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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lavenderc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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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元媛 -【老梗也是梗之四】再愛純屬意外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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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31 09:31:32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一千四百六十天。
  
  第四年,還剩下三百六十五天,快了,聿哥哥,芽芽就快放手了。
  
  到時,我會笑著離開的。
  
  好不容易裝飾好耶誕樹,天也快黑了。
  
  看著閃亮亮的耶誕樹,陶心芽雙手合掌,喜歡極了。
  
  「心芽!」
  
  「嗯?」她笑著轉頭。
  
  卡嚓一聲,原聿讓用手機拍下她——以前當她裝飾好耶誕樹時,他都會幫她和耶誕樹合影。
  
  陶心芽臉上的笑微僵。
  
  原聿讓看著手機上的照片,搖頭說:「妳的臉好圓。」這話輕易打散陶心芽心裡升起的驚愕。
  
  她撲上前,要搶他手機。「刪掉!」她就是討厭自己這張肉肉臉。
  
  原聿讓仗著身高將手機拿高,手臂摟住自動投懷送抱的她,「來,我們合照一張。」
  
  「不要!手機給我!」陶心芽跳著,就是搶不到手機,「把那張照片刪掉!」
  
  「不要,我要拿來當手機桌布。」
  
  「不行!」
  
  「咳咳……少爺,打擾了。」羅伊適時地輕咳一聲。「海爾少爺和伊蓮娜小姐來了。」
  
  兩人停下動作,望向門口。
  
  海爾訝異地看著兩人,而伊蓮娜的神情微冷。
  
  「海爾?」看到海爾,陳安梅又驚又喜,她從小看到大、當作自己親生兒子的海爾竟然來了。
  
  自從心心過世後,他就和原家斷絕往來了。
  
  「嗨,乾媽,妳還是一樣年輕又漂亮。」海爾走到陳安梅身邊,彎身在她臉上親一下。
  
  「臭小子!這麼久沒來看乾媽,乾媽還以為你不要乾媽了。」陳安梅用力捶打海爾的胸膛,眼眶隱隱含淚。
  
  「哪有,乾媽妳可別哭。」海爾驚慌嚷著。「我可不想被乾爹揍,乾爹,乾媽哭可不是我害的。」他抬頭向原成鴻喊冤。
  
  原成鴻輕哼,向來嚴肅的臉也笑了。「還不進來!」
  
  「對對,晚飯都準備好了,這菜可是我親手做的,海爾你要多吃點。」陳安梅拉著乾兒子的手。
  
  「哇!好久沒吃乾媽做的菜了,我可要多吃幾碗。」海爾誇張地喳呼。
  
  陳安梅被他逗笑了,不忘拉著伊蓮娜。「伊蓮娜,歡迎妳來,別客氣,就當自己家一樣。」
  
  「謝謝梅姨。」伊蓮娜微笑。
  
  一行人往飯廳走去,陶心芽一直偷瞄著海爾,坐到餐桌上時,海爾正好坐在她對面。
  
  而原聿讓則坐在她旁邊,他對面是伊蓮娜。
  
  陳安梅不安地看著兒子,原成鴻輕拉著妻子,暗暗對她搖頭。
  
  發現氣氛有點怪,海爾率先打破沉默。「哇!是中國菜耶!我好久沒吃中式的菜了,超懷念乾媽的手藝的。」
  
  陳安梅笑了,夾了塊糖醋排骨給海爾。「喜歡就多吃點,乾媽可是準備很多,伊蓮娜,妳也吃。」她也夾了塊牛肉給伊蓮娜。
  
  「陶心芽,別挑食。」原聿讓不高興地看著被陶心芽挑到小盤子的青椒。
  
  聽到原聿讓說出的名字,伊蓮娜手裡的筷子掉了,她驚訝地看著原聿讓。「聿,你剛剛叫貝拉什麼?」
  
  「陶心芽。」原聿讓淡淡說著,「她的中文名字是陶心芽。」
  
  怎麼會……伊蓮娜錯愕地看著陶心芽。
  
  「呵,伊蓮娜你嚇到了吧?我剛聽到時也嚇到,沒想到會有人跟心心的名字一樣,不過心心終究已經死了,她不是心心。」海爾笑著看向原聿讓,「阿讓,你說對不對?」
  
  原聿讓沒有生氣,他輕揉著陶心芽的頭,微笑不語。
  
  陶心芽則緊張地看著兩人,「你們別吵架呀!」剛剛不是好好的嗎?怎麼突然起衝突了。
  
  看到陶心芽擔心的模樣,海爾微愣。想到以前他和原聿讓起爭執的時候,心心就是在一旁緊張地看著他們兩人,嚷著要他們別吵架。
  
  「心心,別怕,哥哥沒和阿讓吵架。」這話不由得脫口而出,海爾隨即錯愕,他尷尬地擠出笑容。「抱歉。」
  
  陳安梅趕緊出聲,讓傭人拿雙乾淨的筷子給伊蓮娜。「好了好了,快吃飯,菜都快涼了。」
  
  眾人繼續用餐,只是餐桌上卻是一片沉默。
  
  陶心芽覷著眾人,受不了這樣寂靜的氣氛,今天下是耶誕節嗎?
  
  她抬頭朝一旁的羅伊道:「羅伊,可以麻煩你幫我拿包包過來嗎?」
  
  「好的,小姐。」羅伊盡責地彎身,拿她的包包給她。
  
  「謝謝。」陶心芽對羅伊微笑,從包包裡拿出一個小禮盒給羅伊。「羅伊,這給你,耶誕快樂。」
  
  羅伊愣了愣,伸手接過禮物。「謝謝小姐……我可以拆開來看嗎?」
  
  「當然可以,不過不是很貴的東西。」陶心芽很不好意思,她現在很窮,實在買不起太好的東西。
  
  羅伊打開一看,是個穿黑色西裝的荷蘭娃娃,乍看之下跟羅伊長得頗像,羅伊笑了,朝陶心芽行禮。「謝謝小姐,我很喜歡。」
  
  聽到羅伊說喜歡,陶心芽笑瞇了眼,再拿一個包裝好的禮盒給陳安梅。「梅姨,這是妳和鴻叔叔的。」
  
  陳安梅和丈夫互看一眼,陳安梅打開禮物,拿出兩條同樣的米色圍巾,下面還有兩個愛心。
  
  「這可是情人圍巾哦!」陶心芽說著。「梅姨和鴻叔叔散步時可以圍著一起出去哦!」
  
  陳安梅紅著臉,瞪了她一眼。「小丫頭,我和你鴻叔叔都什麼年紀了!」不過臉上的笑容說明她很喜歡。
  
  「怎麼?妳嫌我老了?」原成鴻不滿了,深情地看著妻子,「可在我眼裡,妳還是像我當初認識妳一樣美麗,丫頭,妳梅姨可是鴻叔叔打敗一堆情敵辛苦娶到手的。」他朝陶心芽炫耀。
  
  「你在孩子面前胡說什麼呀!」陳安梅害羞地打著丈夫,雖然已五十多歲,可羞澀的模樣卻仍美麗動人,讓原成鴻看得呵呵笑。
  
  頓時,飯廳裡的沉悶一掃而空,海爾蓄意朝陳安梅打趣,捧著胸口做出著迷模樣。
  
  「哦……乾媽,妳臉紅的模樣美到讓我心臟怦怦跳,難怪乾爹愛妳數十年都不變。」
  
  然後惹來陳安梅的捏打,海爾痛得直哇哇叫。
  
  在笑鬧時,原聿讓朝陶心芽伸手,毫不客氣地討取。「我的禮物呢?」
  
  陶心芽白他一眼,拿出禮物給他。「喏!」
  
  原聿讓打開一看,是黑色的針織手套,他摸著手套,俊龐笑得溫柔。「謝謝。」見她眼神猶豫地瞄著海爾,他挑眉,故意看她的包包。
  
  「咦?你包包裡還有個禮物,要給誰?不會是要給我兩份禮物吧?」
  
  說著,他就要拿出她包包裡的禮物。
  
  「才不是要給你的!」陶心芽趕忙護著,緊急之下脫口而出。「這是要給海爾先生的!」
  
  海爾訝異。「我也有?」
  
  陶心芽咬著唇,忿忿地瞪原聿讓一眼。她看著哥哥,微抖著手將禮物拿給他。
  
  海爾接過禮物,拆開一看,是墨綠色的手套,正好是他喜歡的顏色,看著跟妹妹同姓名的女孩,恍惚間,他彷彿看見妹妹。「謝謝,心心,我很喜歡。」
  
  陶心芽低下頭,極力忍住眼裡的淚。「不客氣,我才要謝謝你上次送我的牛奶糖,很好吃。」
  
  他送她的牛奶糖……海爾看向某人,那牛奶糖明明是某人闖進他家,連問都不問一聲就拿走的,原來是要送給這個小丫頭。
  
  海爾看著好友,原聿讓看著小丫頭的眼裡是毫不隱藏的疼愛,他不由得看向伊蓮娜,心裡起了擔憂。
  
  原聿讓到底在想什麼?

