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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綠風箏]壞新郎【2月14日,有空嗎?】[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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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18 08:00:47 |倒序瀏覽 | x 3
壞新郎(2月14日,有空嗎?)作者:綠風箏 
 
他可是電臀王子兼夜店老闆,妄想染指他的女人天天擠爆夜店,
萬萬沒料到,他竟在書店對她這個平凡上班族一見鍾情!
也許\是因為兩人都是推理小說的同好,也許\是她那白皙的頸子,
也或許\是一時愛情神經短了路,
可當晚見她傻到為發酒瘋的好友收拾爛攤子,還做債務的保人,
當場他便決定了,就是她了,這種好女人定要拐回家當老婆!
所以之後的每一天,他總是厚著臉皮用盡各種藉口拐她出門,
在他獻上愛的巧克力,終於讓兩人的愛情跨出一大步──
他親到她了!呵呵呵,正名升格成為她的男朋友,
還來不及放鞭炮大肆慶祝,她的爛朋友竟丟下債務落跑,
從此負責任的她白天上班,晚上則到他夜店兼差代朋友還債,
他超不爽又心疼她太辛苦,只好捨命陪女友,
讓電臀王子重現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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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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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18 08:01:09
  第一章

  豪華車廂裏,配備十二支揚聲器的HiFi Professional音響系統,正播放著節奏激昂的重金屬搖滾樂。

  優雅靈動的BMWX6 休旅車,在駕駛者精湛的操控下,敏銳的穿梭於週末夜的臺北街頭。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的車身,就像是頭蓄勢待發的黑豹,充滿了攻擊性。

  車尾的方向燈驟亮,休旅車靈敏的切出擁擠的車陣,以著近乎完美的角度停進路旁的停車格裏。

  須臾,一名身材高大、體格健碩的年輕男子瀟灑步下車。

  他是衛槐斯,知名夜店 Primo jazz bar 的老闆。頂著史丹佛企管碩士學位的亮麗光環,卻反骨的對各大企業止步。

  這世界應該沒有規定高學歷份子不能賣酒維生吧?

  他總是挑動好看的劍眉,用著戲謔的口吻反問質疑者。

  稱不上叛逆,他只是認為人生可以有很多種嘗試,套句電影“黑暗騎士”裏的小丑說的話——Why so serious?

  衛槐斯穿著黑色皮質外套,內搭深色毛料上衣,合身的剪裁,不難看出衣料下的結實胸肌及健碩體態。

  經過特殊刷洗的牛仔褲,充滿原始的粗獷氣息,緊緊裹住他緊實的臀部,讓人直覺的聯想起電動馬達般的性感美臀,而忍不住期待看到他跳舞扭擺時的狂野舞姿。

  流線齊整的短髮,襯托鑿刻有型的臉部線條,讓他原本就深邃的五官更顯得耀眼突出。

  直挺的鼻樑骨上配戴性格的黑色手工眼鏡,那雙流露精光的黑眸,就藏在鏡片之下,他刻意的把唇抿成直線,嚴肅中,散發出一股深不可測的神秘感。

  無視於路人注目的眼光,衛槐斯拉開步伐,走向不遠處的連鎖書店。

  他總是選在星期五的夜晚,準時向這家連鎖書店報到。

  通常在晚餐的約會還沒結束,熱鬧的夜生活又急著開始之際,正是書店最寧靜的時候。

  有別於車陣裏競速奔馳的狂勁,他也喜歡在從容的氛圍裏,一個人靜靜享受閱讀的樂趣。

  傲然駐足在整座牆面塞滿原文書籍的木質書架前,衛槐斯左手橫在胸前,右手食指抵住下顎,目光專注的流覽著架上的書籍。

  須臾,他選定了目標,抽出一本英文推理小說,放空腦袋將自己扔進書中的懸疑世界,直到一股淡香伴隨著極輕的腳步聲與清脆嗓音,由遠而近的緩緩靠近——

  “別再念了,我不是在接電話了嗎?我才剛下班離開公司,人在轉角的連鎖書店裏,等妳到了再打給我吧,掰掰。”舒晴央不希望打擾到其他愛書人,小心翼翼的控制音量,盡可能簡單扼要的結束通話。

  她的步伐在距離兩個肩膀寬的距離時停住了,衛槐斯用眼角餘光打量站在他右手邊的人兒。

  多麼嬌小的身影!她的身高甚至不及自己的肩膀。但是他可以肯定,她絕不是小女孩,而是個成熟的小女人。

  秋冬經典的紫色軟毛上衣,小V領的設計讓她小巧飽滿的胸形完美展現,儘管穿著上班族制式的黑色窄裙,纖細腰肢與渾圓俏臀卻毫不保留的被勾勒出來,裙下的黑色絲襪緊緊包裹住纖細的美腿,尤其在高跟鞋的襯托下,腿部線條極為性感動人。

  女孩並不特別高,但身材比例極為完美。

  從她的側面線條看起來,溫婉柔美,長長的睫毛就像是濃密的刷子,隨著雙眸的眨動而上下揮擺,未經染燙的素直長髮,柔順的披在她頸後,微仰的姿勢,讓她露出了一小截雪白的頸子跟軟貝殼般的耳朵。

  如果他有機會認識這個女人,一定會提醒她,千萬別用這樣充滿邀請的角度看男人,因為,那真的非常適合接吻……

  手中的推理小說頓時失去了魅力,衛槐斯發現自己根本一點都不想把目光從對方身上抽回。

  他從不曾這樣盯著陌生女子猛瞧,而且以他的魅力,根本不需要有任何行動,就會有一堆女孩子急著向他示好。

  從小到大,光是被女孩子主動倒追的紀錄,就已經多得數不清,畢竟他確實有迷倒眾生的神奇魅力。但是,眼前穿著紫色上衣的女孩,卻讓他的目光再也無法自她身上移開分毫……

  舒晴央剛結束今晚的加班,這個週末她哪兒也不想去,只想選本劇情緊湊的推理小說,泡一杯茶,窩在家裏的沙發上消磨時光。

  往後退了幾步,她把目光看向頂層的藏書,忽而眸光乍亮,顯然她找到了心目中渴望的小說,連忙興奮的上前,伸長手想要拿書。

  無奈,嬌小的身材,讓她無法順利拿下中意的書本。

  自認紳士的衛槐斯當然注意到她的窘境,二話不說走到她身後,探長手臂,勾出一本書背,“是不是這一本?”

  接著輕而易舉的抽出書本,遞到她面前來。

  舒晴央睜著美眸,先是盯住拿著書本的厚實手掌,繼而表情怔然的望住眼前的男人,“謝謝!”她感激的露出一抹甜甜的微笑。

  接過書本的同時,她注意到男人的手指指甲修剪得非常整齊乾淨,這給她極佳的第一印象。

  “這本推理小說寫得很不錯,內容緊湊又扎實,情節鋪陳的非常好,看完會讓人有種淋漓暢快的感覺,妳很有眼光,挑了一本好書。”衛槐斯正巧看過這本書,十分慷慨的分享他的心得。

  “聽你這麼說,如果我今天不買這本書,豈不是太可惜了?”明亮的眼眸閃耀著慧黠的神采。

  “是有點可惜,畢竟,我不常這樣極力推薦某個人的作品。”

  “要不是我事先在網路上找了不少關於這本書的書評,我會以為你是個自大狂。”她用俏皮的口吻數落男人過剩的自信。

  孰料,他竟佯裝落寞的擰起眉,發出深深歎息,“既然這樣,我也不好隱瞞。事實上,很多人都這樣說我,不管是自大狂、目中無人、偏執狂……任何妳想得到的負面辭彙,應該都很適合我。”

  舒晴央被他戲劇性的轉變給惹笑了。“招惹了自大狂,看來我的麻煩大了。”

  “妳好,敝姓衛。”他伸出手。

  “舒晴央。”她大方的握住他的手。

  有一股神秘的電流,飛快的通過彼此的手,酥麻中激起了曖昧的氛圍。

  眼前的男人,好高大!眉濃如墨,鼻挺如山,眼鏡下的瞳眸斂著沉穩,尤其他的嗓音非常低沉渾厚,就像是大提琴的琴音那般動人。

  舒晴央感覺到他溫暖誠懇的善意,嘴邊的淺笑勾紋增添了親切的感覺。光是這樣看著對方,她感覺自己的兩頰竟不可避免的泛起了紅潮。

  好像有什麼東西,觸動了身體裏的警鈴,鈴聲在她寂靜的心房鼓噪著……

  “呃,你確定不先接電話嗎?”衛槐斯指著她口袋裏的手機,莞爾問。

  原來是她的手機在響!真糗。

  她倉卒的回神,抽回手,“抱歉。”旋即轉身拿出手機,飛快的退到一旁,用壓低的嗓音對著電話那端的人說:“妳已經到了?嗯,我在最裏面的英文書籍區。”

  掌心失去了她的溫度,讓衛槐斯像是少了什麼似的難受,聽著她甜美清脆的嗓音,他竟不免有些嫉妒起跟她對話的人。

  那會是誰,難道是男朋友?

  也對,這麼美麗的女孩若是沒有男朋友,他絕對會懷疑起全臺北市的男人性向是否出了問題。然而另一方面,他卻無法解釋自己心裏那股悵然若失所為何來。

  衛槐斯還在試圖厘清自己的心情,淩亂的腳步聲毫不收斂的飛快逼近,突然,一雙手臂親昵的纏上了女孩的頸子。

  “晴央,我來了!”突兀的女嗓大剌剌的嚷道。

  舒晴央趕緊拉下友人頑皮的手,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噓,小聲點。”

  林心嫚漫不經心的看了周遭,以著無所謂的口吻說:“有什麼關係,又沒什麼人。”

  明明左手邊站了個身材挺拔的年輕男子,心嫚也太無視於對方的存在了!

  但舒晴央懶得跟她爭論,免得心嫚又大放厥詞。

  給了對方一個歉意的目光後,她拉著林心嫚往角落去,直截了當的問:“突然打電話給我什麼事?妳週五晚上不是都忙著約會,今天怎麼有空找我?”

  “別說了,人家精心打扮要跟他約會,張志賢那個傻瓜竟然匆匆忙忙吃完晚餐,就說他還要回公司加班,一點都不在乎我的感受。”說起剛交往兩個月,目前任職於科技公司的新男友,林心嫚忍不住埋怨了幾句。

  “或許他最近真的很忙,妳看,連我這種小職員三天兩頭都得加班了,更何況他還是公司的種子工程師。”

  “科技新貴現在不都在放無薪假嗎?他瞎忙啥,我看他是不想陪我。唉,隨便他啦,反正,我才不會為了不解風情的呆頭鵝來影響我週末夜的歡樂情緒。”林心嫚逕自拿出週刊,飛快的翻出一則報導,“我今天不想這麼早就回家,走,我們去這家夜店坐坐,順便喝點東西好不好?”

  “夜店?心嫚,妳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去那種地方,我不喝酒。”

  “又沒人規定去夜店就一定要喝酒,別急著拒絕我嘛!”把手中的雜誌塞到舒晴央面前——

  “妳看,這家Primo jazz bar是目前臺北最知名的夜店,聽說有很多明星都會去光顧,亞洲第一男模韓書彥還是那裏的常客呢!我公司的同事很多人都去過,每次聽他們說得繪聲繪影,我卻只能杵在旁邊像阿呆似的插不上嘴,好遜喔。再不找機會去見識一下怎麼行,我可不想被大家當成鄉下土包子。”

  心嫚就是這樣,玩心重又愛趕流行,連朋友買名牌包,她想盡辦法也要買一個,這種誓死奉陪到底的好勝心,全是因為她不喜歡輸的感覺。

  “妳不會想要叫我當熟齡追星族,陪妳去守株待兔,好向大明星們討簽名吧?”舒晴央露出敬謝不敏的苦笑。

  “拜託,我們才出社會一年多,青春得很,哪算熟齡!再說,那些明星我壓根兒沒興趣,人家我是想要去看衛槐斯。”林心嫚直率的說明意圖。

  “誰?新的偶像劇男主角嗎?”

  林心嫚簡直要厥過去的猛拍額頭,“舒晴央,妳根本是山頂洞人來著,竟然連衛槐斯是誰都不知道!”

  “我還記得總統是馬英九就不錯了。”她打趣的說。

  “聽著,衛槐斯就是Primo jazz bar的大老闆。他帥得不象話,據說有很多大牌女星跟一線模特兒為了想要跟他發生一夜情,每天不計形象的在店裏上演爭風吃醋的戲碼,他不用當皇帝就隨時儲備有後宮佳麗三千,我敢說,他每天晚上一定都過得很精采。”

  “妳確定衛生防疫單位還沒有把他列為性病防治的重點人物?”沒辦法,舒晴央對用情不專的花心男人素來沒有好感,忍不住吐槽。

  林心嫚故意忽略她的調侃。“像他那麼性感有魅力的男人,身邊有一大堆女朋友根本不是什麼大新聞,妳別以為他就只是夜店老闆而已,他還是某財團大老闆的公子欸。”

  看來又是一個愛玩樂的公子哥,舒晴央興致缺缺的想。

  “我同事玉蕾妳知道吧?她上次去的時候竟然見鬼的跟衛槐斯說上了幾句話,回來足足炫耀了半個月之久,聽得我超嘔、超不爽的,我就不信我會比她差,說不定衛槐斯看了我,真喜歡上我也說不定呢!”

  舒晴央並不反對別人作夢,但她真的沒興趣奉陪。

  “不行,我今天加班很累,現在只想要早點回家休息。妳看,這本書就是我這個週末的娛樂消遣,至於妳說的夜店,建議妳找其他人陪妳去吧,我就不去褻瀆妳的神了。”她幽默的拒絕。

  “那怎麼可以!我就是要妳陪我。我們打從高中就認識了,妳在我的心目中比誰都重要。不管,妳非陪我去不可。”林心嫚使出纏功拚命耍賴。

  有著強烈道德意識的晴央確實不是什麼好玩咖,但不可諱言,晴央是她朋友圈裏出了名的大美女,連她那個呆頭鵝男友都不只一次私下讚美過她這個高中同學。

  不管什麼場合,舉凡有晴央出現的地方,男人的目光總會鎖定她,她就是看中了晴央的美貌,才死活要她陪伴的。

  試想,如果她和晴央一起出現在衛槐斯的夜店,難保衛槐斯不會因為晴央的美貌而過來跟她們攀談幾句,屆時,她就有源源不絕的大把話題可以回嗆同事了。總之,說什麼都不可以讓晴央打亂了她的計畫。

  “晴央,書什麼時候看都可以,又不急在這個週末,妳今天就陪我去嘛。妳看,報導上說衛槐斯簡直帥得人神共憤,尤其他那性感的臀,讓他成了眾所皆知的美臀夜店王子欸。人家就是想要去看看他的臉蛋是不是像報導說的那麼帥氣,臀部是不是真的那麼性感,當然最好還可以跟他聊上幾句交個朋友。妳要知道,有這種朋友,說出來不知道會有朵拉風呢!”

  “心嫚,這個衛……”

  “衛、槐、斯。”林心嫚不厭其煩的再次強調這個響噹噹的名字。

  “衛槐斯又不是動物園裏的動物,大家都跑去盯著他的臀部猛瞧,這樣不是對人家很不禮貌嗎?”

  “男人盯著女人的胸部流口水是天性,女人欣賞男人的臀部是本能,再說,只是偶爾看一下,有什麼關係?要是他不反對,我還想好好的摸摸他的臀部呢!難道妳都不好奇,男人有這種媲美電動馬達般的性感臀部,身為他的女人不知道會有多幸福呀……”林心嫚一臉陶醉樣。

  “心嫚,妳已經有男朋友了。”舒晴央漲紅著臉提醒好友。

  “那又怎樣?想想而已,又不犯罪。”

  “我真的不想去。”

  “唉,妳又不是小學生,可不可以別再當乖乖女了?夜店不是什麼不正當的場所,而是成年人放鬆壓力的國度,就算是要發生一夜情,也得兩個人都看對眼才行。走啦,我一個人去的話,我男友知道會抓狂的,如果有妳陪著,他就不會碎碎念了。”

  林心嫚直接抽過她手上的書本,胡亂往書架上一擱,旋即像只八爪章魚似的纏住她,死命的將她往外拉。

  晴央最大的弱點就是耐不住別人纏她、煩她,只要她耍賴到底,晴央終究還是會乖乖屈服的,誰教她們打從高中就認識了,晴央想落跑,門兒都沒有。

  “人家下禮拜過生日,妳就當作提前替我慶生。”

  “可是我……”她還沒跟方才那位先生道再見呢!

  “別可是了。”林心嫚就是吃定她的好脾氣。

  腳步聲遠去,當四周又恢復了寧靜,衛槐斯靜靜的闔上書本,酷帥的臉孔顯得五味雜陳,沈默中又帶點危險的況味。

  不是他要偷聽別人的談話,而是那些內容不斷自動的傳進他耳朵裏,教他想要忽略都不行。

  追本溯源,謠言始於Primo jazz bar開幕那天——

  原本他只是低調的告訴朋友自己開了店,邀請大家有空可以過來坐坐。誰知道那群朋友天生高調慣了,非要把場面搞大不可,硬是不顧他攔阻的在演藝圈發了一堆明星邀請函,還通知各大媒體到場採訪。

  不可諱言,當晚店裏的氣氛確實吵得很火熱,他更是被灌了不少酒。就在他想要偷偷遁逃時,不知道是哪個豬頭三不顧朋友道義的拱他跳舞,搞得現場情緒激昂,一發不可收拾。

  為了不破壞大家的好心情,也為了可以早點脫身,他只好捨命陪君子,站上桌子敷衍的賣弄一下他已經封箱多年的舞步。

  誰知道消息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不到半個月,他已經被渲染成性感美臀的夜店王子,還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堆瘋狂粉絲,真是苦不堪言。

  他不是不知道外界有多熱中於討論他,問題是,沒有的事情還能說得煞有其事,這教他怎能不怒?

  什麼叫做每天晚上一定都過得很精采?他才沒有!

  他有過要好的女朋友,自然也懂些男女間的事,但那並不代表他對性就是絕對的開放。他還年輕,不想這麼早就落得精盡人亡的淒涼下場。

  再說,他的床已經N百年沒有女人碰過,不需要因為他開了間夜店,就將他渲染得好像是精蟲衝腦的超級色鬼,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處在亢奮的狀態。

  至於說有女星跟模特兒為了他爭風吃醋,那關他什麼事?並不是只要有女人自動送上門,他衛槐斯就要全盤接收,男人也是有貞操觀念的,好嗎?

  衛槐斯忍不住挪開手中的書本,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腰部以下,騰出一隻手捏了捏自己的臀——

  嗯,確實是很緊實翹挺,很有惹人遐想的空間……

  不過,想到自己的肉體無可避免的遭到那麼多人的眼光褻瀆,甚至連女孩子都這樣大剌剌的討論起他的臀部及性能,心裏頗不是滋味。

  也許,在這波流行的浪潮消退之前,他最好別輕易出現在自己的夜店裏,免得要忍受那些盲目者的無禮目光。

  只可惜了美好的邂逅就這麼無疾而終,不能說不無遺憾,但是,他真的被她們的對話惹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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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18 08:01:35
  第二章

  認識一個人有很多種方法,偏偏舒晴央卻遇上了最糟的那一種。

  她拒絕不了好友的要求,硬著頭皮陪她光臨了夜店。

  原本情況還算順利,雖然沒有見到傳說中的美臀夜店王子衛槐斯,心嫚還是開心的喝了些調酒,跟著店裏的爵士樂自在的拍打節奏,興奮得就像是個圓了夢想的小孩子。

  不可否認,Primo jazz bar顛覆了舒晴央對夜店的既有印象。

  道地的經典爵士音樂,寬敞不擁擠的空間,時時保持暢通的新鮮空氣,以及技巧熟練的專業調酒,簡單的裝潢搭配柔和的燈光,Primo jazz bar給人一種不受拘束的放鬆感覺。

  最重要的是,出入的客人大都有一定的素質水準,沒有染著金髮、眼神兇狠的幫派份子,也沒有發生任何教人不舒服的場面,這讓她著實放心不少。

  可惜所有的美好,因為心嫚竟撞見男友張志賢摟著辣妹也來到這裏,頓時怒火狂燒,立刻趨前上演兩女爭一男的拉扯戲碼,他們的爭執破壞了一切。心嫚當面質問男友,他卻心虛不敢回話,還讓辣妹罵她是神經病,讓她傷心的回到吧台,喝酒解愁。

  接連灌了幾杯的烈酒的她,在酒精的驅使下,她先是傷心哭泣,接著像失瘋似的大吵大鬧,隨手抓起吧台前的東西,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陣猛砸,一旁的舒晴央根本拉不住她。

  當數十個空酒杯接連砸向吧台後方的藏酒櫃,服務人員的臉都綠了!

  客人跑得精光,酒櫃裏的藏酒碎了一地,她大小姐腿一軟倒頭呼呼大睡,倒楣的舒晴央只好硬著頭皮,等著老闆對她發飆討公道。

  只是,她千想萬想就是沒想到,Primo jazz bar 的老闆竟是他!

  她瞠著美眸,滿是詫異的看著眼前的男人,聲帶像是被人強行割斷似的,遲遲無法發出聲音。

  怎麼會是他?

  兩個小時前在連鎖書店裏,他先是利用優越的身高幫了她,又跟她有過愉快的一段對話,沒想到那個短暫觸動她心房的男人,竟然就是心嫚口中的美臀夜店王子——衛槐斯!

  當穿著皮質外套的他沈著臉,一臉嚴肅的走了進來,酒保趕忙上前在他耳邊低語幾句。抿著唇的衛槐斯點點頭後,毫不遲疑的跨過滿地的玻璃碎片,逕自朝她走來。

  摘下鼻樑上的眼鏡,將一雙濃眉挑得極高,衛槐斯用充滿興味的目光,凜凜的看著佔據他視線的小女人,不忘把她錯愕的表情盡收眼底。

  他拉開椅子,在她面前從容坐下。

  “舒晴央小姐,晚安,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再度見面了。”一樣低沉的嗓音,卻有著不一樣的情緒。

  毫無疑問,衛槐斯記得她。

  那是不是也意味著,她和心嫚之間缺乏智慧的幼稚言論,很可能早就被他聽得一清二楚了?

