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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項薇]戴著面具的惡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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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4 00:10:37
第九章

  早上六點二十三分,倪安心虛又狼狽的出現在早餐店。

  「早安,老闆娘,你今天又遲到了。」店內員工以曖昧的笑容調侃倪安。

  「抱、抱歉,今天有點晚。」倪安紅了臉,困窘的笑著。

  現在的嚴飛已不會每天出現在早餐店買早餐,而是待在家中與倪安共享她所準備的早餐後再一起出門。

  雖然倪安對與嚴飛共同生活一事保密得十分小心,但夜晚的生活有時總會比白天較為……忙碌!所以有人開始會賴床,然後每天讓他接送,讓店裡的員工想不瞧見也難。

  走回櫃檯,和熟悉的老主顧們打招呼,倪安開始忙碌的工作。

  「倪小姐,我發現最近的你好像有點不一樣,是發生什麼好事了嗎?」熟識多年的老主顧在櫃檯外盯著臉色紅潤,神情比過去更顯嬌艷的倪安問道。

  「發生什麼好事?沒有啊!」倪安揚起耀眼的笑靨否認。

  「我覺得你好像變得更漂亮,神韻愈來愈有女人味了。」老主顧指著倪安的臉蛋,語氣說得十分肯定。

  「我猜倪小姐是有男朋友了。」一旁其他老主顧打趣的試探。

  「沒、沒有,我哪來的男朋友呢!」倪安輕笑。

  她才沒交男朋友,可為什麼當她在否認時,不由自主的感到既緊張又心虛呢?她和嚴飛確實不是那樣的關係啊!

  「是啊!老闆娘是沒有男朋友啦~~如果有的話,我們這些員工一定會發現,你說是不是啊?老闆娘。」員工之一的工讀小妹曖昧地直對倪安擠眉弄眼。

  「呃~對啊!」倪安又是困窘的直乾笑,她知道連員工都誤會她和嚴飛的關係了。

  「倪小姐如果有好消息,可別隱瞞,大家都會替你感到高興的。」店內顧客熱情的關切。

  「是啊!說來倪小姐也該交個男朋友了,如果沒有好對象的話就告訴我,我可以幫你介紹喔!」眾人開始閒聊,但話題全繞在倪安異性交友的話題上。

  「好的,如果我有需要,一定請大家幫忙。」揚起溫柔的笑靨,倪安感激的點點頭。

  「不用啦~~現在老闆娘可幸福的咧!」店內員工有志一同的笑著,說著大家聽不懂的話。

  「拜託,放過我吧!」悄悄地,倪安轉頭對著身後的員工們伸出食指放在嘴邊,面帶哀求。

  她的舉動換來員工們的竊笑,直到午後兩點,早餐店開始準備打烊,倪安疲倦地揉揉發酸的頸和肩,又撫上不斷犯疼的腰肢,忍不住**。

  真的很累呢!總覺得四肢都快散了,連半點力都無法使出。

  「身體很累嗎?」員工們不知何時悄悄出現在倪安身旁,藉關心之名,行逗弄之實。

  「嗯,身體都打不直了。」倪安老實的承認,沒瞧見他們不安好心的笑容。

  「看來嚴先生很努力喔!」工讀的女孩話一說完,忍不住吃吃笑了起來。

  「當然努力啦~~否則老闆娘最近怎麼會老是遲到!」另一名男員工也很有默契的與她一搭一唱。

  「喂!」終於發現自己成為他們調侃的對象,倪安紅著臉瞪著身旁的兩個小鬼。

  「大家都在說,老闆娘最近臉色紅潤、容光煥發,一副就是我在戀愛了的跡象嘛!」

  「是啊!而且還保密到家,堅持不讓大家發現她和嚴先生的姦情耶!」女工讀生瞧了一眼倪安,自顧自的說。

  「我看把這消息透露給那間水果報社,不知道能賺多少錢喔!」男員工撫著下巴,認真的考慮著。

  「拜託,別再欺負我了,看我發窘很好玩嗎?頑皮鬼!」倪安伸手朝兩個人的頭上敲了敲。

  戀愛嗎?她給人的感覺真的像是在戀愛嗎?臉蛋泛起尷尬又羞澀的紅潮,也許她真的是在戀愛吧——是她單方面的戀愛!

  直到現在,她仍然沒有勇氣開口詢問嚴飛到底是如何看待她的,只因為她怕得到的答案會令她難過。

  雖然心中有著小小的失望,但只要她的存在讓他感到快樂,她就已經很滿足了。

  再加上現在的嚴飛偶爾會對她與其他男人太過和善的態度吃起醋來,這對她來說,已經是最奢侈的幸福了

  是啊!只要他的快樂是因為有她的存在,那她還有什麼好想的呢?

  倪安幸福的神韻、迷人的笑靨,讓站在一旁的兩個頑皮鬼看得露出會心一笑,非常識趣的自動離開,繼續做著收拾工作。

  他們的老闆娘看起來真的很快樂,這好像是他們在這裡工作數年來,第一次發現她的笑容竟是這麼的美麗又迷人。

  因為她對員工十分照顧,相同地,他們也是真心希望倪安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

  清晨時分,身旁的嚴飛睡得極不安穩,口中不斷發出求救的**。

  又是同一個時間、相同的情況,倪安睜開雙眼,擔憂的凝望著睡在身旁的他,這樣的情況已經發生好幾天了!

  嚴飛緊緊閉著眼,額上泛著汗,神情痛苦的不斷掙扎著。「不要再說!不要再說了……」雙手握拳,持續吶喊。

  伸出手,毫不猶豫的與他發顫的手交握,倪安伏在他的身旁,在他的耳邊低喃,「沒事了、沒事了,沒有人想傷害你,嚴飛……」

  「我是爸爸的孩子,你給我走——」

  「沒事了……嚴飛,別怕。」倪安一次次在他的耳邊輕語,溫柔的撫著他的額,毫不疲倦的重複安慰。

  「媽媽……別走,媽媽……」竭盡所能的哀聲懇求,嚴飛臉上再次浮現痛苦不已的神色。

  除了有她的陪伴外,他仍然不夠快樂吧……

  媽媽……盯著身旁的他,倪安很確定這次自己並沒有聽錯,嚴飛方才喚的是媽媽——那個讓他傷心的人!

