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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倪淨]夜寢(等等愛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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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8 00:46:23
第九章

  果然,安娣的出現,有點多餘,加上先前與向震宇的不愉快,從她進屋後,除了向父及向能宇跟她打了聲招呼外,她在這家裡根本就是空氣。

  向震宇一回家,就被向父叫到書房談公事,她本來是一個人百般無聊的坐在客廳發呆,後來向母卻要她去廚房幫忙。

  安娣想,頂多就是擺擺碗筷,端菜上桌,這一點還難不倒她。

  可惜她太天真了,向母哪肯這麼輕易放過她,明知她不諳家事,不用說煮飯,她連煎個荷包蛋都不會,一會兒要她切菜,一會兒又要她煎魚,嚇得她手裡拿著那尾魚時,恨不得連同自己也一起滾進油鍋裡。

  她大可以不甩向母的無理要求,在楊思巧的面前,故意給她難堪,只是想起稍早的不愉快,又不想向震宇為難,沒有他她現在哪有可能這麼悠閒的過日子,雖然一切的起頭都是他的錯。

  一分鐘後,她有些狠狽的被向母請出廚房,那嫌棄的表情跟眼神,她除了尷尬的當沒看見外,還真不知該說什麼。

  她又繼續回客廳發呆,眼睛不住地往樓上飄,都一個小時了,向震宇怎麼還不下來?

  都說這種家庭聚會不適合她參加,他偏要拉她來這裡當空氣,還不如她去逛街,不然去找沈約聊聊天也好,她都一個多星期沒見到他的人了。

  可為什麼楊思巧今天會來向家?比起她這外人來說,楊思巧更像是這家的一分子。

  半個小時後,午餐陸續上桌,楊思巧俐落的將碗筷擺上後,向母要她上樓叫人下來吃飯。

  這時,她就這麼坐在客廳,向母無視地走來走去,她這時有些不滿向震宇了,也想著既然人家不歡迎她,她也沒打算來白吃,伸手拿了包包,站起身時,向能宇不知哪時已來到她身邊,熱情的對她說:「娣姐,吃飯了。」

  一頓飯下來,安娣吃得少,說得更少。

  向震宇看來是真打算來個相應不理,她皺著眉頭盯著桌上的菜,全是她不愛吃,不敢吃也不能吃的,不得已只有低頭數著白飯吃。

  「娣姐,你怎麼都不吃菜?」向能宇吃了一碗飯後,再吃第二碗時,注意到安娣幾乎都不挾菜。

  「哦,有啊有啊。」向能宇的無心問話,讓她連忙挾起眼前的菜。

  她才挾回碗裡,向震宇的筷子沒預警的就將菜給挾走,「太辣了,你不能吃。」

  安娣見向家人跟楊思巧這下子全停了談話,目光全落在她身上時,她趕緊又挾起一盤的菜。

  這回,還是被向震宇給挾走,直接放進嘴裡吃了,「這也太辣了,你不能吃。」

  原來,向震宇注意到了,這一桌子的菜,根本沒一道是安娣能吃的,他還專程打電話回來囑咐,沒想到他媽卻故意唱反調。

  「那怎麼辦?家裡人都愛吃辣,難得大家一起吃飯……」向母可惜的說。

  安娣聽著向母的解釋,無語的不知該怎麼回話,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她覺得這頓飯她沒吃都飽了。

  她更覺得,向震宇是存心讓她難堪!

  ※ ※ ※

  那次家庭聚會之後,她跟向震宇陷入冷戰。

  向震宇依舊天天上班,天天回家,但態度明顯冷淡。

  前幾次安娣還試著找他說話,可惜向震宇板著那愛理不理的表情,有一句沒一句的搭理,安娣覺得這人太莫名其妙。

  安娣也不想打破這個僵局,家裡有鐘點傭人料理三餐跟打掃清潔,她索性天天出門,每天都比向震宇還晚進家門。

  這天早上,安娣跟小梨相約逛街,在百貨公司開門營業時,兩個穿著隨性的女人,開始了一天的血拼,直到下午五點,兩人手上都提滿了購物袋。

  安娣餓得前胸貼後背,首先舉手投降,看著還戰鬥力十足的小梨,安娣都想膜拜她了。

  吃晚餐時,小梨跟她講了一件大事,沈約竟然在追求她這位小助理!

  安娣在吃驚又饑餓的情況下,不知不覺中吃完所有的食物,而她對面的小梨更誇張,還心情大好的點了好幾份甜品,又跟她說另一件事,她這位小助理拒絕了沈約的追求。

  這消息讓安娣本來已經吃飽的肚子,突然又有了胃口,忍不住也點了甜品,「你覺得他不好嗎?」

  「沒有啊。」

  「那為什麼要拒絕他?」

  小梨吃了一口冰淇淋後,有點小可憐的說:「他只會欺負我。」她進公司成為娣姐的助理後,明明她的上司是娣姐,可是沈約卻動不動就愛命令她。

  「娣姐,沈總一肚子都是壞水,你知道嗎?自從他成為公司總裁後,身為他的助理,我每天早上都要幫他買早餐,泡咖啡,幫他打掃辦公室,準備午餐,他還怕我買給自己的午餐比較好,都要我跟他一起吃,可是我明明每次都買最好的菜色給他,連他睡午覺都要我去叫他起床。」