  思及此,舒晴央真的恨不得當場殺了自己還痛快些。

  他漠然的看著眼前的滿目瘡痍,嘴角浮起一抹悻悻然的嘲笑。

  “妳們女人還真是革命的信徒,破壞得這麼徹底,我真後悔當初沒有聽設計師的話,把我的酒櫃弄得堅固些。”

  “你真的就是衛槐斯?”舒晴央知道自己的問題很蠢,但她以為他姓魏,而不是衛。

  他收回視線,轉而看向舒晴央,銳利的眸裏充滿著自信。

  “沒錯,我就是那個傳說中害一堆女星、模特兒不惜犧牲形象,天天爭風吃醋的衛槐斯。”嘴角輕勾,吐出了教人不寒而慄的話。

  完蛋了,他果然聽見心嫚和她的對話了!舒晴央覺得好糗。

  “那、那都是一些人云亦云、捕風捉影……”她懷疑自己舌頭打結了,才會把話說得吞吞吐吐。

  “不過,我還是得感謝妳朋友過度美化了我的生活精采度,她可能不大清楚,男人也是有貞操觀念的。”

  明顯感受到他的怒意,舒晴央尷尬的回應,“瞭解。”

  “對了,上個禮拜我的年度健康檢查報告才剛出爐,資料顯示個人健康情況非常良好,關於衛生防疫單位是否把我列為性病防治的重點人物,我很遺憾讓妳失望了,我願意當面誠懇的向妳致歉。”看似隨興的言談間,卻藏有濃濃的嘲諷意味。

  舒晴央整個臉蛋瞬間爆紅,她懊惱的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完全不敢多看他一眼。

  “咦,那位想摸我臀部的小姐到哪去了?”衛槐斯明知故問的探頭張望了一下,直到看見沙發上爛醉如泥的身軀,他才露出戲劇性的表情,“喔~我忘了,她在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後,砸光了我店裏的美酒,現在倒在沙發上起不來了。唉,真可惜。”

  舒晴央狼狽不已,絲毫沒有招架的餘地,“我……真的很抱歉。”

  “既然她喝醉了,妳要不要來代替她摸摸看我的臀,是不是如大家所想像的那麼迷人緊實?”他似笑非笑的盯著她,眼裏藏著騰騰殺氣的問。
  
  “不,不用了!”臉色乍青倏白,舒晴央嚇得趕緊拒絕。
  
  唉!最狼狽的莫過於道人是非,還被當事人聽得一清二楚,她今天真是糗到姥姥家了。
  
  偏偏衛槐斯沒打算這麼輕易的就放過她,畢竟,他今天真的很不爽。
  
  “別客氣。”他站起身逕自來到她面前,硬是抓起她的手,作勢就要放上自己的臀部,“試試看,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優待,錯過可惜。我不介意等你朋友清醒後,你可以好好的跟她分享這個難得的經驗,由你來證實我的臀部是不是夠性感,也算是我的榮幸。”
  
  他的手勁好大,掌心熾烈的溫度幾乎燙傷她的肌膚,此刻的他眼中沒有她熟悉的溫暖,誠懇的善意,而是充滿惡作劇的邪壞。
  
  他根本是以看她手足無措的模樣為樂!
  
  “不!你快點放手,我已經說過了,我很抱歉。”在碰上他翹臀的前一秒,舒晴央及時掙脫自己的手,慌張不已。
  
  這跟她以為的不一樣!她以為他是個紳士,以為他是個好人,為什麼在冠上了衛槐斯這個名字以後,連鎖書店那個體貼有禮,翩翩風度的男人,就成了眼前這可怕的傢伙?
  
  無法消化今晚的接連意外,雙手緊緊交握的她臉上露出了疲憊。
  
  看她雙眉糾成結,滿臉的懊惱,衛槐斯忿忿不平的情緒頓時覺得緩解不少。
  
  “你可以走了。”他突然開口。
  
  “嘎?”舒晴央猛地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砸店的人不是你,自然不關你的事,要怎麼賠償,得她來跟我談。”衛槐斯指向癱在沙發的林心嫚,“你可以離開,但是她得留下來。”
  
  把一個爛醉的女孩留在這裏,然後等明天天一亮,讓這個城市多一椿社會案件嗎?舒晴央怎麼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何況喝醉的還是心嫚。
  
  “你想對她怎麼樣?”
  
  “你說,我該怎麼樣?”衛槐斯把問題拋回給她。
  
  “心嫚不是蓄意搗鬼,完全是因為她撞見她男友劈腿,才會一時情緒失控,我想,任何人發現自己遭到背叛都不會太好過,請你諒解她的行為。”舒晴央試著解釋,想取得他的原諒。
  
  “所以你要我摸摸鼻子,自認倒楣?”他嘴角浮現譏誚的冷笑,“你當我這裏是慈濟功德會嗎?”
  
  “我......”她當場啞口無言。
  
  糟!事情遠比她所想的還要棘手,這個衛槐斯顯然不打算當善心人士,既然情況變得如此荒腔走板,為了保護自己和心嫚,她勢必要強悍一點才行。
  
  “不行!我不能把心嫚一個人留在這裏。”
  
  她堅決的口吻,讓衛槐斯忍不住眯起了眼睛,須臾--“好!那就賠錢了事,應該不過份吧?”
  
  聞言,舒晴央飛快的拿出皮夾,兩張千無大鈔顯然不足以賠償他的損失,她只得抽出信用卡,禮貌的詢問:“我可以刷卡嗎?”
  
  低頭一哂,“你該不會還想比照百貨公司周年慶,要求分期零利率的付款方式吧?”他帶著邪佞笑容,漫不經心的瞅著眼前局促不安的女人。
  
  空氣裏彌漫著一觸及發的火藥味。。。。。。
  
  舒晴央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壞起來可以這麼教人害怕。
  
  “衛先生,我是真的很有誠意想賠償你的損失。”她鼓起勇氣開口。
  
  眼中戲謔的光芒乍斂,他毫不猶豫的伸出左手,非常爽快的比出三的數字。
  
  “三千?三萬……啥,三十萬?你分明是在坑人!”舒晴央揪然變色,整個人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錯,是三百萬。”語氣嚴峻。
  
  衛槐斯使了個眼色,酒保用託盤捧著酒瓶殘骸來到兩人面前,只見他挑起了斷裂的水晶玻璃瓶口——“跟你介紹一下,這瓶用高檔水晶及24K純金雕飾製作而成的頂級干邑之王,價值新臺幣一百一十萬元,旁邊這瓶是四十年蘇格蘭威士卡,當初在拍賣會場上,是以一百五十萬元起標,算得上是鎮店之寶。”
  
  “至於單瓶價格十來萬上下的香檳王,不多,只破了六瓶,其他林林總總的損失就當是年終大放送,只要你賠償我三百萬,我就讓你帶著你朋友安然離開。”
  
  舒晴央渾身的氣力瞬間被抽光。
  
  三百萬!她要去哪生出三百萬來賠給他?
  
  別說是她賠不起,心嫚更慘,畢業一年多,工作老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偏偏年底這陣子又是裁員的高峰期,她們就算清光所有工作積蓄拚了命的湊,只怕也湊不到一百萬呀!
  
  衛槐斯不是沒看見她驚駭的表情,他當然也知道三百萬很可能會要了這兩個女人的命。他是不在乎這點損失,但畢竟是生意人,而且他們非親非故,他為什麼要當冤大頭?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用最原始的方式來償還了。”
  
  原始的方式?他,他......該不會是想要叫她們用身體來還吧?
  
  “什、什麼原始的方式?你到底想怎樣?如果你以為我們是弱女子就妄想要佔便宜,那我只能說你太小看女人了。”舒晴央顫聲警告。
  
  她根本是嚇壞了,可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硬著頭皮假裝強悍,希望多少能達到一點嚇阻的作用。
  
  “老實說,弱女子這三個字一點都不適合你朋友。”衛槐斯一眼就看穿她。
  
  笨蛋才會沒注意到,她聲音顫抖得有多厲害,她一定也不知道自己的臉色根本是慘白的。
  
  “你也不用那麼激動,我還不想被衛生防疫單位列為性病防治的重點對象。”他戲謔笑說。
  
  其實他還蠻欣賞她的,面對這種爛攤子,她非但沒有嚇得落荒而逃,還很義氣的想要保護朋友,男人都不見得有這樣的膽識。
  
  “你喜歡看推理小說?”單手支頤。
  
  舒晴央被他搞糊塗了,不是在討論賠償嗎,為什麼突然說起這個?
  
  儘管一臉無奈,舒晴央還是乖乖回答問題。“是,我很喜歡推理小說。”她完全摸不透這個男人到底想怎麼樣。
  
  “勞倫斯-蔔洛克的馬修-史卡德系列看過嗎?”
  
  “看過。”舒晴央非常欣賞蔔洛克筆下的死硬派英雄史卡德,著迷他在面對棘手案件時,依然能冷靜的抽絲剝繭找出真相。
  
  但是,可不可以不要在這種時候討論她的偶像,她沒心情。
  
  “書是自己買的?”
  
  “當然。”她可是很寶貝她的藏書。
  
  “借我。”
  
  “嘎?”她瞪大眼睛,明明在談賠償的事宜,他卻莫名其妙的扯到了勞倫斯-蔔洛克的小說。
  
  “你把書借給我,關於今晚店裏的所有損失,我可以睜一支眼閉一隻眼,就讓你的朋友到這裏兼差當服務生,用出賣勞力的原始方式來抵銷那三百萬,為期三個月,但是......”
  
  “但是什麼?”舒晴央難掩驚詫的問。
  
  “你必須是這個協議的保證人。如果你朋友擅自毀約,你就必須接替她到我店裏兼差,屆時,工作時間還會由原本的三個月拉長為六個月。”
  
  她低頭盤算,三個月的兼差工作,就可以抵銷三百萬的賠償金額,一個月就足足價值一百萬欸,很多人工作一整年也不過是這一半的薪資,而衛槐斯願意退讓到這種地步?
  
  等等,這會不會是另一個陷阱?
  
  她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試圖要從他幽深的眼睛裏看出端倪。
  
  他身上有一種不簡單的氣息,比起外界盲目渲染他的性感、酷帥,舒晴央反而覺得衛槐斯帶給她一種快要喘不過氣的壓迫感,教她不自覺的畏懼,心跳加速,跟這種人談判,她很懷疑有幾個人能全身而退。
  
  他真的是壞人嗎,可他的眼光為什麼這麼坦蕩蕩?
  
  可不管是三個月還是六個月,可以馬上抵銷三百萬的賠償,怎麼算都是挺划算的交易,但問題是,她根本摸不清心嫚的性子,就怕心嫚一任性......
  
  衛槐斯把她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拽拽的笑說:“聰明如你,應該知道這筆交易對你們有利,畢竟幾個月時間就能把三百萬的債務一筆勾消,這可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
  
  某種程度來說,這或許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但對舒晴央而言,今天晚上的這一切比較像是天外飛來的橫禍。
  
  “不願意?還是說,你其實是比較想陪我上床來擺平一切?”衛槐斯扯著可惡的笑容,十足挑釁的口吻問。
  
  “當然不是!”舒晴央激動否定。
  
  前一秒還蒼白的臉,現在又漲得通紅,她氣惱的瞪著衛槐斯,雙手捏握成拳。仿佛隨時要打上面前這張可惡的臉孔似的。
  
  她發現自己就是太容易相信人性的美好,一點小恩小惠,就會被她放大成極度的良善,以至於常常害自己陷入老套的陷阱裏。
  
  今天,她在衛槐斯身上活生生的嘗到一件事——看人絕對不可以憑第一眼的印象,就以為對方是大好人!
  
  “你要考慮多久?”衛槐斯瀕臨耐心告磬的臨界點。
  
  姑且先別管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她得冷靜些才行,就算他是妖怪投胎轉世,她也得想辦法把他當人看,先解決賠償問題再說。
  
  “等等,我也有個要求。”
  
  “請說。”他好整以暇,等著接招。
  
  “這裏發生的事情就在這裏解決,我不希望你事後反悔,跑到我跟心嫚任職的公司找麻煩,還有,在這三個月期間,不許你假借債權提出任何違背善良風俗的要求,尤其是危及女性身體自主權的行為。”
  
  她不是絕頂聰明,但也不是個笨蛋,該保護自己跟心嫚權利的時候,她就會爭取到底,這年頭沒有王子會來解救她,她不能光是等著挨打卻什麼都不做。
  
  衛槐斯的眼神冷得教人不寒而慄,就在舒晴央快要失去信心的時候——“我要再不答應,未免不近人情。”他旋即命人拿來primojazz bar的工作契約。
  
  “你答應了?”她不禁有些訝異。
  
  他逕自說:“我不喜歡員工來來去去,或者多嘴透露店裏客人的隱私,所以在這裏工作的每位員工都必須簽定這份工作協議,唯一的不同是,別人違約了不起就是損失一個月的薪水,倘若你跟你朋友都毀約,三百萬的賠償金就重新成立,屆時,我會透過法律途徑一併向你索賠,如何?你考慮清楚。”
  
  平心而論,心嫚要靠不穩定的微薄薪水還這三百萬,勢必得花上好幾年的時間,如果現在就跟衛槐斯和解,雖然會因為要兼兩份工作而辛苦些,但是,三個月就可以搞定三百萬的賠償,說什麼也要拚一下。
  
  當機立斷,舒晴央接過他遞來的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現在我們可以離開了?”
  
  “當然,記得提醒她,要乖乖來工作。”
  
  她走向沙發上醉得不省人事的林心嫚,蹲下身子輕輕的拍她,“心嫚,醒醒,我們要回家了,心嫚......”
  
  她根本醉得跟死人沒兩樣,對於舒晴央的叫喚毫無回應。
  
  衛槐斯看著舒晴央,發現她還真是有耐心,換作是他有這種棘手的朋友,早把對方踢下沙發去,哪還有可能用這麼溫柔的口吻喊人。
  
  “灌了一肚子烈酒,她不睡到明天是不會醒來的,我送你們回去吧!”
  
  他交代員工收拾殘局,走向了沙發,一把扛起林心嫚往停在門口的休旅車走去。舒晴央趕緊尾隨在後,戒慎的坐上車。
  
  “顧好她,千萬別讓她吐在我的車上。”坐上駕駛座,衛槐斯不忘叮嚀。
  
  再次確認地址後,他轉動方向盤,踩下油門,車子旋即離開了Primo jazz bar。
  
  透過後照鏡,衛槐斯偷偷凝望舒晴央美麗的臉龐,比起她聽到三百萬賠償金的驚嚇,現在的她顯得如釋重負,眉宇間更是淡定許多。
  
  “你們是很要好的朋友?”
  
  舒情央在後照鏡裏和他的目光有了短暫的交會。
  
  她表情明顯怔愣了下,在看清楚他眼底的興味後,她彆扭的別開臉,對他的問題避而不談,佯作鎮定的護著身旁的好友,徹底忽視前方開車的男人。
  
  偏偏他死盯著她不放,看得她渾身不自在,還激起她殘暴因數,好想徒手插爆他那雙放肆狂妄的雙眼喔!
  
  “舒晴央,沒有人跟你說過嗎?這不是對待善心人士該有的態度。”
  
  衛槐斯拋下這句話,無預警的踩緊油門,車子就像是子彈似的在馬路上奔竄起來。
  
  “啊!”後座的舒晴央反應不及,差點整個人撞上前方的座椅。
  
  聽見她的驚呼,駕駛座上的衛槐斯當場哈哈大笑起來。
  
  可惡,他一定是故意的!
  
  好不容易回到舒晴央的租屋處,被冷風一吹林心嫚的醉意已退了一、兩分,只見她恍惚的睜開眼睛,接著又倦極的閉上。
  
  “心嫚,醒醒,我們已經到家了。今晚暫時住我家,來,準備下車了。”舒晴央好聲哄著。
  
  林心嫚睜開無焦距又渙散的眼,咕噥了一聲。
  
  “需要我幫你扛她上樓嗎?”
  
  “不用了。”她可不想讓他踏進她的私人天地。
  
  衛槐斯聳聳肩,不置可否。
  
  逞強的結果就是換來疲累。身材嬌小的她,光是要將重心不穩的林心嫚帶下車,舒晴央就搞得滿頭大汗,可是她偏不許自己向他求救,誰教他剛剛那麼可惡的戲弄她。
  
  “我什麼時候可以拿到書?”衛槐斯降下車窗,喚住她。
  
  她側過身,“後天可以嗎?”
  
  “好,就後天見。”
  
  眼睜睜看著舒晴央吃力的攙著林心嫚緩緩走向公寓,他忍不住又扯開好聽的嗓音,衝著步伐蹣跚的背影再次詢問——“真的不要我幫忙?”
  
  “不、用!”
  
  都被拒絕成這樣,再堅持就是自討沒趣了,“那好吧,記得來上班還債。”
  
  離去前,衛槐斯還不忘從車裏看了她一眼,嘴邊掛著調侃的笑,以一種囂張的姿態,揚長而去。
  
  不知怎麼的,整個晚上,舒晴央就是不停的反覆回想起他嘴邊調侃的笑,還有他揚長而去的身影,氣惱得無法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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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18 08:01:59
第三章
  
  林心嫚在聽到舒晴央轉述的賠償協議後,並沒有太多的反應,反倒是在得知昨晚送兩人回家的善心人士就是衛槐斯時,她興奮得尖叫。
  
  “討厭,都是張志賢,如果他不來搗蛋,人家昨天就可以保持清醒的跟衛槐斯聊上幾句了。睛央,我還好吧?有沒有大哭大鬧事或是說了什麼不得體的話?”
  
  舒晴央覺得頭痛,跟心嫚對話,常常有這種牛頭不對馬嘴的現象發生。“心嫚,現在重點是你白天上班,晚上還得去衛槐斯的店兼差,你可以撐下去嗎?”舒晴央有點擔心她。
  
  “當然可以,只要有衛槐斯這個大帥哥可以看,我拼了命也會去工作。”
  
  “我是擔心你身兼兩份工作會吃不消。”心嫚就是天真得過分,不過這也算是她的優點,能在感情遭到背叛的時候帶這麼樂觀,至少她不用擔心她會因為挫敗的愛情而傷害自己。
  
  “咦,我告訴你嗎?其實我已經被公司列入這一波的裁員名單,再過幾天,我就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兼差了。”
  
  “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都沒跟我說?接下來你想找什麼工作?”舒晴央擔心的問。這已經不是心嫚第一次抱怨工作無聊,嫌棄薪水少了,她經常三天兩頭的換工作。
  
  “昨天才知道的。無所謂啦,我老早就想換工作了,每個月兩萬多塊的薪水,工作內容又超級無聊,實在教人提不起勁。”
  
  林心嫚一派輕鬆的回答,“這份兼差工作來得正是時候,只要我表現良好,說不定三個月後衛槐斯會把我留下來當正式員工,我為什麼還要另外找工作?”
  
  “如果沒有呢?”舒晴央很想一刀剖開她的腦袋,看裏頭都裝些什麼東西!她不是不好,只是太好高騖遠又愛面子,但現實人生不能只靠那些東西活下去。
  
  “你就這麼看不起我的工作能力嗎?”她表情微怒。
  
  “心嫚,我不是看不起你,我是擔心你。”
  
  “吼,你就是這麼愛操煩,當心未老先衰。”她顯得不耐煩。
  
  “我覺得這樣的工作環境,上班兼顧娛樂,還可以認識很多知名人士,再說,我活潑大方,衛槐斯到哪裡找到像我這麼棒的員工?”
  
  “這三個月你沒有收入怎麼辦?”
  
  “當然拿公司的資遣費省吃減用啊!另外,張志賢那傢伙一定得付我分手費才行,否則我不會放過他這個劈腿的臭男人的。”林心嫚殺氣騰騰的說。
  
  “心嫚……”
  
  “晴央,你什麼都別說,我知道我做什麼,我是大人了,你別老象個老媽子一樣碎碎念好嗎?很煩唉。”
  
  “好,我不說,但是你一定要答應我,好好保護自己。”
  
  “你大可放一百二十個心,我不找人麻煩對方就要偷笑了。沒人敢動我林心嫚一根寒毛的。就這樣嘍,,我要回去了,多謝你昨晚的收留。”
  
  “已經一點多了,你要不要吃過飯再走,我中午煮了粥。”
  
  “不用了,我現在心情很好,別擔心我了。”
  
  她收拾自己的東西,揮揮手,雀躍的離開舒晴央的公寓套房。
  
  少了林心嫚嘰嘰喳喳的聲音後,單身公寓顯得寧靜不少。舒晴央束起頭髮,抱起一桶待洗衣服走向屋後陽臺的洗衣機,準備她每週一次整潔大作戰。
  
  她突然停下手邊的動作,不禁自問,她真的大悲觀了,每次遇到事情,她總是忍不住先往壞處想,可即便想破了頭,到頭來對事情好像沒有幫助。
  
  也許該像心嫚說的那樣,做人還是樂觀一點的好。忽地,驟響的門鈴聲拉截了她的注意力。
  
  會是誰?該不會是心嫚臨時又改變主意,想要吃過飯再回家嗎?舒晴央拉開紗門,往客廳的方向邊走邊笑的想。
  
  熟練的轉動門鎖,“林心嫚小姐,你下回可不可以想好了再做決定,樓梯這樣爬上爬下的不累嗎?”舒晴央不忘調侃門外好友的善變。
  
  然而,當她打開鐵門看清楚門外身影的刹那,臉上的笑容頓時凍結。
  
  “我正好在附近,想要來——”砰,沒等衛槐斯說完話,舒晴央已經搶先關上門,像只縮頭烏龜躺在屋裏,不知所措。
  
  門鈴又響了,她嚇了一大跳,瞪著緊閉的門扉,猶豫著該不該不開門,偏偏門鈴響個不停,顯示衛槐斯不達目的絕不甘休。
  
  深深吸了一口氣,舒晴央佯裝鎮定的打開鐵門。
  
  “按壞門鈴要賠的你知不知道?”她盡可能的讓自己不那麼慌亂。
  
  “你開門的動作還真快,看來,你的反射神經很敏銳。”
  
  這男人莫名其妙跑來她家,不會就是為了跟她討論她的反射神經吧?
  
  “你來這裏做工什麼?該不會對昨晚的協議感到後悔,今天想全盤推翻吧,我不會答應的,勸你省省力氣。”她雙手環胸,擺出了不容唬弄的堅定態度。
  
  “我發現,你似乎對我有很大的偏見。”衛槐斯悠閒地把手撐在門邊,一派從容地說。
  
  如果他沒記錯,他們在書店邂逅的短短幾分鐘裏,有很多美好的曖昧氛圍彌漫在彼此之間,他甚至在她眼裏看到她對自己的欣賞,也發現了她臉上淡淡的羞紅。為什麼現在她卻要用偏見來取代曾經有過的心動?
  
  “那你說,你到底來做什麼?”舒晴央回避那勾人魂魄的迷人雙眼,盡可能的保持冷靜。
  
  “我想要來跟你拿書。”衛槐斯給了一個無懈可擊的理由。
  
  “我們不是約好明天嗎?”
  
  “但是我今天就很想看。你應該知道,好的推理小說有我多麼吸引人,如果可以早一天拜讀大作,我為什麼要等到明天?“這算不算是一種任性?舒晴央無奈地想。
  
  驀然,一絲狡黠閃過她眸底,“好阿,但是我還沒把書整理好,除非你有意等等。”她不認為他有那麼大的耐心等待。
  
  舒晴央很明顯的在質疑他的能耐,偏偏他被打被罵都無所謂,唯獨不容許被質疑。
  
  “非常樂意。”衛槐斯作勢要進屋去等。
  
  天阿,他不會是認真的吧?拜託,她一個人,怎麼可以隨便讓男人進入她的閏房!
  
  “唉,不行,你不能進來,等等!”見狀,她心一急,連忙伸出雙手擋在他面前,阻止衛槐斯繼續前進。
  
  她的手心就這麼緊貼在他厚實的胸膛上。
  
  雖然隔著一件毛衣,舒晴央卻清楚的感覺到屬於他的溫度與心跳,正不斷的透過雙手傳送過來。
  
  他們之間的距離,就只剩下一隻手臂長……她略顯僵硬的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少了眼鏡的陰擋,他的眸光更顯強烈,彷佛隨時要把人的靈魂吸入眸中私藏似的迫人。
  
  今天舒晴央即便未施脂粉,白皙的臉蛋仍自然透著迷人的光彩,微仰的目光看在他眼中,隱約帶點邀請,乞求的味道,還有那張豔潤誘人的唇,無一不在挑戰他腦中那條近乎緊繃的敏感神經。他感覺自己的胸口彷佛成了一座活火山,隨時要噴出灼燙的熔漿,將她融化。
  
  不,冷靜一點,他要真的吻了她,舒晴央不抓狂才怪。好端端的,他實在沒有必要冒險把美女惹急,儘管他確實常常如此。
  
  衛槐斯拉下了她的手,緊緊的握住,驚訝的發現她的手竟是如此小巧柔軟。
  
  他不想嚇到她,也希望給自己多一點時間思考,這是不是一時的情緒衝動,他忍住了親吻她的念頭,轉而對她警告說“構再繼續這樣看著我,我無法擔保自己過能保持理智不吻了你了。”
  
  “嘎?”一股熱氣轟然竄上舒晴央的腦子,害她整個人發燙,抽回自己的手,彆扭慌張的藏在身後。
  
  “這是我家,你、你、你一個大男人,不要以隨便進來。”
  
  “你不會想要叫我站在門口等吧?”
  
