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蠻] 修仙狂徒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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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丹砂

黃紙不貴，五十銅板買了三大張，還代客裁剪，葉空便要求裁成兩寸寬五寸長的紙條，那店主也沒問緣由，反正給錢他就裁。

沒一會，百十張狹長的黃紙條就交付到葉空手中，付了錢，順手又從店主手裡搶過一本春宮畫冊。

“買一贈一啊。”葉空翻著書揚長而去。

黃紙好買，丹砂可不是那麼容易買的。其實丹砂用專業術語講就是固態的硫化水銀了，其中成份主要是汞。滄南大陸也沒有化工商店，要買這玩意，估計也只有藥店了。

還別說，藥店裡確實賣，不過因為丹砂一般很少人用，所以葉空跑了幾家藥店，都脫貨，最後在別人指點下，來到了城中間最繁華的同春堂。

“這裡就是同春堂了，希望能夠買到丹砂。”葉空站在同春堂的金字門匾下嘀咕了一句，走上了台階。

到底是南都城最大的藥房，大堂裡寬闊非常，買藥的人也是人來人往，一角的坐堂診台幾個人圍著也不知正在爭執什麼。

葉空轉身往大門方向看了看，徑直走向了賣藥的櫃檯。

“請問這裡有沒有丹砂賣？”葉空對著裡邊的伙計問道。

“啊？丹砂？好像有，您等等。”伙計聽見丹砂覺得有些陌生，趕緊去問大堂掌櫃。

“丹砂有，一兩銀子一錢。”中年掌櫃回了一句，看看外邊粗衣大褂的葉空，又關照伙計，“那東西在庫房還有些，很難找，讓他先給錢。 ”

葉空自從修煉五行昇仙經以後耳聰目明，清楚地聽見掌櫃說話，也知道人家怕找出來自己買不起，所以乾脆地拿出十兩銀子。

“給我包一兩。”葉空放下銀子。

“好勒。”伙計拖著長音收下銀子，又客氣地說道:“貴客，那邊有休息的長凳，您請歇著，我這就去倉庫裡給您找去。”

葉空點點頭，走到旁邊的休息處，坐下，閉目等待。

葉空眼睛一閉，耳感更加敏銳，不但可以聽見大堂裡所有人說話，而且哪個人在哪裡，說什麼，對方是什麼人……全部一清二楚。

“這仙術果然神奇。”葉空心裡讚道，才煉氣一層五識就如此敏銳，看來以後耳聽千里，也不是難事。

“闞神醫，你就幫幫忙吧，我娘再不治眼睛就瞎了呀。”

“不去不去，要看病拿錢來，我們這是藥堂，又不是慈善堂。”

“闞神醫，算我們盧家兄弟求你行不行？”

“不行！幹嗎？你們還要動手咋地？你們這些地痞無賴，也知道有求著我們的時候，說不去就不去，不給銀子不治病！”

葉空聽到此處睜開了眼，看向那爭執的醫台，大藥房裡都是有坐堂醫生的，小病小痛地就當時看了抓藥。

他睜眼關注是因為聽說地痞無賴，他倒想看看滄南大陸的同行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這兩地痞無賴比地球的流氓可是慘了點，這兩人雖然個高壯實，可一身衣著卻是寒酸地很，短打的粗布衣服，腰間繫著一條小麻繩，就跟農夫似的。

那兩地痞被醫生拒絕，也是急了，看上去年紀略大的那個瞪著眼卻無計可施，出了一口氣，又哀求道:“闞神醫，大人不計小人過，上次也是幫裡逼著我們來同春堂收月錢……”

“那你們去龍蛇幫找人看病好了。”闞神醫冷冷打斷，又冷哼道:“你們別想惹事啊，我們已經交過月錢了，你們不能在我們這鬧事，否則你們幫主也不會饒你們。”

葉空聽了又閉上眼睛，敢情這兩個混混之前來這收保護費，得罪了人家藥店，現在又不花錢想請醫生治病，這下醫生當然就趁此機會報復了。

他當然不打算管，他也沒錢呀，不能因為是異界的同行就幫忙吧，地痞無賴多了，誰叫你們收保護費的時候不客氣點呢？想當年老子在漢正街混的時候，就對片裡的診所特別照顧，誰也難保有個小傷小痛的時候吧。

可葉空剛閉上眼，又聽那個地痞沉聲說道:“闞神醫，這樣吧，我們家有一個寶玉，是我們盧家的傳家之寶，如果你幫我娘治病，我就讓你看一次。”

闞神醫開口，哈哈笑道:“早聽說你家那個寶玉了，不就是月光一照裡邊有隱隱約約的小人舞蹈嘛？有什麼好看的，十兩銀子看一次，闞某去賞春樓看一晚姑娘也不要花十兩銀子。”

神醫說完，周遭的人也跟著哈哈大笑，有人道:“滄南大陸年頭多了，很多人家都有什麼狗屁家傳之寶，最後一看都是垃圾，你們家那寶玉聽說可以從跳舞小人裡看出高深的武功，可你們兄弟倆怎麼沒成高手呀？”

葉空一聽，凝神注意了，確實，滄南大陸傳承數十萬年，很多人家都有寶貝，其中不乏無​​用之物，可也難保會有真寶呀。

你們看不出名堂，不代表哥們看不出吧？葉家寶書不就被仙人們認定為垃圾嘛？

那盧家兄弟又是一番懇求，不過他們把人家醫生得罪很了，闞神醫就是不理，他們也沒有辦法，只好低頭準備離去。

“盧家兄弟，請留步。”一個粗布長衫的少年站在了他們面前。

“誰家倒楣孩子？沒你事，滾！”果然不管什麼世界，這流氓就是流氓，說話口氣都差不多。

葉空也沒惱，笑道:“日他仙人板板！好心當作驢肝肺。既然不要我幫忙，那就算了。”

盧家兄弟一聽是想幫忙的，年長的那個趕緊過來道歉道:“公子，在下盧俊，剛那是在下兄弟盧義，家中老母病重，他脾氣不好，還請見諒。”

葉空點頭，直接說道:“我這有九兩多銀子，勉強可以借你們個急，不過我想見識一下你家的寶玉。”

那神醫說看病說需要十兩，其實也是估摸著說的，九兩也就不少了，盧俊心中大喜，趕緊一個大揖致謝。

旁邊那些圍著的看客都呱噪起來，“小公子，盧家兄弟都是地痞無賴，你可別被他們騙了！”

“小公子，那寶玉真的沒啥可看，去我家看我家的傳家寶吧，只要八兩銀子！”

“去我家！只要七兩！”

“六兩！”

“一兩給看！五兩拿走！”

葉空直接要暈倒，看來這滄南大陸還真的家家都有傳家寶，唉，也不知道盧家這玩意看得虧不虧。

那盧俊盧義是惡名在外，聽見身邊眾人呱噪，立即瞪大牛眼冷哼一聲，嚇得看熱鬧的不敢再多言。

這時剛好那邊櫃檯丹砂已經找到了，葉空取了丹砂，盧家兄弟也已經請了闞神醫，又雇了馬車。

幾人一車，往盧家而去。

路上葉空了解到，月前這盧家兄弟去同春堂收保護費，不但口氣惡劣，還傷了兩個護院，人家闞神醫當然記恨他們兄弟。

不過盧家兄弟也是無奈，這是他們幫裡讓他們來的，而且收到的錢全部都得上交，這龍蛇幫黑得很，下邊混混日子都不好過，可也沒轍，聽說幫主範九龍是個高手，其弟範九蛇更是神出鬼沒的厲害角色。

葉空聽了直搖頭，看來這滄南大陸的黑社會還真的沒搞頭，本來他還曾經想過重操舊業呢，現在看來有這樣自私的老大這樣的幫派也沒啥意思。

很快到了盧家，不過這寶玉必須得晚上出月光的時候，葉空也只是認個門，等晚上再來觀看。

葉空雖然對這傳家寶的期待已經小了不少，可是畢竟咱給了錢了，還是要看一下的。

怕這兄弟倆耍賴，臨走時葉空提醒道:“盧俊盧義，我是鎮南將軍府的老八，有事去府裡找我。”

葉空當然不是讓他們找自己，只是警告他們一下，不要想耍賴，否則咱可有辦法對付你。

雖然葉家沒人把八少爺當人看，可是蒙嚇外人還是很管用的，盧家兄弟，包括那闞神醫都慌忙行禮。

葉空大手一揮，“免了。”

剛要離開，就聽盧俊又低聲提醒道:“要不小的送八少爺回府，後邊有幾個龍蛇幫的尾巴。”

葉空早就發現了那幾個跟著的，沒想到盧俊也發現了，看來這倆兄弟開始也沒夠意思，大概準備就讓那些傢伙劫了自己，也不用讓自己看傳家寶了。

“幾個混混而已，不用你操心。”葉空心裡有些不悅，媽的，滄南大陸真是好人不能做，老子救你的急，你們都不帶提醒一下。

那盧俊看葉空不高興，也不敢多說，只說讓葉空到時候自報一下家門，那些混混自然不敢招惹。

葉空冷笑，老子需要自報家門嘛？剛好修煉一年了，看看這五行昇仙經的威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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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殺人

葉空往回走的路上，很快就脫離了繁華大道，走上了人跡稀少的小路。

後邊跟的幾個地痞心裡自然是大喜，他們從擂台就跟上了，看見葉空什麼都新奇的土包子模樣，猜測他是外地人，就準備下手，苦於他一直都走大路，沒找到機會。

後來看見他一下出了九兩銀子給盧家兄弟，心中更是樂得不行了，遇到肥羊了，至於盧家兄弟，他們更是沒考慮在內，盧俊他們也只是幫裡最底層的小弟，他們敢壞自己的事嘛？

在一條偏僻的小巷裡，葉空終於被堵上了，前後各有三個，都手持刀棒獰笑著迎上來。

“小朋友，哥幾個向你借點銀子花花。”一聲粗啞的嗓子從身後傳來。

葉空靠在牆邊，打量六個混混，果然個個都是膀大腰圓，相貌凶狠。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不怕我報官嘛？”葉空的模樣像極了那些死讀書的酸儒。

“報官？南都城每天幾十起命案，你一個外地的小傢伙，會有人理你嘛？”那個粗嗓門的哈哈大笑，他們怕誰也不會怕讀書人。

“可是我會畫的，我去官府會畫出你們的相貌，我想按圖索驥，官兵很容易會找到你們吧，我看你們還是放我走吧。”葉空微笑著說道。

那幾個地痞之間對視了一眼，互相都看見對方眼裡的殺機，本來他們也沒想殺人，現在看來只能殺人滅口了，反正這事他們也沒少幹。

“小傢伙！放你走是沒可能了，別怪哥哥們，要怪就怪你自己這張嘴！”

領頭的壯漢說完再不等待，一臉兇色，手裡拿著的牛角尖刀猛地對葉空腹部刺出。

對方雖快，可葉空那眼神動作已不是一年前，雖然他還沒法術，可這幾個地痞他根本沒看在眼裡。

葉空眼裡的譏諷一閃而過，出手如電，兩指一夾，就把那牛角尖刀夾在指尖。

領頭地痞加力前刺，卻無法前進分毫，知道遇上會家子了，對著其他地痞吼道:“點子紮手，一起上！”

葉空不待其他人接近，立掌擊出，口中低吼一聲，“去！”

一掌正中胸口，強壯威猛地漢子被單薄的葉空竟打地飛了出去，轟地一下撞在牆壁上，又彈倒在地，抽搐兩下，不知死活。

看來這功還真不是白練的！葉空心裡一喜，腳下邁著之前偷學來的輕功萬里飛，手中和雲台落葉掌相仿，在地痞中騰挪閃打，輕鬆應對。

那些地痞也都是三腳貓的把式，根本沒有一合之將，葉空有了入門仙人的敏捷和力量，也根本不留手，眨眼間就把對方一概放倒。

最後一個乾瘦的小個子，一看情況不對，回頭就跑，口子還喊道:“龍蛇幫會找你報仇的！”

