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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方蝶心]戀戀奶茶慕斯【魔法甜點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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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25 00:53:41
  第九章

  躺在床上,縱使燈光全暗,那兩汪深深潭卻發出憐濟的閃光,直往天花板打去。

  睡不著,他睡不著,一整晚都被一個女人搞得睡不著覺。

  「練筱茵,你回你的茶坊去,幹嗎三更半夜還在我腦海裡踢正步——」齊勳忍不住的低吼。

  他是發了什麼瘋,竟想了她一整晚,白天她做點心的模樣,還有往常她生氣說話的模樣,更甚者還有十多年前初見面的慘況,全都挑在同一個時間,紛紛在他容量有限的腦子裡翻滾跳躍著,惹得他輾轉難眠。

  心中有一股異樣的情悖在發酵著,忽爾酸甜、忽爾苦澀的,害得他一整天都胃口不佳。

  原來受到威脅的不只是他的胃,還有他的心,以至於他一整晚都不得安寧,索性起身打了電話。

  「喂,哪位?」睡夢中的李裔咕噥問道。

  「表哥,你在睡啦?」

  李裔瞥瞥牆上的鐘,「媽的齊勳,現在是凌晨三點鐘,你在這種時間打電話問我睡了沒?你的關心真叫人擔當不起。」

  「喔,那你睡吧!」他毫無情緒的打算掛上電話。

  「喂、喂、喂,等等啦,發生什麼事了?你說啊!」李裔驚覺有異的掙脫被窩坐起身。

  電話那頭沉吟了半晌,「好像也沒事。」

  「沒事?」李裔的聲音忍不住又揚聲了幾個聲調。

  完了、完了,他這表弟肯定出大紕漏了,會這樣神智渾亂的打電話來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這怎麼會沒事?

  「你睡吧。」

  「阿勳,我們出去喝杯酒好了,我知道有一家營業通宵的酒吧,如何?」

  「喔,隨便啊!」

  還真隨便,看來他這表弟鐵遇到「大茶包」了。

  半個小時後,兩人約在飯店不遠處的一問酒吧。

  「兩杯威士忌。」李裔別過臉對著一臉呆愣的表弟問:「你幹嗎,不會是生病了吧?」

  都回來台灣好幾個月了才水土不服,會不會感覺太過於遲緩了點?

  兩人面前都擱上了酒杯,齊勳先是猛喝一口,摸摸自己的額頭,「沒傷風、沒感冒、更沒發燒,只是沒法兒睡覺。」

  「失眠?你年紀輕輕失哪門子的眠?」李裔覺得好笑。

  幫這小子扛下五星級飯店的人是他,他成天忙得沾床就睡,根本沒機會體會失眠的感覺,那少爺反倒是失眠了,算哪門子的人生嘛!這話聽了真叫人氣結。

  「有一個女人一直在我腦子裡徘徊不去,我哪睡得著?」他又再度喝了一大口威士忌。

  哎呀!滴酒不沾的傢伙竟然豪飲威士忌,喔喔,越來越有看頭嘍!

  「緩著喝,你當這是白開水啊?」

  「小氣,怕我喝垮你?」他瞥了李裔一眼。

  喲,會挑釁人了,開始有酒醉的模樣,這時候不玩玩他,還等什麼時候?

  「到底是哪個女人在你身上徘徊不去,這麼幸福?」

  「是在腦子裡,想哪去了?」

  「好,那請問小老闆,我親愛的表弟,是誰如此大膽擾得你一夜不能好眠?」他夠卑微了吧?沒看過誰家表哥當得這麼不稱頭的。

  「還不是練筱茵,徘徊了一整晚,我頭都量了還睡不著。」齊勳火大的說,又雇了一口酒,把空杯子還給酒保,又拍了李裔的酒杯繼續喝。

  「茵茵?」

  「對,就是她,閉眼也瞧見她,睜眼也瞧見她,陰魂不散得讓我一整晚都睡不著。」

  是你這呆頭鵝思念人家思念得緊吧!關茵茵啥事?

  「都看見什麼了?」他在心裡悶笑。

  「很多啊!她生氣破口大罵的樣子,做點心專注的樣子,還有十多年前我偷吃她的奶茶慕斯,被她用石頭扔的慘樣通通都有。」

  「我說阿勳——」

  「怎樣?」

  「你會不會是愛上茵茵了?」李裔莞爾的問。

  噗的一聲,剛喝下的酒全從口中噴灑了出來,「你不要亂說話。」

  「我說得很客觀啊!你一整晚都在想著茵茵,從過去到現在,通通都想過了一遍,你如果不是愛上人家了,幹嗎想念她?萬一她今晚耳朵癢得受不了,這都怪你把人家想得耳朵發癢。」

  「表哥,我家有個前車之鑒來提醒我女人的可怕,我怎麼還會重蹈覆轍,找個女人來凌遲我的下半輩子……」雖喝了不少酒,他的人生教條可沒忘。

  「你又知道女人真的恐怖了?」

  「當然知道,從小到大我老媽哪一次不是使出渾身解數修理我老爸,他有哪一潑、恐嚇、追著打,這還不夠恐怖嗎?我爸可是打小殷殷告誡我,女人的任性野蠻就跟男人的好色一樣,是與生俱來的天賦。」

  瞧這姨丈教了什麼鬼思想給他兒子,活該他們抱不到孫自作孽不可活。

  「既然這麼恐怖,你爸幹嗎不離婚?」

  「咦?對厚。」他這才覺得奇怪。

  「我看姨丈分明是沉溺在這種激情的生活中,口口聲聲說慘無人道,其實他比誰都還要享受你母親,我阿姨的暴虐。」

  「這怎麼可能呢他打小信以為真的世界,難道一夕之間便要崩塌,變成了幌子?