  ***
  
  趁著用完餐的時候,海爾拉著原聿讓到陽台,直接開口問:「阿讓,你跟那個小丫頭是怎麼回事?」
  
  原聿讓從懷裡拿出菸,拿出一根給海爾。
  
  海爾伸手接過,自己拿出打火機點燃,抽了一口,再將打火機丟給原聿讓。
  
  原聿讓把玩著打火機,沒點燃菸,只是咬著。「這打火機是芽芽送你的。」
  
  「嗯,別想我會把它給你。」心心去世後,原聿讓曾想搶走他的打火機,海爾怎麼肯?他妹妹的東西別人別想拿去分毫,尤其是眼前的男人!當初,他可是恨原聿讓入骨。
  
  「呵!」原聿讓輕笑,「海爾,我和伊蓮娜是不可能的。」
  
  海爾皺眉。「因為那女孩?阿讓,那只是個小丫頭,她怎麼比得上伊蓮娜?你不是愛伊蓮娜嗎?她等你那麼久,你甚至因為她冷落心心……」
  
  「我冷落芽芽不是因為伊蓮娜,而是因為她的背叛。」原聿讓點燃嘴裡的菸,輕吐一口菸霧。「海爾,你瞭解我的個性,你知道我最痛恨被人威脅逼迫,而芽芽卻犯了我的底線。」
  
  「我知道,那是心心的錯。」他不也是因為這個,而和妹妹扯破臉,從此不再聯絡?「你不需要為心心的死愧疚……」
  
  「不是愧疚。」原聿讓打斷他的話。「從來就不是。」
  
  海爾驚訝,看著好友臉上的表情,他瞬間領悟。「難道你……怎麼可能?可你當初對心心……」
  
  原聿讓苦笑,「芽芽死了,我才知道我愛她,可是來不及了……海爾,我和伊蓮娜早結束了,早在當初說分手的時候就結束了。」
  
  「可是伊蓮娜她還愛你!而心心已經死了……那個小丫頭不是心心!」她們只是姓名一樣而已。
  
  原聿讓無法向海爾解釋,他只能拍著海爾的肩膀,「海爾,芽芽比你勇敢多了。」
  
  「你說什麼?」
  
  「至少她敢追求。」雖然方法錯誤。
  
  海爾驚愕地看著原聿讓,原聿讓笑了,將打火機還給他。
  
  「你不說,我就當作不知道,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卻還是沒行動。」
  
  他搖頭,再次拍著海爾的肩,「海爾,愛情可是經不起等待的。」
  
  說完這些,他走出陽台,卻見伊蓮娜就站在窗簾後方。
  
  「伊蓮娜!」海爾也看到她了,她蒼白的臉色讓他擔心。「妳一直站在那裡?」那他和阿讓的話……
  
  伊蓮娜挺直背脊,看著原聿讓。「我們聊聊吧!」

  ***
  
  伊蓮娜看著典雅別緻的庭園,想到當初她被原聿讓帶回原家,就是站在這庭園,他牽著她的手,向他的家人宣佈說,她是他的女朋友。
  
  那時的她自信大方地站在他身邊,兩人相視而笑,多少甜蜜在其中,直到一抹身影推開她,張手抱住原聿讓。
  
  「聿哥哥?你怎麼交女朋友了?那我呢?芽芽怎麼辦?」女孩邊說邊瞪著她,一舉一動儘是濃濃的佔有慾。
  
  她訝異女孩任性無禮的舉動,可更讓她驚訝的是原聿讓疼愛放縱的笑容。
  
  他摸著女孩的頭,寵溺地道:「傻丫頭,妳當然還是聿哥哥的芽芽,多個人疼妳不好嗎?」
  
  「不要不要!我才不要。」陶心芽任性地嚷著,「我只要聿哥哥,才不要別人!」
  
  從此,便視伊蓮娜為敵。
  
  對那個驕縱的女孩,伊蓮娜沒有任何好感,原聿讓說她只是個小女孩,長大就會懂事了。
  
  可她知道那女孩是以女人的眼神看著他,那讓她難以將女孩當成不懂事的孩子。
  
  她和原聿讓在一起的時候,女孩總會有意地破壞,找著各種藉口要原聿讓趕到她身邊,而原聿讓總是忍讓,有時對女孩過分的任性會生氣,可總不會氣太久,只要女孩一放軟姿態,對他道歉撒嬌,他就心軟了。
  
  伊蓮娜從沒看過原聿讓這麼對待任何女人,連對她也沒有,他們的愛是理智的,她向來獨立自主,對原聿讓從不任性,也不撒嬌。
  
  因此,在原聿讓提分手時,她就算憤怒,卻也不放下姿態懇求;但她畢竟愛他,最後她還是捨不得放棄,執意跟在他身邊。
  
  他們仍是朋友……也僅僅是朋友。
  
  她抬頭望著天空,輕輕開口。「我記得我們原本是要在這個庭園訂婚的。」
  
  原聿讓站在她身後,沒有接話。
  
  「那時,聽到你的求婚時,我真的很快樂,我以為我等待的幸福終於到來,沒想到……」她笑,許久才問:「你愛過我嗎?」
  
  「愛過。」不然當初也不會跟她求婚。
  
  她知道,知道他愛過她,只是……「只是……更愛她是不是?」他不知道,可她卻看得清清楚楚。
  
  對那個任性驕恣的女孩,他是百般的縱容,無盡的寵溺,將她捧在手心上呵疼著。
  
  他看女孩的眼神是那麼溫柔,彷彿女孩是獨一無二的珍寶,而他,從沒用那種眼神看過她。
  
  只是,她一直沒說破。
  
  她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可最後她希望的幸福仍因那女孩而消失,她不甘心,憑什麼那女孩可以擁有一切?
  
  所以,她要將原聿讓奪回來!
  
  可最後女孩走了,她永遠奪不回原聿讓,一個心死的人,她要怎麼奪?
  
  在陶心芽走的這兩年,原聿讓像是也跟著她離開了,起初幾個月,他天天喝得爛醉,滿口叫著女孩的名字。
  
  後來振作了,卻是拚命工作,不讓自己有一絲空暇,他的菸癮愈來愈大,睡眠的時候愈來愈短,他絲毫不顧自己的身體,像在慢性自殺。
  
  而她,統統看在眼裡。
  
  「對不起。」身後傳來原聿讓的道歉。
  
  「你不需要跟我道歉,你沒欠我什麼,就如你說的,我們的愛情早在分手那刻就消失不在了。」她只是不甘心,才會執意等待,其實心裡何嘗不知他們早已回不到過去?
  