“小子！讓你嚐嚐地球流氓的板磚吧！”葉空揀起路邊的一塊半截青磚，如影隨行，跟上去在他後腦勺上就是一拍！

“啪！”那地痞的腦袋就跟個破西瓜給砸爛了一般，紅白之物嘩啦啦就流了出來。

“日他仙人板板，真是噁心。”葉空忍住嘔吐，這還是他第一次親手殺人，雖然談不上驚恐害怕，可心裡也不好受。

最後一個地痞的話提醒了他，不能留活口，不過面對那幾個已經重傷的地痞，葉空還是有點下不去手。

“用刀割他們咽喉？還是繼續用磚頭拍腦袋？都挺殘忍的好像……”葉空琢磨著，對打中出手他並不猶豫，可殺死重傷的人，他卻忍不住心慈手軟了。

“呀！殺人啦！”巷口突然一聲驚呼，一個人影轉身跑了出去。

葉空知道不能再等待了，拿起板磚挨個拍完，接著也喊了一聲，“殺人啦！”然後混在人群中離開了。

一直站在葉府門前，葉空心裡還在砰砰跳，第一次殺人，還是六個，六條人命啊，就這樣被自己拍得腦漿子亂冒……

“八少爺回來啦。”李老四又媚笑著迎上來。

“嗯嗯……”葉空有些心不在焉，低頭打量了一下衣服，沒有血跡腦漿，這才出了一口氣，進了葉府。

有些魂不守捨地回到家，剛進門，就聽見一個很刺耳的女人聲音。

“你是不是故意的！明知道二太太等著這件新衣服，到現在還沒繡好？”

“胡婆婆，你上午剛拿來，我吃午飯時都沒停手呀，稍待片刻，天黑前一定繡好。”陳九娘小聲說道。

“天黑前？誤了二太太的事，你擔當地起嘛？”胡婆婆頤指氣使的聲音又傳來，接著她的聲音突然又溫柔了，“要不我就要幫你在二太太面前說點好話了，不管也不知道二太太能不能聽進去。”

陳九娘頓時明白了過來，慌忙說道:“胡婆婆辛苦了，這二兩銀子請您一定收下。”

其實這胡婆婆來的目的就是敲點銀子，她故意把繡活遲送來，再提前要，逼得陳九娘做不完，給她好處。

“那老身就不客氣啦。”胡婆婆看見銀子，立即就開心起來。

可剛伸出手，就聽見背後有人冷哼，“讓別人幫你做活，不給錢不說，還要拿錢，天下有這樣的道理嘛？”

那胡婆婆並不是善良之輩，是葉府外院的一霸，她兒子也是跟著老爺改姓葉，武藝高強，又得老爺器重，所以外院人人都怕她三分，背後都叫她虎婆婆，老虎屁股摸不得的意思。

胡婆婆最近也聽了些風聲，不過她看不出在小孩子有什麼可怕，當下一叉腰，雌虎威風大發。

“陳九娘！你看看你兒子怎麼跟老身說話？想讓我家小子幫將軍教訓教訓他不成！”

葉空冷笑一聲，“那就讓你兒子來好了，我倒要看看誰有這個膽量幫葉浩然教訓我。”

葉空剛殺完人，那種凶狠的戾氣表露無疑，胡婆婆竟然有種恐懼從心裡升起。

“哼，你可快著點，我不跟你這醜婆娘計較了。”胡婆婆的話已經有些軟了，不過她不該罵陳九娘。

“啪！”一個清脆地耳光打在胡婆婆老臉上。

胡婆婆被打愣了，第一個反應竟然是問葉空，“你敢打我？”

陳九娘也被嚇得一愣，胡婆婆的兒子那是武功高強呀。

還沒來得及阻止，葉空又是一個嘴巴扇了過去，“打的就是你！”

“你等著！”胡婆婆尖叫著，捂著臉奔了出去。

陳九娘嚇壞了，“空兒，他兒子葉海武技過人，又在衙門當差！要不……我們拿著銀子去給她道歉吧。”

“娘！”葉空扶住陳九娘的肩頭，堅定地看著她的眼睛說道:“娘，你放心，空兒已經長大了，我可以保護你！你相信我好嗎？”

陳九娘看著葉空，深邃的目光裡滿是堅定，執著，就像一個有擔當的錚錚七尺男子漢。

“娘相信你。”

很快，葉空就回到了他的房間，他知道葉海那是真的練過武，可謂武功高強，經驗豐富，和葉浩然都是可以過招的，和自己剛殺的那些地痞相差的不是一兩個檔次。

如果自己和葉海對上，單憑敏捷和偷看來的半吊子武功，自己連一點勝算也沒有。

所以必須抓緊時間畫出符，雖然黃紙符都是給人治病用的，可是有的也是可以起到克敵致勝的效果。

葉空最開始準備畫定神符。這種符的功效是給病人留最後一口氣用的。人之將死，魂魄也要升天，為了能讓這病人留住最後一口氣，拖延升天過程，便有了這定住魂魄的定神符。

這定神符的原理就是隔絕魂魄，讓其無法移動，同時，也讓魂魄和四肢百駭的聯繫中斷，中了此符，大腦依然清明，能聽能視，可是卻絲毫不能動彈，就連眨眼也不能。

時至黃昏，房間裡卻分外地亮了，遠處的火紅夕陽把屋裡的一切彷彿都鍍上金紅的顏色。

葉空放下黃紙，用鎮紙壓住紙頭，又取來硯台，洗淨，放入清水，捏碎一小塊丹砂，用早準備好的方石，壓住緩緩硯磨。

一邊磨丹砂，一邊他就把意識沉浸如靈臺，翻開符咒大全，把定神符的筆劃和要求，最後再記憶一遍。

其實根據書上所說，畫符之前，必須沐浴更衣，焚香祭祀，向上天跪拜，請求太上老君下凡幫忙。

葉空對這些不以為然，他實在看不出洗澡換衣服和畫符之間有什麼聯繫，至於請太上老君幫忙就更扯了，滄南大陸也沒人信這些玩意，不照樣有人得道飛升？

在葉空看來，飛升的原因就是你實力太強了，強到這一界已經容不下你了，天道平衡，那只有把你送走。

這些都是實力的問題，而不在於你信不信太上老君，或者洗沒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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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定神符

黑色的書桌，一塊青色如玉的扁鎮石，壓住一張狹長的條形黃紙，葉空握住毛筆，在硯台裡飽蘸鐵紅的丹砂，掭掭筆尖。

略微回憶一下定神符的畫法，胸有成竹，運氣凝神，提筆在黃紙上快速書寫起來。

這種黃紙符也是有固定結構的，上中下，共分三段，最上一排邊名曰符頭，由一排小字或者圖形構成，這就如同中藥的藥引子，或者說炸彈的引信一般，符頭的好壞直接影響到符的作用時間，會不會擦槍走火等等方面。

最下邊的一排那就是符腳了，符腳並不是必要的，也就是說很多符是沒有符腳的，其實這也好理解，打個比方，飛機扔炸彈，炸彈只管炸死人或者炸爛東西，它可不會管你怎麼清理場地埋葬屍體。

而那一部分有符腳的符，其符腳也是基本都差不多，就是三個鉤，就是老師批改試卷的對錯鉤，不同的是每個鉤的把上畫著一個圈，中間一個點，就跟長了眼睛似的，這三個鉤代表的意思就是三昧真火了。

而中間最重要的，那就是符膽了。符膽就是一張符的正文部分，是似字非字，似畫符非畫的內容，一張符是否成功，效果如何，這都取決於符膽。

葉空眼神專注，右手持筆，運筆如飛，手腕靈活地如同一條遊龍，筆尖在狹長的黃紙上來回游走，符膽的寫作，要求就是一氣呵成，不能有半點停頓。

好在他事先早已把定神符的每一筆都在心中事先記牢，下筆也自然流利，只見他筆力一展，順勢一個優雅的弧線，又猛地一收，筆尖纖細，如同刀鋒，瞬間拉下！

那鐵紅的筆跡，驀地一亮，隨即暗淡下去。

奇的是在那一瞬間，鐵紅的墨跡一下變成了銀色，如同是用水銀書寫一般。

這張符就算完成了，在最後字跡亮起的一瞬，葉空明顯感覺到符上空氣中，有微弱的靈氣流動。

很顯然，黃紙符也是有靈氣的，並非靈符才有靈氣蘊含，黃紙符需要的靈氣非常微少，這就是黃紙符可以在地球使用，而靈符卻無效的原因。

成功的第一張符，葉空大喜不已，把定神符托著手心，仔細欣賞。

“再畫一張。”葉空準備趁勝追擊。

可是讓他鬱悶的是否，他的好運氣彷彿用完了，接著又畫了幾張，不是畫完不變色，就是變色時，突然靈氣混亂，紙符變成一團火焰，燒成粉末。

“難道是沒有洗澡換衣服？”葉空也有點疑惑起來，不過第一張為什麼成功了？

那就換一種符。

又去符咒大全裡翻閱，最後他把目光聚集在止血符上。

止血符的符膽比較簡單，也沒有符腳，使用時貼在傷口上，可以起到暫時止血的作用，不過效力比較小，比普通金創藥還不如，所以使用者非常少。

很快又畫了幾張止血符，這種符成功率倒是比定神符大了不少，八張裡居然成功了四次。

“看來畫符也是有成功率的，畫的越多，成功率才越高。”葉空總結了經驗，又去畫定神符。

“空兒，晚飯時間到了。”陳九娘繡好了二太太的物件，看見時間不早，趕緊出來催促葉空去吃飯。

“好了，這就來。”葉空又成功了一張定神符，心裡開心不已，把符都塞進衣袖跟著老娘走了出去。

符是畫成功了，可是效​​果怎麼樣？是不是真有用？

葉空心裡的疑慮又上來了，“不行，還是得試用一下，不要和人PK時放出無效，那被人笑掉大牙呢。”

走到膳堂，剛好看見門口有隻大狗，很彪悍的大黃狗，是膳堂的主事胖女人馬姐養的。

葉空一看有了主意，馬姐這個可惡的女人讓老娘吃冷饅頭，就讓你的狗先嚐嚐老子符咒的厲害！

“喲，八少爺，您老人家怎麼也來這吃飯啦，您不是一向在內院錦衣禦食的嘛？”馬姐用譏諷的口吻說道。

馬姐說完，那些吃飯的家丁一起哄笑了起來。

葉空笑笑，回道:“是呀，我老人家聽說膳堂裡有條豬欺人太甚，想來見識一下。”

馬姐的臉上頓時色變，怒道:“你敢罵我？”

“沒有呀，我罵豬又沒有罵您馬姐，我怎麼敢罵您呢？”

馬姐臉上變了幾變，也聽說這小子不好惹，而且再說下去，自己就承認是豬了。

隨手給了幾勺菜，雖然份量少了些，可也沒有太過份，葉空心裡有事懶得跟她計較，不過吃飯時，胡婆婆腫著個臉，惡毒的眼神不斷看他，他猛地回眼一瞪，嚇得胡婆婆忙低頭吃飯。

“娘，你吃完了先回去，我去上個廁所。”葉空唬走老娘，又潛回了膳堂。

這時天色漸暗，晚飯時間已經過去了，不會有人再來了，葉空又等了一會，等到用膳的都走了，膳堂裡響起了稀里嘩啦的收拾聲，他才開始行動。

“汪汪！”大概是感覺到了危機，那黃狗叫著緊張地看著走近的葉空。

“嘿嘿，叫吧，肥婆正忙著呢。”葉空冷笑一聲。

掏出定神符，嘴裡晦澀難懂的咒語快速讀完，手心就已經感覺到符紙上靈力的晃動。

“汪汪！”平時狗仗人勢的大黃狗也怕了，叫了兩聲，就想逃進膳堂。

可葉空怎麼能讓它走脫！

飛速接近，出手如電！

“啪！”

