主訓練的海盜出海了。

  其實目標除了小男奴外,她也是想過過當海盜的癮,當初龍公主威風凜凜的模樣,她可是印象深刻。

  拿起單眼的長筒望遠鏡,她轉動了下,透過鏡頭,看到奴隸船就在前方三十尺。她舉起手示意屬下將船速加快,駛向對方。

  此時,奴隸船也已發現有巨大的船隻逼近,船上那面迎風飛揚的黑龍旗,顯眼又張狂。

  「龍公主,是龍公主!」立即有人驚慌大喊。

  龍公主不是消失一陣子了嗎?怎麼又出現了,而且靠近奴隸船做什麼?從來沒有人會攻擊奴隸船啊!

  「龍公主會不會只是經過……」

  「不,對方打開炮孔了,兩船目前距離只剩二十……」

  砰!

  轟隆隆的炮彈攻擊船身,奴隸船立即劇烈搖晃。

  「攻擊了!龍公主攻擊了--」

  朱芫芫新奇地望著搶劫過程。

  兩艘船平行,一把又一把的鐵勾甩向奴隸船,穿著龍騰黑衫的船員俐落地飛至目標上。

  「喂,記住本公主的命令,只要制服對方就行,別傷了人命呀!」她朝手下喊著,然後轉頭命令留在船上的人,「準備一塊木板讓我走過去。」龍公主武功高強會飛,她可不會。

  「木板?」聽聞的人怔愣。

  「懷疑呀!」朱芫芫瞪過去。

  「是!」被命令的人不敢再遲疑,立刻準備好木板,架在兩船中間。

  朱芫芫用腳踩了踩,木板約十公分寬,下方則是滔滔海浪,掉下去可不是好玩的。

  無視下方的可怕海浪,她輕鬆地踩上木板,面不改色往前走。走這種木板對她來說小case--之前幫花露打工,還一起在高空中擦窗戶,站在三十層大樓外她都沒在怕了,這種高度算什麼。

  快步地走到木板另一端,她看了下戰況,奴隸船上的人已全數被制服,沒有傷了人命,她很滿意。

  「龍公主,您搶我們奴隸船做什麼呀?」船長被踩在地上,抬起頭哀吼著。他怎麼也不懂龍公主不去搶金銀財寶,跑來攻擊他們做什麼?