  雖然過去曾發生過一次這樣的情形,但最近似乎愈來愈頻繁,腦中突然闖入某個陌生女人哭泣的影像,倪安的眼中浮現出不確定的懷疑。

  對了,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從那個女人出現在嚴飛面前後,他睡不安穩的情況就變得愈來愈嚴重。

  她就是嚴飛的媽媽嗎?就是她讓嚴飛不再信任女人,甚至憎恨女人嗎?

  「別走!」激動的身子逐漸和緩,嚴飛緊握的大掌自半空中鬆懈的向下墜。

  「媽媽在這裡,小飛,媽媽沒有走,一直都沒有走,媽媽會陪在你的身旁,一直一直陪在你的身旁。」輕輕在他耳邊低喃,倪安回過神,手撫在他的胸口有節律的輕拍,平撫他的不安。

  「媽媽……別走!別丟下我們……」大掌不知何時覆上倪安的手,緊握她的力道好似深怕她會突然消失,疼得讓倪安蹙眉。

  雖然手很疼,但卻沒有他心中的傷口疼啊……倪安毫不在意的任由他緊握,在他耳旁哼起溫柔的曲調,直到嚴飛陷入安穩的睡眠。

  而她卻因他的關係,再也無法閉上眼,靜靜地凝望身旁的他,倪安眼中畫過深情的神采。

  伸出另一手,她輕柔的撫過他的臉龐、他的眉,他緊閉的眼、他的鼻,然後來到他性感的唇。

  悄悄的低下頭,吻上他柔軟的唇,鼻間聞到自他身上散發的溫暖氣味,再溫柔的撫上他的黑髮,眼中充滿不捨的愛戀。

  這才是真正的嚴飛,這才是面具下他的真實模樣,他不堅強、他不勇敢、他不殘忍,更不是眾人口中的無情之人,他只是個渴望得到親人的愛,無依無助、脆弱無比的大男孩。

  媽媽……倪安若有所思,那女人就是嚴飛的媽媽嗎?從第一次見到那名婦人後,陸陸續續她見過那女人好幾次……那女人就是傷害嚴飛極深的罪魁禍首嗎?

  凝望身旁的嚴飛,倪安心中有了計劃,但眼中卻浮現掙扎,她不知道這麼做對他來說是對還是錯?「嚴飛,你想要媽媽在你的身旁嗎?想要媽媽回來嗎?」

  她知道人都有好奇心,包括她也是,雖然她從不曾問過他為何會討厭女人之事,但是……

  「我幫你把媽媽找回來好不好?」不知他會不會答應,但她可以去找嚴伯父。

  如果詢問嚴飛關於母親的事,他一定不肯告訴她,但是嚴伯父不同,為了讓兒子幸福,也許她能從嚴伯父的口中得到答案。

  沉睡中的嚴飛彷彿聽見她的話,嘴角緩緩揚起,似乎非常贊同她的決定。

  倪安靜靜的凝望身旁的他,為了保護自己的男人,她下定決心了。

  ***

  太奇怪了,真是太奇怪了,手持著鋼筆左轉右轉,盯著桌面上的眼依然恍惚,儘管現在有許多決策等著他做,儘管二十分鐘前,他早該離開辦公室,轉移陣地到會議室,但是——

  真是太奇怪了,這幾天倪安的行為舉止怪異到連他想忽略都難。她在忙什麼?為什麼工作到這麼晚?

  別說要他自己一個人下班先回家,每次回到家的時間也晚得讓人有充分的理由懷疑,想起這些天來倪安異常忙碌的態度,嚴飛不得不懷疑她是不是藉故忙碌,實則是在躲他。

  難得第一次在午後打電話到早餐店給倪安,得到的答案卻是:倪安已經好幾天打電話來說不到店內了!

  太奇怪了,這幾天包括今天也是,她一大早上了他的車,他將她載至店附近,怎麼店內的員工卻說她已好幾天沒去店裡呢?

  既然店裡找不到人,那他打手機總行了吧!但詭異的是,倪安竟然連手機也沒開……

  她到底是在做什麼?現在人又在哪?為什麼總覺得她正對他隱瞞著某件事?

  他是信任倪安的,不管她在忙什麼,嚴飛都知道自己對她毫無質疑,就算現在他很不安,但那不安的情緒僅是替她的行為感到擔憂,怕她是否又發生危險的情況,或是遇上麻煩而對他隱瞞,打算獨自解決。

  從來沒想過不信任女人的他,竟會對倪安有著絕對的信任。

  明知她有不對勁的行為,他卻完全不曾想過她會做出任何傷害他的事,為什麼?為什麼他能如此信任她?

  因為她所做的任何事都是為了他……腦中傳來答案,嚴飛嘴角揚起一抹無奈的苦笑,原來連他的心都對她堅信不已。

  當她嚴肅的凝望著他,對他訴說他對她的重要性時,他已經被正式收服了,所以他無法不信任她,更無法想像有一天她會做出傷害他,使他痛苦的行為。

  這就是愛人後所會浮現的感受嗎?

  絕對的信任?!雖然不曾直接說明,但他確實是愛她的,愛到無論發生任何事,無論任何人想要將她抹黑,他都能毫不猶豫的選擇信任她。

  這到底是他太過自信,還是她已將他的心完全佔有?