  舒晴央露出了那又何妨的表情。“要不,你回車上等,我把書整理好就拿下去。”
  
  他聳肩攤手,“可以。你怎麼說,我怎麼做。”沒有再刁難她,他十分從容的轉身下樓。
  
  當他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盡頭,舒晴央不禁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好,她承認,她跟隨全天下的女人一樣膚淺,看到好看、迷人的異性,還是會不受控制的心跳加快,手足無措。
  
  便她沒有嚴重到神智不清的地步。她很清楚像衛槐斯這樣的男人,不可能屬於她,因為……他好看得不像話,相信憑他的條件,女人緣肯定好得太超過!
  
  與其喜歡上一個萬人迷,過著成天提心吊膽的日子,她寧可喜歡一個平凡的對象,她從不將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那一套詭異信條作為圭臬,更不愛轟轟烈烈的情感,她鍾情的是平淡的細水長流。
  
  沒錯,就是這樣,讓虛幻的想像就此打住,至於書店的那場邂逅,就留在夢裏偶爾回憶就好。
  
  當機立斷,舒晴央決定趕快把書整理後送下去,好讓這個容易引人犯罪的男人快快離開她身邊。
  
  十來分鐘過去,當她抱著沉重的書籍下樓,就看見高大的衛槐斯姿態瀟灑的倚在車門邊,一邊講著手機,嘴裏還不忘叼著一根香煙,看似不經心的舉措,卻充滿了神奇的魅力,帥氣的程度說有多令人髮指,就有多令人髮指,仿佛他今生的使命是誘惑天下的女人。
  
  發現她的出現,衛槐斯先是淡淡的睞了她一眼,接著朝她扯出一抹微笑。看似無心的舉動,卻讓舒晴央忍不住幾度心生懷疑,他該不會是在對她耍弄性感吧?
  
  揣著不以為然的情緒,她抱著書,一臉凝肅的等待他講電話的同時,目光又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他的身材確實很不賴,完全不輸給時尚雜誌的模特兒,尤其他的臀真的很性感,就不知道他跳起舞來會是怎樣的魅惑女人心?
  
  下一秒,她又不免天人交戰的責怪起自己——舒情央你這個大色女,怎麼可以對著男人的身材流口水呢?
  
  太不莊重了!
  
  “……你們先過去,我待會就到。”衛槐斯眼睛睞了她一眼,“會帶個朋友,就這樣。”
  
  掛斷電話,他發現她依然執著的把目光落在他的臀部,臉上有著淡淡的薄紅,只得沒好氣的莞爾問:“後悔了?昨天給你機會摸你不要,現在就算你想,我也不答應。”
  
  慘遭人贓俱獲的舒晴央漲紅了臉,“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才、才沒有後悔。”她把沉重的負荷一古腦兒的塞進他的懷裏,“喏,你要借的書。這些都是我的寶貝,請你溫柔對待,掰掰。”
  
  話落,看都不看他一眼,她迅速轉身。
  
  “你下午有事嗎?”
  
  她回身不甚友善的瞪著他,抿住嘴遲遲不願答復,就怕自己貿然的回答會無端落入他的陷阱。
  
  “我大哥約我打球,你要不要一起去?”衛槐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但他肯定自己不想拿了書之後就這樣輕易離開。
  
  “你大哥約你打球,關我什麼事?本人不喜歡曬太陽,多謝你的邀請。”舒晴央竊喜自己剛剛沒有馬上作答,現在才能夠拒絕他。她漾出得意的笑容,揮手,“再見,喔,我說錯了,不、見。”
  
  舒晴央實在太天真了,難道她不知道,當男人提出邀請,通常已經不能算是邀請,充其量只能算是告知,而他今天心情非常好,自然也樂意教導她這點小小的常識。
  
  利用身材優勢,他跨步向前,飛快的攔住她的去路。
  
  “做什麼?”她局促不安的看著擋在身前的高大男人。
  
  他緩緩上前,將她逐步逼回他的愛車旁,“偶爾曬一點太陽不會馬上得皮膚癌,還是你覺得白得象僵屍很棒?那我恭喜你,你絕對是僵屍界的翹楚。”
  
  “呸呸呸,你才得腦癌啦,我警告你,不要再靠近了。”他的個人魅力逼得她不斷往後拉開距離。
  
  “如果我就是要靠近,你能奈我何?”他神秘的笑了一下,伸手越過她,打開車門,“上車!”
  
  猛然一陣天旋地轉,等舒晴央意識到什麼,她已經被衛槐斯推上了副駕駛座的位置。
  
  獵物落網,關門,砰!
  
  不對!事情不該是這樣發展的,她怎麼會莫名其妙的上了他的車?
  
  她的手才剛碰上門邊的把手,喀嚓一聲,不知何時坐上駕駛座的衛槐斯已經鎖上了中控鎖,沒有他解除按鍵設定,她根本無法打開車門下車。
  
  “聽著,我並沒有答應要去。”她慌亂的說。
  
  “我知道你現在自恃年輕,覺得平常不運動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等到你哪天身體機能衰退,肉鬆臉垮腰粗才來後悔,那可就來不及了。身為朋友,我認為我有義務該提醒你。”
  
  天啊,這個可惡的男人到底在說什麼?他竟然恐嚇她有一天會身體機能衰退,還會肉鬆臉磚塊腰粗!
  
  舒晴央從來沒有這麼光火過,極度的憤怒,讓她原本就脆弱的腦神經不知道斷裂了多少條。
  
  “你、你......誰跟你是朋友?”她氣得幾乎要說不出話來,手指在他面前揮舞了好多次,就是吐不出具有殺傷力的句子來彰顯她的憤怒。
  
  “你要不要先冷靜一下?你看起來很憤怒,當心生氣會容易有皺紋,畢竟年紀輕輕就要打肉毒桿菌,實在不符合經濟效益,太不划算了。”衛槐斯良心的建議。
  
  吐血,這個男人講話怎會這麼討人厭?到底是哪些瞎了眼睛的女人在迷戀他?
  
  偏偏拿他沒轍,最終,她放棄了,狠狠的收回手指,忿忿不平的別過臉去。
  
  她一定不知道,她生氣的模樣還挺可愛的,好象只河豚哦!
  
  衛槐斯突然橫過手,舒晴央馬上防備的瞪住他。
  
  “瞪住我做什麼?”他涼涼地問。
  
  “你、你幹麼要這麼靠近我”她感到一股強大的無形壓力逼向她。
  
  他拉過安全帶,面無表情的說:“我只是不想因為你被開罰單而已,千萬別自作多情以為我要吻你。”
  
  她終於崩潰,“衛、槐、斯——”
  
  *       *      *

    舒晴央終於明白,為什麼衛槐斯可以那麼不在乎那些被砸爛的酒。
  
  瞧他身上穿的、戴的,哪一樣不是貴的嚇死人的精品服飾,光是這部代步工具,少說也三、四百萬跑不掉,就連運動健身,他挑的還是頂級的會員制俱樂部呢!
  
  光看這門面,她敢說,這裏一年的會費鐵定比她的薪水還高。
  
  她低頭看自己,特價一千塊的白色羽絨外套跟條紋棉質上衣,打折時買的牛仔褲也才幾百塊,還有腳下這雙帆布鞋,希望她廉價的衣著不會嚇到這裏尊貴的會員們的眼睛。
  
  “你在看什麼?”車子緩緩駛入地下停車場的時候,衛槐斯看見她十分苦惱的低下頭。
  
  “應該不會有人穿帆布鞋打球吧?你剛剛不該強拉我來的,我連鞋子都沒換。”舒晴央覺得很糗。
  
  “那又怎麼樣?這裏有提供各種運動配備,包括衣服、鞋子,你不用擔心。”
  
  “你常來這裏運動?”
  
  “大部分是如此。”
  
  “你該不會真的是某財團老闆的小孩吧?”
  
  他揚起淡淡的笑,“我以為這已經不是新聞了。再說,我老爸是誰,很重要嗎?”
  
  “突然帶個奇怪的人來,你大哥不會覺得詭異嗎?我不想嚇壞你的家人。”
  
  “他知道我會帶人來。”
  
  “他知道?你什麼時候跟他說的?”舒晴央微訝。
  
  “當然是講電話的時候。難不成我可以用超能力隔空跟他心電感應,讓一切盡在不言中?嘖,當我是神不成。”衛槐斯故意說話酸她。
  
  “我真搞不懂你。”
  
  抽出鑰匙,他詭異的瞟了她一眼,“看不出來你有這麼急著把我摸透,虧我還以為你很純情呢。”說著逕自打開車門。
  
  “衛槐斯,請不要扭曲我的話好嗎?”
  
  “下車了,舒大小姐。”他站在車外,沒好氣的喚道。
  
  舒晴央就是覺得一切不對勁,可是人都來了,總不能賴在車上不走吧?她不想做這麼孩子氣的舉動。
  
  摸摸鼻子,她自認倒楣的下車,象只委屈的跟屁蟲,意興闌珊的跟著他走向前方的電梯。
  
  “你還真是我見過最會打擊男人信心的女人。”走進電梯的同時,衛槐斯忍不住抱怨。
  
  有多少女人巴望著他能向他們提出邀約,甚至為了博得他的青睞,不惜破壞形象和別的女人大打出手,雖然為此他常常感到厭煩,但不可否認那些瘋狂的舉動確實有壯大男人自信心的效果。
  
  至於這個舒晴央,應該是打擊男人自信心的高手,瞧她委屈忍耐的模樣,好象站在他身邊是種莫大的酷刑似的,真是傷他的心。
  
  “我又怎麼了?”
  
  電梯門關上,他才道:“跟我出來沒有那麼痛苦好嗎?如果你不要想太多,不要那麼容易生氣,你會發現我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呵,你也知道我很痛苦。”舒晴央訕訕笑了一聲。
  
  銳眼微眯,“這麼愛挑釁,你就不怕我在這裏把你殺人滅口?”
  
  她嚇得瑟縮身子,“你不會是認真的吧?”
  
  他揚手敲下按鍵,讓電梯運轉整個暫停,挑高雙眉威脅道:
  
  “你說呢?”
  
  窄小的空間裏,原來體格高大的衛槐斯更具威脅性,見他不發一語,只是用那雙銳利的眼睛看著她,就讓她感覺壓力重重。
  
  她往後退去,緊抵在角落,那緊張兮兮卻又百般無助的眼神,就像是一隻被獵殺者逼近牆角的小動物,喚起了男人隱藏在體內的侵略天性。
  
  舒晴央勉強扯開嘴角,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好、好了啦,我都已經笑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瞪著我了?”
  
  瞬也不瞬的看著她臉部扭曲的模樣,驀然,他裝肅殺的表情當場破功,別開臉兀自的笑了起來。
  
  “你真的很逗耶!隨隨便便就可以把你嚇成這樣,你到底有沒有‘膽’啊?”
  
  剛剛這傢伙在耍她?!“衛槐斯,你真可惡!”舒晴央顧不得禮貌,當場狠狠的踹了他一腳。
  
  “喂,淑女一點好嗎?”出聲警告。
  
  “問題是——你不是紳士而是流氓,通常面對流氓我不需要太淑女。”笑她沒膽,好,那她就豁出去,讓他見識見識她有沒有。
  
  就在他們拌嘴的時候,衛槐斯的手機又響了,他用眼神警告她暫時休兵,這才接起電話。
  
  “嗯,我人已經到了,正在電梯裏。”他看了舒晴央一眼,也不知道電話那端的人說了什麼,衛槐斯突然挑高眉,爆出不大文雅的說詞,“媽的,衛槐雍,待會保證電得你金光閃閃、哭爹喊娘。”
  
  掛了電話,重新摁下電梯按鍵的同時,他注意到舒晴央又睜大眼睛猛盯著他,“看什麼,沒看過人講電話?”
  
  “你爆粗口。”
  
  “你不會是希望我在對人下戰帖時,還要說出淨化人心的話吧?”
  
  “是你大哥打的,他說了什麼嗎?”她猜測。
  
  衛槐斯才不會傻得把電話內容轉述出來……
  
  可惡的大哥,竟然意有所指的調侃他不要在電梯裏做出防害風化的舉動,他是那種色胚嗎?
  
  電梯門一開,忙著擬定球場弑兄計畫的衛槐斯,沒詢問舒晴央的同意,拉過她的手,理所當然的往運動俱樂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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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18 08:02:24
    第四章

    換上了蔟新的網球裝,舒晴央很難不彆扭的走了出來。

    這裙子也太短了吧!真不喜歡,幸好今天天氣有點暖和,雖然還是寒風冽冽,但不像前幾天會冷的直發抖,要不然,她鐵定先凍死。

    反復的拉扯裙擺,以為可以多遮掩一點,可是扯了左邊就短了右邊,總是無法盡善盡美,就在她猶豫著是不是該走回更衣室換下這身時,久候多時的衛槐斯已經看見她了。

    換裝完畢的衛槐斯整個人看起來青春又帥氣,他的膚色不算黝黑也不是蒼白,而是健康的小麥色,身體四肢的肌肉線條顯得結實健美,看得出來他常運動。

    衛槐斯絕對不會承認,他的目光瞬間被舒晴央那雙纖細的美腿給徹底征服了,甚至開始後悔並責怪自己當初為什麼要說服她換上這身衣服!

    想到待會球場裏的其他男人即將因此而享受到福利,只得佯裝波瀾不興的酷樣,緩緩地走向她。

    “知道怎麼打球吧?”

    “你現在才問,會不會太晚了。”她沒好氣的回復。

    衛槐斯頓了一下,發現自己確實問了蠢話。“算了,當我沒問,反正從現在開始,我會做好慘敗的心理建設。走吧,我哥等很久了。”連忙催促她加快動作。

    忽地,他被她頸後的東西吸引了目光。

    “等一下!”他伸出厚實有力的手掌,一把扳住舒晴央的肩膀,阻止她繼續往前行。

    “什麼事?”她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睜著無辜的雙眼,瞬也不瞬的望住他。

    “你衣服的吊牌沒有拆。”說完,他將她往自己懷里拉,“我幫你。”

    雙手越過她的身體,翻開頸後的衣領,他刻意不看她雪白的頸子,雙手使勁想要扯下吊牌,偏偏這玩意兒很頑強,連他這個大男人都對付不了它。

    皺眉思索,“用咬的好了。”說完,他就逕自低下頭,想用銳利的牙齒咬斷吊牌。

    舒晴央根本來不及阻止他,就落入了衛槐斯身前的小小空間裏。

    他靠的好近,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他充滿熱氣的呼吸,不斷的拂向她的皮膚,惹得她渾身一陣緊繃。

    她緊張的連呼吸都小心翼翼,可是這樣的舉動畢竟是太怪異了,要不,來往的人為什麼總是往他們這邊多看一眼?甚至有的人還露出了詭異的笑。

    他們該不會以為衛槐斯在親吻她吧?

    “衛槐斯……”她虛弱又緊張的輕喚。

    “好了。”衛槐斯拉整她衣領的同時,發現了她白皙的肌膚泛起淡淡的紅潮,尤其她那軟貝殼似的耳朵,更是燒燙燙的發紅,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舉措有多麼逾距。

    “對不起,我只是想要幫你把吊牌拿下來。”他喉頭緊窒。

    “沒、沒關係,謝謝。”舒晴央羞得不知所措,不斷的在心裏責怪自己多心。

    “走吧,去打球。”衛槐斯趕緊轉移彼此的注意力,這才順利防堵兩人之間的尷尬越擴越大。

    來到戶外的球場,舒晴央打從心裏發出讚歎——

    這真是一座非常棒的球場,完全比照國際賽事的場地規格,還兼顧了上流人士最講究的隱私。放眼所及,果然有不少事業有成的大老闆都躲在這裏享受難得的流汗快感。天啊,那些可是財經新聞裏的熟面孔呢!

    雖然是戶外球場,但是完全不用擔心過度曝曬的問題,為了讓這些大老闆們可以舒爽的打球,業者在一開始就特別挑選了最佳的角落規劃成網球場,並透過大量的植樹減少周圍的日曬,瞧這滿滿的貴客就知道大家有多滿意。

    “槐斯——”位於中間的球場裏,一名身形高瘦的男子喚了衛槐斯的名字。

    “我大哥跟他秘書。過去吧!”

    “喔。”舒晴央點點頭。

    衛槐斯領著她走向球場上剛完成對打的兩人,這也讓舒晴央得以把兩兄弟同時看得清楚。

    毫無疑問,他們都有著迷人的外表,若是將略微神似的兩張臉孔擺在一起比較,他大哥是俊逸斯文的白面書生,可以說是天生的貴族,而衛槐斯則比較像是浪漫的拉丁情人,帶有粗狂的性感。

    她敢說,他們這輩子最不需要煩惱的,應該就是存在感薄弱這個問題,畢竟,老天爺真是太厚愛衛家這兩兄弟了,不但給了他門良好的家世背景,還同時給了他們搶眼的外表跟聰明才智。

    “我朋友,舒晴央。”衛槐斯簡單扼要的介紹。

    衛槐雍打趣的看了看自家兄弟,繼而把目光落向他身邊那漂亮又害羞的女孩,玩味的表情,好象是在對他說——喔,原來這就是你喜歡的菜!

    “你好,我是衛槐雍,這位是我的秘書Fiona小姐,希望沒有打擾到你們的約會。”

    “不是!不是那樣的,我們只是……”舒晴央漲紅了小臉,一雙小手不斷的揮擺著,發現起不了作用,她趕緊求救的看向衛槐斯,希望他能代為解釋他們之間的關係。

    誰知他什麼也沒說,默默的別開臉,那模樣好像當這一切都不關他的事似的。

    “老規矩,雙打,輸的人請吃飯。”衛槐雍笑笑提議。

    “我沒意見。”身為弟弟的衛槐斯一派從容的回應。

    三言兩語敲定了比賽的規則,旋即各自往後退去。

    “衛槐斯,你剛剛怎麼不跟你大哥解釋清楚?”

    “那很重要嗎?越描越黑而已,你想那麼多幹嗎?還是說,你很在意我要不要追你這件事?”他突然回頭瞟了她,勾起一邊嘴角,非常邪壞的挑釁著。

    “才不是!你少臭美。”她發現衛槐斯真的很有激怒人的本領。

    “既然如此,那你擔心什麼?瞧你剛剛那模樣,活像是草地上的牛,一臉呆相。”他刻薄的說。

    “我……”她氣的欲言又止。“算了,當我什麼都沒說。”

    “既然不說,就快點過來吧,比賽要開始了。待會打不到的球就趕快閃邊去,我會自動補上,知道嗎?”

    “知、道、了!”呲牙咧嘴的發洩她的不滿。

    當她是超級大阿呆嗎?好歹她大學時侯也修過幾場網球課,這種球來就打的玩意兒,她雖然沒有職業級的水準,但還不至於一無所知。

    “嘖,這樣就生氣了?”衛槐斯瞟她一眼。

    唉,她明明是同事、朋友口中秀氣文雅的氣質乖乖女,為什麼遇到衛槐斯,她就變得容易生氣,還表情猙獰。

    一定都是因為衛槐斯的嘴巴太可惡老愛激怒她,才讓她形象盡失。對,就是這樣!

    反正她今天是來打球的,暫且不跟他一般見識。

    才雄心壯志的想把球打好,偏偏第一球還沒來得及過網,舒晴央就被自己的腳絆倒了,而且還是以非常狼狽的姿勢,五體投地的撲向地面。

    “啊!衛槐斯——”儘管她緊急發出求救,卻為時已晚。

    完全目睹慘況的衛槐斯先是一顆心猛地揪緊,接著也只能搖頭歎息。

    人笨沒藥醫,如果是她不會打,他還可以支援遞補,偏偏她是被自己的腳給絆倒,他還能說什麼呢?

    他帥氣的在她面前蹲下,無奈地說:“你不需要一開場就迫不及待的減自己的威風,長他人志氣的向敵人行大禮吧!”

    “人家絆到自己的腳啦!”可惡,真痛。

    “我知道,全球場的人都看見你跌倒的英姿了。”他沒好氣的朝她伸出手,“還好吧?起的來嗎?”

    “當、當然。”她覺得好丟臉,但總不能賴在地上永遠不起來吧。

    把手搭上了衛槐斯,只見他輕輕使勁,就把她整個拉起。

    他檢查了一下她的雙腳,幸好沒有受傷。萬幸!

    “聽著,你待會隨時可以跑開,就算你一球都不打我也沒話說,但是,請不要再絆倒自己了,好嗎?”

    他可受不了她一天到晚的絆倒自己。

    “好、好、好。”臉上無光的舒晴央連忙承諾。

    幸好接下來的比賽,沒有再發生這種自毀城牆的戲碼,要不,她真的很想當場切腹自殺。

    嚴格來說,這場名為雙打的網球賽事,其實是他們為是兄弟的比賽,她跟秘書Fiona根本沒太大作用,不過,她還是覺得很好玩。

    說也奇怪,她跟衛槐斯明明才剛認識,默契表現得卻挺不錯,滴水不漏的防堵每一顆球,而且還越打越順手。

    而且衛槐斯還真不是普通的厲害,他的球每一記都打得極為狠、准,常常讓對手疲於奔命,精湛的手法,完全具備了國際網球選手的戰略水準,實在是超贊、超精英!

    原本以為他只是個肉腳公子哥,這下舒晴央真的不得不對他刮目相看了。

    眼見戰事緊繃,她跟Fiona很有默契的退開來,好讓兩兄弟去廝殺個夠。

    “衛槐斯,加油!加油!”舒晴央興奮的呐喊。

    場上的衛槐斯瞥了她一眼,雖然極力壓抑心裏的得意,可嘴角還是因為她的加油而牽動了臉部線條。

    中場的一記爐火純青的底線抽球,衛槐斯果然不負眾望的贏得最後勝利,硬是讓慘敗得得衛家大哥不得不做東請大家吃飯。

    衛槐斯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不過燦爛的眸子卻掩不住他心裏的得意。畢竟,他剛剛可是在舒晴央面前贏了戰役。

    “衛槐斯,看不出來你網球打得這麼好,活像是被職業選手附身。”

    “你這是損我還是讚美我?”他仍是一臉拽樣。

    “好啦,看在你滿頭大汗的情況下,姑且算是讚美好了。”舒晴央調皮的說。

    “謝、謝、你、喔!”這回換衛槐斯露出咬牙切齒的猙獰表情。

    “晴央,阿斯沒跟你說過嗎?他確實是職業網球選手,雖然時間不長。”緩緩走來的衛槐雍朗聲說。

    她瞪大雙眼,“天啊,你真的是職業選手!”

    “他還曾經以菜鳥之姿,在法國公開賽擊敗第七種子選手,後來是我爸用十二道金牌召回他,他才急流勇退,結束了短暫的選手生涯。”

    “你可以再誇張一點,連十二道金牌都拿出來講,當我是嶽飛嗎?廢話少說,我肚子餓了,你要耍嘴皮可以等我吃飽了再說。”他不習慣突然被舒晴央用崇拜的眼神盯著。

    約定了餐廳碰面,四人就各自去梳洗。

    暮雨過後,舒晴央站在梳妝區吹頭髮,Fiona正巧也走了過來。

    “嗨,舒小姐。”

    “別這麼客氣,叫我晴央就好。你球打得挺不錯的,一定很常練習。”

    “沒辦法,老闆愛打球,我這個當秘書的當然要會,要不然老闆一個不開心,我又要遭殃了。”看似幹練的Fiona突然孩子氣的吐著舌頭。

    “衛大哥很凶嗎?可他看起來人很好啊!”