  「我高興。」朱芫芫跳下木板,左右看了下。「船上的奴隸呢?」

  「公主,都在下面的船艙,奴隸被關在右邊,臠奴則在左邊,屬下剛剛看了下,臠奴約有二十個。」

  「把臠奴帶上來讓本宮瞧瞧。」

  聽到公主的目的在臠奴,船長立即高興大喊,「公主!您要臠奴只要跟小的說一聲就好了,小的立刻送上,求求您饒了小的一命……」

  「好吵。」朱芫芫掏耳朵。

  「閉嘴!」船長立即被狠甩一巴掌。

  哦,耍威風的感覺真好。朱芫芫整個爽度大開,一名手下拿了張椅子放在她身後,她優雅地坐下,雙腿交疊。

  不一會兒,二十名臠奴被帶上來,齊跪在她面前。

  「公主,二十個臠奴帶上來了。」

  朱芫芫好奇地盯著這些臠奴,他們並不髒,身上的衣服很乾淨,也沒有任何異味,想來是為了賣相好,所以受到的待遇並不差。

  「統統起身,把頭抬高讓本宮看看。」

  二十名臠奴發著抖,不知道惡名昭彰的龍公主要做什麼。他們害怕地抬起頭,卻沒想到會看見一名絕艷的美人,不禁愣住。

  他們個個都聽過龍公主的惡名,卻從不知道龍公主長得這麼美。

  摸著下巴,朱芫芫雙眼發亮地打量著臠奴,他們年紀都不大,最大的大概也不到十八歲,個個長得眉清目秀,讓她心花朵朵開。

  她不是只愛猛男,美少年她也喜歡,差別在於前者會讓她垂涎想親自試用,後者純粹是「顧目啁」。

  站起身,走到臠奴面前,她開始挑著要帶哪幾個回家。

  這個眼睛大,長得真可愛。

  唔,這個長大應該不得了,會從美少年變大美人。

  啊……好難挑哦,乾脆統統帶回家好了。

  「嘎啊--」

  空中突然傳來響亮的鷹唳,朱芫芫一愣,抬起頭往上看,就見一隻白色的獵鷹在空中盤旋。

  她納悶地瞇起眼。怪了,這隻老鷹怎麼好眼熟?尤其當它突然俯衝下來,直直地飛向她……

  「哇!」她嚇得尖叫,趕緊往後跑。「死小白,你走開啦!」別過來啊啊啊啊!

  這突來的狀況讓眾人全都愣住,然後就聽到有人喊--「將軍!那是將軍的船!」

  「什麼?」朱芫芫抱著腦袋,抬頭望去,就見一艘船從左方靠近,飛揚的船旗是黑色虎騰。

  傅爾赫,他來幹嘛?

  ***

  透過望遠鏡,傅爾赫清楚看到穿著黑色短裙的女人站在臠奴面前,對他們評頭論足,還動手摸!

  藍眸冷冷瞇起,他吹起哨聲,要白鷹先過去。

  看到脫脫龍被白鷹追得滿船跑,藍眸掠過一絲冷芒,不等船接近,他迅速一躍,落在奴隸船上。

  「參見將軍。」眾人立即下跪。

  「哇,小白,別咬我,走開啦!」朱芫芫還在被老鷹追,一隻手胡亂地揮舞著,卻完全不敢碰到白鷹。

  對,她就是怕鳥類。雖然還不到看了就想逃的地步,要靠近欣賞它們也可以,但就是不敢動手摸,所以才會這麼淒慘地被白鷹追啄咬。

  傅爾赫冷著俊龐,看著那名被白鷹追得到處跑的女人,吹起低哨,白鷹才停下動作。

  朱芫芫鬆口氣,見安全了,她氣呼呼地指著天空。

  「死小白,我發誓我總有一天要把你射下來當燒烤!」

  可惡,她的氣勢,她的威風都被這只死鳥破壞了。

  看著被啄得泛紅的手,朱芫芫甩了甩,一邊不爽地嚷:「傅爾赫,你帶這只死鳥過來做哇--」

  纖纖小手突然被人用力扯住,她整個人被他粗魯地拉著走。

  「喂,你做什麼?要帶我去哪?」

  「回去。」

  「什麼?可我還沒挑到小男--」奴字在藍眸的冷視下迅速消音,她清楚明白,傅爾赫生氣了。

  而且是非常非常生氣,比被她下藥上了還生氣。

  可是……她有惹到他嗎?

  朱芫芫整個莫名其妙,卻不敢吭聲。平時她是囂張白目又不會看人臉色,但此時此刻卻很識相。

  不敢再反抗,她乖乖地被傅爾赫帶回船上。

  一將她拉進船艙,傅爾赫就粗暴地甩開她。

  朱芫芫被他甩到木床上,雖然上面鋪著柔軟的絲被,撞到還是很痛。厚,莫名其妙,她又沒惹他,幹嘛對她這麼粗魯?

  她不高興地瞪他,「你做什麼啦……」

  「我做什麼?」他沒有吼叫,聲音很冷靜,可是卻冷靜得讓人害怕。「我才想問你在做什麼。」

  「搶劫呀!」

  「搶臠奴回去當男奴嗎?」

  「是呀……咦?你怎麼知道?」她一臉驚訝,然後想到王威。「一定是王威那傢伙告密。」可惡,她不會放過他的。

  不過,傅爾赫就為這個生氣?

  真是奇怪了,他可以有水月這個紅粉知己,她不可以養幾個男奴嗎?