  「這就算了,最可惡的是,他明明就有秘書,每次有什麼公開場合要參加時,都要拉我一起去,可是他都對我好凶,我穿什麼他都有意見,一會兒嫌我穿得太曝露,一會兒又嫌我裙子太短。我只不過是對別人笑一笑,問候一句,讚美一下對方,他馬上就板起臉,好像我欠了他多少錢似的。」小梨說完,忍不住自憐一下,「沈總這麼壞,我才不要跟他交往。」

  聽完小梨的陳述,安娣已經吃完一杯冰淇淋,忍住想大笑的慾望,安慰著小梨:「不要難過,阿約那人就是這樣,他那是喜歡你才會欺負你。」

  「真的嗎?」小梨沒談過戀愛,清純得像張白紙,對沈約那陰晴不定的脾氣,她可是很委屈的。

  「你覺得阿約的秘書小姐美嗎?」

  「美,活脫脫美人一個。」要腰有腰,要胸有胸,腿就是腿,臉蛋就是臉蛋,標準的美女。

  「那他為什麼不追秘書小姐,偏要追你?」

  「可能覺得我好欺負吧。」小梨自哀的說,她都不敢告訴娣姐,其實她不清純了,她的初吻被沈總搶走,她的初夜雖然還沒有被占領成功,但也差不多快被吃乾抹淨了。

  「小梨,相信我,那是喜歡,只是阿約這人不會表達自己的感情,你要相信我。」

  小梨被她這麼一說,胃口盡失,什麼都吃不下了。

  見她落落寡歡的樣子,安娣想到自己這陣子跟向震宇的冷戰……本來還想再吃一杯聖代,最後也只好作罷。

  「小梨,如果你真的不喜歡阿約,我幫你跟他說一聲,要他別再煩你了。」誰知,她才說完,小梨默不作聲的又開始大吃。

  「娣姐,你說沈總那是喜歡我?」

  「嗯,很確定。」沈約一向覺得女人很煩,能讓小梨這麼親近他,不是喜歡還能是什麼?

  「那好,我決定了。」

  「決定什麼?」安娣雙手撐著下巴,見小梨臉上的自憐表情不見了,換上的是鬥志十足的表情。

  「從明天開始,換我來欺負沈總。」這是小梨吃完眼前所有甜品時的結論,眼睛還笑得彎彎的。

  安娣想,欺負沈約那種腹黑又心機重的男人,她怕小梨還沒動手就被吃得一乾二淨了。

  當他們終於結束晚餐,安娣跟小梨道再見後,獨自坐上計程車回家。

  沒想到才開門走進客廳,有些訝異竟會看到向震宇正坐在沙發上看雜誌。

  向震宇聽到開門聲響,抬頭看去,見安娣兩隻手都提滿了購物袋,看得出戰利品輝煌,他不作聲,低頭繼續看報紙。

  沒想過他會在家,見他瞄了自己一眼,一句話都不說又低頭翻看報紙,安娣本來有些尷尬的表情也轉為平靜。

  客廳裡的氣氛有點詭異,安娣也不想理他,拿著購物袋,裝著若無其事往樓梯走去,她走了一天的路,兩隻腳累得都要斷了,只想洗完澡後,馬上上床躺平。

  待她進房間,隨手在地上放著一袋又一袋的購物袋,拿了睡衣後轉身進浴室。

  ※ ※ ※

  半小時後,從浴室出來,頭髮半濕的她抹完保養品後,馬上往床上撲了過去。

  躺在床上,用被子將頭給蓋住,整個人縮在被子裡,想不透天天早出晚歸的向震宇今天竟然在家,他不是很不想待在家裡嗎?

  想到他剛才那冷淡的一瞥,安娣就覺得心揪了一下,有點疼,明明很累卻又睡不著,她索性掀開被子坐起身,想要將今天買的東西收一下。

  正當她跪坐在房裡,將購物袋裡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時,聽到向震宇打開房門走進來的腳步聲,安娣沒有抬頭看他,繼續整理地上散亂的東西。

  向震宇瞄了下房間地上散了一地的東西時,眼睛瞇了下,本是無波的眼底閃過一抹波動,倚在門邊打破僵局:「逛了一天街不累嗎?」見她小心地將東西分類,全是男性用品,領帶、襯衫、袖扣、皮帶、皮夾、手帕,只見她小心地拆了牌價,再放回盒子裡。

  沒想到向震宇會主動跟自己說話,安娣訝異地抬頭,見向震宇目光直視自己,又瞥了眼她手裡的領帶,她低頭說:「我幫阿約買了私人用品,明天跟他吃飯時要給他。」

  她同時也要問問,小梨的事是怎麼回事,看得出來,小梨被欺負得不輕,跟了自己兩年,她拿小梨當妹妹看,多少有點心疼,想去念一下沈約,要他別這麼惡趣味。

  聞言,本是波動的眼眸,瞬間黯淡,向震宇不發一語地走進浴室,換了睡衣後,沉默地上了床。

  本以為兩人之間的冷戰今晚有點消減的意味,因向震宇都主動找她說話了,可是又見他冷冷的走開,安娣不懂自己又是哪裡惹到他了?