  他們已不再如當年般單純,他們的心裡都有了疙瘩。
  
  「那個東方女孩不是陶心芽。」可是,他卻在女孩面前笑得那般開心,她許久沒見他這麼快樂了。「別把人家當代替品。」
  
  「我知道。」
  
  「我不會辭職的。」
  
  這原聿讓不意外,她從不會讓私事影響公事,這是她的驕傲。「公事上沒有妳,我會很煩惱的。」
  
  伊蓮娜輕哼,她當然知道自己的能幹對他有多重要。「我想一個人靜一靜。」然後,她聽到離開的腳步聲。
  
  一直隱忍的淚水終於落下,她的驕傲不許她在人前脆弱,可此刻她再也忍不住,捂著臉,她痛哭失聲。
  
  她是真的愛他,只是他已不屬於她,在這場愛情中她一直是個配角。
  
  一條手帕遞到她面前——
  
  海爾站在她面前,心疼地看著她。
  
  「呵!」她輕笑,抹去臉上的淚。「被你看到我的醜態了。」
  
  「沒關係,妳想哭就哭。」
  
  溫柔的話逼出她的淚,她撲進海爾懷裡,嗚咽痛哭。
  
  海爾輕輕擁著她,擁著這個自己愛了很久的女人。
  
  原聿讓站在樹後,因為擔心伊蓮娜,他沒有離開,不過看到海爾出現後,他微微一笑,轉身離開,卻見母親就站在身後。
  
  他沒說話,跟著母親來到書房,而原成鴻也在書房等他。
  
  原聿讓神色不變。
  
  陳安梅看著兒子,直言道:「阿讓,我不會讓你跟心丫頭在一起。」

  ***
  
  陶心芽晚上被留下過夜,這次睡的不是她以前在原家的房間,而是客房。
  
  她敏感地察覺氛圍不太對。
  
  首先是伊蓮娜的眼睛是紅的,好像哭過了,而乾爹乾媽的臉色都不好看,哥哥看著她的眼神怪怪的,而聿哥哥也冷冰冰的。
  
  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陶心芽疑惑不解,卻也不敢多問。乾媽帶她到客房,看她的眼神欲言又止,最後什麼都沒說,要她早點睡就離開了。
  
  難道眾人的不對勁跟她有關?
  
  陶心芽皺眉思索,卻想不出所以然來,結果害她晚上也睡不好,最後口渴醒來。
  
  下床趿著拖鞋,她要到廚房倒水喝,經過書房時卻見書房門半開著,裡頭流曳出燈光。
  
  誰這麼晚還沒睡?
  
  陶心芽探頭一瞧,卻見原聿讓坐在書桌後方,他抽著菸,桌上放著威士忌和酒杯,而威士忌瓶已空了一半。
  
  她皺眉,而原聿讓也發現她了。
  
  他捻熄菸。「這麼晚還不睡?」
  
  幽暗的燈光讓陶心芽看不清他臉上表情,只是從低沉的聲音裡,她能感覺到他心情似乎不好。
  
  她忍不住關心。「你怎麼了?」
  
  原聿讓沒回答,僅是看著站在門口的她,在寂然的夜裡,她像個天使。
  
  「過來。」
  
  陶心芽猶豫了下,走進書房,來到書桌前,這才發現他只穿著浴袍,她停下腳步。
  
  原聿讓伸手將她拉進懷裡,手臂摟著她的腰,將臉埋進雪白頸項,輕嗅著她的體香。
  
  陶心芽本想推開他,可他的動作又讓她不忍心,這樣的聿哥哥她第一次看到。「發生什麼事了?」
  
  原聿讓閉上眼,將懷裡的她摟得更緊,腦海想著跟父母在書房中的對談。
  
  「阿讓,任何女人都行,可是心丫頭不行。」
  
  「為什麼?」原聿讓看著母親。
  
  「心丫頭還小,而且……她不是心心。」兒子已經辜負兩個女人,她不能讓心丫頭也成為其中一個。
  
  她是!她是芽芽!
  
  「我知道你把心丫頭當成心心。」陳安梅瞭解兒子,從兒子的眼神她知道他在想什麼。「可她不是,心心已經死了,心丫頭不是代替品,別把她當成心心的幻影!」
  
  幻影?她不是!她絕對不是幻影!
  
  「兒子,你媽說的對,心丫頭不適合你……」
  
  「那誰適合?伊蓮娜嗎?」他看著父母,冷聲道:「當年我要娶伊蓮娜,也是你們阻止,是媽拿身體健康威脅我,你們要我娶芽芽,我娶了,結果呢?現在,你們又說心芽不適合我,說我把她當成芽芽的幻影,你們又怎麼知道她是幻影?而不是……」
  
  剩下的話他咬牙忍住。「總之,我的感情事我自己會處理。」說完這些,不理會父母有何表情,他轉身離開。
  
  他是第一次這麼對父母說話,他知道他們會有多難過,可是他無法控制自己。
  
  幻影?她怎會是幻影?她明明就在他懷裡。
  
  原聿讓鎖緊懷裡的香軟,就怕懷裡的她會消失,會像母親說的一樣,是他幻想出來的。
  
  陶心芽擔心地看著他,小手輕撫著他的手臂。「聿……原先生,你怎麼了?心情不好嗎?」
  
  「心芽……妳是真的吧?」他低低地問,聲音裡有著隱藏的不安。
  
  陶心芽微怔,「什麼?」她不懂他的意思。
  
  「妳是真的……不是我的夢吧?」他輕蹭著雪頸,貪婪地吻著她身上的香味,是芽芽的香味。
  
  夢?陶心芽皺眉,「原先生,你喝醉了嗎?」才會說這些奇怪的話。
  
  醉……原聿讓抬頭看著她,眼前這張稚嫩的臉不是他的芽芽,可是凝視他的眼神卻是一樣——純粹且充滿信任。
  
  若是醉了也好,他不想醒。
  
  可是原聿讓知道自己沒醉,懷裡的她是真實的——他要她是真實的!
  
  「心芽……我的心芽……」手掌摸著小臉,他慢慢地靠近她,望著她的眼隱藏著微顫的卑微渴望,急欲尋找一絲安慰地、輕輕地吻住她。
  
  她不是幻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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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31 09:32:1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一千七百九十五天。
  
  看著手上的離婚協議書,握著筆的手用力抖著,閉上眼,放下手上的筆,我告訴自己。
  
  還剩一個月……
  
  聿哥哥,怎麼辨?放手真的好難……
  
  陶心芽無法推開他,在唇貼上的那時,她感覺到他的顫抖,而他看她的眼神彷彿流露著害怕與哀傷,這讓她的心頓時軟下。
  
  或許女人總是無法抗拒難得悲傷脆弱的男人,而她更是沒見過這樣子的他。他在她眼裡總是優雅沉穩,沒有任何事能難倒他,是發生什麼事了,讓他露出這般神情?
  