一張狹長的黃紙貼在大黃狗的腦門上！

那狗響都沒響，腿一軟就歪躺下來，只有一雙瞪大的眼睛盯著走上來的葉空。

“耶！有效！”葉空擺了個V字造型，又過去在狗肚子上踢了一腳，大黃狗就跟死了一般，任他踢打。

“那就再看看止血符吧。”葉空左右看看，把黃狗拖到屋後，藉著燈光，又取出挑筆尖的小刀，在黃狗的小腿上輕劃一下。

刀光一閃，鮮血立即湧出。

“止！”止血符的咒語簡單地要命。

當符紙打在黃狗傷口上時，轟地一下，紅亮的火光一閃而滅。

止血符燒得無影無蹤，而黃狗腳上那道傷口也神奇地停止了流血。

接著葉空一抬手，揭開黃狗腦門上的符紙，定神符是一次性​​使用，一揭開立即化作一團火光，消失在空氣中。

而大黃狗也迅速翻身而起，奪路而逃，跑得老遠，才敢回頭對著葉空吼了兩聲，然後溜得沒影了。

試驗成功，葉空對於符術的信心更加強了，心裡反有點期待胡婆婆的兒子來找自己。

不過胡婆婆的兒子今天在衙門遇到個大案子，正忙著呢，也沒回來，葉空的等待落空了。

讓葉空失望的是，他本來準備去盧家看跳舞小人的準備也落空了。

晚上悉悉梭梭下起了小雨，這樣的天氣自然沒有月光了，沒有月光那玩意也看不成，於是葉空也只好盤腿坐在床上，開始打坐。

雨天的水靈氣分外活躍，當然了，水屬性靈氣並不是水蒸汽，滿天都是水，可水靈氣也只是增加了一點點，不過更加活躍，流動更快，吸收起來自然也更多。

煉氣一層的氣海裡還是很蒙昧，各種屬性的靈氣聚集在裡邊，緩緩流動，就好像一團發著五顏六色蒙光的粥，又好像是哈勃望遠鏡看見的遙遠星系，燦爛，輝煌，神秘！

氣流團裡的顏色，是以水屬性黑色和木屬性綠色為主，代表土屬性的黃色靈氣次之，赤紅的火屬性如同絲線一般被其他靈氣扯成一個同心圓，而最少的白色金屬性，那就已經少得難覓蹤跡了。

其實火屬性葉空也有辦法補充，因為他都是夜晚修煉，這才致使火屬性稀少，以後有機會在烈日下修煉一段時間，火屬性自然就多了。

最讓葉空煩惱的是，金屬性的靈氣，去哪找呢？靈氣不是找塊金屬就可以吸的，這空氣中又哪來的金屬性呢？如果去地球吸吸汽車尾氣說不定還有金屬性，在這滄南大陸金屬性的靈氣真的很稀少。

去挖人家礦脈？除非你活得不耐煩了。看來只有以後畫出靈符賣錢，換金屬性的白色靈石來吸取了。

修煉總是覺得時間很快，屋外的雨越下越大，小雨變成了暴雨，水屬性分外活躍，而葉空也吸收得舒爽無比，如果此刻來一個修仙者，一定會驚訝地發現在葉空的頭頂上，竟然有一個巨大的旋渦，黑色的水靈氣不斷洶湧地進入他的身體。

這些也只有對靈氣有感應的修仙者才能看見，若是凡人來了，是根本看不見靈氣的波動的。

“空兒。”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聲呼喚，把正在大吸水靈氣的葉空給叫醒了。

來人是陳九娘，她早就得到葉空的知會，叫醒他只要叫一聲，然後稍待片刻，再著急的事不要出手推他，否則這靈氣在體內運行一半受阻，是會靈氣反噬的。

靈氣反噬，輕則經絡受傷，重則走火入魔。

這就是他寧可呆在宗祠的原因，沒人打擾，可是現在出來了，他也只有冒險修煉了，否則能有什麼辦法呢？他一不能丟掉老娘，二也不會陣法，只有叮囑老娘千萬稍待片刻，沒事不要打擾。

把最後一縷靈氣送進氣海，葉空覺得自己又實在了很多，雙目一睜，黑暗中，瞳孔竟然有精芒一現。

“娘，有事嘛？莫不是胡婆婆的兒子來了？”葉空問道。

陳九娘看見兒子目光如炬，還以為年輕人精神好就該這樣，也沒有疑問，坐在床邊說道:“胡婆婆的兒子倒沒有來，是李老四來了。”

“哦？他來幹什麼？又想挨板磚了？”

陳九娘忍不住笑了起來，嗔道:“你這地痞小子，就知道板磚，人家李老四是通報來的，說有人找你，晚上不方便讓他們進來，在門房候著呢。”

“有人找我？”葉空一愣，這三更半夜的，又下那麼老大的雨，誰來找自己呢？

“那我去看看。”葉空摸摸袖子裡邊的定神符，從牆角拎起黑油傘走了出去。

背後響起老娘關切的聲音，“空兒，說話讓著點兒別人，別打架呀！”

葉空笑笑，“放心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脾氣好著呢，你回屋吧別著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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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眼光

葉府門房。

一個身材壯碩的男子正在脫下不斷有水滴落的蓑衣，露出裡邊土黃的粗布砍肩和腰間系的小麻繩。蓑衣破的厲害，幾乎沒有多大用處，裡邊衣褲也是赤裸裸的，腳下一雙草鞋已經爛得幾乎不能穿了。

“八少爺馬上就出來，稍候片刻。”那李老四叫完葉空，趕緊過來回話。

若是以前，有人這半夜找陳九娘母子，李老四可絕不會通報，就算這人被雨淋死，他也不會放人進門房。

可現在不同了，他清楚知道葉空的厲害，他可不想惹葉空，滄南大陸強者為尊的思想深入人心，李老四挨了打，反到開始佩服、巴結葉空。

“哦，沒關係，老哥，謝了啊。”來人自覺這一身濕漉漉，也不好意思坐下，就站著等待。

沒一會，打著黑油傘的葉空推門走進，看著來人，愣了一下道:“盧俊？你來幹什麼？”

這一路上，葉空一直在琢磨，這是誰冒著大雨深夜上門呢？他想來想去也沒想到誰，可一見卻發現，來的竟然是下午出資幫助的盧家老大。

“八少爺，我……”盧俊面色急切，卻又看看李老四。

“快，坐，李老哥，幫忙去倒杯熱茶。”葉空看出他有話要說，忙把李老四支走。

李老四識相地去倒茶，葉空拉著盧俊坐下，心裡嘀咕，莫非這小子又缺錢？半夜來找老子借錢？日他仙人板板，好人還真不能做了。

不過葉空猜錯了，人家盧俊不是來借錢的，是來還錢的。

剛坐下，盧俊就把葉空之前給的九兩散碎銀子給拿出來，放在桌上，推到葉空面前。

葉空又是一愣，問道，“這是……？”

盧俊說道:“闞神醫看過了，小人的老娘眼睛已經被障封閉，吃什麼藥都不管用了，所以他也沒有收銀​​子，既然用不上，小人就不能拿八少爺的銀子了。”

葉空點點頭，覺得盧俊這人倒還真是個有血氣的漢子，不過隨即又想到，莫不是他不願讓自己看他家寶貝了？

葉空趕緊把銀子推過去，說道:“盧大哥莫要客氣，這銀子是我花錢買盧家寶物一看，又不是我平白送你的，你還是收下吧。”

盧俊面色一正，用手背擋住銀子道:“八少爺，小人知道您心地善良，這銀子是為了幫小的渡過難關，小的現在也不需要了，所以萬萬不能收，至於小的家中寶玉，蒙八少爺不棄，您隨時都可以去看！”

其實葉空開始的目的還真不是為了行善，聽盧俊如此一說，倒覺得有些臉紅，趕緊又推回去，謙道:“那怎麼行？白看我不看。”

盧俊剛要再推回去，葉空假意怒道:“盧大哥莫不是看不起我葉空？我是那種看了不給錢的人嘛？你若執意不收，那就是不想給我看！”

其實話說回來，他就是看了不給錢的人，大姑娘洗澡他看了都不給錢，又何況是塊玉呢？他這樣謙讓只是覺得盧俊這人是漢子，有義氣，值得交往。

盧俊聽葉空這樣說，也不好再推脫，道謝後，才把銀子貼身放好。

這時葉空才笑道:“盧大哥，現在可以說說你的真正來意了麼？”

很明顯，還銀子不是盧俊的主要目的，否則他下午為什麼不來？這麼大的雨，明天上午來也可以，這麼深夜冒雨來必定有大事。

“八少爺果然精明過人，我還沒說您就知道有事，小人佩服。”盧俊奉承道。

葉空不屑一笑，又道:“我還知道你來找我，必定是和下午跟蹤我的人有關係，是不是你們幫裡找到你，詢問我的身份？”

盧俊這回真的吃驚了，剛才他也只是奉承話而已，誰知道對方竟然把事情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八少爺果然神機妙算，智慧過人，小的佩服！”盧俊鄭重地一抱拳說道。

葉空也沒有謙虛，點點頭繼續自顧自分析道:“盧大哥深夜來訪，必是有大事相告，可按理說盧大哥肯定會告知他們，我的身份，他們也不敢對我怎麼樣吧？那還有什麼緊急的事呢？”

盧俊已經佩服地五體投地了，說道:“八少爺所言一點不差，下午本幫執法堂就來詢問八少爺身份的事，小的也沒有隱瞞，直言相告，執法堂的人一聽是葉府八少爺，自然不敢多說，便草草離去，可誰知……”

葉空眼神一凝，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盧俊左右看看才低聲說道:“誰知傍晚時，執法堂堂主親自帶著十多個高手來我家，埋伏下來，就等著八少爺去觀看寶玉時突下殺手，好在今天突然下雨，不然八少爺您就中埋伏了。”

葉空聽了，心裡一驚。顯然這些人知道自己身份已經準備算了，可是又突髮變故，是什麼原因讓他們敢改變主意，暗殺自己這個葉家八少爺呢？

“他們和你說了些什麼呢？”葉空又問道。

“他們……說的很難聽……”

“但說無妨。”

“他們說您是個傻子，也沒練過武，在葉家一錢不值，就算是您死了，也絕對不會有人管的……”

葉空頓時明白了，他們有眼線。開始他們已經準備就此打住了，可是聽眼線這一說，又興起了報仇之心。

可不管怎麼說，自己總是葉家子弟吧，官府也一定會出面，這些傢伙的膽也真夠大的！

盧俊繼續講道：“開始小雨，厲堂主他們還指望著雨停，不過後來越下越大，他們這才離去，說明天還會來，小的一直等到確定沒人監視，這才趕來知會八少爺。”

葉空點點頭，看著這個被雨淋透的漢子，第一次在這個殘酷的大陸感覺到善有善報，看來不管任何地方，只要有人，就會有善意和正義的種子。

突然，葉空又想到之前有人跟著自己，盧俊並沒有提醒，而這次卻可以冒著生命危險來提醒自己，顯然並不只是發善心。

葉空笑笑，抬頭看著盧俊的眼睛問道:“盧大哥來冒雨相告，是算準了他們必定不是我的對手吧？”

盧俊趕緊跪下，臉色卻並不慌張，雙手抱拳道:“八少爺，小的很感激您出手相助慷慨解囊，不過也僅僅是感激而已，若是八少爺真的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小的也不會冒死相告！”

葉空凝視盧俊，問道:“別人仗義相助，而你卻知情不告，看著恩人走上死路，你的良心何在！”

盧俊眼中有愧疚閃過，不過立刻又抬頭道:“小的也有良知！也知對錯！更會愧疚！可小的還有老母小妹，若恩人有個三長兩短，那也只能怪他不明白――善事也不是人人做得的！”

在這個殘酷的大陸，善良、正義、大發慈悲、助人為樂……這些都是需要資本的！如果你夠有錢夠實力，那你就做好了，如果你沒有實力還要幫助別人，那會惹上無盡的麻煩。 。這就是滄南大陸的基本準則。

不過葉空並沒有責怪盧俊，人家做的不錯，相反他還對盧俊有了新的看法，這小子明白事理，拎得清，品德也不壞，而且粗中有細，最主要眼光敏銳、長遠，是個人才。

“那你又從哪看出我必定是勝利的的一方？”葉空又饒有興趣地問。

盧俊說道:“聽他們所言，八少爺是個傻子，可小的看來，八少爺心思細密周詳；還有，他們說您沒練過武功，可又怎麼能出手擊殺六個對手？他們還說您在葉家根本連下人都不如，可我卻親眼看見下人對您的恭敬。很顯然，他們消息的來路有誤，所以他們必然失敗！”

“好！”葉空忍不住讚了一聲，扶起盧俊，笑道:“以後就跟著我混吧，想不想自己做幫主呢？”

“做……幫主？”盧俊以為自己聽錯了。

其實葉空曾經也想過重操舊業，在異界組織個社團，打聽打聽消息，而且自己也有了收入，有了後路，就算自己不在，老娘也有個照應。

不過礙於自己忙著修煉，一直也只是停在腦海裡，現在看見盧俊是可造之才，當然就忍不住提了出來。

盧俊聽葉空說完，想想，搖頭道:“雖然幫眾們人心浮動，可是真要反抗幫主範九龍，那就沒人敢了。”

