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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金萱]狡猾娘娘腔【寂寞部屋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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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23 01:14:09
  第九章

  
  台北陽明山、竹子湖、淡水漁人碼頭、八里、新店碧潭、深坑、九份、貓空。
  
  在翟霖這個導遊的帶領下,葉雨翮在二天內玩遍了台北近郊觀光景點,度過十分愉快的歡樂時光。
  
  這二天來,他們除了上山下海的玩樂之外,也品嚐了許多著名的美食小吃,吃得她大呼過癮,甚至讓她萌生想繼續留在台灣的念頭,
  
  好幸福、好快樂,她一直以為自己始終沉浸在幸福快樂裡,從未失去過它們。直到現在,她才知道白己早已遺忘了真正的幸福與快樂,所沉浸的只是她假想的世界,
  
  她有多久不曾笑得這麼開懷了?有多久不曾像個小孩使性子了?又有多久不在乎自己的言行舉止及儀態是否合宜,單純的享受自由自在的快意,沒有壓力、沒有惱煩,也不必汲汲營營於成長與進步?
  
  此刻,她一直有種幸福到想哭的感覺。
  
  真是奇怪,她和傑森吵架尚未和好,情形甚至還愈來愈槽,而她竟然還會有幸福到想哭的感覺,這真是怪異。或許,她並不如自己想像中那麼的愛傑森吧。想到這一點,她不知不覺的輕歎一聲。
  
  「怎麼了?」聽見她的歎息聲,開車的翟霖關心的偏頭問道。
  
  「什麼?」
  
  「你剛剛在歎息、」
  
  「噢。」她輕應一聲,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翟霖不急著想知道答案,於是改口問:「你會不會覺得很累?」
  
  「累的人應該是你才對,這些天都是你在開車。」她搖了搖頭,微笑的說。
  
  「我以為經過了這三天,你應該發覺我的體力很好才對。我想,將來我老婆應該會滿『性』福的才對。」他半開玩笑的說。
  
  葉雨翮沒有笑,反而一本正經的看著他。
  
  這些天來,她除了盡情的解放自己玩樂之外,並沒有忘記最初的目的。而她發現翟霖好像真的有娘娘腔的傾向,因為有回他們脫鞋到海 邊戲水時,她竟發現他的腳指甲上塗了指甲油,她震驚得說不出話來,而他在發覺她的發現後,也尷尬得說不出話來。
  
  之後,他便一直很小心翼翼的不讓她發現他的異樣,但是她卻能從許多地方不經意發現他的女性化,例加她竟在他車裡發現了口紅、粉餅等化妝品,而且還知道他並沒有女朋友?
  
  天啊,她真的不想相信翟霖是個娘娘腔,但是事實勝於雄辯,他的行為舉止真的是怪怪的。
  
  怎麼辦,她到底該怎麼做才好?已經答應了翟媽媽要幫她,自己也的確很想對他有所幫助,但是她該怎麼做呢?早知道她不在他身邊會讓他變成今天這樣,她當初就不去美國了。
  
  「怎麼這麼安靜,你在想什麼?」他突然開口問。
  
  「我在想,我當初去美國是不是錯了。」她看了他一眼,回答道。
  
  翟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後,低頭說道:「對不起。」
  
  「為什麼突然跟我說對不起?」她訝然的問。
  
  「你不是因為和傑森吵架,因此才會覺得去美國錯了嗎?因為如果你不去就不會認識他,不認識他今天也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但是說到底,其實錯的是我,如果不是因為我的存在,你們也不會為了小小一件事吵架,到現在仍沒辦法和好,都是我的錯。」翟霖一臉的自責。
  
  葉雨翮愣愣的看著他,沒想到他會想得這麼多,可見他對她和傑森的吵架自責得有多深,他真是個心地善良的好人。
  
  「翟霖,我和傑森吵架根本就不是你的錯,你用不著自責,因為在美國的時候,我們倆就常因意見不合而吵架。」她對他坦白道。
  
  「你們真的常吵架嗎?」翟霖看了她一眼,有些好奇又有些不相信的問。
  
  「嗯。」她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
  
  「即使如此,你們還是訂了婚。為什麼?」他不解的又問。
  
  「排除吵架的時候,他一直都對我很好,也很有耐心。」
  
  「耐心?」
  
  「我沒跟你說過嗎?傑森剛開始的時候,其實是我的家教,我們是在熟識好一段時間後才開始交往的。」
  
  「你從沒跟我說過。」翟霖澀聲的說。
  
  「他一直對我很好,從來不曾笑過我笨。每次教我功課的時候,他總是極且耐心的教我,不管多少遍都不會顯得不耐,一定教到我會為止,而當姊姊們罵我笨的時候,他還會挺身而出的為我講話;當我達不到媽媽的要求,被她冷眼以對的時候,是他陪在我身邊安慰我、逗我笑,讓我遺忘所有的不愉快。」
  
  好傢伙,這些事不全都是她在台灣時,他所做的嗎?那傢伙竟然趁虛而入的取代他辛苦經營了多年的角色。真是個混蛋!翟霖不爽的在心裡咒罵著。
  
  「他一直都對我很好,有耐心又溫柔,只不過我們常會因意見相左而吵架。」她繼續的說。
  
  「你們常為哪些事意見相左?」
  
  「傑森他常會以外表去評判一個人,我覺得這是不對的,但他這個壞習慣不管我說什麼都始終無法改變。」
  
  「還有呢?」
  
  「他……喜歡名牌的東西,可是我卻覺得那是一種奢侈浪費的行為,我們的物質觀有很大的差距,這也是我們常會吵架的原因。」她歎氣的說。
  
  翟霖猶豫的看了她一眼才說:「翮翮,有一個問題我一直很想問你。」
  
  「你說呀,沒關係。」
  
  「幾次和你和傑森出門,我發現付帳的人都是你,這是怎麼一回事?還是他早巳將薪水交給你管了?」他試探的問道。
  
  葉雨翮一怔,沒想到他會問她這個問題。她將目光轉而看向車窗外,臉部表情被陰影所籠罩,看不真切。
  
  「他喜歡名牌,所以薪水大多花在買名牌上,身上的錢永遠都是所剩無幾。」她沉默了半晌之後,才又幽幽的開口,「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從何時開始,每回出門的花費都是由我這邊出,而且久而久之已經變成了一種習慣。」
  
  翟霖抿緊了嘴巴不說話,因為他知道若現在開口,語氣一定會洩露他此時佈滿全身的怒氣。
  
  那傢伙不僅是混蛋,還是個人渣!能力不足卻貪圖享受,靠女人吃飯卻不知羞恥,實在他媽的差勁透了!
  
  「其實也還好啦,反正我平時也沒有什麼花費,手邊的錢正好可以拿來支付我們的開銷。」她突然笑開道,打破車內尷尬的沉默氣氛。
  
  翟林一點也笑不出來。
  
  「這樣的一個男人,你為什麼還會答應嫁給他?」他終於還是忍不住的沉聲問道。
  
  她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他對我很好,真的很好。」
  
  「我也對你很好,不是嗎?怎麼你從來沒想過要嫁給我?」
  
  「翟霖……」葉雨翾突然間尷尬地不知該說什麼。
  
  「你對我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翾翾?」
  
  「我……」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對他真的沒有感覺嗎?老實說她自己也不知道。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在一起的感覺是那麼自然而然的契合與舒服,就像跟家人在一起—樣,她對他是有感覺的,但是那應該是屬於家人的感覺,而不是男女之間的情感。
  
  「翟霖,我……」
  
  「唉,你別這麼認真,我只是在跟你開玩笑的。」翟霖突然打斷她,臉上的表情很明顯的一看便知是在強顏歡笑。
  
  「翟霖——」葉雨翮欲言又止的開口,卻再一次被他打斷。
  
  「時間還早,我帶你去體驗台北的夜生活,你覺得怎麼樣?」他微笑的問。
  
  看苦他強顏歡笑的模樣她有種心酸的感覺。她點點頭答道:「好呀。」只要能讓他恢復之前的愉快,不管他想做什麼,她都會盡全力配合。
  
  「那我們去puB,我知道有間氣氛很不錯,在那裡駐唱的樂團也很有水準。」他愉快的說,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得真實。
  
  葉雨翮不知不覺的鬆下一口氣,也跟著他露出笑容。
  
  「好,」她用力的點頭,「那我們就去PcB玩。」
  
  
  轟隆隆的音樂聲在入門處衝入耳裡,帶來一陣激揚的戰慄感,讓人既感到刺耳不慣,卻又有些興奮。
  
  穿過繪滿現代抽像畫的藝術長廊,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愈來愈大,主唱的歌聲愈見清晰。
  
  葉雨翮的心情變得亢奮,她真高興自己來了。
  
  在長廊盡頭裡的PuB,燈光耀眼,煙霧裊裊。海藍色的霓虹燈在彩繪的牆面上閃爍著,混合著杯影交錯出一種如夢似幻、似冷清卻又熱鬧的景象,再加上舞台上熱鬧、激昂卻又意外悅耳的歌聲,竟讓人有種舒適與向住的感受。
  
  「這裡感覺真棒。」望著PUB內的景象,她不自覺的脫口道。
  
  「沒錯吧,我就說這裡不錯。」翟霖微笑道:「你想坐在吧檯區、舞池旁或較靠周圍的座位?對了,二樓也有位子,如果不跳舞的話,可以坐二樓。」
  
  「那我們坐二樓好不好?」
  
  翟霖點頭,輕輕地攬著她的腰上樓,一名拿著Menu與條狀濕紙巾的waiter緊跟著他們身後。
  
  他們選擇二樓圍欄邊的位子坐下,這裡的視野極好,除了正面對著下方的舞台外,吧檯和舞池也都能一覽無遺。
  
  兩人各點了一瓶海尼根後,安靜地看著舞台上的表演。
  
  「好奇怪,他們唱的好像不是英文歌,卻又有點像。」在樂團進入中場休息的時候,葉雨翮不解的開口道:「我好像隱約聽得懂歌詞的意境,卻又感覺似懂非懂。尤其主唱唱歌的時候,他的發音有些奇怪,所唱的歌曲雖都是我從未聽過的,卻又不覺得陌生,有種愉悅的感覺,一種和心情極為貼切吻合的感覺。」
  
  「這是克雨特音樂,算是一種民謠。」翟霖微笑的對她說。
  
  「克雨特音樂?」
  
  「你應該聽過Enya或TheCranberries的歌曲吧?你不覺得剛剛的歌曲和他們的曲風有點類似?」他笑問。
  
  「經你這麼一說,好像真是這樣。不過你怎麼會知道這叫克雨特音樂,你平常都聽這種曲風的音樂嗎?你喜歡聽音樂?」葉雨翮好奇的問。
  
  「很喜歡呀,不過我什麼音樂都聽,並沒有特別的喜好就是了。」
  
  「好奇怪,我們倆都這麼熱了,應該對對方瞭解得滿深入的才對,結果我卻連你喜不喜歡聽音樂都不知道。」她感歎的笑道。
  
  翟霖看了她一眼,如數家珍的緩緩說道:「我知道你喜歡玩佈置及手工藝的東西,最喜歡的一部歌劇是Jekyll&Hyde而不是常聽見的ThePhantomoftheOpra:還有,最討厭逛街。」
  
  葉雨翮愣愣的看著他,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瞭解她的喜好,因為就連傑森都不知道她喜歡的歌劇是有著甜美歌聲的Jekyll&Hyde,而不是thePhantomoftheOPra那種用尖銳嗓音所唱出來的歌劇。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她問。
  
  「你曾經跟我說過,你忘了嗎?」
  
  她搖頭,因為她真的忘了。而且既然連她都忘了自己在何時曾經告訴過他這些事,他又怎還會記得呢?她每回跟傑森說什麼,他總是不到兩、三天就會忘得一乾二淨了,這之間的差別究竟是在於智商的高低,還是有無用心呢?
  
  「怎麼了?」見她怔怔的看著自己發呆,翟霖不解的問。
  
  葉雨翮搖了搖頭。
  
  「來,我們乾杯。謝謝你這三天來的相陪。」她端起酒杯敬他。
  
  「這樣太見外了,我不喜歡。」翟霖搖頭道,拒絕舉杯。
  
  她沉思了一會,改口道:「那,改成慶祝我們擁有了三天愉快的回憶如何?」
  
  「這個倒是勉強能接受。」他微笑的說,舉杯與她相碰,然後一仰而荊
  
  她將酒幹到底後,他再為她斟滿一杯。
  
  「好了,換我敬你。」
  
  「你要敬我什麼?」葉雨翾笑笑的問。
  
  「敬你……不,應該說是祝你,我祝福你這輩子都能幸福美滿。」
  
  「謝謝你,翟霖。」
  
  兩人幹完這一杯,再斟滿後,剛點的兩瓶海尼根也見底了。
  
  「我再叫兩瓶好不好?我們等剛剛那個樂團表演完下一段之後再回家好嗎?」翟霖問。
  
  葉雨翮沒意見的點點頭,兩人不約而同的將視線轉向一樓吧檯的方向,尋找是否有Waier可以為他們服務。然而沒想到竟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傑森,而且最不該的還是他身邊竟然伴丁一個陌生的女人,兩人模樣親暱。
  
  一陣沉默後,翟霖小心翼翼的開口問:「翮翮,我突然覺得有點累,我們回家好不好?」
  
  葉雨翮仍動也不動的凝視著吧檯。
  
  她沒看錯,那是傑森,但是那個在他身邊的女人是誰?她肯定自己不認識她,也沒見過她,但是很明顯的她和傑森相當的熟悉,不止熟悉,他們倆親密的舉止就像一對戀人。傑森竟然將她抱在腿上,無視於他們正處在公共場所裡,而且他們正熱烈的擁吻著。
  
  那個男人真是傑森,她的未婚夫嗎?
  
  「翮翮,別再看了。」
  
  一隻大手溫柔的蒙住了她的眼睛,將她的視線擋住,但那不堪入目的畫面卻已深深印在她的腦海裡。她覺得自己好像在顫抖,卻不知道自己在哭,直到他心疼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別哭,那種男人不值得你為他掉淚的。」翟霖隱忍著怒氣,柔聲的對她說。
  
  「他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葉雨翮將臉埋進他懷中,咽咽的哭道。
  
  即使他們近來有些不愉快,他也不能這樣對她,畢竟他們倆都已經訂了婚,年底就要結婚了,而他竟然……在公共場合裡親吻別的女人!
  
  他真的是……他怎麼可以這樣做,怎麼可以這樣傷害她呢?她以為他是愛她的,為什麼他還能親吻別的女人?為什麼?!
  
  「別哭了。」翟霖溫柔的輕撫著她,認真的沉聲問:「你要我去幫你揍他一頓嗎?」
  
  她搖頭,已經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如何是好了,她一直以為傑森是愛她的,還深信不疑。
  
  「那……我們回家好嗎?」
  
  她沒有回答,卻在抽噎的哭了一會之後,伸手輕輕將他推開,然後再度轉頭看向吧檯的地方。他們仍在那,親暱的黏在一起,就像是連體嬰。
  
  「翮翾,別看了,我們回家好不好?我真後悔帶你來這裡。」翟霖自責的說。
  
  「為什麼一個人變心的速度可以這麼快?」她聲音瘩啞的問。
  
  翟林無言。
  
  「他說過會愛我一輩子的,一輩子的時間有這麼短嗎?」她啞聲的又問。
  
  「別說了,我們回家好不好?」
  
  「我是不是太天真,太容易相信別人了,竟然毫不懷疑的相信他所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承諾?我是不是太笨了?」
  
  「翾翾……」
  
  「媽媽說得對,我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竟然連自己的婚姻大事都可以搞得一團糟,真是笨死了!」
  
  「別再說了。」翟霖不悅的蹙起眉頭,「起來,我們回家,或者你要我現在就下去揍他一頓?二選一,你要選哪個?」
  
  她毫無反應。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下去幫你出氣,你在這裡看著。」他看了她一眼,倏然轉身。一隻手卻在他踏出第一步時,猛然將他拉祝
  
  他回頭看她,她己站起,將視線從吧檯處拉回,對著他乞求的搖著頭。
  
  「不要。」她聲音沙啞得幾不可聞?
  
  「那麼我們回家。」他目不轉睛的望進她眼中,柔聲的說。然後伸手想將她從椅子上拉起,她卻壓住他的手,再度對他搖頭。
  
  「等他們走後。」她瘩啞的說。
  
  「為什麼?你不想讓他知道你在這嗎?」因為他們結帳的時候一定得經過吧檯。「你打算就此作罷,當作不知道這件事嗎?」他眉頭緊蹙,不贊同的問道。
  
  她看著他,表情因他的問題而逐漸變得空洞與茫然。
  
  就此作罷,當作不知道?她根本就還未想到那些,現在的她只想能不見他就不見,能離他多遠就離多遠。她不想近距離的看到傑森那張臉,更不想聽見任何在他見到她之後的解釋。
  
  「翾翱,你仍要嫁給他嗎?」翟霖認真的問。
  
  「我不知道。」她茫然的呢喃。
  
  翟霖的嘴巴瞬間緊抿了一下。他冷峻的將視線轉向吧檯,接下來卻訝然的挑高了眉頭,一抹狡猾冷然的笑意迅速閃過他黝黑的瞳眸。
  
  他瞄了一眼完全沒注意到他表情的葉雨翮,突然發出一聲懊惱的低咒。
  
  「該死!」
  
  她直覺反應的抬頭看向他,而他則立刻擺出阻擋她視線的動作,硬生生的擋在她與二樓圍欄之間。
  
  「別看!」他激動的叫道。
  
  基於人類那該死的好奇心,別人愈是說不要看,你絕對會愈想要看,所以葉雨翮的動作幾乎完全沒經過大腦思考。她向左側跨出一步,伸長了脖子看向他不想讓她瞧見的一幕,只不過她不懂的是,傑森和那女人離開座位的舉動有什麼特別的?
  
  「該死的,他們竟然走向包廂區,那裡是專門提供男女朋友做愛的地方,他們到底知不知道?他們到那裡究竟想做什麼?」翟霖怒聲罵道。
  
  他的話讓葉雨翮渾身一震,整個身於猛然晃了晃。
  
  「翾翮!」翟霖急忙伸手扶住踉蹌的她。
  
  「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次。」她反手緊緊抓住他,面無血色的緊盯著他啞聲問道。
  
  「沒有,我剛才什麼也沒說。」他一驚,神色不安的急忙搖頭。
  
  「你騙我。」她突然鬆開他,搖搖晃晃的退後一步,「你剛剛說他們走向包廂區,而那包廂是專門提供……」她忽然住口,接著迅速轉身往樓梯奔去。
  
  「翮翮!」翟霖急起直追的在樓梯口攔住她。「你要去哪裡?」他抓住她的手臂,一臉凝重的問。
  
  「我要去找他,我要問他怎麼可以這樣做,他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我要去問他!」她看著他,卻像自言自語般的說。
  
  「好,那我陪你一起去。」翟霖義不容辭的點頭,然後兩人一起下樓,筆直的朝包廂區的方向匆匆走去。
  
  傑森啊傑森,你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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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23 01:14:36
  第十章

  
  有錢能使鬼推磨。
  
  塞了點錢給包廂區的waiter後,他們不僅順利得到傑森和那女人所處的包廂號碼,還通行無阻。
  
  先敲門,再在門開的瞬間出其不意的強行進入,然後捉姦在床。就像是三流連續劇裡一樣的淋狗血場景,如今卻真實的發生在自己身上。葉雨翮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
  
  沒想到她會突然出現,傑森一開始完全被嚇呆了,接著便立刻對她解釋目前的情況,然後在費盡唇舌也得不到她的諒解後,開始惱羞成怒的對她冷嘲熱諷。
  
  「你呢?半夜和他出現在這裡,難道你要告訴我,你們只是到這裡來純聊天的嗎?」他冷笑的問。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翟霖怒不可遏的反問。
  
  「我是什麼意思,你們自己心知肚明。」他嘲諷的說。
  
  「把話說清楚!」
  
  「你們當真給臉不要臉。要我把話說清楚是嗎?你們兩個這三天來大概都是在床上翻雲覆雨中度過的吧?」
  
  「你太過分了!」翟霖怒不可遏的衝過去,一拳揮向他,而他卻像早已有了防備似的,一個側身迅速的避開了他的拳擊,反倒給了他一拳。
  
  「你這個娘娘腔,別以為上回我毫無防備的讓你打到,這回我會重蹈覆轍,你這個不男不女的娘娘腔!」他冷笑的說,卻不知為何覺得剛剛打在他腹部那一拳,好像只是輕輕的碰了他一下而已,並沒有真正的打中他。但是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因為翟霖現在都已經被他打得痛跪到地上去了。
  
  「翟霖!」葉雨翮面無血色的立刻奔到翟霖身邊,伸手扶起他的同時,她抬起頭來冷漠絕情的瞪著傑森。「到此為上,我要跟你解除婚約。」她冷冷的說。
  
  他一呆。「你不能這麼做。」他有些驚慌的說。
  
  她沒理他,逕自扶著翟霖往包廂門外走去。
  
  他倏地在一瞬間擋住他們的去路。「你不能這麼做,爸媽不會答應的。」
  
  「讓開,」她冷冷的說。
  
  「翮翮,我們好好的談一談好嗎?這一切都只是一場誤會而已,你聽我解釋好嗎?」她絕然的態度讓他不由得心慌了起來,急忙收起先前的氣焰,好聲好氣的求道。
  
  「讓開。」
  
  「翮翾,你聽我解釋,我……」
  
  「你要怎樣解釋?說你們剛剛不是在蓋棉被純聊天嗎?還是你能像我們一樣,拿出這三天到各地旅遊拍的照片出來,證明我們過去並沒有像你所說的在床上翻雲覆雨?」翟霖冷笑的打斷他,將他剛剛的指控全部丟還給他。「你能證明嗎?」
  