  「怎麼不可能?要不,你打電話回美國問問,你叫他們離婚看看,看他們肯不肯,我跟你保證,他們鐵定是不肯,因為這不過是他們倆的一種生活情趣罷了,所以阿動,女人不是你以為的那樣恐怖,要不,你說茵茵恐怖嗎?」

  「是有點恐怖。」

  「但是你還是想了她一整晚。」

  「這不一樣。」

  「哪不一樣?現在回去,馬上打電話給姨丈,你就會明白姨丈有多享受潑辣女人的生活。」

  齊勳傻得愣在椅子上,任由李裔推著他離開酒吧。

  「不會的,老爸不會唬弄我的,女人是真的很恐怖,他一定會答應離婚的,因為他已經苦了這麼多年……」他傻呼呼的直念著。

  「你真是你爸的傻兒子,趕快打電話回去問問就知道。」

  腦子嗡嗡作響,李裔說過的話不斷重複播放。

  我看姨丈分明是沉溺在這種激情的生活中,口口聲聲說慘無人道,其實他比誰都還要享受你母親、我阿姨的暴虐……「怎麼可能,荒謬。」喝了酒他感到有些昏沉,但是思緒卻益發的清晰。

  「喂!」拿起話筒,他撥了通對方付費的國際電話。

  「喂,兒子,我是老爸,你打來正好,你媽她又在欺凌我了,她把我……」齊勳把電話從耳上挪移出些許距離,叨念著,「怎麼又是鐵扇公主的戲碼?」

  「兒子,女人實在太恐怖了,你一定要小心,要不然就會落入跟老爸一樣的悲慘人生,所以……」還真能講,他老爸怎麼這麼會告狀?一拿起電話就滔滔不絕。

  齊勳腦子一轉,果真回了句,「那你趕快跟老媽離婚吧!我支持你——」電話彼端有著漫長的寧靜……「喂,喂?」齊勳喊著,「喂,老爸?」

  「啥,你打電話給我幹嗎?」齊老爹打著哈哈。

  「我說你跟老媽離婚好了,反正她這輩子沒燒過一次飯,一下廚就火燒房子,平常又以凌虐你為樂,我看你不如跟她離婚好了。」

  「這、這怎麼行……」齊老爹支吾著。

  「老爸,說老實話,你不會是沉溺、享受老媽的凌虐吧?」

  「嘿嘿……也不是啦!嘿嘿……」

  「不要光是傻笑,現在在說正經事,你不是老說女人的野蠻跟任性是與生俱來的,跟男人的好色一個德行,既然這樣,你怎麼還不照子放亮些,趕快簽字離婚恢復單身?」

  「是沒錯,可是你不覺得不野蠻的女人就不可愛了,也就稱不上女人了。」

  「我管她是不是女人,你簽不簽字離婚?」他急著問。

  「不、不、不,我好端端的幹嗎離婚?」

  「爸那你跟我告誡過的事情難道都是幌子?」齊勳大受打擊。

  「不是幌子,只是吐吐苦水嘛!其實你媽也不錯啦!豐富了我的人生,說來這真是一種生活情趣。」齊老爹笑得傻呼呼的。

  「爸……」他恍惚的喚著。他被騙了,他被他老爸騙了。

  「你媽又在咆哮了,不跟你聊了,把飯店看好知道沒?」齊老爹就這麼掛上電話。

  從小到大,他一直深信女人是危險的動物族群,對於女人他向來是敬畏有加,即便成年後恐女症痊癒不少,他卻仍是排斥著戀愛甚至是婚姻,全都是因為老爸告訴他女人有多不能招惹。

  就連遇到茵茵,他都寧可把甜點擺在第一位,將女人撇在最後面,害得他現在失魂落魄的,都搞不清楚自己害哪門子的相思病,這全都是老爸害的……「怎麼,大受打擊啦?」剛把車停進飯店停車場的李裔推開宿舍的門,就看見齊勳優瞪著電話。

  「你來做什麼?」他趕緊把電話掛掉。

  「不能來呀!表哥我陪你去喝酒談心,天都要亮了,我幹嗎還千里迢迢開車回家,反正都來飯店了,不如在你這兒小睡一下,待會好上班。」李裔脫著衣裳上床去,「好歹我也是飯店的高階員工,睡一下員工宿舍,小老闆應該不會這麼小氣的不允許吧?」

  齊勳沒吭聲,因為他的心還在震盪。

  女人究竟是什麼動物?可愛還是不可愛?那自己對茵茵到底又是什麼心態?愛還是不愛……「你還不睡?」這傢伙精神真好,一整晚都不用睡。

  「我睡不著。」天都見了怎麼睡?況且他過去的人生開始崩塌,怎還睡得著?

