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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倪淨]夜寢(等等愛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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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8 00:40:24
第十章

  今年台灣的冬天特別冷,下午的一場大雨,更是讓氣溫陡降好幾度,安娣為了籌到一億,被沈約逼著參加年終的商業宴會。

  沈約說,這一切都是為了安氏著想,她身為總裁,不能不出席,而身為總經理的他,會在安氏繼續出賣勞力加班。

  打從一年前接手家族公司後,一夕間由富家小姐成為公司總裁,安娣從本來的抗拒到現在已經十分適應了,這中間的過程有多艱難,她放在心裡,誰都沒有提過。

  沈約是唯一明白她痛苦的人,但他對她卻比誰都嚴苛跟鞭策,她知道沈約嘴上再壞,城府再深,算計再多,他還是為她好,所以她才會這麼容忍沈約囂張的騎到她頭上。

  身為公司總經理,沈約上班從不準時,下班很隨性,工作態度剔挑又難搞,跟他共事的員工,天天叫苦卻沒人敢作抱怨,深怕得罪這位稍帶潔癖的總經理。

  畢竟她一個連社會都沒踏足過的富家小姐,突然空降成為安氏的總裁,不滿的聲浪肯定有,還好爺爺往生前,留給她幾位元老忠臣,一路過關斬將,將那些對公司有非分想法的人,一舉踢出公司。

  六年了,沈約花了整整六年瓦解公司派系,又花了六年時間經營一家幾乎被董事們掏空的空殼公司,而六年後的今天她才發現,原來安氏這個集團,在世人眼中已是沒落的集團。

  大家等著看的是,她這位大小姐何時放手,讓這個近半世紀的安氏解散。

  可惜,人家想看,不服輸的她偏偏就不如大家的意。

  她可是安娣,打從心裡的那分驕傲教她無法放手,雖然她對商場上的鬥爭很厭惡,怎麼都學不會沉住氣談生意,但她怎麼都不會讓安氏在她手中結束。

  儘管她也曾好多次被冷嘲熱諷,委屈得躲在房間被窩裡,想什麼都不管,想要一走了之,可她放不下,她知道安氏是爺爺一生的心血,她不能讓爺爺失望,也不能讓沈約這些年的心血白費了。

  安娣一走進宴會,很快感覺到眾人的目光投射過來,有驚艷也有驚訝,而被強逼來的她,一路上就沒露出好臉色,要不是小梨一直安撫,她應該半路就閃人了。

  「娣姐,笑。」小梨很盡責的推她一下。

  安娣也很乖,馬上就笑了,「你回去跟沈約說,下次再叫我來賣笑,小心我咒他一輩子不舉。」臉上淡笑,看來高貴優雅,可嘴巴吐出的話,卻教小梨無言。

  「娣姐,沈總所做的,都是為了安氏好,你不能這麼忘恩負義的詛咒他。」

  「怎麼?他把我往火坑裡推,我難道不能罵一句嗎?不舉,就算能舉我還要咒他早洩、陽痿!」

  小梨聽得嘴巴抽搐,知道再多說都沒用,娣姐咒人的惡毒,她當了一年秘書,早練就了左耳進右耳出的功力了。

  當兩人走到人群裡時,安娣不住的四處打量,左顧右盼,「小梨,你幫我看看,向震宇在哪裡。」

  小梨點頭後,也朝四周看了看,「娣姐,好像沒看到人。」

  「沒看到?怎麼可能,沈約跟我拍胸脯打保證,向震宇今晚肯定會出現。」這一點,她相信沈約不至於唬弄她。

  「可是我真的沒看到,要不然我走過去前面找看看。」

  「如果看到人了,馬上回來跟我說。」

  既然人都硬著頭皮來了,那麼就速戰速決,向震宇要嘛給錢,要嘛她調頭走人,就這兩個方法。

  「我知道。」小梨說完,不忘提醒她要微笑,還要跟人親切寒暄,千萬不可以亂發脾氣,這樣的叮嚀安娣聽了不下千百次,耳朵都要長繭了。

  「小梨,你快走,不然我怕我要揍你了。」小梨一被威脅,很沒志氣地嘟嘴閃身走進人群裡。

  而站在原地的安娣,才剛要走向餐點區拿點食物吃,才剛走一步,就被身後的聲音給叫住。

  「安娣。」

  這聲音……安娣猛地回過身,賞了那人一記白眼,冷淡的問:「幹嘛?」

  邊仁來到她面前,臉上那痞樣的笑,教安娣怎麼看怎麼不順,他朝她眨眨眼道:「好久不見了。」

  安娣只是看他,不發一語。

  「安娣,你好像瘦了,不過瘦得好,纖細一點比較惹人疼愛。」邊仁不改他濫情博愛的本性,只在意女人的身材跟長相。

  安娣依舊不出聲,拿過他手中的酒杯,一口飲盡,然後再將空杯子還他。

  「向震宇人呢?」喝了酒,膽子就跟著壯大了,安娣劈頭就問,既然邊仁出現了,向震宇肯定也來了。

  「你找他?我以為你決定跟他老死不相往來。」

  「我要不要跟他老死不相往來那不關你的事,他人呢?不是說會來嗎?為什麼沒看到人?」

  安娣過於直接的挑釁,教邊仁臉上的痞笑僵了下,隨即馬上又露出會意一笑,「你是不是想通了?決定跟震宇言歸和好?」

  邊仁從七年前就知道,安娣與向震宇到底是為了什麼事鬧翻,而且一吵就是七年,連帶的安娣也不再正眼瞧他,就連偶爾的碰面,也是冷哼地揚著下巴走人。

  「他去接楊思巧,可能要晚一點才到。」

  一句話,簡單明瞭,卻將安娣打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她以為自己早就有心理準備,面對向震宇與楊思巧的戀情,她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可是現在再從邊仁嘴巴裡聽到,她卻覺得心還是澀澀的,有種苦味在心裡反覆不去。

  「是嗎?那好,我等他。」安娣又拿了服務生端盤上的紅酒,一飲而盡。

  「安娣……」邊仁見她這樣喝酒,想出聲制止。

  「我家小秘書還在等我,先不聊了。」安娣沒給邊仁多說的機會,她像是逃跑似的,很沒志氣的轉身走人。

  她想,在今晚面對向震宇之前,她需要再冷靜一點,她需要好好再調整自己的心情,不然她怕自己會情緒失控。

  ※ ※ ※

  「娣姐,你能不能笑一個?」女秘書小梨用手輕扯了下安娣的手臂,表情很是討好。

  「我今晚笑得還不夠嗎?」在宴會待了快一個小時,安娣覺得自己笑得臉都要僵了。

  好不容易抽個空閒,安娣連忙丟下那群在她身邊打轉的蒼蠅,脫身來到宴會場合的角落,她坐在沙發上,舒服的向後靠,並且重重的吐出一口悶氣,閉上眼享受這一刻的寧靜。

  「不是啊,你今天是笑很多了,可是你忘了我們今天來的目的嗎?沈總說……」小梨盡職的提醒著。

  「停,你可以閉嘴了,今晚我不想再聽到『沈總』這二個字。」講到沈約,她心裡就一肚子氣。

  「可是娣姐,沈總說,今晚這個宴會有多重要你又不是不曉得,我們今天來是為了要跟向震宇先生『拿錢』。」

  又是沈總說!安娣不耐煩的冷哼一聲說.「問題是向震宇根本沒來,你要我找誰拿錢?」

  沈約就是因為聽聞向震宇會親自出席今晚的宴會,在她耳邊一直念叨,吵得她神經快耗弱的只能勉強打起精神來參加宴會,否則她寧願在公司加班,或是回家洗澡睡覺,都不會來這裡陪笑。

  剛才邊仁也說了,他去接楊思巧,但沒想到快一小時了,他還是沒現身。

  「向先生沒來,可是向先生的弟弟有來啊。」小梨眼巴巴的看著自家總裁,「我們要不要……」

  「你要我去找向能宇那敗家子拿錢?跟他說向能宇先生,安氏目前因為周轉不靈,不知可以跟你拿個一億來花花?」

  安娣語帶著不屑,瞪了小梨一眼,沒好氣的又道:「虧你跟了我一年,向能宇那痞子只會找女人鬧緋聞,我找他談錢,根本是對牛彈琴。」

  小梨聽著娣姐的話:心想一億對向家人可能不是問題,但娣姐那不屑的語氣,人家肯拿錢出來才有鬼,不過她不敢說出真心話,只得繼續勸著娣姐。

  「話是這樣沒錯,可是剛才向能宇先生很和善的要跟你聊天,你卻只顧著跟其他男士聊天,完全漠視他的存在,這樣不好吧?」

  而且還當那麼多人的面,一點都不給向能宇先生面子,小梨剛才還很小心的回頭瞥了一眼,只見向能宇先生本是和善的臉明顯多了一份無奈。

  這件事如果被沈總知道,肯定要扣她薪水了,因為她沒有好好看好娣姐,讓她對未來的金主做出不敬的事。

  「有什麼不好?」

  「他是向震宇先生的弟弟……」

  「所以呢?」安娣隨手取了一杯服務生端盤上的紅酒,罵得口渴的她,大大的喝了一口。

  「大家都知道向震宇先生對這個弟弟很疼愛,我們如果跟向能宇先生打好關係,說不定……說不定跟向震宇先生拿錢的事,可以很順利的談成。」小梨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然後有些心虛的看著娣姐。

  安娣將手中高腳杯放下,目光望向窗外夜景,宴會地點是在五星飯店的頂樓宴會廳,座落市中心,從她的位子看過去,哪好將市區華燈閃爍的夜景收納眼底。

  可望著眼前的美景,向來喜好熱鬧的她此時卻無心欣賞,只是安靜不語,表情有些落寞跟疲累。

  見她不語,站在一邊的小梨也不知該不該再多嘴,她當然知道娣姐心裡的難受,打從她們剛才進到宴會大廳,耳邊即不斷傳來竊竊私語,安氏這陣子因為投標工程,資金被卡住,需要大量周轉金度過危機。

  那些自以為上流社會的有錢人,平日跟娣姐關係良好,再怎麼說生意場上,低頭不見抬頭見,可這些有錢人卻在娣姐最需要幫助時,個個躲得老遠,深怕娣姐開口借錢。

  安娣當然知道小梨的好意,也知道沈約若不是真的到了最壞的地步,不會要她主動找上向震宇,這一星期,張文極一直沒有露面,而為了不想跟向震宇打交道,安娣放下身段拜訪了昔日有合作關係的公司,卻一再碰壁。

  本以為自己在這一年裡,早就練了金剛不壞之身的安娣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疙瘩,可她不能倒下去,她必須想辦法度過安氏最難的關頭。

  正如沈約所言,唯一想到還能幫她的人,就是她最不樂見的向震宇。

  要不是向震宇很高調的向媒體放話說,今晚會來,安娣絕不會容許自己穿上一身性感禮服,還被沈約丟進美容院折騰了一下午,誰知,她高貴華麗的現身,向震宇卻為了別的女人缺席了。

  安娣本是落寞的表情,有了一抹淡淡的自嘲,看來連她最後的希望也沒了,向震宇今晚的缺席,似乎也猜到她會找他,而生意場上一向只講求成敗的他,看來也打算袖手旁觀她這落難的狼狽樣。

  「娣姐,要不然我們再去找向能宇先生,我覺得……」

  「可以讓我安靜一下嗎?」安娣淡淡的吐出這句話,隨後拿起高腳杯,又一口飲盡手中另一杯紅酒,精緻的妝容上,不難看出絲絲的倦意在她臉上。

  「娣姐,那個……」

  安娣有些不耐煩,都要她閉嘴了,怎麼還像隻麻雀般的吱吱叫。

  「我要先走了。」又向服務生取來一杯酒,安娣看都沒看的猛地灌了一口,今晚她已經喝了好幾杯酒,酒量不錯的她不算醉,卻有些茫然感。

  既然她等的人不來,繼續待下去也沒有意思,不如趁早走人,她沒有度量在這裡聽別人對她閒言閒語。

  ※ ※ ※

  話才說完,起身打算離開,卻被站在小梨身邊的女人給愣了下,楊思巧這個跟她向來沒有交集的女人,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安娣表情閃過驚訝,而後冷笑,心想,真是運氣太不好了,碰上了冤家。

  她沒打算跟這女人多談,踩著高跟鞋打算閃身而過,但楊思巧卻沒打算讓她走人地擋住。

  「震宇不想見你。」那甜甜柔柔的聲音,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得意,安娣把喝完酒的高腳杯遞走過來的服務生。

  「是嗎?那正好,我也沒打算見他。」因為酒精的作用,有些暈眩的她,受夠了眾人的冷嘲,沈約的交代及警告她早丟到腦後。

  安娣不想跟楊思巧多談,她跟楊思巧交惡,是商業界都知道的事實。

  但楊思巧跟她不同的是,她父母健在,家族政商關係良好,家世比起過往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哪像她,家道中落,相依為命的爺爺往生,家族產業最近又一再受挫,若是撐不了這一關,她知道等著看她笑話的人肯定不少。

  商場上是現實的,一旦得勢,眾人拚命巴結討好;而落難時,就像她這樣,成了人人閃避的對象。

  「我跟震宇年底就會結婚了。」

  安娣聽著楊思巧炫耀的說著,漂亮的臉上閃著小女人幸福的表情,她以為自己會受不了這個事實,不過她沒有。

  「那就恭喜你們了,記得發喜帖給我,我不只會參加你們的婚禮,還會包個大紅包祝你們早生貴子。」

  「紅包就不用了,只要你別再纏著震宇,就是最好的賀禮。」

  楊思巧自認長得甜美,算得上是美人胚子,追求她的男生一直不少,只是她誰都看不上眼,只喜歡從小一起長大的向震宇。

  她堅持了這麼多年,向震宇對她的態度一直都不冷不熱,可是只要能守在他身邊,她有信心自己一定能順利當上向震宇的妻子。

  「那也好,反正我最近手頭也不太寬裕,能少一筆開銷是一筆,不過你最好看好向震宇,不然哪天我心血來潮,跟你搶這個男人,你未必是我的對手。」

  「娣姐……」小梨突然拉她,聲音很緊張,可惜安娣沒回頭看她。

  「安娣,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誰不知道七年前你就被震宇甩了,你以為震宇會回頭找你嗎?你作夢!不要臉!」

  「如果我打算要搶,要不要臉又怎麼樣?說不定向震宇就是非我不可!」

  「你……你不要以為震宇對你還有任何感情,他根本不在乎你!」

  「那我們要不要打賭看看,看向震宇對我是不是真的不在乎?」

  「你……」楊思巧被這麼一激,很是難堪的快步上前,打算狠狠朝安娣臉上甩一巴掌。

  不過,她沒有機會,在她揚起手臂時,安娣早一步捉住她的手。

  「安娣,放開我!」

  「放了你讓你再賞我一次巴掌?七年前的那一巴掌,我可是忘都沒有忘!」身高一百六十五公分的安娣跟楊思巧高度相近,不過力氣卻比她大多了,當她將楊思巧推開時,一個不穩楊思巧差點被高跟鞋絆倒,蹌踉的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子。

  「安娣。」

  安娣全身僵直,緩緩地尋著聲音轉頭看去,只見向震宇竟然就這麼站在她眼前。

  剛才的對話他又聽了多少?安娣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的暈眩感減輕一點,同時理了一下情緒,剛才自己說的那些話那不過是氣話,故意要刺激楊思巧的。

  她這輩子絕不可能去搶男人,就算那男人是向震宇都一樣,她不會這麼沒身價去倒貼!

  想到這裡,她才抬頭看去,只見楊思巧身邊的男子正是她等了一晚上的向震宇,穿著跟一身黑的他,高大英挺,只是今晚的他怎麼像是要債的,她應該沒欠他錢才是,那他臉色難看至極是有什麼不滿?

  七年過去了,她印象中的向震宇不只英俊,還越來越有男人味,渾身充滿了致命的男性魅力,愛慕他的女子肯定大排長龍,明明他對那些倒追他的女生,都能保有基本禮貌的微笑跟寒噓,為什麼每次見到她時,眼神卻是一次比一次冷冽,像是巴不得凍死她才甘心。

  他跟她曾是朋友,曾是青梅竹馬,還差一點曾是情人,可惜這都過去了。

  想到自己剛才不經大腦又衝動的話,再看向震宇冷峻難看的臉,她很沒趣的偏頭瞪了一眼小梨,竟然沒有跟她說向震宇來了。

  「震宇,安娣欺負我。」楊思巧看著向震宇,本是張牙舞爪的潑辣樣全沒了,馬上小鳥依人的靠在身材高大的向震宇身邊訴苦。

  安娣一臉受不了的看著,楊思巧抱著向震宇手臂的親暱狀。

  以前向震宇是不准女生跟他這麼靠近,他不愛異性纏他,除了她外,他身邊的異性朋友幾乎沒有。

  可現在,他卻縱容楊思巧與他有肢體接觸。

  向震宇聽著楊思巧的告狀,不發一語的盯著安娣直看。

  「她剛才動手推我,你不是也看見了?」楊思巧惡人先告狀的說,還不忘給安娣一記白眼。

  可惜,她的告狀安娣不在意,反正向震宇這男人她早在七年前就不要了,他想跟哪個女人搞曖昧,關她什麼事?

  她現在心裡想到的只有錢,誰能給她一筆錢度過安氏難關,誰就是她的救世主,要她陪笑、賣笑她都甘心。

  既然假想的金主一心護花,沒戲唱的她決定早點回家洗澡上床。

  今天忙了一整天,幾乎滴水未進,剛才的紅酒喝得又快又急,現在她只覺得胃痛的老毛病又犯了。

  向震宇冷眼直視安娣,看來她為了出席這場宴會,花了不少心思,這讓他心裡很不是滋味。

  向震宇的眼神銳利的像是在審判,安娣被瞧得渾身不自在,活像自己正一絲不掛站在他面前,而且這男人憑什麼這麼大膽的打量她?

  酒精的刺激及胃痛讓她難受,脾氣也跟著上來了,話都懶得說,低頭跟小梨說了句要她一起離開,可誰知道她才剛要與向震宇擦肩而過,卻被攔了。

  「我有話跟你說。」

  「怎麼?攔著我打算幫這女人出氣?」安娣冷冷的說,她不相信向震宇敢動她,也不相信他會為楊思巧出頭,但被他攔住,安娣心裡就是很不爽。

  「你覺得我會嗎?」

  「本小姐不想知道你會不會,不過我現在沒空跟你談,我要走了。」一鬧胃痛她脾氣就跟著上來,沒好氣的說。

  「我以為你今晚是為了我才來的。」邁開步伐的安娣聞言,全身一僵,頓住了身子。

  該死!他話一定要講得這麼明嗎?就算她是為了他而來,那又如何?

  現在她改變主意了,沈約要她找人拿出一億,可沒有規定非向震宇不可,她決定重新找人投資安氏,而那個人絕對不會是向震宇。

  在安娣打算繞道,不願跟他多談時,向震宇只投了一個目光警告她,要她別妄動,接著他對楊思巧道:「你先離開,讓邊仁送你回家。」

  「震宇,你不跟我一起走嗎?我想跟你一起回家。」楊思巧一臉情意,小手緊拉著向震宇的手臂,有些撒嬌狀。

  安娣忍不住翻白眼,認識向震宇這麼多年,她不知道原來向震宇對女人的品味這麼糟。

  「我跟安娣有事要談。」

  「你跟她能有什麼事要談?她現在逢人只會開口借錢。」楊思巧似乎嗅到一絲不對勁,明明說了今晚不出席,為什麼又突然趕來,難不成就為了要見安娣一面?

  想到向震宇經過七年後,對安娣依舊在乎,楊思巧心裡很不是滋味。

  「我不想再說一次。」向震宇的語氣更冷,見安娣踩著高跟鞋打算走人,他二話不說抬手擒住她的手腕。

  聞言,楊思巧大小姐的脾氣也上來了,甩開手哼了一聲,轉頭往大廳方向走去。

  ※ ※ ※

  「妳也可以走了。」這話小梨很聰明的想,是對她說的。

  「那個……向先生……」小梨雖然很想走,但沈總交代的話她又不敢不從,只能結巴的開口。

  「什麼事?」向震宇回話時,目光卻只盯著安娣,理都不理一旁的小梨。

  「我們家公司沈總說……」

  「小梨,」安娣一聽她又要提起沈約,一股不好的念頭萌生,連忙喝止小梨。

  「娣姐,我也是被逼的,沈總說要扣我薪水的,我這個月的信用卡刷爆了,如果被扣薪,我會很慘的。」小梨可憐兮兮的說著。

  「你放心,我會給你錢繳信用卡帳單的。」安娣利誘著,怕小梨一個不小心爆出更驚人的「沈總說」來。

  「可是……」小梨糾結著,一邊想著沈總的要脅,一邊想著娣姐的利誘,最後她決定聽從沈總的,畢竟利誘是短暫的,可沈總的要脅關係到她的飯碗。

  「向先生,我們沈總說,安總裁不懂事,脾氣火爆,個性衝動,做事莽撞,不懂察言觀色,不夠女人味,不會取悅討好,可是這個世界只有一個安娣,希望向總裁能大方給個一億,安總裁一定賣笑賣身,任您使喚。」

  「小梨!」該死的沈約,他竟敢這麼說?