  「你給我閉嘴,你這個娘娘腔!」傑森惱怒的吼道,猛然伸手用力的推了他一下。
  
  葉雨翮急忙伸手扶住跟艙的他,怒下町遏的轉頭瞪著傑森。
  
  「傑森,你太過分了!」她怒然吼道,忍不住朝他發火。「翟霖哪裡說錯了?你能證明過去三天來,自己沒有做出任何一件對不起我的事嗎?你能說你剛剛脫光衣服和那女人躺在床上,只是為了聊天嗎?還是你能告訴我,剛剛在吧檯前和那女人當眾接吻、卿卿我我的男人不是你,是別人?你要怎麼解釋,你說呀!」
  
  「我……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
  
  「鬼迷心竅?」她冷笑,「那結婚之後,你是不是每次搞外遇都打算用這個理由來搪塞,叫我原諒你?」
  
  「我……」
  
  「或者我也可以用這個理由,正大光明的和別的男人搞外遇?」她打斷他。
  
  「你當然不行!」他迅速的說。
  
  「我不行,你卻可以?」她冷然的笑。
  
  「男人偶爾需要逢場作戲……」
  
  「除了鬼迷心竅外,現在又多了一個逢場作戲的理由?」她嗤笑一聲,心裡已經沒有難過的感覺,因為她已經對他失望透頂了。
  
  「翮翮……」
  
  「讓開,你什麼都不必說了,我和你從此刻起再也沒有任何關係,回家之後我會向爸媽說婚禮取消。」她絕然的打斷他。
  
  「翮翮,你不行這樣。」他激動的伸手想攫住她,卻被翟霖的從中插入給阻撓。
  
  「你想幹什麼?」翟霖護著葉雨翮,朝他瞪眼問。
  
  「走開,你這娘娘腔!」傑森倏然伸手推開他。
  
  「不要再叫翟霖娘娘腔,他不是娘娘腔!」葉雨翮擋到翟霖面前,握緊拳頭的朝傑森咬牙怒吼。
  
  「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他趁機攫住她的手。
  
  「放開翮翮!」翟霖叫道。
  
  「走開。」他用力的將他推開,翟霖一個立足不穩又再度跌倒在地。
  
  「你做什麼,放開我!」葉雨翾怒不可遏的將傑森甩開,急忙彎腰伸手去扶翟霖,但她的手才剛伸出去,還尚未碰到他,一股巨大的力量突如其來的攫住她的肩膀,將她往後拉去。瞬間,她撞進傑森的胸膛。
  
  「不要理他,我們談一談。」他說。
  
  她再度用力的將他甩開。「沒什麼好談的,我和你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她絕情的說,再度轉向翟霖,卻又再度的被傑森攫祝
  
  「那是你個人的意願,我沒有答應,你不能這樣!」
  
  「放手!」甩不開他,她只得冷聲命令道。
  
  「不,除非你將剛剛的話收回去,我們是未婚夫妻,我愛你。」他說完便低頭想親吻她。
  
  「不要!」葉雨翮拚命的掙扎,抵死都不讓他得逞。他剛剛和別的女人接吻的畫面不斷浮現腦海,她光想到就噁心得想吐,而他竟然還想吻她?!
  
  「翮翮說不要,你沒聽見嗎?」翟霖突然上前抓住傑森後領,像拎垃圾般,毫不費力的一把將他扔向牆角。
  
  砰地一聲巨響,重力加速度的撞擊讓他頓時跌得眼冒金星,忍不住痛吟出聲。
  
  「翮翮,我們走。」翟霖溫柔的上前環住她肩膀,連看也沒看他一眼。
  
  葉雨翮緊緊的揪住他衣眼,點點頭。
  
  「翮翮!」
  
  快步離去時,她聽見身後傳來傑森申吟的呼喚,但她卻連一秒也沒有停步,就緊跟著翟霖快步離去。
  
  就在那一刻,她清楚他們之間是再也不可能復合了。
  
  
  「對不起,我今天不應該帶你到那裡去的。」上車後,翟霖自責的向她道歉。
  
  「我很高興你帶我來了,讓我在婚前瞭解他是怎樣的一個人,我很慶幸我來了。」葉雨翮微笑的搖頭道。
  
  「不要言不由衷,你很難過,很想哭對不對?」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你忘了我剛剛已經在PUB裡哭過了嗎?我哭起來的樣子很醜,跟小時候一樣對不對?真不好意思,小候候荼毒你的眼睛就算了,沒想到長大之後還故態復萌,我真是太丟臉了。」她難過的低下頭。
  
  「翮翮,在我面前你用不著強顏歡笑,我是翟霖記得嗎?這世界上最瞭解你的人。」他輕輕地捧起她的臉,溫柔的凝視著她的雙眼柔聲道。
  
  「翟霖……」她訝然的開口,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哭吧,想哭就在我懷裡哭。」他將她擁進懷中,將她的臉輕置在自己的頸肩處,溫柔的說。
  
  葉雨翮再也忍不住的伸手抱住他,先是哽咽了數聲,接著便嚎啕大哭了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只是希望有一個人能真心的喜歡我、愛我而已,為什麼這麼難?是我的要求太高,還是我條件太差了,根本就不值得別人為我這樣做?」她哭泣的啞聲問道。「爸媽從小就不喜歡我,姊姊們更是討厭我,現在就連口口聲聲說愛我,說會照顧我一生一世的傑森都欺騙我,到底我做錯了什麼?翟霖,你告訴我,告訴我好不好?」
  
  「你根本就沒有錯,錯的是他們。」
  
  「是我的錯,他們全都不喜歡我。」
  
  「我喜歡你,我爸媽也很喜歡你,有很多人都喜歡你?」
  
  「真的嗎?」
  
  「真的,記得梅兆曳嗎?還有盛志綦、刁覃遠、小雪、宛褕和明俐,他們全部很喜歡你,自從上回跟你見過面之後,便不時的提起你,並且問我什麼時候有空再帶你去和他們聚會,他們真的很喜歡你。」
  
  「真的嗎?」
  
  「你要我現在把他們全都叫出來證明嗎?」他輕輕地將她推開,—本正經的盯著她淚水汪汪的雙眼問道。
  
  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一會後,搖了搖頭。
  
  「那你是相信我了?」
  
  她點點頭。
  
  「那就不要再哭了。」他伸手輕輕拭去她臉頰上的淚水,溫柔的說:「他們不喜歡你,有我喜歡你;傑森不愛你,有我愛你;他無法照顧你一生一世,我可以。不管如何,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只要記得,我會永遠站在你身邊支持你、照顧你,知道嗎?」
  
  淚水再次遏制不住的滑下臉頰,緩緩的一滴又一滴,但是這回葉雨翮所感受到的不是難過與悲哀,而是關懷與溫柔。
  
  「怎麼又哭了?」他歎氣的再度為她拭去淚水,溫柔的問。
  
  她搖頭,淚水卻仍不斷地往向下滑。
  
  「噓,別哭了,你若再哭的話,我會心疼的。」
  
  「翟霖……」她吸了吸鼻子,想開口卻哽咽得無法說話。
  
  「怎麼了?」他關心的問。
  
  她又連吸了幾口氣,試了幾次才成功的說出口,「謝謝你對我這麼好。」
  
  「傻瓜。」他輕聲罵道。「好點沒?」
  
  她點點頭。
  
  「你真的要和傑森取消婚禮?」他言歸正傳,一本正經的問。
  
  她看了他一眼,堅定不栘的再度點了點頭。
  
  「還是,你希望我再給他一次機會嗎?」她問。
  
  「不,江山易改本性難栘,他既然在婚前就已經對你不忠了,要他在婚後變得忠實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翟霖堅定的凝視著她說:「倒是,我比較擔心你打算要怎麼跟你爸媽說這件事?」
  
  「反正在他們眼中我一向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也許這件事早就在他們預料之中了,我根本就用不著欺瞞他們什麼,只要直說就夠了。大不了就挨一頓罵和幾個巴掌就是了。」她扯了下唇角,輕描淡寫的說。
  
  「他們曾經動手打你?」翟霖的眼眸迅速閃過一抹冷厲的光芒。
  
  「每對父母都曾動手打過自己的孩子。」她淡然的說。
  
  「但他們沒有打過你兩個姊姊,對嗎?」
  
  葉雨翮忽然閉上嘴巴,沒有應答。
  
  「我陪你去說。」他沉默了一會,倏地下了決定,「正好傑森做那些對不起你的事時我也在場,可以為你作證。」
  
  「翟霖……」
  
  「就這麼決定了。」他語氣十分堅決,不讓她有機會說眼他改變主意。
  
  既然知道她父母有可能會動手打她,他說什麼也不會獨自讓她面對那一切,他不會讓任何人動她一根寒毛的,即使那人是她父母也一樣,因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
  
  讓他們倆吵架的是他,分開兩人讓他們沒有時間和好的是他,甚至於讓傑森搞外遇的人,說穿了也是他。
  
  沒錯,是他叫梅兆曳將他帶到這間以一夜情著名的PUB來的,因為那裡充滿了全台灣最飢渴的曠男怨女,稍微用情不專、定力不夠的人到了這裡,就會陷入慾海之中永難翻身。而傑森果然中計。
  
  其實與其說他是遭他陷害的,不如說是他對翾翮不夠專情,才會跌入他的陷阱。他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不過他倒是要感謝他一下,若不是他的用情不專,他又怎能順利的將翮翮贏回身邊呢?
  
  取消婚約後的翮翮一定很需要別人的安慰與溫柔,這是他的大好時機,他絕對不能錯過。
  
  他會讓她接受他的愛,並且愛上他的,他發誓。不過當務之急,就是要先讓翮翮與傑森的婚約確實告吹。
  
  「翮翮,你現在就打通電話回家看看你爸媽睡了沒,如果還沒睡,請他們等我們一下。」他對她說,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今晚就將此事解決,以免夜長夢多。
  
  葉雨翮看了他一會之後才點頭,反正早晚都得面對這一切,不如早死早超生。她付度的想,然後拿出皮包內的手機,撥了家理的電話。
  
  就讓一切在今晚解決吧,因為明天太陽出來後,又將是全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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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23 01:15:44
狡猾娘娘腔(下)(寂寞部屋之四)作者:金萱

她沒想到兒時老被打扮成洋娃娃的他,
長大後真變成娘娘腔兼同性戀,
瞧他為自己的「性向」煩惱不已,
衝著多年交情,
她決定兩肋插刀將他導入「正途」,
只是才第一堂課,
他就要求學習法式熱吻以喚醒男性自覺?!
她硬著頭皮湊上紅唇,
反而弄得自個慾火焚、虛軟無力,
隨著「療程」一步步進行,
他越來越有男子氣概,
甚至能突破障礙去參加相親宴,
只是面對愛徒「出征演練」,
她這老師突然有點給他老大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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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23 01:16:10
  第十一章

  
  搗著發熱發疼的臉頰,葉雨翾埋進充滿清新味道,卻陌生不已的被窩中,無聲的啜泣著。
  
  雖然她早料到爸媽會對她要和傑森解除婚約之事大發雷霆,但是她壓根——沒想到他們竟會為了自己的面子,不顧她的幸福而要脅她不准取消婚約,否則就與她斷絕親子關係。
  
  他們真是她的親生父母嗎?她不由得懷疑了起來,因為他們對她與對待姊姊們的態度完全不一樣。
  
  大姊之前在美國也跟她發生了同樣的事情,結果他們非但沒有責怪地,反而將對方罵得狗血淋頭,還出錢讓大姊到歐洲去散心,而她呢?境遇截然不同也就算了,因為從小到大她早已習慣了他們的偏心,但是斷絕親了關係?
  
  心,好痛,每跳一次就像被針紮了一下,連想擺脫—秒都不可能。這種痛,大概只有她停止心跳的那一刻才會停止吧?
  
  好痛苦,好難過,為什麼他們就是不願意多喜歡她、多關心她一點呢?只要一點點她就覺得心滿意足了……
  
  突然間,床面因重力而向下沉了一些,她聽見翟霖的聲音在被單外響了起來。
  
  「翾翾,你睡著了嗎?」
  
  她忍住嗚咽的聲響沒有應聲、對於翟霖,她有好多的抱歉想跟他說,因為剛剛爸媽除了罵她之外,竟然連他都罵,怪他沒事幹麼帶她四處遊玩,不然傑森也不會因一時的寂寞去找別的女人,那一切便都不會發生了。他們竟然將一切過錯全都推卸到他身上!
  
  她真的覺得好丟瞼、好難過,也對他好抱歉,但是現在的她難過得根本就沒有力氣向他道歉或感謝他的收留,所以只能裝睡,等明天稍微平靜一點之後再說。
  
  她小心翼翼的忍住啜泣,但是一股溫柔的力道卻突然將她連人帶被的擁進一個懷抱中,她感覺他的頭輕輕的倚在她頭頂上,心跳熨燙著她的,好溫柔、好心安、好熟悉。
  
  熟悉?
  
  她想起來了,小時候她也曾經這樣一言不發的窩在他被窩裡偷偷地哭泣,雖然她始終都沒有哭出聲音,但定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知道她在哭,並且總會一言不發的將她擁進懷裡,然後靜靜地等她主動向他哭訴,或者等她哭到睡著。
  
  她記得大多數的結果都是後者,而且她還記得每回她睡醒,他都會不知從哪兒變出某種玩具,或者是她最喜愛的芭比娃娃送給她,然後她便會高興得忘了一切悲傷。
  
  真希望時間能回到小時候,這麼一來的話,當她睡醒的時候,他一定有辦法能讓她忘記一切悲傷,忘記爸媽要與她斷絕關係的事,忘記他們的偏心、自私與絕情。
  
  她真的好希望這回他還有辦法轉移她的注意力,真的、真的好希望。
  
  
  「藹—」
  
  早晨,一聲驚大動地的尖叫聲從翟家二樓的客房門口傳出,驚動了屋內所有的人,甚至包括屋外的司機小張。
  
  翟正東拋下手中的報紙火速的衝上一樓,僕傭阿美一臉茫然的從廚房裡跑出來,手中還拿了顆蛋,在驚見男主人往二樓衝去時,亦跟著往上跑。大門外原本正忙著擦車的小張也衝進屋內,在聽見通往二樓處的雜亂腳步聲時,亦毫不猶豫的跟著跑上樓。
  
  剛剛那是夫人的聲音,聽起來像是發生了什麼很糟糕的大事一樣,實在讓人擔心吶。
  
  一串雜亂的腳步聲停在二樓客房的門外,甫上樓三個人與呆站在客房們口的陳美芳一樣,在驚見房裡的一切時,全數張口結舌的愣站在房門口。
  
  房內,翟霖睡眼惺忪的正從床上坐起,露出他赤裸的上身,和身旁因剛剛那陣尖叫聲,而睡不安穩背對房門的女人裸背。
  
  「爸、媽早,你們幹麼全站在我房門口?」翟林揉了揉眼睛,納悶的問。他的聲音因剛睡醒的關係暗啞而低沉,有種真實男人的味道。
  
  「好、好,真是我的好兒子!」翟正東猛然爆聲道,感動得幾乎要流下老淚來。
  
  他本來還以為唯一的兒子除了是個娘娘腔之外,還是個同性戀,因為他對女人完全沒有興趣,所有他花錢請來跟蹤他的偵探都交白卷結他,唯一出現的女性名字,只有他死黨梅兆曳未婚妻的大名。
  
  為了兒子的幸福,他這他做老爸的可以不要面子,學古人搶親,但問題是兒子根本只是很單純的把對方當普通朋友而已,再無其他感覺,害得他白忙一場就算了,還愧對晚輩梅兆曳。
  
  現在想起那場烏龍記,他還心有餘悸。
  
  但是,老天可憐他,竟然讓他在有生之年得以親眼目睹兒子與一個女人赤裸的躺在床上!天啊,真是太感謝你了!
  
  「什麼好兒子?!」陳美芳猛然捏了老公一下,差—點沒昏倒,「你看清楚床上那個女人是誰。」她小聲的在他耳邊咬牙說。
  
  「誰?」她正背對著他們,他哪會知道呀。不過那女孩的皮膚還真是光滑白嫩呀,長相應該不錯吧?翟正東心想著?
  
  「葉雨翾。」陳美芳公佈答案。
  
  「葉雨翾?嗯,不錯的名字,不過好像有點熟悉,曾在哪兒聽過……」翟正東點頭道,臉上的笑容始終燦爛。
  
  「你得老年癡呆症啦?是隔壁的翾翾!」陳美芳再也忍不住的伸手打了他一下。
  
  「對喔,翾翾的本名就叫葉雨翾,不過也真是巧,沒想到霖兒的女朋友竟然會跟翾翾同名同姓。」他仍沒反應過來,始終沉浸在家裡就快要辦喜事的愉悅中。
  
  「不是同名同姓,她就是翾翾,隔壁的翾翾!」她再也忍不住的朝他耳朵大吼出聲。
  
  空氣似乎在一瞬間凍結了起來,翟正東雙目圓瞠的瞪著老婆,一動也不動。
  
  「翾翾?!」他倏然整個人跳了起來,驚聲大叫,然後臉上血色褪盡轉身瞪著一臉茫然的兒子。
  
  「翾翾?在哪兒?在樓下嗎?那我得起床了。」翟霖說著將赤裸的右腳伸出被單準備下床。
  
  「先把衣服穿上!」陳美芳忍不住閉上雙眼大聲叫道。
  
  翟霖身形一頓,然後自然而然的低下頭看自己。
  
  「天啊!」他頓時驚呼出聲,急忙縮回伸出去的右腳,同時拉起棉被將自己脖子以下的部份全部擋住,一張臉漲得通紅,「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翟正東倏地閉上雙眼,不想面對眼前慘不忍睹的畫面。天啊,一個快要三十歲的大男人,竟然做出這麼女性化的動作出來,真是讓他死了吧!
  
  「這正是媽想問你的話,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陳美芳嚴聲問道。
  
  現在的她根本就沒心情理會兒子娘娘腔的反應與舉動,現在的她滿腦子想的都是翾翾怎會出現在這裡,他們倆怎會睡在—起,還衣衫不整的,最重要約定,他們倆到底有沒有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她可記得翾翾有個末婚夫,回台灣來可是為了要補辦訂婚的,而且再過不久他們就要結婚了。
  
  天啊,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快要昏倒了。
  
  「什麼怎麼一回事?」翟霖一臉茫然,怯怯的問。
  
  「你和翾翾!」
  
  「我和翾翾怎麼了?」
  
  陳美芳沒有回答,因為他們一連串的驚叫與對話已經將仍很想睡的葉雨翾吵醒,她茫然的睜開雙眼,像是自言自語的呢喃出聲——
  
  「幾點了?」她說,然後忍不住的打了個哈欠,又閉上了雙眼。
  
  她的聲音讓翟霖受驚嚇的轉頭瞪向她,「翾翾?!」
  
  葉雨翾再度睜開眼,在認出眼前的人是他之後,自然而然的朝他咧嘴微微一笑。
  
  「翟霖。」她呢喃的喚道,接著便又再度的閉上眼睛。
  
  不到一二秒,她的雙眼猛然用力的睜開,眼中的混沌愛困早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驚嚇、震懾、懷疑與難以署信。他怎會睡在她身邊?而且最糟糕的是,她竟能感受到棉被裡,兩人赤裸肌膚相親的感受。
  
  天啊!她揪著棉被,急忙將身體退離到碰觸不到對方,卻也不至於會曝光的距離,瞠口口結舌差。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和翟霖怎會……
  
  「你們兩個馬上穿好衣服到樓下來。」陳美芳倏然命令道,然後轉身離去。
  
  房門一被關上,房內立刻陷入一陣迫人窒息的尷尬中。
  
  葉雨翾腦袋一片空白,想不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倆怎會赤裸的睡在一床棉被下?她還記得昨晚爸媽的絕情,以及自己傷心欲絕的隨他回家,暫居他家客房的事。但是他們倆身上的衣眼究竟是何時脫的,以及他們究竟做了什麼事,她一點也記不起來。
  
  「我會負責的。」翟霖突然開口說。
  
  「什麼?」她愕然抬頭看他,腦袋裡的思緒瞬間全部中斷。
  
  「我會負責的,你別擔心。」他表情認真的說。
  
  她張口結舌的看奢他,只覺得頭好痛。
  
  「我們應該沒做什麼吧?」她猶豫的期盼道,一對漂亮的柳葉眉擰得緊緊的。
  
  「我不知道,即使我們直覺的什麼都沒做,但經過剛剛的情形,可能也沒有人會相信我們的清白。」
  
  葉雨翾頓時無話可說,她知道他說的沒錯,現在他們大概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但是她又怎能因為這事,而要翟霖責任呢?
  