  「傻孩子,有時候老爸老媽還是會晃點你的,不用太在意。」

  「表哥,我昨天竟然看著茵茵的臉,就想把她當成點心一口吃了。」他悶悶的說。

  李裔悶笑在心底,「那你吃了沒?」

  「怎麼可能,她是女人耶,我可以跟在她身邊做甜點這麼久,已經是最大極限了,怎麼還敢吃了她?」

  「我說,小子,你是喜歡茵茵的。」

  「少亂說,你當你是喬太守啊?」

  「會不會是喬太守我不知道,但是你喜歡茵茵我是肯定的,要不你下次吃她一口看看,是不是想要吃她更多口,如果是,那麼恭喜,你真的是被愛情丘比特的箭射中了。」

  「睡你的大頭覺啦!」

  「唉,姨丈唬弄你這麼多年,你不想報復他一下嗎?」

  「怎麼報復?」

  「追個馬子刺激他一下,他亂說一通,害你把女人視為毒蛇猛獸這麼久,他自己卻享受軟玉溫香多年,這怎麼能平衡?」

  「我也這麼想,這老爸陣前叛逃,理當處死。」

  「去追個女人,把過去沒有享受到的甜蜜一次補回來,就茵茵好了,還可以吃甜點,一舉兩得。不過別忘了挑個好時機跟她說,你就是十多年前偷吃她奶茶慕斯的齊勳。」

  「嗯,一舉兩得……」齊勳說完咚的一聲,人就倒在床沿。

  「喝醉了還這麼會撐,看來打擊真大,可憐的表弟喔!」李裔撥開掛在床沿的腦袋,讓那傢伙睡地板去吸取精華,他逕自背過身,在床上安睡。

  吁吁——

  「馬克,你來啦。」

  「茵茵在嗎?」聽說她今天休假,昏睡一個早上的齊勳也請了假,連忙殺到戀香點心茶坊,一見許斐茵劈頭就問。「在烘焙室忙著。」

  晃進了烘焙室,只見她賣力搓揉著麵團,工作台上鍋碗瓢盆一字排開,看來是大工程。

  他瞅了她老半天,心裡直納悶。我愛她?真的愛她?反覆的問了幾回,卻還是沒個確切的答案。

  忙得滿身大汗的練筱茵,一抬頭就看見那傢伙跟們神似的杵在那裡。

  「馬克杯,看到我在忙,也不會來幫我一下,發哪門子呆。」她杏眼圓瞪。

  齊勳搖搖頭,覺得對她的感覺應該不是愛,這才鬆了一口氣的走去幫忙。

  「昨天去哪裡了?」

  「沒啊!」

  「那怎麼沒來幫我送蛋糕?」她思緒一轉,連忙又問:「裔大哥昨天去哪裡?他也不見了蹤影,害我怕他沒哈到蛋糕,結果自己拿去又拿回來。」

  「可能出去開會了吧,那蛋糕呢?」他擔心那甜點的下落。

  「我送給詹主廚吃了。」

  「什麼?!」又被那養分告白論的傢伙吃掉了。

  胃酸剎那間像滿溢的錢塘江,捲著數十丈的浪潮,氾濫整個江邊,好酸,連他口中都活著酸味。

  他又開始覺得嫉妒了……

  心不在焉的看練筱茵撒著內餡兒,用甜麵團當餅皮包裡,工作台上忙碌著,烤箱裡的也正在烘烤著。

  室內的一切都被一股溫暖的香味中包裡著,一如他和她。齊勳安靜了下來,揉好了麵團他再也不想動,只是任憑自己的一雙眼睛跟著她的身影裡裡外外兜轉著。

  叮咚一聲,烤箱大功告成的洩出濃郁的香味,套上隔熱手套,練筱茵滿足的嗅了一口。

  看著她的表情,他禁不住腎上腺素的變化,不自在的嚥了一口口水。

  「把糖粉拿來。」

  「喔。」他聲調飄蕩著。

  她抬頭看那幾近雕像的身影,正納悶著。這個馬克杯是怎麼了,心事重重的樣子,而且還恍惚得緊,不會是病了吧?

  被瞧得尷尬了,他趕緊把手伸出去,「你要的糖粉。」

  「馬克杯,你還好吧?陰陽怪氣的。」

  「很好,我很好啊!」他忽地咧嘴大笑,「給我吃個奶茶慕斯我就會更好。」

  怪得不像話,她心一軟,決定特赦他一個奶茶慕斯。

  「自己到外頭找斐茵拿。」

  迫不及待,他那頹喪的身軀衝向外頭,硬是討來一個奶茶慕斯,張口大吃了起來。

  有多久沒吃到茵茵親手做的奶茶慕斯了?

  似乎是從她一到君詠飯店開始,他胃裡的甜點濃度就成垂直狀直直掉落,嚴重造成他精神恍惚,腎上腺素不正常,心悸、耳鳴、失眠……走回烘焙室,她埋頭在烤得金黃的甜點表層上灑著糖粉,還忙著刻畫著精緻的紋路。