  一個小時後,她收拾好地上的東西,將它們分別放進袋子裡,看著床上的向震宇好像是睡著了,她抬頭看了眼時鐘,原來是十一點多了。

  累了一天,她真的覺得睏了,將房間的電燈關上,頓時房間漆黑一片,順著月光,她輕手輕腳地爬上床,小心不要吵醒向震宇,而向震宇更是乾脆,在她躺下蓋好被子時,竟然一個翻身,拿背對著她。

  見狀,安娣藉著月光瞪著他寬寬的肩膀,她不懂他到底在氣什麼,都過這麼多天了,想到這裡,有點摸不著頭緒又有點小委屈的她,也跟著翻個身,背對向震宇,既然他都嫌她,那她也不會太不識趣。

  就這樣,兩人同床異夢過了兩個多月。

  某一天,向震宇剛完會議,經過秘書的位子時,看著她正在處理他的私人帳單,平時他從不過問這些瑣事,不過前陣子他看安娣提著百貨公司的購物袋進門,一時心血來潮說要增加她信用卡的額度,怕額度不足她又要強不跟他開口,雖然她花的是他的錢,買的全是別人的東西。

  秘書有些不解的說:「額度?可是這張卡這兩個月都沒有消費。」

  向震宇凝眉,「沒有消費?」

  「是啊。」秘書將手裡的帳單遞給他。

  向震宇接過帳單後,沒再多說話,轉身走進辦公室,然後走到沙發坐下,他皺著眉頭掃了帳單一眼,心裡先是納悶,而後恍然大悟,接著就傳出砸東西的聲響。

  ※ ※ ※

  在公司砸東西後,向震宇不只冷戰,索性也不回家,就在公司的休息室住了下來,紀一笙忙著醫院的事不能陪他,他乾脆要邊仁天天下班後陪他喝酒。

  邊仁連陪了幾天,最後也發現向震宇很不對勁,這分明就是借酒澆愁,只有失意的人才會有的舉動,再加上昨天跟朋友碰面時,聽到一些不怎麼好聽的傳言,心裡也有些不爽。

  這晚,兩人在私人招待所的包廂喝酒,邊仁故意問:「你跟安娣吵架了?」

  向震宇沒出聲,繼續喝酒。

  「你在等安娣打電話給你?」向震宇這幾晚瞧手機的次數,邊仁都懶得數了,少說也上百次。

  「到底是怎麼了?」邊仁關心的問。

  「沒事。」

  「沒事你會下班就拉我出來喝酒?」

  打死他才不信,他們這麼多年朋友了,他還會不了解向震宇的脾氣?肯定是跟安娣有不愉快,卻又拉不下臉說話。

  「邊仁,我逼她跟我結婚是不是錯了?」

  「為什麼這麼說?」不是都結婚了?

  「她開口、閉口都說離婚的事,我聽得心裡很煩。」想到她對沈約的好,他更煩,恨不得將沈約痛揍一頓,把心裡的悶氣給消除。

  聽向震宇這麼說,邊仁很是訝異,「安娣沒事提什麼離婚?」

  向震宇沒回答,只是又喝了口酒。

  「那你想離婚嗎?如果覺得煩,那就離啊,多的是女人任你挑,楊思巧不是就還在等你?」邊仁故意調侃他。

  「閉嘴。」

  「我說真的,當初你拿安氏逼安娣跟你結婚,如果我是安娣,心裡一定想著,這樣的婚姻應該不會長久,離婚是必然的。」

  「我沒打算離婚。」向震宇白了好友一眼,仰頭將手裡的烈酒一口飲盡。

  「震宇,我聽說那天你帶安娣回家,鬧得不是很愉快。」

  向震宇瞪了他一眼,邊仁則是無事的聳肩,「這話我是從朋友那裡知道的,楊思巧真是難纏,你都說得這麼清楚了,她卻還是要死纏著,連你帶安娣回家的事,她也要去外面八卦的渲染一番。這傳言最好不要給沈約知道,他那麼疼安娣,一定會很心疼。」

  「聽說你媽還故意弄了一桌全是安娣吃了會鬧胃疼的菜,我就不明白,你媽為什麼這麼討厭安娣?就算不會煮飯又怎麼樣,家裡不是有傭人嗎?學著煮不就好了,有必要那麼不給安娣面子,當著楊思巧的面念她嗎?你媽是不是還不知道你跟安娣結婚的事?我看你這事先不要說,我怕你媽知道後,安娣以後的日子更難過了。」

  隨著邊仁的話,向震宇越聽臉色越難看,握著酒杯的手指關節都泛白了,沉著一張鐵青著臉瞪著邊仁。

  邊仁卻自顧自的繼續侃侃而談:「你不是不知道,我老頭一直希望我安定下來,動不動就請人幫我物色結婚對象,安娣來找我時,我曾經就有念頭,其實跟安娣結婚好像也不錯,我媽也喜歡她,婆媳問題完全不會發生,雖然我並不愛安娣,卻可以堵我老頭的嘴,要他別天天跟我念,可是你開口了,你非娶安娣不可,我這朋友哪裡會奪你所好。」