  「翟霖……」
  
  「暫時什麼都不要說,我爸媽還在樓下等我們,我們還是快點穿上衣服下去吧。」翟霖說完,掀開棉被下床。
  
  葉雨翾差點驚叫出聲,雖然她迅速的閉上雙眼,但剛剛那一慕早已深深地烙印在她腦海中,想忘都忘不了。
  
  天啊,她一直以為他很瘦,脫掉衣服後可能全身都是排骨,沒想到根本就不是那回事。赤裸的他瘦歸瘦,身材卻勻稱勁瘦得足以讓人想入非非,甚至於還有六塊腹輯…
  
  天啊,停下來,葉雨翾,你在想什麼呀?!
  
  「你怎麼還坐在床上?不想下去嗎?沒關係,不想下去就別下去,我去就行了。」一會兒後,翟霖忽然開口道。
  
  「不,我跟你下去。」葉雨翾急忙睜開眼,此時他已穿好衣服。
  
  「那你怎麼還坐在床上?」他問。
  
  「你可不可以先出去?」
  
  「你要我先下樓去嗎?」
  
  「不是,是到門外等我。」
  
  「為什麼?」他一副不解的模樣。
  
  「我要穿衣服。」
  
  「噢,對不起。」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急忙轉身朝房門走去。他拉開房門,前腳跨山門襤時卻突然回頭,「對了……」
  
  「啊!」一聲驚叫,雙腳已踏上地板準備下床的葉雨翾火速的躲回棉被下。
  
  「對不起、對不起。」翟霖倏地轉過身去,慌然的道歉,但背對著她的臉卻盈滿了愉悅的微笑。「我到外頭等你。」他迅速的跨出門檻帶上房門,然後一個人在門外無聲的竊笑著。
  
  看到她冰浴在陽光下的美麗裸體了,呵呵呵,真幸福,這就叫做禮尚往來礙…
  
  
  客廳內氣氛凝肅。一老一少兩對男女分坐兩方,他們臉上的表情與心情一致都是嚴肅而緊繃的,除了翟霖以外。
  
  翟霖與葉雨翾並肩而坐的面對父母,表面上的也他神情拘謹而嚴肅,但實際上卻想微笑,因為一切情況全都照著他的計劃在走,分毫不差,真不知道他該感謝自己的料事如神呢?還是老天的幫忙?真是太幸福了。
  
  「你們倆怎會做出這種傻事呢?」陳美芳終於心痛的開口問道。
  
  「翟媽媽,我們倆真的什麼都沒做,你要相信我們。」葉雨翾箸急的說,一臉發誓的神倩。
  
  「經過剛剛那種情況,有誰能相信你們真的什麼都沒做呢?」
  
  「我有證據可以證明我和翟霖是清白的。」
  
  「什麼證據?」
  
  「就是……」她突然停頓下來,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猶豫。
  
  「為什麼不說下去?」
  
  「我……」
  
  「你不必費心想借口了,」陳美芳打斷她,「總之你們的行為實在是太不應該了,你可曾想過你的末婚夫傑森,你已經訂婚了,記得嗎?」
  
  「翟媽媽……」
  
  「不要叫我。」陳美芳心情混亂的低吼,「你小時候很乖的,為什麼出國讀書之後,會變成這個樣子,你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難怪你爸媽時常跟我說你不馴,天生就是要來討債的,我本來還不相後,現在我卻不得不相信他們所說的話,你果然是個討債鬼!」
  
  「媽!」沒想到母親會突然說出這麼一席話,翟霖在一陣呆愕之後,再出聲阻止已然來不及。
  
  他擔心的望向身旁的葉雨翾,只見她面無血色,眼神空洞,泛白的雙唇還微微地顫抖著。
  
  一股怒氣像火山爆發般的排山倒海而來,一發不可收拾。
  
  「媽,你太過分了。」他怒不可遏的厲聲道:「為什麼要說這些話?為什麼從一開始就只怪翾翾而不怪我?我是男人,我的力氣比她大,而且是我跑到她睡的客房,而不是她到我房裡,錯的人怎麼說都是我,為什麼你不怪我卻怪她?」
  
  沒想到一向說話斯文秀氣的兒子會這麼大聲的跟他們吼,翟氏夫妻愣住了。
  
  「你是我兒子,媽當然知道你不會做出這麼荒唐的事出來,所以……」
  
  「所以你就將責任與過錯至都推到翾翾身上,也不管她或許才是真正的被害這,而我是迫害者?」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翟霖?」翟正東陰黑著一張臉,沉聲問道。
  
  「我要娶翾翾。」他認真的望著父母說道。
  
  「不行!我不答應。」陳美芳倏然叫道。
  
  「你們常常教導我,男子漢做事就要敢做敢當不是嗎?今天發生這種事,不管誰對誰錯,我既然是個男人就該負起責任。」他義正詞嚴的說道,「我要娶翾翾。」
  
  身為一個娘娘腔,卻說出如此充滿男子氣概的話來,可想而知其效果有多驚人、翟氏夫妻當場眼眶泛訌,差—點就要淚灑當場,只不過現在不是感動的時候。
  
  「媽媽很高興聽到你這麼說,但是我們還是不能答應讓你娶翾翾。」陳美芳嚴肅的說。
  
  「為什麼?」
  
  「你忘了翾翾已經訂婚,就快要和傑森結婚了嗎?」
  
  「他們已經取消婚禮了。」
  
  「什麼?」翟氏夫妻迅速的對看了—眼,驚訝極了。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我和你爸怎麼都不知道?」陳美芳問。
  
  「昨晚。」
  
  「昨晚?」他們臉色丕變的又迅速看了一眼。
  
  「你不要告訴我們說是你們倆私定終身,自己決定這件事的。」翟正東目不轉眼的盯著他倆,嚴厲的說道。
  
  「當然不是。」
  
  「那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翾翾會突然取消和傑森的婚禮,還有為什麼昨晚才取消,早上你們倆就……就……」他猛然吸了口氣,壓下勃發的怒氣,「你們倆誰跟我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翟霖望了身旁的葉雨翾一眼,擔心父親這樣直言無諱的詢問會傷了她,不過看她一臉抑鬱哀傷,卻一動也不動的模樣,似乎完全沒聽見父親的問話,他稍稍的鬆了一口氣。
  
  「這件事我待會兒再跟你們說。」
  
  「我現在就要知道!」翟正東提高嗓音怒聲吼道。
  
  從剛剛聽見自個的父母竟然說她是個討債鬼之後,便一責沉浸在悲痛深淵而無法自拔的葉雨翾,被這聲突如其來的怒吼嚇到了,猛然抬起頭來,她的臉色蒼白,神情驚惶而虛弱,讓翟霖有股恨不得立刻將她緊緊擁進懷中保護一輩子的衝動。
  
  「翾翾,你來說。」翟正東將目光轉向她。
  
  「爸,我已經說了這事我待會再跟你們說……」
  
  「我現在就要知道!翾翾,你告訴翟爸爸,你是不是同時和傑森以及翟霖交往,腳踏那個什麼什麼船的?」
  
  「腳踏兩條船。」陳美芳說。
  
  「爸、媽,你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翟霖倏然大叫,他簡直不敢相信爸媽會當著翾翾的面前說出這麼離譜的話出來。「翾翾,你利理他們,別聽他們胡說。」他急忙轉頭對她說道。
  
  「翟爸爸、翟媽媽,我和翟霖除了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關係。」她直視著他們,強忍住傷心,認真的說。
  
  「是真的嗎?但是剛剛的事你要怎麼解釋?」陳美芳半信半疑的問。
  
  「媽!」翟霖試著想喝止母親,但身旁的她已再度開口回答。
  
  「我昨晚因為太過傷心,翟霖只是去安慰我,我們並沒在發生任何事。」
  
  「但是你們倆醒來的時候都沒穿衣服。」
  
  「這一點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為她也想不透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怎麼脫掉的。「但是我真的能保證,我和翟霖什麼事也沒做。」
  
  「怎麼保證?」
  
  「媽,夠了吧?別再問了。」翟霖再也忍不住的開口道,臉上已隱約有著發怒的跡象。「翾翾走,我們到外頭去吃早餐。」他伸手欲拉起身旁的她,卻被她伸手推拒開來。
  
  葉雨翾目不轉睛的看著陳美芳,遲疑了一下後緩緩地說道:「翟媽媽,我從未做過那件事,如果昨晚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我想不管是在被單上或者是我身上,應該可以發現一些跡象才對。」
  
  翟霖愣住,眼中倏然出現一抹熾熱的火花,他壓根就沒想過她竟還是個處子。
  
  「噢。」陳美芳輕應一聲,有些尷尬的看了身旁的老公一眼,只見他早將目光轉移到別處去了,不好意思再盯著葉雨翾看。
  
  處女?真是想不到。美國的風氣不是挺開放的嗎?況且她又已經有了未婚夫,沒想到她竟然什麼都還沒做過。真是難得的乖女孩,可惜,她偏偏和霖兒差了三歲,又早巳和別人訂了婚……
  
  不對,他們剛剛說婚禮已經取消了!
  
  「你們剛剛說婚禮取消是怎麼一回事?」陳美芳皺眉問道。
  
  翟正東也將視線調了回來,畢竟他們的婚宴是委託饗悅辦的,除此之外,為了兒子他也該弄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媽,暫時別問這件事好嗎?」翟霖開口道。
  
  「沒關係,反正遲早大家都會知道的。」葉雨翾白著臉,強顏歡笑的勾勒出一抹自嘲的微笑。「或許是我不夠好吧,所以傑森才會……」她的聲音突然哽咽起來,再也說不下去。
  
  「這根本就不是你的問題,是那傢伙花心、沒貞操,都已經有了你,卻還不知足的在外頭拈花惹草,若換成是我,愛你都沒時間了,哪還會到外頭去搞七捻三,專做些傷害你的事?」翟霖冷然怒聲道。
  
  「拈花惹草?搞七捻三?」陳美芳一臉疑惑。
  
  「我們親眼看見他在PUB裡和別的女人親熱,而這還不是最可恨的,因為他們後來竟還跑去開房間。」
  
  「你說的是真的?」陳美芳驚叫出聲。
  
  翟霖用力的點頭,同時擔心的看向終於遏制不住而嗚咽出聲的葉雨翾。
  
  「怎麼會這樣呢?」陳關芳眉頭緊蹙震驚的說:「那孩子看起來乖乖的,一點也不像會做出那種渾事的人。」
  
  「這大概就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翟正東說。
  
  「爸媽,既然翾翾和傑森的婚約已經取消了,那我和她的事應該就沒問題了吧?」翟霖問。
  
  翟氏夫妻對看了一眼,卻雙雙蹶眉沉思了起來。
  
  「霖兒,這個時候似乎不是提起這件事的時機,因為我們若這樣做的話,誰知道別人會不會反道是你們倆先對不起人家的?」陳美芳沉默了一會兒,皺著眉頭說。
  
  「我不在乎別人的看法。」
  
  「你不在乎,至少也要替翾翾著想一下吧?」她語重心長的看著兒子,「女孩家在感情上若遭人批評是很難聽的,你難道希望聽列別人說翾翾的不是?」
  
  翟霖猶豫的蹙起眉頭,這一點他之前倒是沒想過。
  
  他知道母親說的沒錯,如果他們現在傳出喜訊的話,翾翾絕對會被一些愛嚼舌根的人說得極難聽,他不能個顧慮這—點。但是該死的,如果錯過這麼好的機會,天知道往後還會如他所願嗎?
  
  「爸、媽,以你們在朋友之間的名望,應該可以輕易的制止那些不實的謠言吧?」他希冀的問。
  
  「就算表面上大家刻意不提,但私底下別人要怎麼說我們根本管不著,更何況如果我們真去制止的話,那不反倒表示是我們做賊心虛嗎?要不然何必多此一舉。」陳美芳的眉頭始終沒行鬆開來過。
  
  「但是……」
  
  「別說了翟霖,」葉雨翾突然搖著頭啞聲開口道:「因為我們不會結婚,我不會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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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23 01:16:55
  第十二章

  
  喀卡!
  
  用鑰匙開門,卻在推門而人時發現門內還有一道鏈條鎖阻礙了他的前進,這種感覺還真叫人失望。
  
  「翾翾,來幫我開門好嗎?」他從門縫中揚聲對屋裡的人叫道。
  
  「翟霖?」屋內的葉雨翾從廚房跑向門口,訝然的對門縫裡的他微笑道:「你怎麼來了?」她先將門闔上,拿下門上的鏈條後再將門打開,讓他進屋來。
  
  「送早餐。」他微笑的將手中的早餐遞給她,並趁她不注意時,低頭在她臉頰上偷得—吻。
  
  「翟霖?」她有些驚嚇的後退一步,愕然的抬頭看著他。
  
  「你在美國住了十幾年,應該很習慣這種招呼方式吧?」他微笑的說。
  
  葉雨翾眨了眨眼,有些反應不過來。習慣?雖說她在美國住了十幾年,但是她思想傳統,又是在台灣長大的,怎麼可能會習慣這種美式的熱情呢?
  
  「翟霖……」她開門想告訴他自己並不習慣這種事,沒想到他卻搶先了一步。
  
  「不過你習慣,我卻沒辦法每次都這樣跟你打招呼,所以我們還是維持—般打招呼方式好嗎?」他帶著些許靦腆的表情說。
  
  她嘴巴微張,愣愣的看著他;她並沒有要求他用那種方式向她打招呼啊,是他自己突然這樣,連她都被嚇了一跳,不是嗎?
  
  「可以嗎?」他認真的問。
  
  面對他一臉認真而慎重的神情,她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好了,那我們來吃早餐吧,我也還沒吃,快餓扁了。」他微笑道,牽起她的手走向茶几兼餐桌的相室桌邊,拉著她席地而坐。
  
  「來。」他將她手中的袋子接過手來,一一將袋裡的食物攤放在桌面上。「有豆漿、米漿、燒餅油條、湯包,蛋餅和煎餅,你要吃什麼?」
  
  「你怎麼買這麼多?」她咋舌的瞪著鋪滿整桌的食物。
  
  「昨天才剛搬完家,今天當然要好好的補一補。」翟霖理所當然的說:「昨晚睡得好不好?」
  
  她點了點頭。
  
  昨晚是她獨居的首夜,父母的絕情與冷漠讓她終究選擇了離家獨立,原本翟霖是要她住在他那的,但是為了不落人話柄,也為了不讓翟霖的父母為難,她還是選擇一個人到外頭租房子。
  
  第一次一個人住,她什麼也不懂,全靠翟霖的幫忙。從找房子、簽約、搬家到佈置,他就跟她童年的記憶一模一樣,幾乎是無所不能的,反正只要有問題,找他準沒錯。
  
  她真慶幸這一切是發生在台灣而不是在美國,因為如果沒有他的話,她想她根本就沒有能力可以撐過這一切。對他的感謝,她真的是筆墨難以形容。
  
  一陣咖啡香撲鼻而來,讓她想起了剛剛在他來之前,白己在做的事。
  
  「我煮了咖啡,你要不要喝一杯?」她起身問道。
  
  「你也學起美國人喝起咖啡來了?」他轉頭看她,眉頭微蹙的問。
  
  「啊?」她愣了一下。
  
  「如果我沒來的話,你打算拿咖啡當早餐嗎?」
  
  「我在美國習慣了。」
  
  「這裡是台灣不是美國,只要打開門下樓去,有各式的早餐任你選,以後咖啡少喝點,尤其是早上空腹的時候不准喝,對身體不好,知道嗎?」他霸道的交代道,然後拉著她坐回地板的坐墊上,再把蛋餅塞到她手中。
  
  「快吃,等吃飽了要喝咖啡再喝。」他專制的說。
  
  被他這麼霸道的限制這限制那的,葉雨翾不但沒有絲毫不悅,心底深處反而有某種情緒正在醞釀發酵著。
  
  「快吃呀,發什麼呆?還是你比較想吃湯包?那,好吧,賞你一個。」他從手中的便當盒內夾起一顆湯包送到她嘴邊。「來,嘴巴張開來。」
  
  「別……唔!」她一愣,笑著開口想叫他別鬧,沒想到嘴巴才一張開,他馬上就將那顆湯包送進她嘴裡。
  
  「很好吃吧?」他得意的瞇眼笑道。
  
  她暫時沒辦法開口說話,只能迅速的咀嚼口中的食物,然後吞下肚。
  
  「你幹麼啦?」她又好氣又好笑的朝他瞪眼道。不過他說的沒錯,剛剛那顆湯包還真好吃,她現在胃口大開,恨不得立刻再送一顆進嘴巴裡。
  
  〔餵你吃呀,很好吃吧?還要不要?」翟霖露齒一笑,笑賽心無城府。
  
  她抵抗不了美食的誘惑,不由自主的將目光移到他手中的便當盒,臉上寫著垂涎兩個字。
  
  「還要不要?」他明知故問的誘惑她道。
  
  她不自禁的點了點頭對著他手中的湯包。
  
  翟霖眼中倏然閃過一抹笑意與精光。「那你先餵我吃一口蛋餅。」他突如其來的要求。
  
  葉雨翾一呆,愣愣的抬頭看他。「什麼?」
  
  「你先餵我吃一下蛋餅,這樣禮尚子來六公平呀。」他理所當然的說。
  
  她愣一下,接著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你如果要吃蛋餅,我們倆交換就行了,不是嗎?」她將手中的蛋餅遞給他。
  
  「不行,我要你餵我。」他將手中的湯包捧得遠遠的,脫離她身手可及的範圍。
  
  「別鬧了,翟霖。」她笑不可遏的說。
  
  「我這不是在鬧,快點餵我,否則我湯包就不給你吃嶁。」他威脅的說。
  
  她笑著看看手中的蛋餅,又看了看他。好吧,反正他是鬧者玩的,餵他一口蛋餅又如何。
  
  「喏。」她拿起筷子,夾了塊蛋餅遞到他面前。
  
  翟霖心滿意足的張口吃。「嗯,好好吃,我還要。」他吞下口中的那口蛋餅後,又張開嘴巴。
  
  葉雨翾哭笑不得。「剛剛你餵我吃了一口湯包,現在我也餵了你一口蛋餅,我已經不欠你了。」
  
  「那我再餵你一個湯包。」他說著立刻又夾了一顆湯包遞到她面前。
  
  她急忙笑著將瞼避開,不讓他再有機可趁。
  
  「我自己吃啦。」
  
  「可是我想餵你。」他深情的凝望著她。
  
  葉雨翾忽然愣住,笑容慢慢地僵在臉上。「翟霖,你……」
  
  「因為這樣我才可以以公平的原則,要求你也餵我、你都不知道自從梅兆曳他們三對先後結婚之後,他們每次都在我面前卿卿我我的,吃東西時不是你餵我就是我餵你的,從來都沒考慮過我的心情,我覺得自己好可憐。」他低下頭,鬱鬱寡歡的說。
  
  她眨了眨眼,好半晌才消化掉他這突如其來的—席話。
  
  「你為什麼不交女朋友?」她試探的問。
  
  翟霖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夾著剛剛邪一顆湯包到她嘴前,葉雨翾猶豫了一下,才張口接受。
  
  「我要吃蛋餅。」他張口道。
  
  她無奈的夾了口蛋餅餵他。
  
  「你還記不記得我小時候留長髮、穿耳洞,還穿裙子的事?」他一邊咀嚼著蛋餅,一邊緩緩地問。
  
  她點頭。
  
  「你難道不覺得我很奇怪嗎?」
  
  「翟媽媽曾經告訴過我原因。」
  
  「你還記得什麼原因嗎?」
  
  「好像是跟你的身體健康有關。」
  
  「你從來都沒有懷疑過?」
  
  「我記得你小時候的身體狀況的確不好,而且翟媽媽好像也沒有理由騙我。」她說著一頓,反問道:「我該懷疑嗎?」
  
  「來,再吃顆湯包。」他又夾了顆湯包遞到她嘴邊,待她張口接受後,隨即張著嘴等她再餵他吃口蛋餅。嗯,幸福原來就是這種味道。
  
  「你還沒回答我,我該懷疑嗎?」她咀嚼著口裡美味的湯包,不忘問道。
  
  「不該。」他給了她兩個字,然後夾起一顆湯包往自己嘴裡塞。「嗯,果然好吃。」
  
  葉雨翾愣愣的看著他,感覺兩人共享一雙筷子好像太過親密了點,可是比起剛剛相互餵食的舉動……算了,還是不要想了,反正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其間別說共用一雙筷子了,連共用一個浴缸洗澡都曾有過,她實在沒必要這麼忸怩的介意這些有的沒有的。
  
  「翟霖,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不交女朋友。」撇開那無聊的感覺,她盯著他提醒道。
  
  他慢慢地轉頭迎視她的雙眼,一本正經的盯著她說:「因為我在等你。」
  
  葉雨翾瞬間瞠大雙眼,一副震驚想逃跑的模樣。翟霖他……他……
  
  「我開玩笑的啦,幹麼一副要被嚇跑的模樣?」翟霖突然輕笑出聲,可是他的心裡卻是苦澀得可以,她就真的那麼不中意他嗎?瞧她一副如果他真對她有意思,她便要拔腿就跑的模樣,實在是太傷人了。
  
  「不要開這種玩笑啦!」她瞪眼叫道,差點被他嚇死。
  
  「幹麼,被我喜歡這麼恐怖嗎?」他似假還真的挑眉問道。
  
  她皺起眉頭,沒有應答。
  
  「真有那麼恐怖?」他露出大受打擊的傷心表情,乍看之下像是在作戲,但難過是真的。她對他的感情真的連點愛倩的成分都沒有嗎?
  