  「那是什麼?」他出聲問。

  手上的東西一落,急著搶救的練筱茵讓糖粉灑了一臉,專注的臉孔又氤氳著火苗,「馬克杯,你不要喊我啦瞧你幹的好事,糖粉都灑在我臉上了啦!」她氣得想跳腳。

  他捂著嘴巴往後一退,不敢造次,只得乖乖的拉開椅子,在她對面的桌沿安靜坐下。

  齊勳凝腴著練筱茵那一臉的無瑕,彎彎的眉眼、挺巧的鼻、粉潤的唇瓣、白淨的臉頰,每多瞧一眼,心就禁不住的多跳幾回。

  閉上眼嗅一嗅氣息,一股細膩微弱的女香在甜點的濃郁中飄蕩,飄入了他的鼻息,攪亂了他的思緒,讓他本能的想靠近。

  點上奶油花,小巧的蛋糕俏麗得像糖果花台,「你說這漂不漂亮?」

  一抬眼,就望進那深邃的眼眸之中,靠得那麼近,只有須臾的距離,連呼吸的氣息都是共享的。

  眼睛的主人吐出舌尖掃了她鼻尖的糖粉,嘗了一口甜味。

  「馬克,你……」

  話語隱落在唇瓣的碰觸,輕輕的一碰就離開,卻害得練筱茵腦子有著長時間的空白。

  望著她迷濛的雙眼,他心頭一陣悸動,餘溫消盡的唇又再度碰上了她的粉潤,碰觸、舔舐、吸吮、糾纏……如山崩、如頹傾,一蔓延開,叫兩人都錯亂得無法遏止。

  他吃了她一口,沒有滿足,還想一口又一口,難道真如表哥所言,他愛上她卻不自知——什麼時候,她攀附上他的肩,什麼時候他壓覆在她身上,分開的須臾,換來的是無盡的喘息。

  半晌,兩人才從唇舌的翻攪中醒來。

  練筱茵臉一紅,火氣跟著點燃。

  「馬、克、杯——你找死了你!」抓起桌上的甜麵團,她二話不說的便往那俊俏的臉砸了過去。

  「呃!」一記悶哼,正中紅心,甜麵團掛在他臉上扎扎實實的。

  「你這個超級大色狼,竟敢對我毛手毛腳的!」她左勾拳、右勾拳,綿綿密密的打在他身上。

  「停,快停止,筱茵。」他連忙扯下臉上的麵團。

  「停?等你被我揍死,我就會停止!」她抄起烘焙室裡的鍋碗瓢盆,接二連三的往那個輕薄她的禍首身上招呼去。「疼礙…怎麼十幾年了,你身材都從小胖妹變成了瘦竹竿,可那脾氣卻還是一個樣子——」這麼恰北北的查某,他剛剛一定是睡眠不足,才會對她心生遐想。

  「什麼?!」練筱茵頓下腳步,「你怎麼知道我以前是小胖妹?」

  糟糕,又說漏嘴了!算了,既然打不贏她,在口舌上追快他也高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為了一顆虎牙還大鬧牙醫診所,你這脾氣幾時才會收斂——」「到底是誰告訴你,我以前是小胖妹的?是不是你那一表三千里的親戚,那個該殺千刀的齊勳?」殺氣騰騰的練筱茵目露凶光。

  裔大哥的親戚中,就屬齊勳跟她的梁子結得最大,付出的代價有她精心特製的魔法奶茶慕斯,還有她視為寶貝的虎牙,還有許許多多不勝枚舉的恩怨。

  「我不知道。」沒道理把禍端都往自己身上攬,萬一有天真讓她知道他就是齊勳,難不成非要去醫院住一回才行?

  「你不知道?」一隻杓子凌空飛了過去,「快說,到底是誰告訴你的?再說不知道,我就打得讓你知道。」

  頓時間,整個烘照室鏗鈴匡啷的,外頭喝茶吃點心的客人還以為有人在拆房子呢!

  許斐茵趕緊跑進來察看,「筱茵,你在做啥,世界大戰開打啦!」

  「斐茵,沒你的事,把門關上,等我把這傢伙料理好就沒事了。」

  「可是外面那個……」

  筱茵明明是個女生,個子連人家肩膀都不到,卻成天要教訓人家,況且,她進來不單是為了他們吵得天翻地覆,而是外頭有人說要找她啊!

  算了,就說她不是真的喜歡李裔嘛,要不然怎麼連理都不理!

  愛打架就去打得過癮,她只好去跟李裔說老闆在打架中,不方便見客。

  「許斐茵,馬上出去,然後把門關上。」她又揮了一把杓子給那傢伙。

  「喔。」她也不想招惹生氣的練筱茵。

  「你不要成天恰北北的,我是讓你,不是怕你喔!」齊勳揮開了那個杓子。

  「好樣的,我恰北北,對,本小姐打小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長大的,所以就是恰北北,是男人就不要輕薄人家的嘴巴,有種就不要規避問題。」

  「我哪是輕薄,你剛剛自己不是也很陶醉?」明明是吻得兩情相院,怎麼可以因為是他主動,就說他輕薄她。

  「馬克杯,你最好快說,是不是那個豬頭齊勳跟你說了我什麼?你存心來整我的——」她真的有夠討厭那傢伙的,她的初吻在那一次意外中毀去,她的魔法甜點錯過裔大哥,讓她的愛情至今沒有著落。

  雙手齊發,數十個器皿往他背上砸去,卻還是消不了練筱茵的火氣。

  被追逐的人也火了,回過身以著雷霆萬鈞之勢揪起這個小辣椒,然後直直的看著她。

  「馬克杯,你、你幹嗎啦!還不放我下來——」她手不能動,雙腳卻不忘做困獸之鬥。

  忽地欺近她的臉,然後又是一記綿密的吻,他就不信沉溺那個吻的只有他,與其在言語上爭執,不如用實際的行動讓她再次體認到那個纏綿的吻今彼此都心折。

  「唔……」騰空的腳讓她沒有安全感,只得抓住他身上的任何東西。

  緊緊的握在手心,即使是一片衣褸,都會讓她心安!

  纏綿分解,唇依舊碰著唇,「我要跟你說一個秘密,可是你不可以打人喔!」

  「什麼秘密?」氣息尚喘,練筱茵愣了半晌,根本忘記他們剛才還在廝殺。

  「我就是齊勳,當年那個奪了你初吻、你的虎牙、你的奶茶慕斯的傢伙。」他一鼓作氣的全說了。

  既然要挨打就一次打完,要不,他可能這輩子都得是傷痕纍纍。

  迷濛的雙眼瞬間瞪大,柔順的眉揚起了誇張的角度,那是她發飆的前兆。

  「你說什麼?!」

  「聽好,我就是齊勳,也是馬克。」

  小妮子火氣一來,顧不得許多,仰口一咬就是一個清晰的齒模。

  「痛……」齊勳鬆開對她的鉗制。他不敢相信這丫頭真的對著他的下顎,狠狠的咬下去。

  沒了傢伙,她的拳頭先頂著用,「原來你就是齊勳,你這狗改不了吃屎的傢伙,難怪老愛搶我的奶茶慕斯,你這殺千刀該死的小偷——」「我喜歡你啦,」他突然大聲喊著,然後自己也被這話給駭著了。

  空氣有著五秒鐘的凝結……

  「放你的大頭屁——」

  「一次大戰再度掀起波瀾。

  擠奶油花的工具砸了,切蛋糕的長力射來,齊勳機伶的側身一閃,免去鮮血淋漓的一場兇殺案,她怎麼攻擊,他就怎麼閃。

  才告白,他就要被打得英年早逝,萬一拐她上床,她豈不像黑手黨要宰了他,當務之急還是先落跑吧!