葉空哧道:“範九龍，我叫他成死龍一條！”

“真正厲害的是他弟弟，武功更高。”

“武功高？”葉空哼了一聲，他現在有符咒助威，再高的武功也不屑。

“如果真的可以幹掉范家兄弟，這事就能成！”盧俊低頭思索一會才說道。

“好，那你明天就開始給我留意範九龍的行蹤。”

“是。”盧俊大聲應道，又問，“八少爺，明天晚上您還來不來？”

“去！怎麼不去？”葉空冷酷笑笑，“人家都準備兩天了，不能讓他們白等吧？執法堂是吧？你給我說說，他們都有幾個人，武功都有多高，分別埋伏在哪？”

又是半個時辰以後，葉空把盧俊送了出來，又把自己的傘塞給了他。

看著盧俊的壯碩身影消失在無邊雨幕裡，葉空回頭冷冷看著李老四，沉聲道:“若是你將此人找我的事泄漏……我立刻殺你全家！”

“是是是，不敢不敢！”曾經在陳九娘母子面前耀武揚威的李老四，此刻，竟然只有瑟瑟發抖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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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入門

暴雨如瀑，鋪天蓋地。

葉空全溼淋淋的回到小院，陳九娘就趕緊把乾衣服乾毛巾給送上，嘴裡還嘮叨著，“不是帶傘的嘛，傘怎麼不用？”

葉空回了一句，“送朋友了。”

接過衣服回到自己屋，脫了濕衣，五行靈氣全身一運行，頭髮身體就全乾了。

換上乾淨衣服，盤腿坐在床上，心裡也在思索，該如何對付埋伏在盧家的高手。

根據盧俊所說，這些人要比下午的那些小混混厲害多了，都是真正的武功高強，特別是領頭的執法堂堂主厲無達，早些年就是武林道上出名的角色，再配合其他幾個高手，葉空想要一個人對付基本是不可能。

其實本來葉空是想請百夫長柳長青帶幾個兄弟幫忙，可是想想又覺得不妥，葉浩然離家時叮囑不要惹事，柳長青不一定肯去。

就算柳長青去了，那自己就要在他和葉家親兵面前暴露自己的符術，以後在葉家想要用符害個人，就會有人懷疑到自己。

該怎麼辦呢？

葉空決定還是去看看符咒大全裡有什麼可以幫上自己，又一次當意識進入靈臺。

翻開那本金光燦燦的書，來回翻找，可目前有用的，貌似沒幾個。

“哎，對了！”葉空突然眼前一亮。

明目符，這個玩意就是專門治療人生了眼疾，像盧俊的母親的病正是適合，白內障嘛。

雖然沒有找到有用的符，可給盧俊找了有用的符，葉空覺得不虛此行，把明目符的樣式記下。

盧家兄弟為人不錯，以後必是自己的得力手下，籠絡要緊，葉空立即就下床點亮油燈，開始作明目符。

有了之前的經驗，​​葉空並不急於在黃紙上製符，而是先用廢紙練習了一會，等到手底下熟練了，這才拿起筆，飽沾丹砂，在黃紙條上畫符。

右手持筆，筆隨意走，葉空的手腕左擺又扭，筆尖如同刀鋒，在黃紙上留下鐵紅的印跡。

其實這符膽上的符文跟漢字是有所聯繫的，根據書上說這是仙家的文字，但是和漢字還是有八分相似之處。

比如這明目符就是上邊有個代表眼睛的圖形，下邊是一個類似漢字的“閉”，再下邊就是三昧真火了。

葉空寫著，心裡突然想，這明目符應該是讓人睜開眼睛，為什麼是“閉”呢？為什麼不是“睜”或者“開”呢？

明目符應該是讓人睜眼視物，為何是一個閉呢？

制符之時，要求心念專一，葉空這一走神，就看見那張已經快要完工的明目符瞬間燃成了一團火焰，燒了個乾淨。

“開小差了。”葉空笑了笑，放下筆，又拿起剛才在廢紙上做試驗的符文，仔細端詳。

“原來是這樣！”

略一觀察，葉空有了發現。

原來這“閉”的周圍還有兩撇，就好像“閉”字外邊套了件風衣，而這兩撇是從上邊的眼睛狀圖形延伸下來的。

“那麼這兩撇的意思……就是解，或者是解除，它的目的就是解除這個閉的狀態，對！”葉空眼睛猛地一亮。心裡有些激動，他知道自己有些入門了。

“如果真是這樣，制符時不用這兩撇，又或者把閉換成開呢？……那明目符，不就成了瞎眼符？”

這些想法就如同一道閃電，把他的整個心神都照亮​​了，瞬間他明白了很多。

符咒術的開始只是按圖畫符，也就是臨摹了，不過臨摹地再相似，那也只能畫出書冊上已經有的符。

而現在他這一頓悟，就脫離了最初的啟蒙狀態，已經開始了解符文裡字符和標誌的含意，這就為他以後創作出書上沒有的新符打下基礎。

他接著又想道:“那麼止血符呢？止痛符呢？如果也這樣改變，那麼不就成了流血不止符！疼痛加劇符！我靠！我真是太她媽偉大了！”

葉空一蹦三尺高，激動不已地開始埋頭製作一張又一張的自製攻擊符。

大雨下了一夜，天空慢慢地明亮起來，漸漸有了瑰麗的朝霞，等到朝霞被一輪金日震散，滄南大陸的一天又開始了。

“每天總是有不同的朝霞，看來今天又是一個好天氣呀。”葉空站在扉門口，凝視天空的遠方，接著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微笑。

“好吧，龍蛇幫，就讓你成為我在滄南大陸的第一個成果吧。”

葉空今天很激動，沒有理由不激動，他已經踏進了符咒術的大門，不但製出了符咒大全上有的符，還製出了書上沒有記載的符。

雖然自製符的成功率更低，可是還是有成功的，說明他的領悟是正確可行的。

更讓葉空欣喜的是，他經過雨中大量吸收的靈氣，竟然又打開了符咒大全裡新的一頁，而這一頁裡的一種新符更會讓他實力大增。

“娘，我去外邊買點東西，再拿幾兩銀子給我。”葉空把桌上製成的幾張紙符塞進袖子，走出了門。

“又要銀子？我還準備留著給你娶媳婦呢。”陳九娘嘀咕著，不過還是又給葉空拿來了十兩銀子。

“花錢換回來的媳婦靠不住。”葉空笑著，拿起銀子就往外走。

“哎，你吃了早飯再出去。”陳九娘嚷道。

“我一會就回來，回來再吃。”聲音中，葉空的背影已經消失在院門口。

他大早出門是去買黃紙的，昨夜寫了那麼久，百十張黃紙條全部用完，所以他早早的出門，去再買些黃紙。

為了晚上的戰鬥，他必須多備一點符咒。

他以為自己出門就算早了，可誰知還有更早的。葉空走到門口就看見胡婆婆的兒子葉海也走向門口，葉海身材高壯卻生著一張小臉，看上去要多不協調有多不協調。

不過可千萬別小看他，他可是葉家這一代的真正高手，就算葉威都不是他對手。

雖然葉海只是一個下人家的兒子，可葉浩然對他還是非常重視，讓他去南都城的衙門擔任要職，所以就算葉家子弟也不會輕易惹他。

葉空一見葉海，立即把手縮進袖子，一手抓著自己新創作的瞎眼符，另一手捏著一張定神符，緊張地看著對方，隨時準備戰鬥。

不過讓葉空意外的是，葉海並沒有找他麻煩，就跟不認識葉空似的，目不表情，從葉空身邊擦肩而過。

“難道他轉性子了？”葉空心裡嘀咕著，這葉海不是善良之輩，平時胡婆婆跟人吵架，他都要打上門去，何況自己扇了胡婆婆兩個大嘴巴呢？他至少應該對自己表示一下憤怒吧？

葉海走到門口，突然回頭對著葉空笑了笑，然後翻身上馬離去。

不對，這小子有問題。葉空已經從他的笑容中看到了怨毒、殘忍，還有一絲興災樂禍。

難道他知道今天晚上有人會劫殺自己？葉空越想越有可能，官府和幫派勾結是哪個世界都會發生的，滄南大陸也不例外。

“官匪勾結，殺我這個為成年的孩子，你們還真沒有小看我！”葉空冷笑一聲往繁華街道走去。

時間匆匆，一晃就到了中午。

北城區是南都城的貧民窟，粉牆黛瓦在這裡近乎絕跡，滿眼都是坍塌崩壞的黃土牆黃土房，如同來到了荒廢的小村，可這裡沒有荒廢，個個破屋裡都住著人呢。

來到這裡，小街巷裡行走的都是衣衫襤褸的人，不少都拿著破碗，也不知道是乞討回來，還是自家吃飯所用。

盧家就在這裡的一條小巷裡，陽光下，一個穿著一襲白衫的少年，踩著乾糙的黃土淡定從容地走了過來。

這就是葉空了，他本來是約好傍晚時過來的，可是他想想還是要提前見一下盧俊盧義兄弟。

畢竟他只是個十三歲的少年，而對手是和官府有勾結的龍蛇幫，任誰都可以看出兩者孰強孰弱，所以葉空決定提前上門，給盧家兄弟一點甜頭。

更重要的是讓他們明白自己的實力，不要最後關頭出賣自己。

貧民窟裡住的人都很警覺，對於葉空這個衣衫整潔的新面孔，過往行人都投來警惕、冷漠的目光。

葉空本想先和人搭訕，打聽個消息，可貌似沒有找到好對象。

前邊是口井，再過一個彎，就可以看見盧家的破舊大​​門了，葉空已經準備直接去盧家了，可是到了井邊，他停下了腳步。

有個小女孩正在井邊洗衣服，女孩和葉空年紀相仿，也是十三四歲的樣子，正蹲著井邊費勁地搓洗衣服，她背對著葉空，看上去非常瘦小，她的穿著也很破舊，上身是一件很短的舊衣服，以至於她蹲著洗衣時，就把大塊白玉般的肌膚露了出來。

“小妹妹，一個人洗衣服呀。”葉空滿臉和善地走過去。

他倒不是動了什麼色心，像他這樣的地球混混，只對那些波大腚圓的成熟女人感興趣，這種發育不良，瘦得可以摸到骨頭的小羅莉根本不是他愛好的。

“你是誰？”小丫頭烏溜溜的眼睛警惕地看著葉空。

連小孩都這麼警惕。葉空並沒有氣餒，而是從口袋摸出塊碎銀子，然後蹲下說道:“小妹妹，洗衣服賺錢很累吧，哥哥只要你回答幾個問題，這銀子就是你的了。”

葉空人畜無害的笑容和碎銀子起了作用，小女孩擦擦手，站起身，看得出她褲子也很不合身，一站起來，瘦瘦筆直的小腿都出來了。

“你問吧，別過來，就站那問。”小女孩後退了半步，她的警惕讓葉空哭笑不得。

“小妹妹，不是什麼重要的話，就是聊一會天而已，放心，我不會害你。”葉空笑道。

“我娘說了，有錢的人都是壞人，就知道欺負窮人為樂。”

“我不是有錢人。”

“那你動不動拿銀子出來？沒錢的人不會掏錢問路的。”

葉空無語，想不到自己居然成了有錢人，不過他還是很會偽裝地，又笑道:“我娘也說了，咱家雖然窮，可出門還是要捨得花，窮家富路你懂嘛？所以我雖然大方，卻不是有錢人，你看我一身衣衫都是粗布，並不是綾羅綢緞，其實說起來，我比你還窮呢，你充其量是窮人，而我……卻是個窮鬼。”

小丫頭忍俊不住，笑了出來，還別說，小丫頭雖然瘦巴巴的，可臉蛋那可真漂亮，彎彎的眉，大大的眼，薄薄的小嘴唇下，還有一顆動人的美人痣。

小女孩信了葉空，說道:“小哥哥，你問吧，我不要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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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治眼

“嗯，小妹妹又漂亮，心眼又好，以後一定嫁個好男人……”

“我不嫁人！”

“那小妹妹以後一定賺大錢，發大財……”

“有錢人都是壞人！”

“……”葉空覺得跟這小女孩溝通還真困難，直接問吧，“小妹妹，你們這是不是住著姓盧的兄弟倆？”