  「不是啦。」
  
  「但是你剛剛的樣子真的是一副想逃跑的模樣,可以解釋一下嗎?」他改擺出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逼供道。
  
  「我們是好朋友。」
  
  他挑眉。「然後呢?」
  
  「然後什麼?」
  
  「好朋友就不能互相喜歡嗎?哪一對夫妻情侶,不是從好朋友的關係開熱的?」
  
  「話是沒錯,但是我們的關係……」她稍微猶豫的停頓了一下,思考著該用什麼樣的字眼來形容他們的關係最為貼切。「雖然我們倆性別不同,但是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從來都不曾意識過你是個男人。在我的認知裡,我就和梅兆曳他們一樣,都是你的好朋友,你總不會去喜歡梅兆曳吧?」
  
  簡單一句話就是,她從末把他當成異性來看就是了。
  
  好傢伙,難道她是老天派來測試他能力的人不成,接二連三的出難題來考驗他。
  
  無性別是嗎?那他就讓她徹底的記住他的性別欄上填的是個男字,讓她無時無刻的記住這一點。
  
  翟霖抬頭看了她一眼,忽然神情哀怨的低下頭去。
  
  「我的確喜歡他。」他緩慢的說。
  
  葉雨翾愣住,雙眼慢慢地膛大,不確定的瞪著他。
  
  「你……你剛剛說什麼?」她問,聲音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一樣。
  
  「我喜歡梅兆曳。」
  
  「但他是個男生呀!」
  
  還差一句。
  
  「你也是個男生呀!」
  
  沒錯,就是這一句,現在她應該不會再記不住他的性別了吧?翟霖得意的忖度著。
  
  
  同性戀!同性戀!同性戀!
  
  葉雨翾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因為她萬萬都沒想過翟霖會是個同性戀,天啊!
  
  怎麼會這樣?他除了偶爾會有點娘娘腔之外,其他行為都跟一般正常的男人無異,他怎麼可能會去喜歡男生呢?
  
  她真的快瘋了!
  
  接受美國教育十餘年的她是接受同性戀的,而且身為翟霖的知心好友,她也應該支持他表現最真實的白我、但問題是翟爸爸和翟媽媽怎麼辦?他們倆老來得子,而且就只有翟霖這麼一個獨生子而已,如果讓他們知道翟霖只愛男人,不愛女人的話,那……
  
  不行,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這件事,雖說這次回台灣之後,翟爸爸和翟媽媽對她的態度生疏了許多,但是她始終記得是他們給了她家庭的溫暖,與親情的愛護。
  
  對她而言,他們甚至比她的親生父母更像她的父母,所以她絕對不能讓翟霖傷害他們,尤其他們倆的年紀又大了。
  
  不行,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翟霖除了是個娘娘腔之外,還是個同性戀,絕對不行!
  
  但是有句話是這麼說的,紙包不住火。她害怕這事若是真的話,那麼遲早有一天會曝光的,到時又該怎麼辦?
  
  她一定得先搞清楚翟霖的同性戀是先天或後天的,如果是後天的話,說不定還有挽回和糾正他性向的機會。她得試試才行。
  
  抓起身邊的話筒,她立刻撥了通電話給他。
  
  「翟霖,是我,你現在在哪裡?我可以去找你嗎?」
  
  即使長大了,她莽撞的性子仍無太大的變化,根本就沒想過他有可能正在工作或在忙。
  
  「咦?你已經在樓下了?那你快點上來,我有話要問你。」她掛掉電話後,等不及地走到大門前去等他。
  
  不一會兒,長廊上傳來電梯門開啟的叮咚聲,她迅速的打開大門,就見他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朝她走來。
  
  「你又買了些什麼?」她低頭看著他手中的東西問道。
  
  「菜、肉、蛋。」
  
  「什麼?」
  
  「還有各種烹飪用的調味品,今天我們自己下廚。」翟霖咧嘴笑道。
  
  「你要親自下廚煮東西給我吃嗎?」葉雨翾眉頭輕佻的將視線由他手上的東西移到他臉上,驚訝的問。身為國內知名餐飲業大老的獨子,他的廚技肯定了得。
  
  「你要我煮也行,不過我得先聲明一下,我只會煮雜菜面和蛋炒飯而已,你的期望可別太大。」
  
  「嘎?難道翟爸爸沒將他的手藝傳給你嗎?」她訝然問道。
  
  「我對烹飪和料理沒興趣,我爸早就放棄我了。」
  
  「那翟爸爸一身的好手藝怎麼辦?」
  
  「放心,我爸收了不少徒弟,自然有人可以幫他傳承。」他的目光閃了閃。
  
  「但他們畢竟都比不上你親。」
  
  「沒錯,所以我爸媽才會如此千方百計的為我安排相親,希望我能早一天結婚,娶個對料理有興趣的媳婦,或早日生個孫子孫女,好讓他能將希望放在下一代上。你知道他們從我幾歲的時候,就開始為我介紹女朋友嗎?」他輕而易舉的將話題轉移。
  
  〔幾歲?」
  
  「十五歲。」
  
  葉雨翾難以置信的瞠大別眼,「你說的是真的?」
  
  「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對女人沒好感,她們看我時的眼神,一個個就像餓了八百年的樣子,簡直就要嚇死人了。」
  
  「所以,你並不是一開始就喜歡男生,而是在經歷這些事之後,對女生產生反感,才轉而喜歡男生的,因為男生不會像女生那樣看你?」
  
  「大概吧。」
  
  「所以,你根本就不是同性戀,只是有懼女症而已。太好了!」得出這結論後,她喜出望外的叫道。
  
  「有懼女症叫太好了?〕翟霖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苦笑道:「你知道在這世界上有一半的人口是女人嗎?」
  
  「又不是每一個女人都會讓你感覺到害怕,像我你就不怕,不是嗎?」
  
  「你是唯一一個未婚,且我不害怕的女人,所以我才會希望與你結婚,可惜你並不願意。」
  
  「呃……」葉雨翾忽然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是卻察覺到心裡隱約有種不快的感受,原來他之所以和她結婚,是因為她是唯一一個他不覺害怕的年輕女性。
  
  「來吧,把菜給我,我來煮。」她突然改變話題開口道。
  
  「你會煮?」
  
  「不會煮我幹嘛說我來築?」真是瞧不起她。
  
  「但是現在的年輕小姐,沒有幾個人會下廚煮菜的。」
  
  「真是抱歉要讓你失望了,因為我剛好對做菜有興趣,所以我會煮。」他沒好氣的說道,然後一把接過他手中沉甸甸的環保袋,轉身走向廚房的流理台,動作迅速的開始處理起他買來的生鮮食材。
  
  翟霖沒湊過去幫忙,反正他本來就對料理毫無興趣,倒是她處理食材時的俐落動作令他有點意外。
  
  看樣子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爸媽的希望就要成真了。
  
  倚在流理台邊的牆邊,看她熟練的料理著晚餐,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勾勒出一抹笑。
  
  他真是佩眼自己的先見之明,竟然從小就知道她將來會是個好女人、好太太,而對她鍥而不捨。
  
  個性好、心腸好、長得漂亮、身體健康,且又會做菜,她真是個好女人,最重要的是,這個好女人並不如他原先所想的,對他完全無動於衷。
  
  看看她現在臉上不悅的表情,很明顯的是對他想娶她的原因感到不爽。真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傢伙,跟小時候完全一模一樣,不懂什麼叫掩飾,真是可愛。
  
  可愛又可憐,因為她被他給盯上。
  
  狡猾娘娘腔呢?其實他也不想這樣,偏偏時勢使然讓他不得不用這種方式生活,否則便會任由自己的父母宰割。
  
  唉,想他堂堂五尺男兒,若非逼不得已,幹麼要假扮娘娘腔,又得時時刻刻的處在備戰狀態下,隨時準備與人鬥智,他又不是吃飽撐箸,太閒了。
  
  想一想,其實他也是很可憐的,而且可憐程度絕不下於她。
  
  可憐的翾翾加上可憐的翟霖,他們倆可以說是同病相憐,配成對,也算得上是天作之合了,呵呵。
  
  所以翾翾呀翾翾,你還是早點棄械投降的好,因為我們倆早注定是天生一對了,快點醒悟過來,到我的懷抱裡來吧,我會給你一輩子的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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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23 01:17:23
  第十三章

  
  門上傳來輕敲聲,葉雨翾從忙碌的善後工作中抬頭,只見褚明俐正笑容可掬的站在小吃店門前凝望著她。
  
  「明俐?」她驚喜的直起腰身,用清水沖淨手上的泡沫!微笑的迎向她。「你怎麼會有空過來?」
  
  事實上她們倆工作的店面不過隔了一條巷子而已,兩人互相照顧、往來是正常的,只不過褚明俐在這個時間裡出現倒是第一次,因為這個時間是她店裡日班與晚班工讀生交接的時候,而這個晚班工讀生剛來不到一個月,壓根對店務未上手,通常這個時候她都相當忙碌的,今天怎麼會有空出現在這裡呢?
  
  「我是來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吃到史上最好吃的炒麵,沒想到還是晚來了一步。」褚明俐微笑的瞄了一眼空空如也的車抬道。
  
  「不好意思,如果我知道你要來的話,我會留一份給你的。下回你記得要先跟我說。」葉雨翾有些靦腆的說。
  
  「你的生意真好。」竟然在晚餐時間就打烊?!
  
  「別這麼說,我只是比較幸運,剛好租到這麼好地段的店面而已。說到底,我還應該要謝謝你呢,若不是你幫我在你店裡宣傳,我絕對不可能會有今天的成績。謝謝你,明俐。」葉雨翾感激的對她鞠躬道。
  
  自從離家獨立後,她開始四處尋找工作,無奈受經濟不景氣的影響,她就跟那些留學回來卻始終找不到合意工作的碩士們一樣,高不成低不就,即使願意低就,對方也不見得有勇氣聘雇。
  
  總之她找了一個多月,卻處處碰壁,正頹喪不已時,翟霖忽然給了她一盞明燈,指引她一條可行又讓她躍躍欲試的明路,那就是開店賣廚藝。
  
  其實一開始翟霖的計畫是開間更大更體面的小餐館,並不是她現在這種一人小麵店,不過卻被她堅定的謝絕了,畢竟這是她的初次,可不可行還不確定。而且最重要的是,開店資金加周轉金住兩者間的龐大差距,她不想讓翟霖為她太耗本,更不想欠他這麼多,因為他已為她做了太多太多的事了。
  
  也不知道該說自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或者是真有實力,她的「翾翾麵店」在經營一個月後就有不錯的成績,收益不只有盈餘,更是以等比級數在增加,累得她甚至開始考慮當初翟霖所說的,找幾個副手來幫忙,擴大店內的營運。
  
  「你別這麼說,朋友間本來就該互相幫忙的,除非你不當我是朋友。」褚明俐假意生氣的朝她瞪眼道。
  
  葉雨翾笑了笑,「你當然是我的朋友,而且是最好的朋友。」
  
  「真的?好過翟霖嗎?」她揶揄的問。
  
  「咦?」葉雨翾愣了一下,完全反應不過來。
  
  「沒什麼。」褚明悧隱忍著笑意道:「你快收拾好了吧?我們一起走。」
  
  她又是一愣。「走去哪?」她問。不可能是一起回家,因為她們的住所不巧正好是反方向。
  
  「去『寂寞部屋』。」
  
  她知道那是翟霖他們四人幫聚會厘地方,也知道那是他們合資開設的,只不過她不懂明俐怎會無緣無故找她去那裡?
  
  「去哪兒做什麼?」她忍不住的問。
  
  「原來你真忘記今天是翟霖的生日了。」
  
  「啊!」她頓時驚叫一聲,「今天幾號?」
  
  「十二號。」
  
  葉雨翾震驚的盯著她,然後頹喪的慢慢垂下雙肩,露出一臉涼然欲泣的難過表情。
  
  「我真的好失敗,翟霖他幫了我那麼多,我竟然連他的生日都記不住,我真的……」她忽然哽咽了起來,再也說不下去。
  
  「別這樣,翟霖他並不在意這一點,因為如果他在意的話,就不會吩咐我過來接你一起過去了。」褚明俐安慰她道:「來,你還有什麼東西沒收拾好的,我幫你,這樣動作可以快一點。」
  
  「我就只剩下一個鍋子要刷洗而已,我自己來就行了。」葉雨翾趕緊阻止已經開始要捲袖子的褚明俐!然後回到她剛剛工作到一半的流埋台前,迅速的清洗著先前洗到一半的鍋子。
  
  褚明俐只好站在一旁等她。
  
  十分鐘後一切就緒,兩人放下鐵門走到大馬路邊,準備招輛計程車坐。
  
  「等一下。」葉雨翾突然想起一件事的叫道:「我還沒買生日禮物。」
  
  「不必了啦,翟霖特別交代你剛剛開業賺錢,能省則省,生日禮物這種東西就是能省的。」褚明麗輕笑的說,真是佩服翟霖對她的瞭解,竟然能將她的反應猜到個百分之百,可見他是真的很喜歡她。
  
  「可是……」
  
  「別可是了,心意最重要。衷何況與其現在臨時去買一個生日禮物,不如找一天有空的時候煮一餐請他吃。你知不知道翟霖時常在兆曳他們面前讚美你那令人垂涎的廚藝?他最近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可惜你現在為了店裡的事忙得焦頭爛額,都沒時間煮給他吃了。」
  
  「真的嗎?他真的這樣說嗎?」
  
  「兆曳是這樣告訴我的。」
  
  葉雨翾若有所思的發呆了一會兒,然後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那我們現在可以走了?」褚明俐微笑問。
  
  「嗯。」她點頭。
  
  
  「老公,我們快到了。」
  
  「為什麼要特地打通電話告訴他們我們快到了?」看著褚明俐特地撥了通電話告訴梅兆曳,葉雨翾不解的問。
  
  「因為今天寂寞部屋公休,我若不事先打通電話,恐怕會被關在大門外進不去。」她微笑的說。
  
  「公休?為了幫翟霖慶生嗎?」
  
  「這是常有的事,他們四個人開那間店根本就不是為了要賺錢,而是方便他們四人聚會玩樂,他們簡直就像四個任性乖張的大孩子一樣。不過說也奇怪,那間店雖然一個月裡不定期的有三、五天在公休,而且營業時間往往和門上寫的時間有落差,但是店裡的生意始終都沒受到影響,好得不得了,簡直就是莫名其妙。」褚明俐搖頭說。
  
  「也許是他們店裡的東西特別好吃,也或許是他們請到一個非常好的管理人的關係吧。」
  
  「大概吧。」但她總覺得事有蹊蹺,因為她每次問梅兆曳的時候,他不是被嗆到就是顧左右而言他,從未認真回答過她這個問題。
  
  她一定要找個機會把這—切給弄清楚。
  
  計程車很快的抵達目的地,褚明俐付錢後與葉雨翾一起下車,就見翟霖與梅兆曳兩人已站在騎樓下等她們,一見到她們下車便朝她們走過來。
  
  「嗨,老婆,累不累?今天店裡的生意還好吧?」梅兆曳溫柔體貼的接過褚明俐手上的皮包,握住她的手問道。
  
  「嗯。」她微微一笑,即刻便察覺到的伸手輕觸他空空如也的鼻粱上方,「你忘了戴眼鏡了。」
  
  「啊!」梅兆曳臉色微微的赧然起來,「難怪我們剛剛站在騎樓下等你們的時候,不少路過的行人都一直在偷瞄我們,原來……」
  
  「他們會偷瞄你是因為你長得太帥了的關係,跟眼鏡無關。」褚明俐打斷他說。
  
  「老婆,別說了。」
  
  「你覺得我說的不對嗎?啊,對了,的確不太對,我應該用漂亮兩個字比較貼切。」她調侃的說。
  
  「老婆,你故意的對不對?」梅兆曳瞪眼道。
  
  「哪有,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美男子。」褚明悧話一說完,轉身就跑。
  
  「你別跑!」他拔腿追去。
  
  翟霖看著他們夫妻倆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滿臉妒羨的表情,而葉雨翾則始終盯著他看,眉頭緊蹙的小臉上寫滿了擔心。
  
  不由自主的,她伸手輕輕的握住他的。
  
  他轉頭看向她。
  
  「我們也進店裡吧,嗯?」她目不轉睛的凝視著他,柔聲問道。
  
  他的反應是倏然轉身,猛然將她緊緊的擁進懷裡。他將臉頰埋進她馨香的秀髮裡,微微地顫抖著,是在隱忍笑意。啊,天真的翾翾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的好騙,實在是太可愛了。
  
  「別難過,」她伸手回擁他,一邊輕拍他的背脊安慰道:「你沒聽過天涯何處無芳草這句話嗎?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找到一個真正屬於你的人的。」
  
  「如果找不到呢?」他抖著身壓抑著語氣問道,很害怕自己會隱忍不住而笑出聲來。
  
  「不會的。」
  
  「如果會呢?」
  
  「不會的,你一定要住好處想知道嗎?更何況你根本就不是天生就喜歡男人的,你只是因為有點兒怕女人才會去喜歡男人。你要相信我,我會幫你戒掉怕女人的毛病,到時你就能找到真正與你相屬的人了。」
  
  「我好難過。」忍笑忍得好難過。
  
  「別難過,我會永遠在你身邊的。」
  
  「真的嗎?」
  
  「真的。」
  
  「一生一世都不離開我?」
  
  葉雨翾一愣,總覺得這種說詞好像有點曖昧,不過應該是她多心吧,他說的一生一世應該是指做一生一世的好朋友才對。
  
  「嗯,一生一世。」她答應道。
  
  「不能反悔喔。」
  
  「絕不反悔。」
  
  翟霖窩在她秀髮間微笑,繼續享受擁著她的感覺。柔柔軟軟香香的,唉,真的好想在床上好好的愛她喔,不過在上床之前,他得設法先騙到她的吻才行。不同於他們蜻蜓點水般的初吻,這回一定要是貨真價實的熱吻才行。
  
  〔翟霖,我們是不是應該進店裡了?」她猶豫的開口道。
  
  「再一下下。」機會難得,他還捨不得放手。
  
  她拒絕不了他,只好繼續僵硬的站在馬路邊任他擁抱著。
  
  「翟霖,好了嗎?」過了一會兒,她忍不住又出聲問。
  
  他先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開口,「你的問法,好像我正在廁所裡大便似的。」他喃喃地在她耳邊抱怨的說。
  
  葉雨翾一呆,瞬間遏制不住的大笑出聲。
  
  「哇哈哈——」他竟然這樣說,真是太好笑了,「哈哈……」
  
  「有這麼好笑嗎?」翟霖抬起頭來,無辜的盯著大笑不已的她問道。很好,看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大概沒空去汪意他的眼眶竟是乾的,一點剛剛才哭過的跡象都沒有。
  
  「你……」她笑得說不出話來。
  
  「走吧,我們若再不進去,他們恐怕就要出來找我們了。」他牽起她的手走向寂寞部屋。
  
  她毫無異議的任他牽著走。事實上她有異議也說不出來,因為她正忙著大笑。他怎麼會突然說出這種話呢?大便……天啊,真的好好笑喔,哈哈……
  
  寂寞部屋在他們倆推開們的那一剎那光明乍視,據梅兆曳等人的解釋是擔心燈光太亮,會讓客人以寫今天寂寞部屋有營業而闖進來。
  
  不過實情是,熄燈可以掩飾他們六人剛剛全趴在窗前偷看的怪模 怪樣,目為他們真的是好奇死翟霖的追妻計畫了,因為他竟然說唯一需要他們幫忙的地方就是,盡量表現他們夫妻間的愛意,而且是愈肉麻愈好,簡直就是莫名其妙嘛。
  
  翟霖心知肚明,葉雨翾卻信以為真。
  
  寂寞部屋外的鐵門再度緩緩落下,鐵門內,八人的生日小Party正熱鬧進行,歡樂盡在此處愉悅的發酵著。
  
  
  衣香鬢影,樂聲悅耳,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的快,七點開熱的生日party轉眼已過了三個多小時,但是大伙仍是欲罷不能,甚至提議第二攤乾脆轉戰KTV或某人家繼續。意外的,葉雨翾竟持反對票。
  
  「明天大家都還要上班、上學,我看就到此為止,別再續攤了好嗎?」她突兀的開口道,現場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靜。
  
  「啊!」梅兆曳突然大叫一聲,原因是翟霖在桌下猛然踩了他一下。聰明如他,哪會不知道他的意思,立刻故做無事的接口者:「我忽然想到明天我有場不能缺席的會議要參加,所以我看還是就翾翾所說的,到此為止好了。」說完,他報仇的在桌面下猛踹了身旁的翟霖一下。
  
  真該死,他竟然踩得這麼用力,只要輕輕碰他一下他就知道了嘛。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
  
  翟霖倏然瞄了他一眼,臉部表情有些抽搐,他低下頭無聲的詛咒。真是混蛋,竟然踢他!但是這一切看在葉雨翾眼中,卻成了他在傷心失望。
  
  怎麼辦?看翟霖的樣子好像真的陷得很深。
  
  這場生日宴會乍看之下像是賓主盡歡,但事實上她發現翟霖一整晚根本都在強顏歡笑。因為換成是她,看著白己所喜歡的人整晚與別人恩愛甜蜜,她早就淚潸潸了,哪還能像他這麼勇敢,偽裝無事地笑了三個多小時。
  
  所以為了減少他痛苦的時間,她對盛志紊所提出的續攤投了反對票。可是現在看他失望的模樣,她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
  
  不,她絕對不能這麼想,因為翟霖現在的失望難過只是一時的,如果撫不阻止而讓他真正的走上同性戀這條不歸路後,那失望難過將會是一生一世。她堅定的告訴自己,她這麼做是對的。
  
  「老婆,你明天也要上班吧?」盛志紊問卓宛榆。
  
  「當然。」她朝他點了點頭。
  
  「那好吧,那我們今天就到此為止好了,續攤的事等下回隔天是假日時再補好了。」他立即決定道。
  
  「真看不出你是個新好男人。」刁覃達的妻子蒙伊雪忍不住糗他。
  
  「我本來就是。」盛志基厚臉皮的說:「你說對不對,老婆?」
  
  卓宛榆淡笑著,不予置評。
  
  四對男女一邊談笑,一邊魚貫走出寂寞部屋,結束了今晚的party。
  
  翟霖與葉雨翾跟大伙告別,他們倆一左一右的坐上車,關上車門的瞬間,前一秒的愉悅氣氛與笑容頓時恍如南柯一夢的離他們遠去,車內被一股無言的哀傷團團圍繞。
  
  「翟霖……」葉雨翾不知道該用什麼話語來安慰他,只能伸手輕觸著他肩膀,希美能藉此表達她的關心與安慰。
  
  「沒關係,我已經漸漸習慣了。」翟霖給了她一個比哭更難看的笑容。
  
  「你別這樣。」
  
  「我真的沒事,你別擔心我。」他看了她一眼,強顏歡笑的說。
  
  要她怎能不擔心?看他一副雖在笑,卻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她眉頭蹙得緊緊的。
  
  「你肚子餓不餓?」她突然開口問。
  
  翟霖訝然的看著她一會兒,才伸手摸了摸胃部。「好像有點餓,因為剛剛喝了太多咖啡,晚餐好像至都被消化掉了。」
  
  「那好,到我家去,我煮飯給你吃。」
  
  「現在?」
  
  「時間是有些晚,但是吃飯皇帝大,你只要回答我想吃或不想吃就夠了。」
  
  「想。」
  
  「那還等什麼?走吧,到我家去!」
  
  
  香香香,一家煮菜萬家香。
  
  不過這香味是在半夜十一點的公寓大摟內瀰漫,就有點兒太過火了,因為它會害已入睡的人睡到流口水,害未入睡的人飢腸轆轆,以及想減肥的人破功,著實害人不淺呀。
  
  在葉雨翾的單身套房內,翟霖被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好料喂得笑容滿面,先前在車內的不偷快,就恍如一場夢一樣,夢醒了無痕。
  
  葉雨翾微笑的看著他,很高興這個方法可以轉移他的注意力,讓他不再沉浸在哀傷之中。但是她知道這只是個治標不治本的方法,她必頊想一個能永遠帶走他的哀傷、讓他常常笑容滿面的方法才行。
  
  「吃呀,一起吃呀。」翟霖高興的邊吃邊招呼她道。
  
  她拿起碗筷陪他一起吃,好笑的心想他可能忘了這是誰的家,而這一桌菜又是誰煮出來的了。
  
  一桌菜幾乎全數被掃光,翟霖終於酒足飯飽的瞇著眼癱在屋內唯一的一張床上,一動也不想動。 哈,吃得真爽快!
  