  「心芽、心芽……」他輕喃著她的名字。密密輕吮著唇瓣,舌尖來回描繪輕舔,然後探入微啟的小嘴,輕柔的吻轉深,狂風般地舔過頰邊嫩肉,找到那抹丁香後,就是霸道的佔有。
  
  轉為激烈的吻讓陶心芽悶哼,她的舌被他緊緊吸吮,他狂烈地奪走她的呼吸,而她只能被迫吞下他的味道,小手不由得揪住他身上的浴袍,鼻尖哼出細細的嚶嚀。
  
  那嬌軟的低吟宛如誘惑的前奏,而她的甜美是巫婆手上的蘋果,就算有毒,他仍要獨佔,不讓別人嚐得一分一毫。
  
  她是他的芽芽,她不是幻影,她就在他懷裡嬌吟,屬於她的香味讓他心裡的渴望更深。
  
  手掌粗魯地扯開她身上的睡衣,鈕扣因他的粗魯而飛彈,敞開的睡衣下是兩團未著胸衣的雪乳。
  
  他搓揉著嫩乳,五指收攏,推擠細緻的乳肉,不一會兒,那牛奶般的肌膚就印滿他揉蹭的痕跡。多美的身體,他可以在她身上刻下印痕,讓她的每一寸都屬於他。
  
  拇指和食指夾住莓果,輕扯摩擦,敏感的乳首在指腹間尖挺,他壓磨乳首,曲起手指輕彈,被他吻住的小嘴立即發出輕吟。
  
  美妙的呻吟,他想聽更多。
  
  鬆開小嘴,他將臉埋進胸乳,交相舔吮兩團嫩乳,手指收攏推擠,舌頭捲入乳尖,他繞圈輕噬,吐出、再含入,將兩隻乳首吮著晶亮濕紅,染著屬於他的淫靡。
  
  陶心芽早被撩撥得呼吸凌亂,看著自己的胸乳被他邪惡狎玩,心裡充滿羞恥,可身體卻彷彿著了火,私處隱約流出陌生又熟悉的濕潤。
  
  她的睡褲被拉下,男人的手毫不意外地碰到微濕的底褲。「壞女孩,才玩胸部就濕了。」他啃著嬌乳,壞心地看著她。
  
  陶心芽羞窘地別開眼,想推開他,男人的手卻將她圈得更緊。
  
  「噓……別躲,我喜歡你為我而濕潤。」他低語,性感的聲音宛如惡魔的蠱惑,手指隔著薄薄的底褲按壓著花心。
  
  原聿讓輕吻著小嘴,舌尖舔著丁香,柔聲誘哄她。「乖,把腿張開,讓我摸摸你。」
  
  陶心芽紅著臉,身體羞恥顫抖,雙腿乖順地打開。
  
  「乖女孩。」他吻她,食指抵著小褲壓著花口,他輕輕戳刺,濕潤的布料微微陷入小穴。
  
  嬌嫩的花口經不起粗糙布料磨蹭,細細的眉頭不禁輕擰。
  
  原聿讓哪捨得懷裡的寶貝難受,伸手拉下薄褲,指尖直接碰觸肉瓣,挑勾著濕漉蜜汁。
  
  他撥彈著嫩肉,輕挑慢揉,指尖輕刺著脆弱的花口,卻又不進入,只在肉縫裡上下摩擦,偶爾拈住珠蒂,扯弄一下又放開。
  
  這樣磨人的挑逗,青澀的陶心芽哪受得了?她難耐地蹭著他,小嘴發出難受的細吟,而愛液也因渴求而輕輕流出,徹底沾濕他的手。
  
  熱情的小東西!
  
  「怎麼了?不喜歡我摸妳這裡嗎?」他問,指腹搓磨著花珠,然後重重按揉。
  
  「啊!」突然的刺激讓她呻吟。「喜、喜歡……」
  
  可她才說完,他卻又放開珠蕊。
  
  「不……」陶心芽急切地抓住他的手,不讓他離開。
  
  原聿讓輕笑,他咬住白玉小耳,輕問著:「想要我輕輕地摸這裡,還是重一點的?嗯?」
  
  陶心芽咬著唇,猶豫了會,還是抵抗不了身體的渴望。「重、重一點的……」說完,就羞恥地閉上眼。
  
  「誠實的女孩。」獎賞她的誠實,原聿讓不再逗她,手指挾住珠蕊,他重重愛撫,長指就著花蜜,刺入緊窒花口。
  
  「嗯……」她輕吟,稚嫩花肉因突來的進入而收緊,不難受,卻有種奇怪的感覺。
  
  花穴的濕緊讓男人的眼轉深,他抽動長指,重重擦過綿密花肉,拇指不忘壓磨紅艷的珠蕊。
  
  兩邊的刺激讓嬌胴染上瑰紅,細細的呻吟急促起來,才抽刺幾下,陶心芽緊緊抓住男人浴袍,臉頰紅暈加深,透著女人的嬌艷,豐沛的愛液從私處湧出,她軟倒在他懷裡。
  
  輕吻著泛著薄汗的粉額,原聿讓抽出手指,抱起她,將她放在書桌上。他架起雙腿,被扳開的腿心中央,是密密流出蜜露的花瓣。
  
  黑色的細毛下,微啟的花縫吐著粉嫩,肉瓣輕顫著,好似興奮地等待被進入,而那花露則是誘引的香。
  
  原聿讓拉開浴袍腰帶,腹下的慾望早已勃起,想要狠狠進入她,他扣住臀瓣,讓粗長頂端抵著微啟的瓣肉。
  
  感受到灼熱的堅硬,仍處於高潮的陶心芽疑惑地低頭,身體就被瞬間貫穿。「啊!」疼痛讓她驚喊,花穴收緊,愉悅全消失了,只剩下痛苦。
  
  「不要……疼……」她推著他的胸,疼痛讓眼淚不停滑落。
  
  卻不知她的緊窒和推拒只是更加深男人侵佔的念頭,粗長沒有退出,反而更深地擠入,刺穿那層純潔的薄膜,進入最深處——
  
  「嗚……」處女的血湧出,疼痛讓陶心芽委屈地哭了。這樣的痛她不陌生,在記憶深處,她也曾被男人這樣粗魯貫穿,那時的她也是哭著,卻不後悔,因為她得到了他。
  
  「芽芽,芽芽,不哭,芽芽……」男人輕吻去她臉上的淚,疼惜地哄著她。
  
  她驚愕地瞪著男人,卻見男人的眼神渾沌,像是醉了。
  
  對了,她想起那瓶被喝了一半的威士忌。陶心芽鬆口氣,這時卻瞄見他頸項的銀光。
  
  他頸上的項鏈環著一枚戒指,陶心芽看著那戒指,跟他指上的戒指是一對的——那是她拔下的婚戒。
  
  他卻戴在身上……陶心芽顫著手,握住那枚戒指,眼淚掉得更多。
  
  傻瓜!為什麼要這麼束縛自己,她不值得他這樣做啊!
  
  陶心芽的心整個發疼,看著眼前的男人,她再也忍不住,再也無法壓抑自己。
  
  「聿……聿哥哥。」她哭著,抱著他,喊著他。「聿哥哥……聿哥哥……」
  
  「芽芽……」他吻住她,開始侵入她,一下又一下,從輕柔變為狂烈,一次次地進入、撤出,再進入。
  
  「唔嗯……」兩人的唇舌熱切交纏,不顧一切地吞入對方的唾液和氣息,陶心芽為他展開身體,抬起圓臀,迎合他的衝刺。
  
  稚嫩的花肉因他而縮緊,流出混著血絲的蜜,那是她奉獻給他的純潔,如同記憶裡那曾經的她,不後悔。
  
  她有的,只有心疼,對他的心疼。
  
  她擁著他,用濕漉的自己裹住他,她想撫慰他的傷痛,讓他不再痛苦,恢復那個自信驕傲的他。
  
  聿哥哥……
  
  她任他一次次佔有,嬌胴印滿他的痕跡,身上全是他的氣味。
  
  「嗚嗯……」陶心芽咬唇,趴在書桌上,站在身後的男人仍貫穿著花穴,手掌往前握住雪乳,推擠著滑膩軟香。
  
  汗濕的胸膛貼著雪背,他輕啃著細肩,像只貪婪不知饜足的獸,用他的體液灌滿身下的嬌花。他摧折她,佔有她,那黏稠的愛液沾滿兩人相連的身體,每一個進出都逼出濃烈的汁液。
  
  他揉著花口上那早已充血艷紅的肉蒂,讓她在身下發出嬌吟,然後爆發,讓灼熱灑出,然後再次侵入。
  
  不夠……他怎樣都要不夠她。
  
  吻住那張嗚咽的唇,就算她哭泣求饒他也不放。
  
  芽芽……他貪戀地喊著她。
  
  她,不是幻影。

  ***
  
  陶心芽睡到下午才醒來,睜開眼,發現她在原聿讓床上,身體已被清理過,只是肌膚上的吻痕和咬痕仍是鮮明,而雙腿間仍是酸疼。
  
  她慢慢坐起身,擁著棉被時,卻見右手無名指被套上戒指。她怔愣地看著那枚婚戒,卻發現自己一點也不意外。
  
  「醒了。」男人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陶心芽轉頭,看著坐在椅上的他。
  
  穿著休閒的淺藍針織毛衣和長褲的他仍是那般俊美優雅,而注視她的眼神則沉靜難測。
  
  那瞬間,陶心芽明白了。她啞著聲音,艱澀地開口,「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其實她不是不懷疑,只是一直不敢去拆穿。她欺騙自己,告訴自己他仍沒發現,然後……她才可以用這個理由,抑制自己的害怕和愧疚,待在他身邊。
  