“是呀。”小丫頭烏溜溜的眼睛看著葉空。

“這倆兄弟是地痞吧？是不是很壞？說話算數嘛？”葉空又問道。

“你才很壞！他們都是好人！”小女孩生氣地喊道。

“哦，我瞎問的，那我再問你，今天上午都有誰去他們家了？”葉空又徇徇善誘地笑著問。

小女孩咬著下嘴唇，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小妹妹，做人要誠實，告訴哥哥，哥哥回頭帶你去買糖球吃。”葉空覺得自己有點像狼外婆，欺騙小女孩。

“哥，你來啦。”小女孩突然對著葉空背後招呼。

葉空猛地回頭看，只見背後空無一人，小女孩跟小兔子一樣，趁機溜了個沒影。

“我靠！誰騙誰呀，這小女孩心計夠深。”葉空罵了一句，只好往著盧家走去。

誰知剛到盧家門口，就看見盧俊拉著小女孩的手走出來，嘴裡還罵著，“我倒看看是哪個小賊敢欺負我妹妹！”

“這是你妹妹？”

“是呀，她叫盧琴。”

葉空鬱悶地要死，自己選人選的，居然跟盧俊的妹妹打聽，真是見鬼了。

“哥，就是他！他剛才還說你壞話，還問早上都有誰來咱家了！”小女孩盧琴指著葉空說道。

葉空有點尷尬地站著，倒是盧俊笑了起來，“八少爺大駕光臨，快，裡邊請。”又拍了一下盧琴的小腦袋，說道:“八少爺是咱家恩人，不可無禮。”

盧琴沒說話，不過烏溜溜的大眼睛依然不善地看著葉空，感覺在防賊一樣。

“盧大哥，這……”葉空不好意思地笑笑。

盧俊引著葉空往裡走，笑道:“八少爺行事小心謹慎，這無可厚非，來之前先打聽一下也是應該的，八少爺別不好意思，您這樣讓我盧俊更加有信心了。”

“呵呵，是嘛？畢竟是第一次合作嘛。”葉空也笑著說道。

只有盧琴又哼了一聲，小聲道:“還說是窮鬼，葉家八少爺，那麼有錢，騙子！”

“不準胡說，去給客人倒水。”盧俊把妹妹支走，請葉空坐下。

葉空坐下一打量，這家可真夠窮的，家徒四壁，除了四壁黃土牆，也就只有這張破木頭桌子和兩張缺腿椅子了。

“八少爺，我家……呵呵。”盧俊不好意思地笑笑。

“無妨。”葉空一擺手，又問，“盧義呢？”

“哦，他去和幫裡兄弟吹牛去了，順便打聽點消息。”盧俊口氣淡淡的，不過眼神閃了閃，看來是去打聽幫主範九龍的消息去了。

這時盧琴端著一碗水走了過來，放下水，還用只有葉空聽見的聲音，罵了一句，“騙子。”

接著又哼了一聲，扮了個鬼臉，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你妹妹挺調皮的。”葉空說道。

“沒有規矩，讓八少爺見笑了。”盧俊笑了笑，接著便直截了當問道:“八少爺，晚上您準備帶多少人手過來？”

葉空知道他對自己還不放心，無所謂地說道:“對付幾個小角色，還用帶人嘛？”

盧俊驚道，“八少爺，您……一個人？”

“是呀。”

“他們可不是街上的潑皮混混，那些都是高手呀！”

葉空哈哈笑道:“高手？能有多高？放心，我必定讓他們有來無回！”

“可……”

“不用說了。”

盧俊不再說話，很明顯他沒有放心，大概在後悔上錯了船。其實想想也是，你一個才十三歲的小孩子，就想一個人對付幾個早已成名的高手，可能嘛？你這不是找死嘛？

葉空也知道光說沒用，必須拿點真本事，笑著問道:“你娘呢？眼睛怎麼樣了？”

盧俊嘆了一聲，“還能怎麼樣？看不見唄。”

“我去看看。”

盧俊帶著葉空來到隔壁小屋，只見一個鳩衣百結的老太太躺在床上，聽見動靜，問道:“小俊呀，帶誰來了，是不是又闖禍了？”

“娘，我沒有闖禍，這是……”

“哦，伯母，我是看病的郎中。”葉空提前開口。

盧俊聽得眼中滿是疑惑地看著葉空，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把自己說成郎中。

葉空也沒理他，而是坐到床邊，問長問短，最後，從衣袖裡摸出一張符。

“盧俊，你知道這是何物？”葉空把符拿給盧俊看。

滄南大陸沒有道士，也沒有紙符，靈符也不是人人可以接觸的，盧俊當然不解。

“等會告訴你。”葉空賣了個關子，然後默念咒語，把紙符一下拍在老太太腦門上。

符紙轟地一下燒了個乾淨，雖然這火不會傷人，可盧俊還是嚇了一跳。

“八少爺，你這是做什麼？”盧俊怒道。

可葉空根本不理他，而是注視著盧老太太滿是白臆的雙眼。

盧俊也順著葉空的視線看去，只見那白色突然裂開一條縫，接著越開越大，彷彿被什麼撐開，一雙混濁的眼珠慢慢地出現了……

這種事太神奇了，是盧俊無法想像的，他使勁閉了一下眼，又去仔細去瞧母親的雙眼。

而老太太已經開始驚呼起來，“小俊，是你嘛？娘看見了！娘真的看看見了！”

“娘！”盧俊猛地抓住老太太的手，眼眶裡已經有水光湧動。

葉空笑笑，走了出去，站在盧家小院裡，負手看天。

不多時，盧俊走了出來，撲嗵一下跪在葉空面前，“謝仙師出手給我娘治病，請受小的一拜！”

葉空轉過身，問道:“現在相信我可以對付龍蛇幫高手了？”

盧俊忙說，“相信相信，仙師的仙法通玄，那些武林高手算個屁！”

葉空哈哈長笑，“你說的沒錯，不過你還得給我保密呀。”

盧俊忙不迭地答應是。

葉空既然來了，就不回去了，準備下午呆在盧俊家，等著厲無達上門。

盧俊心裡開心，忍不住就要告訴弟弟，可又不好意思離開，倒是葉空發現他的模樣，笑道:“怎麼？有事？你忙吧沒事。”

盧俊笑道:“我去把消息告訴弟弟，他就在大路邊的賭館裡，我妹妹一個姑娘家，去不方便……”

“去吧去吧。”

葉空擺擺手，蹲在盧家中門的門檻上，抬頭看著白茫茫的天空，心裡在想，如果我娘的臉好了，那該多開心呀！可符咒大全裡沒有治臉的符。

“是你治好了我娘的眼睛嘛？”突然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出現在葉空面前。

“嗯，是。”葉空笑著說道。

“那你是仙人吧？”盧琴又問道。

“不是。”葉空搖頭，“我是看病的郎中。”

“又騙人！郎中都說我娘的眼睛除非仙人來才能治好。”

葉空被她問得無話可說，只好眉眼一低，可他蹲在門檻上，盧琴蹲在他面前，從高往低看，剛好從領口把視線掃進去。

裡邊沒有其他衣服，幾乎是一覽無餘，雖然規模很小，可是嫩嫩的小尖尖……

葉空一陣腹內燥熱，趕緊轉過視線說道:“你洗衣也是用皂草嘛？”

皂草是滄南大陸一種特殊的植物，非常好長，也很便宜，買回幾根放在家裡的池子裡，就會發現這池水變得黏稠了，那這水洗衣效果非常好，洗完了還有淡淡餘香，當然也可以洗澡洗頭。

“是呀，你們有錢人家也是用這個嘛？”盧琴好奇地反問。

“有錢人家也是用皂草，再說我也不是有錢人，我娘每天都要幫別人做很多繡活。”

“騙人！我娘說了，有錢人不幹活的，他們就喜歡吃飽沒事欺負人。”

葉空笑了起來，“你娘說的沒錯，其實我也很想每天吃飽沒事欺負人，可是每次卻被別人欺負了。”

“切，你這麼沒用？還仙人呢，要不要我保護你呢？”盧琴滿是稚氣地問。

“你可以保護我嘛？你很厲害嘛？”葉空好奇問。

“當然，我讓你看看我的武功！”

盧琴說著，就在小院裡武了起來，準確地說，她的武功更像是舞功，根本不像是在練武，而是像在跳舞，那動作基本沒有殺傷力，倒是如同行雲流水，曼妙婉約。

“怎麼樣？是不是很厲害？”盧琴舞著問道。

“厲害？嗯，很好看，你可以去學舞蹈，說不定會成為舞蹈家……”

“我才不要學舞蹈，那是青樓楚館裡學的！”小姑娘倒是懂不少。

葉空苦笑道:“可是你這舞功……能傷人嘛？”

“當然能！我娘說了，只要從影玉的小人舞蹈動作裡領悟，就可以練成天下無雙的武功！”盧琴撅著小嘴，那顆嘴角小痣微微翹了起來。

“是嘛？”葉空又看著天，他對那個跳舞的玉已經沒什麼期望了，本來他求的是仙術，並不是武功，而現在看來，武功也沒有。

他實在看不出盧琴跳的舞裡，有任何武功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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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影玉

天色漸晚，街道上人影漸少，貧民窟裡沒什麼娛樂，更是早睡早起，而在小巷深處的一家卻是燈火通明，幾隻油亮的燭草正大放著光明，屋內幾人都吃得滿嘴流油。

“這是我們兄弟的好友厲無達，這是萬真，這是……”盧俊一個個地介紹給葉空。

葉空開心地笑著，笑得有點冒傻氣，彷彿完全不知道，這幾人是要他命來的。

而厲無達等人也是裝作憨厚，就跟沒什麼見識一樣，挨個一抹嘴上的油就對著葉空行禮。

“八少爺，我等都是粗人，以後還請八少爺多多關照。”厲無達笑著，心裡對這個葉家八少爺充滿鄙視，果然是有點傻，這樣的傻子完全不需要自己出手，死掉的那些混混，八成是他的手下乾的，而今天他根本沒帶手下。

“哈哈，我一定會好好關照各位的。”葉空依舊傻笑，話裡卻帶著話。

“那就太好了，感激不盡呀！”厲無達和幾個手下對視一眼，隨後大夥都開心地大笑起來。

一桌所有人都在笑，可是誰又知道他們都在笑什麼呢？

吃吃喝喝，還有水酒助興，眾人倒也吃得其樂融融。

“厲大哥，一見你就覺得你武功蓋世，雄霸天下，小弟羨慕的緊，不知道您高就何處呢？”葉空喝了一口酒笑問厲無達。

厲無達被吹捧地心情舒爽，不過他也沒有透露詳情，答道:“我四海為家，哪裡舒服就去哪，天下就是我的家！”

“厲大哥果然厲害，小弟佩服。”葉空又端起酒碗。

不過厲無達也精明地很，馬上要殺人越貨，哪裡會多喝，略微抿了一口，笑道:“馬上月亮上來，我們都要見識一下盧家的寶玉，不要喝太多了誤了正事呀。”

“正事要緊，還是正事要緊。”盧俊對盧義使了個眼色。

盧義馬上領會意思，把老娘和妹妹推進房間，叮囑她們不管聽見什麼聲音千萬不要出來。

“月亮出來了，還是讓我們看看寶玉的妙處吧。”那厲無達並不急了動手，早就聽說盧家寶玉裡可以參悟出絕世武功，當然想見識一下。

“那就出去看吧。”葉空倒是無所謂看不看，不過他也不想先出手，只是小心防備著，手中符咒早已準備好。

明月高懸長空，為這片大陸灑無數清冷，小院中，擺放著一盆清水，水色清亮，通透。

天上一輪月，水中一輪月，相互輝映。

盧俊取出一塊方扁的碧綠玉佩，說道:“這塊玉名叫影玉，相傳是數十萬年以前影族流傳後世，在月光下，把這塊玉放進水中，就可以看見影族的舞蹈，據說還可以修煉出絕世武功。”

“影族是什麼族？”葉空第一次聽見這個名稱。

不過時間太久，其他眾人也沒有聽說過，紛紛說不知，就連盧俊盧義也是搖頭。

厲無達不耐煩，催促道:“放下去看看嘛。”