  「不過娶都娶了,雖然你跟一笙說你是不甘心才會娶她,但好歹都娶了,老婆就是娶來疼的,跟外面那些女人不同,為什麼要不做聲任由別人欺負她?就算是家人又如何,老婆可是你自己選的,況且安娣不是那麼壞的女人,頂多就是不太懂事,你可以好好跟她說就好了,沒必要跟家人一起欺負她,讓她難堪吧?」邊仁越說語氣越重,聽得出是不滿外頭那些傳言。

  「從小到大,一向只有你能欺負安娣,什麼時候你也容許別人欺負她了?是朋友我才要跟你說,陪你喝酒,忍了這麼多天,我還是忍不住要跟你說,如果我是安娣,我也想離婚。」

  「當初結婚又不是她願意的,既然是你主導這場婚姻,那你就該好好的想一想,你花大把鈔票把她逼得跟你結婚,如果真的只是不甘心,想要讓她難看,那應該也夠了。我建議你放過安娣,你花在安氏的那些錢我可以幫安娣還了,以後你跟她就兩不相欠。」

  昨晚聽到的謠傳,在他們這一個圈子傳得似真似假,他是沒真的當場聽到,否則他一定會揍人。

  「該死,我都說了我不會離婚!」向震宇揪著邊仁的衣領,惱怒的說。

  「那就該死的對安娣好一點!你知道我前幾天碰到安娣了嗎?你這傢伙什麼時候這麼小氣了,她結婚後還讓她花沈約的錢,還讓沈約接送她出門,如果你真的只是為了欺負她,看她難受,我真的建議你離婚,等離了之後,我娶她!」邊仁不顧向震宇似要殺人的眸光,只想將心裡的話一吐為快。

  「我再說一次,我不會離婚。」

  「那就對安娣好一點!」邊仁吼完,向震宇的拳頭也揮了過去,「砰」的一聲,邊仁被他揍得倒在沙發上。

  「你以為我不想嗎?我也想對她好,我一直努力,我只差沒把心捧出來給她看,可是她呢?為什麼就不能跟我撒嬌一下,任性一下?」那天,他不是沒看見,他也在等,等安娣開口,可她卻一個字都沒說,好像他並不在場。

  邊仁苦笑了聲,用手背擦了下嘴角的血漬,炯亮的目光盯著好友,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向震宇,你這算哪門子不甘心,你這分明是愛上安娣了!」連心想捧出來給人家看了,還說什麼不甘心。

  ※ ※ ※

  這一晚,向震宇又揍了邊仁好幾拳,像發酒瘋似的,怎麼都不走人,嘴裡直喊,安娣又不理他了,喊到邊仁耳朵痛,很想一拳揍昏他。

  邊仁沒有辦法,看著還在發著酒瘋的向震宇,趕快拿起手機跟紀一笙求救,可惜紀一笙只是冷冷的回道:「打給安娣,叫她去帶她老公回家。」

  「她如果不來呢?」他們兩人正在冷戰,向震宇還連著幾天夜不歸營,他怕安娣直接掛他電話。

  「那就編個理由,說向震宇砸了人家包廂,對方要叫警察,你治不了他。」紀一笙自然也耳聞向震宇跟安娣冷戰的事。

  「那安娣能治得了他?」

  「你忘了上次他跟沈約打架,他跟安娣訴說委屈的樣子嗎?」紀一笙想那畫面,他今生難忘,那麼霸氣的人,卻對安娣討委屈,還討得這麼沒情操。

  這世界上,如果真有人能治得了向震宇,除了安娣,他也想不出還有第二號人物了。

  向震宇這輩子,是栽在安娣的手裡,從小欺負她,最後連自己的心都給賠了進去,難怪他不甘心。

  不甘心又如何?只能怪他自己,自討苦吃。

  這頭的邊仁也回想起來,這件事他跟紀一笙都認為,當時沒拍下那經典畫面,真是太可惜了。

  「對,我怎麼會忘了。」邊仁猛地拍了自己的頭一下,「我馬上打給安娣。」

  半小時後,安娣真的來了,手裡拿著雨傘,剛才搭計程車時淋了雨,頭髮半濕,身上的T恤也濕了,整個人看來很狠狽。

  等在大門口的邊仁嚇了一跳,趕緊跟服務生拿過面紙要她擦乾。

  「他人在哪裡?包廂真的被他砸了嗎?警察呢?來了嗎?要不要我打給阿約,我讓他來處理。」安娣被邊仁帶著往招待所裡面走去。

  「你先去看看他。」

  邊仁帶她來到包廂,安娣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向震宇,他正閉上眼睛,整個人靠在沙發,看來是醉了。

  安娣又環視了包廂一眼,不解的問:「你不是說砸了包廂?我看這包廂沒事啊!」

  「你看看我的臉。」邊仁將自己的左臉傾靠過去,「這傢伙一旦不爽,都是直接出拳頭。」

  「他打的?」安娣很吃驚,邊仁跟向震宇這麼麻吉,怎麼會大打出手?