  原聿讓誠實回答。「妳喝醉那晚。」
  
  陶心芽終於明白。「那不是香檳。」她一直懷疑自己怎會只喝香檳就醉,原來那時他早已起疑。
  
  「對,是調酒,妳的酒量仍是那麼差。」原聿讓輕扯嘴角,輕柔的語氣十分親暱,只是眼裡卻仍是沉鬱不見底。
  
  醒來時,他看著沉睡的她,嬌小的身子偎在他懷裡,明明兩人是那麼貼近,他卻仍覺得她離他好遠。
  
  他知道,她仍想遠離他。
  
  他們兩人都在欺騙自己,他以為裝作沒發現,他就可以留住她;她以為不拆穿,就可以繼續維持表面的平靜。
  
  他瞭解她,一如她瞭解他。
  
  他們都在逃避,都不敢面對現實。
  
  可是這樣如履薄冰的關係,卻也讓他一天比一天恐懼,怕哪天她又消失,而他再也找不到她。
  
  他沒忘記她當初的放手,她也沒忘記,當年離開,她就告訴自己,再也不愛了。
  
  那場執著的愛戀,讓她怕了,那些倒數的寂寞日子,讓她心力交瘁,就算是罪有應得,她也嚐到苦果了。
  
  她怕了,也累了,所以,她放手了。
  
  「所以呢?你想怎麼做?要報復我嗎?」輕輕地抓緊床被,壓住心裡的忐忑,她垂眸問他。
  
  「報復?」原聿讓輕喃這兩個字,想笑卻笑不出來。「原來,妳覺得我想報復妳?」
  
  原來,他這些日子的對待,小心翼翼地呵疼,怕嚇跑她,怕她只是場夢……他是那麼的恐懼卑微,而這些,在她眼裡只是報復。
  
  原來,她是這麼看他的。
  
  原聿讓覺得可笑,抽痛的心凌遲著他的驕傲,而他的驕傲在她面前卻總是蕩然無存。
  
  「陶心芽,妳有時真的殘忍得讓人痛恨。」
  
  他的冷語讓陶心芽縮肩,她知道她的話說得過分,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何想。
  
  當初,她確實做過太多錯事,他恨她,想報復她也是應該的。
  
  「不對,是我的錯,是我將妳寵成這樣的。」原聿讓冷冷勾唇,眼裡凝聚著風暴。
  
  「所以,妳總是任性妄為,從來就不管別人的心情,妳說愛我,所以設計我,逼我娶妳。然後,又自顧自地決定放手,留下離婚協議書,頭也不回地離開,妳從沒問過我的意願,妳走得那麼瀟灑,以為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嗎?」
  
  沒有,她沒有這樣想——
  
  陶心芽咬唇張口,卻說不出辯解的話。
  
  「不對,妳沒死。妳變成這模樣回來了,可是這兩年妳在哪裡?妳可知道海爾為妳的死痛苦自責,他覺得自己這個做哥哥的沒有保護好妳,妳讓我爸媽傷心欲絕,嚐到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滋味;妳讓我承受所有人的斥責,還有那無法說出的痛……陶心芽,妳以為,妳死了,妳走了,我們就會開心快樂嗎?」
  
  陶心芽搖頭,「不是……我沒有……」
  
  「那妳人在哪?」他質問,瞪著她,逼迫般地追問。「這兩年,妳人在哪?為什麼不回來?」
  
  陶心芽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眼睛因他的斥責而泛紅,眼淚在眼眶流轉,卻不敢掉落。
  
  原聿讓盯著她眼裡的淚,冰冷的臉沒有任何憐惜,「陶心芽,妳哭什麼?妳憑什麼哭?逃離的妳有什麼資格哭?」
  
  陶心芽忍住眼淚,她知道他說的對,她沒有資格,傷害所有人的她哪有資格流淚?
  
  她垂下頭,聲音顫抖。「我知道我做錯許多事,所以我想彌補……」
  
  「彌補?怎麼彌補?撮合我和伊蓮娜嗎?」原聿讓笑了,起身走向床鋪,抬起她的臉,「陶心芽,妳有問過我的意願嗎?」
  
  「我……」她沒有,可是……她急慌地道:「可是你不是愛伊蓮娜嗎?當初要不是我,你早和伊蓮娜結婚了,所以……」
  
  「所以,」他接話,盯著她,一句一句說道:「妳發現我沒和伊蓮娜在一起,妳覺得我因妳的死而愧疚,所以妳想彌補我,所以妳終於願意出現了,是這樣嗎?」
  
  陶心芽怯怯點頭。
  
  原聿讓再問:「所以,要是妳一直不知道我和伊蓮娜沒在一起的事,妳是不是就不會回來?」
  
  猶豫了下,陶心芽再點頭。
  
  就算早知道是這答案,可看到她承認,原聿讓仍是心痛難忍。他放開她,笑出了聲。
  
  那笑,充滿著痛苦和失望。
  
  「聿哥哥……」這樣的他讓她害怕。
  
  原聿讓背過身,不再看她,走出房門,僅在離去前,冷冷地拋下一句。
  
  「陶心芽,妳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自私。」

  ***
  
  陶心芽,妳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自私——
  
  她,似乎做什麼都是錯的。
  
  可是,她真的錯了嗎?
  
  原聿讓的話在陶心芽腦中不斷迴響,每一字每一句都讓她無法駁斥,她確實從沒問過他的意願。
  
  以愛為名,她束縛他。
  
  以彌補為藉口,其實只是想減輕自己心裡的罪惡戚,只是想找個理由接近他。
  
  她告訴自己,不愛他了;告訴自己,放手了;告訴自己,讓他幸福,祝福也是一種愛;可是他想要什麼?她卻從未想過。
  
  她以為自己長大,懂事了,可原來在愛情裡,她仍是那般幼稚,自以為是地決定一切。
  
  他說的對,她仍是自私。
  
  可她該怎麼做?怎麼做都是錯,那她能怎麼辦?
  
  「咦,小丫頭,妳怎麼站在這?」海爾正要出門,卻見陶心芽站在門口,他訝異挑眉。
  
  小丫頭的眼睛紅紅的,一臉無助。
  
  「怎麼了?和阿讓吵架了?」不會吧,兩人昨天不是還甜甜蜜蜜的嗎?
  
  陶心芽愣愣抬頭,原來她一直站在家門口,就算想隔絕過去的一切,可受傷了,難過了,她還是只想到自己的家,想到哥哥。
  
  一瞬間,隱忍許久的淚水掉落。
  
  「咦?怎麼哭了?」海爾慌了,緊張地掏出手帕。「別哭呀,妳這樣在我家門口哭,別人看了還以為我欺負妳了。」
  
  他原本只是想開玩笑,看能不能逗女孩笑,誰知道女孩哭得更大聲。
  
  「嗚哇——」
  
  哦……老天!
  
  海爾沒辦法,只好下車牽住女孩。「呃,妳先進我家好了。」
  
  陶心芽哭著,任哥哥牽著手,看著哥哥的手,她眼淚落得更多,好久沒被哥哥這麼牽著走了。
  
  小時候,哥哥就是這麼牽著她的手,帶著她玩耍,而聿哥哥也會跟在旁邊,笑著照顧她。
  
  那時,爸爸還在,聿哥哥就跟乾爹乾媽站在一旁,看著他們玩鬧。
  
  她是這麼被寵愛長大的,可是她做了什麼?
  
  她讓他們傷心難過,甚至自私地決定一切,明明仍活在世上,卻不來找他們。
  
  陶心芽,你真是混蛋!
  