盧俊伸手把玉佩丟進水中，只見那玉佩一入水，整盆清水都被照綠了一般，碧悠悠，看得人心曠神怡。

接著就看見那沉在水盆中央的玉佩，突然往水中噴出絲絲縷縷的綠煙，少傾，綠煙竟然慢慢凝聚，在水盆中出現了一個碧綠的美女。

這美女雖然只有巴掌大，可面目清晰可辯，還真是眉如柳葉，目似漆點，美得不可方物，看得男人都捨不得扯開視線。

隨後這美女就開始在水盆裡翩翩起舞，那動作曼妙動人，配合美女的眼神，看得人如痴如醉。

此女雖美，舞蹈也動人，可葉空是來自21世紀的地球，啥玩意沒看過，他悄悄抬頭往著其他幾人一看，只見厲無達等人已經沉浸在影玉的美貌和舞姿中了，一個個看得直流口水。

動手的良機呀！葉空忍不住意動，也顧不得等他們先出手了，反正他們來害自己的意圖已經很明顯，還不如先下手為強！

葉空心念一動，體內靈氣立即快速運轉起來，兩手各抓一張瞎眼符，就準備突然發動。

可就在這一瞬，他的眼睛又看了一次水盆，這一次，他看見了不一樣的東西。

那塊玉佩上的水裡有一個碧綠的美女在舞動，而玉佩裡，也有一個美女的影子在動作，而那個動作則更像武功。

葉空的心裡一動，外邊的舞蹈那只是迷惑人用的，而玉佩裡的才是真正的武功秘決吧，這才是多少年都無人參透影玉武功的原因！

不過葉空又想，不對，為什麼剛才沒看到玉裡邊的影子呢？那是因為自己運起了靈氣才看見的，也就是說，只有修仙者才可以看見影子，可修仙者還要學武功幹什麼？

不管了，先看看再說。

葉空停止了提前發動，沉下心境，把影子的動作全部記在心底。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玉的影子越來越淡，到最後，竟然消失不見，眾人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個個讚歎精妙。

還有的，竟然還意猶未盡，又呱噪著要再看一次。

而盧俊從盆裡拿出影玉，整個人卻呆了。

眾人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葉空也是一愣，再抬眼去看那影玉，發現剛才碧綠若滴的玉佩，此刻已經變成一塊白玉。

倒是盧義長嘆道:“祖上傳下這塊玉時說了，若有人參悟了這塊玉裡邊的武功，那這塊玉就成了普通的白玉，再也看不見其中的舞蹈了。”

眾人一驚，接著便有人獻媚道:“厲兄，今天你來得值啊，參悟了影玉，以後武功更上一層樓，可別忘了教小弟兩手。”

厲無達懊惱道:“沒有呀，我除了美女啥也沒看見。”

眾人本以為厲無達武功最高，他應該參悟了，可沒想到他斷然否定，於是都互相張望，心裡猜測是誰參悟了影玉。

只有盧俊放下玉，抬眼望著葉空，接著其他人也跟著看過來。

葉空趕緊笑道:“諸位，這裡我武功最差了，肯定不是我參悟了，我看厲大哥你參悟了就承認吧，別藏著掖著了，參悟了是你的運氣，別人也搶不去。”

厲無達轉念一想，那就承認吧，管他呢，這樣手下只有更信服自己，有利無弊。

再說，說不定真是自己參悟了呢？

“哈哈，那就呈兄弟吉言了，這影玉武功高深莫測，我有回去再研究研究，等有了成果再跟各位分享吧。”厲無達笑道。

葉空退後兩步，說道:“那既然這樣，小弟就先行告辭了。”

厲無達笑得更厲害了，雙臂抱著胸口說道:“八少爺，既然來了，你還想走嗎？”

葉空憨憨笑道:“厲大哥莫非想要留兄弟吃夜宵不成？”

厲無達和幾個手下又是仰頭大笑，“吃夜宵？你這傻子就知道吃！那我們就送你去陰朝地府吃夜宵吧！”

厲無達說完就準備動手，可是他們驚訝地發現，貌似傻傻的葉空，竟然已經先他們一步衝過來。

葉空一發動，雙手紙符不斷拍出，口中不斷清頌坳口的咒語，而那些被他紙符拍上身體的幫眾，先是一愣，不知道啥玩意。

接著就看見紙符火光一閃，他們的眼前也一片黑暗。

“不好！有名堂！”

“怎麼這麼黑！”

“我她媽看不見了！”

“啊！我肚子好疼啊！”

厲無達到底武藝高超，長刀“傖”地一聲拔出，左揮右舞，竟化解了葉空的偷襲，勉強將射向他的兩張紙符劈開。

“傻子，想不到你還會點蠻族巫術。”厲無達冷笑著看著葉空，在他看來這種他沒見過的名堂就是巫術了。

“傻子？很快我就會讓你明白什麼是傻子。”葉空已經將其他幾個幫眾都弄成瞎子。

一襲白衫，站在月下，身影雖單，可沒人敢小看他。

“那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厲無達冷笑一聲，也不顧兄弟死活，隨手抓了一個身邊的，對著葉空推過去，“他在那！幹掉他！”

那小子眼前一片漆黑，嘴裡罵著，踉蹌地舞著刀就撲了過來，“小子，還我眼睛！”

“去你媽地！”葉空一個側身，橫腿掃出，一腳把那幫眾踢開。

可這腳踢出以後，葉空突然意識到，剛才這招明明就是剛從影玉上學的，竟然不知不覺就使了出來，看來真的是自己參悟了影玉的武功。

“再來！”厲無達這人早年出名，能活到現在，也是奸猾無比，知道葉空有點邪門，所以不斷地把自己手下推出，讓他們試探葉空的深淺。

那些傢伙根本看不見，個個亂喊亂叫著，被葉空踢在一起，互相舞著刀亂砍。

“厲堂主，你把屬下都扔出來送死，未免太沒有道義了！”葉空淡然笑著。

“道義？我……”厲無達突然想到自己被叫破身份，立即扭頭怒視盧俊。

站在身邊的盧俊盧義兄弟再也沒有迴旋餘地，也抽出刀子撲過來，吼道:“厲無達，死吧！”

“你們還不夠份量！”厲無達揮手，朴刀一掃，“嗆啷”一聲，刀鋒上濺出四射金花。

這厲無達果然武功高強，只一刀，就把盧俊盧義兩人的刀子震飛。

可就在他回頭一刀之際，葉空的白影已經如同鬼魅貼上，好幾米遠的距離，竟然眨眼既至。

厲無達敢於回身迎擊盧家兄弟就是算準了葉空不會這麼快，可沒想到，他竟然比自己想像要快得多，趕緊收力回擊。

天下武功，惟快不破。

葉空口中晦澀咒語迅速吐出，貼上厲無達，一甩手，“定！”

如葉空所言，被貼上定神符的厲無達立即就跟被凍僵了一般，眼神直愣愣地看著葉空，高舉的刀片映著月色的光華。

可卻永遠都劈不下來了。

“轟！”厲無達翻身倒地，濺起一片黃土煙塵。

“快點殺了他！”盧家兄弟慌忙去揀震飛的刀片。

“他手上不是有刀？”葉空冷笑著，踩著厲無達的咽喉，很緩慢地從他手中揀起朴刀。

夜風緩緩流動，把厲無達臉上的條狀符紙扇動，露出一雙滿是驚恐的黑色眼睛。

“害怕了？”葉空淡淡笑著，彷彿依然在冒傻氣，他掂著刀說道:“我聽說，殺過越多的人，就越是怕死，你真的很害怕嘛？不過害怕……也依然難逃一死！”

葉空的口氣凌厲起來，再不停留，揮手就是一刀，月光的如水，刀光如白色的電，化成一條雪亮的匹練斬落。

“刀下留人！”突然在土坯牆的外邊，一聲怒吼，接著無數黑森森的箭矢升了起來。

弓如滿月，箭已在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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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隱身符

“放了厲堂主！饒你一條活命！”幾十把強弓勁弩中，一個書生氣十足的男子朗聲說道。

那些瞎了眼睛的幫眾一聽見此人的聲音，立刻都哀號著奔走過去，口中大叫，“小神仙堂主，快救我們，他有妖法……”

“小神仙？”葉空聽言一愣，忙把疑問的視線投向盧家兄弟。

盧俊忙道:“八少爺放心，他叫許攸，不是仙人，只是讀書讀得多，喜歡出謀劃策，向來算無遺漏，大家這才叫他小神仙，他是執法堂的堂副。”

聽他不是仙人，葉空放下心來，踩著厲無達冷笑道:“許堂主，為何你剛才不獻身，等到厲無達被我拿下這才出面，莫非是覬覦正堂主之位，那葉某就幫你一個忙好了。”

葉空這挑撥離間的話果然起了一定作用，那些弓手都扭頭去看許攸。

許攸淡淡一笑，道:“果然都小看了八少爺，就算本人在設下第二道埋伏時，也想過對付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是否需要如此隆重，現在看來大有必要，八少爺的心機連我們這些大人都自嘆不如呀。”

葉空好整以暇，調笑道:“那你們這些大人就放過我這小孩吧。”

讓人沒想到的是，許攸竟然開口道:“可以！”

“不會這麼簡單吧？”葉空遙視牆頭的許攸。

“當然，你必須先放了厲堂主，然後我就不殺你。”

“日他仙人板板。”葉空恥笑道:“你還是把我當做小孩呀？我放了厲無達，你會放我嘛？不殺我？是不是就可以抓我，拿活口，你好回去邀功請賞。”

許攸被人說中心思，也沒惱，繼續笑道:“八少爺果然聰明過人，說的一點都沒錯，那些說你是傻子的，估計他們都是瞎子。”許攸鼓了兩掌以後說道:“不過我可沒把你當小孩，我之所以提出這樣的條件，是因為……你別無選擇！”

“呵呵，怎麼可能？你怎麼知道我就一定不會殺厲無達呢？”

“因為你不是小孩！如果你答應我的條件，讓我綁你回去見幫主，你還有活命的希望，否則……”許攸面目陰森地說道:“你只有死！萬箭穿心而死！”

“哈哈，好大的口氣，就這幾十桿破弓，就能射出萬箭？”葉空恥笑著。

許攸臉色一變，接著也笑了，“幾十桿弓箭也不是你可以逃脫的，知道我為什麼之前沒有出手嘛？因為我要看你速度最快是不是可以逃脫這些弓箭，不過很遺憾，你沒有那麼快，我想你不會孩子氣地用性命來試驗吧？”

聽著對面陰森森的話，葉空臉上變了變，對面這個小神仙果然心機夠深，算無遺策，要想從他箭下逃脫不太可能。

月光清冷，照得一桿桿羽翎箭頭上的三角鏃映出幽幽寒光。

盧家兄弟也感覺到了害怕，盧義的影子在微微顫抖。

“盧俊盧義！”許攸突然一聲大吼，“你二人背叛龍蛇幫！已犯了滅門的大罪！速速將葉空綁來，我也好在幫主面前給你們說好話！”

那盧義已經有所動搖了，抬眼看著哥哥，只要哥哥一個眼神，他就會砍向葉空。

葉空也在看著盧俊，眼神淡然，就像這刻的月亮看著世人，不喜不悲，不嗔不樂。

“小義！”盧俊一聲大喝，朗聲道:“八少爺助我兄弟在先，為母親治眼在後，恩情深厚，無以為報，怎麼能臨危忘恩，對恩人下手？恩人法術高強，你怎賃地糊塗！”

盧義面色一凝，身體又穩了穩，看著葉空，抱拳跪下，“八少爺，小的錯了！”

葉空看了看盧俊，他知道盧俊話裡半真半假，如果自己是任人宰割之輩，盧俊怕是想都不想就臨陣倒戈了。

不過葉空還是很欣慰，他雖然沒有收穫友情，卻得到了信任，在危機關頭的信任，以命相託的信任，生或者死，不能後悔的選擇，他們卻把這個選擇權交給了自己。

“盧俊，就憑你這一句話，我保你盧家一門富貴。”

葉空站在月下，聲音朗朗，一腳踏著厲無達的咽喉，仿似一個睥睨天下的君主。

“謝八少爺！”盧家兄弟大喜，葉空的話分明不把對方幾十桿強弓放在眼裡。

“你們先回屋裡。”葉空揮揮手。

許攸並沒有急著下令放箭，他被葉空的口氣震住了，他不明白葉空還有什麼本錢可以逃脫，對著這數十桿強弓，就是葉浩然親來，不死也要重傷，難道他是……

“小神仙！”葉空吼得許攸打了個冷戰，只聽他又道:“聽說你算無遺策，你是不是算準我不能逃出，必定放了厲無達求得暫時偷生呢？”