  她哪時說要出賣自己了,早該知道沈約一肚子壞水,她卻傻得被他給利用了。

  「娣姐,你要幫我證明,沈總的話我有確實傳達哦。」

  「你該死的可以給我有多遠,就滾多遠去!」安娣咬牙切齒的說,要不是被向震宇給捉住手腕,她真恨不得動手掐死小梨這個窩裡反。

  虧她平時待她這麼好,沒想到她竟一心向著沈約!

  小梨縮著脖子,有些心不安的邊走邊回頭,走了幾步後又折回來,「向先生,娣姐剛才喝了幾杯酒,又鬧胃痛,你不要對她太粗魯哦。」說完,人馬上一溜的跑了,留下安娣獨自面對向震宇。

  安娣看著小梨越走越遠,愣了幾秒後,發覺自己的手腕還被箝住,忍不住掙了幾下。

  笑話,憑什麼她要留下來?沈約要她賣笑賣身,她就該聽嗎?向震宇憑什麼命令她?她跟他早井水不犯河水,橋歸橋,路歸路了。就算她現在真的需要錢,但她的驕傲不容許她作賤自己,想起這七年來,向震宇對她的不聞不問,糾結的心怎麼都無法放下,用力甩開向震宇的箝制,打算走人。

  可向震宇的動作更快,長臂一伸再度擒住她的手腕,頭也不回的拉著她往大廳走去。

  「向震宇,你放開我!」她一手被捉住,一手用力拍著向震宇的手掌,但不管她怎麼拍打,向震宇就是不為所動的繼續往前走。

  「我沒想到沈約這麼了解你。」聽完剛才那小秘書的話,向震宇突然心情大好,臉部表情自然也跟著放鬆,不再鐵青嚇人。

  「他了不了解我,關你什麼事?你馬上放開我,不然我要叫人了,你快放手!」安娣邊罵邊四處看去想找救兵,可惜,向震宇是個惹不得的人,一路上看著她被拖著走的賓客們,誰都不敢出聲多問一句。

  而一直躲在角落的小梨,眼睜睜的看著娣姐被擄走,她趕忙撥電話討救兵,可為什麼沈總一聽有些半醉的娣姐是被向震宇拖走,他卻笑了,還直說向震宇肯把娣姐拖走,拿個一億應該不是問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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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態︰ 離線
12
匿名  發表於 2012-12-28 00:42:39
倪淨 -夜寢【等等愛之三】 續集

分手時,他說隨她,所以她決定眼不見為淨;
重逢時,她無視他,所以他決定跟她糾纏到底。


七年前,在分手後那一夜,安娣以為與向震宇再無糾纏,
誰知,這男人記恨得緊,頂著向家財大業大的總裁一職,
將她接手的家產打得毫無反手之力。為了公司,她找上他,
不為他的人只為了他的錢,只是這男人欺負她上了癮,
要錢可以,那就結婚吧,而她被逼得連說不的機會都沒有。
她想,向震宇娶她不過是要她難堪,可是當他知道,
她曾為了錢跟他好友求婚時,他卻落寞的說,
那她怎麼不來跟他求婚。這男人瘋了,
從五歲欺負她到二十五歲,她躲他都來不及,而他呢,
竟然敢厚著臉皮說,那不叫欺負!
向震宇拚命說服自己,他娶安娣,是因為不甘心,
不甘心她說分手。可是沒有人跟他說過,
不甘心是不用討好,不甘心是不用妒嫉,
不甘心是不會在結婚後,傻得把心捧出去當癡情男,
然後才明白,他怎麼會是不甘心呢,他分明是愛得不可自拔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13
匿名  發表於 2012-12-28 00:43:24
第一章

  向震宇果然不是平常人,那自負過頭的囂張,無視宴會場上眾人的詫異眼神,目中無人的將她給擄出宴會會場,沒給她反抗的機會,硬將她丟進車子裡,同時還不忘將他自己的西裝外套給脫下,硬是扔在她身上。

  「披上。」她的清涼打扮只有他可以看,別的男人連瞄一眼都不准!

  那兇惡的眼神及冷得像冰雕的臉龐,一貫的強悍氣勢,可惜,他的對手是安娣,這個從小就被他欺負,一路欺負到大的女人。在他面前,安娣的膽子是一天比一天還大,凡是他的禁忌,她安大小姐沒有一處放過,總要惹得他恨得牙癢癢的,卻又拿她沒辦法。

  他承認,他不甘心,但他又不得不接受,他的不甘心是因為他管不住自己的感情,還有管不住對安娣的渴望,但凡與她有關的一切,都是他情緒爆發的始作俑者。

  旁人看不出他的異樣,可他騙不了自己,他在意安娣,比他自己想像中的還在意。

  而就是因為這該死的在意,他光是看著安娣此時的打扮,心頭那把無名火,就已燒得他理智全消,恨不得將她裸露在外的肌膚包得緊實。

  也因為這分在意,他一次又一次狠不下心,明明表面上跟安娣鬥得妳死我活,老死不相往來,繼承家業這兩年來,他以為自己會厭倦你來我往的挑釁,可惜,好像沒有。

  安娣被他的西裝外套給蒙住了臉,那充滿他男性氣息中夾雜著淡淡的古龍水味,是她曾經熟悉卻又陌生的味道。

  因為這一恍神,當她將西裝外套給扯下時,還來不及打開車門下車,坐進駕駛座的向震宇早已發動車子,放下手剎車,油門一踩,車子已經駛離停車場了。

  「向震宇,馬上停車!」意識到自己正跟向震宇單獨相處,安娣也不管是不是危險,直接將西裝外套扔回給向震宇。

  西裝外套被向震宇一手給擋住,車子並沒有因為這樣而停下來,反而是加速前進。

  「你馬上停車!」安娣粗魯的想將車門打開,可惜,她開了老半天,車門連個縫都沒有。

  「坐好,把安全帶繫上。」向震宇語帶冷淡,不受她情緒影響,目光直視前方地說。

  「我偏不要!」

  安娣知道自己不是這麼任性的人,她當然也知道開車繫安全帶,是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著想,可是她一點都不想跟向震宇單獨相處,至少今晚她不要!

  她才說完,車子一個打滑往路邊開去,接著重重地踩下剎車後,安娣驚呼一聲,還來不及平衡晃動的身體,就被一個力道給拉進懷裡,熟悉的溫熱及嗅入的氣息,她知道她跌進的是向震宇的懷抱。

  「妳為什麼總愛跟我唱反調?」

  向震宇解開自己的安全帶,不顧大馬路上是不是會有人走過,將安娣拉進自己懷裡後,他深沉的目光跳動著被惹怒的火光,單手掐著她的下巴,逼她與自己對視。

  該死!邊仁的那通電話,告知他安娣會出席今晚的宴會,明明他不愛這種商場宴會,沒有必要的虛偽應酬對他而言太沉悶,他沒有興趣。

  可邊仁卻說安娣一直在找他,所以他來了,聽著邊仁自顧自的在電話那頭說完時,鐵青著臉色的他,早已按捺不住心頭那把怒火,硬是將本來要趕完的公事丟下,沒有喊上司機,自己就直接由公司飛車匆忙趕到宴會。

  他當然知道安娣為什麼要找他,她的目的是什麼他很清楚,只是當他在宴會會場發現她時,令人驚豔的她,忍不住讓他站在一旁多看了兩眼,而後那活生生的妒火,教他想都沒想的走上前。

  移不開的目光帶著獨佔慾,就這麼直盯著她看,他沒想到,她今晚的妝扮會如此性感妖豔,身上這件黑色緊身禮服,勾勒出她動人的曲線,只是他發現,宴會裡一半以上的男人也同時朝安娣行注目禮,那赤裸裸的雄性情慾目光中露出的煽情遐想,教他看得很扎眼。

  不管安娣要不要,更無視宴會主人的阻止,直接將她帶走。

  就算他們分手,而且是她要求的,但之後他總想著怎麼復合,甚至是接手家族事業後,他也找過沈約,只要安娣能回到自己身邊,他願意出手金援安氏,可惜,沈約拒絕了。

  之後,他故意跟安娣作對,故意找安氏麻煩,故意讓安氏的投資一次又一次的受挫,只因為他要安娣回頭求他,要她重新回到自己身邊。

  可惜,接手安氏的安娣沒有回頭,一次都沒有,商場上兩人相見時的爭鋒相對,一次又一次的唇槍舌戰,而他更是因為安娣的無視,故意在外人面前將安氏痛擊得幾乎無力招架。

  這回,她竟為了籌錢,不惜出賣色相,若隱若現的乳溝已到了他的忍耐極限邊緣,而這件該死的禮服竟然還裸背,將她雪白的美背曝露在眾人驚豔的目光下。

  如果沈約要她這麼打扮是為了錢,那他大可直接了當跟他開口,想到這裡,手上的力道不覺又加重了。

  「放手!」安娣不自在的扭動身子,胃疼教她脾氣也跟著上來,揚手想要拍掉向震宇的箝制。

  「如果我不放手呢?」

  安娣想都沒想,就往他手臂上重重的咬了一口,那力道很重,感覺向震宇悶哼一聲僵了下身子。

  奈何,她才咬完,不到三秒鐘,心頭的得意還來不及品味,她的雙唇就被向震宇熾熱的薄唇給覆住。

  這絕對是向震宇生氣發洩的吻!

  向震宇用力地將她摟在懷裡,那吻像是要吞掉她似的,吻得她雙唇發疼,在她想要扭頭躲開時,向震宇的舌頭更是霸道的探進她口中,強硬的纏住她的粉舌不放,好像在宣告她是他的所有物。

  「唔……」

  這個強吻像是沒有盡頭,安娣扭著身子,拚命地閃躲,奈何不管她怎麼躲,向震宇的唇還是緊隨不放,讓她連開口罵人的機會都沒有。

  不知過了多久,當他的吻不再蠻強,轉而溫柔地吮著她已被吻得發腫、發疼的唇瓣時,安娣的呻吟才逸出聲,隨即又被他霸道的吞沒。

  雙手不停的揮動捶著向震宇的胸膛及肩膀,弱弱的呻吟聲是她的抗議,誰知她才剛發出低吟,向震宇喉頭滾動,隨即又緊緊的強吻封住她的嘴,連她捶打他的雙手,也因為被吻得暈眩,只能轉而緊抓住他的襯衫。

  安娣圓眸瞪大,他分明是要謀殺她,只要聽見她抗議的發出聲音,向震宇就加深這個吻,吻得更狂、更烈。

  向震宇吻得投入,單手箝住她的後腦,另一手則是往她身上遊移,順著她纖細的腰身,一點一點往上移,最終大掌包覆住她一邊的飽滿,手指邪惡的捏擰著它的柔軟。

  被向震宇這麼欺負佔便宜,儘管她的身體使不上力,卻不代表她肯屈服於他的強吻及蠻橫。

  安娣因為他突來的侵犯而瞪大眼,心裡一股委屈湧上來,狠狠的咬住在她口中放肆的舌頭。

  果然,那疼痛逼得向震宇不得不停下發瘋似的索吻,捏住她飽滿的手勁卻帶著懲罰意味的加大,疼得她細眉輕皺,同時嚐到血腥味在她口中散開。

  她不愛這血腥味,卻無法避開,因為向震宇還貼上她的唇,緩緩睜開的眼眸如刀,目光灼熱又兇狠地緊盯著她。

  安娣被瞪得發毛,卻不打算屈服,是他錯了,他不該招惹她,更不該吻她,她不過是想要自保,想要躲開這個吻罷了。

  「下次再咬人,我會視同是妳的上床邀請。」向震宇目光放柔,輕吐出這句話,大掌又往另一邊的飽滿移去,重重的一捏,像是一種宣誓。

  「什麼上床邀請,把你的手給我拿開!」

  此時的安娣頭更昏沉,伸手扯著向震宇的大掌,因為剛才的激吻,她此時還有些細喘,被吻得紅腫的雙唇有些疼,可她顧不了這麼多了,胸前的飽滿此時正被向震宇捏得發疼。

  可惜,她扯了老半天,向震宇的手掌依舊覆在她的飽滿上,還不時捏了捏飽滿上的乳尖,教她驚呼的瞪圓了眼。

  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向震宇竟然嘴角上揚,安娣因為他這一笑,而口乾舌燥的探出粉舌,輕舔剛被他吻過的雙唇,卻沒想到會嚐到向震宇的味道,可一想到他可能也這麼吻過其他女人,安娣就抬起手背用力擦拭雙唇,想要將他的味道擦去。

  似乎看出她眼裡的防備,再看她硬是想擦去自己的吻,向震宇擰眉不滿。

  他不懂,都七年了,這女人為什麼還想不通?

  她說要分手,那時的他,不懂得什麼叫挽留,只是驕傲的轉身走人,可誰知道,從那天起,孩提時欺負安娣的那種痛苦跟不甘心又開始作祟,教他不想放手卻又不知該怎麼回頭。

  就這樣,他去了英國,花了四年時間完成大學學業,又花了一年完成碩士文憑,當畢業證書拿到手時,他隔天即飛回臺灣。

  接受了父親的安排,一路走來,只花了兩年時間,他順利接手家族事業。

  這兩年來,他的全部心思都花在工作上,然後又像過去一樣,繼續欺負安娣。

  他的欺負開始有目的,不再是小男孩的那種小打小鬧,他想讓安娣再回到他身邊。

  等了七年,這一次,他不會放手,再也不會,她想找男人,那他就會是她身邊唯一的男人,不管她要還是不要!

  ※ ※ ※

  「向震宇,馬上讓我下車!」安娣嚷著,生氣的拍他的胸膛,想要坐回自己的位子,可惜向震宇不肯,雙手轉而由背後抱住她,將她摟在懷裡,要她哪裡也去不了。

  「剛才妳跟楊思巧說要搶我回去時,我以為七年後,妳良心終於發現了。」向震宇沒理她的要求,反倒是牛頭不對馬嘴的說出了另一件事。

  這句話他聽到了?安娣怎麼都沒想過她一時逞強,衝動說出的話,竟然就這麼落入向震宇的耳裡!

  良心發現?被向震宇強抱在懷裡的安娣因為這四個字感到刺耳,七年前的事她不會忘,也不會笨得再給人一次玩弄的機會。

  她看都不看向震宇,故意很無所謂的道:「你是不是聽錯了?我怎麼可能說要跟別的女人搶你,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真的找不到女人,我又需要你的錢,自然不介意再陪你玩一玩。七年前是我年紀小不懂事,還傻得鬧什麼分手,事實上那不過是男歡女愛,逢場作戲,你說是不是?」

  她的話才說完,向震宇目光又冷了幾分,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那眼神像是要將她狠狠撕裂開來,「所以妳現在是打算跟我逢場作戲?」

  「本來是,不過我改變主意了。」她如果真陪他玩什麼逢場作戲,那她就真的是個笨到無可救藥的傻女人了。

  「改變心意?」

  「是啊,說不定這次我真的能找個有錢的男人,陪他逢場作戲,你說這個代價是不是很劃得來?」她挑釁地說,嘴角還很故意地笑著上揚。

  「妳敢!」她這句話狠狠地挑釁了向震宇強壓抑住的怒火,捏住她細圓的肩頭前後搖晃,要她直視自己,「妳敢給我找男人試看看!」

  「向震宇,你在發什麼瘋?放開我!」安娣直推著他的手,被他捏得生疼的肩膀像是要被捏碎了,這人的蠻力,教她覺得自己被搖得全身骨頭都快要散了。

  「妳最好不要有膽子去找男人,否則後果妳自行負責!」

  安娣被搖得難受,氣忿的說:「我為什麼沒膽子找?向震宇,你發什麼神經阻止我找男人?你以為自己是誰,憑什麼管我找不找男人?」

  就算人被他箝制住,安娣還是不改她衝動的性子,完全沒想過點到為止,不要跟向震宇硬碰硬。

  「就憑妳是我的女人。」

  「笑話,你不要忘了,七年前我跟你就兩清了,你是你,我是我。」

  安娣心想,這男人肯定瘋了,才會在分手後七年,大言不慚地說她是他的女人。

  「既然妳忘了,我不介意幫妳找回那段記憶,讓妳想一想,妳是如何在床上成為我的女人的!」

  「那些回憶過了就算了,幹嘛還去回想,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終於將向震宇推開,坐回副駕駛座上,她將臉轉向窗外,不想讓他發現自己剛才因為被他強行拖著走時,不小心因高跟鞋給扭了一下,腳踝的疼痛好像針在刺一般,比她的胃疼還難受。

  見她武裝的冷漠態度,向震宇無聲地嘆了一口氣,隨即掏出香菸,點上後狠狠地吸了一口。

  「安娣,這一次妳逃不了了。」他等了七年,不會這麼簡單就放手的。

  「送我回家。」安娣閉上眼睛,「雖然我對你沒好感,但你現在是向氏的大老闆,有的是錢,剛好我需要錢,我本來想,你如果願意拿個幾億援助安氏,我不介意再陪你玩一次。可惜,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決定要沈約幫我物色別的男人,畢竟我今天會這麼慘,不全是拜你所賜嗎?讓安氏陷入危機的人不是你嗎?跟安氏處處作對的人不是你嗎?我就是笨,才會找你借錢,真是可笑……」

  向震宇不知該說什麼,只能又吸了一口手上的菸,任白霧在車裡瀰漫開來,無言地看著安娣身子靠在椅背,轉過頭與他相望。

  她淡淡的開口:「今晚,你早就猜到我會找你不是嗎?所以你也知道我找你的目的,既然交易談不成,那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你不要妨礙我,我也不會去惹你厭,不管是楊思巧也好,其他女人也好,都跟我無關。」

  她的話,一字一字地敲進向震宇的心底,他只是盯著前方,目光從灼熱到冷卻,落寞掃過,最後只剩下冷眼,不發一語地。

  「你一直都這麼壞心,只會欺負我,明明知道我是為了錢,那你為什麼不配合我演這場戲呢?」安娣自嘲的說。

  「所以妳今晚找我,除了錢沒有其他?」向震宇的語氣難掩失望。

  「沒錯,如果不是為了錢,我為什麼要找你?」既然話都說開了,安娣索性豁出去,反正現在她眼中,錢才是最重要的,只有錢才能救安氏。

  聽完她的話,向震宇將手中才抽了幾口的香菸丟出窗外,車內的光亮不足,但是安娣卻清楚的感受到,他的目光轉沉了,而後他默不作聲的再次發動車子。

  「向震宇,該說的我都說完了,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讓我下車。」她不想跟他鬧成今天這樣的僵局,她只想像這七年一樣,與他保持距離,不近不遠,客套又生疏,好過現在什麼都被說破。

  「妳不是要我的錢嗎?」目光直視前方,向震宇轉動方向盤說。

  什麼意思?安娣一時會意不過來他話中的意思,只是傻愣的張口,卻又不知要說什麼地閉上嘴。

  「我說了我不要你的錢了,馬上讓我下車。」現在她不只胃疼,連腳踝都疼得她難受,所以她決定不跟他爭辯。

  「既然妳都開口要跟我交易,我如果拒絕不是太掃興了,妳說的對,男歡女愛,各取所需。」等了七年,好不容易等到她開口,就算是交易又如何,向震宇不會給她拒絕的機會。

  「向震宇,你不要欺人太甚,我說了,我連你的錢都不要了,這個交易我取消了,你聽不懂嗎?」

  可惜,回應她的是向震宇的沉默,他不再理她,甚至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而她,緩緩地轉頭望著車窗外,很是驕傲的抬著下巴,儘管胃跟腳踝一抽一抽的疼著,她卻只聽到自己的心,像是破了一個大洞,悶悶的,疼得她好像快喘不過氣了。

  ※ ※ ※

  兩人無言好一會兒,安娣的手機卻在這時響了,雖然不想接起,但又不得不接,只得打開晚宴包,拿出手機接聽。

  「喂?」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她沒好氣的應聲。

  「妳人在哪裡?」那頭傳來沈約的聲音。

  她人在哪裡,那還用問嗎?不是他讓她參加宴會,然後找向震宇的嗎?況且,小梨肯定也跟他報備自己被向震宇給帶走了。

  「你說呢?」她忿忿不平的反問。

  「安娣,張文極那批貨現在在向震宇手上。」沈約的話一字一字地敲進安娣耳裡。

  「你說什麼?」她不置信地問。

  「十分鐘前,張文極主動聯絡我,說向震宇花了兩倍價錢買走了他手上所有的貨,不只這樣,他還透露,其他同業手上的貨,也全都被向震宇收購,如果我們的工程想要如期完工,就只能找向震宇。」向震宇想要擊垮安氏的野心,這一次似乎要成功了。

  「沈約,你在跟我開玩笑?」安娣本就不爽的情緒,聽到沈約的話更火大,她怎麼可能會求向震宇,她剛剛才說要跟他取消交易,連他的錢都不要,而現在沈約竟然又丟給她一個天大的玩笑,什麼叫向震宇收購了所有的貨?那是不是表示,就算她手上有錢,還是要跟向震宇開口求?

  「如果妳現在跟向震宇在一起,妳不妨問他一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當沈約說完時,安娣忍不住瞥了向震宇一眼,心頭那把火一陣一陣地燃燒著,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朝他尖叫,為什麼就是要跟她過不去?

  全世界這麼多女人,巴結討好他的女人一個又一個,他隨手一招,沒千也有百,為什麼向震宇就只是找她麻煩!