    “我沒說他是壞蛋哦,我只有說他很愛叫我這睡眠不足的可憐秘書一早進公司加班,然後再來這裏追著球打,所以相信我,衛老闆他真的不壞,他只是個工作狂而已。”

    Fiona說話的口吻當場惹笑了舒晴央。“這麼聽來,秘書還真不是普通人能當的,你一定是個工作能力很強的人。”她不無崇拜的看著Fiona。

    “哎,我這是苟延殘喘、逆境求生。對了,我第一次看二少帶人來過來,你們在交往嗎?”

    “啥?才、才……才沒有呢!”小臉乍紅的舒晴央連忙否認。

    瞧她慌的,Fiona也不戳破什麼,淺笑回說:“唔,那真可惜,二少人很不錯的,外面的人都覺得他花心愛玩,其實我倒覺得他是個很沉穩內斂的人。”

    “是嗎?我跟他並不大熟。”

    “怎麼會?你們看起來明明默契很好,要不是你極力否認,我跟衛老闆都以為你們是男女朋友。”

    果然,衛大哥真的誤會他們了!都是衛槐斯啦,剛剛也不解釋清楚。

    “嗯……時間好像差不多了,我們最好趕緊出去,不然衛槐斯回擺臭臉的。”

     草草結束對話,舒晴央一馬當先的逃離尷尬的對話現場。

    奇怪了,這些人的眼睛出了什麼問題,竟然會以為她和衛槐斯在交往?!

    哈哈,怎麼可能嘛!她和衛槐斯根本是人鬼殊途來著的啊,哈、哈哈、哈哈哈……她怎麼會覺得有些心虛呢?

    **********************************************

    天啊,她竟然睡、著、了!

    打完球,衛大哥非常慷慨的請大家喝下午茶,舒晴央原本還以為上流社會出身的人可能不太好相處,偏偏衛大哥一點也不嚴肅,講話還很幽默,他不斷的爆料,幾乎把衛槐斯這輩子的糗事全都抖出來。

    衛槐斯自然也不甘示弱,武裝戒備、全力反擊。整個下午光是聽他們兩兄弟的對話,舒晴央就不知道笑出了多少眼淚。

    看見他們兄弟感情那麼好,這讓身為獨生女的舒晴央心裏好生羡慕,巴不得自己也能從天上掉個哥哥或姐姐來。

    衛槐斯知道自己不大理智,可他就是很難不去注意到她迷人的笑容。

    巴掌大的臉蛋,迸射著無法抵擋的光輝,一雙眼睛笑成了彎月,明明只是一些陳年往事,她卻表現出極大的興趣,樂不可支的模樣就像個孩子。

    光是凝望,就讓他心裏悸動連連,神情專注得就連吵鬧的電話聲都無法驚擾他分毫。

    之間衛大哥從秘書手中接過電話,斂起笑容用英文和對方交談。須臾,他和秘書雙雙起身告辭。

    “晴央,你跟槐斯慢慢吃吧,我得回公司一趟,有空叫槐斯帶你到我們家玩。”他繼而拍拍弟弟的肩膀,扯開神秘的笑,“我先走了,再聯絡。”

    “為大哥再見。拜拜咯,Fiona。”

    送走了衛槐雍跟Fiona,圓桌就剩下他們兩人了。

    “你大哥真的很風趣。”

    “你是第一個這麼說他的人,外面的人都說他城府太深、卑鄙小人,就連Fiona也常常咒駡他是變態的工作狂。”

    “呵呵……我剛有聽Fiona說。不過,你們兄弟感情很好倒是真的,真叫人羡慕。”

    “怎麼,你沒有兄弟姐妹?”他從容的啜口茶。

    “是啊,一個都沒有,我是獨生女。”

     好看的劍眉微挑,“所以你的個性其實很驕縱、很任性,還會像個被寵壞的小孩那樣使性子?”

    “你說呢?”

    “勸你最好別太嚴重,要不,你麻煩就大了,因為我專門修理那種喜歡恃寵而驕的任性傢伙。”看似漫不經心的臉,露出一抹挑釁的警告。

    “哼,我就是偏要任性,怎麼?”她不服輸仰起下顎看他。

    衛槐斯眯起眼睛,不斷在心裏告訴自己暫時忽略她唇色瀲灩的小嘴……若是下次她再這樣看著自己,他絕對可以狠狠地吻暈她,以茲懲罰,但,不是今天也不是現在。

    手機響起簡訊的聲音,衛槐斯分心的開啟內容,發現是大哥傳來的訊息——

    收斂笑容,你的眼神饑渴得像是要吃了人家。好好把握,不然我就要出手了。

    衛槐斯表情難看,手指飛快的輸入回復——

    她是我的!

    抽回視線,壓抑親吻她的欲望,衛槐斯一口喝光瓷杯裏的甘冽入脾的茶水。

    為了急著擺脫大哥存在的陰霾,他無視於舒晴央手中的巧克力剛送了一半進嘴巴,殘忍地說:“走了,任性鬼,剛運動完就大吃大喝,再吃下去,當心你會變成豬。”

    豬?可惡的衛槐斯,他怎麼可以把一個年輕女生比喻成豬,這根本是年度最大的惡意攻擊!

    直到上了他的車,舒晴央本來還氣惱著,可也不知怎麼搞的,車子才跑了一小段路,她的眼皮就……漸漸的變重。

    沒辦法,剛在網球場上消耗了一堆體力,接著又吃了不少食物,身心腸胃都滿足舒坦的情況下,精神自然也就跟著不濟事了起來。再者,衛槐斯播的這是什麼音樂,輕輕柔柔的,著實叫人昏昏欲睡……

    對抗不滿一分鐘,她就兵敗如山倒,徹底宣告棄械投降,甘心當起周公身邊那個最忠誠的小徒孫。

    當勻淺的呼吸傳來,趁著紅燈車子暫停片刻,衛槐斯別過臉看著她,一抹微笑無聲的融進了黝黑的眸底,心理不無羡慕的想,這樣就睡了,真好!

    不知過了多久,舒晴央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漫不經心的瞟了眼前,接著,她翻過身子轉而面對左手邊的駕駛座,昏昏欲睡的再度闔上眼睛……

    咦,她剛剛好像看見了什麼,是眼睛嗎?誰的?好像是衛槐斯的,正瞅著她呢!下一秒——

    原本還迷蒙流離的雙眼,頓時瞪得如牛鈴般大。

    “呀!”她撐起身子,整個人從舒適的椅座上飛快的正坐起身,蓋在身上的男用外套順勢滑下,一股不可遏止的潮紅鋪天蓋地的漫過她全身上下,包括她的臉呀、耳的,幾乎無一倖免,此刻的她活像是尾被煮熟的蝦子。

    相較於她的驚慌,衛槐斯顯得從容不迫。

    瞧他正探長雙手,整個人隨意又慵懶的側趴在方向盤上,目光炯炯有神的看向她,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舒晴央無法想像自己呼呼大睡的模樣究竟被他看了多少?

    羞窘的目光尋掃過他濃密的眉,深邃的眼,挺直的鼻,飽滿的唇……那晶亮的眸裏斂著神秘的氣息,看見她乍醒時的驚慌失措,他還淺淺勾扯開唇角,滿臉的饒富興味。

    舒晴央感覺呼吸一陣困難。“這、這是哪裡?”

    “你家附近的街道吧,我想。”吐出的是不慎確定口吻。

    她張望四周,根本無法確定他的說法,“為什麼不是把車開回我住的地方?”

    “我忘了你家的地址,一時摸錯了方向,不知道怎麼送你回家。”他挺起身子,淡淡的說。

    騙人!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昨天三更半夜她才隨口說了位址,他活像是腦中裝了衛星導航系統,輕而易舉的就把她和心嫚安全抵到家。

    今天白天的時候,他還不是一個人開著車子就跑來按她公寓的門鈴,如果他前兩次都可以找到她家,為什麼偏偏現在不行?

    “不怎麼不問我?”她懊惱的問。

    “你在睡覺。”他回答得理所當然。

    “你可以叫醒我。”

    “為什麼?”衛槐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這麼無賴的反問。

    沒錯,他是存心的!總覺得就這樣把她送回家,心裏好惆悵。

    他討厭時間過得這麼快,明明才把她拐出來沒多久,怎麼才打了場球,吃喝了一些東西,天就莫名其妙的黑了。

    他不想這麼早就跟她說再見,也許,他們還可以多相處一點時間。

     就是這樣的念頭驅使,衛槐斯把車隨便的停在路旁,靜靜守著睡著的她,同時也靜靜看了她許久……

    “那現在我醒了,你可以送我回家了嗎?”舒晴央可憐兮兮的問。

    他沒有回答,一雙眼睛轉而看向車窗外,忽地,伸手指向前——

    “我們去吃晚餐好不好?那裏有家水餃店,好像不錯的樣子,走吧!”話落,也不等舒晴央回答,他就逕自下車了。

    舒晴央歎了口氣,莫可奈何的打開車門,她這才注意到身上的男用外套。

    不會吧!衛槐斯竟然善心大發的把自己的外套貢獻給她,難怪她一直覺得這場睡眠特別的舒服,簡直舒服都令人不想醒來。

    窘著臉,她抱著衛槐斯的外套走向他,“謝謝你的外套。”

    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剛睡醒,車子外面很冷,你穿著吧!”說完,他又再度自作主張的拉住她的手,不容拒絕的往水餃店走去。

    他的手心溫度熾烈得像火苗,感覺被他緊握的手,隨時就要燃燒了似的,而她卻沒有在第一時間把他甩開——

    好奇怪哦,他們兩個人到底是怎麼了?

    究竟是他瘋了,還是她傻了?

    直到安然回到家裏,舒晴央的腦袋裏還是滿滿的為什麼?也許下一次……如果還有下一次的話,她應該要好好的問問他,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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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18 08:02:55
    第五章
   
    舒晴央問了。

    事實上,她是這麼問的——

    “為什麼我們天天都會見面?”

    沒錯,天天。

    星期六送她回家後,衛槐斯星期天又跑來了,只為了禮尚往來的借她一本他覺得很棒的推理小說,然後兩個人站在樓下東扯西扯半天,她又莫名其妙的坐上了他的車,跟著他出門去瞎晃了一整天。

    從陽明山跑到了金山,還從金山玩到了基隆,玩到披星戴月才回家。

  “欸,衛槐斯你看,是金山有名的烤地瓜!”金山的街道上,
  
  舒晴央突然指著傳統的烤地瓜攤興奮大叫。
  
  衛槐斯想也不想,靈敏的打了方向燈,豪華的車身瞬間神准
  
  的殺出外線,在路旁移動攤販式的古老燒窯前拉起手煞車。
  
  “你待在車上就好,我下去買。”
  
  車窗迅速的降下,舒晴央迫不及待的探出頭,望向站在攤販
  
  前的衛槐斯——
  
  “想要吃幾個?”他問。
  
  “一顆我們分著吃,好不好?”她象只百般討好的哈巴狗,
  
  兩眼充滿了希冀。
  
  “小姐,這很好吃喔,多買幾顆啦!”老伯伯積極勸進。
  
  “吃不完會浪費,我只要一顆就好。”
  
  衛槐斯點點頭,當作是應允了她的要求。付了錢,從老翁手
  
  中接過了一顆地瓜後,他迅速回到了車上交給她。
  
  烤得熟透的地瓜,在車子裏彌漫著淳樸的香氣,“可以在車
  
  上吃嗎?”舒晴戒慎恐懼的問。
  
  有些男人對車子很寶貝的,上了車,別說是食物,連喝水都
  
  不行,她可不想白目的冒犯了車主,然後很烏龍的被踢出車外,
  
  畢竟這裏可是金山啊!
  
  “不然你想蹲在馬路邊啃地瓜嗎?我是不介意你在面前再擺
  
  個破碗,也許等你嗑完,剛剛買地瓜的錢也賺回來了,不失為一
  
  個勤儉的好方法。”衛槐斯表情淡漠的說,語氣卻可惡得令人發
  
  指。
  
  “我尊敬你是車主,別不知好歹了。”賞他一個鬼臉,舒晴
  
  央懶得繼續跟他鬥嘴,目光全落在地瓜上,小心翼翼的將之一分
  
  為二,遞了一半給他,自個兒便吃了起來。
  
  那滋味好香甜,黃澄綿軟的地瓜把她的心煨得暖烘烘的,臉
  
  上的笑容也跟著燦爛不少。
  
  衛槐斯三兩下就解決了手上的地瓜,喝了幾口水,擦淨雙手
  
  ,他重新啟動車子繼續往前。
  
  沒有設限目的地,車子隨興的走,看見路旁指標上的野柳風
  
  景區,衛槐斯竟然表現得很觀光客。
  
  “天啊,你不要跟我說,你沒來過這裏。”舒晴央狐疑的瞟他。
  
  “我就是沒來過,不行嗎?”面子有些掛不住,他卻還倔強的冷眼瞅她。
  
  大家來評評理,看這荒不荒謬——衛槐斯從小周遊世界各國,足跡遍佈五大洲、三大洋,
  
  就連北極熊、南極企鵝都不遠千里跑去探視了,偏偏不過咫尺之涯的野柳他少爺竟然沒去過,
  
  虧他還是土生土長的臺灣人!
  
  “你這樣真的很糟糕。”她忍不住一陣數落。
  
  看在剛吃下肚那半顆地瓜的面子上,她決定捨命陪君子陪他走一遭,好讓他親眼目睹書
  
  本圖片裏的女王頭到底是圓還是扁。
  
  今天的風勢有點大,天空飄著小雨,比起兒時記憶,這個地方落沒不少,可舒晴央也不
  
  知道為什麼,就非得要圓了衛槐斯這個希望不可。
  
  看見她的頭髮上染了濛濛雨絲,穿著防風外套的衛槐斯冷不防的拉過她,硬要讓個子嬌
  
  小的她躲在他身邊。
  
  “只是一點毛毛雨而已,這樣不好走路啦。”心慌意亂的她想要推開他。
  
  偏偏衛槐斯力氣大得驚人。“少囉嗦,快點過來,就算你想要利用感冒來讓自己爆瘦一
  
  圈,也不可能變成林黛玉,所以省省吧!更別以為我會幫某人付醫藥費,我不是那種善心人
  
  士。”
  
  他刻薄的話,讓舒晴央有種神經斷裂的感覺,她沒被氣到腦中風,真可以說是奇跡了。
  
  “對,你是惡霸,瞎子都看得出來。”
  
  “話這麼多做什麼?”他緊緊的擁住她,冒雨前行。
  
  明明被他氣得半死,可當舒晴央的臉緊貼著他健碩溫暖的身軀,那股從身體裏翻湧出來,
  
  壓抑不住的熱烈潮紅又染遍了她的臉。
  
  天啊,她只希望衛槐斯不要低頭,免得看見她這等沒用的蠢模樣。
  
  雖然大多時候她也是個都市礦石兼宅女,然而比起衛槐斯,臺灣的風土民情她顯然還是
  
  比較在行,沿著海岸線走,兩人的晚餐就在基隆廟口落了腳。
  
  擁擠的人潮、吆喝的聲響、道地的小吃,點點滴滴都把當下的記憶塞得好滿,好充實,
  
  回到家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肚子好撐,象一顆幾乎快要爆炸的氣球,可嘴邊的笑容卻怎麼都
  
  停不了。
  
  她好開心,帶著滿足躲進被窩,好幾次想起了衛槐斯,心跳就會突然快得象擂鼓,可下
  
  一秒,她又告訴自己冷靜一點,別想太多。
  
  他或許只是周休二日太無聊,才會找她湊合著打發時間,等明天開始上班後,所有的距
  
  離就又會被拉遠了。
  
  然而星期一晚上,當舒晴央再度接到他電話的那一刻,她迷惘、困惑了。
  
  他說他人在樓下,她就放著吃了一半的便當,傻裏傻氣的跑下樓,她不禁懷疑,他說不
  
  定是個吹魔笛的人,要不她怎麼會一再的傻傻跟他走?
  
  接下來的每一天,衛槐斯想盡各種方法跟理由,就是非要出現在她面前不可。
  
  有時是單純想找人一起吃晚餐,有時則是說他發現了一家值得收購的餐廳,想要去實地
  
  考察一下,舒晴央被他拉去當陪客,無條件提供意見諮詢。
  
  “味道怎麼樣?”他問。
  
  “感覺很嗆,口味太重,擺盤也不夠精緻,雖然裝潢很棒,但是食物難以入口,店裏的
  
  空氣又不流通,很難讓人走進來第二次。”連她這麼不挑嘴的人都受不了,難怪店裏生意冷
  
  清。
  
  他也發表意見,“重點是主題性也不強烈,很有改善的空間,這附近的人潮很可觀,其
  
  實只要好好經營,應該可以創造不錯的營收。如果買下它,除了廚房的人員得重新訓練之外,
  
  最重要的是要找出餐廳的特色。”
  
  “買下它——真的假的?你打算要開新的店?”
  
  這麼豪邁,不滿意就買下來重新改造!她真是小看了他的能耐。
  
  “不然你以為我們今天來幹麼?不就是來考察評估的嗎?”
  
  “等等,除了primo jazz bar,你到底還開了幾家店?”舒晴央忍不住好奇的問。
  
  “手上維持不超過五家,扣除了primo jazz bar是不賣的,剩下的都是我從別人手中收
  
  購來的,等經過量身改造後重新開業,過陣子再轉手賣給別人,藉以賺取這中間的價差,這
  
  就是我平常在做的工作。”
  
  果然,有錢人不只想法很不同,連賺錢的方式都跟市井小民不一樣。
  
  “我還以為你都不用工作。”
  
  “然後天上就會有新臺幣嘩啦嘩啦的掉下來嗎?”
  
  “呵呵,那下回記得通知我,我也要去撿。”她傻氣的笑說。
  
  “我是怕你撿到鳥大便。”衛槐斯沒好氣的睨她一眼。
  
  該死,東西已經夠難吃了,偏偏這傢伙還鬼扯什麼排泄物,舒晴央當場胃口盡失,再也
  
  不願意動筷了
  
  “可以走人了,換家店去吃晚餐吧!這裏等我搞定後再帶你來。”
  
  “一言為定喔,黃牛的人是小狗!”
  
  “放心,我這輩子都當定人了,絕對不會是犬科動物。”
  
  其實這些吃飯、吵嘴都不算什麼,比較離奇的事情發生在昨天。
  
  衛槐斯這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實在太誇張,竟然連襯衫衣袖掉了一顆扣子這種雞毛蒜皮
  
  的小事,也非常理所當然的開車跑來找她,她聽了只差沒當場甩他一巴掌。
  
  無奈,她吃了他那麼多頓免費飯,害她只好摸摸鼻子,乖乖拿著針線盒下樓窩進車子裏,
  
  像個老媽子似的幫他縫扣子。
  
  結果為了那顆見鬼的扣子,他們又千里迢迢的跑去看了場電影,直到三更半夜才回家。
  
  “你都不用去primo jazz bar看看嗎?”她發現他每天都跟自己耗在一起這實在不是個
  
  稱職老闆該有的行為。
  
  “不用,有事情周捷會打電話給我。”周捷是primo jazz bar的店長兼調酒師,算是衛槐
  
  斯的代理人。
  
  “喔。”她似懂非懂。
  
  忘了他們還聊些什麼,總之回程的路上,她不小心又在他車上睡著了,只是這回醒來她沒有太強烈的羞赧,而衛槐斯也沒有特別的反應,顯然他們都開始覺得這是件很理所當然的事。
  
  他們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每天、每天都會見面呢?
  
  “為什麼?我真的想不通。”她困惑的提問。
  
  “需要我幫你買一罐通樂嗎?”衛槐斯講了一個很難笑的冷笑話,直到看見她漂亮的眼
  
  睛迸射出殺氣,他才又改口說:“難道你不覺得未來的三個月裏,我們有必要密切保持聯繫,直到你朋友順利完成以勞力抵債這件事為止嗎?畢竟,你是保人”又是一個無懈可擊的完美理由。
  
  舒晴央歪著頭想了想,他這麼說也挺有道理的,遂認同的點點頭,可心裏又說不出哪裡怪。
  
  “你吃過晚餐了沒?”
  
  事實上,現在已經九點多了,還沒吃晚餐的人才是異類。
  
  “下班回來的路上買了麵包,吃了一半,今天加班有點煩,不大有胃口。”她整個人懶洋洋的,“對了,找我什麼事?”
  
  “我要去挑一份禮物,可是不知道該買什麼,女孩子的眼光,心思都比較細膩,想找你去幫我挑,不過,我還沒吃晚餐,先陪我去吃東西好不好?”
  
  “好。”所以,她又上了他的車。
  
  “你臉色真的很難看,到底工作有什麼不順利?”她的眼神看起來有些暗淡。
  
  “也沒什麼大不了,就是公司的貨櫃出了點問題,卡在海關進不來。老闆跳腳我們下面的人就倒楣,搞得辦公室裏每個人都人仰馬翻,可是他們真的很可惡——”
  
  就好象把積了一整天的負面情緒整個爆發開來,包括老闆很壞,主管機車……她氣呼呼的對著衛槐斯說了好多工作上的事。
  
  好奇怪,她明明不大跟人聊這些工作上的瑣碎,就連跟心嫚也鮮少提起可她卻偏偏跟衛槐斯說了。
  
  “你該不會衝動的明天跑去丟辭呈吧?”因為她看起來真的很生氣。
  
  “怎麼可能,錯的又不是我,怎麼可以是我先認輸,而且辭職又沒有遣散費拿,白便宜豬頭老闆了,這種損兵折將的蠢事,我絕對不幹。”完全以現實考量。
  
  “萬一明天主管再刁難你呢?”
  
  “哼,就算她是酷斯拉,我也要請她學會乖乖坐下來跟我握手,她如果是蜘蛛精轉世,我會讓她滾回盤絲洞去!看誰比較厲害。”
  
  “阿彌陀佛,我突然很慶倖我的員工都很好唬弄,要是每一個都象你這麼難纏,鐵樹不開花我腦袋都開花了。”
  
  “所以說,不要隨便虐待員工。”說完,她覺得有種一吐怨氣的快感!
  
  衛槐斯帶她去他經營的日式餐廳,他說她火氣大,所以點了生菜沙拉叫她吃點草,降火氣。說也奇怪,不知道是負面情緒宣洩完畢,還是清爽的和風沙拉起了作用,總之,她胃口大開。
  
  甚至在不知不覺中,還幫著掃光了衛槐斯的鮭魚飯,嘿嘿,果然很有豬只投胎轉世的風範。
  
  結果用餐時間耗得太晚,什麼禮物也沒挑,衛槐斯就送她回家了。
  
  回到了公寓樓下,他突然拿出一盒godiva巧克力給她。
  
  “哇,這很貴耶!”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平均一顆巧克力就要一百多塊錢,在這麼不景氣的時候,她怎麼吃得下去?
  
  “你幹麼突然買這個給我?情人節禮物?不對啊,農曆年都還沒過,哪會是情人節,再說,我們又不是情人,呵呵。”她嘿嘿乾笑,一臉傻樣。
  
  那句我們又不是情人讓衛槐斯嚴重內傷,表情尷尬,不過以她神經大條的程度,她可能沒發現。
  
  對啊,幹麼沒事送她巧克力?衛槐斯自問。
  
  還不就是下午出門的時候突然眼賤看到巧克力專櫃,腦袋想起有個傢伙好象很愛這種玩意兒,才會在前些天喝下午茶時不顧熱量的狂嗑,然後他也不知道是哪條神經錯亂,就一時失心瘋的走進Godiva專櫃,掏出皮夾買了。
  
  這下丟臉了,他完全說不出那是特地買給她的!
  
  “就是……”衛槐斯向來靈光的腦袋突然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說法。
  
  “人家給你的嗎?”
  
  “對啊,大哥出差買回來的,叫我拿一盒給你 。”衛槐斯鬆了一口氣。
  
  “衛大哥人真好,幫我跟他說聲謝謝。”她雀躍的接了過來,“我現在可以吃嗎?”
  