  「你發什麼脾氣呀,我堂堂一個龍公主養幾個男奴不行嗎?」朱芫芫挑釁地抬起下巴。

  傅爾赫看著她。是呀,她要養男奴關他什麼事?他幹嘛趕過來制止她,在他胸口燃燒的怒焰又是什麼?

  只是聽到她要養男奴的消息,他就失去理智。不顧一切地出海,像個傻瓜一樣追逐而來。

  他在做什麼?竟被龍公主玩成這樣。

  他對她百般抗拒,對她生氣,對自己一直想著她而焦躁不安。可是她呢?

  依舊是逍遙自在,恣意妄為。

  只有他,像個傻子。

  傅爾赫突然覺得好可笑,他被她徹底影響,變得不像自己,而她卻仍是那樣,過得那麼開心,那麼快樂,甚至還有閒情逸致跑來搶臠奴。

  相較之下,他的反應多麼可笑。

  他的一切情緒,他的憤怒,他的壓抑……對照她的任性,讓他覺得自己就像個徹徹底底的傻子,被她耍玩得很徹底。

  她憑什麼這樣對他?憑什麼這樣影響他?

  傅爾赫握緊拳頭,藍眸中一片沉冷,隱隱跳躍著懾人火光。

  沒聽到他的回應,朱芫芫有點不安,偏偏他又站在背光處,讓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咬了咬唇,她的氣勢弱下來了。

  「喂,你幹嘛不說話?」這麼安靜,她會怕。「傅啊--」

  沉默不語的男人突然衝向她,朱芫芫嚇了一跳,猝不及防地被他抓住雙手,用細細的繩索捆綁住她的手腕。

  「你做什麼?」她扭動雙手掙扎著,卻發現細繩扯不掉。

  「這細繩不是你用蠻力就能扯斷的,你愈動,它纏得愈緊。」傅爾赫淡淡開口。

  「什麼?」朱芫芫瞪著他,卻見他一臉平靜,那雙深沉的藍眸讓她心臟緊縮,她不由得緊張起來。「你、你要幹嘛?綁著我做什麼?我是公主耶,你瘋啦,竟敢這麼對我?」

  「是呀,我是瘋了。」他的聲音極低,卻也極誘人,朱芫芫的心不禁輕顫。然後,薄唇移到她耳畔,輕吐著:「為你而瘋了。」

  同樣的話,之前她也對他說過。現在,一字不差地還給她。

  他是真的,因她而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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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3 14:02:22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招惹了野獸,就得有付出代價的準備。