  眼見情勢無法控制,他舉起雙手面對著她說:「你不要生氣,我也是到今天才發現自己喜歡你的,你不接受就算了,當我沒說,不要殺人……」練筱茵右手是掛面棒,左手是剛剛完成的小蛋糕。這傢伙膽敢如此戲耍她!

  「混賬——」右手的掛面棒先脫手飛出,左手的小蛋糕緊接著出招。

  「不要衝動……」

  砰的一聲,掛面棒敲上前額,齊勳腦袋瓜驟疼,腳下不慎的踩上了一隻小鍋,滑了幾步,就這樣應聲倒地,換來更大聲的碰撞聲。

  砰——

  隔絕渾亂與營業的門被推開,左手的蛋糕就飛上了正巧進門的某人,砸上去分毫不差,奶油貼滿一整張臉。

  「齊總裁!」練父傻了眼,倒吸一口氣。

  「姨丈!」李裔僵了身體,不知道該笑還是保持鎮定。

  「老公!」齊母哭笑不得,最後還是忍不住扯著喉嚨大笑,「哈哈哈哈……」這丫頭夠辣夠嗆,她喜歡。

  練筱茵瞪著那個無辜的受害者,繼而看看後面的三個人,再瞧瞧腳下踩的手下敗將,連忙露出怯生生的樣子,神不知、鬼不覺的偷偷縮回跋扈的腳,然後對著瞠目結舌的三人,露出了傻笑。

  「呵呵,意外……」

  「兒子——」齊母對著昏迷的兒子喊了聲。

  「齊勳——」李裔看看昏迷的表弟,又看看傻笑的練筱茵,直嘀咕著暴力。

  「練、筱、茵——」練父仰天長嘯的大喊。

  「人家不是故意的啦!」她趕緊捂著耳朵,躲到工作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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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25 00:54:07
  第十章

  被禁足了,長這麼大,第一次被阿爹禁足,真夠丟臉的。

  齊勳被她打得送進醫院,還有輕微腦震盪,至於那個蛋糕受害者,據說是她的大老闆,也就是飯店的總裁啦!

  而他竟然還是齊勳的爸爸

  本來還有一丁點的愧疚,但一得知那傢伙又騙了她一件,她愧疚的心馬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練筱茵把臉埋進棉被堆裡,煩躁的猛捶著被子。

  「是他活該,誰叫他敢騙我,還吻了人家好幾回……」害她回家後,嘴唇整整疼了一天,像極了超市的盞盞腸。

  「他說他喜歡我耶,天知道是不是又再騙人!」不過她卻為了這句話甜了一整晚的笑容。

  說真的,馬克杯長得高高帥帥的,不比裔大哥遜,而且又好使喚,又喜歡她做的甜點,怎麼想怎麼好,可是……只要一想到他是齊勳,這些好的稱讚就全作廢,她才不會讓自己喜歡上那個仇人呢!絕對不行——「為什麼馬克杯不能就是馬克杯,偏偏是那個討厭鬼齊勳?」

  「幹嗎,在思春啊?」何之雅聽到許斐因的第一手報告,連忙趕來嘲笑這個禍空口。

  「你什麼時候來的?」她怎麼會沒聽見房門打開的聲音?

  「不早也不晚,就看見一個傻妹一下子殺氣騰騰的咒罵著某人,一下子又甜滋滋的埋在被子裡傻笑。」

  「你今天怎麼這麼空閒,還有時間來探我這個囚犯?」

  「百年難得一見有人成囚犯,即便有事也都沒有比來看你這個殺手值得。」何之雅往床邊一坐,「喂,聽說你連老闆都不放過啊!扎扎實實的砸了一個大蛋糕在大老闆臉上。」

  「哎喲,別再說了啦!我哪知道他們會突然闖進來,我有交代斐茵把門給關上啊,」「敢在人家老爸、老媽面前痛扁他們的兒子,這種員工普天之下還真沒幾個,我看你這回拿什麼去賠!」

  「賠什麼賠,這又不能全怪我。」她極力撇清。

  「你啊,準備以身相許吧!把人家飯店小老闆打進醫院,叫你以身相許還便宜你了呢!」

  「什麼話!」練筱茵抗議著,「又沒怎樣,不過是輕微腦震盪,住院個兩天就出來了啦!」

  「你還真是奪命女煞星耶,如果他出不了院,你怎麼辦?」

  出不了院!有這麼嚴重嗎?

  「不會吧!我出手有這麼凶殘嗎?我只不過用掛面棒敲了他一下,是他自己倒下的耶……」「茵茵,起床了啦!還不去醫院看馬克。」許斐茵的身材果然嚴重影響走路速度,何之雅都進來哈拉半晌了,她才緩緩出現。

  「什麼馬克?他是齊勳,就是那個當年吃了我魔法甜點的豬頭耶,我幹嗎去看他?」

  「因為你阿爹我命令你去!」練父突然出現在門口用命令的口吻吩咐。

  他這女兒啥都好,就是脾氣一發作,便跟個潑婦沒兩樣,而這種情況尤其在齊勳身上最顯著,若說他們是一對冤家,還真是不為過。

  一見面沒吵也有打,十多年前一個沒了虎牙,一個到醫院縫了十多針,過了這麼多年,進醫院的又再次進醫院,甚至還腦震盪咧!