  再想想這幾天神態不對勁的倪安,有的時候,他會發現她若有所思的望著他,不知在想些什麼。

  當她好像下定決心想和他說某件事時,話一到她的嘴邊,她又硬生生的將它全數吞回肚裡,嘴閉得比蚌殼還緊。

  沒由來的,心中浮現不安的擔憂,嚴飛伸手抹抹臉,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他的心情好像總是會受到她的影響——當她開懷不已面對他時,他會被感染而不住的想發笑;當她面帶煩惱時,他的情緒也會跟著著急、擔憂。

  這就是愛上一個人該承受的負擔嗎?如果說這是愛上她而有的感觸,那麼這算不算是甜蜜的負荷呢?

  如果她真的有任何麻煩,為什麼絕口不對他提?為什麼下找他幫助,他渴望能成為她唯一的依賴……

  也許他可以開口問她,也許他該要求她把煩心事說個清楚,但是……對他誠實以對嗎?

  對她來說,他是她的什麼呢?一個替他生兒子的交易對像?一個對她具有恩情的男人?她有必要什麼事都向他傾訴嗎?

  不,她沒有這個義務,更可以拒絕回答他的詢問,因為他不知道她對他真正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她說他對她很重要,她說為了讓他快樂,她願意做任何事,但她不曾說過對他的感覺,更別說她曾說過愛他;如同他也未曾真正告訴過她他對她的想法,沒有親口告訴她他愛她的事實……老天!他從沒像這一刻覺得自己竟是如此的膽小,害怕承認對她的感情。

  如果不是交易,也許他會勇敢一點;如果當初交易時,沒有與她簽下那張合約,也許現在的他就不用這麼煩惱……

  對!該死的,還有那張合約!

  他和她簽有一張關於交易的合約,而那張合約正在履行中……該死的他,到底要做多少錯事才會清醒?

  嚴飛懊惱的又重重歎了一口氣,他確實不知道自己會愛上她!

  現在他後侮了,後悔和她之間那份合約的關係,他該如何解決?他該如何將那張紙換成另一張,如何將她的身份轉換為另一個可以與他長相廝守的關係呢?

  「總裁,老總裁在一線等您,還有主管們全都在會議室等您開會。」桌上的電話傳來秘書的提醒。

  開會、開會、開會!有誰能瞭解現在的他想做的根本不是開會,而是——想見她、想見她,他想見到思念的人兒,想緊緊擁抱她柔軟的身軀,感受她依然在他的懷中。

  嚴飛回過神,「知道了。」壓抑住煩亂的情緒,嚴飛將電話接起。「我是嚴飛,爸,你找我嗎?」

  「兒子,我有事必須告訴你,倪小姐來問過我關於……關於你母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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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4 00:11:06
第十章

  驕陽自雲縫中探出,明亮的室外,空氣不再濕冷,是個適合出外郊遊的好天氣。

  倪安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目光似乎在尋找著某人的身影。

  前方小型公園內傳來孩子們天真無邪的嬉鬧聲,站在公園旁觀看孩子玩耍的母親們聚集在一塊閒話家常,看來好不悠閒。

  終於,倪安發現到要找的人的身影!

  靜靜地,她動也不動的望著婦人那略顯孤寂的背影,看著她瘦弱的身子。

  情況已經持續好幾天了,這幾天,倪安每天都會來到這座公園報到,將視線鎖定在前方獨坐長椅上的婦人身上。

  一如往常,那名有點年紀的婦人靜靜的坐在那裡,視線停留於正在玩耍的孩童們身上。

  「早知會後悔,當初為什麼要丟下自己的家庭,拋棄自己的丈夫和兒子呢?」責備的低喃著,倪安對前方那名眼中有著悔恨和孤寂的婦人感到同情,卻是無法原諒。

  從嚴父口中得知了所有的真相後,倪安終於知道為何嚴飛會如此痛恨女人了!最親近,相處了近二十年的母親,竟然將殘忍的事實拿來當作傷害兒子的最佳利器,這教嚴飛如何能承受?

  就算是她,如果這種事發生在她身上,也許她會比嚴飛的反應還要糟吧!

  在地契被偷的事件發生後,倪安曾經透過嚴飛的幫助找到她的父親——

  也許是因為從小到大,她沒有和那個所謂的父親共同生活過的深刻印象,兩人間也沒有深刻的情感,所以與他經過一番交談後,她能毫不留戀,甚至沒有半絲痛苦的給了他一筆錢,選擇兩人從此不再往來。

  但嚴飛不同,他是如此深愛著自己的母親,和母親間也擁有不少美好的回憶,當他得知自己只是一顆被母親利用的棋子,可想而知,這其中所造成的傷害會有多麼的可怕。

  如果不是嚴飛的快樂在於母親的歸來,倪安知道自己今天絕對不會出現在這裡的。

  因為只有母親回家,才能解開他的心結;只有這個婦人才能讓嚴飛幸福……沒來由的,倪安心頭感到一陣抽疼……

  收回恍匆的心神,她用力甩甩頭,下定決心鼓起勇氣朝前方婦人的方向定去。

  從嚴父口中得知真相,倪安在最後一次發現婦人又出現在嚴飛居住的大樓,她悄悄的跟蹤婦人回到住處,又觀察了她好一段時間,發現她並無任何不正常的舉動,就連當初與她一塊離開的男人,好像也已經離開她後,倪安決定好好的和婦人談一談。

  怕嚴飛再次受到傷害,倪安寧可謹慎點,也不願再有人傷害他了。

  嚴飛已經夠脆弱,好不容易她打開了他封閉的心門,任何人都休想讓他再次受到傷空口。

  是的,這一次換她來幫他,換她來保護他,就算這只是多此一舉的行為也無所謂,她必須確定他能真正的感到快樂和幸福。

  「希望這次你能真正疼愛自己的兒子,讓他再也不為你所造成的傷害而持續痛苦。」倪安真心的祈求。

  當距離婦人僅剩數步路程,倪安眼尖的發現前方有個男人正站在公園內對嚴飛的母親揮手。

  疑惑的停下腳步,倪安遲疑的不再向前進,她改變方向,坐在距離婦人最近的另一張長椅上。

  「你怎麼來了?」嚴母口中發出不悅的抱怨。

  「我來問問你事情辦得怎樣?都這麼久了,我一個人沒地方住,每天睡在街上很苦的,你都不知道嗎?」與嚴飛母親交談的男人,從外表看來大概五十出頭,除了臉上有著些許的皺紋外,不難看出這名陌生的男人年輕時肯定是女人口中的大帥哥。

  「你別現在來破壞我的計劃。」方才一臉慈愛溫和的婦人在一瞧見男人出現,

  整個人像是換了張臉孔似的,顯得既猙獰又駭人。

  聽了他們的話,倪安不安的皺眉,計劃?什麼計劃?