  「來。」海爾帶她進屋,讓她坐到沙發,他遞面紙盒給她,關心地問:「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阿讓欺負妳了?」
  
  陶心芽搖頭,海爾抓著頭髮,他對女人的眼淚最沒轍了。
  
  「欸,妳別一直哭……要不要吃糖?」他從桌上的水晶盒裡拿出幾顆牛奶糖。
  
  陶心芽看著牛奶糖。
  
  海爾不好意思地摸著鼻子,「妳覺得我在哄小孩子吧?以前我妹妹哭,我總是拿牛奶糖哄她,然後她就會說……」
  
  「一顆不夠,我要兩顆,我還要冰淇淋,還要草莓蛋糕,還要茉莉花,記得要加上滿天星……這樣,我就不哭。」
  
  每聽一句,海爾的眼睛就瞪得愈大,他錯愕地看著陶心芽,「妳、妳怎麼會……」
  
  陶心芽抖著唇,擠出笑容,朝哥哥說道:「哥,我是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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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31 09:32:43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一千八百二十五天。
  
  終於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下名字了。我沒有哭,我一直微笑著,真的,我會笑著放手的。
  
  聿哥哥,你自由了。
  
  海爾·鍾斯覺得自己在作夢。
  
  可是這個夢卻真實得讓他想哭。
  
  「妳真的是心心?」看著眼前的東方女孩,他仍是不敢相信。
  
  陶心芽哭著點頭,見哥哥仍不信,她吸吸鼻子。「我記得你十三歲還尿床的事。」
  
  海爾立即跳腳,這件事可是他心中的痛。
  
  「閉嘴!我哪有尿床?那明明是妳和阿讓那小子半夜溜進我房間陷害我!」結果害他被家裡的傭人笑,好幾天都抬不起頭來。
  
  不過這事除了他們三人和家裡的傭人外,沒有人知道,就連原家兩老都不知道,原因當然是他下令封口。
  
  這可是他這輩子的恥辱!
  
  而現在,海爾瞪著陶心芽,心跳得急快,卻仍是懷疑。「這事該不會是阿讓告訴妳的吧?」
  
  陶心芽搖頭,再說一件只有他們兄妹知道的事。
  
  「我記得我被爸爸帶回蘇格蘭的時候,在飛機上,我一直哭著要媽媽,那時哥哥你就拿牛奶糖給我,跟我說……」
  
  「心心不哭,吃顆牛奶糖,這糖甜甜的,心心吃完就會開心,哥哥在,會一直待在心心身邊。」海爾哽咽說著,眼眶泛紅。「妳真的是心心。」
  
  陶心芽哭著點頭。
  
  海爾深吸口氣,忍住心裡的激動,問她:「這是怎麼回事?妳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我那時墜機,醒來就在這具身體裡……」
  
  「所以,這兩年妳一直在這世上?」海爾接話。
  
  陶心芽點頭。
  
  「那妳怎麼不回來?」
  
  「我……」陶心芽咬唇,不敢看哥哥,「我沒臉見你,我當初對你說了那麼多殘忍的話,傷了你的心……你氣到不理我了,所以我……」
  
  「所以妳覺得妳死了,哥哥還是一樣會氣妳?一樣會不理妳嗎?陶心芽!妳是這麼看妳哥哥的嗎?」海爾激動怒吼。
  
  陶心芽搖頭,她知道自己做錯了。「哥,對不起……」
  
  海爾紅著眼,他是生氣,他是憤怒,可是……看著泣不成聲的妹妹,再多怒火,都抵不過心裡的喜悅。
  
  「妳這傻丫頭!」他將妹妹抱進懷裡。
  
  「哥,對不起、對不起……」陶心芽抱著哥哥,放聲大哭。
  
  海爾忍住眼裡的淚,摟著失而復得的妹妹,哽著聲說:「要不是妳是我妹妹,我一定掐死妳這個討債鬼,離婚就離婚,去什麼巴黎,不會回來家裡嗎?我說再也不管妳,就真的會不管妳嗎?妳也不想想,妳那五年連通電話都沒打回來,妳都不知道哥哥一直在等妳電話嗎?」
  
  他當初話是說得狠,可她畢竟是他一直百般疼愛的妹妹,她姿態放軟道個歉,他哪會真不理她?他那時也是拉不下臉,就一直跟妹妹僵持著,結果呢?
  
  傷心後悔的還是他。
  
  陶心芽吸著鼻子,雙眼哭得紅通通的,「我、我就是沒臉見你嘛!我一直很後悔對你說那些話,你又第一次對我那麼凶,所以……」她一臉委屈。「哥,對不起。」
  
  「算了,算我這個當哥欠妳的。」兄妹哪有什麼仇,海爾抽著面紙幫妹妹擦淚,然後起身,到廚房倒杯溫水給她。「好了,別哭了,眼睛都腫了。」
  
  陶心芽接過水杯,哭了那麼久,她確實渴了,她抽噎著喝著水。
  
  等妹妹鎮定下來了,海爾才開口問「心心,妳和阿讓是怎麼回事?阿讓知道妳的事了嗎?」
  
  陶心芽點頭,沉默一會後,將原聿讓跟她說的話原封不動地告訴哥哥。
  
  海爾聽完,輕歎口氣。「心心,這件事確實是妳錯。」
  
  陶心芽沒說話,她知道自己做錯了。
  
  「說到底,都是我這個哥哥把妳寵壞了。」
  
  「哥,不關你的事。」陶心芽不讓哥哥怪自己,「是我自己不懂事,都死過一回了,卻還是不會替人著想。」
  
  就如聿哥哥說的一樣,她的自私一點都沒變。
  
  「那現在呢?妳怎麼想?」海爾問妹妹:「妳還愛阿讓嗎?」
  
  陶心芽怔愣,隨即苦笑。「我還敢愛嗎?當初放手,我就決定不愛了,再也不愛了。」
  
  「真的不愛,妳現在就不會這副表情了。」一副就是為情傷痛的模樣。
  
  陶心芽垂下頭,緊緊捧著水杯,輕聲說道:「哥,我怕了,我怕我的愛又會傷到所有人。我只想要他幸福。」
  
  自己的妹妹,海爾怎會不懂?她現在就是在逃避!坐到妹妹身邊,他摸著她的頭。「心心,妳就沒想過親自給阿讓幸福嗎?」
  
  陶心芽用力搖頭,想也不想就道:「我怎麼給他幸福?我沒那資格……」
  
  「妳怎麼沒資格?」他讓妹妹抬頭,不許她再縮在膽小的殼子裡,這可不是他的妹妹。
  
  「心心,妳有問過阿讓要什麼嗎?妳要他得到幸福,那妳要問他,他要誰給他幸福,他的幸福是由他決定的,而不是妳。」
  
  陶心芽愣愣地看著哥哥。「可是他在生我的氣……」
  
  海爾沒好氣地翻白眼。「他在妳面前就像只紙老虎,妳怕什麼?」也不想想阿讓從她小時候就寵她寵得跟什麼似的,就算生她的氣,她撒個嬌不就沒事了?再說了,現在有他這個哥哥讓她靠!
  
  「走,哥帶妳去找阿讓,找他問清楚,他到底要什麼!」不給妹妹掙扎的機會,海爾抓著她就往原家走。

  ***
  
   結果來到原家,卻聽陳安梅說原聿讓已經前往機場,準備搭飛機回紐約。
  
  海爾一聽,準備帶妹妹追去機場。
  
  可還沒踏出原家門口,就被陳安梅叫住。
  
  「等等,海爾,我有事跟心丫頭說。」
  
  「乾媽,有事晚點再說,現在很急。」海爾著急地道。
  
  「我的事也很急。」陳安梅嚴肅地看著陶心芽。「心丫頭,我不贊成妳跟阿讓在一起。」
  
  她知道昨天心丫頭睡在兒子房裡,也猜到他們發生什麼事,下午卻見兒子冷著臉出門,而後是陶心芽魂不守舍的告別。
  
  這樣的情形讓她和丈夫擔心不已,他們認為一定是兒子欺負了小丫頭。
  
  身為父母的他們哪會看不出來,現在兒子的心裡只有心心,可心心已經死了。沒想到兒子卻將心丫頭當成心心的替身,這怎麼可以?心丫頭可是個好女孩,她和丈夫都很喜歡心丫頭,哪會讓心丫頭受這種委屈?
  
