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絳珠仙草
一. 小道消息報
昨天夜裡,王葭和宗成的新家失火了!所幸損失的只是些陳年舊物。相較於這件事情的戲劇性,你們應該看看裘芝在上述這對新婚夫婦結婚典禮上的致詞,果真是我們的裘芝啊,只能說這是很有力的表達方式。
來自郵局的慕德
二.書信
Hey, Old Sport
最近看完了大亨小傳,決定這樣稱呼妳。想必妳會很喜歡這本書,對於人生的幻象破滅我是一點兒興趣也沒有,美好是用來創造,而非日日緬懷的。王葭,人人都以為妳是風趣而喜悅的,但妳卻是我見過最沒有幽默感的人──對於人生,或是偶爾的不順心沒有絲毫幽默感。
然而水總是要往低處流,這是事實,而非對錯,好比天空和大海一樣蔚藍,又有誰會因為妳抉擇了什麼而有權責怪妳呢?現在可好,妳遇見妳的露西了,是在晴朗的秋日午後,還是一個最平凡不過的上學日呢?無論何時何地,我都要仔仔細細的玩味一遍,所謂樂莫樂兮新相知,若你的生活是如此缺乏浪漫情調,日後還得靠我為你們敘述這特別的日子,直到你們相信那個時刻,連空氣裡都是充滿詩句的。
妳之前做過許多錯誤的決定,我常在想,我何時才能不再為你煩憂?然而,慕德是個好女孩;假使所謂的愛情專一無關乎道德,而是一種對「知己」最基本的態度,那麼她是可以讓你至死不渝的。而我絕不會讓她只是你幻想中的綠光。君子有成人之美,妳總是幫我更靠近我的夢想啊。
p.s抱歉紙濕濕的,我的水壺最近漏水。
妳的朋友 裘芝上
95.3.2.
哎喲,王葭:
昨天午夜夢迴,我聽見了悲傷的旋律──還是別故弄玄虛的好,妳一定知道,我根本無以成眠吧。妳一定有心事,別跟我說妳和大家都相談甚歡,我清楚妳就算心不在焉也可以表現的興高采烈,可惜當妳在想別的事的時候,妳的回答會變得千篇一律,而我總是第一秒就發現,也許妳沒注意到,心有旁騖的妳老是眼神上飄。
不過我不會繼續追根究底,畢竟這樣會造成妳的另一種困擾吧,妳一向不願意他人探妳隱私的,有時候我甚至會懷疑,我是否已成了王葭的一個煩憂?我知道的太多,卻又太不謹慎,妳會不會後悔曾經與我談話的每一個時刻?有些話說出後,卻由衷的希望它的化學作用只發生在妳自己一個人身上。
不要擔心喔,如果妳有這樣一絲的念頭,我會把那些奇異的黃昏時刻通通忘掉,無論妳想了些什麼,或者妳是怎麼樣的人,擁有什麼樣的成就,我都會是妳的朋友──即使有一天妳再也感受不到友誼的存在了,我也會基於友情而不再打擾妳。
裘芝上
95.3.6
裘芝:
不要神經兮兮的!我沒事,你也沒事。睡覺啦你,睡眠不足的你會把我們倆都用得疲憊。還有,我弟今天早上舔了你的信紙,一直說:「鹹鹹的、鹹鹹的….」你不會是把汗都滴在上面了吧,噁!
對了,你不是在暗戀李宗成吧,他是長的不錯啦,但一想到你喜歡他?噁!!!
會被你搞瘋的 王葭
喔,王葭:
我是有些神經質,但妳要相信我對李宗成沒有感覺,即使有些事從各方面來看是可行的,卻會因為一個再明顯不過的事實而一筆勾銷。不過他倒是個熱情的好人。我已經忘記如何嶔崎磊落很久了,也許本來的立場就不堅定,成為妳的朋友後就更難講求那些君子正道吧。所以妳要多花些時間和慕德相處,每次看到她,我都自慚形穢,有人把事情做好,有人卻堅持把事情做對,這樣的勇氣彌足珍貴。況且,對你而言一箭雙鵰。
其實,李宗成也有明亮的氣質,別這樣排斥他。所謂暮鼓晨鐘呀。
p.s這些都不是汗水,你曉得我不太流汗的。
三.求之˙不得
親愛的日記:
我從來不相信有事情會徒勞無功,但前天,我在王葭的婚禮上嚎啕大哭,王葭說「從沒見過你這樣愛哭的人」,等這句話已經等很久了,然而現在一點都不重要了。枉費了那三頁講稿,也許有些話,不說也罷。然而我會想,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有什麼也被枉費了呢?原來一點兒也沒有。
曾經我以為,「若她存在這個世界上,而其他一切都被毀滅了,我還會是原來的我;而若她離開了,儘管其他一切還是一樣,整個世界對我而言就會是一個巨大的陌生。」可是,我們終究會失去這樣親近的寫信給另一個人的機會悲莫悲兮生離別啊,卻不代表,屬於我們的陳年舊事都將付之一炬。
每當我看著她,總是矇矓的,所為佳人,註定要在水一方吧。那可望不可及的一切終將過去,時間對悲觀的我或樂觀的我而言並沒有什麼不同,因為我會都記得在一個甚麼都有可能的年代,那個喜歡女生的她,以及,愛著她的我。一片芳心千萬緒,人間,總會有個著身處的。
107.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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