  朱芫芫咬著下唇,卻止不住破碎的呻吟。

  傅爾赫高大的身軀壓著她,她的雙龍頭飾被他丟到地上,黑髮整片披散在背後,他撥開烏黑的髮絲,牙齒輕啃她頸背後的荊棘玫瑰。

  他咬得又重又狠,彷彿想將她撕碎,柔軟的肌膚被他咬破,將玫瑰染得更紅,輕微的血絲被他以舌吮去。

  「唔……」她痛得悶哼,可雙手被綁住,又背對著他,讓她無力反抗,嬌胴輕輕顫抖。

  厚實的大手將短裙往上拉,露出的圓臀只覆著一小塊布料,柔軟的薄綢繞過臀溝,再包住前方的嬌花。

  傅爾赫將薄綢拉起,包住嬌花的綢布被拉直,陷入花瓣裡。

  「別……」私處卡入薄薄的布料,感覺好奇怪,他還伸手輕拉,讓布料在嫩瓣來回摩挲,刺激著蕊花。「傅爾赫……」

  他是從哪學來這麼邪惡的挑逗手法?朱芫芫被快意逼得眼眸泛起水光,指尖幾乎陷入掌心。

  「喜歡嗎?」他在她耳畔輕問,舌尖舔過小巧的耳廓,扯著薄綢的手指拉得更快、更緊,稚嫩的花瓣紅艷艷的,滴出甜蜜的花露。

  她回答不出來,逸出口的都是細細的低吟。

  「你看,好多水。」他的手指都被花露染濕了。他將沾著蜜液的手指放進她的小嘴。「你嘗嘗。」

  「唔……」朱芫芫從他的指尖嘗到自己的味道,他不讓她逃,粗礪的長指撩撥著粉舌,在檀口裡抽撤狎玩。

  然後,濕熱的舌往下移動,她的黑色短裙被他撩到腰部,露出右側的龍騰刺青,他輕吮一口烙印著刺青的肌膚,她立即顫抖起來。

  刺青過的肌膚又嫩又敏感,被他一舔咬就好有感覺,朱芫芫興奮地扭腰,圓臀輕抬,粉舌用力吸吮著在嘴裡攪弄的手指。

  她被他高超的技巧逗得不能自已,忠於快感的意念讓她全面投降,反抗什麼的,她根本沒想過。

  他說,他因她而瘋了,這句話徹底滿足她女性的優越感,她要他更瘋狂,要他再也無法抗拒她。

  誰教她好喜歡他,就算被他凶,還是像個小跟屁蟲跟在他身後,猛男那麼多,她想吃掉的只有他,想誘惑的也只有他。

  他現在的反應,讓朱芫芫知道自己成功了,她讓他為她癡狂,為她魂不守舍,這讓她的心喜悅得發狂。

  傅爾赫傅爾赫……她在心裡瘋狂地喊著他的名字。

  喜歡喜歡,好喜歡……她向來誠實,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對於感情她不會說謊,她總是忠於自己。

  浪蕩擺動的身體誠實說出她的喜愛,粉色的舌尖含吮著他的長指,無法吞嚥的唾液淌下粉顎。

  迷濛著美眸,她扭動俏臀,腰際的龍騰刺青被他輕吮,間或以牙齒啃咬,留下細密的吻痕。

  「嗯……」朱芫芫仰起頭,嘴裡的長指隨即抽出,勾出絲絲銀線,沾著濕漉的甜液,手指往下移動,從她衣襟裡頭掏出一隻嫩乳。

  傅爾赫捏擠著她飽滿的乳肉,手指磨搓著挺立的乳尖,她的衣襟被他拉得更開,兩團嫩乳露出,被一雙大手分別揉弄。

  他的唇也往下移,咬著肥美的圓臀,一口一口地輕吮,來到那粉色的蜜口,豐沛的蜜液不斷滴落。

  薄綢早已濕透,兩片花瓣微敵,露出粉色嬌蕊,幽香迷漫,他輕輕舔開皺摺,舌尖輕輕探入,掬得一口蜜液。

  他嚥入,大口吮著,再以舌輕吮逗弄,將花口舔得更濕,瓣肉輕顫著,有如蜜桃般不斷泛出甜香。

  朱芫芫輕喘著,聽到他舌頭的舔吮聲,讓她又羞又興奮,嬌軀誠實地做出反應,乳尖挺立綻放,體內不斷傳來難耐的快感。

  「傅爾赫……」她翹起圓臀,十指緊抓著身下的被褥,雙腿開啟,轉頭妖媚地望著他。

  美眸泛著水潤,紅潤的嫩唇輕敵,粉舌輕輕探出,誘惑地舔過唇瓣。

  這個妖女!