  真不知道,下回兩人再碰面是準備送太平間還是火葬場?

  「什麼?!阿爹,你每次都跟那傢伙同一國,我才是你女兒耶。」

  「你還好意思說你是我女兒!阿爹的臉都讓你給丟光了,在你齊伯父、齊伯母面前把齊勳打得昏迷進醫院,連你齊伯父都被你砸了一臉奶油,拜託你好女兒,人家好歹是你的老闆、飯店的董事長,你喔,真是……」練父實在氣得直打哆嗦。

  「阿爹,說到這個我就更生氣,他幹嗎隱瞞他的身份?說他是馬克,跟齊勳是一表三千里的肉粽親戚,明明是小老闆還在飯店當清潔工、Cloorman,虛偽——」「你自己說,那天在茶坊,是誰拿掃把把人家當賊打,還說人家是江洋大盜,換成是阿爹我,打死也不敢承認我是齊勳,免得新仇舊恨一併算上,又得在醫院住半個多月。拜託,他家是開飯店不是開醫院耶,天天住會有VIP折扣嗎?」

  「這年頭小偷猖獗,不扁他一頓,難道讓他三天兩頭在我店裡偷吃甜點嗎?我是開門做生意,又不是七月半普渡大拜拜,吃免錢的!」

  「死丫頭,越來越牙尖嘴利,都怪阿爹把你給寵壞了,我看你以後嫁到婆家被凌遲好了,活該——」「誰要嫁?」她是吃錯藥了才會嫁。

  「你啊!如果齊勳醒不過來,或是腦子變呆了,我就把你嫁去齊家一輩子伺候他。」

  一旁的何之雅竊笑著,許斐茵則是猛點頭,活像她是齊勳的代言人。

  「你不要再詛咒我了阿爹,我現在就去看他,沒醒來我把他打到醒來為止,萬一變笨了,我把他打到變聰明為止。」

  練父瞥了個眼神,許斐茵馬上捧出一大盒奶茶慕斯,「喏,你要親自捧去。」

  「這什麼東西?」

  「你做的奶茶慕斯。」

  「幹嗎給他吃這麼好?店裡不用營業喔?」

  「齊勳連昏迷都在喊著你的奶茶慕斯,既然要表現出你的誠意,多請人家吃幾個,不為過吧?」

  「我敢說他上輩子一定是豬八戒來投胎轉世的,成天就知道吃,還盡挑我的奶茶慕斯。」

  「不要蘑菇,趕快去,我委託你們兩個幫我把這不肖女持去醫院。」

  「遵命,伯父。」何之雅跟許斐茵異口同聲說。

  何之雅把她載到醫院,門一開、腳一踹,趕她下車後,就跟許斐茵兩個人逍遙去了,一點都沒有死黨共患難的精神。

  練筱茵推開齊勳病房的門,發現沒半個人在一旁看顧。可憐蟲,明明是住院,卻連個人在這兒看顧也沒有,他還真是爹娘不疼,姥姥不愛的呆子啊!

  「喏,賞你的,店裡今天剩下的奶茶慕斯。」眉眼挑啊睨的,就是不想正眼瞧他。

  明明是特地為他帶來的奶茶慕斯,卻偏偏說得一點價值也沒有。

  「謝謝!」他迫不及待的打開紙盒,像是在挑戰日本大胃王冠軍似的。

  齊勳偷偷用眼角覷著門後的爸媽,只得揮擺著小指,驅趕兩人趕快離去,剩下來的有他自己罩著,保證不會讓他們失望。

  「有這麼好吃嗎?」每次看到他吃甜點的狠樣,她都忍不住懷疑自己的手藝真有這麼好嗎?