  「看樣子,你很滿意我送你的生日禮物。」善後完的葉雨翾微笑的望著他。
  
  「生日禮物?在哪兒?」他睜開眼睛裡差她,一臉不解的模樣。
  
  「剛剛被你吃進肚裡的東西。」她微笑的說。
  
  「啊?」他倏然輕呼一聲,臉上表情看不見任何驚喜或愉悅,反倒有抹懊惱與失意。
  
  「怎麼了?」她問。
  
  「如果我知道剛剛那餐是你送我的生日禮物,我就不會吃了。」
  
  葉雨翾一呆。「你怎麼這樣說?難道你不喜歡我送你的這個生日禮物嗎?還是你覺得我沒有誠意,畢竟……」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翟霖急忙打斷她。
  
  「那你剛剛說不吃的意思是?」
  
  「我本來已經計劃好要問你要一個生日禮物的,但現在……」
  
  「你計劃想要的?沒關係,你說呀,你一直對我都這麼好,我多送你一個生日禮物也不為過。你要什麼?」她認真的問。
  
  「我真的可以跟你多要一個生日禮物嗎?」他凝視著她,認真的問。
  
  「當然。」她微笑。
  
  「那,我要的生日禮物是,請你給我一個熱吻好嗎?」
  
  葉雨翾瞬間有如被雷劈到般,一動也不動的僵在原地。她沒聽錯吧?
  
  「你剛剛……剛剛說什麼?」她口吃的問。
  
  「請你給……不,與其說是給,不如說是教,請你教我接吻好嗎?那種要用到舌頭的法式熱吻。」
  
  她瞠目結舌的瞪著他,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了,他要她和他接吻,還是要那種用到舌頭的吻?!他是不是喝醉了?剛剛三杯雞裡她是不是三杯都倒酒了?
  
  「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知道接吻到底是什麼感覺,畢竟我都已經三十歲了,卻還不知道接吻是什麼感覺,真的好丟臉。你是我唯一不害怕的女人,所以我才會想請你幫個忙教我。原本我打算找曳的,畢竟他才是我真正喜歡的人,但是即使是以開玩笑的方式,我都害怕他會以異樣的眼光看我,然後拒絕我。我……算了,就當我什麼都沒說,我該回家了。」他急忙從床上爬起身來,迅速的定向門口。
  
  「等一下!」她將他叫祝
  
  他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也沒有出聲。
  
  「我教你。」葉雨翾在沉默了一會兒,下定決心的開口道。
  
  翟霖一臉驚喜的轉頭看她,隨即又頹然的垂下了雙肩。「你不必勉強,真的。」他說完,再度轉身要走。
  
  「等一下,我沒勉強,我只是……」
  
  有點掙扎、有點尷尬又有點害怕,畢竟他們只是單純的朋友,她從沒想過他倆會有接吻的一天,而且她也害怕接吻以後,兩人的關係會有所影響。可是他頹然自嘲的模樣,讓她完全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只是有點擔心教不好你。」她說了一個較為婉轉的理由。
  
  「沒關係,只要你願意教我,我就心滿意足了。」翟霖一臉感恩的神情。
  
  「那,你先過來床上坐著。」葉雨翾用力的吸了一口氣。
  
  他一而聽話的乖學生樣,立刻照著她的話做,走回床邊坐下來。
  
  她再度用力的吸了一口氣,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坐到他身邊來,轉身與他面對面。
  
  「現在,」她不自覺的嚥了口口水,告訴自己只是一個吻而已,不要緊張,也不要大驚小怪。「你的頭要微微的側邊,不要撞到我的鼻子,然後低下頭來將你的嘴唇輕輕的壓在我的嘴唇上。」
  
  翟霖立刻照著做。
  
  「這樣嗎?」他貼在她唇上,輕輕地蠕動著嘴唇問道。
  
  葉雨翻忽覺自己的嘴唇有點麻麻癢癢的,她輕輕的將他推開,有些呆滯的看著他,喃喃地回答了他的問題。「對。」
  
  「可是我們沒有用到舌頭。」他好學的提出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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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23 01:17:53
  第十四章

  
  「翾翾?」看她呆滯的模樣,翟霖強忍住想笑的衝動,輕聲的叫喚著她。
  
  「什麼?」葉雨翾驀然清醒的看向他,輕咬了下下唇,試圖將剛剛那麻麻癢癢的感覺驅離。剛剛那是怎麼一回事?
  
  「我們剛剛沒用到舌頭,你沒教我舌頭要怎麼用。」他一臉認真的模樣。
  
  她不自覺的瞼紅,光想到和他舌唇相交的情景,她就有種快要腦充血的感覺。剛剛她實在不應該答應他的。
  
  「翾翾?」
  
  她猛然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其實接吻這種事是自然而然的,根本就用不著別人教。」
  
  「你不想教我了?」
  
  「我……」
  
  「算了,我剛剛就已經說過不必勉強了。」他勉強的對著她微笑,「老實說,其實我只要去趟gaybar,那裡應該會有很多人願意教我接吻。只不過我想我畢竟是個男人,一開始接吻的對象就和男人的話,我覺得我天生就是個gay……算了,我該走了。」
  
  他說完作勢起身,卻被她伸手制止的壓回原位做下。
  
  「我教你。」她毅然決然的說道,然後深吸了一口氣,「你閉上眼睛,感覺我的動作。」
  
  她說完,像是不讓自己有反悔的時間似的,立刻傾身以紅唇封住他的。
  
  雖然他剛剛強調的是舌頭的動作,但是真正的接吻不是一開始就用舌頭的。一開始就用舌頭去吻一個女人的話,只會讓這個女人覺得突兀噁心,一點浪漫的感覺都沒有。她自然而然的以她認為最舒服的接吻方式來教他。
  
  印上他的唇,她雙唇先不斷含著他的,然後才慢慢地輕探出靈舌勾繪他的唇型,畫過他的唇角,拂過他的唇瓣。
  
  他有反應的輕含了她一下,讓她不由自主的微顫了起來。
  
  教學並未完全,如果她此刻喊停,只會功虧一豎,而月將重複一次現在的尷尬,所以她勉強忍住退開的衝動,繼續以舌在他唇外輕輕地拂弄著,直到她的呼吸愈來愈紊亂,逼迫著她不得不加快教學的腳步,將舌探入他口中。
  
  他的被動正屬於無接吻經驗者該有的反應,葉雨翾吻著他,不確定自己究竟該如何教他,只能將她所知道的接吻方式一一的施展出來。
  
  她吮著他,挑弄著他的舌,在他口中不斷的翻弄著。
  
  原已紊亂的呼吸經過這一連串熾熱的接觸,愈來愈顯急促,連心跳都亂了。她開熱有種昏昏的感覺,感覺自己好像頭重腳輕的飄浮在不知名的地方,好舒服。
  
  她的迷醉讓翟霖輕爪易舉的在不知不覺間取得主導的地位,反過來熱情的吮吻著她,戰地甚至從他口小轉移到她口中。他熱切的吮吻差她的甜蜜,兩人呼吸急促,漸有窒息的感覺,卻仍然欲罷不能。
  
  啊,她就跟他想像中一樣甜蜜可人,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好甜美!
  
  「唔……」佳人因缺氧而開始掙扎,他雖捨不得放手,但為了顧全大局,還是鬆了手。
  
  他微微地退開身,兩人都氣喘吁吁的,瞬間四周的氣息交融成一片。
  
  「謝謝你,我現在才知道原來接吻是這種感覺。」他凝視著她沙啞的說道,眼中仍有著剛剛激情的光彩,閃閃發光。
  
  她抬頭看他,臉上通紅一片,有些茫然的啞聲回道:「不、不客氣。」
  
  老實說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現在的她腦袋裡一片空白,又有種暈陶陶的感覺,很不真實,卻又說不出哪裡奇怪。
  
  「謝謝你送我這個生日禮物,我很喜歡。」他盯著她臉上令人著迷的紅暈,與迷濛的表情柔聲的說。
  
  「噢。」她只是不自覺的盯著他蠕動的唇,輕應了一聲,腦袋亂亂的根本就無法思考。
  
  「我想我該走了。」再不走,他怕自己會遏制不住的大笑出聲。她可知道她現在臉上的表情寫滿了對他的垂涎?
  
  他起身,她愣愣地也跟著起身,一雙眼睛仍是眨也不眨的停留在他唇上,讓他想偷笑一下也不行。
  
  「別送我了,你早點休息,明早我再來載你,晚安。」
  
  他說完轉身快步離去,因為他的唇角已克制不住的向上揚起,笑聲則在喉嚨間威脅著要衝口而出。
  
  「哇哈哈……」
  
  他在電梯門關起來的那一剎那終於大笑出聲,驚人音量的笑聲在半夜十二點的電梯間響起,說真的,還真是滿嚇人的……
  
  
  葉雨翾發現,從早上翟霖來接她到麵店時,她就一直無法直視他雙眼,—顆心更是因不小心瞥到他的唇辦便怦怦然眺的,活像個心律不整的病患—樣,她到底是麼了?
  
  「怎麼了,做完沒睡好嗎?」開著車的翟霖問道。
  
  「沒有呀。」她迅速的瞥了他一眼。
  
  「看你沒什麼精神,還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怎麼了?」他關心的問。
  
  「沒什麼,大概最近比較忙的關係,感覺有點累。「她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不敢告訴他她的不對勁全是因他而起。
  
  事實上她懷疑,昨晚他是不是藉著哪個吻餵了她什麼,才會讓她在面對他時,除了尷尬之外,還冒出一大堆理不清的怪異感覺,甚至於不敢直視他。
  
  「累?那今天不要開店了,我送你回去,你今天待在家裡好好的休息一天。」
  
  他皺眉道,接箸打上方向燈,真打算要在下個路口迥轉,打道回府。
  
  「不行!」她急忙叫道。
  
  「為什麼不行?」
  
  「有些客人昨天便向我預定了幾碗麵,我不去不行。更何況我也沒真的那麼累,用不著回家休息。拜託繼續直走,翟霖,別轉彎往回走。」她求道。
  
  「要我直走可以,你得答應我從今天開始徵人,找兩個夥計來幫忙。」翟霖看了她一眼,有條件的說。
  
  「一個好不好?」事實上她這幾天也一直在考慮這件事,不過她只打算要征一人而已,兩個太多了。
  
  「沒得商量,兩個就兩個。」
  
  「可是我一問十坪不到的小麵店請兩個人實在太多了。」
  
  「人手的需求又不是以店面的大小做評估的,而是以店裡忙碌的情形來增減的。更何況你不唱跟我說,對於特地前來買面吃,卻因面已賣光而白走一趟的客人感覺到很抱歉嗎?如果現在多請兩個人的話,一個負責前一個負責後,你正好可以專心的再煮一鍋麵來賣,這樣不就可以解決讓客人白跑一趟的煩惱了嗎?」翟霖冷靜的分析給她聽。
  
  「只要有一個人負責後頭的工作,我可以邊負責前頭的工作一邊煮麵的。」
  
  「你打算讓你的員工全年無休嗎?或者你想操死他?店是你的,你可以無條件的為它不眠不休,但人家是領薪水的,可不見得會為那一點微薄的薪水,就為你做牛做馬毫無怨言。」
  
  葉雨翾愣住,她從沒想過這一點。
  
  「要征就征兩個,決定的怎麼樣?」他瞄了她一眼問道。
  
  「好。」她妥協的點頭。
  
  「那好,在人找到之前,就由我暫時來幫你忙吧。」
  
  「什麼?」她愕然叫道,然後用力的瑤頭。「不必了,在人找到之前我一個人還應付得來,你不必特別來幫我,更何況你還有別的工作不是嗎?跑到我這裡來,那你的工作怎麼辦?你不用擔心,我一個人就可以了,真的。」她極盡所能的想說服他打消這個念頭。
  
  開什麼玩笑,他坐在她身邊才一下子的時間,就害她心律不整了,如果讓他陪在她身邊一整天,她不得了心臟病那才奇怪!
  
  不行,絕對不行,在她搞清楚自己的身體究竟為什麼會對他產生這些莫名其妙的反應之前,她說什麼也要離他愈遠愈好。
  
  況且,她都還沒忘了昨晚那個吻耶,想到接下來一整天都要跟他在一起,她就覺得尷尬。
  
  「我的工作不是頂重要的,十天半個月沒去也沒關係。」
  
  因為「饗悅」該改革的地方,在他過去幾年的努力下都已上了軌道,剩下國際化的部分,因為老爸堅持不想產業外移的關係而打住,現在的他可以說是閒得發慌——不對,應該說是閒得正是時候,正好可以用來追妻。
  
  「你怎麼這樣說呢?」葉雨翾皺眉道,總覺得他在工作上好像特別的散漫。
  
  「放心啦,我爸媽他們倆老當益壯,有他們頂著,根本就不會有問題。」
  
  「可是……」
  
  「好了,別再說了,就這麼決定,在找到人之前,我先去幫你賣面。」
  
  
  「咦?爸、媽,怎麼這麼晚了還沒睡?」一走進大門就見到習慣早睡的父母仍坐在客廳中,翟霖訝然的問道。
  
  「過來坐一下。」翟正東威嚴的開口道。
  
  翟霖俊眉輕佻的提著從葉雨翾那裡A來的最後—份炒麵,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那是什麼?」陳美芳看著他手上的東西問。
  
  「炒麵,很好吃喔,你們要不要吃一點?」
  
  「哪裡買的?不是告訴過你盡量少吃外頭的東西嗎?你的身體可不比常人。」她皺眉瞪了一眼塑膠花袋裡的便當盒,不贊同的說。「一看就知道那是在路邊的小吃攤買的,多不衛生埃」
  
  翟霖不在意的將便當盒從塑膠袋裡拿出來,然後打開。頓時,什錦炒麵的香味四溢充實整個客廳,讓原本不餓的人也開始覺得飢腸轆轆,食指大動。
  
  翟氏夫妻不約而同的瞪向桌面上那盒炒麵,不由自主的對它打起分數來。
  
  雖然沒吃過,但那香味、色澤與一看便知是用了新鮮食材料做的炒麵,光是在色香兩項分數上,已達到上等的標準,就是不知道它吃起來是什麼味道?
  
  「爸媽要不要吃一點?」翟霖再次問道,並且暗笑在心裡,他就知道他們倆絕對抵擋不住美食的誘惑。
  
  雖說比他計畫中要提早許多,不過機會既然都送上門來了,他若不善加利用,好像太對不起老天的好意了,所以就這樣吧,趁機讓他們倆知道翾翾的專長正是他們覬覦好久的廚藝。
  
  「這是翾翾做的炒麵喔。」
  
  「翾翾?」翟氏夫妻意外的對看了一眼。
  
  「你說這盒炒麵是翾翾做的?」瞿正東問。
  
  「嗯,你們倆要不要吃一點?」
  
  「也好,既然是翾翾做的,吃一點也好,因為看起好像滿好吃的樣子。」陳美芳點頭道。
  
  她從來都不知道翾翾竟然也會煮東西,因為葉夫人一向都說女兒一點家事都不會做,將來不知道要怎麼嫁人之類的話,自然她也將翾翾歸類成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千金大小姐,沒想到眼前這盒色香俱備的炒麵竟是出自她之手。
  
  「不只看起來,是真的很好吃。」翟霖走向廚房拿了兩副碗筷出來,一邊為父母盛面一邊說道。
  
  撓過兒子遞來的碗筷,翟氏夫妻倆迫不及待的夾面入口,細細品嚐。
  
  恩,兒子說的不錯,這炒麵真的炒得很好吃耶!簡直就不輸他們飯店裡的什錦面。
  
  「你說這真的是翾翾做的?」陳美芳仍然有些懷疑,幾乎不敢相信這就是葉夫人口中無一長處,還時常替他們夫妻倆惹麻煩的小女兒翾翾所做的。
  
  「我沒理由欺騙你們。」翟霖認真的說:「啊,對了,我好像忘了告訴你們,翾翾在兆曳老婆的果子店附近頂了間麵店在賣面,生意很好喔。」
  
  「翾翾在賣面?」翟氏夫妻同時一愣。
  
  「對呀,才開幕一個多月而已,就不得不請兩個夥計幫忙,因為生意實在是太好了,她一個人忙不過來。」
  
  夫妻倆再度對看一眼。
  
  「你說的是真的?」
  
  「我沒理由騙你們。」
  
  「她就只賣這種炒麵是不是?」
  
  「光是這項炒麵就讓她的生意好的不得了了,不過最近因為新增了兩名人手,她可能會多煮幾樣新產品來賣。」翟霖興有榮焉的說:「你們沒吃過她煮的東西,簡直不遜與我們飯店的大廚,害我這個月來已經胖了兩公斤了。」
  
  說著,他誇張的摸了摸自己仍然平坦結實的小腹,一臉幸福的模樣,簡直就像一個已經步入中年,擁有一個平凡家庭卻以為自己有了天下的歐吉桑。
  
  「你這陣子每天早出晚歸,卻沒進辦公室,就是窩在她那裡?」翟正東問。
  
  「嗯,前一陣子因為店裡還沒找到人的關係,她一個人做又太累了,所以我過去幫忙。」他微笑的點頭。
  
  夫妻倆不由自主的又對看了一眼。
  
  這樣下去好嗎?這兩人是不是太過接近了?他們無聲的以眼神交流著。
  
  「霖兒,你知道爸媽為什麼這麼晚還沒睡嗎?」陳美芳直視望著兒道。
  
  「你們在等我嗎?」翟霖沒有裝傻。
  
  「對。」
  
  「媽是不是有什麼說要跟我說?」
  
  「我知道前一陣子為了翾翾的事,你一責都很忙,不溉現在翾翾既然都已經安定下來,就連工作都有著落了,你是不是也該考慮我們之前為你安排的相親,跟對方見個面了?」
  
  翟霖微微地蹙起眉頭,就知道他們倆等他八九不離十一定是為了這事。
  
  「媽,我都已經相親十幾年,也被人拒絕了十幾年、你到現在還不肯放棄?」他無力的問,裝得很可憐。
  
  「過去那些人是沒眼光,但這回的對象絕對不一樣。」
  
  「媽,這句話你也講了十幾年了。」
  
  陳美芳聞言!緊緊的皺起眉頭。
  
  「媽、算了,你就別再為我的婚事煩心了,一切就順其自然吧。」
  
  「你要麼麼讓一切順其自然?你根本就不願意接近任何女孩子,或讓女孩子接近你。」陳美芳略微激動的說。
  
  「翾翾不就是女孩子嗎?」
  
  「翾翾不行,她例外。」
  
  「為什麼?」
  
  她猶豫了一會兒,終於將他們反對的理由說出來——
  
  「你們倆相差了三歲,即使結了婚也不會有好結果,所以媽媽希望你別和她太親近,在一切都還來得及前趕快踩煞車。」
  
  翟霖聞言當場呆祝
  
  「就為了這個毫無根據的原因,你們否決了從小看到大的她?」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十幾年來,他們極力安排他相親,要讓他忘記翾翾的原因。這實在是太可笑了!
  