  「安娣,妳想怎麼做?」

  「你呢?你覺得我該怎麼做?」她是安氏的負責人,身為負責人不可能看著公司倒閉關門,但要她求向震宇,那不如要她一頭撞死算了。

  「妳現在先回來,最壞的打算,就是這個工程賠錢了事。」那也就是說,安氏這幾十年來創下的信譽,因為她一時的衝動,就要這麼付之流水了。

  「那簡單,我去借。」反正借錢嘛,她又不是沒借過,不過就是看人臉色,而現在她是誰的臉色都看,就是不看向震宇的。

  她的話才說完,本是注視前方的向震宇轉頭瞥了她一眼,握著方向盤的手收緊,指關節泛白,想來是因為她的挑釁而動怒了。

  可惜,正在氣頭上的安娣根本不理,也不想管,反正她已經打定主意,她死都不跟向震宇借錢。

  「安娣,不要意氣用事,我明天先跟向震宇談一談。」沈約隱隱感覺出安娣語氣裡的不對勁,雖然今晚是為了公司而找上向震宇,但他可沒打算讓安娣受到一絲不應該受到的委屈,況且那也是在得知向震宇收購了所有的貨之前,而現在,他認為他有必要跟向震宇當面談清楚。

  「不准找他談,既然錢能解決,那你幫我找一下那種死了老婆,又有兒子的老頭,這樣本小姐不只可以勾引老的,連小的都能直接拐上床……」她的話還沒說完,手機已經被向震宇奪走。

  向震宇將她的手機關機,然後朝車後座丟去。

  安娣先是愣了一下,等她回神時,就見自己的手機被扔去後座,而搶的人,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地繼續望著前方,好像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向震宇……你憑什麼搶我的手機?」安娣不想理他,也不想多看他一眼,直接轉身要撿回自己的手機。

  「妳不會有機會去找別的男人,這輩子都不用想!」向震宇冷聲說的同時,單手扯過她的手臂怒視著她,不讓她去撿回手機。

  「笑話,我要不要去找別的男人,那都是我的事,你憑什麼不准我去找,你以為收買那些人,我就會聽你的話?你作夢!」

  安娣光火的想揮開他的手,可惜力氣沒有向震宇的大,揮了老半天,還是被緊緊地箝住,最後乾脆手機也不撿了,直接挑釁地瞪著向震宇。

  「憑妳是我的女人!」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向震宇冷靜地說出,卻讓安娣的情緒整個炸開,心頭那把火更盛,如果可以,她都想用目光將向震宇射出兩個燒焦的洞,要他明白,她安娣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向震宇,我不是你的女人。」她跟他早在七年前就老死不相往來,井水不犯河水,橋歸橋,路歸路。

  向震宇不回應,只是在她用力地拉扯自己的手臂時,緩緩地鬆開手,怕她弄傷了她自己,「我從來都沒有說要跟妳分手。」

  「可是我跟你早就分了,七年前就分了,所以馬上讓我下車,不要防礙我。」安娣死瞪著他,公司那個爛帳,如果真要違約賠錢,就必須趕緊想辦法借錢,她沒空跟他在這裡閒扯。

  該死!她才吼完,她的胃又在跟她作對,不過喝了幾杯紅酒,竟然就嬌弱得疼了一晚上。

  早知道向震宇會收購那些貨,她今晚就不來白忙這一場了,完全是浪費她的時間。

  「向震宇,你瘋了嗎?停車!」

  這人不要命了嗎?就算現在是晚上,但路上的車子不算少,他竟然又是超速又是闖紅燈的,他是瘋了不成?

  要不是現在胃疼加上腳疼讓她全身發軟,她早就撲過去賞他幾拳,只是她剛有這個念頭,駕駛座上的向震宇又飛車闖了一個紅燈,在她還來不及尖叫時,手中的方向盤急轉,硬是差點與一輛直行車相撞,就差那麼一點點,如果再慢個幾秒……

  因此,安娣被他這種不要命的舉動給氣得大叫:「向震宇!你不要命了嗎?」

  可惜,她的叫喊向震宇全然不理,就這麼橫衝直撞的,一路不知闖了多少紅燈,被多少輛車子按喇叭警告,直到車子停在某個紅綠燈下,安娣的胃隱隱抽筋,全身無力地癱在副駕駛座上。

  本來就疼的腳踝,此時更是疼得受不了,因為咬牙忍著那股又痠又麻的疼痛,為了想要減輕疼痛,她彎腰想要揉揉腳踝,誰知才揉了幾下,她已疼得小臉發白。

  而她這點小異樣,沒逃過向震宇的視線,見她身子彎下,手指緊緊撫在腳踝上,向震宇的視線也停住。

  「你看什麼看?」見向震宇不發一語的盯著她,安娣因為不舒服整個人情緒更惡劣。

  誰知,她才問完,向震宇不顧她的抗議,傾身往她的腳踝看去,手掌才剛碰上她的腳踝,而後低咒出聲,那本是纖細的腳踝,此時腫得像雞蛋一樣大,不用想他都可以猜出那有多疼,而這女人竟然可以一聲不響的忍著。

  「該死,我帶妳去醫院。」本以為她只是胃疼,所以打算帶她到自己的住處休息,沒想到連腳踝都受傷了,而讓她的腳踝受傷的罪魁禍首,只怕是他了。

  「不必,我……」她才不要他的假好心,伸手才要去打開車門,向震宇的話卻教她頓住。

  「如果不去醫院,那就去我家。」

  「向震宇!」她怎麼就忘了,向震宇一直都是個只會欺負她的惡男,她當年卻還傻傻的為他心動。

  向震宇放開手煞車,腳才要踩油門,卻發現自己的手教人給扯住。

  他偏頭看去,只見安娣很不甘心的瞪他,「送我回家。」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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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8 00:43:42
第二章

  雖然安娣說送她回家,可惜,向震宇卻沒將她送回家,而是直接載回離他們最近的向宅。

  當向震宇抱著安娣進家門時,向母正坐在客廳,不明白大兒子怎麼會這麼早回來,才剛起身,就被他懷裡抱著的女人給愣住了。

  「震宇,她怎麼會來我們家?」向母回神後,連忙站起身,走到兒子面前,指著安娣問。

  向震宇沒理會自己母親,打算直接將安娣抱上二樓,而被他攬腰抱著的安娣,見向母表情嫌棄,她索性將臉埋在向震宇胸前,忿恨的用力掐了他的腰際一把。

  腰間突來的疼痛讓向震宇瞇了下眼,打算晚些再跟這女人算帳,「媽,我上樓了。」

  向母卻擋在樓梯,沒打算讓大兒子抱這女人上樓。

  「震宇,把她送回家,媽不想看她在我們家裡。」

  向母怎麼都沒想過,自己兒子竟然在七年後,又跟這個安娣有牽扯,她以為他們的一切早就斷了。

  「媽,讓開。」

  「你……」

  「對了,我剛打電話要一笙來家裡一趟,等一下妳讓他直接上樓去我房間。」

  向母擋不住兒子,只見兒子抱著安娣從她眼前快步走上樓,氣得她連忙轉身走回客廳,打算打電話問小兒子,為什麼他哥明明是去了宴會,怎麼會突然跟安娣一起回家。

  ※ ※ ※

  一進房間,向震宇不算溫柔的將安娣放在自己那張大床上,看都沒看她一眼,更不用說去注意到安娣眼裡那帶著怒火的目光,只見他轉頭往衣櫃裡翻找,在安娣忍著胃疼,才要坐起身時,向震宇手裡拿了一件白色襯衫走過來。

  「浴室在那邊,洗澡後換上這件襯衫。」她身上這件禮服,他怎麼看怎麼礙眼,恨不得將它撕爛。

  「不去,你憑什麼把我載來你家?你以為我會因為公司,就跳上你的床嗎?向震宇,你想都別想,我寧願跟別的男人上床,都不會來求你!」想到他竟然這麼狠,完全直接杜絕她的後路,安娣心頭那火怎麼都消不下去。

  又想到剛才向母嫌棄的態度,安娣心裡的火氣更是往頭頂沖,她一點都不想來這裡看人臉色,她又不欠向家什麼,向母憑什麼給她擺臉色。

  「不去?那我不介意動手幫妳。」只要想到她穿著這件裸露的禮服,向震宇心頭那怒火完全不亞於安娣,再加上她剛剛的話,向震宇怕自己一時控制不了情緒大吼。

  「你敢!」她瞪他。

  「妳覺得我不敢?」向震宇拿著白色襯衫,一步一步朝她走近,正當他傾身時,安娣被他那氣勢給嚇得胃又開始抽筋,疼得她小臉刷白,呻吟一聲捂住肚子。

  「胃疼還敢喝酒,從今天開始,不准再喝酒了,我剛才已經要一笙過來,妳要嘛自己換衣服,要嘛我幫妳換。」

  「憑什麼我要聽你的……」雖然她對身上這件禮服也很反感,但聽到向震宇的命令,她心裡更不舒服。

  「還是妳要在這裡換,我不介意。」向震宇手裡拿著白色襯衫,不懷好意的視線頻頻往她身上打量。

  「向震宇,就算我換了你的衣服,也不會跟你上床!」

  氣不過又逃不掉,安娣最後只能搶過他手中的白色襯衫,恨恨的脫下折磨了她一晚的高跟鞋,忍著腳踝的疼走進浴室裡,最後還不忘重重的甩上浴室的門。

  ※ ※ ※

  三十分鐘過後,坐在床邊向震宇抽著手上的菸,眼睛不知第幾次瞄向浴室門,聽著裡頭傳來的水聲,終於,他嘴邊叼著香菸,站起身走到浴室門前,肩膀側倚著牆壁,他喊道:「安娣。」

  他只要這女人進浴室沖個澡,換上乾淨的衣服,她卻當自己家似的在裡頭洗澡,還一洗就是半個小時,完全不當他是一回事。

  裡頭的人不肯應聲,向震宇又敲了幾下門,「我再給妳一分鐘,如果妳還不出來,我不介意直接進浴室捉妳出來。」

  浴室裡依舊沒有回聲,只有水聲不停傳來,他又拍了幾下門闆,「安娣!」這回聲音多了幾分不悅。

  「幹什麼?」當水聲停了時,裡頭終於傳來安娣的回應。

  「馬上出來。」向震宇深吸了口氣,打算再給這女人一個機會。

  「我還沒洗好,為什麼要出去?」她實在受不了身上的酒味,還有臉上化的濃妝,平時只會上淡妝的她,在進浴室時只掙扎了三秒,然後她決定要將全身上下洗個乾淨。

  「妳都洗了半小時了,還沒洗好?」向震宇只覺得眼角抽動,有股想要破門而入的衝動。

  「那又怎麼樣?誰規定洗澡半小時就要洗好?」隔著門板,安娣冷冷的回,浴室門都被她鎖了,她就不信向震宇進得來。

  「馬上出來。」向震宇叼著香菸又說了一次。

  「我偏不要。」明明是她不想理他,他自己要來招惹她的,她不明白向震宇的目的是什麼,如果只是為了跟她玩,那麼他這個本也下得太重了,整整兩倍的價錢,她不信向氏的董事們沒有任何不滿的聲音。

  那他到底是為了什麼?這麼多錢,向震宇都不會心疼嗎?安娣泡在浴缸裡,百思不解地想著。

  「我數到三,妳不出來我就進去。」在門外的向震宇已經握緊拳頭,若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只怕他早已一腳踹破了浴室的門。

  「你敢進來試看看!」安娣也在裡頭叫囂,她就不相信,浴室的門都被她鎖得緊緊的,向震宇哪有能耐進來,她不信。

  因為安娣的這分自信跟認知,所以她完全不將向震宇的警告當一回事,

  「三。」向震宇伸手將嘴邊叼著的香菸給拿開,走到床頭邊將香菸撚熄在菸灰缸裡。

  「二。」伸手將領帶給扯鬆,從脖子上扯下來,直接扔向床上,接著他再將襯衫的袖子捲起,露出結實有力的手臂。

  他數到二時,裡頭完全沒有聲響,走到浴室門前,向震宇伸手扭動門把,沒有意外的是被上鎖了。

  「一。」當他數完時,尾音才停,浴室的門已經被他給踹開了。

  「砰!」那又重又沉的一聲巨響,讓本是安穩的浴室門板頓時倒了,同時也伴隨著浴室裡傳來的安娣的尖叫聲。

  「啊!」她怎麼都沒有想過,向震宇會粗暴的直接將門給踹開,嚇得她雙手抱胸,全身縮進水裡,就怕一個不小心就春光外洩了。

  「我不習慣等女人這麼久,特別是在我的房裡。」

  向震宇完全無視她的驚慌,一步一步朝著躲在浴缸裡的她走近,看得出來他的臉色很難看,應該是很不高興。

  「向震宇,你給我停住,不准再走近一步!」安娣連連大叫,接著警告,就怕向震宇太接近自己,畢竟現在的她是一絲不掛。

  「我已經給過妳機會,是妳讓我等太久了。」

  「什麼等太久,我又不是要跟你上床。」這麼曖昧的話,虧他說得出口,「你馬上給我停下,不准再往這邊走。」安娣邊說邊將自己的上半身再往水裡縮了縮。

  可惜,這間浴室再大,也不過只有五步的距離,對向震宇而言,安娣的警告他根本不放在眼裡,筆直的朝她走近。

  當向震宇的人站在浴缸前,看著縮著全身的安娣,他壓抑著滿腔的怒火說:「起來。」

  「不要,你出去!」

  向震宇沒有理她,而是直接往浴室的置物架望去,看到置放在上頭的浴巾,還有那件白色襯衫,二話不說,他拿過浴巾攤開。

  安娣似乎也看出向震宇下巴繃緊,額角抽動,想來她是真的將他惹毛了。

  「你轉過身去,不准偷看。」既然逃不掉,安娣決定耍賴談條件。

  「安娣,我沒什麼耐心,妳要嘛自己起來,要嘛我拉妳起來。」向震宇盯著她,浴室裡白霧茫茫,熱氣沖天,雖然因為門被踹開,熱氣散了些,但此時的向震宇卻覺得自己全身像是有火在燒,熱氣一陣一陣地往上升。

  他居高臨下的盯著安娣,雖然她努力地將身子縮在水裡,可惜還是擋不了她姣好的身材,白淨的小臉因為泡著熱水而泛著粉紅色,溼淋淋的頭髮披散著,整個浴室充滿著他熟悉的味道,那是他習慣用的洗髮精味道,此時在安娣身上聞到這味道,向震宇發現自己竟然為這香氣而勾起了慾念。

  儘管看不清泡在水裡的身材,不過光滑白嫩的肌膚或多或少映入眼底,纖細的頸項,圓潤的肩膀,細緻漂亮的鎖骨,水波撫過的雪白乳房,他炙熱的目光,像是燃起的火焰,一吋一吋地看著,就怕少看了,手臂上的肌肉糾結,手裡的浴巾也握得死緊。

  要不是最後落在她受傷的腳踝上,向震宇不保證自己不會將她強拉帶上床。

  那炙熱視線,安娣哪裡看不出來,她知道向震宇一向說到做到,一旦真的惹毛了他,她怕這人真的會將一絲不掛的她給拉出水裡,到那時她哪裡還走得了。

  「我自己會起來,但你不准偷看。」安娣很堅持,她才不要被向震宇看光。

  「該看的我都看了,妳以為呢?」這下子,向震宇倒是不急了,反而是坐在缸浴邊,傾身與她四目相接,鼻息間的熱氣也往安娣臉上拂去,滿是他的男性氣息。

  「你……」

  「起來,一笙已經在樓下了,等一下就會進我房間,如果妳希望全身一絲不掛的見他,我也不反對。」向震宇伸手撥開黏在她臉頰邊的頭髮,兩人的距離靠得很近,近到安娣以為向震宇又要吻她了。

  「色狼!」安娣這一驚嚇還真是不輕,伸手想要搶過浴巾。

  「起來。」

  向震宇的話教安娣全身緊張的發抖,這時她才明白,在向震宇的房間洗澡是多麼不明智的行為,她早該知道向震宇這人,根本不會吃一點虧。

  她扯了扯浴巾,奈何他握得太緊,她根本扯不動。

  向震宇的臉龐靠得更近,接著他的薄唇落在她的頸間,在她還來不及驚呼時,重重地啃咬了那裡的肌膚。

  他的鼻息轉為沉重,熾熱的噴在她的肌膚上,教她敏感的身子一縮,卻反教他更粗暴的重重吮了一口。

  「向震宇,你不要這樣……」

  「不要怎樣?」他繼續在她頸間作亂,完全不理會她的手擋在他胸前,溼淋淋的雙手將他的襯衫弄溼,他也不在意,而是將唇往下遊移,一點一點地舔吻著,來到她圓潤的肩頭。

  「我起來,我起來,你不要這樣……」這人耍起流氓來,根本是誰都不認,安娣拍著他的肩膀,要他停止。

  向震宇將她從水裡給撈了起來,安放在自己大腿上,看著她全身泛著粉紅的膚色,喉頭滾動了下,浴巾早就被他丟進浴缸裡,雙手摟抱著的是不停掙扎扭動的安娣。

  只是安娣再怎麼掙扎,哪裡掙得開向震宇的箝制,他的大掌一邊在她細腰上撫著,感受那裡帶來的柔嫩曲線,往下探去,撫上她修長的雙腿,另一手則是在她胸前,任意地揉捏她飽滿雪白的雙乳。

  「向震宇……」安娣拚命地扭動,小臉不住地左右擺動,奈何,還是被向震宇給強吻了。

  隨著她擺動的頭,向震宇的吻重重的吻著,一絲一毫都不肯放過她,在她喊著他的名字要他住手時,趁著這個機會,向震宇更是直接將舌尖探入她口中,儘管先前被她咬傷了舌頭,不過此時慾望沖頂,他只想狠狠地將這個女人給吻個夠。

  這個吻,有些粗暴,舌尖蠻橫的在她口中興風作浪,索求她的甜美,伴隨著他的大掌,一吋吋地往她的雙腿間探去,堅定的大掌將她急欲併攏的雙腿給扯開,修長的手指在碰上她的私處時,終於把安娣給惹哭了。

  在向震宇低頭吻得更深,手指強悍地撫觸那裡的敏感時,她終於無助的哭了,那哽咽聲中夾帶著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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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當紀一笙進到向震宇房間時,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

  他被房裡的情景給嚇了一跳,不是因為安娣會出現在向家,而是安娣穿著向震宇寬大的白色襯衫,像是瘋了似的,被向震宇壓在床上時對他又踢又打的,而坐在床邊的向震宇則是很狼狽的沒有還手。

  他本來以為,房間裡只有向震宇,這下子卻發現自己錯了,就連安娣衣衫不整的模樣都盡入他眼底,一雙修長雪嫩般的美腿,教他忍不住多瞄了幾眼。

  那兩個人根本沒發現他的存在,等了數秒,紀一笙一手提著醫藥箱,一手敲了敲房間,接著他不客氣的咳了一聲,當是打招呼。

  「咳。」

  因為這一聲咳,讓床上一個躺著扭打,一個坐著不還手的兩人,同時將目光放在他身上,而後下一秒,在安娣還來不及尖叫時,向震宇已低聲咒罵,大手迅速地將床上的被子給掀開,緊實地將安娣蓋上,只露出一顆頭在外頭見人。

  「該死,你這傢伙不會敲門嗎?」向震宇的目光像一團火似的射過去,轉頭朝好友大吼。

  紀一笙冷哼一聲,同時也潑了好友一把冷水,「剛才那戰況,就算我敲門,應該也不會有回應。」那兩人在床上打得火熱,雖然是只有安娣死命地出手,對向震宇又踢又打的。

  「紀一笙,你這色狼!」安娣急得坐起身,手指指著紀一笙罵人,不甘心被他偷看。

  「打完了?」紀一笙邊問邊走進房間,瞥了眼坐在床上的向震宇,發現他的手臂滿是咬痕,慘不忍睹。

  紀一笙放下醫藥箱,隨手抬起向震宇的手臂,看著他手臂上被咬得傷痕累累,不自覺的搖搖頭,心想,這傢夥肯定自虐,不然怎麼會看上安娣這麼粗暴的女人。

  向震宇扯回自己的手,「她的胃疼,腳踝腫了,你看一下。」

  紀一笙扯了抹嘴角,坐在床邊,掀開被子,在安娣的腳踝左右摸了幾下,接著再轉了轉腳踝,還沒出聲,就被躺著的安娣用腳給踹了腹部一下。

  「好痛!」安娣疼得曲起身子哭叫著,小臉刷白,試圖想要抽回腳,卻被紀一笙用力捉住,怎麼踢都掙不開。

  見狀,向震宇有些不忍的將她抱進懷裡,「忍一忍。」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拖著我走,我的腳才不會扭傷。」想到這裡,安娣又張牙舞抓的,不顧紀一笙在場,又往向震宇的肩膀重重的咬了一口。