“哈哈！”葉空仰天長笑，一揮朴刀，吼道，“你算錯了！”

“嚓！”手起刀落，白亮的光華斬落，鮮血激噴，厲無達的頭顱皮球似的滾到牆角。

“放箭！”許攸怒吼。

無數支羽箭如同飛蝗，穿透空氣，帶著“噗噗”聲，撲面而來。

可讓所有弓手意外的是，先他們一步，那個站著的少年往腦門上拍了一下以後，就瞬間消失了。

“隱身符，紙符中最後一頁的符，果然非常好用。”葉空冷笑著，已經站到了牆根下。

許攸看著小院裡突然變得空空蕩盪，心裡一陣混亂，一向料事如神的他也不由得慌亂了。

“射！他這是妖法，對著裡邊亂射！不要讓他逃了！”許攸慌忙喊道。

可那些弓手沒射兩下，就有人恐懼地喊起來，“我看不見了！我的眼睛！”

“他在那邊！”許攸指著圍牆另一側的屬下喊道。

其他屬下心裡早就慌了神，管你什麼朋友同事，搭箭便射。

那邊也不示弱，媽的，你們對自己人下毒手，咱不能等死吧。

於是站在圍牆兩側的幫眾跟有仇似的，互相射了起來，邊射還邊罵。

“我操你馬小三，我又沒玩你老婆！”

“媽的，周二狗，你不就想射死老子，好勾搭我老婆。”

又有一個老嗓門喊，“操你個小崽子，你射到你爹了！”

“戰場上無父子，爹你忍忍吧。”

許攸躲在牆頭下，不停大喊，“停止放箭！不要自相殘殺！葉空要跑了！”

可是，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小神仙，你又算錯了，我不是要逃跑，我是要全殲你們！”

許攸嚇得屁滾尿流，扔掉手中武器，普通一聲跪下，口中大叫，“仙師在上，小人有眼無珠，求仙師留小的一命，小的必定結草銜環，為仙師鞍前馬後，永不背叛，仙師饒命呀！”

其他那些弓手一聽仙師二字，早嚇得魂不附體，四散狂奔，作鳥獸散，只有一個許攸對著東邊磕幾個頭，又對著西邊磕幾個頭，跟傻子一般。

月光照著小院，只有一地的屍體，還有根根斜插在黃土上的箭矢。

盧俊盧義兄弟推開掛滿羽箭的木門，小心翼翼地走出來，看著眼前慘狀，心叫僥倖，若是反叛葉空，怕是也要化作這裡的一具屍體吧。

這時葉空也揭開了額頭的隱身符，符紙揭下立即化作一團火光。

“八少爺，都逃了，怎麼辦？”盧俊問道。

葉空拎著許攸走過來，嘆道:“日他仙人板板，沒想到被這廝叫破身份，看來計劃要提前了。”

許攸一聽自己無意中又犯大錯，趕緊不住磕頭，“仙師饒命，小的以後不敢了。”

葉空沒理他，接著問道:“盧義，你打聽了有什麼收穫？”

葉空所言的計劃，那就是幹掉範九龍，奪取龍蛇幫，盧家兄弟都知道，可聽葉空這麼快就要出手，還是有些驚訝。

“現在？”盧俊驚道。

葉空點頭，“就現在，沒錯，那些人一散了，很快就要被範九龍知曉，等他有所防備，就難動手了。”

盧義無奈地一攤手，“我還沒打聽到，我的朋友都是下層人員，我又不好那麼直接……”

這時許攸爬過來說道:“小人知道，只要仙師饒小的一條性命，小的願效犬馬之勞。”

“哦？那你說說。”葉空問道。

“我是執法堂副手也是幫裡高級人員，我當然知道，範幫主最近迷上藏春樓的小桃花，每天晚上都宿在那裡，一般他會帶八個屬下，到了三更會有四個去睡覺，這個時候下手最好了，範幫主雖然武功比厲無達高許多，可是和仙師比起來就差遠了……”

這許攸倒是乾淨利落，竹桶倒豆子，把範九龍的房間，弱點，出手良機全部都講了。

最後許攸更是獻計道:“仙師，其實小的有個方法更簡單，不如我和仙師同去，謊稱是小的抓了您，然後仙師突然出手，必定輕易擊殺範九龍。”

葉空點頭沉吟，此計倒是不錯，不費甚麼力氣，還可以省一張隱身符，要知道這符的成功率非常低，他畫了一上午就成了兩張。

不過他腦海裡又猛地想起五行昇仙經中的那句話，“不要相信任何人！”

“小神仙，你的主意不錯，可我卻不能相信你。”葉空笑笑說道。

“那仙師要小的如何證明？”許攸竟然快速鎮定下來，如此快的轉換，讓葉空心中一凜。

“不需要你證明！”葉空的眼神開始變冷，他從地球來，他也不願多造殺戮，和滄南大陸的人相比，他就已經算是心慈手軟的，可是對於一個曾經想要他性命的人，他絕不會放過！

“為什麼！為什麼不給我一次機會！”許攸尖嘯起來。

“因為你有膽害我一次，就有膽害我兩次！”葉空說完，再不留情，一刀就結果了他。

許攸臨死把牙齒咬得格格響，一字一頓道:“我會去黃泉路上等你！”

殺了許攸，葉空吩咐道:“這裡不能再住，趕緊換地方，安頓好你們，我就去殺範​​九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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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暗殺

聽了葉空的話，盧家兄弟立刻行動了起來，叫出躲在房裡的老娘小妹，把家裡幾樣不值錢的衣服一拿，就連夜離開了家。

盧俊有一個交情非常好的朋友住在城中，於是一行人就去了他朋友家，安排好一切，葉空就準備去藏春樓。

“八少爺，你小心呀！我看許攸臨死時，好像話裡有話呢。”盧俊果然是粗中有細，許攸最後的詛咒加上他諷刺的眼神，很可能藏春樓有一個陷阱。

葉空心裡也一直在嘀咕，許攸已經知道自己是修仙者了，卻還說要在黃泉路等自己，難道那裡有個比修仙者還厲害的人？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這就去了。”葉空很快有了決斷，他從來都是個膽大包天，不畏艱險的人。

“那八少爺小心行事。”盧俊深知，自己已經上了賊船，惟今之計，就只有一條路走到黑，這是他的選擇，不管對錯，都無法改變，不能後悔。

走在去藏春樓的路上，明月如同他來的那晚，一樣的圓，一樣的亮，一樣如同圓桌掛在天空。

可是葉空已經不是那個一無是處的少年，他已經有了在這個大陸生存的本錢，他也有了夢想。

到滄南大陸的這一年，從來都是他被動的抗爭。

同惡奴的抗爭，與兄弟們的抗爭，和龍蛇幫的抗爭。

而現在，他將第一次主動地出擊，將龍蛇幫的範九龍踏在腳下！

藏春樓是南都城最大的妓院，葉空雖然從來沒來過，可已經從那些守宗祠的那些親兵們口中聽到不只一次了，不過那些親兵的銀餉可不夠這裡的消費，他們談到藏春樓，都是用一種嚮往羨慕的神態。

談論藏春樓的女人如何漂亮，如何騷，如何看見就走不動路。曾幾何時，葉空也嚮往著某天來到這裡，也往女人身上大把地扔銀子，可沒想到，第一次來竟然是殺人。

沿著最繁華的大街一路走過來，發現滄南大陸也是有夜生活的，酒樓前依然車水馬龍，遠遠就看見藏春樓串著的大紅燈籠上金色大字，紅男綠女嬉笑走來，小攤小販還在兜售……

沿著大路走過去，葉空並沒有從大門進藏春樓，看他這一身樸素的青衫，估計就會被勢利的龜奴擋在門外，而且他也確實沒有錢來消費。

他乾脆地走進藏春樓後邊的小巷，拿出了最後一張隱身符，他有點捨不得用，要知道這張符​​很可能就是他最後的保命本錢。

可是他還是念出了咒語，然後，貼在自己身上。

根據許攸的情報，小桃紅的房間就在藏春的3層最裡的房間，葉空晃著大膀子走進藏春樓，而那些男人女人卻都對他視而不見。

樓的下層有一個戲台，上邊一個穿得很單薄的女子正在唱著什麼小曲，下邊座著一大堆男人，興高彩烈地吼著。

美女還真不少，葉空來滄南大陸這麼久，第一次看見這麼多美女，不免有些心氣浮躁浮想聯翩，不過他也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強自壓下蠢動，往著三樓走去。

“日他仙人板板，勾死老子了，等幹掉範九龍，再使用符咒找點樂子吧。”葉空心裡嘀咕著，走向三樓最後一個房間。

果然，三樓最裡邊的房間前站著四個高大的守衛，站得筆直，猶如鐵塔一般。

葉空注意看了一下，發現那四個傢伙褲子裡很正常，看來這些傢伙每天在外邊聽，已經聽得免疫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都聽成太監了。

葉空走了過去，那四個鐵塔漢子根本毫無察覺，不過如果推門走進去，那一定會驚動他們。

可如果殺了他們，又難免會驚動裡邊，葉空站在他們對面，不知道該如何抉擇，他有點後悔，早晨沒畫幾張穿牆符。

正當葉空沒打定主意的時候，機會卻出現了，一個瘦精精的男人急匆匆地走了過來。

“幫主，在不在，我有事秉報。”那個瘦精精的男人對守衛說道。

“是魯長老呀，現在？是急事嘛？”守衛對這個魯長老也很客氣，看來這個瘦老頭在龍蛇幫有點地位。

“是急事。”

“那您稍等。”守衛也知道幫主正在裡邊快活，打擾很可能會觸霉頭，不過耽誤了急事，那罪過更大。

“篤篤篤”，敲敲門，很快就傳來一個尖細的男人聲音不耐地問道，“什麼事？”

“是魯長老來了。”守衛答道。

“哦，今天晚上的事沒幹好？”那個尖細的聲音也是精明過人，從魯長老來就推斷出事情有變。

“點子紮手，詳細情況要對幫主面秉。”魯長老低頭說道。

“紮手？”一聲疑問的聲音以後，門嘎吱一下打開了，一個頜下無鬚的白胖男人出現了。

沒錯！範九龍！葉空心裡一緊，捏了捏手心的裁紙小刀，可他還是忍住了出手的衝動。

“進來說。”範九龍穿著白色的內褂，看來剛從榻上爬起來，他把魯長老帶進了屋。

而葉空也藉著關門的空隙，溜進了屋內。

進屋一看，葉空嚇了一跳，只見內屋還有一個男人也穿著白色內褂坐在小圓桌邊喝水，而後邊的床榻放著粉帳，裡邊隱隱有女人動作。

難道剛才在三P？葉空簡直要暈倒，範九龍竟然還有這種愛好，再去看那個喝茶的男人，比範九龍略瘦一點，不過也很胖，兩人臉形有幾分相似。

範九蛇！

葉空沒有想到這個人出現，許攸的情報裡沒有說，不過葉空也沒有多想，既然都在，那就都幹掉好了。

範九龍坐在兄弟的身邊，也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這才問魯長老情況。

原來這魯長老正是為了葉空的事情而來，那些幫眾狂奔回幫裡，主事的正是魯長老，他聽聞葉空是仙人，便立即又安排人去盧家附近查探，發現這裡已經人走屋空了，這才趕緊來報，所以比葉空遲來了一步。

“那小子是仙人？葉海不是說他是傻子嘛？”範九龍嘀咕了一聲。

葉空這下明白早晨出門碰到葉海為什麼會那樣表情了，果然官匪勾結，開始龍蛇幫死了幾個小混混，就準備算了，後來他們又設下埋伏毒計，必定是受了葉海挑撥。

範九龍又問道:“那小子使用什麼仙術沒有，你們怎麼知道他是仙人？”

趁著魯長老回話，葉空慢慢接近範九龍，他腳步盡量放輕盈，呼吸也慢慢地平靜下來，雖然今天已經殺了不少人，可暗殺還是第一次，心裡有種狂燥的興奮。

近了，越來越近了，葉空不但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甚至都可以感覺到範九龍的肥胖後背隨著呼吸而起伏。

5米，4米，3米……

葉空又捏捏手裡的刀，再有兩步就可以出手了。

坐著的兩人根本絲毫沒有察覺，範九龍入神地聽著魯長老匯報，而范九蛇低著頭，掐著小茶杯，就跟睡著了一般。

可就在這時，紅帳一掀，一張動人的桃花臉出現，唇齒一啟，脆脆的聲音響起，“仙人？哪有那麼多仙人？九蛇……”