  「我們並沒有否決它,認為她不好,只是她剛好並不適合你而已。」陳美芳解釋。
  
  「這實在是太可笑了。」
  
  「霖兒,媽媽是很認真的,並不是在跟你說笑話。」她很認真的盯著兒子說。
  
  翟霖若有所思的看著父母:「爸媽,你們知道為什麼我每次相親都會被人拒絕嗎?」
  
  翟氏夫妻倆對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沒有回答。
  
  「大家都說我是娘娘腔。」他低下頭,哀傷的說道。
  
  「你不是。」陳美芳睜眼說瞎話的叫道,「你只是……只是有些興趣與一般男孩子不太一樣,動作又比較斯文而已,根本就不是什麼娘娘腔,你別聽那些人亂說!」
  
  「如果你不喜歡別人在背後這樣說你,你得先改變自己的行為舉止,做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不同於陳美芳母性的保護!翟正東以要勇敢面對挑戰的父性觀點開口道。
  
  「在那些相親的對象面前我根本就做不到,因為她們盯著我看的樣子就好像在等著看我出饃、鬧笑話一樣。但是在翾翾面前我就不會有這種感覺,不必害怕,可以自然而然的說諾、走路,做一切男人會做的奏。所以我才會說我想娶她,因為只有她能給我身為一個男人的自信。而這,我想大概跟翾翾從小就看過我穿裙子、留長頭有關。因為那時候,也只有她不會賺棄我。」翟霖低著頭,小心翼翼的吐露這一切。
  
  翟氏夫妻頓時無話可說,他們就知道他怪異的行為模式,一定跟那十年有關。但是那也是逼不得已的呀,為了能讓他平安長大,他們不得不那樣做,沒想到害得現在……
  
  後悔了嗎?是有一點,但是如果一切能從來,他們想他們還是會這樣做,只不過這回會更加注意他的行為舉止,一發現有不對勁的地方,一定會馬上糾正他。
  
  只可惜這一切根本就不可能再重新來過。
  
  「真的除了翾翾,別人都不行?」陳美芳帶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你知道媽媽真的很希望你能幸福,要不是見太多年紀相差三、六、九歲的夫妻過得不幸福,對於你和翾翾媽絕對是樂見其成的。」
  
  「我會幸福的。」
  
  「那麼就答應這次的相親,媽保證這是最後一次,如果結果仍跟之前一樣,以後爸媽就不會再為你安排相親了,如果你堅持要娶翾翾的話,我們也會答應。」
  
  「媽,你說的是真的?這是最後—次?」
  
  「從小到大媽媽可曾騙過你?」
  
  有,而且是無數次。翟霖在心裡答道。
  
  「好吧,最後一次。時間地點確定後,你們再告訴我。」他點頭道。
  
  「好。」陳美芳善出美外的說:「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回房睡覺吧。」她起身,一邊招呼老公,一邊對兒子說。
  
  「好,爸媽晚安。」
  
  「你也早點睡。」
  
  「好。」
  
  翟氏夫妻倆迅速的回到房間,關上門。
  
  「成功了!」陳美芳忍不住雀躍的叫道,一點也不相是一個六十幾歲的老人家。
  
  「老婆,你會不會高興得太早?兒子已經相親過上百次了,失敗的機率是百分之百,即使他答應了這次的相親,我看結果大概也是一樣。」翟正東歎息的說。
  
  「你別烏鴉嘴,何況這次的對象跟以往的完全不一樣,你若聽到她的名字,一定會被嚇到。」她神秘兮兮的說。
  
  「誰?」
  
  「葉雨翎。」
  
  「你是說隔壁葉家的二女兒?」他驚愕的問。
  
  「對。」她用力的點頭。
  
  「這是怎麼一回事?」
  
  「天機不可洩漏,」陳美芳賣關子的說:「難道你不覺得雨翎和霖兒還滿相配的嗎?雨翎和翾翾是姊妹,兩人的長相和個性多少都有點像,如果霖兒真的喜歡翾翾的話,說不定也會喜歡上雨翎。而且葉夫人常說,雨翎的優點比翾翾多得多,到時說不定霖兒和雨翎兩人交往一陣子之後,他就會忘了翾翾而選擇雨翎。」
  
  「但是我記得霖兒小時候下知道為何對雨翾、雨翎兩姊妹沒什麼好感,他和雨翎可能嗎?」
  
  「你沒聽過冤家變親家嗎?人是會變的,他們倆現在都長大了,對人事物的看法也都會有所改變,說不定他們能一拍即合也說不定。而且我跟你說,其實雨翎早對咱們霖兒好感了,只是礙於女孩子的矜持與羞怯,不好意思表達而已。
  
  「葉夫人說的?」
  
  「雨翎那天到家裡來,我問她,她親口對我承認的。」
  
  「看你的樣子好像挺喜歡她的。」
  
  「這麼乖又這麼漂亮的女孩子,誰不喜歡呢?唉?你說我現在是不是該去訂做一件旗袍,等著霖兒結婚時穿呢?天,我真是快要等不及哪天的到來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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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23 01:18:44
  第十五章

  
  「翾姊,兩盤炒麵外加兩碗貢丸湯。」小伙叫道。
  
  「好。」
  
  「我這追加三盤炒麵,翾姊。」小計也隨後喊道。
  
  「好。」
  
  「啊,結帳嗎?一共是七十元,謝謝光臨,歡迎下次再來。三位小姐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我把桌子擦一下,請坐。請問要吃什麼?三盤炒麵、兩碗貢丸湯嗎?好的,一會兒就來。翾姊,再加三盤炒麵、兩碗貢丸湯。」小伙再度高聲叫道。
  
  「知道了。」
  
  馬不停蹄、手忙腳亂外加揮汗如雨,這就是翾翾麵店工作人員每日的工作寫照,簡直就是累死人了。不過他們誰也沒抱怨,畢竟在這種百業蕭條卻人人是老闆的經濟怪現象下,他們這間小小的麵店能忙成這樣,簡直就可以說是老天庇佑,所以一定要惜福。
  
  終於度過忙碌的午餐顛峰期,葉雨翾總算可以退坐到一旁喘口氣,讓小伙和小計一前—後的負責店內的營運。
  
  她看著即使過了午餐時問,仍座無虛席的店內,微微地恍神著,感覺自己就像是在作夢一樣。
  
  在家人有意的眨抑下,她一直以為自己—無長處,只要一離開家裡的庇護,不出三天就一定會餓死,沒想到事實證明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她也是有能力自給自足,靠自己闖出一片天的。
  
  雖然這片天地小到連十坪都不到,但是從每位客人臉上露出的滿足神情,已給了她滿滿的信心。
  
  說真的,她真的好感謝翟霖為她所做的一切,如果不是他的話,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其實還是有長處的,以為自己是一隻隻能依附他人而活的米蟲。
  
  他就像是她的守護神、她的天使一樣,如果她的人生中沒有了他,她簡直無法想像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翾姊,是不是你的手機在響?」小伙叫道。
  
  「咦?」葉雨翾恍如大夢初醒般,茫然的看向他,同時側耳傾聽。「好像是我的。」她起身道,沒想到鈴聲卻在這時停了下來。
  
  既然鈴聲都停了,那就不用再急著去接電話了。她環視了一眼店內的情形。
  
  「小計,你去把門口的牌子翻到午休那面,待會兒店裡的客人走了之後,你們倆吃點東西,休息一下,我們五點再開門營業。」她交代道。
  
  「Yes,Sir。」小計合併雙腳,帥氣的給了她一個抬手禮。
  
  葉雨翾笑了笑,走向她放包包的地方,將於機從包包內拿了出來。
  
  有—通未接電話,是翟霖。她按下回撥鍵。
  
  「喂,你找我?」電話一接通,她開口問道。
  
  「嗯,還在忙呀?」
  
  「正準備要午休。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今天晚上可能沒辦法去接你,送你回家。」
  
  「沒關係,你要加班嗎?」她自然而然的想到這原因,畢竟他前一陣子為了幫她蹺了不少班,想必一定累積了不少工作要做。
  
  「不是,我要去相親。」
  
  相親兩個字在葉雨翾耳邊炸開,炸得她除了耳朵轟隆巨響之外,腦袋瓜也被炸得一片空白。她握著手機,整個人呆若木雞。
  
  「翾翾,你還在線上嗎。聽得到我說話嗎?喂?」一片靜默讓翟霖不得不起疑,手機的收訊是不是出了問題。
  
  「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你可不可以再說一遍。」她要求道。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說,只是莫名其妙的希望剛剛是自己聽錯了。
  
  「我說我今晚沒辦法去接你,因為我要去相親。」
  
  「喔,我知道了。」她沉默了一下,以輕快的語氣應聲答道。
  
  「自己一個人回家要小心點喔。」他叮嚀道。
  
  「好。除了這件事,你還有事要跟我說嗎?」
  
  「沒有。」
  
  「那我要掛電話了?」
  
  「等一下。」他突然出聲阻止。
  
  「怎麼了?」
  
  「你都沒有話要跟我說嗎?」
  
  她稍稍的停頓了一下,感覺心裡隱隱的有道圍牆倒了下來,激起漫天煙塵。
  
  「要說什麼?」她猶豫中帶著些許不確定的問。
  
  「例如祝我馬到成功之類的。」翟霖在電話那頭愉快的說:「你知道嗎?這陣子在你麵店裡幫忙,好像無意間治好了我的恐女症耶,現在我看到別的女人時,不再像以前一樣有種拔腿就跑的衝動。說不定我今晚的相親會有結果也說不一定,你不祝福我嗎?」
  
  他要她祝福他?這好像沒什麼好奇怪,而且很正常,但是為什麼她有種茫然且說不出話的感覺,而且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緊緊壓住,像快要喘不過氣來?
  
  葉雨翾你到底是怎麼了?你不是一直希望他克服害怕女人的這個毛病,能像個正常男人交女朋友、結婚,好讓他年紀部已一大把的父母早日完成抱孫的心願嗎?這下這些難題就快要迎刃而解了,你應該高興的不是嗎?可是為什麼心口竟有種悶悶不樂的感覺?
  
  「翾翾,你聽得見我說話嗎?奇怪了,今天手機的收訊狀況怎麼這麼差?」他在那頭抱怨道。
  
  「翟霖。」她開口喚道。
  
  「喂?可以聽得見我說話嗎?」
  
  「嗯。」她輕應一聲,「翟霖。」
  
  「嗯?」
  
  她艱澀的說:「祝你馬到成功,順利的交到女朋友。」
  
  「謝謝。」
  
  「不客氣,再見。」
  
  率先切斷電話,葉雨翾拿著手機,愣愣的癱坐椅上,表情發怔,臉色顯得有些蒼白。
  
  「翾姊,你怎麼了?臉色怎麼變得這麼蒼白?」小伙發覺她的不對勁,關心的走上前問道。
  
  她愣愣的伸手輕撫過自己的臉龐。
  
  「我的臉色蒼白?」她抬起頭來望著他,茫然的問。
  
  「嗯。」小伙點頭。
  
  「你有沒有覺得身體哪裡不舒服的?要不要去看醫生?」小計也走上前,擔心的盯著她蒼白的臉色。
  
  「我沒事。」她搖頭道。
  
  「但是你的臉色真的很難看。」小伙不放心的說。
  
  「大概是因為我昨晚沒睡好,又經過剛剛那—陣忙碌的折騰,所以才會這樣。我只要坐著休息一下就沒事了,你們也去休息吧。」葉雨翾安撫的對他們說。
  
  「真的沒事?」
  
  「我發誓。」
  
  「那好吧,如果你真覺得不舒服,不要忍耐一定要跟我們說喔,我和小計到隔壁的漫畫店看漫畫,有事到隔壁找我們。」
  
  「我知道了。」她微笑的點頭,直到他們倆的身影消失於視線中之後,臉上的笑容才逐漸隱沒。
  
  腦袋一片空白,卻不知為什麼會這樣,只覺得不安夾雜著某種不斷地想要掙脫束縛的感受逼迫著她,令她愈來愈覺得慌張害怕。
  
  那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受,為什麼會被束縛,又為什麼會讓她覺得慌張害怕?她無助的想。
  
  這世上,她最害怕的就是會被嫌棄她的家人離棄,成為一個沒人要的孤兒。這個惡夢整整纏了她二十幾年,雖然它最後還是成真了,但是卻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駭然恐怖。
  
  但現在……
  
  她究竟是怎麼了?最害怕的事都已經熬過去了,現在的她根本就沒什麼值得害怕的事。如果硬要說,她目前唯一擔心害怕的就是翟霖會突然從她生命中消失不見,因為他是她在這世上最好的朋友與支柱,少了他的存在,她擔心自己的人生又將會變成一片紊亂。
  
  不過話說回來,以他們倆現在的交情,大概只有死別可以讓他們分離,所以她根本就沒必要覺得害怕才對。
  
  然而真的只有死別可以讓他們分離嗎?如果翟霖交了女朋友,而他女朋友又剛好是個善護之人,他難道不會為了心愛的人而漸漸與她疏離嗎?這類事可是屢見不鮮的。
  
  思路到此,她忽然輕哼出聲,自嘲的一笑、
  
  葉雨翾啊葉雨翾,你廢話這麼一大串究竟是想要欺騙誰呢?何不乾脆承認你發現自己愛上翟霖了,而他卻不再是個只有你才接近得了的男人,所以你心生恐懼,害怕自己就快要失去他了?
  
  不,她一直都把他當成哥哥看待……
  
  你會和哥哥占舌嗎?會因為看見哥哥的唇瓣而臉紅心跳嗎?會因為哥哥要去相親而覺得心痛、呼吸困難,甚至有種快要死掉的痛苦感覺嗎?不會吧?
  
  他要去相親了,還要你祝他馬到成功,這種感覺就像有人拿刀戳進你心臟一樣對不對?你可以不承認自己愛上他,但是這些血淋淋的痛苦早已替你承認了一切。
  
  你——愛——上——他——了!
  
  手機忽然從葉雨翾手中滑落,咚一聲掉落在地板上,還彈跳了一下滑到桌子底,但她絲毫沒有感覺。
  
  她面無血色的呆坐在椅子上,只覺全身虛脫無力。
  
  怎麼辦?怎麼會這樣?她竟然愛上翟霖了!!
  
  這事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老天!
  
  
  手機響起,葉雨翾看見來電顯示上的名字,她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接這一通電話。
  
  領悟自己愛上翟霖後,她下午之後的時間都猶如置身於三溫暖之中,匆冷匆熱得差一點沒昏厥倒地。
  
  想起上回赤裸的與他同床而眠和他們的舌吻,她渾身就像要著火般熱到不行,而一想到他此刻可能正和某個女人相談甚歡,甚至於一見鍾情、一拍即合時,她便又像跌入冰窖之中,冷得全身發抖。
  
  十點三十五分,一場相親餐會可以吃到晚上十點半多,可見他們兩方一定都很中意對方。翟霖打這通電話給她,大概就是為了要來向她報喜的吧?
  
  沒錯,這對他的確是喜訊,但是對她而言呢?她情何以堪?
  
  手機鈴聲中斷後不到三秒又再度響起,葉雨翾撇了撇唇,仍然不想接電話,但是以她對他的瞭解,她若堅持不接他的電話,說不定半個小時之後,響起的便是她家的門鈴聲。
  
  深吸一口氣,她希望自己待會兒與他對話時,語氣別露了餡——如果他真是打電話來告訴地他的好消息的話。
  
  「喂?」她接起電話。
  
  「你剛剛在洗澡嗎?」翟霖問道。
  
  「嗯。」她隨口應道。
  
  「難怪剛剛你沒接電話。」他笑聲道。
  
  葉雨翾不知道她該說些什麼,因為她不想斷他關於相親的事,但是刻意避開這個話題又太奇怪了,所以她只好選擇沉默。
  
  「你怎麼這麼安靜?」他奇怪的問。
  
  「我平常很聒噪嗎?」她四兩撥千斤的說,不著痕跡的避開她不想提及的話題。
  
  「不,我是在問,你怎麼沒問我去相親後的結果?」翟霖笑著說。
  
  一陣酸意猛然衝上鼻頭,讓她有種想哭的感覺。她強迫自己忍祝
  
  「聽你雀躍的聲音就知道結果了,還用問?」她強迫自己以椰榆的語氣開口道。
  
  「原來是我的語氣洩了底。」他恍然大悟的說,接箸以興致勃勃的語氣問她,「你知不知道我今天相親的對象,是怎樣的一個人?」
  
  「女人。」她勉強自己以愉快的語氣與他抬槓。
  
  「你這不是在說廢話嗎?」
  
  「那,是艷光四射的美女?端裝賢淑的淑女?還是身材傲人的辣妹?」
  
  「是長相艷光四射,行為端裝賢淑,身材又傲人的大美人。」他興奮的說。
  
  無怪乎有人說,男人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就連他都不例外!葉雨翾握著手機,在這頭無聲苦笑,眼淚卻也在同時間無聲的滑下她臉頰。
  
  「所以你肯定對那個大美人一見鍾情了?」她聽見自己平靜的說。
  
  翟霖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卻突然開口問:「我可不可以帶她到你店裡去?」
  
  她沒有馬上回答,因為她一點也不想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她面前卿卿我我,那會害她心碎。但是身為他的「好朋友」,她根本就沒有理由拒絕他。
  
  「可以呀。」她回答得很勉強。
  
  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道:「你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
  
  「再說—次。」
  
  「什麼再說一次?」她實在聽不懂他這句沒頭沒尾的話。
  
  「我沒有聽錯,你的聲音好沙啞,是不是感冒了?」他關心的問。
  
  葉雨翾急忙伸手搗住嘴巴,差一點就要哭出聲來。
  
  他幹麼連她聲音一點細微的變化都聽得出來?不要這麼瞭解她,不要時時表現出對她呵護到無微不至的樣子,讓她習慣他的溫柔、阿護與照顧,不要,因為再過不久這一切將不再屬於她。
  
  「翾翾,你怎麼不講話?你是不是真的感冒了?有沒有去看醫生,有沒有吃藥?』他語氣顯得有些著急。
  
  她的眼淚控制不住的在一瞬間掉得更急了。
  
  「翾翾?」
  
  「我沒事。」她勉強自己啞聲答道。
  
  「怎麼會沒事,你的聲音好沙啞,是不是感冒了?你別騙我。」
  
  用力的搗住手機上的收音孔,她迅速的清了下喉嚨,讓自己的聲音稍微恢復正常。
  
  「我沒事,只是很累想睡而已。」她裝出愛困的語氣道。
  
  「是嗎?真的沒有感冒?」他仍不放心的問。
  
  「嗯。」
  
  「那好吧,既然你累了就早點睡,我不打擾你了,晚安。」
  
  「晚安。」
  
  一掛斷電話,強忍哭泣的葉雨翾再也遏制不住的大聲哭了起來,她將自己埋入被窩中,用力的將所有的傷心與痛苦全都哭出來。
  
  她不懂老天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讓她永遠都得不到她想要的東西,即使那東西近在咫尺、伸手可及,卻仍能安排她錯過這一切,讓她一次又一次的感受那種噬心的痛苦。
  
  為什麼?難道她上輩子是妖是魔,做盡了許多傷天害理的惡事,傷害了許多人,所以這輩子不會得此報應,讓別人—次又—次傷害她早已傷痕纍纍的心嗎?
  
  自小父親不愛,母親不疼,讓胞姊嫌棄到大,不久前又遭未婚夫背叛,而現在就連她唯一在乎的人,都將在不久的未來與她形同末路。
  
  葉雨翾呀葉雨翾,到底你是為何而存在的?
  
  償前世債嗎?
  
  你實在是太可悲了。
  
  
  那小笨蛋一定在哭。
  
  將手機丟到一旁,翟霖雙手交叉於後腦勺,雙腳伸直的架在床緣邊,舒服的靠向椅背,微笑。
  
  這下他終於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她愛上他了,耶!
  
  不過用這種傷害她的方式來確定她的真心,會不會太狠心了點?畢竟她從小到大所受的苦已經夠多了,他實在不應該再這麼傷害她才對。
  
  可是問題就在於,他若不下此狠招,以她後知後覺的遲頓個性,天知道他會不會等到牙齒都掉光了,她才恍然大悟的明白他們倆之間擁有的不是友情,而是愛情?
  
  想到這兒,翟霖忍不住失笑的搖了搖頭,有時候他還真想像小時候被她惹毛時,揪著她耳朵朝她大聲吼叫笨蛋哩!
  