  「很好吃,我愛吃甜點,這輩子我最愛吃的甜點就是你做的奶茶慕斯。」瞧他說得那麼真誠,渾然忘記誰是送他進醫院的禍首。

  突然練筱茵心中沒來由的一陣暖,竟然有了些許的感動……「少貪嘴了。」

  「真的,真的很好吃。等了好久,你今天終於來了,還不忘帶我喜歡的奶茶慕斯,你對我真好。」

  老媽有交代,再火爆的女人也堪不起一個吃了十斤蜜的男人說的甜言蜜語。

  練彼茵心坎裡的異樣更加放大,怪怪的滋味連自己都迷茫了。

  「少亂說,我只是想用奶茶慕斯堵你的嘴巴,省得你出院後,到處跟人說我打你打到進醫院,還慫恿你爸爸把我開除。」

  「我不會,誰都不能開除你,你的甜點做得真的很好吃,開除你我就吃不到甜點了。」

  「哎呀,你這傢伙撞了個腦震盪,倒換來一張甜嘴巴啦!」她調侃的口吻。

  「我嘴一直都很甜,你要不要嘗嘗?」他油嘴滑舌的說。

  「我看你是皮在癢,跟我說什麼渾話?」練筱茵的眉又揚起。

  這傢伙該不會吃錯藥,還是被她打到膽囊擴大!連說話都變大膽了,根本不像以往他會說的話。

  下一秒,齊勳收斂自己的痞樣,用一種未曾有過的專注瞅著她,「我……」「怎麼?你甜點吃得快,不會連舌頭都給吃了吧?」

  「嗯……那天我說我喜歡你,你有聽到嗎?」當時情況混亂,他也來不及確認她的心意就暈了。

  她的臉驀然一紅,「你鬼扯什麼?當心我再把你打昏。」她揚起了手威嚇著。

  他卻也一把揪住她的手腕,「你回答我啊!」

  「不說,幹嗎你要我回答,我就要回答?」她就愛挑釁他。

  嘴一抿,齊勳一把扯過她,決定要恣意的吻她。

  「走開,你這個臭馬克杯——」練筱茵騰空的手在他肩上打了一拳。

  「我要吻你,吻到你回答我的那一天。」老媽說烈女怕纏郎,他記住了。

  「你——」

  他真是越來越大膽了,竟然敢隨意的親吻她!她氣惱的一張臉紅通通的,眉眼都燃起了火苗。

  倏地靠近,他吻上了她的唇,早一秒還氣呼呼大罵的紅唇,正與他交纏著。

  練筱茵氣惱著無法掙脫,趁著兩人唇舌交纏時咬了他一口。

  「你咬我!」

  「咬你就咬你,怕你不成?」雖然雙手讓他鉗握著,她還是氣焰高漲,一點都不服輸。

  「那我也要咬你,當作是回禮。」他不在意的笑了。

  警鈴大作,這個傢伙怎麼跟她認識的馬克杯一點都不像?活脫脫是另一個大膽又滑頭的男人。

  一個翻身,齊勳以著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將她扯上了病床,追逐而上,他迅速在她頸上咬了一口。