“滾回去！”貌似睡著的範九蛇竟然對著那個女人突然一聲大吼。

這一聲把範九龍，魯長老，包括葉空都嚇了一跳，那女人更是縮進羅帳低泣起來。

“弟弟，你吼什麼？”範九龍看來很疼這個女人，不樂意地問道。

“我就是覺得女人不該干涉幫裡大事。”範九蛇尷尬地笑笑，然後故作鎮靜地對魯長老說道:“你繼續說。”

範九龍有些莫名其妙地哼了一聲，“以前也沒見你這樣。”接著又入神聽魯長老轉述當時的情景。

不過葉空卻警惕起來，他一直都注意著範九龍，可再一看範九蛇，卻發現有點不對勁。

這傢伙很緊張，剛才對著女人的那一聲怒吼暴露了他內心的緊張和恐懼。

可吼完的範九蛇卻又平靜下來，他安靜地和範九龍並排坐著，一手依然穩定地舉著小茶杯。

大概是剛才沒快活夠吧，不管他，隱身符是有時間限制的，速戰速決。葉空想著，又上前兩步，手伸出袖，一把閃著寒光的小刀高高舉起……

眼看就要得手，可就在此時，範九蛇突然就動了，他肥胖的身體彷彿靈活的狸貓，他一手推開身邊的範九龍，而另一手的茶杯已經掉落，取而代之的是手心的一團紅色火焰。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葉空根本沒有來得及反應，就看見了範九蛇譏笑的臉，和他甩過來的火球！

不好！他早就發現了自己！他是一個修仙者！他這是火球術！許攸為什麼那麼說！

所有的信息迅速湧進葉空的大腦，可最重要的，怎麼躲開這必殺的一擊！

太近了！無可躲避！硬抗嘛？那可是火球術，挨上必死！

葉空最恨的是留下五行昇仙經的五行散人，為什麼不在經書裡介紹幾種低級法術呢？如果他會火球術，也不必要冒這個險。

可怨天尤人不是辦法，現在要想的是如何躲開這一擊！

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所有的想法也是一瞬間，可在火球擊中他的一瞬間，他腦海裡出現的竟是影玉裡的武功。

他顧不上判斷，條件反射地騰身而起，提氣、後仰、翻身，如同行雲流水，一氣呵成。雖然倉促，卻飄逸，就好像空氣中的一片羽毛落地。

“轟！”火球把木牆壁砸出一個老大的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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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範九蛇

“啊！”羅帳裡的女人一聲尖叫，從榻上跳下，跑了出去，渾然不覺春色大洩。

與此同時，外邊的四個守衛也從進來，和魯長老一起把範九龍保護住。

形勢對葉空極其不利！

不過葉空臨危不亂，竟然顯出高超武功，讓過這必殺一擊，也讓范九蛇目中閃過些訝色。

“好俊的身手。”範九蛇的眼神跟著葉空移動。

“你看見我？”葉空有些驚訝。

修仙者可以看見貼上隱身符的他，這是他吃虧的原因，可是他自己也是修仙者，明明對鏡子照了，看不見的呀。

範九蛇嗤之以鼻，嘲弄道:“雕蟲小技，難道你不知道天眼術之下，你根本無所遁行嘛？煉氣一層的小傢伙？”

天眼術，是最基本的法術，用來查看一些隱藏之物，也可以查看其他修仙者的層次，不過只能查看和自己同境界或者在自己境界之下的。

葉空就是苦於沒有這些低級法術的口訣，所以他不知道天眼術可以破隱身符。

而且因為他不會天眼術，所以也搞不清範九蛇是什麼層次。

不過葉空精明過人，瞬間就猜到對方層次也不高。首先，他如果厲害的話，何必等自己接近再突下殺手呢，一個小法術扔過來，自己逃都沒地方逃；其次，聽說到了煉氣中期就可以使用法器，法器要比法術厲害多了，範九蛇沒有用法器，顯然沒有到煉氣中期；最後，就連他的法術火球術威力都有限，只是把木牆壁燒了個洞而已。

葉空立即就有了計較，笑道:“我是煉氣一層，不過你也不高嘛？”

葉空說著上下打量範九蛇，感覺他也會天眼術一般，這倒弄得範九蛇謹慎了起來。

“你就是葉家八少爺吧？不知道八少爺是師從哪位高人呢？”範九蛇小心試探道。

葉空立即知道對方的意思，他怕了，修仙者雖然個個都比凡人厲害，可是他們卻更加膽小，尤其是散修，誰敢惹上修仙的大家族大門派呢？

“家師黃州萬家萬玄真人，範道友是……散修吧？”葉空看出對方眼裡一閃而過的慌亂，乾脆揭下額頭的隱身符，大大咧咧坐到範九蛇對面，自己倒了一杯水。

範九蛇雖然比葉空層次高，可他哪敢得罪修仙家族呢，在修仙界，散修永遠是最窮最沒實力的。

“原來是萬玄真人高足呀，範某失敬。”範九蛇也趕緊坐下，對著魯長老等人呵斥道:“你們這些不長眼的，還不給葉仙師道歉！”

魯長老趕緊惶恐道歉，磕完頭被範九蛇趕了出去，範九龍也滿臉討好地挨著葉空坐下，口中不斷表示著歉意。

“萬玄真人剛收葉道友沒多久吧？怎麼才煉氣一層呢？看樣子，連基礎的法術也不會呢。”範九蛇含笑說著。

葉空知道他又在旁敲側擊地懷疑自己，裝作懊惱​​道:“不瞞範道友說，萬玄真人說我資質極差，本來不打算收我，可又覺得不好意思回了我父親的面子，於是收了我做記名弟子，每年來葉府輔導我一回。”

“哦。”范家兄弟恍然大悟狀，雖然葉空說他自己資質不好，可葉浩然跟萬玄真人都不是他們惹得起的。

“唉。”葉空喝了口水搖頭道:“資質確實不好，我修煉了一年多，還是煉氣一層，師傅讓我努力修煉，不要急著花時間煉法術，所以現在，唉… …”

葉空真真假假的話，倒是引起了範九蛇的共鳴，他苦笑道:“煉了一年還是煉氣一層很正常，我煉了幾十年，也還是煉氣三層呢。”

“哎，那不同，你是散修嘛。”葉空傲然說道，言下之意，你散修怎麼能跟我比呢？

葉空說話如此不客氣，也是冒風險的，說不定就惹毛了範九蛇，可葉空就賭他不敢惹上大家族。

果然範九蛇不但沒氣，反媚笑道:“那是當然，修仙家族有靈石，有靈藥，還有那些珍貴功法心得，葉道友前途無量，以後還請多多提攜。”

葉空心裡好笑，日他仙人板板，早知道這麼好騙，老子就不來暗殺了。

“那是當然。”葉空忍住笑，板著臉又道:“可眼前這事又怎麼解決呢？眼看今年家師又要來南都了，雖然葉某只是記名弟子，可讓他知道有人想要葉某的命，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葉空又望著屋頂自言自語道:“家師一直停留在築基中期，這次來，也不知道進步了沒有……”

築基中期和煉氣前期那差距可不是一般地大，範九蛇面無人色道:“葉道友，這次純屬誤會，不知者不怪罪嘛，再說道友沒有半點損傷，倒是我們龍蛇幫死傷不少，我看不如……就這麼算了吧。”

範九龍也幫腔道:“誤會，誤會，以後絕不會再出現。”

葉空一瞪眼，怒道:“算了怎麼行？打擾我修行的時間和心境，家師來定要責罰，到時我只有實話實說了！”

誰都明白，這小子是要敲詐了，範九蛇也是明白人，說道:“葉道友，若是你要靈石丹藥，小兄根本拿不出，若是道友要這俗世財物，龍蛇幫還是拿得出一些的。”

在範九蛇看來，修仙者定是對俗世財物看不上眼的，生怕葉空打他那僅有的幾塊靈石主意，所以先出言擋住了。

其實葉空也沒指望從範九蛇這榨靈石什麼的，他還就對世俗的財物很感興趣，當下恨不得說道:“好呀，那就弄個幾千兩來花花，接著把你天眼術火球術的口訣給我瞧瞧，最後把小桃紅小翠花小柳葉都給老子叫來，一人伺候一條腿……”

不過這些他都說不出，他有更重要的目的，那就是發展自己的勢力。

“我對那些沒什麼興趣。”葉空一擺手，又道:“只是我兩個朋友也想在這南都城搞個幫派，苦於沒有地盤。”

和黑社會要地盤，在哪個世界都是犯大忌的，範九龍臉上明顯不好看了，肥臉哆嗦一下說道:“要不就請八少爺的朋友去吃水上那碗飯吧，放心，我們龍蛇幫一定大力幫忙，不會讓海砂幫的欺負人。”

葉空心道，水面上本來就不是你們龍蛇幫的地盤，你這不是廢話嘛，當下冷冷看著範九龍，不客氣地說道:“範幫主難道想讓葉某人去給你打江山？ ”

那也不能從老虎嘴裡搶肉呀！範九龍這樣想著，可嘴裡卻忙說，“不敢不敢。”

範九蛇咬咬牙說道:“這樣吧，葉道友，城北那塊地方雖然在我們龍蛇幫的名下，可那也有些不安分，就讓道友的朋友幫我們管那片吧，財物人員一概由道友的朋友自行處理，不過卻得掛我們龍蛇幫的名頭。”

城北就是貧民窟那邊，本來盧俊盧義兄弟就在那塊熟，葉空自然是答應了，要知道這已經是龍蛇幫最後讓步了，總不能逼著人家把繁華商業區讓出來吧，那不是逼范家狗急跳牆麼？

事情談攏，接下來就好辦了，大家貌似一團和氣，又聊了一會，葉空便要告辭了。

範九龍笑道:“八少爺，要不要安排幾個，來了藏春樓，怎麼能空手而回呢？”

葉空心裡其實也癢癢的，來滄南大陸一年多，一點葷腥都沒嘗呢，這可不是他的風格，就算現在還力不從心，過過手癮，揉揉那些女人軟實的部分也是好的。

不過他卻又斷然拒絕了，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做！

“那葉道友慢走。”

把葉空送出房間，範九龍的臉頓時陰了下來，“欺人太甚！竟然從我們龍蛇幫要地方！弟弟，你都煉氣三層了，還怕他一層的？”

範九蛇苦笑道:“哥哥，你不知道修仙者是多麼殘酷，滅門滅派的事每天都在發生，那些大家族要殺光我們根本是動動手指頭的事，黃州萬家這樣的家族殺我這個散修就跟捏死個螞蟻一般。”

範九龍長嘆了一聲，“這仙修的真是窩囊。”

範九蛇搖頭道:“哥哥，你這就錯了，如果不是我當初偶然得到蠻族修仙功法，我們二人現在連狗都不如呢，如果我沒有修仙，哪來這些錢財美女呢？”

範九龍也默默點頭，嘆道:“可惜這蠻族功法太過可惡，哥哥我這輩子是無緣修得了。”

範九蛇卻笑了起來，“哥哥莫急，說不定哥哥的機會也要來了。”

“哦！此話怎講？”範九龍緊張了起來，誰不想做仙人呢。

可範九蛇卻沒說，而是突然問道:“哥哥覺得那小子話裡有幾成是真呢？”

“他說的是假的？”範九龍驚訝地問道:“不會吧？我看他氣勢那麼囂張，多半是真的，否則怎麼有膽那麼欺人呢？”

範九蛇搖頭:“這小子別看他年紀小，可大話說起來眼都不眨，我猜他一定是吹牛嚇唬我們，如果真像他說的那樣，葉海又怎麼敢讓我們對他出手呢？”

範九龍想想，問道:“既然他是吹牛，那你為什麼還要答應他的要求呢？不如就直接把他扣下，用蠻族秘法……”範九龍嘿嘿笑了起來，“那哥哥我也可以修煉仙術了。”

範九蛇卻另有打算，搖頭道:“我穩住他第一個目的是爭取時間打聽他說的是不是實話，第二，如果他是一派胡言，那麼也不能讓你得到他的功力。”

範九龍不悅道:“為什麼？”

範九蛇擺擺手，“別問了，還是先去打聽消息吧，如果那小子真是黃州萬家的弟子，說什麼都是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