  笑容在一瞬間突然收斂了起來,他想起了今晚的相親。
  
  實在是作夢都想不到爸媽會這樣玩他。竟然安排他與葉雨翎相親,真不知道他們究竟在搞什麼鬼?他和葉雨翎又不是不認識,他們幹麼還特地安排了這種相親,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不,父母的老謀深算他又不是不清楚,這絕對不是莫名其妙,而是一個充滿算計又暗藏鬼胎的陷阱,只可惜聰明的他一點也不想上當。
  
  回想起葉雨翎出現時的模樣,他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同樣的髮型,類似的穿著打扮,甚至特意模仿的言行舉止,她難道以為他患有老年癡呆症,會因此就把她當成了翾翾來看待和喜愛嗎?
  
  哼,真是可笑至極!
  
  更何況他又是不是第一天認識她,對於她種種自私門利的囂張行徑,他早就知之甚詳了,他會喜歡地那才有鬼!
  
  不過他倒是很好奇葉雨翎怎會如此合作,竟願意幫爸媽下海演這場戲。她是太無聊了呢,抑或者她根本是自願的,因為她真的迷上他了?
  
  惡!光是想像就讓他全身起雞皮疙瘩,因為他一點也不想被她喜歡上。
  
  不過,如果是陪她演一場戲,他倒是可以勉為其難配合一下。因為在他心中還有許多疑問必須有賴她的幫忙,才能找到解答,所以,既然是她先主動送上門的,就麻煩她委屈點借他利用一下吧。
  
  他倒要瞧瞧過去那幾年,究竟是哪個混蛋竟敢橫亙在他與翾翾之間,害得他差點被翾翾已訂婚,他卻還渾然不知的消息嚇得短命了好幾年。
  
  混蛋傢伙,你最好消繃緊一點,翟霖要來找你算帳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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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23 01:20:17
  第十六章

  
  「喂?我是翟霖。」陌生的電話號碼讓翟霖接起電話後公事化的應對。
  
  「是我。」
  
  翾翾?這是他第一個反應,但是不對,他瞄了一眼辦公桌上的小時鐘,這個時問應該是她最忙的時候,她不可能會有時間打電話給他,但是這個聲音真的跟她的非常相似。
  
  「不好意思,請問是哪位?」他客氣的問,腦袋裡迅速的閃過—抹什麼。
  
  「我是雨翎。」
  
  葉雨翎?她怎麼會知道他手機號碼?八成又是爸媽的傑作!
  
  不過她在電話裡的聲音倒是令他感到十分詫異,沒想到竟然與翾翾是如此的相像,相像到連他都幾乎分不出來。
  
  分不出來?!
  
  該死的!這該不會就是那個讓他姑終都想不透的關鍵所在吧?難道這些年來在他與翾翾的越洋電話裡,她曾經扮演過翾翾的分身與他對話?
  
  好傢伙,她該不會就是他要找的那個混蛋吧?破壞他和翾翾的愛情對她而言又有什麼好處,她是吃飽撐著沒事幹不成?抑或者天生見不得別人好,個性變態?
  
  好吧,在一切都還末罪證確鑿之前,就暫時別造「心」業的將她想得如此不堪,一切就等她不打自招了。
  
  「嗨,怎會有空打電話給我?你現在人在哪兒?」他裝出愉快的口氣問道。
  
  「我在樓下大廳。」
  
  這幾年,饗悅在翟霖有計畫的統合改革後,一改單純餐廳、飯館的經營方式,而變成複合式的大飯店,就像國內另一家知名的凱悅飯店一樣,除了吃飯外,也提供了客人住房、逛街、喝下午茶或者舉辦大型宴會的場所,企業化的經營令它前景看好。
  
  「我辦公室樓下?」翟霖雖覺這像場惡夢,但仍以驚喜的語氣呼道。
  
  「對,我正好到附近逛街,所以就想順道過來向伯母打聲招呼。伯母叫我找你一起去吃飯,不知道你有沒有空?」
  
  「有,當然有,你等我十分鐘,我把手邊的事情處理完之後,馬上下去。」他以迫不及待的口氣說。
  
  「好,我等你。」
  
  「待會兒見。」
  
  「待會兒見。」
  
  一按下結束通話鍵,翟霖立刻將手機丟到桌面上。
  
  媽的,她若真想學翾翾,幹麼又不學像一點?翾翾雖然莽撞,總是莫名其妙的就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但是她絕對不會跑到他上班的地方來打擾他,更不會做出那種故意討好他家人的行徑。
  
  「真是他媽的!」他忍不住忿忿的詛咒出聲。
  
  算了。
  
  翟霖倏然冷靜的深吸了一口氣,瞬問恢復他平時陰柔溫馴的模樣,既然都決定要演這場戲了,那就盡責認真的演吧,讓這場戲愈早殺青愈好。
  
  從抽屜裡翻出娘娘腔身邊必備的梳子、鏟子、眉筆、修容刀、吸油面紙、蜜粉、香水、手帕等東西後,他開始打理自己的門面。
  
  嗯,左邊有撮頭髮翹了起來,不行,要把它壓下去才行。嗯,眉形還可以,只要稍微修掉旁邊的雜毛,再稍微將眉毛梳順些就行了。嗯,臉有點油,吸個油吧。還好多年扮演娘娘腔讓他早已習織性的至少會為自己的臉上一層隔離霜,要不然這樣蜜粉不阻塞他臉上的毛細孔才怪。
  
  0k,還不錯,就像個娘娘腔正準備要去約會的樣子,特別為悅己者容嘛。現在只要再噴點香水,就大功告成了。
  
  嗤!嗤!
  
  好了。
  
  頂著娘娘腔春風滿面的模樣,他走出辦公室朝一樓大廳前進。
  
  在途中,若遇見了認識的人,他們大多態度拘謹的朝他鞠躬或點頭的打招呼,即面無表情的離開,但若遇到不認識他的人,則無一不好奇的偷瞄他幾眼,而且皆想著這個男人粉味好重,八成不是個gay就是個娘娘腔。
  
  翟霖極度滿意旁人投射在他身上不以為然的眼光,待會就看葉雨翎對他現在的造型有何反應了。
  
  「嗨,你來了。真不好意思,我這樣突然來找你,有沒有打擾到你的工作?」看到他後她走向他,葉雨翎帶著柔美的微笑看著他說。
  
  她表現得還真是冷靜,冷靜到他差一點就要伸出別手為她用力的鼓掌了,真是了不起。不過她好像忘了有句話是這麼說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怎麼會打擾呢,我高興都來不及了。」他帶著一點假音愉快的說,旋即卻又突然納起眉頭。「只不過你這樣突然來找我,讓我都來不及化妝打扮。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他說著,雙手輕觸著自己的下顎,緩緩地在她面前轉了一圈。「雖然勉強還算是可以,但是我真的希望能讓你看到我最好的一面。」
  
  笑容瞬間僵固在葉雨翎臉上,讓她的臉部表情疑似在抽搐。她注意到四周剛剛看見翟霖轉圈圈那一幕的路人,每個人都露出瞠目結舌,活像見鬼的饃樣。
  
  他是覺得做個娘娘腔是件很光榮的事是不是?非得在這種人來人往的場所,做出那種丟人的舉動來吸引人,順便昭告天下是不是?
  
  她完全遏制不住的讓自己的臉黑了一半。
  
  翟霖將這一切都看進眼裡,他一邊在心裡偷笑,一邊卻打算再接再厲,存心要將她逼瘋。
  
  「走吧,您想吃什麼?」他體貼的開口問,然後伸出一隻手自然而然的勾住她的手臂,並倚偎在她身旁,就像一般熱戀中的男女朋友一樣。只不過這些舉止向來都是女方做的,而不該是他這個身高超過一八O的大男人。
  
  天啊,這根本就是不倫不類嘛!
  
  葉雨翎差一點就要尖叫出聲,她覺得自己就快要被他逼瘋了。
  
  為什麼會這樣?他明明長得這麼高、這麼帥,有顆聰明的頭腦,有個強健的體魄,對女人溫柔體貼到不行,而且又有錢有勢。綜觀以上條件,他根本就是全天下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但是為什麼?為什麼他偏偏是個娘娘腔?
  
  她原本以為和他交往之後,她可以循序漸進的幫他糾正那些娘娘腔的行為舉止,但是天知道這比她想像中要難上好幾千萬倍,因為她都還沒來得及進行改造計畫,她就已經快要被他逼瘋了。
  
  不行,不行這樣,她一定要冷靜下來才行。
  
  現今世上像他條件這麼好的男人簡直如鳳毛麟角,好不容易讓她碰上一個,她說什麼也不能錯過。
  
  雖說他是有點小瑕疵,但是再怎麼比,也比那些阿貓阿狗好上幾千萬倍,所以她說什麼也不能鬆手,更不能便宜葉雨翾那個笨蛋。
  
  真搞不懂那笨蛋有什麼好的?長得沒她和大姊漂亮就算了,又笨得飛天遁地只會給家裡惹麻煩,就連爸媽都快要受不了她了,偏偏翟霖這傢伙卻對她好得要命。
  
  小時候的事就不用講了,因為只要有好吃、好玩的,他全都會留給那笨蛋,卻連問也沒問她或大姊一聲。而她們搬到美國去後,即使相隔半個地球這麼遠,不管是生日、情人節、聖誕節,只要可以慶祝的節日,他沒有一次會忘了要寄禮物給那笨蛋的,關心的電話更是照三餐打,感覺就像電信局是他家開的一樣。讓她和大姊看了之後,簡直就是火冒三丈,畢竟她們倆也是他青梅竹馬的鄰居不是嗎?多送兩份禮物會要他的命嗎?
  
  總之,她對他的感覺就跟對葉雨翾那笨蛋一樣,除了討厭、嫌惡這類負面情緒之外,沒有一絲好感,直到五年前她大學畢業邵年回台灣度假看見他之後,印象完全改觀。
  
  說真的,她只能用「驚為天人」這句話來形容當時她乍見他時的感受。
  
  她迷上他了,但在他眼中卻始終只看得見葉雨翾那個笨蛋!
  
  於是,她開始千方百計的離間他們倆之間的聯繫。有時她會利用自己與那個笨蛋相似的嗓音化身為她與他聊天;有時她會假扮個好姊姊慫恿那個笨蛋多注意別的男生,去談場戀愛;有時更假借爸媽的名義!要她少與翟霖聯繫,免得她那與生俱來的衰運連累到其他人。
  
  總而言之,她這些年來所有的努力與作為,全都是為了能站在這個地方,也就是他身邊的位置,所以她一定要忍住,等到他愛上她之後,拿喬的人自然能夠換成她。
  
  「我想到翾翾那裡去,可以嗎?」有技巧的反手改成她勾他的,她抬起頭微笑的對他說道。
  
  「到翾翾那兒?」
  
  「不行嗎?」
  
  「當然可以,只不過吃飯時間,翾翾那裡往往都會客滿,我們到那裡可能要排隊喔。」
  
  「我是她二姊,她難道不會先為我們安插座位嗎?」葉雨翎忍不住皺眉道。
  
  「我不知道,不過這對其他同樣是在排隊等待的客人好像會不好意思」。」翟霖含蓄的表明如果責要去那裡,他會選擇和其他人一樣排隊,而不會想使用特權。
  
  她眼中迅速的閃過一抹不以為然,但卻朝他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
  
  「如果真要排隊,那我們就排吧,說不定呀,如果她真的忙到不可開交的話,我們還可以幫忙呢。」
  
  她開玩笑的說,很小心的沒讓冷嘲熱諷的語意流露出來,不過翟霖哪會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到翾翾那裡吃午餐吧。」他愉快的點頭道,這回的愉快可是打從心裡真真正正的感受。
  
  因為,呵呵,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葉雨翎穿著一身香奈兒洋裝,在麵店裡被人吆喝來吆喝去端盤子的模樣了。
  
  呵呵……
  
  
  翾翾麵店一如往常般的忙碌,尤其是從中午十一點半到一點半這兩個小時,簡直就忙翻天了。
  
  翟霖和葉雨翎到達的時候,只見葉雨翾和兩名夥計正忙得不可開交,甚至連停下來向他們打聲招呼的時間都沒有。
  
  不只一次來此幫忙的翟霖見狀立刻捲起袖子,而葉雨翎為了想表現給翟霖看,也跟著端起盤子來。
  
  哇哈哈,這景象果然眼他想像中的一樣好笑。翟霖暗笑得差點沒得內傷。
  
  終於可以坐下來吃午餐,但葉雨翎已經全沒那個心情,瞧她現在這個樣子,穿著有油漬的衣服,頭髮亂得跟瘋婆子沒兩樣,妝也掉光了,早上噴的香水早被汗臭和四周的油煙味掩蓋,最最最讓她無法忍受的是,翟霖竟然把她一個人丟在位子上,自個兒端著碗跑到葉雨翾那笨蛋身邊,邊吃邊與她聊天,根本就忘了她的存在!
  
  該死,混蛋,這算什麼?她才是他的女朋友不是嗎?他到底在搞什麼鬼?!
  
  「翟霖,你別站在那兒吃東西,到這裡來坐著吃嘛。」忍著氣,她柔聲呼喚道。
  
  「不必了,因為我已經吃完了。」翟霖回頭對她揚了揚手中的空碗,根本就不想過去坐在她身邊。
  
  吃完了?那正好,因為她已經受夠這個鬼地方。她起身拿起皮包走向他們。
  
  「我也吃飽了,不過有點口渴,我們找間咖啡店坐一下好嗎?」她柔聲的問翟霖,然後轉向妹妹要她結帳,「翾翾,我們要給你多少錢?」
  
  葉雨翾一愣,急忙搖頭。「不必了。」
  
  「為什麼不必,我們是來吃東西的耶。」翟霖說。
  
  「你哪次來我跟你收錢了?這麼一點東西我還請得起。」
  
  「之前我只有一個人,但這次我卻帶了朋友。」
  
  「你的朋友是我二姊,更何況你們剛剛還幫了我不少忙,如果我真跟你收錢,那就太過分了。翟霖,你別為難我。」
  
  「好吧,既然如此,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他對她微笑。
  
  「本來就該這樣。」她也還他一個微笑。
  
  「好了,那我們走吧,翟霖。」葉雨翎再也受不了他們倆竟然當著她的面眉目傳情,便一把勾住翟霖的手臂宣告自己的地位。
  
  「嗯,真的該走了,因為我還要回去上班。」他點頭道:「不過,看翾翾這麼忙,雨翎,你下午若沒事的話可不可以留下來幫她的忙?」
  
  什麼?!他竟然叫她留下來幫她?有沒有搞錯?!她剛剛說口渴,想到咖啡店喝咖啡,他是耳聾沒聽見是不是?
  
  忍耐、忍耐,葉雨翎,你一定要忍耐。
  
  「不好意思,我下午剛好和別人有約,所以沒辦法留下來。」她假笑道,然後趁著翟霖沒注意到她時,狠狠地瞪了葉雨翾一眼,一副你若敢有異議多說一句什麼,我以後絕對不讓你好過的表情。
  
  「沒關係,不必了,因為已經過了最忙的巔峰時間,不會再有什麼客人上門了。」葉雨翾急忙瑤頭道,有點被翟霖剛剛所說的話嚇到了。
  
  他難道忘了她大姊、二姊有多瞧不起她嗎?竟然叫她二姊留下來幫她端盤子。他是不是想害死她,還是他根本就被戀愛沖昏頭,變呆了?
  
  只是,她真的作夢也燈不到他上回相親的對象竟然是她二姊,而且他們已開始交往。
  
  翟霖點了點頭,猶豫了一會兒又開口,「不過看剛剛那情形,我覺得你還是再請一個夥計比較好。」他一本正經的說。
  
  「十坪不到的小麵店卻請了三、四名伙許,這會被人笑的。」
  
  「問題是你店裡的生意好到三個人還忙不過來卻是事實,這有什麼好會被人笑的?」
  
  「可是……」葉雨翾本還想說什麼,卻發現葉雨翎正怒目相向的瞪著她,好像在怪她故意拖住翟霖不讓他走似的。她心一驚,急忙改口,「這事以後再說吧,你不是還要回去上班嗎?快走吧。」
  
  「翾翾……」翟霖才開口就被葉雨翎打斷。
  
  「翟霖,翾翾既然覺得她還應付得過來,你就別管她了嘛。你不是還要回去上班嗎?我們快走吧。」她忍不住拉了拉他的手。
  
  他疑惑的轉頭看她,她急忙微笑補充,「嗯,你不覺得我們若繼續站在這裡,會耽誤翾翾工作嗎?」說完,她指了指正忙得昏頭轉向的兩名夥計。
  
  「二姊說的對,你還是快去上班吧,我也要繼續工作了。」葉雨翾說。
  
  「好吧,那我們先走了。」翟霖終於點頭道。
  
  「再見。」葉雨翾說,「二姐再見。」
  
  「再見。」最好永遠別再見。葉雨翎在心裡補充箸,拖著翟霖離去。
  
  「哇咧,翾姊,你確定那真的是你的親姊姊嗎?我還以為她是怪物哩,眼睛長在頭頂上。」一見他們離去,小伙立刻跑到葉雨翾身邊訝然的說道。
  
  「神奇的是,眼睛長在頭頂上,走路還不會跌倒,簡直就是神乎奇技嘛。」小計冷嘲熱諷的接聲道。
  
  葉雨翾忍不住的被他們倆給逗笑了。
  
  「你們在說什麼?快點工作吧。」她笑道,然後率先走回工作崗位,只不過她接下來的工作效率幾乎等於零,因為她始終無法從翟霖新交的女朋友竟然是自己的二姊的打擊中醒過來。
  
  她整個人只覺得麻麻的,連心碎了,都感覺不出來。
  
  
  「翾翾,你真的在這裡,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快瘋了!對不起,請你原諒我,我們和好吧!我愛你,我真的就只愛你一人而已,我可以對天發誓,請你回到我身邊吧。」
  
  一切來得如此突然,讓人完全措手不及。
  
  葉雨翾前一秒還在盛面,下一秒卻已落入傑森強而有力,差點沒將她勒死的懷抱中,耳邊還傳來她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聽到的噁心嗓音,她一聽見他的聲音,便想起他赤裸的與別的女人交疊在床上的畫面。嗯——
  
  「放開我!」她一呆後,立刻掙扎的叫道,感覺自己就快吐了。
  
  「翾翾我愛你,我……」傑森不願放手,緊抱著她繼續告白,怎知迎面猛然砸來一盤炒麵,打斷他未完的話,也讓他在一瞬間驚愕的鬆開手。
  
  葉雨翾趁機急忙向後退去,離他遠遠的。
  
  從遠處趕來救援的小伙和小計頓時忍不住哈哈大笑,他們沒想到翾姊竟能加此反應敏捷的就將整盤面往那傢伙的臉砸上去,可惜翟大哥沒在這裡,否則他一定笑得更大聲。
  
  不過話說回來,這傢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聽他剛剛那串噁心的告白,似乎早就和翾姊認識,而且關係好像還不單純。
  
  沒料到葉雨翾會這樣對待他,傑森撥開臉上黏答答又油膩膩的炒麵,失控的舉高了手,就要朝她臉上掌摑了過去。
  
  小伙和小計一個眼明手快的將葉雨翾拉到身後,一個則像在要特技般的,倏然蹲下身,長腿—伸—勾—用力,瞬間便讓傑森失去平衡,跌了個四腳朝天,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你這傢伙,老師沒教過你不能動手打女人嗎?」小計站起身,雙手交叉置於胸前,居高臨下的看著躺在地板上的傑森。
  
  「小計,你此言差矣,也許他天生智障沒上過學,又怎麼會有老師教他這些呢?」小伙搖頭說,惹來店內客人一陣哄堂大笑。
  
  「喔,那就是我錯怪你嘍,真是對不起了,四腳朝天先生。」小計一本正經的朝他拱手道,最末一句話再度引來一陣大笑。
  
  傑森狼狽的從地板上爬起來,不理四周的訕笑聲,雙眼只盯著葉雨翾看。
  
  「翾翾,我們真的不能談一談嗎?你真的不能原諒我,不能聽我解釋嗎?」他改用哀兵政策。女人跟男人一樣,大多吃軟不吃硬。
  
  「解釋什麼?解釋你剛剛舉起手來不是要打人,而是為了要搔癢嗎?」小伙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再度引發—陣笑聲。
  
  「翾翾,求求你,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們單獨談一談好嗎?」
  
  「你這個人煩不煩呀?沒看到我們還要做生意嗎?走開走開。」小計再也受不了,像趕蒼蠅般的將他攆向店外去。
  
  「翾翾,拜託你,給我一次機會!只要一次!」傑森不放棄的越過小計的肩膀,朝他後方的葉雨翾叫道,抵死不願退出店門外。
  
  「你想再一次做個名副其實的四腳朝天先生嗎?」小計沉下臉,冷然說道。
  
  「翾翾,我求求你。」
  
  「看來你真的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小計說完,做勢正想給他難看時,葉雨翾卻突然開口。
  
  「你想說什麼就在這裡說吧,我是絕對不會跟你單獨出去說話的。」她冷靜的說。
  
  「好。」傑森用力點頭,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雖然要他當著一堆人的面向她懺悔是有些丟臉,但是比起可以少奮鬥三十年的未來,這根本就不算什麼。更何況大丈夫本來就是要能屈能伸的,不是嗎?
  
  「小伙、小計,你們忙你們的,別讓客人久等了。」她對兩人說。
  
  「沒關係、沒關係,大家都這麼熟了,等一下沒關係。」有客人開口叫道,其他人也點著頭表示贊同,看戲比較要緊啦!
  