  「你不是說只要你哭著回去對你兒子哀求,以他的個性,一定會心軟的不計前嫌就讓你回去嗎?怎麼都個把月了,你還在這裡?」男人的口氣看似詢問,實則質問,似乎很不滿婦人無法把事情如期完成。

  婦人冷笑輕哼,先前那雙慈祥的雙目,轉眼間充滿了銳利的光芒。

  她信誓旦旦的說:「吵什麼?你不知道我有多辛苦嗎?為了得到他的同情,我還三番兩頭去他家堵他,雖然他看起來還是對我無法諒解,不過我看要不了多久,他就會以為我是真心想念他,我是真心後悔當年離開他的行為了。」

  「那到底還要等多久?我可不想一直留宿街頭。」男人巴結地坐在婦人身旁,一手曖昧的搭上她的肩,語氣親匿的在她耳邊詢問。

  「再等一等,等他上勾,相信我是真的在懺悔,他就一定會來找我,到時候……」婦人得意的笑了,眼中流露出鋒銳的算計。

  「還要等多久?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頭還是很冷,我晚上根本沒辦法睡?你倒好了,還能睡在床上,有間屋子幫你遮風擋雨。還有,你還有沒有錢?給我一些。」男人不滿的抱怨,後又理所當然的對婦人伸手要錢。

  「你不是才拿走幾萬塊嗎?那已經是我們最後的生活費!」婦人不知想起什麼似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你又給我跑去賭!還是又上酒店?王八蛋,你就不能忍一忍嗎?

  「當初離開嚴家和你一起離開時,我可是帶了幾千萬!結果呢?和你在一起才不過幾年,你把那些錢都花光也就算了,竟然還連我們最後的生活費都拿去玩樂!」

  坐在嚴飛母親身旁的男人聽到她這麼指責,心情也跟著不爽了。「什麼我花光你的錢?別忘了那些錢有一半是你自己花掉的,你以為我不知道,當初除了和我在一起,你還同時包養了幾個年紀小到足以當你兒子的男人,而且你不也去賭了嗎?我聽店裡的小弟說,上次你在他們那裡一晚就輸了不少,你還敢指責我!」

  「你還敢說,是誰讓我變成這樣的?要不是你只會花天酒地,把我一個人冷落在家裡,我需要其他男人的陪伴嗎?當初那個被你搞上的女人,你該不會也忘了吧?她那時才十五歲,你不但讓她懷孕,最後是誰為了替你解決麻煩,花了大筆錢去封住那女人的嘴?哼!要不是我,你以為你現在還能在外自在逍遙嗎?說不定早就被關了!」婦人尖銳的對著身旁的男人發出叫罵。

  「好好好,別生氣了,我錯了、我錯了,這樣可以了吧?千錯萬錯全是我的錯,我發誓,這次只要你兒子再帶你回去,等你順利進駐到他家,再想辦法把他的錢全都弄到手後,我再也不敢拿去賭,也不會再去玩別的女人,我會一心一意的對待你。」男人安撫的將嚴母緊緊摟進懷,語氣溫柔的像是在對待珍愛的女人,但他那雙邪佞的眼卻透露了可怕的心思。

  「真的?」嚴母依在他的懷中,前一刻還尖銳的對他叫罵,下一秒卻又轉為溫柔可人的女人。

  「當然,這輩子除了你外,誰還能擁有我的心。」男人肯定的點頭。

  「那……最近都別來找我知道嗎?我怕哪天你在這裡,嚴飛卻剛好跑來找我,那豈不是就穿幫了!」婦人好聲提醒,雙手緊緊摟著男人,神情看來好甜蜜,似乎真信了他的誓言。

  「好好~~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詭計得逞的男人笑了,笑得十分得意。

  「這麼傷害自己的兒子,你真的不會感到內疚嗎?」打情罵俏的男女發現坐在他們身旁的陌生女人正望著他們,神情充滿著憤怒和不諒解。

  「你是誰啊?」嚴母瞪著倪安,神態驕傲的質問。

  「你知道因為你的離開,帶給你兒子多大的傷害嗎?你知道他有多麼的想你嗎?你知道因為你的關係,他過得有多痛苦嗎?為什麼到現在,你還是只想要傷害他?」顫著身子,倪安好生氣,她站起身,走到兩人面前,用盡全力大聲的責備。

  「你在說什麼啊?小姐,你認錯人了嗎?」男人自以為是的對倪安露出一抹帥氣的笑容,目光卻不正經的在她身上直打量。

  「嚴飛!我說的是你的兒子,難道對你來說,他就只有利用的價值嗎?為什麼?他是你親生的兒子啊!做母親的人難道不該愛自己的孩子嗎?你都不會心痛?你都不會不捨?看他痛苦、難過,你難道都沒有半點內疚嗎?」徹底忽略眼前的男人,倪安瞪著嚴母,憤怒的質問。

  眼眶在發酸,淚水在她的眼裡滾動,倪安不知該如何解釋現在的她有多麼的生氣和失望,原以為他的母親已經後悔了,原以為他的母親是為了思念兒子才會出現,誰知……他母親到底想要傷害嚴飛多少次才夠呢?