  藍眸閃過火光,傅爾赫抬頭吻住她的小嘴,將舌尖的蜜液送入,兩人的唇舌激烈纏吮,不放過彼此的呼吸,不停地掠奪對方的氣息,送入自己的津液。

  他狂肆地揉著兩團椒乳,另一手來到下方,覆住濕漉嬌花,中指立即刺入花心。

  「嗯……」嬌浪的呻吟被他以唇舌堵住,濕潤的花襞隨即緊縮含咬,牢牢吸附住他的長指,不放他輕易離去。

  薄綢隨著長指的抽送而深陷,間或擦過花肉,帶給嬌胴又麻又疼的滋味,她的腳趾蜷曲,粉舌纏吻得更緊,索取著他的瘋狂,要他更狂烈的回應。

  她的熱情感染了他,兩人的呼吸愈見急促,最後根本分不清誰輸誰贏,只能一起陷入慾海裡。

  傅爾赫迅速抽出長指,釋放早已勃發至疼痛的慾望,扳開圓臀,也不將綢褲撕碎,直接這樣頂入花穴。

  「啊--」他進得好深,朱芫芫瞬間高潮,花蜜湧出,隨著粗長的抽撤灑出蜜穴。

  每一個進入都扯動著瓣肉裡的薄綢,他還故意拉起綢料,用力往上抽緊,男性再深猛地頂入。

  「啊呀……」朱芫芫仰起頭,美眸因情慾而泛紅,可憐兮兮地哭著。「不要……」這樣太過分了。

  他卻不理會她的哀求,手指捲著薄綢,來回拉扯著,粗長用力撞擊著深處,交相攻擊她的脆弱。

  朱芫芫被逼得眼淚紛紛墜落,卻不知道她這副模樣只會惹來男人更想折辱她的獸慾。揉弄著雙乳的大掌隨後也往下,加入逗弄嬌花裡的嫩蕊。

  柔嫩的私花不斷被攻擊著,她早已被層層快感逼得顫抖,劇烈的悸動一波波自體內炸開。

  蜜胴泛開薄薄的細汗,情慾的紅潤染上雪膚,他抱起她,讓她背對著他坐在身上,這個姿勢讓他能進得更深入。

  「啊嗯……」唇瓣再度被吻住,炙熱的舌頭隨著身下的粗長,同時進佔著兩張小口。

  兩團嫩乳各被他的手掌抓住,推擠出淫靡的形狀,挺立的乳尖漲得發疼,被進出的蜜穴發出滋漉漉的浪澤聲。

  直到他饜足了,緊緊扣著身上的嬌胴,聽著她可憐的哭泣,他才甘心釋放,將灼熱的白液送入蜜壺……

  ***

  朱芫芫虛軟無力地趴在床被上,身上儘是情慾後的狼藉,她被做了三次,手指綿軟得連一點力都使不出來了。

  傅爾赫汗濕的體魄貼著她,濕熱的唇輕吻著她屑上的紅色玫瑰,軟下的男性仍埋在她體內。

  「嗯……」肩膀好癢,她縮了縮屑,聲音仍帶著哭泣後的沙啞。「喂,還不把我的手解開?」

  做完了,該放她的手自由了吧。

  「你會乖乖的?」傅爾赫挑眉,俊龐有著情慾後的滿足。

  「你覺得我還動得了嗎?」朱芫芫翻個白眼,她都被他做到全身無力,連聲音都哭啞了。

  也是,兩人方纔的歡愛極激烈,她幾乎是哭著求饒,他卻仍不放過她,直到滿足了才歇止。

  傅爾赫伸手解開她腕上的細繩,雖然捆得很緊,可她的手腕卻沒留下任何痕跡。

  儘管如此,他仍握住纖腕,低頭輕吻著。

  他的動作讓朱芫芫微愣,眼睛直看著他,心臟不由得重重一跳。「這麼溫柔,你吃錯藥啦?」

  傅爾赫不說話,藍眸注視著她,怒火過後,他冷靜下來了。

  想著自己的失控全因她而起,可她卻不自知,撩起一團火後,就拍拍屁股走人,讓他像一隻被困在牢籠裡的野獸,天天暴躁得想咬人。

  而招惹他的罪魁禍首呢,卻自顧著出海來找小男奴。

  他為何要讓她這麼快活?這個蠢公主既然讓他不好過,他就要她陪他!