  「喂,你們兩個要怎麼打情罵俏我不管,不過別當我是隱形人。」

  聞言,安娣鬆開口,而向震宇被雖被咬疼了,卻只是皺了下眉頭,「嚴不嚴重?」

  「應該沒問題,腳踝都腫這麼大了還能這麼有力踹人,應該不會跛才對。」紀一笙冷淡的說。

  捉著安娣的腳踝,不顧安娣射來的殺人目光,繼續檢查。

  「安娣,妳不要再踢了,不然就要春光外洩了,如果妳不介意我看……」

  安娣還因為剛才那疼而來不及出聲,向震宇倒是先反應過來,瞪了好友一眼,將被子穩穩的覆在安娣的小腿上,怕被紀一笙多佔了便宜。

  紀一笙邊檢查安娣的腳踝,邊抽空瞄了好友一眼,最後冷道:「只是輕微扭傷,不嚴重。」虧他還是直接從醫院飛車趕來,以為向震宇出了什麼事,最後只不過是安娣的腳踝扭傷了。

  重點是,這一路飛車來的路程,他不知闖了多少紅燈,這筆帳他肯定會直接記在好友身上,再加上剛才那一腳。

  紀一笙心想,他活了二十幾年,頂多是被女人用美腿勾引,還從沒有被女人給踹過,這一腳以他的性子,自然是要討回來的,因此有了壞心的想法。

  紀一笙先要好友準備熱敷袋,「震宇,她的扭傷要先熱敷個十分鐘,之後再敷藥。」

  「我去拿熱敷袋。」

  在向震宇走出房間時,紀一笙走到醫藥箱前,認真的想,要怎麼將那一腳的帳給討回來。

  看他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安娣心裡有些發毛,就她對紀一笙的了解,畢竟認識十多年了,這男人有什麼壞心眼她可是很清楚的,這人愛恨分明,表面上看來是冷淡寡言,卻是一肚子壞水,想到剛才她踢了他,這傢夥肯定懷恨在心了。

  「我的腳不要緊,熱敷我可以回家再敷。」她才不想再這裡繼續待下去,最好是趕快走人。

  「我大老遠的飛車趕來,一路上不知闖了多少紅燈,被照了幾張超速罰單,就是為了來幫妳看病,如果就這樣讓妳走了,我那些罰單跟誰要錢去?」

  「紀一笙,你可不可恥啊?你家是開銀行的,就罰單那一點錢,你會付不起嗎?再說,你是醫生,一個月賺那麼多錢,一點點罰款,你就這麼計較?」

  誰不知紀一笙這位銜著金湯匙出生的大少爺,家世有多雄厚,臺灣最大金融集團就是紀家了,而紀一笙這個放棄家族集團的事業,跑去當醫生的大少爺,竟然敢跟她喊沒錢。

  「小錢是沒錯,不過要不要被人欠債,也要看看欠債的人是誰?」

  聽到他的話,安娣心裡就不明白了,也有些糊塗,她想這七年來,她跟向震宇是不合,但跟紀一笙並沒有太大的衝突,為什麼這男人這兩年每次見到她,就要對她冷嘲熱諷一番?可惡!又不是她叫他來的。

  「拜託,又不是我打電話要你來的,你可以不要來啊。」

  「是這樣沒錯,如果震宇電話裡跟我說是妳病了,我想我應該會直接回家,洗澡上床睡覺。」

  問題是向震宇電話裡的語氣太不一樣了,這讓他想起在英國時,向震宇那一段荒唐的日子,他以為向震宇胃痛的老毛病又犯了,沒想到他人是好好的,可是讓他曾經不要命,差點毀了他的女人,卻在他床上對他大打出手。

  「我又沒要他多事……」況且她的腳傷還是他害的,當安娣心裡這麼想時,卻感受到了紀一笙投射來的冷冽目光。

  「那傢夥只要扯上妳,什麼理智都沒了,妳為什麼又出現在他生命裡了?你們不是分手很多年了,為什麼又要來打擾他?」紀一笙一向不幹涉別人的感情事,不過對於自己的好友,他忍不住要多說幾句。

  「什麼叫我又來打擾他?是他硬要帶我來他家!」被紀一笙那話中帶話的口氣惹得很不滿,安娣聲音不覺大了起來。

  自認識以來,斯文寡言的紀一笙給人的感覺就是不冷不熱,不跟誰親近也不跟誰不好,只是除了向震宇跟邊仁外,安娣很少見他露出笑容,而今天紀一笙反常的多話,教她不由得納悶。

  「為了錢?」他邊說邊搖頭。

  「你什麼意思?」

  「如果妳對他沒有感情了,就離他遠一點,不要再來打擾他了。」紀一笙冷淡的說。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妳敢說妳今晚不是為了錢才來接近震宇的嗎?安氏的工程出問題,這麼大一筆錢,除了震宇,誰願意對安氏伸出援手?」這句話說完,紀一笙看著安娣臉色僵硬,「不過是小小的扭傷,他急著找我來不說,拿個熱敷袋,他連傭人都不叫,妳說,堂堂向家大少爺,自小茶來伸手,飯來張口,這麼緊張又是為了什麼?」

  從學生時代開始,就一直是這樣,出社會了兩人表面上鬥得你死我活的,好像老死不相往來,除了在英國的那五年,向震宇對安娣這個人不聞不問,而這兩年來,那處心積慮的想要擊垮安氏,為的是什麼,不用別人說,安娣自己心裡應該明白。

  安娣聽完,雙手緊捉著被子,低頭安靜地坐在床上,當紀一笙以為她沒打算再開口時,她卻輕聲的說:「我本來也以為向震宇是真心的,可是七年前他卻背叛了我,現在你卻指控我利用他,這會不會太可笑了?」

  聞言,紀一笙皺了下眉頭,「妳是不是誤會了……」

  「背叛就是背叛,他現在想要挽回,我接受不起。」安娣將垂落的頭髮勾到耳後,頭低低的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是從她口中吐出的話,很堅定。

  紀一笙沒有回話,而是在心裡想著,安娣口口聲聲指控的背叛,似乎與他知道的有落差。

  ※ ※ ※

  當兩人陷入沉默之際,不到一分鐘,向震宇進房間了。

  「直接熱敷在扭傷的地方?」向震宇不顧自己溼透的襯衫,只顧拿著熱敷袋跟毛巾問紀一笙。

  可是紀一笙還沒有回話,安娣卻冷淡地說:「不用了,我可以回家自己熱敷。」

  她不想要再繼續待在這裡,剛才紀一笙那些話,教她心裡很亂,現在的她只想趕快回家,既然她都打定主意,借錢來解決這次的工程問題,那繼續跟向震宇這麼糾纏,好像沒有意義。

  但她的話才說完,向震宇已經坐在床邊,手拿熱敷袋,很嚴肅的說:「不行。」

  「我說我要回家就是要回家,我的手機呢?我要叫沈約來接我,你把我的手機拿去哪裡了?」

  「先熱敷。」向震宇很堅持。

  「我不要!」

  見兩個人又快吵了起來,紀一笙這時卻開口了:「為了以防萬一,我想有必要打一針。」此時紀一笙已經拿出針筒,動作很是熟練。

  安娣本來想下床,一見那針筒,即嚇得呆在床上,她被那針筒嚇壞了,從小到大,她最怕的就是打針跟吃藥,但這幾年因為胃疼,她對吃藥已經免疫,可是打針對她而言,比什麼都可怕。

  見她聽到要打針,已經顧不得腳踝上的傷,急忙的想要跳下床,「我不要打針。」

  「震宇,捉好她,不要讓她亂動。」紀一笙拿著針筒走過來,完全無視安娣拚死搖頭的拒絕。

  「不要……我不要打針……」安娣嚇壞了,又急又氣的看著捉住她雙手的向震宇,眼眶都泛紅了。

  「只是打針而已,沒什麼好怕的。」對向震宇而言,打個針跟被蚊子叮一下一樣沒差,他不懂為什麼安娣要嚇成這樣。

  「我不要,我不要打針!」

  安娣開始拚死的掙扎,奈何,她的力氣不如人,最後只能任由紀一笙將針筒插進她手臂,那尖銳的刺痛,教她疼得放聲尖叫。

  向震宇為了怕她亂動,單手箝制住她的雙手,另一手則是將她的臉給轉向自己胸膛。

  「這麼兇,膽子卻這麼小。」紀一笙拔了針,看著此時正安靜靠在向震宇懷裡的安娣,冷冷的說。

  「這針是止痛劑,我怕她半夜喊痛。」明明可以不用打針,吃藥就可以,不過算他壞心,非得這麼整安娣。

  之後,紀一笙收拾起醫藥箱,「如果沒事,我先走了。」

  「喂,一笙,安娣怎麼這麼安靜?」明明打針時她還又扭又踢的,怎麼才打完針一下子,她就像是睡著似的,在他懷中乖得像隻小貓。

  「當然安靜了,我在裡頭加了一點點的安眠藥的成分,至少可以讓她乖乖的睡幾個小時。」紀一笙偏頭看了下床上的兩人,「這下子不是正如你意,安安穩穩的抱她上床。」紀一笙冷嘲的說。

  「你究竟要跟她這樣糾纏到什麼時候?」

  向震宇抱著安娣,低頭看了看,溫柔的將她放在床上,小心地蓋好被子,看得出他很珍惜懷裡的人兒,「不知道。」

  「那就趕快想清楚。」

  「如果我能想清楚,我這兩年還會這麼放不開嗎?」向震宇起身,看著好友一眼,而後露出苦笑的表情。

  「你真的收購了那些貨?公司的董事都沒有意見?」

  紀一笙從邊仁那裡知道,向震宇收購了安氏工程需要的貨時,除了搖頭,也只能嘆氣了,勸也勸不聽,這傢夥竟然這麼衝動,難不成他真以為為了安氏,安娣就會回到他身邊?就算是,那不過是為了錢,為了安氏,他怎麼會不懂呢?

  「誰敢有意見?」

  「如果她不接受你的提議,你怎麼辦?」紀一笙也懶得說了,都說了這麼多年,這傢夥根本是左耳進右耳出,沒放在心上。

  「她非接受不可。」

  「震宇,你拿安氏逼她跟你在一起,你覺得她會開心嗎?」想到剛才安娣的話,紀一笙試著要阻止他的瘋狂舉動。

  面對紀一笙的質問,向震宇只是沉默以對。

  「她現在根本不會接受你,你為什麼不能理智一點?」本來,紀一笙並不打算這麼殘忍地說出這些話,但他知道自己今晚如果不說,以後也沒機會開口了。

  「我可以等。」他回頭看了眼床上正睡得安穩的安娣,苦澀的說著。

  「向震宇,全世界這麼多女人可以選,你為什麼偏要選這女人!」他不想見好友為了一個女人這麼瘋狂,甚至不擇手段。

  向震宇起身走向好友,兩人面對面看著彼此,紀一笙難得動怒,恨不得一拳打醒他,要向震宇別再這麼執著了。

  誰知,向震宇卻說:「可能是……我不甘心吧。」語末,還多了一聲嘆息。

  是啊,全是因為不甘心,所以他擇選不放手。

  「你……」本是緊握著拳頭想要痛揍他一番的紀一笙,最終鬆開了拳頭。

  「安娣會是我的女人,如果她不想讓安氏倒閉,她非嫁我不可!」

  「瘋了,你真的是瘋了,不甘心又如何,沒有愛情的婚姻,你真以為可以走多久?」紀一笙氣悶地走去茶幾拿了醫藥箱,轉身決定走人。

  走之前還不忘說:「沈約前幾天拿自己名下的不動產到銀行申貸,被我大哥擋下來了,不過如果他有心,我想還是能在別家銀行借到錢,一旦有錢,那個工程大不了就是賠錢了事。」

  紀一笙頭也不回地,就這麼關門走人,獨留下房間裡的向震宇,怔怔地望著安娣看。

  賠錢了事?不可能,他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 ※ ※

  忙了一個晚上,向震宇走出浴室,全身只著睡褲,上半身全裸,露出精壯結實的胸膛,這是他今晚第二次沖涼,為的是消除體內無處發洩的慾望,手裡拿著毛巾擦著還在滴水的頭髮,順著房間裡昏黃的床頭燈,目光落在床上睡覺的安娣身上。

  頓時高大的身形不覺僵了下,表情變了又變,最後重重的嘆了口氣,一步步走向她,將手上的毛巾扔在地上,坐在床沿,俯身看著安娣恬靜的睡臉。

  寬大的襯衫在安娣側睡時斜向一邊,露出大半的白淨脖子,粉嫩的肌膚還殘留自己稍早在浴室時,因為失控留下的吻痕。

  不自覺地,他伸手撫向她的臉頰,紀一笙稍早那一針的安眠劑,藥量並不多,所以安娣並不算熟睡。

  七年前她還是個生澀的少女,七年後她卻比他記憶中更清瘦,不過姣好的動人曲線依舊教他心癢難耐,剛才在浴室裡沖冷水稍稍平息的慾望,此時又快速地發熱。

  他怎麼都沒想過,兩個人七年後再次單獨相處,竟會是這麼波折,看著她用繃帶包紮的腳踝,向震宇不覺自嘲的笑了笑。

  一手撐在她身側,一手捧著她的臉,細細的將她看了仔細,修長手指在她臉頰上來回滑動。像是被人打擾睡意,安娣輕微的扭動了下身子,翻了身子躺平在床上,雙手做出投降狀地貼在臉頰兩側。

  這樣毫無防備的模樣,自然引發了向震宇好不容易才壓抑下來的慾望,他忍不住渴望,情不自禁地,慢慢傾身在她半啟的唇瓣上啄了一口。

  一開始他只想淺嚐,可一旦嚐到她的甜美,他就想要更多,自然地加深了這個吻,舌頭頂開她的牙齒,恣意在她口中遊走,在她抗議地想要別過臉時,向震宇定住她的後腦勺,像是怎麼都吻不夠似的,想要更多。

  好半晌,當他終於結束這個深吻時,鼻息不穩的他,額頭抵著她的,握住她的雙手,與她手指交纏,重重的吐著熱氣,因為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情慾,狠狠地要她,所以他只能緊緊的與她十指緊握。

  而被吻得有些喘不過氣的安娣,抗議的嚶嚀了一聲,翻身想要側過身子背向他,可雙手卻被向震宇給壓在頭的兩側,根本無法移動。

  向震宇看著她細微的扭動,試著想要掙開他的手指,卻只是白費功夫,他怎麼可能讓她掙開,只是就算他想要她想要得全身發疼,但一想到她腳踝的傷,再強烈的慾望也只能壓下來。

  連著幾個深呼吸,將粗重的鼻息平緩下來,看著安娣被吻得紅腫的唇瓣,忍不住的又輕啄了一口,接著鬆開對她的箝制。

  坐起身後,他煩躁地伸手抓抓自己的頭髮,又看了她一眼,心想這女人在自己床上,那他今晚怎麼可能睡得著?

  倏地,站起身打算再去沖個冷水澡,卻在這時,他想到剛才紀一笙臨走前放在茶幾上的胃藥,又回頭看了看已經側過身睡覺的安娣。

  他不確定,要不要吵她起來吃藥,以前在英國他胃痛住院時,紀一笙就常罵胃痛不吃藥不會死人,但如果哪天胃穿孔、胃潰瘍問題就大了。

  想到這裡,向震宇只得緩步走到茶幾前,拿起那包胃藥,又看了看一旁的水杯,他走回床邊坐下喊她:「安娣。」

  奈何,安娣只是呻吟了幾聲,揮了揮手繼續睡,手還差點揮到水杯,完全不理會向震宇的喊叫。

  「安娣,睜開眼睛。」

  「走開……」

  向震宇見她依舊想睡,只得承認,她的胃疼應該好了,不然以他過來人的感受,應該很難入睡才是,那這個胃藥吃不吃都無所謂了吧,他隨手將藥包扔到床頭櫃上。

  誰知,當他將藥扔完後,再回頭時,只見安娣已經轉身面向他,而本是緊閉的雙眼,卻在此時緩緩睜開,眨了眨眼後,順著昏黃燈光,她有些恍神地看著坐在床邊的人影。

  「怎麼醒了?」向震宇皺了下眉頭,無奈的想,接下來的爭吵肯定免不了。

  可是,安娣卻是安靜地望著他,接著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地說:「你的房間好冷。」

  「我的房間好冷?」向震宇聽得一頭霧水,雖然現在是冬天,但家裡一向有空調恆溫系統,他房間的溫度算溫暖了,會冷?

  不過既然她都說會冷,向震宇只得將被子幫她蓋得更密,當他蓋好被子時,卻發現安娣依舊睜著眼睛望著自己。

  「安娣,閉上眼睛。」發現她似乎沒有想吵著要回家的意思,向震宇不覺鬆了口氣,連語氣都跟著溫柔了些,大掌覆在她眼睛上方,要她快睡覺。

  「可是你的房間好冷。」

  「我的房間怎麼會冷?妳沒看到我都熱得在冒汗了?」向震宇提高了音量,他現在是一把慾火難消,再加上房間裡的空調溫度調得太高,他覺得自己都快要熱得冒煙了,她竟然還喊冷?擺明了跟他過不去,變相找架吵嘛。

  「就是好冷,我要回家,這裡一點都不好睡。」雖然很睏,但安娣強睜著眼睛,同時掙扎著想坐起身,她才不要跟向震宇同床,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好端端的被紀一笙打了一針,醒來後發現自己竟然是睡著了,但現在她清醒了,不走才有鬼。

  她一夜不歸,沈約會擔心,而她自己也不想再跟向震宇有任何的糾纏。

  向震宇見狀,低笑了幾聲,似乎有些明白安娣為何會說冷了,不過他沒打算讓她逃走。

  「是嗎?我的房間真的很冷?」向震宇突地傾身靠近她,近得安娣來不及閃人,就這麼看著向震宇雙臂撐在她身子兩側,讓她嚇得花容失色,只得乖乖的躺在床上。

  等了一會兒,發現向震宇只是低頭看她,而且那該死的嘴唇還很不客氣的上揚,看得她很想揍他一掌,最後卻什麼都不能做地受困在他的勢力範圍內。

  畢竟她背後靠的是床,而眼前還有向震宇,根本是連退路都沒有,只能不自在地僵硬著表情,看著他緩緩地點點頭。

  她不明白向震宇為什麼會笑,因為猜不透他的想法,再加上他沒穿衣服的上半身完全靠過來,她根本是連寒毛都豎起,全身僵直,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那我抱著妳睡,應該就不冷了。」說完,向震宇已經扯開被子,只著睡褲的他,動作敏捷地躺上床,在安娣還來不及抗議之前,蓋上被子,將準備滾向床一邊的安娣給勾了回來,結實的手臂不緊不鬆地將她摟到懷裡,另一手則是往床頭櫃按下床頭燈的按鈕,頓時房間裡陷入漆黑一片。

  「向震宇,你快放開我!」安娣被他這一連貫的動作嚇得不知作何反應,連掙扎都忘了,就這麼直接地被他抱在懷裡,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一聲一聲地在耳邊響起。

  正想要反抗時,頭頂上方的向震宇卻說:「安靜睡覺,不然今晚我們都不用睡了。」

  一開始,她不明白,還試著搥著他的胸膛,直到向震宇熱得發燙的手掌摟在她腰上,緩緩地撫摸,而他的肌肉精實的大腿曲起,有力地膝蓋頂開她的雙腿,插入她腿間,整個人有一半的重量是壓在她身上,教她因為這突來其來的重量差點喘不過氣。

  「你幹什麼?住手,快點住手!」安娣被他的舉動嚇得驚呼,雙手抵在他胸膛前,硬是要推開他。

  「我想做什麼妳看不出來嗎?」向震宇此時再次粗喘著鼻息,熱呼呼的氣息噴在她臉頰邊,而他的手掌這時已來到她的飽滿處,佔有慾地揉捏一邊的乳房。

  因為被壓制住,安娣連動都不能動一下,除了雙手能自由的對他又搥又打,她什麼都阻止不了。

  「快停下來,向震宇,不准你再繼續,聽到了沒有?」聲音裡帶著哽咽。

  或許是感覺她快哭了的聲音,也或許是向震宇良心發現,他的手終於鬆開,雖然他的大腿還頂在她雙腿間,不准她併攏,但至少他的手已經抽離她身上的襯衫,轉而環抱她,而且是緊緊地抱在懷裡。

  「這樣還會冷嗎?」他問,可惜回答他的是沉默。

  「怎麼不說話?」將她再摟緊些,兩人身子完全貼合,安娣柔軟的曲線與他結實的身軀沒有一絲空隙。

  「放開我……」安娣頭埋在他頸間,有些委屈的哽咽著。

  「睡覺,我保證什麼都不做。」向震宇閉上眼,拍了拍她的背說,反正來日方長,當她成為自己的女人時,她哪裡都逃不了了。

  「那你放開我……」她扭著身子想逃開他的懷抱。

  「妳再繼續動,我不保證接下來只會跟妳躺在床上,蓋棉被純睡覺。」

  向震宇的出聲恐嚇,確實讓安娣不再扭動,但靠在向震宇懷裡的她,卻是睜大了眼睛,抬頭看著天花板,漆黑的房裡,除了兩人的鼻息聲,再無其他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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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8 00:44:27
第四章

  不知過了多久,當向震宇以為她睡著了時,卻聽到安娣的聲音。

  「為什麼要收購那些貨?」一整個晚上,沈約的話反覆在她腦海裡響起。

  她不懂,不懂為什麼向震宇要這麼處處跟她作對,到底為了什麼?是他自己同意分手的,是他背叛她的,為什麼他還這麼無賴?