  “當然,這樣我也好回去跟他報告你對禮物的滿意度。”
  
  拆開包裝,舒晴央小心翼翼地打開蓋子,拿了一顆往嘴裏塞,濃郁的巧克力融化在嘴裏,留下了醇厚的香甜。
  
  “天啊,真的好好吃,你要不要也吃一顆?”她也拿了一顆詢問他。
  
  觸及他異樣濃烈的凝視,舒晴央的心當場忍不住顫抖,意識到餵食的動作過於親暱,她趕緊縮手,佯裝平靜的轉而把整盒奉上,“你是你自己拿好了。”
  
  誰知,衛槐斯卻一把抓住她捏著巧克力的手,湊上前去張嘴吃了!
  
  他的唇是涼的,先是輕輕的含住了她的手指,接著,她感覺到在巧克力離開她手指那瞬間,他的舌刷舔過她的指腹,而那竟是燙的……
  
  她瞠目結舌的望著他,她突然很慶倖車廂裏是昏暗的,要不,她燒紅的雙頰鐵定會洩漏她心裏有多麼震驚、意外。
  
  “女人真是奇怪的動物,偏偏喜歡這種甜死人的東西。”
  
  “少在那邊性別歧視,反正……剩下的我也不打算給你吃了。”她噘嘴不滿的說,不忘避開與他的目光交會。
  
  舒晴央佯裝鎮定的臉沒有洩漏太多情緒,可是心慌意亂的眼神跟節拍錯亂的呼吸,卻抖出太多秘密。
  
  他看著她,窺見了她的欲蓋彌彰,頓覺莞爾。
  
  這個衛槐斯到底想怎麼樣?
  
  即便在黑暗中,舒晴央還是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的眼睛正凜凜的鎖定自己,彷彿只要看他一眼,所有的一切都會被吸到那雙熾烈的深處,然後永遠無法逃脫。
  
  她心生怯意,怕自己隨時就要在他的銳利目光下氣咽命絕,急著要躲回自己的窩確保安全。
  
  “衛、衛槐斯,我該回……”
  
  舒晴央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衛槐斯整張臉就無預警的朝她壓下,他的唇完全堵住了她——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舒晴央驚愕得瞪大眼睛,感覺一股驚人的電流竄過她身子,把手中捧著的巧克力抖得散落一地。
  
  他在她唇上蜻蜓點水的留下了溫度後,儘管稍稍放開了她,兩人的氣息還是挨得好近,無可避免的融在一起。
  
  他們足足凝視了有好幾秒鐘,彼此的呼吸都亂了,就在舒晴央想開口喊住他時,狡猾的衛槐斯竟故技重施的吻上她,並趁著她開口的當下,把舌順勢喂入她的口中——
  
  好燙!那溫度幾乎煨燙了她的口。
  
  她嚇得想逃,他卻伸出手掌,有力的手指輕輕的捏扣住她下顎,徹底斷了她的後路。
  
  舒晴央以為他會刮起落山風般的狂,但卻出乎意料之外的溫柔,柔得教人不得不心醉神迷,不得不屈服……
  
  那是個綿長又濃甜的吻,巧克力的醇厚滋味增添了這個吻的美妙韻味,他的舌在她口中翻攪飛舞,銷魂得令人幾乎要停止呼吸。
  
  當這個吻結束,她睜著迷離的眼睛,呼吸急促的仰望著他。
  
  “你還好嗎?”他沙啞地問,手指輕輕的碰觸她發燙的臉。
  
  “……還好,”她輕聲的應,連大氣都不敢吐。
  
  衛槐斯將她擁進懷裏,發出一記意味深長的喟歎,那是滿足也是憐愛。
  
  一開始她只是被動的讓他擁抱著,慢慢的,她伸出手搭上了他的背,衛槐斯氣息一凜,跟著收緊手臂加重了擁抱的力道,恨不得把她揉進自己的身軀裏似的。
  
  以為荒涼的心田,突然受到了灌溉,在這一瞬間變得肥沃。
  
  不知道為什麼,舒晴央覺得眼眶熱熱的,可能是他呵護的擁抱,感動了纖細敏感的她。
  
  而那些遲遲得不出結論、想不通的為什麼,彷彿在這一瞬間都得到了解答,她恍然大悟,
  
  他們之間早已存在著情感羈絆。
  
  只是,期限會是多久,三個月嗎?
  
  *       *        *
  
  “你不會開始拒接我電話吧?”
  
  “為什麼?”她茫然的反問他,那雙漂亮的眼睛顯得無辜。
  
  抹開淺笑,“那就好。”衛槐斯在她頰畔落了一個贊許的吻。
  
  舒晴央閉上眼睛,靜靜感受他在她臉上留下的溫熱觸感,天啊,那是他給的吻呢!她覺得這一切都美好得教人不可置信。
  
  “回去早點休息,明天我再打電話給你。”
  
  “好。”她乖順的應允,帶著一股濃甜回到家。
  
  明明下車的時候,衛槐斯才對她百般叮嚀,而她也應允了,可是淋浴過後,她卻覺得精神大好,眼睜睜的看著天花板上的燈,遲遲無法入睡。
  
  她越是想要安靜,偏偏思緒越是翻騰鼓噪,光是回憶他給的親吻跟擁抱,她發現自己就緊張得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她喜歡衛槐斯,儘管她明白自己陷入得太快,可是心卻已經不斷的向他靠攏。
  
  如果他只是書店的那個男人,她不會害怕自己喜歡他,偏偏他不只是書店的那個男人,他還是眾所矚目的衛槐斯。她怕,怕太過度在意他,將來發現他不能只是屬於她一人時,自己將無法承受……
  
  喔不,光是這樣預設結果,她就不可避免的感到心痛。
  
  淩晨兩點,舒晴央依然了無睡意,翻來覆去的當下,深夜鮮少響起的室內電話發出聒噪的聲音,她趕緊抓過話筒——
  
  “喂。”聲音裏明顯有著期待。
  
  “晴央,你還沒睡啊,太好了!”是林心嫚的聲音。
  
  不是衛槐斯,舒晴央心情明顯感到一陣失落,她知道不該這麼厚此薄彼,可是患得患失的現象,已經無可避免的在她身軀裏產生效應。
  
  看了床頭的電子時鐘一眼,她納悶的想,這種時間心嫚應該要在家裏才對,為什麼電話那端的聲音卻很嘈雜?
  
  “心嫚,這麼晚打電話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你人在哪裡,不是應該十二點就下班回家了嗎?”舒晴央又往壞的地方想,語氣也跟著緊張起來。
  
  “哎喲,我的緊張大師,請你放輕鬆好嗎!我現在才剛下班。”
  
  “為什麼?當初說好你只工作到十二點半的,有誰逼你延長工作時間嗎?”
  
  “呵呵,你想太多了啦,沒有人逼我,是我自己主動要求的,反正我現在白天已經不用工作,所以我就跟周捷說,我想把工作時間往後延長。”
  
  “原來如此。”舒晴央鬆了一口氣。
  
  要是有人欺負心嫚,她一定會向衛槐斯表達嚴厲的抗議。
  
  “不過,你猜對了,今晚確實是發生了點事情沒錯,但是,是好事!”林心嫚興奮得幾乎要發出歡呼。
  
  “你知道我剛剛見到誰了嗎?”沒等到舒晴央回答,她馬上宣佈,“是衛槐斯,我今天終於看到傳說中的衛槐斯了!我就知道我主動把工作時間往後延長是對的。天啊,晴央,你真不夠意思!”
  
  “我怎麼了?”舒晴央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
  
  “你那天怎麼都沒有跟我說,衛槐斯本人是這麼英挺帥氣?害我今天看到他的時候,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當場手足無措,心跳一百,活像是個蠢蛋。”話筒中傳來懊惱又透著嬌嗔的複雜口吻。
  
  “然後呢?你不會又砸了人家什麼東西吧?”
  
  “拜託,我是那種人嗎?我才沒那麼遜,我可是很努力的在他面前維持優雅儀態,並且展現我勤奮、積極又活潑的一面,我敢說,衛槐斯就算沒有被我迷去九分,應該也有六分。”
  
  她有絕對的自信。
  
  林心嫚就是這樣,講話永遠那麼誇張,果然很符合她不喜歡輸的好勝心。舒晴央忍不住調侃她,“喂,小姐,你到底是去工作的還是去盅惑老闆的?”
  
  “又不衝突。再說,他真的是超帥,超有魅力而且人又很不錯,重點是,他的身材超好,素有電動馬達之稱的美臀果然性感得沒話說。我以為象他那樣受歡迎的男人,多少會表現得很傲慢、目中無人,誰知道他跟店裏的員工說話竟會是那麼的客氣,簡直象個紳士。”
  
  客氣?紳士?奇怪了,為什麼衛槐斯對她總是不大客氣,尤其很愛激怒她呢?舒晴央有些不平的想。
  
  不過,也不能說得這麼武斷,畢竟在他們私下相處的時候,他確實也有很貼心的時候。
  
  “不單是這樣,他聽到我主動把工作時間延長後,馬上表示他會支付延長後的工作薪資
  
  呢!瞧,他一定是對我印象很好,知道有我這個員工是天大的福氣,所以,才這麼慷慨。”
  
  林心嫚自我陶醉。
  
  “他當然是慷慨的人,要不然,也不會答應讓你用三個月的兼差勞動抵銷那三百萬。”
  
  “晴央,我想我愛上他了,我愛衛槐斯!”林心嫚朗聲宣示,繼而笑道:“先說好,我不許你喜歡他,連欣賞都不行,因為我是很霸道的。”
  
  舒晴央知道好友經常只有三分鐘的熱度,一點都不緊張,還吐她槽。
  
  “你少在那邊人來瘋了,我又不是今天才認識你,你也不想想,你光是說過喜歡的男人就有幾卡車,結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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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18 08:03:20
  第六章
  
  林心嫚的愛聽總是來得快去得快,常常上一秒才說她喜歡哪個男同學,下一秒她就愛上某位男老師,打從高中成為好友,舒晴史光是聽她愛的宣言,都已經聽到耳朵長繭了,她才不信這次林心嫚會喜歡衛槐斯多久。
  
  搞不好半個月不到,她又忘了自已今天說的話也不定.誰叫她是林心嫚啊!
  
   “那是以前年輕不懂事,這一次我會很專情。衛槐斯那麼帥,而且家世背景那麼好,笨蛋才不喜歡他,如果嫁給衛槐欺可以飛上枝頭當鳳凰,我為什麼不專心的去愛他呢?”
  
  “好,我知道你很崇拜衛槐斯,但是我現在想問你,你最近有跟張志賢聯絡嗎?我昨天在路上看到他,他的狀況有點不太好。”
  
  “喔,只是狀況不太好啊,”語調非常冷漠。
  
  “心嫚,告訴我,你們有聯絡嗎?他一直追問我你的近況。”
  
  林心嫚遲疑半晌,才開口回答:“他是打了電話給我,說他跟那個女孩切了,希望我回到身邊。”
  
  “那你怎麼說。”
  
  “當然是叫他去吃大便。他劈腳我沒叫人打斷他狗腿已經很客氣了,他有什麼臉叫我回到他身邊!”
  
  提起這事,她就一肚子氣,向來只有她甩人,這個張志賢竟敢背著她胡搞。
  
  “好,你自已想清楚就好,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傷害。”
  
  “放心,看到衛槐斯我的心情好翻天,張志賢這種小咖連幫衛槐斯拎鞋者不配,我不會為了他難過的。沒有人可以傷害我!”
  
  憑她的條件,只要她點頭,沒有男人不愛她。
  
  “那就好,對了小姐,你不知道我明天要上班嗎?竟然還在這種時間打電話給我,真是不體貼。“
  
  “哎喲,人家是因為太開心了,急著想要跟你分享啊!好啦好啦,你去睡吧!改天有空到我們空來玩,我介紹衛槐斯給你識認,等你多跟他相處,你就會知道他迷人的地方。”
  
  心嫚這個傻瓜,她又不是不認識衛槐斯,那傢伙有多迷人,她可是比她還清楚,別說幾個小時前他們才吻了彼此,也不想那天她爛醉砸店的時候,還是她硬著頭皮幫她跟衛槐斯談條件的耶!
  
  再說,他們這幾天都耗在一起,她跟衛槐斯熟得很,哪還需要她介紹。
  
  舒晴史突然想要把她和衛槐斯相處的點滴說給林心嫚聽,好嚇一嚇她——
  
  “心嫚,我跟你說個小秘密,其實我跟衛槐斯..... ”
  
  “欸,我手機快沒電了,先這樣嘍,要來之前打通電話給我,拜。”
  
  “等等,心嫚——”舒晴央的話還來不及說完,通電話就終止了。
  
  當話筒那端傳來無意識的嘟嘟聲響,舒晴央覺得好掃興,算了,下次乾脆叫衛槐斯帶她去店裏找心嫚,把心嫚嚇得徹底一點,誰叫她的手機盡挑人家想分享心情的時候沒電。
  
  突然,電話再次響起,她的直覺是林心嫚捨不得錯過小秘密,抓起電話劈頭就說--“林心嫚,我反悔了,我不跟你說我的小秘密了,誰教你剛剛掛我電話。”
  
  電話那端一陣靜默。
  
  “喂,心嫚,是你嗎?”
  
  “我明明記得在下車前交代過你,回去早點休息的。”一記低啞的男嗓,透過話筒傳入她耳朵。
  
  “衛槐斯,你怎麼知道我家裏的電話。“
  
  “那不重要,現在可不可以請你先解釋一下,剛剛長達半個小時的通話中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現在的口氣,活象是一個抓奸在床的丈夫在質問妻子。
  
  “是心嫚啦,她剛剛打電話來找我,但我發誓,我真的很早就在床上準備睡覺了。“不對,她幹什麼急著澄清,她又沒做錯什麼事,思緒一轉,
  
  她機伶反問:“奇怪了,那你又為什麼這個時間打電話給我?”
  
  對方一時語塞。“我.....我當然是有事情問你。”
  
  衛槐斯才不會傻得承認是因為自已想念她的聲音,所以才打電話給她。
  
  “什麼事。“
  
  “你明天幾點上班?“
  
  “九點啊,怎麼了?“
  
  “我明天早上去送你上班。“
  
  先是楞了一下,她繼布甜甜的抹開幸福的笑容;“喔,你今天去店裏了是不是?”
  
  一定是林心嫚跟晴夫說的。“是啊,周捷打電話叫我過去一趟,你朋友非常有工作的熱誠,主動要求延長工作時間,周捷打來問我的意思。”
  
  “心嫚說你很慷慨,答應支付她廷長工作的薪水。“
  
  “我不是慷慨,這純粹是基於我跟某人的私人情誼,至於那個某人最好給我記著這件事,不要忘記對我報恩,要不然我不會放過她的。“
  
  舒晴央故意裝傻,“咦,某人是誰啊?我應該不認識吧?”
  
  “舒晴央,你這是想要激怒我,然後過我現在跑去狂按你家的電鈴嗎?“
  
  “你少神經了!當心鄰居報警抓你。“舒晴史笑駡他太瘋狂。
  
  “你神經很好,怎樣,睡不著?不會是因為太想念我吧?“
  
  “你少臭美!對了,美臀夜店王子,剛剛心嫚說你好帥,好迷人,還說好你愛上你了。“
  
  “所以呢,你希望我也愛上她?“對方不悅地問。
  
  “當然不是!你真是開不起玩笑,人家心嫚也只是開玩笑說說而已,真以為人家對你至死不渝啊。“
  
  “總之,不是最好,不然我想,你的麻煩就大了。“他咬牙切齒提醒她。
  
  “就知道恐嚇我,我不想跟你說話了,再見。“
  
  “早點睡,明天讓我看見熊貓眼,我會把你扔到木柵動物園去,晚安。“
  
  戀愛的人真奇怪,就算是說著恐嚇的句子,卻還是覺得份外甜蜜。躲進被窩裏,舒晴央發現自已不只是笑容,連心都是甜的。
  
    
  衛槐斯晚上約了人談一椿買賣,正好舒晴央也想去看看林心嫚工作的情況,兩人遂而約定在Primo jazz bar 碰面。
  
  一踏進店裏果然又是人山人海,這當中不乏著名電視節目裏的熟面孔大明星,讓舒晴央開了不少眼界。
  
  她小心翼翼的張望了下,仔細棱巡每個工作人員的臉孔,就是沒有林心嫚,她索性拉住一個年紀相仿的女服務生,“對不起,請問一下,林心嫚在嗎?我是她朋友。”
  
  “你要找心嫚喔,可是今天請假欸。“
  
  “請假?“
  
  “嗯,好像是生病。“
  
  “我知道了,謝謝。“
  
  舒央晴轉身走出了Primo jazz bar,拿出了手機打給林心嫚,等了許久,電話終於接通了。
  
  “心嫚,你怎麼了?我聽你同事說,你今天生病請病。“
  
  “我同事?你在哪裡?“手機裏傳來驚訝且高亢的口吻。
  
  “我來Primo jazz bar找你,你到底怎麼啦?“
  
  “喔,就感冒啊,然後又碰上該死的生理期,超想死的。“聲音流露病痛的微弱氣息。
  
  “去看醫生了沒?要不要我陪你去醫院?“
  
  “不用啦!我已經在休息了,不想出門。“
  
  是多心嗎?舒晴央怎麼覺得林心嫚手機的背景音樂很吵,感覺她身邊還有其他人在。
  
  “心嫚,你現在人是在家還是在外面,為什麼你那裏聲音有點吵?“
  
  “當、當然是在家,我哪有力氣出門啦,可能是電視的聲音。你別疑神疑鬼的。“
  
  “喔。“舒晴央仍半信半疑。
  
  “如果沒事的話,我想要睡了,誓時別打電話給我,還有,也別因為太擔心我特地跑來,我可以照顧自已的。“
  
  “嗯,那你自已保重嘍!“
  
  才轉過身來,一輛豪華房車停下,衛槐雍正從後座下車。
  
  “衛大哥,好久不見。“
  
  “是你啊,晴央,來找槐斯嗎?怎麼不進去?“
  
  “槐斯今天跟人約了談事情,晚點會過來,這裏生意非常好,這頭人太多了,我想到附近的咖啡店等他。”

   “幹麼那麼見外,走,一起進去喝點東西,我也正好有事要找阿斯,我們可以一起等他。”

    不好拒絕衛大哥的好意邀請,再者,有個人陪著一起等待,至少在那麼歡樂的空間裏。不至於顯得形單影隻。

    “決定了嗎?”衛槐雍徵求她的同意。

    舒晴央點點頭,跟著他重新走入Primo jazz bar。

    服務員代為安排了吧台的位置,方便衛槐斯一進來就看見他們。衛槐雍什麼都不必說,酒保就送上了一杯頂級干邑白蘭地。

   “你呢?想喝什麼?”

   “我不喝酒,可不可以給我一杯果汁?”

   “到阿斯的店不喝酒,太可惜了!”他交代酒保,“給她一杯長島冰茶。”繼而安撫舒晴央說:“放心,只是喝一點小酒沒關係的,如果喝醉了,還有阿斯會平安送你回去。”

    她不好意思再推拒。再說,長島冰茶既然是叫長島冰茶,應該不會醉才對。舒晴央是這麼認為的。

   “對了,衛大哥,我都忘了要當面謝謝你。”

   “謝我什麼?”不解。

    “你出差買的Godiva巧克力啊!槐斯前幾天拿給我了,非常好吃,謝謝大哥的禮物。”

    出差?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最近一個月,他可是乖乖的待在臺灣哪兒都沒去,活動範圍就在偌大的臺北市裏,最好他衛槐雍會有閒情逸致去買那種東西,對他來說,出差跟打仗沒兩樣,開不完的會、見不完的人,能夠搞定時差好好睡一覺都已經很難得了,哪有時間去買什麼伴手禮。

    通常,他都是統一交由秘書去免稅商店挑幾款香水,隨便打發那些女朋友,到底是哪個笨蛋假借他名義呢?也不先去打聽、打聽他的行事原則。

    衛槐雍看著舒晴央,瞧那純真的表情,一點都不像是在說謊,這麼說來……說謊的顯然是另有其人嘍!

    八成是阿斯冒用他的名字。

    衛槐雍一臉神秘的笑了笑,“不客氣,你喜歡就好。”端起酒杯輕輕碰了她的杯子,喝一口。

    逮到這麼好的把柄,不把握機會好好調侃一下阿斯,那人生還有什麼樂趣呢?來,趕緊記下。衛槐雍興致高昂的想。

    如果說,舒晴央是一隻小白兔,那麼衛槐雍就是一隻老狐狸了,趁著小酌片刻,三杯黃湯下肚失了防備心,他開始套出她的身家背景,就連人家小倆口的曖曖昧昧,他也不忘順手牽羊套得乾脆爽快。

   “不是我在誇口,我們家阿斯是個很浪漫的人,以前追女朋友就是三天一束花、五天一份禮,每個前女友都誇他很體貼、很周到。對了,阿斯都送你什麼花?”

    三天一束花、五天一份禮……為什麼她都沒有?連花瓣都沒看過。

    她搖搖頭,“槐斯沒送過花給我。”捶胸頓足之餘,更強烈的失望湧上心頭。

    槐斯對她該不會是玩玩而已吧?要不然,為什麼都不像衛大哥說的那樣浪漫?舒晴央心裏悶悶的。

    “啥,他沒送過花給你!那你們平常見面他都帶你去做什麼?”

    “他會找我陪他去吃飯,也會叫我幫他縫扣子,要不然就是去看電影……”

    靠,談戀愛不就是鮮花、禮物、燭光晚餐外加甜言蜜語,結果自家弟弟是肚子餓時就找人吃飯,扣子掉了找人家縫,這到底是追女朋友還是在找媽媽呀?

    光聽衛槐斯帶她去的地方,身為大哥的衛槐雍聽了都汗顏,如果他是女人,絕對把衛槐斯三振出局。

    “等等,我問你,你到底愛他什麼?”

     愛?只見舒晴央瞪大眼睛,滿臉羞澀,“我們還不是那樣啦……”

     “還不是哪樣?他沒有親過你?喔,衛槐斯怎麼那麼智障,這傢伙不是最會接吻的嗎?你長得漂亮又有禮貌,阿斯歷任女朋友就數你最好,他幹麼不親你?”

    “有、有啦!”他怎麼可能沒有吻過她?

    “然後呢?親了你之後呢?”

    “沒有然後了啊。”就說他們還不是那種關係嘛!害羞的舒晴央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好低著頭狂喝。

    就這樣?他老弟的愛情就只是這樣?靠,簡直比一杯白開水還不如。

    磨磨蹭蹭了那麼久,還在那邊牽小手、親小嘴,他以為他們還是高中生嗎?身為大哥,衛槐雍實在看不下去。

    不是他愛說,他這個老弟帥歸帥,但是把妹真的很不行,回想他的戀愛記錄之所以沒有掛鴨蛋,是因為那些女孩們太熱情、太主動,難得頭一次看他抓到主控權,再不逼他出點狠招,鐵定三個月不到就K.O了。
   
    “晴央,我看你也不要浪費時間了,我弟一定沒有很喜歡你,為了你的人生著想,我看你還是跟我交往吧!衛大哥雖然網球打得沒那小子好,但是絕對比他浪漫一百倍——”

    “浪漫到連我的女人你都想要染指嗎?”衛槐斯冷冷打斷他的話,狠狠瞪著自家大哥,一股怒氣都快要衝破腦門了。

    “喲,老弟,你回來啦!晴央,阿斯回來了。”衛槐雍不見絲毫赧色,大方的打招呼。

    舒晴央撐起沉重的腦袋,茫茫然的往後一看,整個人差點因為重心不穩而摔下椅子,是衛槐斯伸手摟住了她,才沒讓她摔著。

    “槐斯,你事情談完啦。呵……”喝醉的她憨笑。

    衛槐斯眉頭糾緊,“舒晴央,你最好別跟我說你喝酒了。”咬牙切齒。

    “大哥說喝一點沒關係的。”可她現在頭好暈,好難受喔!忽地身子一軟,她整個人癱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不省人事。

    衛槐斯抓過杯子聞了聞她的酒杯,目光掃向今天當班的調酒師,“誰給的長島冰茶?”