  他開口了,聲音啞啞的,很性感。「我覺得我不能讓你太好過。」他說著,手掌輕輕撫著她細緻的蜜膚。

  「啊?」朱芫芫聽了一愣。

  「看我每天大發脾氣,你很開心吧?」藍眸盯著她,冷靜過後,他就看透她的伎倆了。

  知道他在惱火,於是她更天天纏著他,對他說些招惹人的話,讓他更加火大,這樣他就會一直記著她。

  她看準了他的男人心態,抓中他的男人自尊心,然後將他掌握在手心,讓他像只急躁的野獸。

  而她呢?逗弄完之後,就跑了,留下他,對她又氣又惱,又念念不忘。

  她讓他的腦海裡全是她,心思全放在她身上,讓他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她,等他發現時,早已經中計了。

  「恐怕連搶奴隸船也是故意的吧。」就是要他生氣,引他過來。

  呃,被看穿了。

  她確實是故意的,聽到王威說起臠哄奴的事時,她腦中就閃過這個主意,決定賭賭看,看他會不會在意。

  反正不管輸或贏,她都不吃虧。

  目的被他看穿了,朱芫芫眨著眼,小臉卻不見一絲心虛,她翻身壓倒他,坐在他身上,抬起下巴,姿態很跩。

  「是呀,我是故意的。」她是設計他沒錯。「不過我可沒逼你來。」一切都是他心甘情願的。「而且這次是你自己碰我的哦。」她沒下藥。

  對,是他自己跳入陷阱的,所以傅爾赫沒懊惱。

  手掌撫著她的纖腰,來回摩挲著右腰上的刺青。

  「唔……」她的腰很敏感,一被碰就軟了身子,「別摸這裡。」她沒好氣地拍開他的手,這樣摸她,教她怎麼繼續跩,和他談判?

  見她從驕蠻的龍公主變成炸毛的小野貓,傅爾赫忍不住勾唇,不得不承認,他確實被她的手段抓住了。

  無法再騙自己,無法再抗拒下去,他似乎喜歡上這個失憶的龍公主,否則不會被她耍得團團轉。

  「脫脫龍。」

  「幹嘛?」朱芫芫覺得他看她的眼神好奇怪,而且知道被她設計了,他竟然沒生氣。這讓她十分驚訝,不禁狐疑地望著他,心想這該不會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吧?

  看到她的表情,傅爾赫唇邊的笑意更深,藍眸蕩漾著淺淺柔情。

  「龍公主。」

  「幹嘛啦!」她不耐煩了。

  他卻低低笑了,讓她嚇了一跳。

  「你笑什麼?」沒事亂笑,害她心裡好毛。

  傅爾赫伸手撥開她頰畔的髮絲,而後捧著她的小臉問:「你知道你惹到什麼嗎?」招惹了他,她得有心理準備。

  朱芫芫立即充滿警戒,美眸瞪得圓圓的,像只備戰的小野貓。「幹嘛?你想報復我嗎?」

  「不。」他低語,腰身一挺,趁她不備時,再次進入她。

  「啊!」突然被充實,朱芫芫咬唇低吟,備戰的姿態又軟下,嬌嬌地倒在他懷裡。「你……」她瞪他,哪有人突然進來的。

  傅爾赫吻住她,反身壓住她,撤出,再進入,深深埋進她濕熱的水穴,火熱的舌頭探入小嘴,堵住她的嚶嚀。

  「你再也逃不開了。」意亂情迷時,他突然在她耳畔吐出這一句,然後繼續更猛烈的攻勢。

  而她,只能哭泣著,可憐兮兮地被他深入佔領。

  他擁著她,擁得很緊很緊。彷彿想將她嵌入身體裡。

  這個失憶的龍公主,他希望她一直是這副樣子,希望她永遠別恢復記憶。吻住紅艷的柔唇,傅爾赫頭一次對龍公主產生了私心。

  ***

  飛龍宮最近又炸開了。

  公主和將軍的感情又變好了,這是怎麼回事啊?前陣子將軍不是一看到公主就生氣嗎?怎麼現在卻又跟公主黏在一起了呀?