  小伙、小計不約而同的攤著手,一副他們也沒辦法,要順應民意的模樣。然後定到她旁邊,雙手抱胸一左一右的站定在她身邊,活像兩尊門神似的。
  
  「小伙、小計,你們別這樣,去工作啦!」葉雨翾又好氣又好笑的叫著。
  
  「那傢伙剛剛想動手打你,有我們站在這裡,他絕對不敢再動手。」
  
  「小計說的對。」小伙應和的點頭,態度一樣堅定不栘。
  
  「他們倆說的對。」客人也同意的叫道:「你就讓他們站在你旁邊吧,看那傢伙要說什麼。」
  
  「對呀對呀。」其他客人也叫道,真是等不及了。
  
  葉雨翾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怎麼大家都這樣。不過她也知道,不管她現在說什麼,小計、小伙是絕對不會離開她身邊半步的,既然如此,也只能這樣了。
  
  「你想跟我說什麼?」她看向傑森問道。
  
  然後,訝異的發現除了剛剛因為突然被他抱住而有驚嚇和思心的感覺外,現在面對著他,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在面對一個陌生人一樣,心裡平靜得很,完全波瀾不興,和他的過往,就好像是上輩子發生的事一樣,久到幾乎記不起來。
  
  「我愛你。」傑森深情的凝視著她。
  
  小伙和小計同時做出想吐的表情。
  
  「然後呢?」她強忍箸笑意問,因為她從眼角餘光清楚的看見他們倆的動作。
  
  「我是真心愛著你的,你知道我在美國的時候,就有很多女生倒追我,但是我眼中向來都只有你而已,從來不曾多看她們一眼。這些你應該都知道,要不然你也不會答應嫁給我不是嗎?」
  
  葉雨翾靜靜的沒有應聲,但其他人卻全部愣住了。
  
  嫁給他?翾姊結過婚?眼前這傢伙是她的前夫,或者還是現任老公?不會吧?小伙、小計瞠那口結舌的瞪著傑森。
  
  「我真的很愛你,自從認識你之後,我心裡從來就沒有周別的女人。上回的事我萇的很對不起,我只是一時氣瘋了才會那樣做。除了那次之外,我從來都沒有背叛過你,萇的沒有,你一定要相信我。翾翾,原諒我好嗎?回到我身邊好嗎?美國那邊的朋友都還在等我們回去舉行婚禮,我們一起回去接受他們的祝福好嗎?」
  
  呼,原來還沒結婚呀,真是嚇死人了。
  
  「對不起,已經結束了。」葉雨翾平靜的看著他說:「我們是絕對不可能再在一起的。」
  
  「為什麼?你還是不能原諒我嗎?還是你要我跪下?」
  
  「我已經不愛你了。」她直截了當的說。
  
  「你……你是不是愛上別人了?」他倏然瞠大雙眼,瞼上表情既震驚又忿怒。
  
  「我的確是已經有喜歡的人,但……」
  
  「誰?一他怒不可遏的打斷她質問道:「是不是翟霖?你們倆真的早就有了曖昧對不對?PuB發生的事根本是正好稱你們的心、如你們的意對不對?你們這對不要臉的拘男女!」
  
  小伙、小計不約而同的上前一步,一人揍了他一拳。竟敢譭謗他們倆的偶像,給他死!
  
  「小心你的嘴巴!」小計冷冷的說。
  
  葉雨翾也發火了,因為他的用字遣詞實在是太過分了。
  
  「羅傑森,」她沉著臉,連名帶姓的朝他叫道:「翟霖是我二姊的男朋友,你在講剛剛那些話之前,請你先搞清楚狀況。」
  
  「那是誰?讓你變心的人是誰?」
  
  「是誰都不關你的事,請你馬上離開這裡,我永遠都不希望再見到你。」
  
  她話一說完,小伙、小計兩人立刻合作無間的一人拉開店門,一人則抬高右腳對準目標用力一踹。
  
  咚咚,傑森滾個兩圈。
  
  小伙、小計「腳」到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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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23 01:21:06
  第十七章

  
  「聽說你有喜歡的人?」
  
  輕柔的音樂聲中突然傳來這麼一聲詢問,驚得葉雨翾倏然轉頭看向身旁開車的翟霖,又迅速的將頭轉了回來。
  
  「你聽誰說的?」她有些不安的問。
  
  「今天下午我走了之後,羅傑森是不是曾跑到店裡去找你?」翟霖看了她一眼,不答反問。
  
  「你怎麼知道?」她驚愕的再度看向他。
  
  「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真有喜歡的人了?」
  
  「幹麼問我這個,難不成你要我介紹他給你認識,讓你鑒定嗎?」她將頭轉回來望向窗外,開玩笑的說,心裡卻七上八下的。他幹麼突然問她這個問題,這要她怎麼回答,總不能告訴他她喜歡的人就是他。
  
  「或許。」翟霖似是而非的答道:「快點,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可以不回答嗎?」
  
  他霸道的說:「不行。」
  
  「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我關心你。」
  
  「好牽強的埋由。」
  
  「哪裡牽強了?況且我實在不太相信你看人的眼光,如果你再找一個亂七八織的男人來喜歡……」
  
  「他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才不是什麼亂匕八糟的人。」葉雨翾忍不住打斷他的話。
  
  「很好很好的人?」他眉頭輕佻的看了她一眼,「意思就是真有這個人嘍?那麼說說看,他是怎麼個好法?」
  
  葉雨翾倏然皺起眉頭,怪自己怎麼會這麼沉不住氣,一下子便說漏了嘴?
  
  可惡,現在她到底該不該再繼續回答他的問題呢?算了,反正只要不讓他知道她喜歡的人就是他,其他的說一說又何妨?
  
  「他很溫柔。」她看了他一眼後,轉而望著行走在他們前方的車輛。
  
  「然後呢?」
  
  「他對我很好,總是默默地為我付出,從未向我要求回報。他很聰明,好像沒有什麼事是可以難得倒他的。他也長得很好看,高高的帥帥的,還有長長的睫毛和一雙大眼睛,不管走到哪裡都是女人注目的焦點,但是在他那雙大眼睛裡,好像永遠都只看得到我。」說好像,是因為他終於還是看到了別人,發現這世上除了她之外,還有更值得他喜愛的女孩。
  
  「嗯,聽你這說法,他好像真的是個很好很好的人,不過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好像是在說我?」他故意的說,存心嚇得她心臟病發,誰叫她這麼晚才發現到他的好,真是太可惡了!
  
  不過想是這麼想,他現在卻有種飄飄然的感覺,她終於親口承認她喜歡他了。
  
  葉雨翾一驚,倏然大叫,「我才不是在說你呢!」
  
  咚!飄在半空中喜悅的心,瞬間被摔得四分五裂。
  
  「不是在說我,那你是在說誰?」他沉聲問道,忍住想將她吊起來逼問的衝動。她說不是他?不是他?!
  
  「不告訴你。」
  
  「你不說的話,那我們今晚就兜風到天亮吧。」他抿緊雙唇道,自制力已達臨界點。
  
  「喂!你怎麼可以這樣?」她驚愕的瞪眼道。
  
  「那你說不說?」
  
  「不說。」
  
  「那好,反正我有沒有去上班,根本就沒差。倒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今天事先向翾翾麵店預約了多少碗炒麵喔?如果明天麵店沒開……」
  
  「我現在才知道你真的很惡劣耶,翟霖!」
  
  狡猾都成了他的外號了,惡劣算什麼?他不為所動的繼續開車往前行。
  
  「說吧。」他只給她一個選擇。
  
  「你幹麼非知道不可?」她瞪著他有如雕刻般帥氣的側臉半晌,有些生氣又有些無奈的問。
  
  「那你又為何不肯告訴我他是誰?」他迅速的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的反問。
  
  「我又從沒過問你和誰交往。」
  
  「這只能證明你不關心我,枉費我這些年來對你掏心掏肺的照顧,你真是沒良心。」
  
  「你……」葉雨翾完全說不出話來,因為她突然發現,眼前這個有點霸道、無情、冷漠,說話又帶著嘲諷的翟霖,一點也不像她所認識的他,簡直就像個無賴嘛!
  
  「快說,不說的話我待會就開上高速公路,一直開到高雄去。」
  
  「你怎麼可以這樣威脅我?」
  
  「我載你到高雄玩,這哪叫威脅?」
  
  「你現在根本就是在睜眼說瞎話嘛。」
  
  「隨便你怎麼說,總之快告訴我他是誰?」
  
  葉雨翾皺起眉頭瞪著他,看得出來他是吃了秤砣鐵了心,除非她回答了他的問題,否則他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但是這要她怎麼回答?
  
  她不想說出來讓他尷尬,破壞兩人現階段友好的關係,畢竟這種情況當年就發生過一次,她完全知道那種感覺。最重要的是,他現在正與二姊在交往,如果她告訴他她喜歡他,甚至於已經愛上他了,他卻將這件事告訴二姊,那她不就死定了?而且可想而知,以後二姊絕對會將她當小偷似的防著她,甚至可能會限制翟霖與她有所接觸,她不想變成那樣。
  
  「你真那麼想去高雄?好吧,那我們現在就上高速公路了嘍。」
  
  「不要,我說。」眼見高速公路的交流道就在前方,葉雨翾急忙叫道。
  
  「他是誰?」翟霖一秒也不願意多等的問。
  
  「他是……」她拚命的在心裡搜尋她所認識男性的名字,但是說其的,撇開美國的朋友不算,在台灣她根本就念不出幾個男人的名字,更別提條件還如她剛剛所說那麼好的男人。
  
  可惡,早知道她剛剛就不要那麼多舌了!
  
  「是誰?你幹麼話說一半就不說了?別以為過了剛剛那個上高速公路的交流道之後,接下來就沒有地方可以再上去了。」
  
  「你今天幹麼這麼討人厭?」葉雨翾不滿的說。
  
  「你別想用這個方法轉移話題。」
  
  啊,被發現了!
  
  「快點說!」
  
  「說就說嘛,幹麼這樣催人家。」她朝他瞪眼道,同時感謝老天讓她及時想起了一個人,「他叫田志中。」
  
  「田志中?」
  
  「他是我國小的學長。」翟霖應該不知道這個人才對,畢竟就連她這個當事人在前陣子不意遇見他,都必須靠他講上一堆小時候的事給她聽之後,才勉強想起那段褪色的過去。
  
  「你是說那個田徑隊的田志中?」
  
  「你怎麼知道?」她倏然驚愕的大叫,差點沒將眼珠子瞪出眼眶來。
  
  翟霖轉頭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說.「我不只知道他,還熟得很,他是我大學的學弟,璩我所知他下個月就要訂婚了。」
  
  葉雨翾瞬間有如被雷劈到了一樣。
  
  「我很好奇,」他繼續的說,輕鬆的神情與一分鐘前的緊繃有著天壤之別,「你為什麼要扯這個謊來騙我?」
  
  她面無血色,再也說不出話來。
  
  車子在一片沉默之中持續前進,然後左轉右轉,從大馬路轉進入巷道,終於快到葉雨翾家了。
  
  葉雨翾差一點沒激動的高喊出謝謝老天等話,一等車子停妥在公寓大樓入口處,她便迫不及待的推開車門,匆匆忙忙的跳下車去。
  
  「謝謝你送我回家,再見。」她迅速丟下這麼一句話,隨即頭也不回的衝進大樓裡。
  
  翟霖一陣呆愕後,忽然哈哈大笑出聲。
  
  「這個小笨蛋難道沒聽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句俗話嗎?跑那麼快有什麼用。」他輕笑地說著,因為等會兒他停好車後,還是會上樓去找她。
  
  今晚,他非逼得她親口承認她愛他不可。真是個小笨蛋!
  
  
  叮咚、叮咚——門鈐響了。
  
  會是誰?該不會是房東要來收房租吧?
  
  「翾翾。」
  
  腦袋完全沒想到的人突然出聲叫道,嚇得她當場驚跳了起來,怎麼會是他?他不是回家去了嗎?
  
  「翾翾開門,我知道你有聽見我的聲音。」
  
  怎麼辦,開是不開?可是她好不容易才從與他單獨相處的車子裡逃出來,如果現在再開門讓他進屋,那情況不就跟剛剛一樣?
  
  不行,不能開門,但是也不能就這樣一直將他關在們外吧?以翟霖的個性,他肯定是那種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人。
  
  「翾翾開門。」
  
  嗚,為什麼她就是做不到對他置之不理呢?葉雨翾一臉哭喪的表情,悶悶不樂的走去開門。
  
  「你幹麼一副好像我欠了你錢沒還的樣子?」走進門的翟霖故意取笑的問道。
  
  「你不是要直接回家嗎?幹麼又跑上來?」她沒好氣的問,連假裝的力氣都沒了。
  
  「因為剛剛在車裡的話還沒說完呀。」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她不發一語的瞪著他,因為剛剛在車上她已經深刻的學到一點,那就是言多必失。
  
  將門關上,然後牽起她的手走到她床邊坐下,他目不轉睛的盯著緊抿雙唇的她,突然有股想笑的衝動,不過他還是很努力的忍了下來。
  
  「你現在可以回答我,剛剛為什麼要騙我了嗎?」他開口問。
  
  葉雨翾仍抿著嘴不發一語。
  
  「翻翾?」
  
  一片靜默。
  
  「幹麼不說話,還是……」翟霖倏然瞠大雙眼,故意裝出一臉震驚的表情,「你該不會是愛上什麼有婦之夫吧?」
  
  「你不要亂說話!」她上當的開口叫道。
  
  「那你為什麼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他問道,沒想到她竟又再度抿起嘴巴。
  
  看來,他只能用絕招了。
  
  「還是我會錯意了?」他目不轉盯的凝視著她,然後緩慢的說:「你這不是難以啟齒,而是在害羞,因為你喜歡的人是我。」
  
  葉雨翾一瞬間漲紅了臉,猛然從床上跳了起來。
  
  「我才沒有,你別亂猜、亂講話!」她迅速的否認。
  
  「你到底在怕什麼?」他忍不住皺起眉頭問道,瞧她一副驚恐的模樣。
  
  「你千萬不能在我二姊面前亂講話知道嗎?她已經夠討厭我了,我不要她再從討厭我變成恨我。」她不斷地搖頭道。
  
  「原來這就是你不敢承認你愛我的原因。」
  
  葉雨翾猶如被雷劈到般,渾身一震之後便僵硬如行的一動也不動的瞪著他。
  
  「你……你別亂說話。」她似乎已經看到二姊一瞼忿恨的朝她走來的模樣。
  
  「你根本就用不著怕她,有我在,我絕對不會讓她動你一根寒毛的。」翟霖冷然哼聲道:「倒是你,竟然為了怕她而要放棄愛我,就該打屁股。」
  
  打屁股?
  
  她猛然一愣,然後眨了眨眼。這是什麼話?為什麼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出來?他是在開玩笑,不會是真的想打她屁股吧?
  
  不對,現在根本就個是想這事的時候,都怪他幹麼突然莫名其妙的說什麼打屁股的,害她的注意力都跟著偏掉了。
  
  「你不要再胡言亂語了,趕快回去,我也要準備睡覺休息了。」她深呼吸一口氣,穩住自己,同時趕他回家。
  
  「笨蛋。」翟霖忽然罵道。
  
  她瞪眼懷疑的看著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過來。」他朝她命令道。
  
  她眨了眨眼,不確定的看著他,卻在下一秒鐘猛然被他伸手拉了過去,瞬間跌入他懷裡。
  
  「翟霖!」她在一呆後驚慌的叫道,掙扎著想從他懷裡起身,卻反倒被他整個人壓倒床上。
  
  「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我?」他壓在她身上,居高臨下的凝視著她的雙眼輕聲問道。
  
  「我……」
  
  「你若說謊的話,我會侵犯你哦。」他先撂下狠話。
  
  「你瘋了。」她雙眼圓瞪的瞪著他。
  
  「發現自己愛上你的那一刻我就瘋了,難道你不知道?」
  
  她瞪著他,覺得不是他瘋了而是自己瘋了,要不然怎麼可能會聽到她呢?他不是正在和二姊交住嗎?他喜歡的人應當是二姊才對。
  
  然而即使如此,她還是聽見自己啞然的開口問道:「你說什麼?你愛上我?」
  
  「笨蛋,這句話應是你要先跟我說的,畢竟我為你做了那麼多,又無條件的為你付出感情這麼多年,沒道理連這句話都要由我先說。來,告訴我你愛我。」
  
  「你愛我。」看著他,葉雨翾遏制不住的落下激動的淚水。
  
  「不對,我要聽的是你說你愛我。」輕吻著她眼眶邊喜悅的淚水,他柔聲的糾正。
  
  「你愛我。」她輕泣的忍不住又說了一次,感覺自己一定是在作夢,要不然絕對不會感到如此的幸福。
  
  「你是故意的對不對,就是不肯先說你愛我。」翟霖假裝生氣的說:「你若再個說的話,我就吻你喔。」
  
  她仍以作夢般的神情凝望著他。
  
  翟霖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立刻低下頭熱情的吻住她。
  
  唉,雖然只吻過她一次,但是這種甜美的滋味卻始終縈繞在他腦中,讓他連睡覺都會夢到。
  
  他甜美可愛的翾翾,他的。
  
  被他吻得幾乎快要喘不過氣,葉雨翾伸手推了推他,他抬起頭,被情慾薰得發亮的雙眼正目不轉睛的凝望著她。
  
  「你……」她氣息仍不穩。「你真的愛我?」
  
  「你呢?你愛我嗎?」他不答反問,硬是要先從她口中聽見「我愛你」這三個字。
  
  他的鼻尖在她臉上四處游移,嗅著她好聞的味道,也逗得她因忍不住癢而輕笑出來,拚命的閃躲著他的逗弄。
  
  「快點說。」他溫柔的催促,改以輕啄的方式在她唇邊巡禮,雙眼仍是目不轉晴的盯著她。
  
  「我愛你。」她凝視著他,終於順從的說。
  
  「再說一次。」他停下一切動作,要求道。
  
  「我愛你。」
  
  「你這個小笨蛋,你知不知道我等你說這句話等到頭髮都快要等白了嗎?你這個小笨蛋……」他似責怪又似輕歎的說,旋即又再度的吻住她。
  
  這回的吻比起上一回更熾熱激烈,也持續得更久,直到兩人呼吸都太過急促,逼有缺氧的虞慮時,才拉開距離。
  
  他將臉埋進她頸邊喘息著,吸取她身上迷人的香氣,而她則是紅著臉喘氣,腦袋一片暈陶陶的,仍感覺自己像是在作夢一般。
  
  他是喜歡她的,而不是喜歡二姊,他……二姊……不對!
  
  她猛然伸手想將他推開,不過卻因為他沉重的體重而沒成功,他從她頸邊抬起頭來凝望著她。
  
  「幹麼?」他皺眉問道,指的是她剛剛為何突然用力推他?
  
  「你正在和我二姊交往。」她指控般的說。
  
  「誰跟你說我和她交往的?」他挑眉問道。
  
  她一呆,「你們倆不是正在交往嗎?」
  
  「誰說的?」
  
  「可是你們約會吃飯……」
  
  「我可從來沒約過她,是她自己送上門來的。」
  
  「可是你也沒有拒絕,而且你明明就害怕有女人太接近你,但卻可以和二姊相談甚歡。」
  
  「那是有理由的。」
  
  「什麼理由?」
  
  「我想知道你在美國那段期間,究竟是誰故意阻隔在我們倆之間,讓我甚至連你要訂婚的事都渾然不知。你要不要替我解惑一下?省得我還要跟一個自己討厭的人糾纏下去。」
  
  「你討厭二姊?」
  
  「你希望我去喜歡她?」
  
  「不。」她想也不想的立刻衝口答道。
  
  翟霖倏然微笑,笑得十分愜意好看。
  
  「如果我說,其實我真的有那麼—點點喜歡你二姊的話,你會不會吃醋?」他試探的問。
  
  葉雨翾臉色迅速的改變。
  
  「哈哈!」他立刻歡喜的大笑兩聲,然後低頭用力的親吻她一「,「看來你真的很喜歡我、很愛我對不對?」
  
  「誰喜歡你,誰愛……愛你了?」她漲紅了臉不肯認帳,可惡的他竟然還嚇她!
  
  「你,當然是你嘍。」他咧嘴笑道,露出兩排整齊的白牙。「你剛剛已經連說了兩遍,我聽得很清楚,你別想抵賴。」
  
  她紅著臉瞪著他,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他突然以決定的語氣道,然後伸手開始解開她襯衫的扣子。
  
  葉雨翾眨眨眼,有些驚惶失措的捉住他的手。
  
  「你幹嘛?」她驚慌的問。
  
  「兩人互吐愛意之後,接上來當然是上床做愛嘍。」他理所當然的回答,眼中卻隱隱閃動著笑意。
  
  「哪……哪有這種事?」她抗議的叫道,沒發覺他眼中的笑意,只覺自己的心跳已開始不由自主的加速起來。
  
  「你不願意嗎?」他露出失望的表情。
  
  其實這根本就是在逗她而已,畢竟她在和傑森訂婚之俊,都還不讓傑森碰她一下,又怎麼會在與他連名分都還沒訂下來之前,就與他上床呢?
  
  真的,他發誓他只是在逗她而已,但是她的回答卻讓他渾身的血液在一瞬間全往他頭部與胯下兩處衝了過去。
  
  她猶豫了一下,然後羞赧的回答,「也不是不願意。」
  
  翟霖倏然屏住呼吸,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那就是願意嘍?」半晌後,他輕聲的問。
  
  她又停頓了一下,然後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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