    “是我叫他們給的。”衛槐雍坦然承認。

    “衛槐雍,你搞什麼鬼?”要不是懷裏還有個軟綿綿的小女人,衛槐斯真想抓住大哥,痛扁他幾拳。

    “奇怪,你假借我的名義,我都沒生氣了,我不過是請晴央喝杯酒,這樣不行嗎?”

    “衛槐雍,我假借你的名義做什麼!”他咬牙切齒質問。

    “別以為我不知道Godiva巧克力。”衛槐雍莞爾一笑,“老弟,謝謝你這樣重建我的形象。不過我必須坦白的告訴你,我從來不買巧克力給女人,下回想要送人家禮物就光明正大些,我們衛家的男人可不幹這種迂回的鳥事。”

    該死,為什麼老天爺偏偏會讓他們兩個遇到一塊?

    “不過,我倒是很久沒看過像她這麼可愛的小女人,幾顆巧克力就能開心那麼久,欸,如果你沒那麼喜歡她,讓她來當你大嫂好了,我對這麼單純的女生很有興趣。”

   “衛槐雍你最好不要惹毛我!”

   “隨便你怎麼想,如果你再繼續這樣曖昧下去,到時候就別怪我不顧兄弟情義,你要知道,為了達到目的,我向來最愛不擇手段,今晚你就自己擺平她吧!掰。”

    衛槐雍走得瀟灑,但不忘點燃了怒火後再扔下個燙手山芋給弟弟去跳腳。沒辦法。有些人就是卑鄙慣了,比如他。

    烘暖的床榻上,舒晴央悠然轉醒。

    眨了眨雙眼,她發現眼前是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空間,非常適合睡眠,即使窗外月色頑強的灑進微弱的光源,作用仍有限。

    此刻,很顯然是黎明未至的黑夜。

    舒晴央用手臂撐起自己,緩慢的坐起身,忽地,兩鬢猛然傳來抽痛,讓她疼得擰起了雙眉。

    撫住自己的前額,她腦海中依稀閃過些許殘缺的對話內容,努力的回想,終於記憶來到了稍早之前 Primo  jazz bar。

    她在門口遇見了衛大哥,在他的盛情邀請下,兩人一起在店裏喝了點酒,零零碎碎的聊了她和衛槐斯之間的事情。

    咦,對了,那槐斯人呢?

    她想了想,隱約記得在最後一絲清醒的仰望裏,她好像看見了他的臉,而他似乎有些生氣,那表情是帶點嚴肅、冷峻的,剩下的,她就全然模糊了。

    “……應該是槐斯送我回來的。”她喃喃自語。

    覺得有些口渴,舒晴央想要下床喝水,伸出手臂打算要摁下牆邊的燈源開關,突然有一隻臂膀冷不防的橫過她的腰,害她突然重心不穩的往後倒去,原以為自己會撞上堅硬的牆壁,卻沒想到是摔在一個厚實的胸膛裏。

    而此刻,她的手心正緊貼著那不知為何存在的熾烈胸膛,幾乎要燙傷自己!

    不可能!她的房間根本擺不下這麼大的雙人床,唯一的可能是……

    這不是她的單人床,這裏也不是她的公寓。

    這張雙人床上有另一個人存在,而且還是個男人!

    極度的驚懼充塞她雙眼,舒晴央瞠瞪眼睛,失控的尖叫旋即脫口而出。

   “啊——”

    她像只無頭蒼蠅,掙扎著要逃離現場,偏偏那只臂膀蠻橫又難纏,她歇斯底里的揮舞四肢,試圖掙脫眼前可怕的束縛,好不容易爭取到單腳碰觸到地板,還來不及穩住重心,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倒,一個踉蹌,整個人當場趴跌在地。

   “呃!”她吃疼悶哼。

    困極的衛槐斯被尖叫聲吵醒,極度不耐煩的打開床頭燈,正好目睹舒晴央自己摔下床的慘況。

    他歎了一口氣,感覺超無力。

    她在搞什麼鬼?這是雙人床欸,而且還是King Size的,他不懂她怎麼有辦法把自己睡到跌下床去。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睡眼惺忪的他沒好氣的問。

   “我……”呐呐的看著床上的暴怒男人,她一時間不知道從何回答起。

    她把冰冷的掌心貼上額頭,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須臾,她終於張口回答,“我被你嚇到了,我以為睡在自己的床上,可是我的床明明就不可能睡兩個人,我以為……”

    她莫名其妙的躺上了陌生男人的床,跟人家糊裏糊塗的發生了一夜情,嚇得她差點崩潰。

    “你昨天喝醉了,我不可能把你一個人扔在家裏,當然是直接把你帶回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我只是……”嚇壞了。

     舒晴央低下頭,對自己的失態感到很抱歉。突然,她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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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18 08:03:46
  第七章
  
  咦,她昨天身上的毛衣被換成了這件寬大的男用睡衣,而她的絲襪、她的短裙統統都不見了,赤裸裸的露出了兩條腿!
  
  她不安的併攏雙腿,用睡衣盡可能的蓋住裸露的肌膚。
  
  “那是我的睡衣。”衛槐斯直接說明。
  
  滿臉通紅的她跟著發現,此刻的衛槐斯正赤裸著上身,厚實的胸膛肌理分明,而他的下半身則是套著一件深色長褲,她很快就聯想到這是同一套睡衣,上衣在她這兒,下半身則在衛槐斯那兒。
  
  “是你、你幫我換的?”
  
  “要不你以為這個家裏還有誰能幫你換衣服?我是絕對不可能讓你穿著外出服上我的床的。”
  
  他個人有點小潔癖,凡是出過家門的衣服,絕對禁止穿上床。
  
  “那我們應該沒有發生什麼不該……”
  
  “你都醉得不省人事了,我跟你發生關係能有什麼快感?就算我們是男女朋友,萬一你反悔告我性侵,不是很鳥嗎?”
  
  衛槐斯拿過擱在床頭的手錶,看了上頭的時間一眼,“快點上來,現在才四點多,有什麼事情我們等明天睡醒了再說,好嗎?”
  
  “所以我們還要繼續睡覺?”
  
  “小姐,現在天還沒亮呢!”
  
  話是沒錯,問題是,她怎麼可以和衛槐斯躺在同一張床上睡覺?他們還不是那樣的關係啊!
  
  “不行,我沒有洗澡也沒有刷牙,我睡不著。”她隨便編織理由搪塞。
  
  “那你之前沒有刷牙洗澡還不是睡得好好的,難不成那段時間裏你是處於氣絕身亡的狀態?”
  
  “我不管,總之沒有洗澡刷牙,我睡不著。”
  
  耐心告罄,“舒晴央,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快點上來!”
  
  “我不要——”
  
  衛槐斯被她惹毛了,掀開被子霍然起身,煞氣騰騰的瞪著她,“上床!”
  
  她狼狽的爬起身,隔著床,不肯屈服的跟他對峙。
  
  好,有種她就繼續僵在那裏,等他過去她就死定了。
  
  他可沒有那個興致在淩晨四點鐘的時候,跟她在這裏玩大眼瞪小眼這種蠢戲碼。二話不說,他索性直接踩上床,雷霆萬鈞的朝她逼近。
  
  “衛槐斯,我警告你,不要再靠近了喔!”可她的警告很軟弱。
  
  眼見進退無門,舒晴央踉蹌的跌坐在一旁的小沙發上,用她那雙小動物般的無辜眼神,不安的看著他。
  
  她是那麼嬌小,寬大的睡衣穿在她身上像唱大戲似的顯得可笑,然而當衛槐斯的目光觸及睡衣下的那雙白皙美腿,眸色轉為濃黯。
  
  尤其,她現在又用那種無助的眼神委屈的瞅著他,更是看得他思緒大亂,一股熱氣莫明其妙的不斷從身體裏湧了出來。
  
  “我們……不應該睡在一起的……”她是個保守害羞的小女人。
  
  “但是我家沒有準備客房,難道你想要去客廳睡沙發?”他在她眼中發現了意圖,馬上一口否認,“聽著,休想!我不可能讓你去睡沙發。”
  
  衛槐斯努力將視線避開她美麗的腿,彎腰一把抱起她——
  
  “槐斯!”她驚呼,雙手卻有自我意識的攀在他偉岸的肩膀。
  
  這麼直接碰觸他的肌膚,還是第一遭,他渾身上下就像是一座火爐,即便是冬天,只要靠在他身上,就能感受到源源不絕的熱源。
  
  “放我下來好不好?我……我想喝水。”
  
  衛槐斯歎了口氣,“我抱你去喝水。”
  
  他單用一隻手,完全不費吹灰之力就抱住她,邁開步伐往廚房走去,懷裏的她輕盈得就像是羽毛般,完全不妨礙他如飛的步伐。
  
  他喜歡她將漂亮的雙腿圈在他身上的感覺,非常的……美好。
  
  將她暫時安置在乾淨的流理臺上,他轉身拿過玻璃杯,倒了一杯溫水給她。
  
  “謝謝。”她乖乖的啜飲,暫時不敢再造次。
  
  被這麼一折騰,衛槐斯的睡意也跑得差不多了。
  
  等她交出杯子,他又重新斟了一本水,這次換他喝。微仰著下顎,他十分豪邁的仰頭飲盡杯中水。
  
  舒晴央瞬也不瞬的看著他的舉動,當他男性陽剛的喉結因為吞咽而產生神秘的移動時,她的心竟然也跟著熱了起來……
  
  衛槐斯的眼角余光清楚的捕捉到她兩頰泛紅,目光迷離的望著自己,男人的驕傲徹底被滿足,可是當他逮住了她的目光,她卻欲蓋彌彰的躲開。
  
  唉,他喜歡的她,到底是怎樣一個膽小又好奇的小傢伙!
  
  “槐斯。”她囁嚅道。
  
  “嗯?”將目光瞟向她。
  
  “你喜歡我嗎?”
  
  “不喜歡會讓你來我家?”
  
  “衛大哥說你是個很浪漫的人,以前追女朋友三天一束花、五天一份禮,每個前女友都誇你很體貼、很周到。”一鼓作氣將她心中的疑惑吐出來。
  
  “然後呢?”他走到她面前。坐在流理臺上的她,高度愛搜略比他低些。
  
  “你以前交往過很多女朋友嗎?”
  
  “可能五個?還是七個?我忘了。”
  
  一枚充滿控訴的眼神射向他——
  
  到底是五個還是七個?為什麼那麼多?她總共也才交往過兩個,而且每次時間都不超過三個月……
  
  可惡的是,他還說他忘了!
  
  怎麼可以這樣,難道他一向對感情都這樣漫不經心,可有可無嗎?
  
  還是說他本來就是一個花心的男人,根本不把感情這種事放在心上,才會忘得這麼理所當然。
  
  “過去的感情本來就沒有必要繼續放在心上,我不是那種會對前女友念念不忘的男人。”
  
  這意思是說,至少他們的感情不會有前女友的搗蛋嘍?
  
  “以前的你真的像衛大哥說的那樣,三天一束花、五天一份禮嗎?”
  
  舒晴央不是想要跟他討花束跟禮物,只是,如果他的前女友們都曾經被這樣熱烈的追求,她擔心的是,他沒有那麼喜歡她,所以才沒有浪漫的動力。
  
  若真是如此的話,她想,她會很難過的。
  
  舒晴央當然知道跟他前女友比較是很幼稚的行為,可是,女人一旦談了感情,誰不是幼稚得可以,再說,只要能確定被愛,幼稚又如何?
  
  三天一束花,五天一份禮,她當他是聖誕老公公,成天送禮物給別人啊!喔不,人家聖誕老公公一年也才忙一回,他有必要把自己搞得比聖誕老公公還辛苦嗎?啊是有獎狀可以領喔?
  
  “我哥到底還跟你說了什麼,你要不要乾脆一點,一次統統說出來?”
  
  “他說,你最厲害的就是接吻,還說你應該沒有很喜歡我……”她垮下了肩膀,聲音哽咽,滿臉委屈,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衛槐斯沒有像這一刻那麼想要殺了自己的哥哥!
  
  “你相信他說的話?”
  
  “但是他說的沒錯啊,你真的很會接吻。”
  
  每一次,只要衛槐斯親吻她,她就會馬上當機,覺得自己的腦袋一片空白、渾身癱軟,從頭到腳都熱烘烘的,像是要著火。
  
  可是現在光是想到他親吻技巧是跟很多女人練習來的,她就好嫉妒、好難過。
  
  “你坦白告訴我好不好,你是不是沒有很喜歡我?”
  
  “你這傻瓜!”
  
  衛槐斯欺身上前,當場給了她一記深刻又纏綿的吻。果然又吻得她天旋地轉,而她這個呆瓜依然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結束的時候,他們額頭相抵,衛槐斯用低啞的嗓音問:“這樣還懷疑我不喜歡你嗎?”
  
  “我、我不知道……”她的呼吸有些急促。
  
  衛槐斯對這答案非常不滿意,劍眉微擰,“看來,我得做些什麼來證明了。”
  
  話落,他再次親昵的封住她嬌嫩的唇瓣,毫不猶豫的採用大膽又深入的方式吻著她。
  
  他將自己擠入她雙腿之間,讓兩人的身體緊緊的貼靠在一起。
  
  “唔……”她明顯感覺到這個吻和之前的不同,非常熱情,侵略的同時又放肆的挑逗著她。
  
  驚覺胸口中有一股異樣情緒漲得她難受,卻只能緊緊的攀著衛槐斯,生怕自己會在這樣狂狷的親昵中溺斃。
  
  她蹙起雙眉,仰天喟歎。
  
  衛槐斯轉而把熱情的吻烙向了她纖細的頸子,挑逗著她敏感的脈動,啃咬著她軟嫩的耳垂……
  
  他的手宛如帶著火苗,每當他輕輕撫摸過,那個地方就會燃起一把兇猛的烈火,折騰著她的理智,誘使她發出細微的呻吟。
  
  吻綿綿密密的蜿蜒而下,在她察覺之前,他的手指已經熟練且迅速的解開睡衣上阻礙他們親近的扣子,把礙事的衣料往地板扔去。
  
  他突然放肆的咬了她的胸口,惹得她忘情的將身子挺起,才一瞬間,他就鬆開了她的胸衣,徒手覆住她的飽滿玉潤,並撚逗著她的敏感。
  
  “不,槐斯……”她怕極了這種失控,怕下一刻自己就要萬劫不復。
  
  他抬起濃深的眼眸,短暫的與她四目交會,透過這抹無聲凝望,她看見藏在他眼裏的欲望竟是如此強烈,教人不由得懼怕起來。
  
  她知道有什麼事即將發生,也意識到他是在她機會阻止這一切,可是,她卻遲遲沒有開口……
  
  須臾,他輕輕的勾動嘴角,像是在對她宣告,最後期限截止,一切抗拒將全數駁回。
  
  他張手揉擰她圓潤的胸前,接著低頭張口含住!
  
  當下一串破碎的低吟脫口而出——
  
  她想跟他在一起,又擔心自己承受不了這一切,心裏矛盾不堪。自她口中吐出一陣又一陣的細聲喘息,徹底興奮了他的聽覺,促使他越來越放肆。
  
  他的揉輾撥弄,他的吮吻啃噬,每一次都讓她所剩無幾的理智翻飛得厲害,當她再度被安置在他的大床時,知道她已經逃不開他撒下的天羅地網。
  
  衛槐斯褪盡了彼此的衣物,讓兩人都回歸原始的赤裸,她迷蒙的視線完全被他充滿力量的臀所吸引。
  
  如果他還有最後的一絲理智,也在她這樣的注視下全數瓦解。
  
  這份關係的確立遠比他計畫的來得早,但是,他已經不想要拖延下去,他受不了其他人覬覦舒晴央,更受不了她有一丁點的不安全感。‘
  
  他想給她的,是完完全全的擁有與踏實感。
  
  當他霸道的將自己滑入她的身體裏,侵進她最深的靈魂時,看見她水眸裏充滿著驚慌與無助,他的心狠狠的揪緊。
  
  “是不是很痛?”他停下動作,壓抑的問。
  
  咬住唇,她噙著眼淚,“……我沒事。”
  
  她想要貼近他、感受他,完完全全的回應他的索求。如果這是必經的疼痛,她也要努力熬過去。
  
  她這個倔強又迷人的小女人,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床頭的燈還亮著,但沒有人注意到它,比那盞小燭光更耀眼的晨曦正要升起,偏偏這場曖昧已經模糊了彼此眼中的光影,不在預期中的事情就這麼發生了、
  
  他們同時擁有了最真實的彼此……
  
  赤裸的身體在激情後緊緊相挨,衛槐斯伸出手指從她的眉心一路輕撫而下……
  
  他靠在她耳邊,輕聲呢喃,“所有你最不需要做的,就是懷疑我對你的喜歡。”
  
  他喜歡的女人,誰都不許覬覦,親兄弟也不行。
  
  她眨動雙眼,望向他,當他舔吻自己時,她分不清是他的舉措惹得她微微顫抖,還是他的話感動了她。
  
  “我喜歡你——”她埋在他懷裏激動的說。
  
  “我知道,在我們邂逅的那天,當我把書遞給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衛槐斯從來不跟別人分享星期五的寧靜時刻,他卻拉著舒晴央來了。
  
  事實證明,他錯了。
  
  他根本沒辦法像過去的每一次獨處那樣,專心的看完一本書,只要舒晴央稍稍離開他些許步伐,走出他的視線範圍,他的眼睛就像雷達那樣立刻四處梭巡,直到找到她的身影為止。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會被一個女人影響這麼深。
  
  放下手中的原文小說,衛槐斯轉而走向佔領舒晴央所有注意力的攝影專區。
  
  他很理所當然的從她身後伸出手,充滿佔有意圖的圈住她整個人,“在看什麼?”鼻子嗅著她的髮香問。
  
  “你看,是北極光,這個攝影家為了等待北極光,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待在阿拉斯加,裏頭還有一些他在那裏生活的寫真紀實。努力追尋幸福感覺的熱忱,實在好浪漫。聽說在費爾班附近有個西娜溫泉,可以讓人一邊泡溫泉,一邊等待北極光的出現喔!”舒晴央說時眼睛發亮。
  
  “浪漫?冰天雪地的鬼地方哪裡浪漫了?這種東西果然拿來騙你這種天真的小姑娘最適合。”某大男人嗤之以鼻。
  
  喲,瞧他什麼嘴臉,好像全天下的女人腦袋裏只有不切實際的浪漫似的。
  
  “對,我是天真的小姑娘,我就是太好騙,現在才會跟你站在這裏。”手指死命的戳著他胸膛,“哼,反正你們男人永遠都不懂女人渴望浪漫的心情,走開!”
  
  她不滿的推開衛槐斯纏在她身上的手。她懶得繼續跟這壞嘴的傢伙浪費唇舌,選擇沉浸在她一個人浪漫的想像國度裏。
  
  衛槐斯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舒晴央為了幾張照片冷落自己,他偏不走,硬要賴在她身邊不可。
  
  看她的眼睛因為幾張照片就亮得快要爆炸,衛槐斯不是滋味之餘,心裏也漸漸有個計畫在成形。屆時,看她怎麼回報他!
  
  忽地,發出震動的手機打斷了他的思緒,他一手把玩著舒晴央柔細的長髮,另一隻手則掏出手機——
  
  “喂,周捷。店裏有什麼事情嗎?”
  
  把玩她長髮的手鬆開了,接著,衛槐斯特意拉開了幾個步伐,走到一旁繼續和周捷對話。
  
  雖然舒晴央聽不見電話那端的周捷對他說了什麼,但她卻可以感覺到衛槐斯的心情不再愜意,眼神有一股陰霾籠罩。
  
  “……好,這件事我會處理。”
  
  待他掛斷電話後,舒晴央主動上前詢問:“怎麼了,是不是店裏發生什麼事?”她看見他眉頭微擰,敏感的意識到事情似乎有些棘手。
  
  他正考慮要不要對她說,一看見她渴望獲知的眼神,衛槐斯還是說了。
  
  “周捷聯絡不上林心嫚,她今天到店裏不到半個小時就蹺班了,而且還擅自拿走店裏一瓶十來萬的香檳王。”
  
  “你說心嫚她——”舒晴央驚詫的瞪大眼睛。
  
  怎麼會這樣?前些天,心嫚在電話裏還在說喜歡這份工作,怎麼會突然就蹺班不見人影,而且還擅自拿了店裏的酒?難道才短短幾天,她又對這周而復始的一切感到厭煩了嗎?
  
  天啊,心嫚怎麼可以這麼不負責任!之前Primo jazz bar三百萬損失,衛槐斯願意慷慨的給她機會彌補,為什麼她還不知道珍惜把握呢?
  
  舒晴央心情一沉,渾身充滿了氣憤,“心嫚到底在想什麼?”二話不說,她馬上拿出手機準備打給林心嫚,打算要好好罵醒糊塗的好友。
  
  “她的手機已經關機。”衛槐斯卻阻止了她。“非到萬不得已,周捷是不會輕易打電話給我,因為他原本打算是直接報警處理。”
  
  報警處理,那心嫚豈不是要背負偷竊的前科?!
  
  “不!槐斯,我拜託你,先別那麼做,我知道心嫚住的地方,麻煩你送我過去,讓我先跟她談談,好嗎?”她卑微的向衛槐斯乞求著。
  
  陷入沉吟。“好。”衛槐斯應允她的要求。
  
  草草結束他們的書店約會,衛槐斯開著車子送舒晴央前往林心嫚的住處。十來分鐘後,他們站在緊閉的鐵門外,舒晴央不斷的猛按門鈴。
  
  “心嫚,是我,如果你在家的話,就快點開門,我有事情要找你。”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管她怎麼在狂按門鈴、猛拍大門,就是盼不到林心嫚前來開門現身,搞得她情緒極度惡劣。
  
  “林心嫚!你快點開門,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成熟一點好不好?”舒晴央不惜說出重話,雙手更是鍥而不捨的敲打著門。
  
  她的手都拍紅了,一旁的衛槐斯實在看不下去,趕緊抓住她,不讓她繼續虐待自己的手。
  
  “夠了。她不在家,以她機伶的程度,不會沒有預料到事情發生的第一時間你就會過來找她。她要是存心躲你,就算你拍斷了手也沒有用。”
  
  舒晴央當然知道林心嫚有多機伶,可是她不希望看到她把機伶用在這種地方上。她簡直難過都快要哭了,她真的覺得對衛槐斯很不好意思。
  
  背後沉重的門鎖發出開啟的聲響,他們回過頭去,看見住在林心嫚對門的老先生正要出門。
  
  老先生見了樓梯間的兩個人,笑了笑,“你們是要找林小姐嗎?”
  
  “對,我是她朋友,伯伯,您今天有看到她嗎?”舒晴央趕緊問。
  
  “有啊,我下樓去倒垃圾的時候,林小姐也正好要出門,她還跟我在門口閒聊了一下。”
  
  舒晴央仿佛看見黑暗中的一線曙光。“那她有沒有說要去哪裡?”
  
  “喔,她說她要跟男朋友回香港,很甜蜜的樣子,我還問她是不是要結婚了,她笑而不答,拉著行李箱急急忙忙的跑去趕飛機了。”
  
  跟男朋友回香港?舒晴央和衛槐斯交換了一抹眼神。
  
  “伯伯,謝謝您。”
  
  送走了老先生,知道這一趟是白跑了,兩人黯然回到車上。
  
  “你曾聽她提起過香港的男朋友嗎?”
  