  一下好,一下不好,宮裡的人都看不懂了。

  別說他們不懂,連朱芫芫自己都不懂。

  傅爾赫最近對她很好,雖然還是會凶她,可是對她好的時候多過於凶的時候,半夜還會來她的翔龍殿,對她這樣那樣的,怕自己的聲音吵醒冬兒,害她忍得好辛苦。

  最後她乾脆叫冬兒以後都回房睡,不用睡在外室了,省得被冬兒發現傅爾赫和她的姦情。

  每晚都有上等牛肉可以吃,其實朱芫芫也是很滿足很享受的,雖然搞不懂傅爾赫在想什麼。

  不過既然他對她好,她就乖乖享受,他凶她,她就逃之夭夭--雖然會被凶都是她先惹他的。

  嘖,她只不過聽說左大街開了間小倌館,一時好奇想溜去看看而已,結果才踏出城門就被抓回來了。

  然後就被傅爾赫修理了。

  在哪修理?當然是床上。怎麼修理?咳咳,這個有需要問太明嗎?

  這樣的生活雖然很「性」福,可是過久了,朱芫芫就覺得悶了。

  哪都不能去,到哪都被看得緊緊的--因為傅爾赫怕她到處惹禍,派人嚴加看守,結果她走到哪,就有人跟到哪,一點都不自由。

  再這樣下去她會悶死啦!

  像現在,她就被傅爾赫關在書房,他在旁邊處理公事,她則無事可做,只能無聊地翻些通俗小說。

  看了幾頁後,她就更悶了。

  她對這種認真的小說沒興趣啦,這裡難道沒有類似《金瓶梅》這種情色小說嗎?

  趴在鋪著虎皮的躺椅上,她赤著雙足,曲起的腿無聊地晃著,皺眉摸著頸上的頸環。

  刻著虎紋的頸環很熟悉,像是某個男人臂上的臂環--這是她某天睡醒時發現戴在自己頸上的。

  她可以把頸環拿下來,可她沒有,什麼都沒說的戴在脖子上,然後就瞄到某個男人看見她戴著屬於他的臂環時,藍眸裡閃過的愉悅。

  朱芫芫沒戳破男人的幼稚心思,只是在心裡偷偷地笑。

  悶騷男,他是藉此表示她只屬於他嗎?

  摸著頸環上的虎紋,皺起的眉頭鬆開,朱芫芫微微笑了,只是揚起的嘴角一看到手上的書,就又垂下了。

  不行,她受不了了!

  離開躺椅,她赤著腳走到傅爾赫辦公的桌案前,拿了硯台、筆和一疊紙,再赤腳走回躺椅,趴在椅上拿筆在紙上亂寫。

  傅爾赫察覺她的動作,看到她在寫東西,挑了挑眉。

  龍公主也會乖乖寫字?大概是在鬼畫符吧。

  不理她,他繼續看著桌上的公文,看了一會之後,想起要跟她說一件事,抬起頭,卻見她低頭很認真地在書寫。

  這麼認真?

  傅爾赫好奇了,起身走向躺椅,打算看她在幹嘛。

  一張紙剛好自躺椅上飄下,落到他身前。

  他撿起一看,臉色頓時變得凝重,捏著紙張一角的手指也不禁加重力道,藍眸凌厲地望向龍公主。

  察覺到他的目光,朱芫芫轉頭看他,被他的神情嚇到。「怎麼了?」眼神怎麼這麼可怕?

  傅爾赫看著手上的紙,上頭的字秀氣飛揚,每個字的尾端還勾起,顯見寫字的人不正經的個性。

  「你是誰?」他驀然低語。

  「啊?」朱芫芫一愣。

  「你不是龍公主。」傅爾赫抬眸望她,俊龐一片冷凝,藍眸之中儘是冰冷。「你是誰?」

  朱芫芫看著他手上的紙,頓時明白了。

  是字跡!

  完蛋,她的字跡和龍公主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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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4-20 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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