  刨開的心需要花多久的時間才能癒合,她不瞭解嗎?嚴飛是她的親生骨肉,為何她無法替自己的兒子多想想?

  聽到兒子的名字,嚴母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你聽到了什麼?」心虛的推開身旁的男人。

  「該聽的我全聽到了,我以為你會出現在嚴飛面前是因為你已經後悔,你渴望得到他的原諒,我以為你只是因為愛你的兒子,才會風雨無阻的每天出現在他的面前!」倪安失望的低喃,從頭到尾充滿失望。

  「我愛他,嚴飛是我的兒子,我當然愛他。」仔細打量眼前的倪安,嚴母一瞬間又轉變為先前慈愛的神韻,雖然她不知道眼前這個年輕女人是誰,但總覺得有點眼熟。

  「你愛的是他的名聲,你愛的是他的權勢,你愛的是他的金錢,別再偽裝成慈母的模樣了,這樣的你好虛偽、好醜陋,你根本就不配得到嚴飛的重視,更沒有資格讓他喚你一聲母親。」倪安尖聲大叫,緊握著雙拳,指甲扎入掌內,彷彿只有這麼做,才能制止她的情緒失控。

  「你胡說!我……我愛他,他……他是我的親生兒子,我當然愛他。」婦人吞吞吐吐的解釋著,從倪安的口氣中,她知道倪安已經聽到她和自己的男人所說的計劃了。

  「你的愛毫無意義,也沒有價值,你的愛只是想將痛苦建立在自己的兒子身上。」這樣的母親,倪安決定不再讓她靠近嚴飛。

  「你……我想起來了,你是和嚴飛住在一塊的那個女人。」嚴母驚聲大叫。

  「對,我就是和嚴飛住在一塊的女人,我警告你,從今天開始,不要讓我再見到你出現在嚴飛面前,不要讓我再看到你虛偽的臉孔,否則我會把今天聽見的話全部告訴他!」重重的吸了一口氣,倪安努力將眼中的淚水眨去。

  無法溫柔,無法好言相勸,現在的她已經快要失去理智了,如果不是一再提醒自己,倪安知道她有多麼渴望傷害眼前的男、女,讓他們好好感受一下受傷的痛苦。

  「不,你不能這麼做,我不准你這麼做,我兒子才不會相信你,他才不會相信你說的謊話!」婦人臉色猙獰的站起身,粗聲大叫。

  如果這女人把事實告訴嚴飛,那她就完了,現在的她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如果無法從兒子身上拿到錢,她就再沒好生活可以過了。

  「是,我是不會把你這些骯髒的想法告訴嚴飛,但那是因為我不希望他再從你身上受到任何傷害;如果你不聽勸,只要我在他身邊的一天,我就會想盡辦法用比你還要骯髒的手段來傷害你,讓你後悔再次出現在嚴飛的眼前!」她必須更勇敢、必須更堅強,為了保護心愛的嚴飛,她必須更加努力。

  「你不愛他?無所謂,我會愛他,我會把所有的愛完完全全的給他,讓他體驗到除了我的愛之外,其他都是多餘的,我會盡最大的努力讓他瞭解真正的幸福和快樂,我會讓他從此將你遺忘;如果你敢再出現在嚴飛面前,如果你敢再傷害我的男人,我會讓你從此痛不欲生!」咬緊牙關進出威脅,倪安從不知道痛恨一個人的感覺竟會是如此可怕,彷彿心靈已達到毀滅一切的地步,甚至……

  她仍然覺得不夠多啊!

  不等婦人開口,倪安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氣,用盡力氣才將心口那抹被扯傷的痛楚抹去,帶怒的憎惡眼眸狠狠的直瞪著彷彿因她的話而受到驚嚇的嚴母后,倪安挺直身子,毫不猶豫的邁步離去。

  任何人都不能傷害她最心愛、最重視的男人,任何人都不行!

  所以她必須勇敢,她必須堅強,她不要成為渴望得到男人保護的柔弱女人,她要成為能保護她男人的勇敢女人,就如同嚴飛曾經為她擋下一切的痛苦一樣,她也要替他擋下一切。

  「那女人是誰?」身旁的男人不解的詢問。

  受到驚嚇的嚴母撫著微微不安的心口,似乎真的被倪安的警告給嚇著了。「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

  「是嗎?可是她剛才提到你兒子啊!該不會因為她的緣故,我們要的錢無法到手吧?」男人可擔心了,他想要過的是好生活,一點也不想吃苦。

  「不會的,她只是嚴飛玩玩的女人,她說的話嚴飛才不會相信,沒什麼好擔心的,反正我才是他媽,我是他的親生母親啊!他不可能會為了一個隨便的女人而不相信我!」嚴飛可是她懷胎十個月辛苦生出來的財富來源,只要她裝個樣子,他一定會相信她的。

  「那就好,我可是過怕了窮日子。」男人亮起帥氣的笑容,將嚴母勾進懷中。

  「我知道,告訴你,我那兒子可是想我的呢!只要我去纏他一些日子,就不信他不會心——」信心滿滿的話才說出口,嚴母眼一尖,突然發現到站在公園內一道熟悉的身影。

  渾身一僵,她緊張的又將身旁的男人狠狠推開,臉色難看的站起身。「嚴、嚴……嚴飛?!」

  不遠處的嚴飛靜靜的站在原地,他的目光森冷陰狠,**帶著邪佞又殘忍的笑意,像是面對陌生人一般的望著她。

  「該死!又怎麼了?怎麼老是在推我啊!」男人不明就裡的揉著發疼的手。

  嚴飛到底聽到了多少?他站在那裡有多久了?嚴母不知道,只是這一次她發現,曾經帶給嚴飛的傷害不知何時已無法從他的眼中看出,曾經給予他的痛苦不知為何早已自他的釋然神情上消逝。