  “我猜是張志賢。就是那天讓心嫚在你店裏失控破壞的那個人,他是香港僑生,我猜心嫚是跟他走了。”
  
  “你不是說他們已經分手了?”
  
  “心嫚是這樣跟我說,而且態度表現得很決裂,我也不清楚他們又是什麼時候複合的。最近一次跟心嫚聯絡,她還對張志賢不屑一顧,滿口都在嚷嚷著店裏工作的點點滴滴,我以為這一次她是真的找到喜歡的工作了,沒想到……”
  
  她真恨不得飛到香港揪出心嫚,好狠狠的臭駡她一頓,看她能不能清醒一點。但此刻的她心裏更多的是自責,對於心嫚給衛槐斯帶來的損失和麻煩自責不已。
  
  衛槐斯知道她心裏很不好受,拍拍她的肩膀安慰說:“好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你在這裏乾著急也沒有用,現在也只能等她主動跟你聯繫了。”
  
  “對不起,我……”她激動的哽咽。
  
  衛槐斯騰出一隻手,緊緊的握住她,希望能給她一點溫暖。
  
  其實,他不只一次在心裏發出疑問,晴央跟林心嫚完全是不同類型的女孩,為什麼她們會是好朋友?
  
  晴央總是對朋友那麼坦承率真,明明是林心嫚惹了麻煩,她這個當朋友的卻緊張得像是當事人,還傻傻的幫忙承擔後果;反倒是林心嫚這位真正的當事人,卻一點責任感都沒有,擺明瞭是把晴央的好心當作天經地義。
  
  舒晴央真是個傻瓜!衛槐斯實在替她感到心疼。
  
  “跟我回去好不好?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家。”
  
  “放心,我沒事,我只是需要冷靜的想想。”
  
  “答應我,別對自己太苛責,好嗎?”衛槐斯溫柔的撥弄她的髮絲,瞅著她發愁的臉龐。
  
  “我知道。”
  
  他心疼地托起她的臉,給了她溫柔綿密的吻,希望能吻開她糾緊的眉心。他擁著她,輕聲哄道:“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們出去走走。”
  
  舒晴央搖搖頭,“不,槐斯,明天開始我要去Primo jazz bar工作。”
  
  他皺起眉,“晴央,你根本不需要這樣做。”
  
  “我們當初是這樣約定的。”
  
  “晴央——”他一點都不想讓她去收拾林心嫚的爛攤子。
  
  “請你站在我的立場想想,這麼做至少會讓我覺得好過一點。拜託你。”她苦苦哀求著。
  
  衛槐斯不悅的別過臉,片刻,才歎了口氣,“那我是不是要開始樂觀的想,至少未來的半年,我都可以看到你?”
  
  舒晴央苦笑,“這個提議不錯,我想,我們是該學著樂觀一點。”
  
  傻女人!明明心裏很沮喪,卻還要勉強自己扯出笑容來討好他。“傻瓜!”
  
  衛槐斯再一次緊緊的抱住她,帶著壓抑的低啞嗓音說:“記得準時來上班。”
  
  “遵命,親愛的衛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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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18 08:04:10
  第八章
  
  周捷發現,自從舒晴央來Primo jazz bar接替林心嫚的工作後,有好一陣子不大出現的老闆,竟開始反常的每天來做業務視察。
  
  而這明顯的轉變不單是周捷注意到了,許多員工也嗅到意思不尋常的況味,他們甚至在私底下大膽懷疑——
  
  該不會是有人在老闆的身體安裝了工作時鐘吧,要不怎麼會準時到這種地步,每天都是完美的十一點鐘,零誤差!
  
  “那個……我說小央,”剛完成一杯血腥瑪麗的周捷,欲言又止的靠近舒晴央身邊。
  
    “什麼事,周哥?”

  瞟了四周一眼,確認安全無虞,周捷刻意壓低嗓音問:“你是不是對老闆做了什麼?比如說催眠還是喂蠱之類的。”

  正在吧台前幫忙清洗杯子的舒晴央滿臉錯愕的停下動作,“為什麼我要對老闆催眠、喂蠱?”她感到啼笑皆非。

  自從她接替了心嫚的工作後,他們已經好久沒有私下出去約會了,每天的獨處就只剩下衛槐斯接送她回家的丁點寶貴時間,大多時候,她累得都說不出話來了,哪還有力氣對他做什麼邪門歪道的把戲?

  “不瞞你說,我已經有好一陣子沒看過衛先生這麼準時每天出現了,你確定你沒有透過某種神秘的力量來制約他的行為?”

  舒晴央忍不住笑了出來,纖瘦的肩膀還不斷的顫動,“周哥,你昨天又看了××瞳鈴眼了是不是?想像力好豐富喔。”

  哇咧,被嘲笑了!他周捷的敏銳觀察是可以被這樣嘲笑的嗎?

  “不信的話我們來打賭,如果待會衛先生沒有準時在十一點鐘出現,我就輸給你一千塊,反之,你得付我一千。”

  “需要賭這麼大嗎?”是一千塊欸,萬一她輸了,鐵定會心疼個三天三夜;就算是贏了,她也會覺得很不好意思。

  “要不,五百塊就好。”

  沉吟須臾,“好吧,那就賭五百塊。”舒晴央勉強應允。

  “等等,既然都要賭了,我們也要參加,不許你們兩個排擠我們。”負責外場的小真跟阿宇眼尖的發現了賭注遊戲,吵著也要湊一腳。

  “乾脆大家一起來吧!輸的就當作是員工福利金。”周捷豪爽的提議。

  每天店裏維持著約莫十個員工上下,透過口耳相傳,大夥兒各自掏出五百元繳給負責吧台的周捷,五千多元的賭資就押在一瓶龍舌蘭下。

  隨著時間的逼近,每個人眼睜睜的注意著小時鐘上的指標變化。

  其中又以周捷最是興奮,“欸,快了、快了,最後倒數十秒,十、九、八……三、二、一。”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停下手邊工作,屏氣凝神的看向左側入口——

  果然,在中原標準時間十一點整,穿著外套、帶著膠框眼鏡的衛槐斯,準時推開Primo jazz bar的大門。

  舒晴央當場傻眼,口中不斷的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倒是一旁的周捷笑得腸胃差點打結,“不好意思,害你破財了。小真、阿宇你們幾個記得謝謝小央今晚的貢獻,待會大家下班一起去吃宵夜。”

  “小央,謝謝你。”大家輪流向舒晴央奉上無聲的感激,沒等老闆靠近,就機伶的回到各自的工作崗位上。

  衛槐斯一進門就看見舒晴央一臉呆滯的表情,在和幾個熟客點頭打過招呼後,他朝她走了過去,“發生什麼事情了嗎?你的表情看起來很奇怪。”

  她狼狽的回過神來,“沒、沒有啦!”趕緊低下頭去,掩飾自己的心虛。

  “沒有?”衛槐斯挑起劍眉,顯然對這個答案存疑。轉而看向舒晴央身旁的人,“周捷?”

  “是,老闆,請說。”周捷表現得精神抖擻。

  “今天店裏是不是發生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報告老闆,截至目前為止一切都很正常,今晚的客人大多是熟客,除了有幾個人問候起老闆的近況外,並沒有發生任何事。”

  儘管周捷發現得鎮定如常,衛槐斯還是覺得古怪,方才一定有什麼事情在他眼皮底下偷偷發生,要不然晴央不會一臉呆滯的瞪著門口看。

  既然她也不願意說,也罷,暫時放她一馬,等四下無人的時候,他再好好的拷問她,屆時諒她也不敢隱瞞。

  衛槐斯一離開,每人心中的大石都跟著放下。

  “噓,我的大小姐,收斂一下你的表情好不好,沒人把秘密放在臉上的啦,要是被衛先生知道我們拿他來打賭,大家准會吃不完兜著走。”

  “對不起,我以後會注意的。”舒晴央不斷的向大家致歉。

  “待會一起去吃宵夜?”

  “不了,我怕明天上班會起不來。周哥,五百元夠大家吃宵夜嗎?還是我把錢拿給你,你幫我招待大家好了。”

  “不用,五百塊只是大家鬧著好玩的,平常衛先生就有撥一筆預算當作員工福利金,已經綽綽有餘了。”

  又發現了衛槐斯對員工體貼的一面,舒晴央覺得她能喜歡這樣的男人,好幸福。心裏泛著微甜。

  “小央,你白天要上班,晚上又要來兼差,要好好保重自己身體,工作重要,健康也不能疏忽,知道嗎?”周捷關心的提醒。

  “嗯,我知道。謝謝你,周哥。”

  若不是因為白天貿易公司的工作已經耗去她不少體力,其實在Primo jazz bar上班還挺好玩的,不但可以接觸到各式各樣的人,還可以學習她過去不曾嘗試過的工作內容。

  偶爾不藏私的周捷還會利用空檔教大家製作幾款簡單的調酒,幾次練習下來,她也表現得越來越熟練,連周捷都贊許她學習力強,想要爭取她當首席調酒師的接班人。

  當然,衛槐斯一口否決了。

  辛苦是其次,打從吧台有了舒晴央的存在,許多男客人開始喜歡賴住吧台的位置不足,一找到機會就想要跟舒晴央聊天,看得他非常光火。

  要不是她堅持要履行當初的約定,衛槐斯恨不得永遠將她藏起來。

  現在情況都這麼嚴重了,萬一真讓舒晴央學會調酒的技巧,他敢說,她鐵定會成為那些蒼蠅瘋狂追逐的目標,屆時,他這個正牌男友算什麼?

  舒晴央不懂衛槐斯的私心,她只是單純的感到開心,同事們都對她極好也常常跟她分享工作心得,這份意外滿足是她當初始料未及的。

  擦乾了酒杯,她小心翼翼把杯子整齊擺放在架子上,趁著工作的空檔,她的目光忍不住追逐起衛槐斯偉岸的身影。

  他真的非常受歡迎。

  營業時間一開始,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的朝聖客,就會在第一時間內把店裏的每個角落都擠得水泄不通,平均每五分鐘不到,工作人員就得要回答一次關於衛槐斯隱私的探問,吧台工作區的抽屜裏更是塞滿了熱情女孩寫著電話號碼的便利貼,幾乎成為工作人員打掃工作的一個棘手點。

  每當本尊一現身,也就意味著Primo jazz bar高潮的到來。衛槐斯前腳才踏進來,所有的客人就開始瘋狂鼓躁,不管男男女女都迫不及待的簇擁著他,熱情虔誠得幾乎是把他當作神。

  沒錯,神,想當初林心嫚也說過衛槐斯是夜店文化中至高無上的神,當時她還覺得太誇張,直到親眼目睹他受歡迎的程度後,她終於可以明白,神這個稱號確實是其來有自。

  只是……她卻覺得不舒服。

  美臀夜店王子的封號,讓衛槐斯性感的臀簡直成了著名觀光景點,來這裏的客人莫不打著至少要看一眼、摸一把的如意算盤,常常趁著人潮擁擠,就會有數十隻的鹹豬手同時摸上他的翹臀,這讓舒晴央非常的震怒。

  撫摸他的臀是她一個人的權利,憑什麼那些外人可以招呼都不打一聲,就侵佔了屬於她的東西。

  好幾次明明衛槐斯都已經態度明確的推開她們了,可這些女人依然厚顏無恥、無所不用其極大吃他豆腐,難道她們都看不出來,衛槐斯已經很忍耐的在保持風度了嗎?她們卻還是那麼放肆。

  舒晴央的憤怒無處發洩,導致她走火入魔的連在夢裏都看見自己衝到那些人面前,以肉身阻擋騷擾,不忘神勇的替衛槐斯拉出防火牆,抵抗那些放肆的接近,並且大聲嚇斥她們統統滾開。

  “放開,那是我的,衛槐斯的臀部是我一個人的!”她曾經在夜裏這樣大喊。

  “晴央,醒一醒,你作惡夢了!”衛槐斯無辜的被吵醒,“你怎麼了?”

  “你是我的……她們為什麼要摸你的屁屁?”她委屈的哭了。

  衛槐斯發出無奈歎息,只好拉起她的手往自己的臀部上一放,耐心安撫道:“對,是你的,我的臀部再性感,永遠都是你一個人的。”

  結果間接害她養成壞習慣,只要一天沒有摸到衛槐斯的臀,她之後一整天都會心情惡劣,她明明是氣質優雅的乖乖女,為什麼搖身一變成了大色女?

  看,又來了,一點鐘方向有個花枝招展、衣著暴露的阿姨,不只纏著衛槐斯喝酒,還若有似無的用她的大胸部衝撞衛槐斯,看得讓人生氣。

  怒火高漲的舒晴央只好靠著猛灌冰水藉以消火氣,要不她真的會失控的衝上去打人。

  完成最後一杯藍色夏威夷,周捷往台前一擱,旋即靠過來指點迷津——

  “是個過氣的女星,最近又因為一椿陳年緋聞重出江湖,每次看到她我們都很頭痛,衛先生非常討厭女人用胸部衝撞他,偏偏這些女人都太把別人的修養視為理所當然,如果我是衛先生,誰敢用胸部撞我,或者偷偷捏我屁股,老子我一定把對方過肩摔。”說完,又退回自己的位置。

  她重重的擱下手中的杯子,“對,真的應該把她們都抓起來過肩摔,衛槐斯幹麼不乾脆一點,甩她兩個耳光!”

  聽見舒晴央溫柔甜美的嗓音突然冒出騰騰殺氣,而且還大膽的直呼老闆名諱,周捷表情吊詭的瞟了她一眼,“哇,你好像真的很怒喔!”

  這時,準備送酒的小真回到吧台前,發現幾個空杯子後連忙驚呼,“周哥,小央把客人的調酒喝了!”

  周捷別過頭看去,愕然發現,舒晴央竟然把他剛調好的酒當成是自己的果汁,原先等著讓小真送去給客人的五杯酒,全部被她一個人喝個精光。

  “喂,小央,你在幹麼,那是客人點的調酒,不是你的果汁,你是味蕾有毛病啊?連這個也分辨不出來。”周捷急著上前搶下杯子。

  來不及了,連最後一口也喝得涓滴不剩。

  舒晴央低頭看了看面前的杯子,糟糕,她好像把周捷剛弄好的五杯調酒全都喝光了,“哇!都喝光了欸。”

  周捷突然感到一陣不安。

  他不是心疼那些酒,他比較擔心的是,萬一老闆知道舒晴央喝了那麼多酒之後,難保不會抓狂牽拖到他身上。

  衛槐斯對員工很慷慨,每次店裏進了新酒,或者他研發了新的調酒,老闆總是會不惜成本的邀大夥一塊兒分享品嘗。

  老闆認為,員工能懂得喝酒,對這份工作是一種加分。若是遇到第一次來捧場的客人,透過自身品酒經驗的分享,不但可以安撫客人手足無措的緊張感,還可以和客人建立起良好的信任,這正是Primo jazz bar想要帶給大家的體貼。

  就拿他自己來說,偶爾客人若是要求,身為調酒師的他也會陪著小酌幾杯,但前提是得具備一定的酒量——不能讓酒精影響工作,這也是衛槐斯最基本的要求。

  可這位舒晴央小姐就不同了。

  根據可靠消息來源,舒晴央是不能喝酒的,即便只是一小口都會出問題,打從她上班第一天,這個戒律就在私下口耳相傳,沒有人敢亂來。

  這下好了,她剛剛還一口氣連喝了五杯,周捷真不知道待會怎麼跟老闆交代這椿烏龍失誤。

  他深深歎了一口氣,“沒關係,我再重新準備好了,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呵呵,不用,我很好。”她笑著回答。

  然而不到五分鐘,酒精馬上在舒晴央身體裏產生微妙的變化,她臉色酡紅、豔若桃李,渾身熱得像火燒,甚至,她感覺自己的小世界裏已經開始天旋地轉了起來,讓她失去平衡。

  “周哥,剛剛是不是發生地震了?”只見舒晴央一手撐著工作臺,一手扶住額頭,口吻傻氣的問。

  周捷還來不及回答,她當場雙腳一軟——

  “喂,小央,撐著點!”周捷及時扶住她,嚇得快要心臟病發。

  放眼所及,就數阿宇離吧台最近,他拚命的對阿宇揮手使眼色,無聲蠕動嘴唇說:“過來幫忙,小央喝醉了。”

  “啥,小央喝醉了?哇靠,不會吧!”阿宇瞪大眼睛,表情驚嚇。

  好巧不巧,衛槐斯當時正好來到阿宇的身邊,清楚的聽見了阿宇的話。

  他第一時間看向吧台後,旋即發現——舒晴央不見了!而周捷彎著身子也不知道在搞什麼鬼。

  衛槐斯撥開人群,快步的走向吧台後方,果然看見舒晴央整個人軟倒在地上。

  “怎麼回事?”他沉聲問。

  “她不小心喝到客人的酒,醉了。”

  舒晴央的酒量有多糟,他非常清楚,可他明明不是交代過大家,絕對不許讓她有機會碰酒,為什麼她還會喝醉?

  他表情嚴峻的從周捷手中接過她。

  該死,她渾身發燙,一看就知道她絕對喝得比上次的一杯長島冰茶還多。

  “她到底是喝了什麼?為什麼會醉成這樣?”

  “什麼都有喝。事實上,她一共喝了五杯調酒。”

  很好,五杯調酒!她是活膩了嗎?

  衛槐斯殺氣騰騰的瞪了周捷一眼,“你最好交代清楚,她為什麼會一口氣喝了五杯?”

  “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剛剛把客人點的酒調好放在臺子上,等著小真回來送酒,誰知道才一轉身,小央就全部喝光了。我猜,她可能是太生氣了。”

  “生氣?她在生什麼氣?”

  “還不就是女客人對你性騷擾,小央就很氣憤的說應該把她們都過肩摔,可能是氣瘋了,沒注意到自己拿的是酒。你也知道,那些玩意兒喝起來跟果汁沒兩樣……”周捷滿臉無辜。

  “快叫阿宇先去把儲藏室的後門打開,我現在就去把車子開過來。小真呢?讓她來幫忙看著她,快點!”

  衛槐斯一聲令下,大家趕緊上緊發條,在不驚動客人的情況下,分工合作的幫忙把爛醉的舒晴央送上衛槐斯的休旅車。

  “……槐斯,我們要去哪裡?”她突然睜開眼睛愣愣的問。

  不錯,還知道他是誰,他是不是該覺得慶倖?

  “你喝醉了,我帶你回家休息。”

  “我不要!”她突然生氣的嚷,“我要去揍扁那些女人,她們怎麼可以吃你豆腐,我好生氣。”作勢就要下車去。

  幸好衛槐斯已經鎖上中控鎖,只得手忙腳亂的趕緊將她壓制在座位上。“我推開她們了,沒有人可以那樣對我,除了你。”

  她緊揪住他的衣服,傷心的問:“你為什麼不乾脆把她們都過肩摔……”

  “我不能毆打客人,你瞭解嗎?”他輕輕撫摸她的臉龐,試圖緩解她所有的不安心。

  “我警告你喔,你絕對、絕對不可以喜歡上她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不然我會很傷心,我會一直哭一直哭……”事實上,她已經哭了。

  “噓,別哭,我只喜歡你,我不會喜歡上其他人。”

  “真的?”

  他沒有回答,而是忠心的獻上自己的吻。

  先是惡夢不斷,接著是酒醉大哭,唉!他的小女人顯然非常不放心他。

  她高估了他的好,卻也低估了自己的好。雖然衛槐斯可以肯定她是深深喜歡著自己,但是不管怎麼樣,這種起起伏伏的不安全感確實不是一件好事。

  他要不再想點辦法來彌平她的不安全感,總有一天,他的小女人會爆炸的。

  傾身向前,衛槐斯溫柔的吻安撫了她的情緒,讓她漸漸的安靜下來,凝望著她暫時睡去的臉龐,他心中有著萬般憐愛。

  為她緊妥了安全帶,衛槐斯連一秒鐘都不敢延遲,飛快的朝家裏駛去,幸好這一路上舒晴央像個小娃娃似的蜷在座位上,沒有太過造次。

  回到家,衛槐斯抱著她進房間,再不驚擾她的情況下,溫柔的褪去她身上的衣服,幫她換上了睡衣——不是衛槐斯的,而是專屬她自己的睡衣。

  她淺淺的發出一記嚶嚀,雙眉輕輕的攏起。

  “怎麼了?不舒服是不是?”他將掌心貼住她巴掌大的小臉,關懷的問。

  她的告白柔軟了衛槐斯的臉部線條,他掀動了唇,輕淺的印了一記在她的唇上,“我也愛你。”

  幫她蓋好被子,衛槐斯起身走向浴室,洗了個舒爽的澡後,安靜的走到廚房想要喝杯水。

  一股悶沉的鈴聲不斷的從舒晴央落在客廳的包包裏響起,他本不想理會,可是每次停止後,鈴聲又會再度響起。

  他不想這該死的玩竟兒打擾舒晴央的休息,遂而上前打開皮包拿出手機。

  是個陌生來電,衛槐斯摁下通話鍵,一個女聲就劈哩啦拍的傳了過來——

  “喂,晴央,是我,你總算接我電話,我回來了,我有事情想要拜託你,你幫幫我好不好?”對方的聲音聽來很焦慮。

  “你是林心嫚?”衛槐斯敏銳的猜測。

  “你是誰?”

  “衛槐斯。”

  電話彼端明顯的陷入沉寂,許久,“晴央呢,她為什麼不自己來接電話?”

  “她已經睡了。”

  “騙人,我在她的公寓樓下,她還沒有回家怎麼可能已經……”話沒說完,卻自動停住了。片刻,“她在你家?你們在……交往?”

  發現了兩人的感情,林心嫚顯然嚇了一大跳。

  她怎麼也沒有料想到,衛槐斯竟然會跟晴央交往!晴央或許漂亮,但是比起那些女星跟模特兒,晴央頂多就是一朵平淡無奇的小花,而她竟然可以跟衛槐斯這樣的男人交往、戀愛!

  林心嫚非常憤怒,不,是嫉妒,為什麼晴央總是有這種好運?

  “這是我跟晴央的私事,你無權過問,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請不要再打電話來打擾她的睡眠。”衛槐斯非常冷漠的開口。

  “不!等等——”

  遲遲等不到下文,衛槐斯主動表態,“林心嫚,我的耐心很有限。”

  “幫我……拜託,我是真的走投無路了!”她激動的哭吼,“張志賢害慘了我,可不可以請你讓晴央跟我說話,我真的需要她的幫忙,不然我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這個林心嫚沒有絲毫付出,總是不斷的在消耗晴央對她的友情,一次、兩次、三次……每一次總是讓晴央對她失望透頂。

  如果她沒有達成目的,以她自私的行徑,一定會在接下的每一天都這麼可惡的糾纏著晴央不放,直到達成目的為止。

  不行!他不能讓林心嫚還有機會來踐踏晴央的善良。

  “待會你搭車到這個位址來,我跟你談。”

  衛槐斯給了公寓的地址後,旋即掛斷電話,完全不給林心嫚拒絕的機會。

  ☆☆☆

  二十分鐘後,林心嫚果然來了。

  除了把臉上的濃妝哭花了,她渾身上下依然好得很,並沒有她說的走投無路那麼狼狽。

  衛槐斯就站在警衛室外見她,高挺的身材、嚴峻的表情,於黑暗冷風之中,更給人巨大的壓迫性。

  “外面很冷,我們進去談好不好?”林心嫚以為自己可以獲邀進入這棟頂級豪宅稍坐片刻,沒想到衛槐斯明顯缺乏待客之道。

  “冷一點可以讓你的腦袋清醒些,這將有助於我們接下來的談話。說吧,你找晴央是希望她幫你什麼忙。”

  衛槐斯輕蔑的口氣讓林心嫚很不悅,可是礙於自身窘境,她也只好忍下。

  “我想要跟晴央借一筆錢,不多,八十萬就好。張志賢騙光了我從地下錢莊借來的錢,我沒有工作還不出錢來,地下錢莊天天上門來找麻煩,威脅要殺了我,我要是再不還錢,別說有家歸不得,連命都會沒有了。”

  “你憑什麼料定晴央會有八十萬的存款可以借給你?舉凡她身上穿的、用的可都沒有你高檔。”衛槐斯冷冷的掃了林心嫚手中的名牌包一眼,眼神不無鄙夷。

  “她有,她一定有!她爸媽都是公務人員退休,家裏生活本來就很舒適優渥,根本不需要她奉養。她一個月薪水少說也有三、四萬塊,又那麼節儉,一定有存款可以幫我的。要不,她也可以回去幫我向她爸媽借錢啊!我們是好朋友,她爸媽也知道我,他們輕輕鬆鬆就可以幫我的忙,怎麼可以不幫呢?”仍是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

  天底下怎麼有人的臉皮可以厚成這樣,心腸可以黑成這樣?