  「梅姨……」陶心芽沒想到乾媽會跟她說這個,她看著陳安梅,又看著坐在一旁的原成鴻,她的腦中一片混亂,只能下意識地道:「我、我和原先生沒關係的,你們別誤會……我和他沒什麼的……」
  
  「丫頭,妳別誤會。」陳安梅打斷她的話,拍著她的手。「我和你鴻叔叔不是嫌棄妳,我們是捨不得妳,妳不知道阿讓在想什麼,他、他……」陳安梅咬牙,最後還是說出口。「他只是把妳當成替身!」
  
  陶心芽伍愣,「替身?」
  
  「對,他把妳當心心的替身,梅姨不能讓他這樣對妳,妳是個好女孩,值得……」
  
  一邊的海爾聽不下去了。「乾媽,她就是心心!」
  
  陳安梅皺眉,怒斥海爾,「你在胡說什麼?難道你也把心丫頭當成心心了?」
  
  「我沒有!」海爾解釋,「她真的是心心,心心沒死,她一直活著……」
  
  「你在說什麼鬼話……」
  
  「哥哥說的是真的。」陶心芽打斷他們的話,看著錯愕的原家兩老,她輕聲道:「乾爹乾媽,我是心心。」
  
  「妳……」陳安梅驚愕地看著陶心芽。「丫頭妳在說什麼……」
  
  「我沒死,不,正確來說,我大概是所謂的借屍還魂吧!」陶心芽緊張地朝乾媽笑。
  
  陳安梅畢竟來自東方,這類的事她確實有聽過,可她以為那只是書上、電視上才有的,「妳、妳真的是心心?」她顫著聲音問。
  
  陶心芽點頭。
  
  陳安梅看向海爾,海爾也點頭,而一旁的原成鴻早震驚地站起。
  
  陳安梅怔怔地看著陶心芽,突然揚手打她一巴掌。「妳這壞丫頭!竟然讓乾爹乾媽為妳傷心難過,壞丫頭!壞丫頭!」她罵著,卻哭著將陶心芽抱進懷裡。
  
  「乾媽,對不起。」陶心芽才止住的淚又流下來,她轉頭看著激動的原成鴻,「乾爹,對不起。」
  
  原成鴻抖著手,說不出話來,只能上前抱住妻子和乾女兒。
  
  海爾摸摸酸澀的鼻子,「呃,我不是故意打擾,只是我和心心要趕去機場……」
  
  「對,心心妳和阿讓……」陳安梅推開陶心芽,擔心地追問:「心心,妳和阿讓是怎麼回事?你們兩個……」
  
  「好了,夫人。」原成鴻制止妻子。「孩子的事就讓他們自己解決。」
  
  他看著陶心芽。「心心,去吧!」
  
  陶心芽點頭,跟著哥哥往門口走,踏出門口時,她停下腳步,轉身對兩老堅定地道:「你們放心,這次我不會再耽誤聿哥哥的幸福。」
  
  這次,她要問他,他想要什麼幸福。

  ***
  
  原聿讓在等待。
  
  剛剛,他接到母親的電話,母親說,陶心芽正要趕到機場,叫他等她。
  
  「你和心心就好好談談,機會只有一次,再錯過就沒有了。」陳安梅輕歎,語重心長地說著。
  
  這道理,原聿讓怎會不懂?
  
  他已經失去過一次,怎會不知再次擁有的可貴。
  
  可是那個女孩知道他要的是什麼嗎?她何時才會真正長大,何時才會懂他的心?
  
  遠遠地,他就看到奔跑而來的她。
  
  陶心芽也看到了原聿讓,她的心緊張地怦怦跳,手心裡都是汗,她害怕地想逃離,可最後還是站到他面前。
  
  「嗨!」擠出笑容,她向他打招呼。
  
  而他,面無表情,沉默地面對她。
  
  陶心芽舔著唇,聲音因害怕而顫抖,可卻仍堅定地開口。「你說的對,我一直都很自私,從沒問你想要什麼,就逕自為你決定一切,我會為我的自以為是向你道歉。」
  
  面對她的話,原聿讓仍是冷漠。
  
  而她,也許是話說出口了,心裡的緊張漸漸消失,垂在身側的手緊握,她揚首看著他。
  
  「所以,我想問你,聿哥哥,你想要什麼?」
  
  「如果我想要報復妳呢?把妳鎖在身邊,讓妳哪裡也不能去,一輩子只聽我的話,我叫妳往東、妳不能往西,妳要成為我的奴隸,滿足我所有要求,包括我的性需求,然後到死妳都不能離開我,如何?妳肯嗎?」
  
  陶心芽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她傻在他面前,「這……」
  
  原聿讓冷冷挑眉。「怎麼?不肯嗎?那麼就沒什麼好說的。」他轉身就準備離開。
  
  「等等。」陶心芽抓住他的手臂,「我沒說不肯。」
  
  男人的注視讓她紅了臉。「不……我的意思是……」
  
  「怎樣?」他等她的答案。
  
  「可、可是要是哪天你遇到喜歡的人……」那到時她的存在不就是阻凝了嗎?
  
  「放心,不會有那一天。」
  
  「咦?為什麼?」她傻傻地問。
  
  他卻不耐煩了,「現在是妳問我,還是我問妳?怎樣,陶心芽,要不要一句話!」
  
  「可……這樣就夠了嗎?你不是討厭我嗎?我做了那麼多壞事,還不懂事,又自私……」
  
  只把自己賠給他,怎麼夠彌補他?
  
  這樣畏怯自卑的她讓原聿讓歎息,這哪還是那個驕傲任性的小公主?她的自信到哪去了呢?
  
  「陶心芽,我只問妳一句話。」他認真看著她,不許她逃避,也不許她閃躲。「妳還愛我嗎?」
  
  還愛嗎?
  
  這話,她也問自己好幾次。
  
  她告訴自己不愛了,可是卻又忍不住心裡的貪戀,他不知道,他每次出現在她面前,她心裡總是竊喜著。
  
  可是,她哪還敢奢求太多?當初就是太貪心,她才會做那麼多錯事,她實在怕自己又再犯錯。
  
  她垂下頭,怯怯地。「我只想要你幸福。」
  
  他幸福,她就幸福。
  
  原聿讓在心裡歎息,面對這樣的她,他哪還能有脾氣?
  
  「傻丫頭。」他伸手抱住她,在她耳畔低語。「妳怎麼沒想過親自給我幸福呢?」
  
  他頓了頓,再道:「而且,妳在我身邊,我就幸福了。」他怎麼捨得報復她?她可是他從小捧在手心疼寵的小公主。
  
  陶心芽傻住,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什麼,她驚訝地抬頭望他,哭得紅腫的眼讓男人心疼極了。
  
  原聿讓輕吻她的眼睛,「妳的回答呢?芽芽,妳還愛我嗎?」
  
  陶心芽含淚咬唇,輕輕點頭。
  
  「那,再也不放手,好嗎?」
  
  她再點頭。
  
  而他,終於露出笑容,摟住他的小公主。
  
  終於,她又回到他懷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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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這是一場世紀婚禮。
  
  麻雀變鳳凰的童話故事在現實上演,媒體雜誌爭相報導,好奇這個東方女孩是如何擄獲名門貴公子的心?
  