  雖然她口中說,工程可以賠錢了事,但她心裡是極不願意的,畢竟那可是爺爺辛苦了一輩子才有的產業,她不想毀在自己手中。

  所以,她想知道,向震宇到底有什麼目的,他不可能臨時收購那些貨,這一切應該早就安排好的,而她不過是無知地跳進了他設下的圈套,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問完,卻遲遲等不到向震宇的回應,她再催促地問:「為什麼?」

  沈約說明天找他談,那她人現在就在他床上了,要談現在就可以談,既然這個錯是因她起的頭,那她就有責任將它善後。

  「我們結婚吧。」堅定的幾個字,從容的由向震宇的口中吐出,黑暗中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她明白,向震宇敢現在開口,就表示他不給她退路了。

  安娣只覺得頭皮發麻,那句「我們結婚吧」聽來像是魔咒,讓她的心跳顫動,一下快過一下,卻又讓她心頭像是有什麼東西壓著,怎麼推都推不開。

  「為什麼?」她再問,還是那三個字。

  「我給你一晚的時間,明天你再告訴我。」

  「向震宇,你逼人太甚!」安娣再也忍不了,不顧一切的對向震宇又踢又打,她覺得自己快被眼前這個人逼瘋了,整整兩年,他讓她睡不安枕,坐如針顫,儘管她怎麼小心反擊,最後卻還是落入他的圈套。

  向震宇任由她的踢打,只是緊緊地將她環在懷裡,驕傲如她,哪裡會接受這樣要求的條件,另一手則是將她的臉給轉向自己,重重地吻上她叫罵的嘴唇。

  向震宇吻得重,更吻得粗魯,哪裡有溫柔可言,而安娣哪裡肯順他的意,左右擺頭地想要掙開他的箝制,奈何,向震宇這次根本沒打算讓她躲開,見她不肯張口讓他的舌尖探入,他的手重重的在她腰際收緊,那力道疼得安娣不得不張口,只能由得他的舌滑進她口中肆虐。

  這一回,向震宇是鐵了心的要她,單手粗魯地拉扯她襯衫前的扣子,沒多久,襯衫已經被他敞開,黑暗中只聽到兩人粗喘的鼻息,還有安娣早已轉弱的踢打。

  向震宇一個翻身,罩在她身上,手肘支撐著自己一半的重量,另一半則是將安娣壓在床上,任她又扭又掙的。

  像是吻夠了她的唇,向震宇火熱的唇一路向下,來到她的頸間,隨之又到鎖骨,力道不重地啃吻著那裡的敏感。

  而安娣則是用力地拍打他寬厚的肩膀,一下又一下,伴隨著她不願意的喊叫:「住手,向震宇……」

  奈何,向震宇壓根沒理會她的喊叫,大手一扯,將她的內褲直接扯下來,順著她的踢動,單膝直接置入她雙腿間,要她不能併攏地包容他的身軀。

  安娣嚇得張口,咬住向震宇結實有力的肩膀。

  肩胛處傳來痛楚,等到她咬夠了鬆開時,向震宇只是帶著慾火的目光看著她,而後低啞的說:「我說過了,只要你再咬人,我就當是你上床邀請。」

  說完,霸道的唇再次吻上她的,不留情的舌因怒氣及幾乎難以自制的慾火,長驅直入她口中,攫取她的甜美,逼得她閃躲不已的粉舌只能與他交纏。

  粗重的喘息聲在安娣耳邊響起,帶來一股莫名的顫慄,她不是第一次跟向震宇上床,她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而她卻無能為力,儘管她不想要,卻怎麼都阻止不了向震宇強勢的索求。

  向震宇的手掌,在安娣白皙滑嫩的肌膚上愛不釋手地來回撫摸,指尖拂過她尖挺飽滿的乳尖時,安娣幾乎要尖叫,奈何被向震宇吻住,她的喊叫只是幾聲嚶嚀。

  「我等這一刻等了七年了。」向震宇的唇抵著她的唇,幾乎是貼合的,因為慾望而沙啞的嗓音,一字一字地說。

  不理會她的扭動,手掌霸道地罩上她柔軟的乳房,時輕時重地揉弄,向震宇早已將身上的衣服都脫了,下半身緊貼著安娣被迫分開的雙腿。

  吻著她敏感的乳尖,細細地輕咬吸吮,安娣則委屈地發出細小的抽氣聲,僵著身子躺在床上。

  她明明不要的,可就是沒辦法逃開,所以她一再壓抑那被挑起的慾望,不肯回應向震宇的索求。

  像是嫌她的反應不夠似的,向震宇將舌頭往下移,滑過她的腰際,再到平坦小腹,一路下滑至她的雙腿。

  「不要!」她驚叫著,全身顫抖。

  向震宇像是要懲罰她的抵抗,強硬地撥開她雙腿,吻上她的花瓣,一股過於陌生的強烈異樣感直衝安娣腦門,教她死死地咬住下唇,不肯讓尖叫聲逸出,並且一再地想併攏雙腿。

  「我要你嫁給我。」那粗啞的嗓音再次回到安娣耳邊,伴著他的急喘。

  安娣本是閉上的眼,因為害怕而睜開。

  嫁給他?不,她不嫁,她死都不要嫁給向震宇!

  「不要……」她不要嫁……

  「不准說不要。」

  想到她今晚會在自己身下承歡,扭著身子迎合他的占有,想到結婚後,他就是她的男人,這世界上唯一有權利擁抱她的男人,可以夜夜跟她同床共枕,向震宇眼神突然轉為溫柔的看著身下強忍住不哭,卻又管不住眼淚的安娣。

  不知過了多久,當安娣以為自己再也承受不住更多時,向震宇突地重新覆上她的唇,將她的雙腿再拉開,沒有預警粗暴地頂入她花穴。

  看著她被他突來頂入給弄疼了,雙手顫抖地試著想推拒他一連貫猛烈的索求,見狀,向震宇索性將她雙手壓至頭頂,高大的身軀將她壓住,一手定住她的腰際,不讓她有機會退縮,而後繼續一次又強過一次的抽動,讓自己完全投入占有她時的歡愉。

  不知過了多久,安娣一次又一次,因為那痛楚及曾經熟悉的快感而顫抖著身子,過多的快感讓她昏眩地以為自己快喘不過氣了。

  夾雜著快感的疼痛來得太猛,在她再也無力承受更多的粗暴抽動時,向震宇終於滿足地低吼一聲,用他過重的身體壓住她,不讓兩人之間再有一絲空隙。

  粗喘聲在房間內迴盪,而安娣被他占有過的身子早已紅點遍遍、疲累癱軟,低聲哭泣地對他又拍又打……

  她從沒想過,七年後,她跟向震宇會再一次上床,而且還是他用這麼強硬的方式,不給她反抗,不顧是不是弄疼她了。

  安娣不知自己怎麼睡著的,只記得,那壓著自己的向震宇一個翻身,哭了的她成了趴睡的姿勢,癱軟的靠在向震宇身上,而他的手,則是有一下沒一下地在她背後撫過,像在安慰,又像要她記得,剛才那一場瘋狂的占有。

  她只是哭著,然後在自己的哭聲中,好像聽到了向震宇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然後溫柔的說要她別哭了,接著她就再也沒有其他印象。

  只是睡著前,她依稀記得,向震宇並未退出她的體內,兩人依舊緊緊地貼合著,從她的私密處,她只覺得那裡有點脹、有點疼,還有他似乎依舊火熱的堅硬。

  ※ ※ ※

  隔天一早,安娣怎麼都沒想到,被向震宇抱在懷裡的她,竟然會一夜好眠到天亮,而那個抱她睡覺的人,此時早就不在房裡。

  她轉頭在房間裡看了看,確定只有她一個人。

  緩緩的坐起身來,感覺身體有些酸疼,特別是私密處的不適,但她不以為意,就連昨晚的那一場激情,她都告訴自己,那不過是一場春夢,忘了,忘了就沒了。

  扯開被子看了下她的腳踝,昨晚如雞蛋般的腫脹似乎都消了,不過還是有點疼,想來是要過幾天才會全好。

  不過,現在不是擔心腳踝的時候,坐在床上,看了眼墻上的時鐘,猛地想到今天早上還有一堆會議要開,再加上沈約昨晚說要找向震宇談,現在她哪還有時間坐在這裡亂想,她必須要快點到公司才行。

  下床時,安娣試著用受傷的腳踝走了幾步,發現那疼痛她還能忍受,不過真走了幾步,還是教她疼得臉色發白。

  不過她現在管不了這麼多了,跛腳走進浴室衝個澡後,她試著在房間裡找她昨晚穿來的衣服,只是她找了好一會兒,沒發現自己的衣服,卻看到了被摺疊放好在椅子上的女裝。

  納悶的走過去,拿起衣服看了看,除了一件棉質的連身長裙外,竟然還有女用貼身衣物,而且大小尺寸剛好都適合她,也不用想這衣服是誰放的了,只是他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尺寸?還有他憑什麼出門前不叫醒她?

  雖然不滿,但看著女用貼身衣物,再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穿的白色襯衫,安娣決定先換了衣服再說。

  等她都穿載整齊,打開房門時,她以為自己看錯了。

  「娣姐,你起床了?」看著穿著一身長裙的安娣,向能宇不覺多看了幾眼。

  門外笑著跟她打招呼的人,不是向震宇,而是他的弟弟,那個還在大學念書,外表還帶著一絲青澀氣息的大男孩,向能宇,這個小向震宇四歲的弟弟,自小將向震宇當偶像崇拜。

  他怎麼會在這裡?看樣子是早就站在房門外等她出來。

  「我走了。」不過她沒心情管為什麼向能宇會在這裡,她只想趕快離開向宅。

  「娣姐,你不能走。」向能宇見她跛著腳想走人,趕緊上前扶她,同時也阻止她。

  「什麼叫我不能走?我要回家難不成還不可以嗎?」向震宇當真以為,他可以將她困在他家嗎?

  「我大哥交代了,要你留在這裡等他。」向能宇一早被大哥給吩咐,哪裡都不准去,要在家裡守著安娣,不准她離開家裡半步。

  向能宇素來最尊敬大哥,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麼不讓安娣走,但是大哥的話就是命令,難得大哥交代他事情,說什麼他都要完成。

  「笑話,我為什麼要在這裡等他?」安娣完全沒理會向能宇的話,繼續跛腳往前一步。

  「娣姐,公司的事,我大哥會跟沈約談,你腳受傷,要多休息。」

  「什麼叫跟沈約談?我是安氏的總裁,公司出了這麼大的問題,我能不去嗎?」

  向能宇被她推了一把,因為沒有防備而退了一步,但還是小心地扶著安娣。

  「等你跟大哥結婚了,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了。」今天大哥跟他說,以後要改口喊安娣叫大嫂。

  結婚?昨晚談到的話題,今天又被拿出來談,「誰跟你說我要跟向震宇結婚?我為什麼要跟他結婚?」

  安娣的問題,向能宇回答不了,只能陪笑地打哈哈,「你肚子餓不餓,我去端早餐給你。」

  「不用,我現在只想走人。」

  「娣姐,你真的不能走,你這一走,我怎麼跟我大哥交代?」向能宇試著阻止她,但又怕自己力氣太大,拉扯中不小心傷了她,到時吃不完兜著走的人就是他了。

  安娣不理向能宇的喊叫,掙開他的手,小心地走下樓梯。

  好不容易,當她步下最後一個階梯時,還來不及吁出一口氣,不遠處就聽到向母冷嘲熱諷的聲音傳來:「終於要走了嗎?我還以為你打算賴在這裡不走了。」

  聽得出來,向母對她昨晚的來訪很不滿,不過安娣自認沒有得罪過向母,這麼多年也很少打過照面,昨晚只是個意外,她這個被吃乾抹淨的人都沒叫囂了,向母卻得理不饒人的朝她這裡走近。

  安娣不想多說,她一直都很有自知之明,向母一向不待見她,就算見了,也從沒有給過好臉色,就在她打算越過向母,走向大門時,向母卻不干休了。

  「震宇年底就要跟思巧結婚了,你不要再來打擾他的生活。」

  結婚?向震宇結婚關她什麼事?

  誰管他要娶誰,只要不是娶她,她都沒意見,不過向母那話說得很刺耳,似乎暗指她巴著向震宇不放,教她聽得很悶。

  「他要跟誰結婚,那是他的事,如果你怕我打擾他的生活,那就叫他不要再來煩我,最好從今天開始,見面都當彼此是陌生人,連招呼也省了。」

  向母以為她很想來這裡嗎?她才是那個受害者,平白無故被帶來這裡,還要被冷嘲,這全是誰的錯!

  「媽,你少說兩句,大哥根本沒同意跟思巧姐結婚,你不要亂說。」向能宇聽到媽媽的聲音,三步並兩步的下樓,怕安娣誤會,趕忙解釋。

  「震宇跟思巧的婚事,誰都不准有意見,我已經跟楊家父母說好了,下個月訂婚,年底結婚。」

  「恭禧向伯母,也祝他們有情人早生貴子,白頭偕老。」安娣冷聲說,看都不看向母一眼,又朝門口走去。

  「娣姐,我大哥真的不會跟思巧結婚,你不要聽我媽亂說。」向能宇看安娣臉都沉了,忍不住又解釋一次。

  可惜,安娣不回應。

  向能宇急了,快步攔在她前面,「娣姐,你要相信我哥。」

  「能宇,快點讓她走,不要在這裡礙我的眼,我看到她心裡就不舒坦。」向母恨不得安娣這女人能快快從家裡消失。

  「媽,大哥明明早上都說了……」一邊是自己的媽媽,一邊是大哥的女人,向能宇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很無奈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安娣推開向能宇,跛著腳繼續走,只要再幾步,她就能離開這裡,再也不用聽向母的嚷嚷。

  可惜,天不從人願,在她以為自己能順利離開向宅時,向家大門被人從外頭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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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8 00:44:50
第五章

  一分鐘後,安娣又叫又罵的,再次被人給抱回樓上,又是昨晚的房間,又是相同的大床,連站在床邊,黑著一張臉瞪她的人都是同一個人。

  門被向震宇給重重地踢上,本來追上來的向母只是在門口說了幾句,最後並沒有如她說的要進來將她轟出去。

  早知道向震宇會這麼早回來,她就應該什麼都不多說,直接離開,也不會現在被逮個正著。

  「你要去哪裡?」

  「不干你的事。」安娣手裡拿著自己的包包,那是向震宇剛還她的,而她正拿出手機打算開機。

  「關於結婚的事……」

  「你要跟楊思巧結婚的事,向伯母剛才跟我提了,恭禧你,祝你們早生貴子,白頭到老。」不等向震宇說完,她截斷他的話,抬頭臉帶微笑的祝福,不理會說這些話時,自己心裡那股悶氣。

  而站在她眼前兩步遠的向震宇,沒有一絲笑意,犀和的眼眸只是盯著她瞧,射出來的眸光很冷,冷得教她忍不住移開視線。

  「這些文件是我早上從一笙那裡拿來的,你先看看,看完再跟我說你的決定。」向震宇在聽到她的話時,怔了幾秒,而後將手裡的牛皮紙袋丟上床,在她隨手可拿的地方。

  安娣本是不想看,她不認為那會是什麼好東西,正好手機已經開機,傳來了好幾通未接來電、簡訊,全都是沈約打來的。

  還來不及看簡訊裡的文字,她先望了望向震宇,發現他正拿著煙,打開落地窗,走到陽台邊背著她,然後點燃,雙手撐在欄杆上,靜靜地抽起煙來。

  那背影,看來有點孤寂,台灣的冬天,雖然不下雪,但寒風可是會刺骨的,他連西裝外套都沒穿,就只穿了件薄薄的襯衫,頂著大寒風站在陽台抽煙,他不覺得冷,她看了全身都起雞皮疙瘩了。

  拿過他扔過來的牛皮紙袋,裡頭有一疊文件,基於好奇,安娣將文件給抽出來,當她看清楚文件上的斗大標題時,心一點一點地往下沉。

  竟然會是不動產抵押證明文件,資料是紀一笙家裡的銀行傳真來的,清楚地寫著,借款人是沈約。

  安娣看著沈約兩個字,看著上頭標明的不動產資料,她的手微微地抖著,如果她沒記錯,不久前她還開玩笑要沈約拿錢出來幫安氏,那時沈約還回她,那些錢是爺爺要留給他的老婆本,不能動……

  那現在是怎樣?沈約竟然背著她,將名下所有的不動產全拿去借款,只為了幫她闖下的爛攤子賠錢了事。

  可是,如果把這些都拿去抵押,一旦利息付不出來,那沈約不就一無所有了嗎?

  她一直都知道沈約疼她,不可能丟下她不管,他也一直都很感謝爺爺收留了他,讓他有家,有錢念書,在爺爺去世後,他更是全心投入安氏,為的是讓她這個沒有半點說服力的總裁能把位子坐得更穩。

  可是有必要把自己的身家財產全都拿出來嗎?

  「看完了?」不知哪時從陽台進來的向震宇,走了過來,坐在房裡的沙發,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

  「這是什麼意思?」她再笨,也不會猜不出向震宇拿這個給她的目的,他要逼她作決定。

  「我們結婚。」

  「然後呢?」

  「安氏工程需要的貨,我會補上去,不會有違約問題,不會有逾期的問題,沈約也不會一無所有。」很殘忍的話,向震宇一字一字的說,清楚地看著安娣臉上的表情,由白轉青,又由青轉白,一臉不敢置信地看他。

  「為什麼?」她抬起迷茫的臉看他,從昨晚開始,她就是聽不懂,為什麼向震宇非要跟她結婚不可,不是都已經安排要跟楊思巧結婚了嗎?那為什麼還要這麼欺負她?

  小時候欺負她,念書時欺負她,談戀愛也欺負她,工作又欺負她,現在連結婚這件事,都要逼著她同意,她猜不透向震宇到底在想什麼,完全捉摸不透。

  向震宇坐在這頭看她,像是要將她看進心裡,一絲一毫都不放過,而這頭的安娣卻是心驚的看他,不看別的,就只是盯著他冷漠的臉,她想要他給她答案。

  「為什麼?」

  「這個為什麼,你應該問自己,我現在只要知道,你的決定。」結婚應該是很浪漫、很甜蜜的事,卻被向震宇拿來談判桌上當籌碼。

  安娣將臉偏向落地窗,看著外頭大風吹著樹葉,她覺得自己的心好像也跟那大樹一樣,被吹得搖搖欲墜。

  「你給我看這些文件,不就是為了要逼我點頭嗎?」她哽咽的聲音裡,藏著不甘心的委屈,卻又無可奈何。

  她知道,今天就算沒有這次的工程意外,也會有下一個問題發生,這一些都不是巧合,而是有心人一步一步安排好的。

  ※ ※ ※

  那天離開向宅後,安娣連著好幾天沒跟向震宇聯絡,也沒有向震宇的消息。

  直到第四天,她前腳才進公司,後腳採購經理就興衝衝的來報告,向氏以無償方式將這次工程所欠缺的貨全都送到倉庫了,只要她點頭就可以簽收。

  聽到這個好消息,安娣心頭的大石頭終於落下,這哪有不簽收的,她都拿自己當條件賣給向震宇了,自然是要採購經理馬上到倉庫那裡點收,準備清點後送往工地。

  因為這個好消息,安娣顧不得腳踝的傷還沒好,急匆匆地去找沈約。

  她連門都沒有敲,即粗魯的推開總經理的辦公室,嘴巴才張開,還沒開口,就被沈約辦公室裡的煙霧給嗆著了。

  「沈約!」她反手關上辦公室的門,走了幾步到窗邊,動手將窗戶拉開,讓裡頭的空氣流通。

  安娣不滿的將辦公室裡的窗戶都打開,並且朝窗外大大的吸了口新鮮空氣後,這才轉過身,朝著坐在沙發上的沈約叫嚷:「你到底在幹什麼?不要命的抽這麼多煙?」

  沈約進安氏後,一直以來都恨不得一天當四十八小時用,在公司他眼裡只有工作,在家裡依舊待在書房看文件,哪時會像現在這樣,竟然丟下辦公桌上堆積如山的公文不看,而是坐在沙發上發呆。

  「沈約?你有沒有聽見我說話?」見他沒反應,安娣走近幾步,直到在他面前一步遠時停下,低頭看著一手還拿著燃燒的香煙,另一手好像拿了文件。

  「你手上拿的是什麼?」安娣瞄了一眼,好奇地想看仔細內容。

  就在她伸手想要抽來看時,沈約竟在這時回神,將文件收在一旁,同時將手上燃了過半的香煙給捻熄。

  「沒什麼。」沈約收起被銀行拒絕借款的文件,本來他還打算拿這些錢去賠償,現在看來,他需要再另外想方法了,以最快的方法將錢湊齊。

  「沈約,工程的貨來了,向震宇今天早上讓人將貨全都送到倉庫,等簽收後,就可以送到工地。」安娣想起自己來這裡找沈約的原因,將這個好消息跟他說,這一陣子沈約為了工程的事,天天操煩,這下子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你說什麼?」正將文件收進牛皮紙袋的沈約,剛好起身走回辦公桌,哪知聽到安娣的話,倏地轉身,斯文的臉龐帶著錯愕及疑惑,「貨都進到倉庫了?」

  「嗯。」安娣見他驚得連手上的牛皮紙袋掉在地上都不自知,細心的走到他身邊撿起,卻不小心瞄到了文件內容,她輕輕地將掉出來的文件推回牛皮紙袋中,她知道這些文件跟結果已經不重要了。

  「為什麼?你那天不是說錢沒借到?」沈約質疑。

  「我是沒借到錢。」她站起來,將牛皮紙袋放在桌上,抬頭與沈約對視,「不過這些貨都不用錢,向震宇一毛也不收。」

  「條件呢?」沈約不相信向震宇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他這兩年對安氏動作頻頻,外界雖猜不透原因,不過也明白,安氏遲早會被向震宇給整垮。

  安娣故意表現得很不在乎的說:「我答應跟他結婚。」

  這三天,她一直說服自己,其實跟向震宇結婚也沒什麼不好,起碼安氏不會被向震宇弄垮,如果向震宇有心,安氏倒閉只是早晚的事,那沈約要怎麼辦?