  邊仁點頭,「我跟他一言不和就打起來了。」

  「你也打他?」安娣緊張地瞥了向震宇一眼,包廂裡燈光不是很明亮,她看不出他哪裡有受傷。

  見她眼神緊張,邊仁不覺心裡笑了,看來這場苦肉計是不用表演的,「我拿話激他,他才會賞我拳頭。」

  安娣聽完,一步一步走到向震宇身邊,伸手想推他一下,可伸到一半又縮了回來,只輕輕喊他:「震宇?」

  兩人冷戰這些日子,安娣知道向震宇在氣她,只是她不明白他氣什麼,他連看也不看她,更不讓她碰了。

  向震宇聽到她的聲音,以為自己的幻覺,不想理會,直到安娣又喊了一聲,他才僵了身子,眼睛慢慢睜開,酒醉的眼神少了平時的銳利。

  「安娣?」

  「嗯,是我。」安娣點頭。

  向震宇伸了手,想要摸她,卻在半途停頓,「安娣……」

  「很晚了,我叫計程車送你回家。」這些天,向震宇都沒回家,她猜今晚他也不會想回去,直覺要叫車送他回向宅。

  「我送你們吧。」

  「不用了,叫計程車就好,不過要麻煩你幫我扶他起來,我抱不動他。」安娣苦笑,跟他求救。

  邊仁嘆氣一聲,走了過去將向震宇扶了起來,他卻突然推著邊仁,想起他說要娶安娣,他才不會將安娣讓給邊仁。

  「不用你扶,安娣呢?」

  「我在這裡。」

  「安娣,我們回家了。」嘴上說不要邊仁扶,但事實上向震宇醉得不輕,很難自己站著,但他卻伸手,緊緊張牽著安娣的手,緊到安娣都覺得痛。

  「好,回家了。」

  步出招待所時,雨也停了,雨娣一手拿著雨傘,一手被向震宇拉著,邊仁看他們坐上車,不放心的又問一次。

  「邊仁,沒事,你也快回去。」

  邊仁對安娣三言兩語就打發了向震宇,雖然被打得左臉都腫了,但依舊心情大好,心想明天開始,他終於不用天天被找來喝酒,爽快地拿了千元大鈔給計程車司機後,在安娣的目送下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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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8 00:47:22
第十章

  坐在計程車裡,向震宇全身靠著她,手依舊緊緊地拉著她的,不肯鬆開。

  兩人一路無語,因為安娣已經打過電話,向宅的大門是開啟的,計程車也直接開進向宅的前院,當計程車停了後,她才拍了拍他的肩膀,「震宇,到家了。」

  向震宇嗅著屬於她身上洗髮精的淡淡香氣,又聽著她的聲音,眼睛緩緩睜開,先是往她的方向看去,然後拉著她下車。

  「你快進去,我也要回家了。」她掙扎著想將手給扭開,「很晚了。」

  向震宇見安娣坐在計程車後座,完全沒要跟他回家,臉上神色複雜,「下車。」

  「我不進去,太晚了,會打擾你家人。」安娣伸出另一手想要扳開向震宇的大手,嘴上試著跟他解釋。

  「你要去哪裡?」向震宇吼道。

  「你別這麼大聲,這裡是你家,你忘了嗎?我家不在這裡,我家是在……」安娣還在解釋,向震宇卻連給她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剛才還連走都走不穩的人,此時彎腰將她抱起。

  「你家就在這裡!」向震宇這回是又急又衝動的說。

  安娣知道他醉了,不想跟他吵,被他抱在懷裡,她也由著他,只想等一下他進屋後,她再找機會走人。

  向震宇抱著安娣進屋時,看都不看其他人,只朝樓梯走去。

  「震宇,你怎麼喝得這麼醉?」向能宇走過去想要接過安娣,卻被他哥一道冷眸掃過。

  「哥,小心一點。」

  「走開!」

  「你在幹什麼,半夜喝醉發什麼酒瘋?我說多少次了,我不想見到她進我們家,為什麼你就是不聽?」向母見兒子堅持抱著安娣,那小心呵護的樣子她看得是又氣又恨,轉頭看老公,氣他怎麼都不出聲。

  「她是我的老婆,我帶她回家有什麼不對?」

  「你說什麼?」向母聽完,人都傻了,「什麼老婆,你跟她又沒結婚!」向母驚叫。

  「媽,安娣跟我幾個月前結婚了。」此時向震宇的酒醒了一半,安娣在他懷裡掙扎了下,想要下來。

  「這麼大的事,你竟然擅自決定……不行,我不承認,震宇,趁還沒公開之前,你趕快把離婚手續辦一辦,媽不想她進我們家門……」向母氣到快要昏過去,向能宇趕緊過來扶。

  「震宇,你先放我下來,你喝醉了,先回房間睡覺,有話明天再說。」

  「那你呢?你要去哪裡?」向震宇的手不覺又緊了些。

  「我……」安娣不敢看他,低聲說:「我也回家。」她臉皮沒這麼厚,能在向母嫌棄的眼神下待下來。

  「這裡就是你家!」向震宇抱著她繼續往樓梯走去。

  「震宇,你們真的結婚了?」這回,開口的是向父,他的語氣平靜,不似向母又哭又罵的。

  「嗯,結了。」花了兩年的時間,雖然手段不光明,但好歹把人娶回家了,說這句話時,向震宇的目光落在安娣身上,揚起的嘴角掩不去臉上那分得意。

  「那帶安娣上樓吧,很晚了,她應該也累了。」向父也曾年輕過,過來人的心情他怎麼會不懂,見兒子臉上揚起的笑,心想,兒子這次的胡來,似乎不算太糟。

  望著兩人的背影,向父突然記起,很久以前,在兒子還念幼稚園時,五歲的他,有一天突然認真的說,他有喜歡的女生了,她叫安娣,今年五歲,白白的、軟軟的,笑起來眼睛彎彎的,他以後長大要娶她當老婆。