  「我喜歡你,那你呢?你幾時回答我,我就幾時饒過你。」

  「我現在就回答你,我不喜歡你——」吼出抗議,她掙扎著要起身。

  這是什麼荒唐的姿勢,萬一有人闖了進來,她還要不要臉啊,這個馬克杯真的是活膩了。

  「我不接受。」睇了她的臉一眼,他竟然扯出一抹笑。

  空前的俊笑,讓她傻了半晌,卻也讓人有機可乘。

  「你這樣看我,我又想吻你了。」

  「別……」別這樣,她受不起的。

  輕輕的啄吻著,像是在調扯著她的心思,在她最沒有防備的時候,一舉深吻攻佔,讓這潑辣的女孩溫婉的躺在他身下,共享甜蜜的親吻。

  腦子鬧烘烘的一片,鼻息都是他的氣味,為什麼她的心跳得如此震盪,抵抗的氣力越來越弱,臉頰的熱潮蔓延全身,讓她的溫度陡升。

  「你喜歡我嗎?一丁點也好,茵茵,回答我……」聞言,她迷濛的眼瞅著他,卻發不出一點屬於自己的聲音。

  我喜歡他嗎?我喜歡他嗎?練旅茵昏沉沉的問著自己……門外夫妻倆,嘀嘀咕咕著,「到底成不成,那丫頭喜不喜歡我兒子?」

  「管她喜不喜歡?這媳婦兒我喜歡,有婆婆我的風格。」齊母說。

  「你兒子這樣佔人便宜行嗎?」

  「當然行,他娘我教的招數怎麼可能會不行。」

  「原來是你使得詭計,我當兒子幾時開竅了。」

  「噓,安靜點,被裡頭的人發現就宰了你。」

  齊父趕緊噤聲。

  手足無措的走進剛營業的店。

  老媽今天不給主意,說今天要靠他自己努力,是以他毫無思緒的就硬著頭皮前來,打著且走且看的算盤。

  追馬子不是速成的,總不能巴望著他學點皮毛,就可以舉一反三的靈活運用起來吧!女人的心思可不是學校考試,可以這麼好弄懂。

  「馬克,你又來啦!」許斐茵頭也沒抬,只瞥到一個身影在烘培室門口探來探去的,想也知道是誰。

  「茵茵呢?」

  「跟之雅出去買東西了。」

  「喔……」他頓時鬆了口氣的情緒,卻也有著失望,「真不巧。」

  這陣子他想必把她逼急了,沒辦法,他一確定要喜歡一個人,就想要確認對方的心意,所以才會聽從母親的詭計,老兜著喜不喜歡的問題逼得她臉紅心跳。

  尤其他愛上親吻她的感覺,雖然她還是恰北北,可是每次吻了她,她就會害羞得老半天說不出話來,然後事後又會給他一拳賞賜。

  「你幹嗎像只被打死在牆上的蚊子黏在這裡?」練筱茵的聲音陡然自他背後響起。

  一轉身她就在他面前,手上提著大包小包。

  「我、我是來幫你揉麵團的。」

  練筱茵沒吭聲,把他的緊張瞧進眼底。喲,又轉性了,感覺他今天像是毫無準備就來參加考試的學生,看來特別的不安。

  她低哂,順勢把手上的東西全塞到他手中,逕自推開門走了進去。

  齊勳也亦步亦趨的跟著。

  「把東西一收好,你就可以出去了,我今天不需要揉麵團,斐茵比較需要你幫她。」

  「喔。」收好了東西,他像呆頭鵝似的到外面去站崗。

  「唉,我說服務生,請給點笑容,不要活像討債公司的人。」許斐茵無奈的提醒。

  「斐茵,茵茵她有沒有說過她喜歡或是討厭我?」齊勳問。

  這問題困擾了他好久,許多時候她還是對他凶巴巴的大吼大叫,可是每次一吻她,她就嬌滴滴的羞紅了臉,問她啥也不說。

  「幹嗎,有人在為愛情苦惱嗎?」

  「是啊!第一次追女孩子,啥都搞不清楚。」他抓抓頭。

  「給你一個秘方。」

  「什麼秘方?」

  「掌管愛情的魔法甜點奶茶慕斯。」

  「奶茶慕斯有魔法?」

  「喀,這是我搜集記載的神奇法術之一,只要照著上頭的做法親手做出奶茶慕斯,在三個小時內讓喜歡的人吃下,她就會完全愛上你,很靈的!強力建議有困擾的你趕緊去試試。」

  「真的有用?」他眼睛發射出萬瓦燭光。

  「當然,人格保證。」

  「斐茵,謝謝你——」

  許斐茵大功告成的鬆了一口氣。多虧之雅還能找出這幾百年前的把戲,這下不止齊勳可以安心,所有的人都可以安心了。

  樓梯傳來腳步聲,練筱茵回頭一看,「阿爹,怎麼還沒睡?」她縮在客廳沙發看日劇,順勢瞥了眼牆上的時鐘。

  「睡不著,突然覺得肚子餓了。」

  「想要吃些什麼嗎?冰箱有兩塊奶茶慕斯,你可以吃塊甜點墊墊肚子,要不還可以泡杯牛奶喝。」

  「那我就吃那塊奶茶慕斯好了,省得麻煩。」

  「嗯,吃完早點睡喔,阿爹,別忘了要刷牙,睡前吃甜點容易蛀牙。」

  「我知道。」

  練父在廚房兜兜轉轉,吃得心滿意足後才回房去。

  客廳的練筱菌則是強撐著看電視。沒辦法,借來的日劇明天要還了,得搶在今晚看完。

  凌晨兩點鐘……

  二樓傳來聲響,急急忙忙的往廁所奔去,過了半晌,是馬桶沖水的聲音。練波茵看看二樓,見無聲息了,又繼續盯著電視屏幕。

  約莫五分鐘,早先的聲響又再度重複了一次。

  「奇怪,阿爹的膀胱不大好喔!」

  之後每三分鐘過去,光顧廁所的順序再度跑了一次流程,她決定上樓去看看怎麼回事。

  「阿爹,」她敲著房門,「你怎麼了?」

  「茵茵啊!你冰箱的奶茶慕斯好像過期了……」「阿爹,怎麼回事?」她推門進房,點了一盞昏黃的燈。

  「我吃了一塊奶茶慕斯,就一直拉肚子,茵茵,你那是什麼時候做的啊?」

  「我這幾天沒做,是齊勳說他想親手做奶茶慕斯送給他母親當生日禮物,剛剛拿兩塊送來要叫我試吃,幫他嘗嘗味道可不可以。」

  「喔,又疼了……我得先去廁所。」練父再度痛苦的往廁所挪移。

  「阿爹,要不要緊?我打電話叫救護車。」

  「先讓我上完廁所再去……」

  經過一番折騰,練筱茵聯絡救護車把父親送到急診室。

  安頓好父親,她連忙火焰高漲的打電話給齊勳。

  「馬克杯,你做的是什麼奪命奶茶慕斯!害我阿爹吃了你的傑作,現在躺在醫院掉點滴——」她對著話筒咆哮。

  「啥?!怎麼會……」那奶茶慕斯的食譜是斐茵給的,他啥都沒亂添加,還乖乖照著時間順序做的耶,可怎麼茵茵沒吃,卻是伯父吃了?

  「你完了,明天我鐵定把你的頭剁下來當凳子坐!」她說完便掛上電話。

  練筱茵氣急敗壞的在醫院長廊來回蜇步。那傢伙究竟是做了啥鬼奶茶慕斯,要不,阿爹為啥會拉肚子?

  轉了個身,她靈光一閃。天啊!他不會也知道魔法奶茶慕斯的傳說吧?

  那……糟了!那阿爹吃了他做的奶茶慕斯,會不會也轉上馬克杯?!青天霹靂……「不行、不行——那我怎麼辦?馬克杯是我的!阿爹沒事跟人家搶男人做啥——」她哭喪著臉,那是不知死期何時降臨的絕望。

  早知道那天應該在醫院先下手為強!練筱茵現在真的是無止境的扼腕。

  咆哮的電話嘟嘟響,齊勳原本正在睡夢的恍惚情境,下一秒頓時清醒過來意識到事態嚴重。

  這事情說大不小的,可就關係著他的腦袋、還有他的愛情,他二話不說的連忙打電話給許斐茵。

  「喂……」電話那頭睡意正濃的回應聲響起。

  齊勳焦急萬分的問:「斐茵,你給的魔法奶茶慕斯食譜到底是真的還假的?我做了送去茵茵家,結果伯父吃了卻進了醫院。」

  「啊!被伯父吃了,這該怎麼辦?」許斐茵差點沒跌下床。

  「斐茵,你害死我了啦,萬一伯父愛上我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她能怎麼辦?真愛上也沒法子,她可不想趟這渾水,還是裝死睡覺好了,「嗯,喂、喂……對不起,齊勳你說什麼?我聽不見——」「斐茵,你不要掛電話,那食譜是你給我的,你不能見死不救啊!茵茵說明天要把我的腦袋剁下來當凳子藹—」「聽不清楚,聽不清楚……」她趕緊掛上電話。

  糟糕,出紕漏了,怎麼茵茵沒吃到,反倒是伯父吃了咧?萬一伯父真的愛上齊勳,那可真是離譜的事件!

  關機,趕緊關機——

  「許斐茵,你不能這樣,我還沒有娶老婆耶……」齊勳忍不住仰天長嘯。

  完了,他求愛不成,不但得罪未來老婆,還把岳父送進醫院,這下子他休想娶老婆了……為啥米他的愛情會這麼坎坷?非要在打殺中求奇跡……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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