  她可以拒絕結婚,但沈約肯定是下一個向震宇想要欺負給她看的人,他有的是辦法讓沈約翻不了身,只要他向震宇一句話,沒有了安氏,沈約就算想找工作,也沒人敢用。

  想到一直疼她、寵她的沈約,她,不忍心。

  沈約聽到結婚這兩個字,眉頭緊皺,雙手不自覺的捏住安娣的肩膀,不敢置信的問:「你要跟向震宇結婚?」

  「他跟我求婚,我同意了。」

  「該死!你為什麼要答應?我說了,大不了賠錢了事,這點錢我還有。」沈約心疼的說。

  安娣回答不了沈約,但她很確定,她會跟向震宇結婚。

  「我馬上打電話給他,那批貨不准簽收!」沈約推開她,拿起自己的手機,想撥給向震宇。

  「我已經簽收了,而且我也決定要嫁給他。」

  「我不答應!」

  「阿約……」平時她很少喊他的名字,除了她想跟他撒嬌、要脅時。

  「我先通知採購經理,要他退了那批貨,這件事我們回家再談。」沈約走去拿西裝外套,打算親自去倉庫一趟,卻被安娣阻止了。

  「就算你把貨退了,我還是要跟向震宇結婚。」

  「安娣!」

  「我已經想好了。」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結婚?如果他對你不好呢?從小他就愛欺負你,如果他又欺負你……不行,我不准這種事發生。」他答應過爺爺要好好照顧安娣,更看得出來,向震宇心裡有安娣,也在意安娣,不然他不會要安娣厚著臉皮去找向震宇借錢,但結婚跟借錢可是兩碼子的事。

  「放心,結婚後,他要是對我不好,你再幫我去揍他。」安娣安慰著沈約,她不知道向震宇會不會真的對她不好,不過他欺負她都習慣了,她不確定會不會再欺負她,只是如果太過分,她也不是軟柿子,肯定會反抗。

  「那我肯定會狠狠地痛揍他一頓……」從七年前,安娣跟他分手那天起,他無時無刻都想著跟這人好好的打一架。

  「好,你一定要幫我好好揍他。」

  ※ ※ ※

  揍向震宇這件事,沈約等不到結婚後,也等不到安娣被欺負哭訴時。

  在確定工程的貨順利運送到工地的那晚,沈約從朋友那裡得知,向震宇參加了邊仁的私人會館聚會,多年來不愛這種富家少爺們的聚會,能不出席就盡量不參加,今晚倒是他主動打電話給邊仁要求參加。

  當他走進會館時,偌大的包廂裡,放眼望去,十多人正在裡頭聊天喝酒,好不盡興,而有這些少爺們的聚會,自然少不了女人。

  沈約淡然一眼掃過,發現角落一處,向震宇正坐在沙發上,而他身邊坐的女人不是楊思巧還會有誰?

  楊思巧倒追向震宇,早是上流社會公開的秘密,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向震宇對楊思巧的追求,倒沒有回應過。不過想到這男人不久前才要安娣嫁他,還沒結婚就這麼公然在外頭跟楊思巧出雙入對,沈約不覺冷哼了聲。

  「阿約,沒想到你還真的來了。」邊仁笑著走上前,搥了下他的肩,算是問好,之前每次打電話邀請沈約參加聚會,總是被他以工作忙碌給搪塞過去,今晚倒是真來了。

  沈約也笑著搥了一拳當回報,這些年他跟邊仁除了工作有接觸,私底下也是會往來的朋友。

  邊仁的女人緣很好,不只他家世不凡,還有他哄女人的本事,俐落的平頭,就如同他的脾氣,直爽不拖泥帶水,邊仁的好看不是斯文型,而是多了一股男人的粗獷味,就跟他放浪不羈的本色一樣,女人可是一個接一個的玩。

  「我以為你這陣子被邊叔叔盯著緊,多少會安分點,沒想到你還是不安分。」

  「你錯了,這回我可是真的要收心,專心接我老頭的事業,今晚難得我找來的全是些好朋友,而且我還特別強調,請參加的人攜伴參加,跟平常找女人來這裡開派對不同。對了,安娣呢?我以為你會找她一起來。」邊仁朝他身後看了看,沒看到安娣的身影。

  「她人不舒服,我讓她在家裡休息。」

  沈約走到與向震宇不遠的沙發坐下,邊仁隨後也跟著坐在他身邊,關心的問:「她這幾天還好嗎?」

  那晚兩人從宴會匆匆離開後,他打了幾通電話給向震宇跟安娣,兩人卻都沒有接聽。

  沈約拿過侍者送來的酒,搖了搖酒杯後,他輕酌了一口,「你看向震宇的樣子就知道安娣好不好了。」

  邊仁聽完,轉頭瞥了一眼好友,隨後又嘆息回過身說:「他這幾天情緒不太好,找他出來玩,他也不太理人,今晚我特別找楊思巧來,幫他解解悶。」

  沈約哼了一聲,「有美女作陪,心情應該會不錯。」

  「看他這副要死不死的模樣,不清楚的人還以為他被女人給甩了。」邊仁打趣說。

  不過誰都知道,只有向震宇甩女人的分,哪有女人甩他的可能,再說這些年除了楊思巧,他身邊基本上沒有女人,因此大家都猜,他娶楊思巧不過是時間早晚的事而已。

  「聽說他跟楊思巧要結婚了?」

  這也是今晚沈約來的目的,就在他接受安娣要嫁給向震宇的兩天後,他卻聽到風聲,向家打算跟楊家聯姻,這個消息讓他恨不得馬上衝到向氏痛揍向震宇一頓,要他說清楚,如果兩家長輩都說好了要聯姻,那他憑什還拉安娣蹬這渾水。

  「你也聽說了?」邊仁神秘地笑了幾聲,而後低頭靠向沈約耳邊說:「我聽說下個月要訂婚。」

  沈約耳邊聽著,手卻是慢慢地握緊,淡淡地回:「那我應該過去恭喜他一聲。」

  「你確定?還是下次好了,這傢伙這幾天怪怪的,我怕你過去,他不給你好臉色看。」邊仁提醒。

  「沒事,我正好要感謝他幫了安氏一個大忙,讓安氏手裡的工程可以順利進行。」

  邊仁愣了下,「你是說震宇把那批貨送到安氏了?」

  「嗯,多虧他的幫忙,不然安氏這次可能很難安然度過。」

  「怎麼會?」邊仁自言自語了幾句,「震宇明明說那貨他另有用途,怎麼會呢?」

  「我先過去打個招呼。」沈約沒理會邊仁的自言自語,拿了酒杯,沈約拍了下邊仁,隨即起身往向震宇的方向走去。

  當他走到向震宇面前時,正好聽到楊思巧正在跟他說有關結婚的事,「震宇,你說我們婚紗去哪裡拍好?過幾天向阿姨要帶我去看訂婚戒指,你要不要一起來?」

  她連連問了好幾聲,向震宇沒回任何一句,只顧著喝酒。

  「向先生,方便打擾一下嗎?」沈約本來是不想打擾這兩人的情話綿綿,畢竟人家在談婚姻大事,不過他還是出聲了。

  向震宇正在喝酒,因為包廂裡的燈光不亮,人來人往的,他一時沒注意站在面前的人,沒想到卻聽見沈約的聲音。

  他單手拿著酒杯,揚頭看向沈約,「難得見你參加這種聚會。」

  「介意我坐一下嗎?」他這話是問著楊思巧,不過眼光卻是直直地盯著向震宇。

  楊思巧本是想反對,不過今晚的向震宇確實有點不理人,她一晚上都在唱獨角戲,說的話向震宇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但就算如此,只要能待在向震宇身邊,她不介意,才想要出聲讓沈約離開,向震宇卻請他坐了。

  「隨便坐,今晚我不是主人,沒打算招待人。」那態度跟語氣有些傲慢,聽得出情緒不太好。

  楊思巧本來還想賴著不走,但沈約大刺刺地坐下後,跟向震宇一樣,只是喝著酒一句話都不說,最後她傾身告訴向震宇:「我去拿一些點心,你等我一下。」說完,她眼睛連瞄都懶得看沈約一眼,這男的可是安娣的哥哥,只要跟安娣牽連上的,她都不待見。

  「對了,安娣也來了嗎?」她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的一句話,讓沙發上的兩個男人,同時僵住身子。

  沈約勉強抬頭笑說:「安娣人不舒服,在家休息。」

  聽完,楊思巧不再多說,轉身就往點心區走去,而沙發上的兩人,則是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酒。

  向震宇瞥了眼沈約,見他似乎沒打算開口,他終於打破沉默:「她的腳踝還沒好嗎?」

  「腳踝好了,不過染了小感冒,又是發燒又是咳嗽。」

  「看過醫生了嗎?」向震宇轉頭瞪著沈約,手裡的酒杯握緊,手指都泛白了。

  「只是小感冒,不礙事。」沈約依舊冷淡的說。

  「都發燒了還算小感冒?」

  「安娣要不要看醫生,身體要不要緊,我想那都不關你的事,不是嗎?」沈約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對了,我過來是要恭喜你,聽說你下個月要訂婚了,祝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安娣今天不在,我回去告訴她這個好消息,我想她應該也很高興。」

  「你到底想說什麼?」這樣挖苦的話,向震宇不會聽不出,本來心情就煩躁,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放回茶几。

  「只是想來跟你說,工程的貨款,近日我會請公司會計開支票送到向氏,謝謝你幫忙,安娣雖然是公司負責人,不過對做生意還很生嫩,跟人家談判時,也分不清什麼是真話什麼是假話,更不懂什麼叫場面話,經過這次後,我會再好好教她,之前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請你不要見怪,等你跟楊小姐結婚時,身為大哥的我一定會帶安娣去觀禮……」

  沈約的話還未說完,襯衫領口即被向震宇給扯住,大有大打出手的意味。

  「向先生,請問我有什麼地方說錯了嗎?」沈約輕扯了笑,但那笑卻未入眼底,挑釁意味反倒濃了些。

  「我要娶的人是安娣,跟我結婚的女人也只會是她!」這話,向震宇幾乎是用吼的。

  話才吼完,沈約的拳頭也隨之奉上,「只要有我在,安娣就不會嫁給你。」那一拳,直直地落在向震宇右側臉頰,因為力道過重,嘴角都破皮流血了。

  兩人的口角,引來其他人的側目,特別是主人的邊仁,急得趕忙過來,想要當和事佬。

  「震宇、阿約,你們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邊仁才走近,沈約揚手,又是一拳,這回是揍在向震宇的肚子上,害他連連退了幾步。

  「沈約,你以為我不敢對你動手嗎?」

  「我沒這麼大面子!」今晚來本來就是要好好打一架,沈約根本沒理一旁勸架的邊仁,「邊仁,你別管,今天我非要好好痛揍這傢伙不可。」

  「阿約,有話好說,你們先別打了。」邊仁還是試著阻止,餘光更瞄到楊思巧往這邊走來,怕她被波及,邊仁只得擋住她。

  「邊仁,讓我過去。」楊思巧說。

  「小姐,這兩人已經打起來了,你過去不小心被打到,我怎麼跟你父母交待?」邊仁可不想天天被他老頭念經。

  「可是,沈約一直打震宇,他為什麼都不還手?」

  那兩人在沒人勸架後,索性真的開打,只是打人的只有沈約,向震宇則是打不還手的挨了幾拳。

  「一笙,你快來阻止他們兩人,其他人先離開,今晚先散了。」邊仁還找了另一位男生幫忙送楊思巧回家。

  「我不要走。」

  「思巧,你先回去,我回頭讓震宇打個電話給你,你留在這裡不安全。」

  那頭紀一笙還來不及勸架,也不知沈約又說了什麼,只見向震宇像是發瘋似的重重朝沈約腹部重重的勾了一拳。

  當大家還在驚愕,正打算拿了私人衣物離開時,聽到了向震宇大吼道:「安娣是我的!」

  這句話,讓在場所有人都呆在原地,連邊仁都怔住,一時不知向震宇這話的意思。

  「你把安娣當什麼了?她不是東西,她也不是你向震宇的東西!」

  「她是我的女人,是我要娶的女人!」這句話重重的砸了出來,讓所有人終於明白這兩人打架的主因了。

  「你該娶的人不是她,不要再來糾纏安娣了。」

  兩人此時已經扭打成一團,紀一笙索性也不管,決定讓兩人打個痛快。

  楊思巧早在向震宇吼出他想娶安娣時,腦中就一片空白,她以為自己聽錯,但她看了看大家的反應,所有人都以一種同情的眼光回看她。

  明明向阿姨說了,下個月就訂婚,年底結婚,現在向震宇卻說他要娶安娣,這是怎麼回事?她怎麼一點都看不懂。

  「思巧,你先回去。」邊仁語氣溫和但態度卻堅定地勸她先離開,這時其他人也紛紛走出包廂。

  「我不要走,我要向震宇說清楚,要跟他結婚的人明明是我,為什麼他又說是安娣?」這麼難堪的事,而且是在一群玩得近的朋友面前說,這要她以後怎麼見人。

  「你看他都打成這樣了,要怎麼跟你說清楚。」邊仁暗示紀一笙,要他先帶楊思巧走人,他是主人,自然要留下來善後。

  紀一笙勸架不成,只好走過來,「走吧。」心想,看那兩人一來一回的,只怕一時不會停歇。

  紀一笙不比邊仁,直接拉著楊思巧就往外走。

  不久,整個包廂就只剩下兩個打得你死我活的人,還有邊仁。

  當那兩人終於打完時,雙雙倒在地上喘氣,身上都掛彩,看來好不凄慘。

  「打完了嗎?」邊仁蹲在兩人身邊,左看一個,右看一個,百般無奈的說:「打完了我送你們去醫院。」

  聽著邊仁的聲音,閉上眼的向震宇忽然想起,那一年,他與安娣剛交往時,半夜跑去找她,那一晚他要了安娣的初夜,那一夜,看著他的小女人開口閉口都是沈約時,向震宇從那一刻起就想,有一天,他一定要好好的痛揍沈約一頓。

  這場架,無關外人,只因為他吃醋,吃沈約這個人的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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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架打了,醫生也看了,兩個全身掛彩的男人,坐在醫院的急診室,哪裡還看得出平時給人的優雅。

  向震宇也就算了,反正他給外人的印象,不外乎是剛硬霸道,冷漠高傲,掛著富二代出生,家裡不只有權有勢,連一輩子的路,家人都細心地幫他鋪好了。

  這樣的男人,幹什麼都無所謂,因為他的家世,不用付出,不用努力,所有人都恨不得將全世界擺在他面前,養成了他自負蠻橫的一面。

  但怎麼說,人不是玩偶,更何況一向自我主見就強的向震宇,自懂事後,就排斥也不滿家人對他人生的安排,同時也讓他碰上安娣對他的不屑,因此,征服的慾念在他心中一天一天地滋長,他非要安娣不可。

  相對的,沈約不過是安老爺收養的孫子,連安氏的姓都沒有冠上,這一路走來,沈約的付出跟辛苦,他放在心上,別人對他的嘲笑及懷疑,他也不在乎。

  曾經有過叛逆,也曾經不滿安老爺的收養,直到安娣出現,她大大的眼睛看著他,白裡透紅的小臉蛋寫著對他的崇拜,笑起來眼睛總是彎彎的,讓他忍不住也跟著笑了,忍不住想要對她更好,只因為她喊說哥哥最好了,那撒嬌,那依賴,沈約永遠都忘不了。

  他對安娣沒有愛情,但她是他最寶貝的妹妹,他不准任何人傷害她。

  邊仁左看右看,兩人全身掛彩後,在前來醫院時,完全不出聲,看都不看對方一眼。

  現在更好,坐在急診室大門口,就是門神一樣,一個占一邊,誰也不想去打破這個僵局,看得邊仁只覺得頭更痛。

  他本來只是想在接手老頭事業前,好好的跟朋友們放肆地玩一場,哪裡知道會發生這種事?

  還好,醫院是紀一笙家裡開的,兩人互毆的新聞也被壓了下來。

  「你們還打算在這裡坐多久?」邊仁從剛才就苦口婆心的要送兩人回家,誰知人家理都不理他一下,教他無趣地頂著寒風,陪這兩人在這裡吹風,還好三個大男人,皮粗肉厚,這點冷不算什麼。

  但這麼待下去也不是辦法,邊仁決定打電話要紀一笙來這裡一趟,一人送一個,就算押也要將人給押回家。

  才拿出手機準備撥給紀一笙,不遠處急診室的入口,一輛車燈朝這裡照過來,燈光有點刺眼,邊仁偏過頭避開那道光,心想可能是什麼急診的病人,才想往旁退去,不想擋到別人的路。

  那車子停了下來,車門重重地「砰」了一聲,伴隨著熟悉的女音:「阿約,你……咳咳……你怎麼了?」邊咳邊說,那人不是安娣又會是誰?

  問題是,三更半夜,都晚上十二點多了,她怎麼會在這裡?這麼湊巧的事不可能發生,除非有人去通風報信。

  果然,邊仁又仔細看了下那輛車,是紀一笙的,不意外的,他看到另一邊車門也被推開了,出來的是稍早從聚會離去的楊思巧。

  好樣的,紀一笙竟然將這兩個女人同時帶來,是打算再讓他身邊這兩個男人再大打出手一場嗎?

  「安娣,你怎麼來了?」

  「還不是你一直沒回家,我擔心你出事,打去公司又沒人接,打你的手機也關機,我撥電話給紀一笙,他就帶我來這裡了。」安娣小跑步來到沈約身邊,擔心又緊張地看著他臉上的傷口,還很不放心地在沈約身上又摸又拍的檢查,「你怎麼會打架?」

  會打給紀一笙,是因為之前銀行借款的事,她擔心沈約會私下找紀一笙談,才會直覺打給紀一笙,沒想到卻被告知沈約跟向震宇打架,人在醫院。

  「我沒事,只是皮外傷。」沈約拉緊她的外套領口,怕她冷,「我不是要你別出門,天氣冷你又感冒。」

  「我擔心你嘛,我聽到你打架,都快要急瘋了,你幹嘛好端端的跑去打架?」在她印象中,沈約一直是文質彬彬,溫和優雅的男人,打架這種野蠻的事,八竿子跟他打不著。

  「只是剛好手癢。」沈約聽她又咳了一聲,趕緊幫她拍了拍背後,而這親暱的舉動,自然也落入離他們不過三步遠的向震宇眼中。

  此時擔心他傷勢的楊思巧也來到他身邊,不似安娣那般驚呼,楊思巧只是安靜地站在向震宇身邊,今晚發生的事,她不知自己該怎麼跟向震宇談。

  相較於兩人的沉默,沈約見安娣咳得難受,摟著她,決定去馬路招計程車,「先回家。」

  安娣沒有意見,她早咳得頭暈。

  「安娣。」沈約摟著安娣才轉身要走,身後傳來向震宇的聲音。

  安娣僵了下身子,她不是沒見到向震宇,但她更在乎與自己同車而來的楊思巧,既然都有美女陪他了,她不覺得自己該多說什麼。

  「你答應要跟我結婚的。」

  一句話炸開了掩飾的太平,首先是楊思巧的聲音:「震宇,你在說什麼?你不可以跟安娣結婚,要跟你結婚的人是我,我們兩家都說好了,你怎麼可以去娶安娣!」如果被朋友知道,那她以後還有什麼臉見人?

  「我從來沒有說要娶你,我家人要娶,你讓他們找個人娶你,我沒意見。」此時的向震宇,眼裡心裡只有沈約摟在安娣肩上的手,讓他惱得很想上前將那手給揮開,他的女人,不准亂碰。

  「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

  伴隨著楊思巧的哭打,向震宇只是不滿的看了紀一笙一眼,不滿他將楊思巧帶來,今晚他已經夠煩了。

  安娣沒有回應向震宇的話,反而是在楊思巧問完後,她又連咳了好幾聲,咳得向震宇更鎮定不了,再也無法作視不理,跨步來到她身邊。

  在沈約舉拳相向時,他焦急的眼裡只有安娣,藉著路燈,他只看到安娣眼圈黑青,像是睡不好,臉色蒼白,看來很虛弱的模樣,才幾天不見,她竟然病成這樣。

  雖然沈約的拳頭很硬,今晚他連連吃了好幾拳,不過向震宇還是很不爽的將沈約的手給揮開,不讓他再多碰安娣一下,硬著聲問:「你看過醫生了嗎?」

  安娣低頭不看他,兩人僵持了幾秒,而後安娣才點了點頭,當她這頭一點,被揮開手的沈約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收緊的拳頭鬆了鬆後並沒有落下。

  「有吃藥了嗎?」他不放心的又問。

  安娣又點頭,還是不看向震宇。

  「我……我不是故意要還手,是他先動手的……他誤會了……」向震宇這話說得像是為自己辯解,又像是在訴委屈,聽在眾人的耳裡,不免吃驚。

  向震宇這頭火爆獅子,哪時會跟人解釋這些,況且剛才打架時,他那狠勁,就像是要將沈約往死裡打。

  自小大架、小架打得精彩,比起他鋼硬如石的拳頭,不曾與人打架的斯文沈約,哪裡是他的對手?