  取而代之的是某種令人陌生,彷彿與她毫無關係的生疏情緒,好似她是一個局外人,一個從今天開始再也不重要,再也無法傷害他,再也不存在於他生命中的陌生婦人……

  最後一次看著稱之為母親的女人一眼,嚴飛垂下眼,毫不留情的轉身離開。

  他會永遠記得自己有一個母親,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將她遺忘,他依然感謝她曾將他生下來,讓他存在於這世上;但僅止於此,其他就再也沒有了……

  「嚴飛——」哀求的呼喚聲隨著風聲傳入眾人耳中……又隨著風聲逐漸消逝,直到再也聽不見……

  ***

  一抹嬌小的身影以飛奔的方式衝進嚴飛的懷中,彷彿承受不住她所帶來的巨大衝擊,他緊緊擁著倪安,整個人緩緩向後退了數步。

  「回來了?今天好像特別早。」嚴飛的語氣十分輕柔,有種溫柔且充滿安慰的意味。

  躲在嚴飛的懷中,倪安用力摟著他不願開口。

  看不清倪安此刻的面容,因為她從頭到尾都垂低著臉不發一語,但嚴飛毫不在意的任由她窩著,同時收緊自己的手勁,將她擁得好緊、好緊。

  「我來……」哽咽的低喃聲自他的胸口緩緩發出。

  「什麼?」嚴飛下巴抵著她,輕聲的詢問。

  「我來疼你。」抽泣聲愈來愈清楚,倪安鬆開拳,雙手離開他的頸間,繞過他的腰。

  「小安?」**流露出溫暖、幸福的微笑,嚴飛閉上眼,發出滿足的喟歎。

  「我來疼你,就算她不疼你也沒關係,她不愛你也無所謂,我會把我的愛全都給你,我會很疼、很疼你,讓你忘記痛苦,在這個世上,能讓你感到快樂的事有很多,不一定只要她,所以你別傷心、別難過。」說著、說著,倪安開始低泣,從微弱的泣聲逐漸轉為激烈的大哭。

  「好。」嚴飛配合的回答,唇角不斷上揚,眼中佈滿濃濃的寵溺。

  他知道她為何流淚,更聽懂她話中的意思,不管她要說什麼,他都會舉雙手完全贊成,只要她永遠待在他的身旁。

  「我知道什麼東西能夠讓你快樂,我會好好努力的,所以……把她忘了吧!把她全都忘了,她不是個好人,她……」那女人根本不配當人的母親,她是個失職的媽媽,從頭到尾只在打嚴飛錢的主意,她根本不是真心後悔,根本不是真正愛她的孩子,她……她讓人無法不憎恨。

  為嚴飛而心疼,為他的思念感到下值,倪安想讓嚴飛快樂,想讓他感到幸福……但忙了這麼久,花了這麼多的時間,她還是失敗了,她無法替他帶回思念的家人,她好沒用。

  「別哭了,雖然我不知道你是發生什麼事,無論你願不願意告訴我,我都必須讓你知道,我不會輕易再受傷,也不會再為任何人而難過,除了你和爸爸外,再也沒有人能傷害我。」嚴飛意有所指的暗示。

  可惜某人聽不出來,她仍然在傷心、難過中——為了他。

  拉開懷中哭泣的倪安,嚴飛緊緊握著她冰冷的雙手,「小安,先去洗澡好不好?你的身子都快凍僵了,你吃了嗎?我替你買個吃的回來。」

  吸了吸鼻子,倪安抬起滿是淚水的雙眸。「你知道嗎?今天是你第一次叫我小安。」

  「是嗎?」嚴飛唇邊浮現溫柔的笑意。「以後我會常常這麼喚你,小安。」他很肯定的保證。

  「好了,快去放水暖暖身子,我等會兒就回來。」寵溺的揉揉她的髮,嚴飛拿起身旁的外套,帶著溫柔不曾消退的笑意轉身離開。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倪安伸手抹去臉上的淚水,下定決心,她眼中流露出誓在必得的光芒——現在不是哭泣的時候,一直哭是解決不了任何事的,現在的她該想盡辦法讓他快樂。

  既然無法勉強別人給他快樂,那不如她來為他創造。

  轉身快速衝進房內,一分鐘後又快速衝出房,拿著換洗衣物衝進浴室。

  對,現在能讓他快樂的只有她,只有她——

  ***

  兩個星期後——

  一塊回到家中、一塊用餐、一塊談天說地,一塊享受兩人溫馨又甜蜜的休閒時刻。

  晚上十一點,一塊躺在床上,一塊拉上被子閉上眼準備睡覺。

  毛手毛腳、毛手毛腳,略帶涼意的小手自他的胸口向下滑,來到他的肚子,再向下滑,滑到他的——

  「你在做什麼?」睜開帶笑的眼,嚴飛揚眉,幽亮的雙眼在黑暗中散發出異樣的光芒。

  「你說呢?」裝無辜,頑皮的睜大眼,倪安展露可愛的笑容。

  「你還要?」昨天才來了一、二、三……到底幾次連他都忘了,累得他快虛脫了。

  好吧!嚴飛承認,他不是個嗜性的男人,一般男人也許對性極為重視,也渴望成為一夜七次郎,但他不是,只要能和心愛的女人享受極致的歡愉,時間長不長,次數多不多,對他來說都不是他在意的。

  更何況他身旁的女人可不是經驗豐富的高手,僅能算是初級班的小朋友。

  「你不累?」一連兩個星期天天來,天天做……到底做了幾次他都數不清了,這女人竟然還有精力?

  他記得剛開始,這女人一次結束後就累得呼呼大睡,早上能把她叫醒就算是奇跡了;但這兩個禮拜以來……她好像又不太正常了!