  陶心芽站在教堂門口,她穿著雪白蕾絲婚紗,層層疊疊的紗裙曳地,露出的細肩圓潤瑩白,小手拿著粉色的玫瑰捧花。
  
  她挽著哥哥的手,一步一步地踏進禮堂,前方,穿著白色禮服的新郎等著她。
  
  這次,新郎俊美的臉龐揚著溫柔笑容。
  
  她的手被放到新郎手中。
  
  「這次,你敢再欺負我妹妹就試試看。」海爾惡聲警告,這次他這個做哥哥的絕不會視而不見。
  
  「放心,不會有那一天的。」面對一直阻擋自己娶老婆的大舅子,原聿讓一樣沒好氣。
  
  他本來想在芽芽二十歲時娶她的,卻硬被海爾拖延到芽芽大學畢業。
  
  海爾的理由是——「我的妹妹才剛回來不久,我捨不得她嫁;再說,她年紀還小,可以多看看,多選擇。」
  
  最後那幾句,在原聿讓耳裡簡直是活生生的挑釁。
  
  嘖!明明是自己追不到老婆,就拉他一同受罪。
  
  原聿讓對好友充滿不屑,不過,抗戰多年,他終於娶到他的芽芽,今天,她就會完整地屬於他。
  
  「原聿讓先生,你願意娶陶心芽小姐作為你的妻子嗎?」
  
  原聿讓深情地看著眼前的寶貝,溫柔而堅定地回答。「我願意。」
  
  「陶心芽小姐,妳願意嫁原聿讓先生作為妳的丈夫嗎?」
  
  陶心芽垂眸,笑得羞澀而美麗。「我願意。」
  
  兩人交換婚戒時,陶心芽的手微抖。
  
  「緊張嗎?」他低笑。
  
  陶心芽瞪他一眼,用力將戒指套進。「哼哼,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
  
  原聿讓溫柔地為她戴上戒指。「不用戴戒指,我也是妳的人。」
  
  「咳咳……」牧師聽不下去了。
  
  四周的賓客輕笑著。
  
  「新郎,現在你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
  
  原聿讓掀開頭紗,看著他的新娘,而他的新娘則抬起臉,毫不害羞地閉上眼,等新郎親她。
  
  「咳咳,陶心芽,妳矜持點!」站在一旁的哥哥看不下去了,隨即招來新郎不悅的瞪視。
  
  他老婆熱情讓他親有什麼不對?
  
  原聿讓摟住他的新娘,直接來佃火辣辣的法式熱吻,眾人不禁歡呼,吹起口哨。
  
  陶心芽被吻得全身軟綿綿的,然後聽到老公在耳邊對她說:「芽芽,我愛妳。」
  
  她幸福地笑了。「我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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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31 09:33:47 |只看該作者
番外:非夢
  
  原聿讓又作了同樣的夢。
  
  墓園裡,母親憔悴著臉,雙眼因哭泣而紅腫,父親摟著母親,素來剛毅嚴肅的臉龐上,眼眶也微微泛紅。
  
  而他,靜靜地站在一旁,然後聽到咆哮,臉上隨即傳來痛楚,他往後退,襲來的是更多的拳頭和憤怒的嘶吼。
  
  「原聿讓!該死的你!你他媽的還有臉出現!把心心還給我!還給我!」他曾經的好友一邊吼著,一邊掄起拳頭朝他毆打。
  
  他沒有反抗,沒有抵擋,任沉重的拳頭落在身上。
  
  「海爾!住手!別打了!」伊蓮娜急忙抓住海爾。
  
  「走開!」海爾推開伊蓮娜,朝倒在地上的原聿讓走去。
  
  「海爾!」伊蓮娜擋在原聿讓面前。「夠了,這是喪禮,你沒看到旁邊還有這麼多人嗎?」
  
  「呵!」海爾嗤笑,藍眸充滿血絲。
  
  「對,這是喪禮,我比誰都清楚。因為……這是我妹妹的喪禮!」
  
  他指著原聿讓。「是他逼死我妹妹!」
  
  「這明明是意外……」
  
  「去他媽的意外!」海爾根本聽不下去,「若不是他,心心會搭上那班飛機嗎?原聿讓,你說!你他媽的別躲在女人後面,你說呀!」
  
  要說什麼?原聿讓看著墓碑,他要說什麼?
  
  明明上星期她還出現在公司,找他一起吃午餐,而他那時回了什麼?對,他說,他已經和客戶約好了。
  
  然後,不再理她,跟著伊蓮娜一同離開。
  
  那時的她,沒有再像以往一樣吵鬧,只是平靜地站在原地——就像現在一樣,安靜無聲地。
  
  她不會再吵得他心煩,不會再鬧得他頭疼,也不會再出現在他面前,她離開了。
  
  留下的,是一張已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和一枚冰冷的戒指。
  
  那間屋子裡,再也沒有她的痕跡。
  
  不知道喪禮是何時結束的,也不知道海爾是何時離去的,他帶著一身傷回家,從酒櫃裡拿出酒,直接就著瓶口灌著。
  
  是夢吧?等他醒來,她又會出現在他面前,又會找他吵架,惹他厭煩。
  
  可是,沒有,不管醒來幾次,她就是沒出現。
  
  他渾渾噩噩地過日子,直到某天,他明白了,她離開了,再也不會出現了,他窩在房裡,忍不住痛哭失聲。
  
  他終於明白自己失去什麼,可來不及了,她已經走了。
  
  從那天起,他投入工作裡,菸癮愈來愈大,總是半夜裡醒來,然後無眠到天亮。
  
  他睡不著,他的夢裡沒有她——她連他的夢都不願進入。
  
  他以為他的日子就是這麼過了,白天黑夜,沒有一絲起伏,沒有任何目標,只能等待死亡那天的到來。
  
  那時,他會看到他的芽芽嗎?
  
  若會,他開始期待那天。
  
  可那天還沒到,他卻過見一個叫陶心芽的東方女孩。他在墓園過過她,只是一面之緣,卻莫名地將她記在腦海。
  
  她的一舉一動總讓他想到芽芽,她們甚至還有同樣的姓名,他想,可能是受到名字的影響吧?
  
  她怎麼可能是芽芽呢?
  
  可是,每遇見她一次,心裡的懷疑就愈深,讓他終於忍不住試探,而酒醉後的她說出的話讓他欣喜若狂。
  
  是他的芽芽,她真的回來了。
  
  他激動地抱著她,眼眶發紅,多怕這是夢,是他幻想的夢,她是他奢望的幻影。
  
  他每天都害怕著,怕自己是瘋了、病了,怕她只是他想像而來的,怕有一天,她又會消失,而他又是孤單一人,那他會崩潰的。
  
  別丟下他一人,芽芽……原聿讓從夢裡醒來,立即低頭。他懷裡擁著嬌小的人兒,她憨睡著,雪白的臉頰泛著紅暈,呼吸淺淺的。
  
  她在,就在他懷裡!
  
  繃緊的身體漸漸放鬆,他收緊手臂,輕吻粉額。
  
  陶心芽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見他醒著,口齒纏綿地喃著。「怎麼還不睡……」
  
  「吵醒妳了嗎?」他摸著她的背,像順著貓咪的毛。
  
  「沒有。」陶心芽搖頭,極力睜著眼。「你睡不著嗎?還是舊情人要結婚了捨不得?」
  
  「胡說什麼!」他不悅地斥責,卻捨不得大聲。
  
  「那就早點睡,明天還要參加哥哥和伊蓮娜的婚禮。」昔日情敵成為未來的大嫂,陶心芽有種未來日子會很難過的感覺。哥哥現在凡事都以伊蓮娜為主,明明都還沒娶進門,就已經成為妻奴了。
  
  嗚……她這個妹妹在哥哥心中已經不重要了,陶心芽好失落。蹭蹭老公的胸膛,沒關係,她還有聿哥哥疼。
  
  「乖,睡覺。」摟著聿哥哥的腰,她輕輕打個呵欠。
  
  「嗯!」他輕應一聲,看她閉上眼,好一會兒,他也慢慢合上眼。
  
  「我在,不會消失。」懷裡的她突然出聲。
  
  原聿讓微怔,他沒有睜開眼,只是更擁緊她。「嗯,我知道。」
  
  「那就睡覺。」
  
  「嗯!」他揚起唇,不一會兒,就聽到她沉睡的呼吸聲,他擁著她,心裡的不安轉為滿足。
  
  她不是夢,她就在他懷裡。
  
  而他,再也不會放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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