  要不是向震宇連著讓他好幾拳,這時倒地掛彩的只怕是沈約而已。

  再不明白,這一刻也都看明白了,向震宇,很在意安娣,而且是非常在意。

  ※ ※ ※

  向震宇強逼她結婚,安氏的困境解決了,空口白話安娣可以反悔,但她沒有,她很清楚,有一就有二,一旦她不結這個婚,向震宇有的是方法再讓安氏倒下去,而向震宇知道她沒有這個膽反悔,自然也不用打什麼結婚契約了。

  半個月的休養,這些天她沒進公司,所有的公事都是沈約幫她處理,她也樂得輕鬆,天天在家看看電視,聽聽音樂,翻翻雜誌,出門逛街,完全是個無事一身輕的人。

  就像今天,安娣坐在房間,懶懶地靠在貴妃椅上,她拿著手裡的掌上型電玩,沒怎麼專心地玩著。

  因為有了非嫁向震宇不可的認知,本來不安的心,也平靜了,只是,這個婚要結,似乎並不是太簡單,光是向家那邊的阻力,就夠向震宇頭痛了。

  向母聽聞兒子要娶她,又是哭又是鬧,還揚言要跟他脫離母子關係,因為有向母的恐嚇,安娣半個月沒有任何向震宇的消息,她也樂個輕鬆。

  如果,他最後決定不結婚了,那也好,反正他對她做出出爾反爾的事,這又不是第一次,況且這個婚又不是她自願結的,但,她心裡還是有股說不出的悶。

  她可以騙過所有人說她不在意向震宇,但她騙不了自己,從那天在醫院急診室門口見他比沈約還嚴重的傷口後,她就一直將他的傷放在心裡。

  他的傷口一定很疼,她幫沈約擦藥時,他都疼得冒冷汗,更不用說向震宇的傷比沈約還嚴重。

  想問,卻又不知要問誰,不問,心裡又像是懸在半空中。

  那傷肯定死不了人,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控制不了想去心疼他的那個念頭,最後她不得不跟自己承認,其實她一直都很沒用的在意向震宇,心裡也一直放著他,從來都沒有忘記過。

  手裡的電玩,因為她的心不在焉,很快就陣亡了,當她打算開始另一個回合,繼續這個遊戲時,手機鈴響突然響起。

  安娣猜肯定是沈約怕她又不定時吃中飯,打電話回來查勤,她想都沒想,拿過手機按下通話鍵,「沈約,我吃飯了,中午我吃了碗像山一樣尖的飯,還吃了一顆淋了醬油半生不熟的荷包蛋,昨晚肯德基沒吃完的炸雞腿我也啃了一隻,不過家裡沒湯,我直接喝了一罐可樂,可是我保證,這瓶可樂我提早拿出來解凍,一點都不冰……」

  她拿著手機,也不問人家是不是沈約,劈頭就自言自語一番,直到她聽到那頭傳來的「嗯哼」聲響時,手機差點沒被她給抖到地上。

  「向震宇,你沒事打我手機幹什麼?」握緊手機,她朝那頭嚷著,雖然那頭的人看不到,她還是覺得自己很丟人地臉紅。

  「本來想找你去吃飯,不過聽起來你中午吃得很豐盛。」那語氣帶著笑意。

  「對,我現在不只很飽,還吃飽撐著,你有事嗎?如果沒事,那我掛電話了。」安娣說完想按下手機結束鍵,雖然她心裡是想問他,傷口有沒有好一點,但她開不了口,也拉不下面子去關心他,她不想被向震宇嘲笑她自作多情,自己心裡喜歡是一回事,但被人拿出來當笑話又是一回事。

  「出來,我在你家門口。」簡潔有力的命令,完全符合向震宇素來的霸道。

  十分鐘後,安娣穿著牛仔褲搭上棉質帽T,素顏未上妝,臉上氣色不錯,直髮垂下,有股清新脫俗的氣質,正好向震宇今天也沒上班,隨性的穿著牛仔褲搭配白色襯衫,整個人看來充滿陽剛味,很有精神,甚至可以說,很帥而有魅力。

  半個月前的傷,也早好了,完全看不出曾被打得掛彩的慘狀。

  「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肚子餓,想找你吃飯。」今天難得是個好天氣,入冬來不是下雨就是陰涼的天氣,今天卻是出了大太陽,然後他想到她,等意識到時,已經在她家門口了。

  「你該不會想要我請客?向震宇,你不要太厚臉皮了,幫安氏是一回事,我跟你結婚已經扯平了,我沒義務請你……」況且,她包包裡現金不多,剛才急著出門,只隨身拿了皮夾丟進包包裡,也沒檢查是不是還有錢。

  她還在嘰嘰喳喳念著,向震宇看著她一張一合的嘴唇,喉頭滾動幾下,一手攬過她的肩往自己靠過來,在她怔住微啟雙唇,不解他突來的舉動時,他決定不讓她再有機會開口,低頭封住她的唇瓣。

  他霸道的吻著她的嘴,在她急得想要閉上嘴不讓他吻得更深入時,向震宇已撬開她的唇,隻手捏住她的下巴,舌頭鑽進她口中放肆。

  這個吻持續了好久,久到安娣以為自己要窒息,抗議地拍打著向震宇寬厚的胸膛時,他才依依不捨的結束這個深吻。

  又在她被吻得紅腫的嘴唇連啄了幾下,向震宇看著靠在自己懷裡,被吻得有些頭暈目眩的安娣,喘著粗重的鼻息,滿足地揚了唇角。

  安娣回神後,氣得一把推開他,坐在副駕駛座上時,還不住地往車門邊縮去,就怕向震宇又突然獸性大發,拉著她大吻特吻一番。

  她的小動作讓坐上駕駛座的向震宇看在眼裡,心情很好的他不打算跟她計較,她似乎忘了,他們快結婚了,一旦結婚,就算她不要,他都有權利占有她的人。

  搖了搖頭,向震宇傾身靠向安娣,卻教她大驚地慌叫:「你都吻過了,還要幹什麼?」

  這回換向震宇傻眼,七年前連床都滾過的兩人,不過一個吻,她卻防他像防色狼一樣,若不是已經安排好下午的行程,他絕對會帶她回家,好好地在床上折騰她一番。

  可惜,他沒有時間,也不能這麼做。

  「繫安全帶。」他沒好氣的說。

  「我自己繫。」安娣拍掉他的手,拉過安全帶自己繫上。

  向震宇見她繫好安全帶後,將臉往車窗外偏去,看都不看他一眼,決定今天先放過她。

  半小時後,向震宇的車停在某家珠寶店的門口,示意她下車後,他也跟著開車門步下車,車鑰匙交給珠寶店的員工,不待安娣反應,他已經摟著她進到店裡了。

  ※ ※ ※

  「向先生,這些全是店裡的新款式,這幾款都是獨一無二的的款式,如果你不滿意,我們還有更適合這位小姐的鑽戒。」珠寶店的經理小心翼翼地拿出店裡所有新進的款式,對這個貴客一絲都不敢怠慢,雖然不明白向先生這回竟然不是挑最貴的鑽戒,也不是挑最珠光寶氣的寶石,反倒是要他拿些簡單大方的款式。

  對於向先生這種有錢人,經理看多了,隨便讓女人選個不大不小的鑽戒,滿足女人的虛榮心,對這些有錢的男人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小錢罷了。

  大部分的男人陪女人來珠寶店,都是二話不說由女人挑選,之後爽快的付帳,哪裡像眼前的向先生再三抉擇。

  安娣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時鐘,從他們進來到現在,快一個小時了,她的手光試戴戒指就戴到酸了。不過就是個戒指,隨便挑一個就好了,有必要這麼慎重嗎?對她而言,每個戒指看起來都差不多。

  看著向震宇又拿了幾款比較滿意的戒指打算幫她再試戴一次,安娣覺得自己有必要出聲:「你不覺得這些戒指都差不多嗎?而且是戴在我手上,你選這麼仔細要幹嘛?」她覺得向震宇太小氣,選戒指連給她個鑽啊、藍寶石、紅寶石都捨不得,但既然沒有多大區別,他選這麼久是連這點錢都捨不得花嗎?

  「這是對戒。」向震宇又幫她戴上戒指,同時還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對戒?安娣愣了一愣,他買對戒要幹嘛?

  「那你怎麼不戴?」

  「我的不重要,隨便都好。」

  瞧?這人會不會太過分了?他自己連試戴都懶,卻要她試了一個又一個,這人真的是從不吃虧,這些年她多少有些了解。

  正當安娣以為他又要讓她全部都再試戴一次時,他卻對著她手裡的戒指看了又看,最後拍案決定,「就這一個了。」

  經理親切的笑著點頭,終於達成交易了。

  安娣心想,還好是結束了,不然她都覺得自己的手指要抽筋了。

  「摘下來,給人家打包。」

  真是有夠小氣的,安娣將戒指摘下來給經理,還勉強自己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看得那經理唇角一抽一抽的。

  安娣反射動作是從包包裡拿出皮夾,打算付掉自己的戒指錢,她不想欠向震宇更多,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個道理她做生意後多少明白。

  她才伸手拿出信用卡,心想這幾天她有事沒事逛街血拼,上網亂買,不知信用卡額度還夠不夠?

  這張卡還是沈約的副卡,這些年她一直忘了給自己申請,反正也用得很順,還有人買單,她索性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繼續用這張額度並不是太大,但刷後心情會十分暢快的副卡。

  當她拿出信用卡時,向震宇眼裡射出的眸光,很不友善。

  「我自己買單,你的你自己付。」

  向震宇沒說話,也沒有拿出皮夾的舉動,櫃檯裡經理的臉色也很尷尬。

  「向震宇你該不會要我全付吧?我先跟你說,這張卡是副卡,裡頭錢真的不多。」她很好心的提醒,怕到時刷不過時,會很丟臉。

  「收起來。」向震宇拿過經理遞過來的精美包裝袋,看都沒多看安娣一眼,轉身邁步就往門口走去。

  「錢呢?不用付嗎?」她在後頭喊著。

  「這位小姐,我們會直接跟向先生的公司請款……」意思是她那張副卡可以收起來了。

  安娣聽後,給經理一個微笑,將皮夾收好,也跟著走出珠寶店。

  當她步出店門時,向震宇的車已經到門口了,而他正打開車門準備坐進駕駛座。

  「上車。」看出她的遲疑,向震宇又探頭朝她喊了一句,那聲音聽來陰陰涼涼的,卻包含了些許的火藥味。

  上車就上車,她還怕他不成?

  問題是她上車了,安全帶繫好了,一切都準備就緒,車子卻依舊停在原地,教她一頭霧水,不明白又怎麼了。

  這人的情緒多變,比她還難搞……

  卻突然聽到向震宇咬牙切齒的問她:「那卡誰給你的?」

  卡?她的信用卡嗎?那還用問,當然只有沈約了,向震宇以為全世界還有誰會平白給她錢花用。

  「你說呢?這張卡可是當年分手時,沈約給我的。」她臉上笑得甜甜的,但嘴巴卻不饒人。

  她不明白他到底想要怎樣?不知怎麼的,她發現,七年後的向震宇,雖然成熟了,多了男性魅力,行事風格也果斷,但她卻覺得眼前的他,依舊帶著她熟悉的影子,其實要捉摸他的性子,好像也不是太難的事。

  「給我。」

  「不行,這是我身上唯一的一張卡,給你我要刷什麼?」

  「拿來。」向震宇乾脆伸出手。

  「我為什麼要給你?」

  安娣不從,向震宇索性從她包包裡拿出皮夾,把那張他看得很礙眼的信用卡給抽出來,下一秒直接將那張卡給折了。

  「向震宇!」好好的一張卡就這麼報廢了,他瘋了是不是?

  「從現在開始,你只能花我的錢,用我給你的卡。」說完,不給她反駁,用力地踩了油門,往馬上路開去。

  「笑話,憑什麼我要花你的錢?刷你的卡?」

  這個問題,向震宇沒有回答,也不用回答,因為半小時後,他直接將她載到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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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8 00:45:38
第七章

  安娣再沒眼色,也看得出來,向震宇是帶她來公證結婚了,只是這麼突然,他去哪裡找臨時的結婚證人?

  還以為他會拿錢找人來簽字,但當她看到邊仁及紀一笙時,她就明白,向震宇早就安排好了。

  看得出來,這兩人已經等了一會兒了,車邊的地上滿是煙蒂。

  紀一笙與她向來話不投機半句多,邊仁今天也很沉默,雖然看著她笑了,但那笑有些勉強,又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卻在瞄到向震宇時,嘆了口氣,站在一旁。

  安娣不是白痴,今天這場公證結婚,邊仁跟紀一笙似乎都不是自願來的,不然怎麼連個給笑都那麼不情不願。

  比起她,這兩人的態度都沒好到哪裡去,只是像木頭似的愣在一邊,她就更不用說了,從頭到尾也沒有好臉色。

  四個人中,可能只有向震宇是唯一不受這場低氣壓影響的人,他雖然笑得不多,可是眼角不再如平時那般犀利,不笑時嘴角也是上揚的,安娣終於明白,原來欺負人確實是會心情大好,而她這個被欺負的人,心情則是悶到死。

  直到公證結婚手續辦好,步出法院時,安娣還以為自己在作夢,可惜她的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硬生生的告訴她,她結婚了,而向震宇的左手無名指也有一只她親自為他戴上的戒指。

  果然是對戒,還是結婚對戒,她怎麼會沒有想到呢?

  「震宇,恭喜你。」紀一笙走在最前頭,他下午還有手術,趕著回醫院,走之前還不忘說:「過幾天有空,我們再好好喝一杯。」說完,他又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安娣,「安娣,恭喜你。」

  可惜,安娣沒作聲,只是低頭看著手中的戒指。

  看得出她故意不搭話,紀一笙也很知趣,「我先走了。」

  當他駕車離去時,邊仁也說公司忙,改天一起約出來喝一杯,「恭喜你們,安娣,恭喜你。」為了公證結婚,向震宇車上竟然還準備了一套給她換上的衣服,雖然不是白紗,但也是一身白色洋裝。

  與邊仁一直都是拌嘴到大,紀一笙跟向震宇去英國留學時,邊仁卻選擇留在台灣,所以她跟邊仁的交情,比起紀一笙而言算是熟稔。

  「如果那天你答應要娶我,那我一定更漂亮,你說是不是?」為了公司財務,她之前還曾厚臉皮的衝到邊仁公司,要他拿錢借她,而條件是她嫁他當老婆。

  當時的邊仁是嘴巴張得大大的,有點呆愣,久久不出聲,似乎被她的話給嚇到了,想到那時他的表情,安娣忍不住拿話笑他。

  「安娣,那天明明是你逼我娶你,我沒同意,你話要說清楚,別讓人聽了誤會。」邊仁額角有些冒汗,餘光瞥了眼好友,見向震宇本是上揚的嘴角,頓時抿緊,整個臉都沉了。

  「沒關係,等我離婚後,我再嫁給你好了。」安娣很故意地,明明見向震宇臉都黑了,還拿話戲弄邊仁。

  「安娣,我一點都不想娶你,你不要再說了……」她敢嫁,他可不敢娶,「那……震宇,我先走了,改天再喝一杯,再見。」邊仁急得像夾著尾巴逃走的狐狸,迅速的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看著邊仁的車影消失後,安娣忍不住大笑,原來心情不好捉弄人,真的會讓心情大好,難怪向震宇這麼愛捉弄她。

  可惜,她剛笑,腰就被人給摟住,力道還不算溫柔,自嘲的說:「我都不知道你還跟邊仁求過婚。」向震宇的聲音有些僵,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看得安娣又悶了。

  七年前分手時,哭得眼睛都腫了的她想,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她都不會嫁給向震宇,現在卻逼得不得不嫁他,真是太好笑了,不過她一點都笑不出來,心反而還有點澀澀的。

  「那又怎樣,邊仁又不想娶我。」她那天可是花了多大功夫,在邊仁辦公室纏了他近一個下午,最後邊仁拿了一桶冰淇淋,兩人解決那一整桶的冰淇淋後,他開車送她回家。

  向震宇不語,像是在想事情,最後他才淡淡地說:「那你怎麼不來跟我求婚?」

  安娣被這句話給嗆到,她才想反問,向震宇卻鬆開她的手,獨自一個人往停車處走去。

  望著他的背影,依舊是那股孤寂味,安娣站在原地,想著向震宇剛才的那句話,靜靜地望著他走遠的背影,寬寬的肩膀有些喪氣的垂下,不似剛才在法院的挺拔。

  不知不覺,安娣好像有些明白,從買戒指的挑剔,法院公證時的證人,負氣的折了她的信用卡,本來是這麼霸氣的男人,就因為她跟邊仁的無心對話,突然變成落寞的男人。

  她看出向震宇在向她示好,用他自己的方式在告訴她,他對她的在乎……

  可是,怎麼辦,她被他欺負到怕了,那年,好不容易卸下心防喜歡他,卻發現他不只會欺負她,還會騙她,她怕這一次,又只是她的自作多情,所以她裝傻,故意看不出那分在乎,她怕這次如果又是假的,只是哭,好像不夠。

  那就裝傻吧,逼婚一場,說不定很快就離了,就像當年一樣。

  ※ ※ ※

  那天下午,上車後,向震宇一路沉默地將她送回家,板著臉說他有些事要處理,讓她下車。在她剛關上車門,連一聲再見都還來不及說,車內的向震宇則是連看都沒看她一眼,踩了油門,連跟她說聲再見都沒有地揚長而去。

  有點失落,也生著悶氣,安娣無精打采的拿著自己的包包,悶悶不樂的開了大門,走進客廳後,見傭人正打算準備晚餐,反正沈約下南部看工地,不在台北,而她一點食慾都沒有,煮了也是浪費,所以她要傭人別煮了,讓她提早下班。

  上樓後,她換下那身白色洋裝,進浴室沖個澡,趴在床上,有些無聊地看著窗外。

  她不過就是跟邊仁求婚不成功,向震宇至於生這麼大氣嗎?有夠小心眼的,安娣越想火氣也跟著上來了,重重的捶了幾下抱在懷裡的枕頭。

  想想又爬起身,將包包裡的手機拿出來,直接將電源關了,隨手一扔,手機就被她給扔到床下的不知哪個角落。

  這些日子都有睡午覺的習慣,今天中午被向震宇拖出去忙了一下午,此時有些睏倦的她,眼睛慢慢閉上,臨睡前還在想,是不是該跟沈約說一聲,說她今天結婚了,再跟他說,那張副卡沒了,要他再申請一張給她,向震宇那人肯定早忘了要給她錢花,要給她卡刷的事了。

  可惜,想歸想,眼皮沉重的壓了下來,安娣趴在床上,就這麼想著想著,沉沉地睡著了。

  ※ ※ ※

  明明屋子裡開了暖氣,就算不蓋被子也不會覺得冷,她卻覺得自己有點冷,忍不住縮了身子,縮成一團,想要讓自己溫暖一點,可是,她的手跟腳為什麼不聽她的使喚,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困住,動都動不了。

  「嗯……」安娣扭著身子,想要掙開被困住的手腳,奈何不管她怎麼動,就是擺脫不了。

  不一會兒,睡意正濃的她覺得上半身一片涼意襲來,伸手想要去拉被子蓋上,「好冷……」

  她才喊完冷,沒多久,本來的涼意多了一股灼熱,乳尖敏感的感受到瞬間的冷熱轉變,悄悄地凸起……

  好熱,為什麼會這麼熱?好像有人在她身上放火,燒得她難受,恨不得扭身躲開一團又一團的火燒。

  「嗯……」本是側睡的她想要躲開,想要翻身卻還是動不了,不知什麼東西壓在她身上,然後她又發現自己的耳朵被吮住,濕熱感教她不適的想伸手擦掉。

  奈何,她的手被壓制住,只能任由那濕熱一路順著耳垂下滑,來到她有點涼意的胸前,接著她感覺一邊乳房被吮咬著,另一邊的乳房則是被什麼東西罩住,揉揉捏捏的,那力道一比一次還重,有些發疼。

  因為這突來的疼痛,讓本來還很想睡的安娣不得不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這才發現那個壓住她的東西,原來是個人,而且還是個獸性大發的男人。

  看著房間裡有微弱的床頭燈,安娣不確定自己睡了多久,不過看來已經晚上了,窗外都漆黑一片。

  「向震宇!」她大驚,他怎麼會出現在她房間,而且還爬上她的床?她明明要傭人將大門鎖上。

  「睡醒了?」向震宇抬頭吻了下她的唇,笑得很魅惑。

  「你在幹什麼?走開。」

  這人不是前不久還很不爽的丟下她走人嗎?想到他走之前那冷漠,安娣心頭就有氣,用力一掙,自由的雙手就往他胸前大力的推。

  誰知當她推他想起身時,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全身竟被脫得只剩貼身衣褲,幾乎全裸的身子就這麼整個曝露在他眼皮底下。

  色狼!這一驚非同小可,安娣氣得伸手拍著還沉迷在自己乳房上,色色的對她的乳房又捏又揉的大手。

  「誰准你脫我的衣服……」安娣的手拚命推,奈何向震宇重得像座山,根本推不動。

  「我脫我老婆的衣服,你有意見?」那低沉的嗓音帶著濃濃慾望,連低頭望向她的眼眸都染上一層慾火般的熱度,直燒得她不敢直視。

  「走開,誰說老婆的衣服就可以隨便脫,你分明是趁人之危!」安娣見他的手來到她腰際,打算脫下她的底褲時,驚叫出聲:「色狼,走開!」

  被向震宇突然這麼親暱地壓在床上,安娣很不習慣地想翻身逃離自己的床,也讓她想到不久前,她跟他似乎也上了床,那一次的粗暴讓她記憶猶新,對向震宇在床上的蠻強,心裡多少還是怕怕的。

  「我是色狼,嗯?」

  「走開……」

  她還沒準備好面對他,對他突來的親暱,自然是又驚又怕,況且,她還搞不清楚,他到底是怎麼進她家的?