  那時不過是一句兒戲,童言童語,沒想到這麼多年後,他還真的將人給娶回家了。

  ※ ※ ※

  向震宇回房間後,不待安娣開口,沉默不語的拉著淋了雨的安娣進浴室洗澡,這一個澡洗得有點久,當他抱安娣走出浴室時,她已經被他折騰得癱軟在他懷裡。

  雖然醉,但他還記得邊仁的話,上床時,他將她緊緊抱在懷裡,明明累了,卻怎麼都睡不著,這麼久沒抱她,他捨不得睡。

  他知道,她也還沒睡,只是不想說話罷了,正確說是不想跟他說話。

  「安娣。」他將頭埋進她髮間,吹風機吹過的頭髮還有一點點濕。

  她沒回應,身子卻是繃緊地靠在他懷裡。

  「我們談一談。」

  安娣還是沒回話,由著他抱著。

  「結婚前,沈約曾經找我談過,這個婚打算持續多久?我告訴他,結了婚我就沒打算讓你離開。」

  「我不知道是不是他相信我的話,還是他接受我了,他點頭同意我帶你去公證結婚,不過他又說,不准我再欺負你,一旦我欺負你,他一定會代你好好痛揍我一頓。」

  「我告訴他,那不是欺負,從來都不是,那不叫欺負,我從來沒有想過欺負你……」見安娣還是不出聲,向震宇急了,手勁也跟著大了,「安娣,你懂了嗎?我不會跟你離婚,絕對不會!」

  他的聲音不重不輕,聽在安娣的耳朵裡,有種催眠的功用,讓她本是懸在半空的心,突然放下,然後眼皮一點一點的變重,在向震宇的懷裡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她緩緩入睡。

  她終於明白,他為什麼會那麼生氣了,為什麼要跟她冷戰了……

  「安娣。」

  她已經快睡著了,但有人不讓她睡,輕輕地晃了晃她,她聽到自己出聲回應。

  然後,她聽到他喃喃說了幾次,那不是欺負,真的不是欺負……之後她就睡著了,再也沒聽見任何聲音。

  ※ ※ ※

  安娣不確定冷戰是不是過了,沈約對她搬進向家並沒有多說,只是要她如果受了委屈還是被向震宇欺負了,就回家。

  電話裡,聽到沈約說欺負兩個字時,安娣想到那晚向震宇說的話,他竟然說那些都不是欺負,那不叫欺負要叫什麼?

  「安娣,我註銷了你的副卡了。」

  「為什麼?」

  沈約清了清喉嚨,「有人跟我放話,如果再給你零用錢花,他絕對要安氏吃不完兜著走。」

  那個人是誰,不用明言,也猜得出是誰。

  安娣這才想到,向震宇前幾天要到歐洲談生意時,在她的皮包裡多了好幾張信用卡跟提款卡,她本來還沒多想,現在才明白,向震宇的意思是不准她再花沈約的錢。

  兩個人的冷戰雖然好了,但安娣心裡卻有股說不出的委屈,表面上雖然沒說什麼,但心裡卻還是悶悶的。

  「阿約,我怎麼覺得你在幫他說話?」

  「沒辦法,為了安氏,我也是迫於無奈。」

  「什麼無奈,你不是還有錢,那些爺爺留給你的不動產跟現金。」

  「那些錢不能動,那是爺爺給我的老婆本。」

  「沈約!」安娣咬牙。

  「我該去開會了,下次再聊。」不等她發飆,沈約很有自知之明的掛了電話,而這頭瞪著手機,心情悶得要死,只能搥著抱在懷裡的枕頭發洩。

  ※ ※ ※

  向母對安娣跟兒子結婚的事,一直無法釋懷,但礙於老公的面子,她也只能在心裡埋怨,自然對安娣更冷淡,能不見就不見,能不說話就不說話,真有事要談,也總是冷著臉色。

  她看不懂,自己老公怎麼好像很喜歡安娣這媳婦似的,天天跟她下棋、種花,還一起相約練氣功鍛鏈身體,比起兩個兒子,安娣跟她老公更有話聊,也相處得更融洽。

  其實她也不是多討厭安娣,只是她兒子這麼傑出,不只長得一表人才,又會做生意,家世又好,什麼女孩不能選?