  林心嫚把如意算盤打到晴央身上還不夠,連晴央爸媽的積蓄也想要染指,怎麼有人可以表現得如此忝不知恥,活像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大魔鬼?

  她完全沒有想過,她所謂的輕輕鬆鬆,是別人花了多少心力才積攢下來的小小財富。反觀她呢?好高騖遠,沒本事竟然還敢去跟地下錢莊借錢!

  “那你欠我的,你又打算怎麼還?撇開之前的不談,你跑去香港之前還偷了一瓶酒,不是嗎?”衛槐斯敢打賭她身上連一千塊都拿不出來,更別說是要賠償那十來萬的酒。

  “我……我會想辦法還你的啦!等晴央借我錢,讓我還清地下錢莊的錢,我會想辦法償還你的損失。”林心嫚心虛的敷衍。

  “哈,想辦法?你早該想辦法了,不過,你以前都想不出來了,我不認為你現在還可以想出什麼辦法來。”

  “大不了……大不了我當你的情婦,把我自己賣給你嘛!”

  情婦?這個女人也不去照照鏡子,她到底哪裡來的自信心,讓她以為她可以當他衛槐斯的情婦?

  “謝謝你,我不需要。”

  衛槐斯拒絕得這麼徹底,臉上還帶著嘲諷的冷笑,讓林心嫚很難堪。

  “衛槐斯,你不要太囂張,我今天不是來求你,我是要見我的朋友舒晴央,你叫她下來,我要自己跟她談。”

  他斂容正色,嚴肅道:“你沒資格要求!”

  她被衛槐斯的威脅嚇了一大跳,可想到地下錢莊的死命催債,她不禁又氣又急。

  “好,那你去跟舒晴央說,我不要她幫我了,反正我會去死,死了就一了百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衛槐斯可是求之不得。像林心嫚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闖了禍還要拉朋友下水,即便是死一千遍都不足惜。

  可晴央會傷心,她就是那麼心軟。

  “你不用急著死,如果要你去死,我剛剛電話裏就不會叫你來了。地下錢莊那邊我會請朋友去幫你擺平,你可以回你的地方繼續棲身,至於你沒有工作,我也可以幫你安排;但是,我唯一的條件就是——”

  “是什麼?”

  “你永遠都不許再見舒晴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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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18 08:04:33
    第九章

    那是一雙叫人不寒而慄的眼神,縱使林心嫚心中有很多OOXX,卻也只能勉強問出三個字。“為什麼?”

    衛槐斯懶得跟她解釋什麼,“這是我的電話,有事就打給我。記得,不許打電話給晴央,連見面也不行,要不然你覺得會比現在更慘!”

    他的表情和語氣讓林心嫚知道他是認真的!

    “你到底喜歡她什麼?覺得她漂亮?可是她明明很呆板固執。像她那麼拘束嚴謹的乖乖女,她會跟你撒嬌嗎?她會跟你熱情親吻、上床做愛嗎?你到底喜歡她什麼?”她不禁開口。

    “沒錯,她非常漂亮,我毫不懷疑她的美貌。說她呆板固執也沒錯,她確實是如此,但是我就是喜歡她拘束嚴謹的態度,因為她有責任感,最重要的是她不隨便。”

    衛槐斯的話狠狠地射了林心嫚一箭,痛得她惆然變色,快要失控。

    她不服氣,她哪裡比晴央差?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她成績比晴央好太多,高中畢業後她念的是名聲響亮的國立大學,晴央充其量不過是私立學校的學生,她憑什麼跟她比?

    再說,她活潑大方,渾身充滿自信活力,晴央那朵溫室裏的花朵還躲在爸媽身邊的時候,她已經隻身在這個社會闖蕩了,晴央算什麼?

    難道只要長得好看漂亮,就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占盡好處嗎?

    想她一路走得坎坎坷坷,晴央卻始終順遂平穩;明明是她先發現衛槐斯這個豪門貴公子,也是她拉著晴央到Primo jazz bar的,可最後跟衛槐斯交往為什麼是晴央,不是她?

    就連現在她冒著冷風站在這裏,晴央卻舒舒服服的睡在衛槐斯的高級公寓裏,這有沒有天理啊!

    “如何,答應我的條件嗎?”衛槐斯問。

    “只要我不解近晴央,你保證你可以做到你說的那些承諾?”

    “當然。”

    “我如何相信你?”

    “林心嫚,信用破產的人是你,不是我,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把剛剛的話全數一筆勾銷,你慢慢跟你的地下錢莊糾纏吧!我無所謂。”

    衛槐斯的話勾起她內心深處的恐懼。除了命,她已經沒有多餘的籌碼了,除了放手一搏,她還能怎麼樣?

    “好,我答應你,從現在起,我不會打電話給晴央,也不會跟她見面,這樣可以了吧?”

    “非常好。希望這一次你能記住你的承諾。”

    衛槐斯連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逕自轉身走進高級公寓,把林心嫚遠遠地甩在外頭。

    林心嫚雙眼充斥著被羞辱的不甘心,一想到她如此的狼狽,而晴央隨時就要嫁入豪門,她被恨意撕扯得快要崩潰。

    如果她不能得到,晴央憑什麼可以?

    衛槐斯回到家,旋即換上了睡衣,嚴謹外頭的細菌灰塵污染他的家。

    聽見床上的女人翻動身體囈語,他露出寵溺的笑容上前探看。
晴央真的很漂亮,能在第一眼就讓他目光無法移開的女人,截止目前為止就只有她一個。在他眼裏,她有時候婉約羞澀的像月亮,有時候又熱情開朗的像太陽,每一種面貌都讓他愛不釋手。

    而林心嫚畢竟是個目光短淺、利慾薰心的女人,她只管自身利益,哪會注意到晴央有多好。

    他也想要窩上床去跟她一起呼呼大睡,可是不行,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去忙,畢竟時間不多了,他得把握時間,努力排除所有障礙才行。

    強迫自己離開甜美柔軟的她,衛槐斯轉身離開臥室,乖乖到書房去跟他的電腦作戰。

    *******************************************

    舒晴央得了重感冒。

    雖然腦袋昏沉、渾身酸痛,她也以為只是快要感冒,還在心裏提醒自己要多喝水,卻沒有真正執行愛護自己的照料動作,結果兩天後,晚餐時在衛槐斯面前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她連上訴的機會都沒有,就馬上被獨裁的衛槐斯綁架去醫院看病。

    原本她還振振有詞的抱怨衛槐斯過度緊張、小題大做,沒想到醫師竟然在看著的過程裏數落她對自己健康的忽視,外加讚美衛槐斯的貼心舉動,頓時讓他所有的堅持都變的正當起來。

    “還擺臭臉給我看咧。”上車的時候,衛槐斯蓄意的捏了捏她的小臉。

     這個沒心肝的小傻瓜,一臉病容還逞強。

    “我哪有,我只是覺得你很霸道,都不聽我說。”

    “幸好我沒聽你說。明明就是重感冒,還在那邊給我裝沒事。”

    “我……”有了醫師的重感冒背書,舒晴央發現自己的立場變得很薄弱。

    “哎,你車子要開去哪裡?”她發現到這不是前往Primo jazz bar的方向,連忙發言提醒。

    “回家。”現在的回家對兩人來說,指的就是衛槐斯的高級公寓。

    打從她這個倒楣保人繼承了林心嫚的賠償協議後,衛槐斯就堅持每天晚上要親自接送她,偏偏兩人住的地方是天南地北不同方向,如果先送她回去,那衛槐斯回家就得多花上一倍的交通時間。

    實在是因為心疼他的舟車勞頓,且無奈她的公寓沒有舒適的雙人床,心軟的她只好打破原則屈服了。乖乖的打包家當,拎著小行李、拉著旅行箱,跟衛槐斯浪跡天涯……啊不是啦,是跟衛槐斯住進他的高級公寓。

    “幹嘛回家,我待會還要上班啊!”

    “不行,你給我回家休息。”

    “我又沒有發高燒,只是感冒而已。”好啦,是重感冒。

    “但是你有感冒病毒,我可不想讓Primo jazz bar變成流感的溫床。”

    他竟然毫不諱言的嫌棄她——好,算他狠。

    “對了,差點忘了跟你說,不止是今天,從明天開始,乃至於未來的每一天,你晚上都不用再去我店裏工作了。”

    “為什麼?”她聲音陡然拉高。

    “因為我決定開除你了。”

    “你怎麼可以隨便就開除我?”她氣得杏眼圓瞪。

    “Primo jazz bar員工守則第一條,就是不准在上班時間喝醉,大家都不敢挑戰的事情,而你辦到了,為了殺雞儆猴,我決定開除你!你應該要很清楚,就算我們在交往也一樣,規定就是規定,誰都不許挑戰權威。”衛槐斯頂著撲克牌臉,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

    可惡,她才沒有挑戰權威,那天會喝醉還不都是因為他。

    如果不是看他周旋在那些女人身邊被摸來摸去的,她也不會氣得失去理智,以至於喝錯了酒,讓自己醉得不省人事。

    他怎麼可以不分青紅皂白,就剝奪她在Primo jazz bar的工作權!

    她是真的很喜歡在Primo jazz bar工作,雖然只是洗杯子、擦杯子,偶爾幫忙調些簡單的酒,但她是真的愛上了那裏,也很享受跟大家相處的感覺,他現在卻要剝奪這一切!

    “我不要,你不可以就這樣開除我。”

    “我是老闆,我說了算,由不得你說要或不要。”衛槐斯展現鐵血手腕,不肯妥協。

    她受傷又難過的瞪住衛槐斯,意識到他的態度十分強硬,完全沒有轉換的餘地,她難掩失望,忿忿不平的別過臉去,再也不願意看他一眼。

    衛槐斯像是押解犯人的獄卒,跟著氣呼呼的小女人回到家,只見她孩子氣的用力坐上客廳的沙發,繃著張臉,就差大哭大鬧了。

    她的一舉一動他全看在眼裏,心中覺得好笑,可臉上依然擺著秉公處理的強勢態度。

    他不是不知道舒晴央在等什麼,每次她生氣,就會賴在沙發上等著他上哄她,等逗得她破涕為笑。開心的她就會開始對他撒嬌,接下來就等著換他被她徹底蠶食鯨吞,付出慘痛代價。

    要是他現在真的主動上前勸慰她,衛槐斯敢說,之後她就會使出她的撒嬌秘技,無所不用其極的蹭在他身上,等撩撥得他欲火焚身後,她大小姐鐵定順勢提出條件來跟他討價還價,逼他收回開除的決定。

    不行!什麼事情都可以讓步,唯獨這件事情不行。

    她這陣子白天工作、晚上兼差已經把自己搞得太累了,原本以為她累到一個極限就會主動向他求援,誰知道她竟做出興趣來,甚至把自己累得生病了,她還堅持要到Primo jazz bar上班。

    當初,為了不讓她因為林心嫚的落跑而自責,他已經讓步太久,現在該是換她學著聽話的時候了。

    堅定立場後,衛槐斯決定不去招惹她,免得害自己倒楣。他不敢多做停留,旋即快步的往書房走。

    奇怪,她都生氣了,衛槐斯竟然沒有來哄她,還逕自往裏頭走。

    “你要去哪裡?”

    “書房。”衛槐斯給了答案後,就消失在書房門後。

    發現劇本改了,舒晴央頓時傻眼。

    天啊,這是她第一次被這麼冷落在客廳的沙發上!等不到期盼的擁抱,她當場紅了眼眶,沒多久,沒用的眼淚就啪嗒啪嗒的落下了……

    壞,壞透了,衛槐斯這個男人簡直壞透了!

    霸道又無情的他上輩子一定是吃了太多烏賊,這輩子才會這麼沒血沒淚的,連哄一下女朋友都不願意。

    不,或許……他根本沒有把她當成是他的女朋友,要不怎麼連一點浪漫都吝嗇給她?

    舒晴央備受傷害的呆坐在沙發上,跟衛槐斯生氣,也跟自己生氣。她氣衛槐斯無情,更氣自己怎麼會愛上這麼可惡的男人,混著眼淚鼻涕的衛生紙揉了一桌子,還是無法平息她的情緒。

    好不容易兩個小時過去,躲在書房的衛槐斯出來了,拿著手機邊說邊往大門口的玄關移動。

    “錢我會準備好,明天一早就彙入之前的銀行帳號。”他冷靜的口吻,似乎不受任何情緒、氣氛的影響。

    結束通話後,他竟然什麼也沒有對她解釋,就默默的穿上鞋子,準備外出。

    以前衛槐斯只要在她面前接電話,總是會在結束通話後的第一時間,讓她知道電話是誰打來的,可是他今天卻什麼也沒有說。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已經十點多了,他還要出門。

    “小姐,我每天這種時間不是到Primo jazz bar,還能去哪裡?你這陣子跟我在一起,不知道我的作息時間嗎?還是你忘了我是老闆?你感冒你可以休息,我這個老闆還是得去店裏走走看看,這年頭做生意不是待在家裏就可以了。”

    “可是你以前……”

    衛槐斯擺出不耐煩的模樣,也不等她說完話,就急著告誡她說:“為了我的健康著想,請你今晚早點睡,務必要把你的感冒在最短時間內治好,尤其重要的是,千萬不要把感冒傳染給我,知道嗎?我走了,掰掰。”

    舒晴央耳邊嗡嗡做響,重複聽見的都是衛槐斯殘忍的話。

    為了我的健康著想,請你今晚早點睡,務必要把你的感冒在最短時間內治好,尤其重要的是,千萬不要把感冒傳染給我,知道嗎?為了我的健康著想……

    他、他竟然叫她不要把感冒傳染給他?!

    他希望她早點睡,只是基於他個人的健康著想——

    駭然睜大眸子,舒晴央眼睜睜的看著衛槐斯獨自出門,一顆心震懾得像是已經死去,好象有什麽東西劃開了她的胸口,刨出了她的心臟,要不,為什麼她會覺得那麼痛?

    到底怎麼了?剛剛那個男人是她認識的衛槐斯嗎?可為什麼他會變得那麼陌生?

    他明明說過,所有他最不需要做的,就是懷疑他對她的喜歡。

    為什麼他說過的話還是那麼清晰,人卻已經變了?

    她的視線漸漸模糊不堪,就連自己的手也看不清楚,她揉了揉眼睛,沒想到卻揉出了滿眼的淚水。

    心被挖空了,舒晴央再也控制不住心裏濃濃的失望,低頭啜泣。

    **************************************************

    雖然衛槐斯信守承諾幫她擺平了地下錢莊,還給了她工作,林心嫚卻深深覺得衛槐斯在惡整她。

    他安排她到他朋友的科技公司上班,工作職缺並不是她以為的普通上班族,而是專門負責打掃辦公室、清洗廁所、倒垃圾的清潔工!

    好歹她當初也是風風光光的從國立大學畢業,長相也還算亮眼,衛槐斯竟然安排她去做這種低下的工作,實在是欺人太甚!

    接到她質疑電話的衛槐斯,用非常譏諷的口吻說:“怎麼,你瞧不起這份工作?”

    “我明明有國立大學的學歷,為什麼讓我去掃廁所?”林心嫚振振有詞的質問。

    “林小姐,可不可以請你睜大眼睛看看,臺灣現在滿街留學海外的博士、碩士都不見得可以找到工作了,你憑什麼以為國立大學學歷就可以在這種景氣下起什麼作用?”

    “我有自信我是個有能力的人,絕不是泛泛之輩!”

    “有自信是好事,提醒你不要讓你的自信膨脹成為自大。有空多看看報紙好嗎?過去年薪百萬的科技新貴都面臨嚴重失業問題了,你學校畢業這一年多來沒有絲毫亮眼的工作經歷 ,工作態度又不佳,能幫你搶到這份工作你就該偷笑了,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對方寧可把這份工作委託給專業的清潔公司,也不會給你這個連打掃都不會的大學生。”

    “誰說我連打掃都不會?”

    “那你就去證明啊,畢竟人家在新水上並沒有虧待你。”說完,衛槐斯毫不留情的掛了她的電話。

    兩萬多塊的薪水叫做沒有虧待?她以前買個包包都不止這些錢。

    好,她認了,誰叫她現在成了落難鳳凰,吃的、住的、用的統統都需要錢,她忍就是了。

    可白天已經在掃廁所了,衛槐斯竟然還要求她晚上得去Primo jazz bar繼續兼差抵消原先的債務。原本她以為像過去那樣送送酒而已,孰料,他竟把她貶到邊疆去,一樣要她去做大家最討厭的打掃工作,害她在那麼歡樂的地方仍得狼狽的掃廁所。

    她恨衛槐斯的卑鄙,但是,她更恨晴央輕而易舉就能坐享其成全部的幸運。

    不行,她得想辦法擺脫這一切才行!

    每當林心嫚腦中閃過這強烈的念頭,眼睛總是會看見酒櫃裏昂貴的美酒在向她招招手……

    ********************************************

    少了Primo jazz bar的兼差工作,舒晴央每天下班後,就只能對著電視機發呆。

    當初是因為感冒不許她去,現在她痊癒了,想要以客人的身份去那裏坐坐,順便看看大家,衛槐斯卻依然強硬的不允她的要求,寧可把她當作牢籠裏的金絲雀般關在家裏。

    她突然深刻的感受到,她和衛槐斯之間有了一道鴻溝,就算同處在一個屋簷下,卻是楚河漢界,各自壁壘分明。

    衛槐斯常常花很多時間躲在書房裏忙碌,偶爾還會有神秘的電話找他,每天晚上時間一到,他就會迫不及待的出門去,說是要去店裏看看,可是回來的時間卻比過去的每一天都來得晚。

    他會禮貌性的問問她吃飯了沒,但對話內容就僅限於此。

    夜裏躺在同一張雙人床上,他們開始學會背對對方,甚至同床異夢……

    她不知道他夢見什麼,但她越來越常夢見衛槐斯決斷離去的背影,越來越常夢見他溫暖的臂彎裏勾著另一個女人,而這些女人的臉孔,她幾乎都在Primo jazz bar見過。

    先是一陣囈語,接著是許多嗚咽不清的掙扎,突然間,“不——”舒晴央大叫著醒來。

    渾身冷汗,她又做噩夢了,夢裏衛槐斯載著別的女人揚長而去,將她棄置在荒野郊外,被遺棄的感覺讓她難受得攢緊雙眉。

    當她的呼吸慢慢找回正常的節奏,浴室的門打開了,剛沐浴完的衛槐斯沒有穿上睡衣而是在腰間圍了浴巾就出現,挑高劍眉,目光凜凜的瞅著她臉上的詭異神色。

    “我吵醒你了?”

    “沒有。”她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是幾時回來的。

    “你又做噩夢了?”

    “……不是,只是覺得口渴。”她掩飾的別開頭,假裝要下床去廚房倒水。

    如果她可以冷靜一點,不讓自己陷在憂鬱的灰色地帶,她會發現他早已經幫她在床頭準備了一隻保溫杯,好讓她隨時醒來可以喝口水,潤潤喉。

    很顯然的,她沒有注意到他這些體貼的舉動。

    也正是因為如此,衛槐斯肯定她在說謊。

    他筆直的走向她,阻止她就這樣逃開,有力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顎,直直望進她那迷離幽怨的眼。

    “又夢見什麼了?”他用低沉的嗓音問。

    舒晴央回避他犀利的目光,努力強調,“真的沒有做夢。”

    她不願說出殘忍的夢境,因為她害怕事實真相真是如此。

    衛槐斯輕輕撫摸她的臉龐,把她臉頰旁的髮絲勾在耳後,明明他們之間的關係充滿了摩擦,可在這麼吊詭的情況下,她卻感覺到衛槐斯的身體裏似乎還存在著強烈的欲望。

    他突然低頭吻住她,並且用手掌扣住她腦後,斷絕了她所有的後路,接著伸手輕輕一推——

    舒晴央往後跌去的同時,他跟著欺身上前,雙手抓住她的手腕,輕而易舉的就將她整個人壓制在雙人床上。

    “衛槐斯——”她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我想要……”他濃黑的瞳眸毫不掩飾的流露出對她的欲望,看得舒晴央一陣心驚。

    沒等她再表示什麼,衛槐斯旋即低下頭,牢牢地封住她任何的呐喊,並鬆開她的手腕,開始放肆的挑逗敏感的她。

    只要稍稍感覺她的抗拒,他就會用更多、更直接的方式來向她求歡,蠱惑她原本就不夠堅強的意志,進而讓她在他身下赤裸、顫抖、嬌喘……

    “別這樣……”她仍試圖阻止。

    衛槐斯惡劣的反其道而行,用他熱切的吻,從她的頸脈順著胸口、肚腹……一路蜿蜒而下,讓她感受那發自深處的欲望,征服她。

    舒晴央想要推開他,可是悲哀的是,唯有這一刻,她才能從他身上找到那個喜歡她的衛槐斯,而她像個成癮吸毒者,根本無法抵抗。

    她緊緊的閉上眼。當肢體交纏的越來越火熱,她的心卻覺得越來越傷感,她的輕聲低泣參雜著戰慄的嬌喘,悲傷與喜悅在拉扯著她的感觀。

    最後的一記撞擊,將他們的靈魂同時從身體解放出來——

    他饕足的睡去,她卻偎在他懷裏一夜難眠,渴知真相的念頭敦促著她行動,誘使她偷偷下床……

    她充滿罪惡感的拿出衛槐斯的手機,躲進浴室,像個善妒多疑的妻子般檢查著他的通訊記錄。

    終於,她發現了一組通訊頻繁的神秘電話號碼,沒有姓名,卻幾乎天天保持通訊。

    沉思許久,舒晴央終於鼓起勇氣回撥那組電話號碼。

    等待的過程裏,她聽見自己的心跳響得像是擂鼓,甚至懷疑也許電話接通後,對方會聽到這奇怪的聲音也說不定。

    沒有人接,就在舒晴央要放棄時,夾雜濃濃睡意的不耐煩女聲,從電話那端傳來。

    “衛槐斯,你打電話來做什麼?每天晚上在店裏還看不夠嗎?該不會是晴央滿足不了你,逼得你特地三更半夜打電話來聽我的聲音吧?”一副輕挑的口吻。

    如此熟悉的口氣,嚇得舒晴央趕緊掛斷電話。

    她雙手不斷的顫抖,劇烈的臉電話都幾乎要握不住,卻還得拼命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才能阻止隨時就要脫口而出的嗚咽。

    她怎麼可能會不知道聲音的主人是誰,那是她熟識多年的好朋友啊!一直以為心嫚消失了,沒想到會在衛槐斯的手機裏找到與心嫚的聯繫管道,聽見心嫚的聲音。

    為什麼是她?為什麼衛槐斯會跟心嫚有聯絡?他們竟然聯手隱瞞了她。

    天啊,衛槐斯究竟對她做了什麼?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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