  「怎麼?沒能耐了?」挑釁、嘲笑,倪安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沒能耐?我就讓你知道我有沒有能耐——」被激怒的他揚起邪惡的微笑,朝她身上覆去。

  一個小時後,倪安全身無力的喘氣,骨頭都快軟了的將自己掛在床邊,連動都不想動。

  嚴飛嘴角揚起勝利的微笑,看著心愛的女人累得都快閉上眼,他還很好心的替她蓋上被子,再將她緊緊的擁進懷裡。「快睡,明天還要上班。」

  懷中的她沒有回答,嚴飛知道,她是累得說不出話了。

  誰教她敢質疑他的能耐,要不是不想嚇到她,否則她以為先前親密時,他為何不折磨她一整晚?

  滿足的閉上眼,嚴飛帶笑的吻上倪安的額。

  但是一個小時後——

  頑皮的手又開始在他身上毛手毛腳,從胸口撫上他的肚子,再從他的肚子持續向下移、移、移……

  嚴飛睜開有些睡意的雙眸,大掌將頑皮的小手緊緊抓牢。「怎麼了?」視線對上枕在他胸口的倪安。

  「還很累嗎?」一看就知道倪安毫無睡意,而且精力十分充沛。

  「累?」嚴飛腦袋有些混沌,聽不太懂她的意思。

  「再來一次?」睜著晶亮的雙眼,倪安毫不羞澀地提議。「再一次?」清醒、回神,嚴飛神情古怪的直朝她的臉上打量。

  微微撐起身子,他關心道:「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

  「你不行了?」又是挑釁的口吻。

  不行?被激怒了,任何人都能說他不行,就眼前這個女人不准質疑他的能耐,「誰說我不行!」到口的關心全然消逝,現在他打算身體力行,好好的讓她瞭解他到底行不行!

  一個小時後——

  她又全身無力的癱在床上,不但氣喘如牛,一口氣還差點梗在胸口吐不出來。

  嚴飛瞪了一眼小看他的女人,嘴角又揚起一抹勝利的笑容,是誰說他不行?哼!看她還敢不敢小看他?

  將她擁回懷中,替兩人蓋上被子,他的大掌緊緊將倪安摟著。「快睡,兩點了,明天還要上班。」

  房內呈現沉靜一片,無聲無息的氣氛,是讓人好睡的最佳時刻。

  但在一個小時後——

  屬昆蟲類的倪安又開始在嚴飛的身上毛手毛腳了,她摸啊摸、摸摸摸,向下一直摸個不停。

  再如何累,雙眼再如何倦地睜不開,但身旁有個人強烈影響他的睡眠品質,干預他的睡眠時刻,他想睡也不得安寧。

  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他咕噥低語,「又怎麼了?為什麼不睡覺?」她是吃了精氣散,還是精力充沛丸?一整晚都不需要闔眼嗎?

  「再、再一次好不好?」自他的胸前抬頭,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倪安依然活力十足,半點睡意也沒有。

  很好!現在他很肯定這女人一定有問題。「這幾天,你真的不太正常,要不要和我談談?」

  有事在困擾著她嗎?不,也不像,兩個星期來的倪安顯得活力十足,對他有說有笑的,看不出半點異狀……除了在床上外!

  「你虛了?」

  還敢挑釁,看來這女人是真的不懂得什麼叫作男人是激不得的。

  疲憊的雙眼瞬間睜亮,嚴飛瞇起帶怒的眼,翻身惡狠狠的壓住她。

  驚訝的大叫,倪安發出清亮的大笑聲。

  又一個小時後——

  她一樣陣亡的趴在床上,氣喘如牛,時間過了五分鐘,她還在喘!

  他則是呼著不平穩的氣息,嘴角僵硬的抽搐,想笑也笑不出來,誰……誰說他不行?哼!小看他的後果就是這樣。

  吃力的將倪安擁進懷,大掌有些無力的發著抖,他伸手替兩人拉上被子,「快睡……四點了,再不休息就真的別想上班了。」

  又是一個小時後——

  倪安依然睜著大眼,毫無睡意的緊望著天花板,當她的手碰觸到身旁的他的胸瞠時——

  「不行!等會兒要上班,至少讓我休息一下。」不會吧!這女人還要?

  「嚴飛,天亮了,該起床準備上班囉!」柔軟的耳語聲。

  聽在嚴飛耳中竟莫名的毛骨悚然,老天!他才睡了三個小時耶……

  拉下被子,倪安神色詭異的瞧了嚴飛一眼,快速拿起一旁的皮包衝進廁所。

  床上的嚴飛則累癱的在偷睡。

  十分鐘後,倪安神情懊惱的拿著皮包走出廁所,她若有所思的站在床邊凝望床上的他。「嚴飛、嚴飛,起床了。」蹲下身拍拍他的臉頰,輕聲呼喚。

  痛苦的坐起身,嚴飛抹抹疲憊的臉孔,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睜開眼,視線對上與他相望的倪安。「怎麼了?」瞧她緊盯他的目光,既專注又詭譎到極點。

  「今天晚上要再接再厲。」下定決心,倪安誓在必得的大聲宣告。

  「再接再厲?」這女人到底是怎麼了?什麼再接再——

  嚴飛的臉色瞬間慘白,不敢置信地死瞪著這個邪惡又殘忍的女人,還再接再厲咧!要是今晚再來個三次,他差不多就可以送醫了,別人是心力憔悴,他呢?恐怕是「精力憔悴」!

  嘖!這女人到底是在想些什麼?別告訴他,他未來的人生將從此過著這麼的……幸福……

  夜夜春宵?!
匿名
狀態︰ 離線
13
匿名  發表於 2014-9-14 00:11:23
尾聲

  是誰?當初是哪個混蛋說要兒子的?給他死出來!