  「把手拿開,你怎麼進來的?」

  「沈約給我鑰匙。」

  「他人在南部,怎麼可能給你鑰匙。」她才不信。

  向震宇雙手撐在她頭的兩側,高大身軀將她壓制在自己身下,「他去南部之前,我去找過他。」

  「你找阿約?你又想跟他打架?」

  聞言,向震宇眼中一閃惱意,低頭重重的吻她,直到他解恨時才抬頭,「跟楊思巧結婚的風聲,我去跟他解釋那是外界的猜測,我從來沒有說過。」

  「那現在有沒有很後悔?」聽到楊思巧,又想到下午他的冷漠,她心裡又不舒服了。

  因為推不動他,安娣索性雙手環在自己胸前,這舉動是遮住雪白的乳房,可是擠壓間,乳房呼之欲出誘得向震宇喉頭滾動。

  「不要……」他不能每次都這麼霸道,說什麼這一次她都不要順從他。

  向震宇上半身的襯衫扣子早就解開,隨手將襯衫脫下,接著再解開皮帶及長褲。

  見狀,安娣嚇得只想趕快逃離,那雙銳利的眸光,像是要蝕了她似的燙人,眼眸散出的火光幾乎要灼傷她。

  趁他一個不注意,安娣將他用力一推,隨後翻身往床一側滾去,誰知,她才剛移到床沿,人都還來不及坐起,硬是被向震宇給拉回身下,再次壓制住。

  「今晚你有義務滿足我,你忘了?」

  整個下午,他滿腦子裡想的全是她,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明明心裡對她還是生氣,車子卻已經開到她家門口了。

  就算跟邊仁求過婚又如何?她現在已經跟他結婚,是他的女人,他還有什麼過不去?

  向震宇褲頭解開,被慾望漲大的內褲繃得死緊,而此時她被他跨坐壓在身下,而全身動彈不得,雙手也被他給困在頭頂。

  「誰規定的?」

  「我規定的!」他強詞奪理。

  安娣扭著手腕,奈何他根本不鬆手,另一手在她身上來來回回摸著,享受如絲綢般的柔軟觸感,「我餓了。」他意有所指的說。

  「家裡沒煮,餓了自己想辦法。」安娣一時沒反應過來,還傻傻的回。

  「既然這樣,那我就吃你止餓。」大掌往她的乳房捏去,懲罰的力道弄疼了她。

  「你……你這色狼!」安娣痛得大叫,眼眶委屈的紅了。

  「你說什麼?」那壓低的嗓音帶著危險的警告。

  「我說你是色狼!」安娣沒注意向震宇眼眸中的警告,安娣不怕死的又說了一次。

  「色狼?」壓低身子,沉沉的重量將她扭動的身子困在床與自己之間。

  「向震宇,放開我!」她不依的踢動雙腿。

  「既然都被罵是色狼了,那我是不是該做些色狼會做的事?」長褲被他脫下,一腳踢到床下。

  安娣怕得想再用腿踢他,反倒讓雙腿被他拉開置在他腰側,不讓她併攏。

  「向震宇,起來,你好重……」

  向震宇單手掐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視自己,低沉戲謔的說:「我的重量,以後你會習慣的。」

  見她又想開口,向震宇決定不讓她再出聲,索性低頭封住她的唇瓣。

  他吻她的嘴,精瘦的身軀強壓她想扭開的身子,這個吻,久到安娣差點休克,直到向震宇結束時,安娣已經乖乖的躺在他身下。

  這結果讓向震宇很滿意,薄唇移到她鎖骨處,嘴角揚起一個漂亮弧度,脫下她的內衣,饑渴的讚嘆她綻放如櫻紅的雪白乳房,薄唇往下移,來到她乳房開,朝她白嫩的乳房舔吻,嚼咬著乳尖的敏感。

  「你別這樣,我不要……」

  「別拒絕我,這一次我會溫柔的。」她嘗起來的味道很美好,教他不想停住,大手緩緩的滑向她的底褲邊緣。

  「今晚先不要……」

  「就是今晚!」向震宇一把扯下她的底褲,大手一路來到他最渴望的私密處,挑逗的碰觸那裡的敏感。

  「住手……」安娣急得喊停,「你的手……別碰那裡……」一股異樣感由她下腹傳來,安娣扭著身子拒絕他的碰觸。

  向震宇鬆開她的手,低啞的說:「安娣,我想要你……」

  之前那一場歡愛後,他幾乎夜夜都瘋狂的想她,想要狠狠地要她,所以今晚他並不打算停,他全身都在渴望著要她。

  安娣想掙脫他的懷抱,但他的力量比她還大,牢牢地壓住她,而他眼中閃著滿滿的慾念。

  飽滿的乳房誘得他緩緩地揉捏著那團飽滿,另一邊則教他以唇含住,細細的舔吻著,品嘗她的甜美。

  本是反抗的身子因為他的挑逗,紅唇不由自主的發出輕吟,為他所帶來的快感而顫抖。

  安娣的反應,教向震宇黑眸細瞇,唇上的挑逗卻沒停下,舔完一邊,隨即又換上另一邊,繼續剛才的吮咬。

  大手充滿占有欲的由上而下撫過她的曲線,熟稔地挑逗著,教生澀的她發熱,難受的扭動著。

  安娣難受的在他身下扭著身子,奈何,不管她怎麼扭動,都掙不開他的重量,粗重的鼻息在她耳畔響著,安娣伸手試著再推,「不要……」

  被頂開的雙腿被粗魯地拉開,大手撫上她大腿內側,撩撥那裡的敏感。安娣嘴裡直說不要,更想要逃,只是,向震宇卻壞心地加重力道,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不要什麼?」

  修長手指順著她大腿內側的柔嫩,攀上她的私密處,霸道地占住那裡的甜美花瓣,緩緩地探入,被突來的侵入怔住,雖不疼,卻教她忍不住張口細喘。

  向震宇將她的雙腿往外拉得更開,一邊吻著她飽滿乳房,把玩著另一邊的乳房,另一手則是直在她花穴處來來回回試探,手指點上她敏感的小花核,力道忽輕忽重地揉著,直到花核脹大,渴求他的愛撫地顫抖著。

  安娣被挑逗的呻吟不斷,體內因高漲的情慾而扭著身子。

  見她嬌柔的叫出聲,向震宇的唇在她乳房咬一口,讓雪白的乳房印了自己的齒痕,也引發他再無自制的情慾,隨即再加一指刺入花穴。

  「不要……」突來的不適,讓安娣疼得叫出聲,曲著雙腿試著併攏。

  可向震宇正滿足於她的甜美滋味給挑起慾望,有力的大手將她的雙腿再拉開,方便他手指的進出。

  「乖,一會兒就不疼了。」見她雙眼含淚,向震宇安撫著說,用次吻住她的掀動的唇,舌頭撬開她的貝齒滑入她口中與她的粉舌交纏。

  好不容易當他放過被吻得紅腫的唇瓣時,安娣已經紅了眼眶,見狀,向震宇手上抽動的速度減緩,低聲問:「還痛嗎?」他的手在她的乳房上來回地輕揉,想重燃她的情慾。

  安娣卻只是咬著下唇,怕自己叫出聲來,再一次扭身想要躲開,奈何抵在花穴的大手撥弄花瓣的敏感,讓她無處可逃。

  「我要你。」

  安娣握住他的手,想拉出他不斷抽動的手指,但他的力道哪是她能阻擋的,只能隨著他的手指進出來回抽動。

  向震宇的手指抽動的速度加快,拇指更在她敏感的凸起處挑弄,不久,體內的慾望高漲的難以壓抑,在安娣還未有心理準備下,他一個挺身將慾望緩緩頂進她體內。

  跟上次一樣,安娣只覺得下半身漲痛,不適的扭著身子卻教他挺得更深入,完全沒給她適應的時間,向震宇快速又猛烈的衝刺,一次比一次深入。

  他的撞擊一下重過一下,安娣在承受不了他的蠻橫時,只能順從他,身子開始屈服了,慢慢地變軟,軟得臣服在他的索求上,想要他溫柔些。

  「輕一點……」安娣求道。

  可被慾望惹得失去理智的向震宇慢不下來,見她哭了,心疼的舔弄她耳垂,惹得她一陣顫抖。

  「舒服嗎?」他氣息在她四周籠罩,而她本是僵硬的身子變得柔軟,順著本能的扭著腰身,口中也不住逸出呻吟。

  安娣幾乎承受不了他越來越快的抽動,顫抖的身子只能緊緊抱著他。

  而向震宇則是一再地加快速度,一次比一次還狂熱,當他達到高潮時,安娣早已被快感給折騰得全身無力。

  向震宇沉重的身軀壓在她身上,壓得她幾乎無法喘氣,房間裡歡愛的氣息緊緊地環繞。

  安娣以為結束了,以為他要放過自己,沒想到向震宇卻是翻身,要她趴在床上。

  那一瞬間,她看到他眼中還閃著慾火,她全身癱軟的求著:「不要了……」

  她扭身抗議,上一波的快感還未散去,根本承受不了再一次,可停在她體內的亢奮再次硬挺,在她搖頭拒絕時,向震宇壓著她,重新展開另一波歡愛,不理會她哭著求他停止,全身顫抖地癱在床上,由著他抽動……

  這一晚,向震宇很霸道的行使了他身為老公的權利,而安娣則是在結束後,拉著被子背向他,打算再也不理這個人。

  見她這點小女人的心思,雖然是不給他好臉色看,但向震宇卻不以為意,手臂一勾,將安娣又勾回懷裡;心想他有必要跟邊仁好好談一談,要他明白,自己絕不可能跟安娣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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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8 00:45:56
第八章

  她與向震宇結婚的事,並沒有被公開,向震宇甚至沒要她搬去向宅住,而是在他去年買下的公寓住了下來。

  向震宇的公寓有百來坪,布置的舒適豪華,感覺出主人並不常住在這裡,因為日常用品少得可憐。安娣搬了些自己的私人物品過去,不過不多,因為距離她家不遠,有需要時再回家拿,其實很方便。

  她以為沈約是反對她跟向震宇結婚的,起碼一開始他是持反對票,不過這些日子看來,他似乎對向震宇的態度逐漸和緩,比過去這些年都要和平,偶爾兩人還會相約喝酒聊公事,她這個局外人倒是看得一臉茫然。

  因為這次的工程問題,再加上她本身對做生意就沒有太大興趣,向震宇要她辭了總裁職位,讓沈約能正式接手安氏,她聽完後同意他的看法,也樂得在家當米蟲。

  她告訴他,從現在開始,沒工作後她就沒收入,所以她要很不客氣的花他的錢,向震宇眼裡滿是笑意的說,她高興就好。

  先前,向震宇曾問過她要不要去度蜜月,她拒絕了,生活照舊,唯一不同的是,床上多了一個人,房間裡的日常用品擺設,也多了一份。

  一開始她怎麼看就怎麼奇怪,覺得很彆扭,看久了之後,好像又習慣了。

  浴室裡多了向震宇的盥洗用品還有刮鬍刀,房間衣櫃裡多了男用衣物,向震宇睡前愛看的財經書,隨意仍在茶几上的文件。

  向震宇完全沒有因為她的存在,顯得不自在或是被打擾了,唯一不方便的是,他不能在房間抽煙,想抽煙時就自動到外面陽台,她覺得向震宇比她還習慣多一個人的生活。

  另外一個不習慣的是,上床不再跟過去一樣,沾上床就是睡覺,往往等她真的能入睡,通常是向震宇在她身上饜足後,軟著身子窩在他懷裡睡去。

  早上七點,當鬧鐘響時,安娣隨手按掉,今天是假日,昨晚向震宇告訴她,今天要回向宅一趟,她才要點頭,他隨後又補上,她也要一起回去。

  這下子,安娣著急了,她根本不想去向宅,向母對她一直有心結,從沒給過她好臉色,倒是對楊思巧疼得像自己女兒似的。

  一個多月不回家,突然說要回家,理由是他父親回國了,跟幾個退休的朋友環球旅行半年,終於回家了。

  其實她去不去都不重要,反正她又不是他家人,就算結婚又如何?隨時都可以離婚,再說她沒打算去看人臉色。

  因此,今天早上,她設定了鬧鐘,打算偷偷溜出去,工作後難得的休假,她寧願拿來逛街買東西打發時間。

  她睜開眼睛,動了動有些發酸的身子想要翻身下床,卻發現自己的雙手雖然可以動,但她的人卻被困住似的,扭了幾下,還是掙不開。

  她小心翼翼地將被子給扯開,這才發現她的腰被摟住,某人裸著上半身,有力的手臂紮實的環在她腰上,難怪她無法翻身。

  向震宇還在睡,平穩的呼吸看得出他睡得很沉,儘管如此,抱住她的手臂卻絲毫沒有放鬆,像是早料到她會跑掉似的,才會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

  安娣試著掙扎幾下,試圖拉開向震宇的手臂,奈何,天不從人願,無論她怎麼拉,怎麼扯,向震宇的手臂分毫不動地繼續將她困著,而且還在她掙動中,收緊了力道,嚇得她連忙停下動作。

  因為怕吵醒向震宇,安娣沒敢再亂動,深怕把這男人吵醒,自己想走都走不了,所以她只能安靜地將頭枕在他懷裡,聽著他平穩有力的心跳聲,一下接著一下。

  結婚這段時間,這是她第一次看著向震宇的睡臉,之前向震宇都會比她早起床,她會賴床,就算醒來了也要在床上賴著。

  今天看來,才覺得他的睡相併不難看,雖然她不想承認向震宇長得好看,但這卻是不爭的事實,從幼稚園開始,他的女人緣似乎沒有斷過,再加上他得天獨厚的優渥家世背景,哪個女人不愛?

  想到女人,又想到楊思巧,想到楊思巧就想到七年前的那一場莫名其妙的交往跟分手,然後她不懂,自己為什麼怕向震宇醒來?他醒來又如何?難不成真押著她回向宅?

  回去又如何?他要怎麼介紹她的身分?還是算了,她都不知這場婚姻還能走多久,既然都不公開了,那向家人還是別見的好。

  思即此,安娣這回是打算坐起身子,誰知她連扳都還來不及扳動向震宇的手臂,竟然就被他一個翻身,重重地壓在身下,而他的臉則是埋在她頸間。

  「向震宇,起來。」她都快要被壓死了,這男人竟然還睡得這麼沉!安娣在他肩膀又推又拍的。

  「別吵,再讓我睡一下。」他低嚷著。

  「要睡你自己睡,我要起床了。」逃走不成,安娣氣不過,張口就朝他的肩膀咬了一口。

  倏地,只聞耳邊傳來向震宇吃疼的抽氣聲,在她還來不得及得意,只覺得天地一轉,回過神時,她已經趴在向震宇的身上。

  她的身下,只見向震宇已經睜開眼,應該是剛才那一口咬得他清醒,只是他既然都醒了,為什麼還抱著她不放?

  因為這曖昧的姿勢,安娣整個人是趴在他身上,兩人全身緊密的貼合,就連他下腹傳來的火熱硬挺,她都清楚感覺到。

  「震宇,放開我。」

  向震宇像是沒理會她的叫嚷,只是伸出指了指他的肩膀,「你看看這是什麼?」他的肩膀有好幾處咬痕,經過一夜後,又青又腫又瘀,而這些咬痕全是她所為。

  安娣沒想到他會忽然讓她看肩膀上的咬痕,一時愣住也忘了掙扎,那不能怪她,誰教他一旦要起她來,總是沒完沒了,她累得連手指都抬不起來,他還不罷休,她自然是氣不過的咬他了。

  「讓我起來。」安娣盯著肩膀上的咬痕,突然良心過意不去,覺得自己昨晚是有些粗暴。

  「還早,再睡一會兒。」說完,向震宇又緊了緊手臂,捨不得鬆開手。

  「震宇,要睡你自己睡,我要起床了,你快點放開我。」她邊說邊扭動身子,卻沒發現,向震宇在她扭動時,身子僵了一下,連手臂都跟著收緊力道。

  「安娣,別動。」

  「那你先放開我。」安娣不依,繼續掙扎地扭動身子,恨不得馬上逃離他的人。

  「我叫你別動,聽到了沒有?」

  「你……」他的下腹,此時又熱又硬,直抵著她的腿間,教她錯愕的怔住,連耳根子都紅了。

  「原來你這麼想我。」這話說得直接又明白,可安娣聽得卻面紅耳刺。

  「我才沒有!」同床共枕的這些日子,向震宇天天都像是欲求不滿,總是想要她,她都不懂,性慾如此強烈的他,這些年又跟多少女人上過床?

  分手這七年,他在英國的荒唐事,她多少還是有耳聞,想必女人應該也是不斷。

  想到他可能也跟楊思巧上床,安娣的心不覺冷了起來,雖然她心裡早就做好心理準備,向震宇隨時都有可能跟她要求離婚,但她就是忍不住會想,他除了她外,是不是還有其他女人?

  有時他下班晚了,出差開會幾天不回家,她也會胡思亂想,他身邊是不是有另一個女人陪著,不過這些想法,她不想讓向震宇知道。

  反正她現在最大的功用就是,當個安分又不多話的老婆,況且她還見不得光,誰知道她是向震宇的老婆?

  前幾天還有媒體報導,他是全台灣最有價值的黃金單身漢之一,她看著電視,心裡冷笑著。

  向震宇被她的走神,跟不知在想什麼,完全忘了他存在的表情給惹毛了,本來他確實只是想摟著她好好補眠,她卻防他像是防色狼一樣,他看了就有氣。

  男人什麼都可以不在乎,但自己的女人在床上把他當空氣,他覺得有損他的男性自尊。

  二話不說,在安娣還沒有反應過來前,向震宇猛地吻住她的唇,在她嚶嚀的抗議聲中,不管她要不要,一個翻身,再次將她給壓在身下,反正是中午才要回家,距離現在還有大把時間,他決定好好給安娣一個難忘的床上教育。

  ※ ※ ※

  向宅裡,向母忙進忙出,儘管有傭人在,但老公出國才回來,她自然是要好好幫他補一下身子,再者是大兒子這麼長時間都沒回家,她打了電話催他回家,每次不是說公事忙就是說他累了來敷衍,這一次父子倆都回家,她當然是要好好的準備。

  向父倒覺得自己的身體比退休前更硬朗,拗不過妻子的好意,也想藉機跟家人吃飯聚聚,才會要向震宇回家一趟。

  楊思巧今天也被向母邀請來家裡,她雖然是客人,不過在向家出入一向自由,向父也是看著她長大,在向母忙著張羅午餐時,兩人就坐在客廳裡聊起天來。

  「思巧,我聽說震宇又跟安娣在一起了。」這些消息他回家時,向母一一都跟他提了。

  楊思巧沒料到向父會提起這件事,笑得有點勉強的回應:「好像是。」

  「我本來還想,震宇如果娶你當老婆,你跟你向阿姨這麼投緣,應該會很不錯。」向父將楊思巧的落寞看在眼裡,「你還喜歡震宇?」

  今天震宇要回家,雖然妻子一再要求這是家人聚會,擺明了要向震宇獨自回來,但他了解自己的兒子,他不會一個人回家。

  「向叔叔,我可以等他。」這麼多年都過去了,她不在乎再多等幾年。

  「你這孩子就是太死心眼了,震宇脾氣又壞又沒耐性,對女孩子也不懂得溫柔,你這麼等他,不會覺得很委屈?」

  「不會。」

  向父疼愛的點點頭,「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也不想多管,向叔叔只是想勸你,不要太執著,是你的,終究不會跑掉;不是你的,你怎麼強求也不會有結果,該放手還是要放手。」

  楊思巧是聰明人,她哪裡聽不懂向父的意思,但她就是放不下,她都愛向震宇這麼多年,本來以為會有結果了,卻又教安娣給搞砸了,這要她怎麼能不埋怨。

  見楊思巧低頭不語,向父也點到為止,他在國外時,公司董事就跟他抱怨過,兒子拿著大把鈔票,不顧董事抗議,堅持要蹚安氏工程的那場渾水時,他就心裡有數,他這個兒子肯定又要胡來了。

  可惜,他太太見不得安娣那女孩,不然他看著倒還挺喜歡。

  ※ ※ ※

  當車子停在向家車庫時,遲到的向震宇不慌不忙的拿著車鑰匙示意安娣下車。

  「我可以不要進去嗎?你媽不是說了,這是家庭聚會,那我去湊什麼熱鬧?」安娣慢動作的解開安全帶,一心想說服向震宇。

  「身為我的老婆,家庭聚會你不需要出席嗎?」向震宇反問。

  「話不是這麼說的,反正我跟你結婚也沒有公開,你家人可能還不知情,不如不要打擾他們,等之後你要離婚時……」

  「下車!」向震宇板著臉先行下車,車門重重甩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她話都還沒說完,這人竟然甩車門了?

  安娣只好悶悶地也跟下車,「凶什麼?我說的又沒錯,反正都會離婚……」她喃喃自語的說,又被向震宇偏頭來狠狠地瞪了一眼,嚇得她連忙閉嘴,不再出聲,

  結婚後,兩人只要一起出去,向震宇總會摟著她,此時他卻一個人走在前頭,理都不理她一下,任她在後頭跟著。

  這態度讓安娣心裡浮出了點委屈,看著他的背影,安娣心裡有個衝動,想要快步走上前抱住他,但這只是想想,現在的她,沒有這股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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