  她私心的覺得,自己的兒子該配更好的女孩,起碼家世也要差不多,或是生意上能多少幫兒子的忙,因為有這些想法,她心裡怎麼也看不上安娣,總是要挑剔。

  上次那次家庭聚會,她特意叫思巧這孩子來就是為了要讓安娣明白,她心裡理想的媳婦人選該有什麼特質。故意煮了一桌讓安娣吃不了的飯菜,安娣是沒有意見,但兒子卻是連著兩個多月不回家,連她打電話找他都愛理不理的,那天他嘴上不說,態度沒有表明,但分明就是為安娣心疼。

  想到兒子竟然為了安娣,敢這麼對生養他長大的媽媽,向母心裡對安娣的不滿又加了一分。

  她還記得兒子一直都跟安娣過不去,一有機會總是要欺負她,接手他爸爸的事業後,他更變本加厲的將安氏整得幾乎快經營不下去,怎麼才一恍神,他就把人娶回家了。

  「媽,這邊的盆栽修剪好了,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澆水的工作交給伐?」住進向宅有一個多月了,安娣天天早上跟向父進花房照顧他心愛的盆栽。

  今天走進花房時,不只向父在修剪盆栽,她還看到向母也在,她早知道向母不待見她,她也想不如就留給公婆獨處,哪知家裡傭人突然跑來說有向父的電話。

  就這樣,她接手了向父的工作,與向母單獨在花室裡整理盆栽。

  她看著向母心不在焉的拿著灑水器澆水,本是好意想要走過去幫忙,誰知,在離向母不到五步的距離,她沒發現腳下泥土因為灑水器而濕滑,一個不小心,就這麼滑了一跤。

  「砰!」當她狼狽地跌倒在地上時,後腦撞上灰色磚塊的角,她只覺得一陣巨痛傳來,眼前一片昏黑。

  她聽到向母的大叫,她想要向母別叫了,她覺得頭好像快裂開了,伸手摸了摸後腦,只覺得那裡濕濕的,不知道是地上的泥水還是她的頭撞破流血了。

  她覺得自己真是笨手笨腳的,連走個路都會摔得四腳朝天,但真的好痛,痛得她好想哭……

  ※ ※ ※

  安娣受傷,嚇壞的不只是她自己,連帶把一向姿態甚高的向母也嚇得不輕,還好,只是頭破了一個洞。

  紀一笙很無言的看著連走路都能摔成這樣的她,邊幫她縫合傷口,嘴裡邊念叨著,只是他這醫生念病人也就算了,一旁的向母卻看不過去了。

  這女人好歹是兒子娶回家的,雖然不是她看喜歡的,但怎麼都進自己家門了,她也不過是好心幫自己,卻跌了這麼大一跤,人雖不是她害的,但她內疚。

  因為內疚,自然見不得紀一笙那左一句嘲諷,右一句冷言,向母的臉色臭得還不是普通的難看。

  直到安娣作完其他檢查,被推回病房時,向母要家裡傭人燉的雞湯也送來了。

  坐在病床上,安娣身上那件染血的衣服已換下,現在穿的是衣服的病房。

  「安娣好一點了嗎?」向能宇送來雞湯,向母接了過去倒在碗裡。

  「其實不嚴重的,只是破了一個洞。」她指了指自己的頭,雖然臉色有點憔悴蒼白,但精神還算不錯。

  「那就好,爸爸很擔心,但大哥不在,公司又有事要他處理。」

  「沒關係啦,我真的沒事,紀一笙的手很巧,一下子就縫好了。」本來紀一笙不給她打止痛劑,但她疼得又哭又叫的,最後在向母的要求下,終於打了止痛劑,直到現在,她都沒感覺痛,還有餘力說笑。

  向母默默地將雞湯放在碗裡,端到安娣面前,不冷不熱的說著:「趁熱喝。」

  「媽,我學校還有課,那我先走了。」

  「嗯,這裡我會看著。」

  向能宇一走,病房裡只有安娣喝湯時瓷器碰撞的聲音,她很安靜地將雞湯都喝完,把碗給向母時,向母說:「要不要再來一碗?」

  「不了,我等一下再喝。」

  向母接過空碗後,也坐下來隨意看著窗外,兩人誰都不出聲。

  安娣心裡想著怎麼讓向母回家,向母在這裡她反倒覺得不自在,但又怕拒絕了向母的好心,心裡百般交戰,卻又說不出來。

  「雖然我不喜歡你,但我也沒壞心到希望你受傷。」打破沉默的是向母,安娣有些吃驚地偏過頭,不解向母為何要這麼說。

  「我知道,是我自己走路不小心……」

  「以前,震宇也住過院,他的身體一直都很強壯,大病、小病很少找上他,但那一次莫名其妙手臂被玻璃割了一個傷口,血流不止,他在醫院躺了好幾天。」

  安娣記得,那次的意外是她造成的,但她卻不知道他在醫院躺了好幾天,心想那傷口一定很嚴重。

  「住院那幾天,醫生怕他傷口太深,想要給他止痛劑,他偏不要,痛得臉都發白冒冷汗,卻怎麼都不打止痛劑。」

  向母說完,安娣光想就覺得很痛,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覺得自己的頭,好像開始隱隱抽痛。

  「本來我還很生氣,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聽話,後來才知道,原來是幫他縫傷口時,他聽到醫生說,止痛劑打太多對傷口癒合會有反作用,能不打就盡量不要打。」