  瞪著眼前的幸福景象,嚴飛只能吃著酸醋乾瞪眼。

  「媽咪,我好愛你。」可愛的小男孩像個牛皮糖,緊緊的巴著母親,在她的臉頰送上熱情又濕熱的熱吻。

  「媽咪也愛你,小寶貝。」倪安緊緊摟著寶貝兒子,甜蜜的笑開來。

  最好她最愛的人是兒子,嚴飛撇撇嘴,雙目發紅、臉色猙獰,十足的嫉妒樣。

  「媽咪以後要當我的新娘嗎?」可愛的小男孩不知是從誰的身上遺傳,說的每句話都是甜言蜜語,逗得眾人疼愛得不得了。

  「不行耶!媽咪是爸爸的老婆,不能當你的新娘。」頑皮的瞧著坐在一旁氣到臉色難看的嚴飛,倪安**的笑意愈來愈深。

  「那你不要當爸爸的老婆,就可以做我的新娘了。」小孩說著天真無邪的話。

  一旁的男人聽了,卻是氣得牙癢癢的。「死小子!她是你媽,這輩子就算你再怎麼不願意,她都不可能成為你的妻子。」

  是誰說要兒子的?是誰!嚴飛發出可怕的暴吼聲,似乎對每天都要上演一次這種搶人的戲碼已經厭倦到極點了。

  「孩子還小,你這麼說,他也聽不懂嘛!有必要為了這種小事和他生氣嗎?」看著丈夫,倪安覺得好無奈。

  她竟然嫁給這個像是吃不到糖的孩子的男人,為何以往對他的印象和現在差這麼多?

  倪安的計劃果然成功了——察覺到嚴母詭計的一年後,她終於替嚴飛生了一個兒子。

  原本打算遵守合約而離開的倪安,因為嚴飛終於鼓足勇氣,親口坦白對她的感情,至今兩人已經結婚整整三年了。

  「媽咪,爸爸好凶喔!我怕怕。」窩進母親溫暖的胸口,聞著母親身上散發出來的香香氣味,小男孩一臉無辜的盯著像只大魔王的父親。

  「不怕,媽媽保護你……嚴飛,不要這樣欺負孩子。」再次發出歎息,倪安真的覺得好無奈。

  妻子發出軟聲的責備,嚴飛這下更是怒火中燒,冷冷瞪著整天只知道纏著他老婆的死小子,嚴飛發現躲在母親懷中,和自己猶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小男孩正神不知、鬼不覺的對他露出一抹得逞的勝利微笑,緊繃的神經線瞬間斷裂成兩條。

  伸出手,他毫不猶豫的將兒子自妻子的身上拉開。「小子,想要新娘就自己去找一個,不要來和我搶!」

  伸出手,嚴飛用力將妻子抱在懷裡,拒絕再當個樂於分享的好爸爸。

  到底是哪個傢伙想要兒子的?心中問了自己不下二十次,嚴飛後悔極了,他竟然生出一個麻煩鬼。

  「媽咪……抱抱!」三歲的小男孩可憐兮兮的抿著唇,一副想哭的模樣,讓人看了實在無法不心疼。

  「嚴飛……」老天!倪安心軟的再次打算責備自己愛吃醋的丈夫。「你是誰的女人?」瞪著心愛的女人,嚴飛決定這次絕不退讓。「嗯?」倪安疑惑的偏著頭,不懂他為何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是我的妻子、我的女人,為什麼我得為了那個小子把你讓給他?為什麼我得自己一個人睡,把床讓給那個死小子?為什麼他可以和你抱在一塊親來親去,我想和你抱在一塊親來親去,他一哭我就得讓開?」將心中累積的不滿全數爆發,嚴飛的模樣別說像個吃不到糖的孩子,他根本就比孩子還要像孩子。

  「你……你在吃醋?吃孩子的醋?」倪安驚訝的瞪大眼,**上的笑容愈來愈深。

  「對,怎樣?」嚴飛承認得理直氣壯,一點也不害臊。

  「因為兒子是你的快樂泉源,所以你該凡事都讓他啊!」倪安解釋著。當初可是他要求她要生兒子的耶!怎麼現在卻完全變了樣?好像把自己的孩子當成敵人了。

  嚴飛惡狠狠的瞪著懷中的女人,「我的快樂是來自於你。」

  「可是你那時明明要求……」

  「是你。」用力吻著懷中的女人,他的臉色愈來愈難看,有種如果她敢再提兒子,他就翻臉的警告意味。

  「有兒子,你才會感到幸福不是嗎?」倪安好無辜,眼巴巴的瞅著丈夫看,雖然努力不讓幸福的嘴角往上揚,但它們好像不聽使喚,有自己的意識呢!

  「是你讓我感到幸福的。」是誰說要兒子的?是哪個笨蛋?

  打死不承認,嚴飛絕對打死不承認自己現在有多麼不滿兒子的存在,硬生生搶走他和妻子相處的寶貴時光。

  「可是,明明那合約……」

  「女人,你敢再和我提合約的事。」這輩子嚴飛最後悔的事,就是那張該死的合約。

  「可是——」某個女人被自己的男人給寵壞了,開始變得怕天、怕地,就是不怕自己的丈夫。

  「閉嘴。」低下頭,嚴飛咬了倪安的唇一口,非常惡狠狠的警告。

  「那……我的存在就是你的快樂和幸福囉!」答案其實已經很清楚了,但某個女人就是希望從他的口中得到肯定的回答。

  「你說呢?」這個女人啊!還真是貪心。

  「你說嘛!」她想得到他的親口證實,因為如同他一般,她的幸福與快樂也因他的存在而滿足不已。

  嚴飛再次重重的咬了倪安一口。

  「嚴飛?」可憐兮兮的小臉上充滿了祈求。

  「……」

  「嚴飛~~」

  歎了一口氣,嚴飛被打敗了,捧著妻子的臉蛋,他重重的封住她的唇。「是的……因為有你的陪伴,我才會幸福、快樂……」

  他的妻子、他的女人、他的倪安,他——最心愛的女人。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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