  安娣靜靜地聽著,沒有出聲。

  「不過震宇是男生,皮粗肉厚,痛一痛也沒關係,但你是女孩子,如果真的疼了,就跟護士說,不要白白忍著。」

  向母說完這話,本是望著窗外的臉,轉了過來與安娣對望,「累了就睡一下,對了,你的手機我讓能宇幫你帶來了,我怕震宇打電話找不到你會著急。」向母指了指離安娣不過一臂之遠的手機跟她的包包。

  因為不知要接什麼話,安娣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謝謝,緩緩地躺下蓋上被子,然後閉上眼睛假裝入睡。

  雖然看得出向母是在關心她,但她多少還是有點彆扭,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累了,躺下沒多久,安娣還真的睡著了。

  當她再醒來時是被痛醒的,向母已經並不在病房,單人病房裡只剩下她,她看著外頭的天色,漆黑一片,驚訝不已的想她竟然睡了一下午。

  縫合的傷口隱隱作痛,一抽一抽的,教她好不難受,像是硬生生地拉扯她的皮肉,疼得她想尖叫,又想用力槌頭。

  伸手想要按鈴,又想到紀一笙縫合傷口時的話,她又猶豫了。

  其實忍一下應該還好,起碼傷口可以好得快一點,因為這樣想,安娣將手裡的服務鈴鬆開。

  又忍了一個小時,她拿過手機,看了下時間,才發現現在不過半夜一點多,因為下午睡太多,現在反而睡不著,再加上傷口的抽痛,她更是完全沒有睡意。

  偌大的單人病房,安安靜靜的,安娣覺得自己的傷口,好像越來越疼,疼得她都想要在病床上打滾了。

  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安娣索性放聲哭了起來,想起向母今天說,向震宇就這麼忍痛忍了好幾天,她才忍了一小時就覺得自己要活活痛死了。

  她邊哭邊流淚,眼睛卻又不住的盯著手機螢幕,平時沒怎麼等向震宇的電話,今天晚上,不知怎麼的,她特別想聽到他的聲音,然後想跟他說,紀一笙說為了傷口好,不給她打止痛劑,她快要痛死了。

  盯了好幾分鐘,手機還是沒有響起,安娣痛得發火,心想,他不打來,難不成她還不能打過去嗎?

  ※ ※ ※

  向震宇到歐洲這幾天,中午休息時都會跟安娣通電話。

  但今天中午,向震宇在飯店的貴賓室招待幾位客戶吃飯喝酒,男人喝酒很少沒有女人作陪,向震宇也知道這幾個客戶的喜好,主動安排了幾位小姐陪酒,不過他沒要小姐作陪,只是自己一個人喝著悶酒。

  其中一位小姐見他獨自喝酒,看上他年輕帥氣的外表,試著想靠近他時,向震宇只是冷淡的吐出一句話:「我已經有老婆了。」

  這句話,讓在場的客戶都吃了一驚,向家這位年輕總裁有老婆了?這是多大的新聞,怎麼會沒人知道他哪時結婚的?

  當幾個客戶以為這不過是他看不上酒店小姐的推拒說詞時,向震宇的手機卻在這時響起,他看了手機一眼,先是愣住,直盯著電話看,那表情寫著不敢置信。

  當手機又響了近十來聲,他才終於接了電話,還不忘用手勢表示抱歉地走出貴賓室。

  「安娣?」

  向震宇不確定地出聲,他從沒想過,安娣會打電話給他,從來沒想過,以至於剛才難以置信地盯著手機直看,以為自己想她想得眼花了。

  「你幹嘛不打電話給我?」聽見向震宇的聲音,安娣哽咽了。

  「你在哭?發生什麼事了?」

  「我頭好痛……」

  向震宇一聽她說痛,急得握緊手機,「頭痛,有沒有叫醫生?我馬上打電話給一笙,你等著。」

  「我的頭撞破一個洞,今天早上他幫我縫傷口,不給我止痛劑,我本來想要忍著的,可是真的好痛……」她躺在病床上,哭得好不可憐,孰不知她這一哭將向震宇的心都給哭亂了。

  頭撞破一個洞?怎麼沒有人打電話通知他?

  向震宇心裡恨恨地咒罵了所有的人,可對哭得像小孩子的安娣,他的聲音卻出奇溫柔:「安娣,我馬上打電話給一笙,我讓他馬上幫你打止痛劑,你別哭了。」

  「紀一笙太壞了,他就是欺負我笨,走路也會撞破一個洞,他還把我的頭髮剪得好醜,我現在都不敢出去見人了,向震宇,你為什麼還不回來,回來幫我痛揍他一頓!」

  安娣說得委屈,向震宇聽得發愣,伸手抹了把臉,捉著手機的手指關節都泛白了,「好,我回去幫你痛揍他一頓……」

  他的聲音有點抖,這麼多年來,不是沈約的名字,不是任何人的名字,安娣開口叫的是他的名字,這教他怎麼能拒絕?

  隔天中午,當本來應該還在歐洲的向震宇突然出現在安娣的病房裡時,病房裡來探病的人都驚得張大嘴巴,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向震宇嘴角的瘀青跟凌亂的衣衫,分明是跟人家打了一架,再看看他身邊臉上傷勢更重一些的紀一笙,眾人心想,這兩人怎麼會好端端的打架了?


故事持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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