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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為悅己者容
似乎有人在叫她,好清逸儒雅、溫潤謙和的男子,一抬眼那雙深邃的眼睛恍如一潭湖水般清澈,又是那般的迷人,誘惑著她伸手去撫摸他的俊容。(百度搜索 4G中文網 更新更快)
含笑的嘴角,觸手可及的眉眼……
陳雪娥趁著太陽還不烈的時候緊趕慢趕的逃回姽嫿苑,才回屋就納悶的瞧著小姑娘雙眸緊閉,紅撲著臉蛋兒,淡淡的笑容,一隻手……詭異的抬起。
「小姐,辰時三刻了,可睡醒了?」方姨沒聽見屋裡的動靜,執手輕叩房門喚著人起床,「老爺說拜帖已經送去王府了。」
「嘸……起了。」
阿挽瞅著自己微微抬起定格在空中的手,食指翹起,嘟噥著嘴應著門外的方姨。突的,小姑娘臉上瞬間就跟湧起火燒雲似的,連耳朵尖和脖頸都染上了羞赧的粉色。
天啊,她居然夢到了睦宣王爺,她竟然還想在夢裡……輕薄他……
阿挽用力的拍拍臉頰,使勁晃著小腦袋。不是不是,才不是什麼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呢!對,不是!不過做個夢而已,誰讓王爺是她醒來後見到的第一個生人呢,一定是這樣。
「討厭討厭,討厭討厭!」
看著阿挽惱羞成怒的模樣,陳雪娥霎時覺得顏師傅就是多此一舉啊,他完全不必擔心阿挽恢復不了記憶會拋棄他的癡情好徒弟,王爺的魅力——老少通吃。
阿挽扣上衣領的扣子,取過一旁方姨備好的翡翠色羅裙,腦海裡不知怎的又想起豐元溪昨日的青衫。阿挽瞄了一眼頓時刺眼萬分的翡翠色,嘟噥了幾句,從櫃子裡挑了一條松花色羅裙換上,惡狠狠的把才纔那條塞進了衣櫃裡。似乎還不解氣,又取過幾件衣裳壓在了上頭。
方姨見阿挽沒穿她備的那件,只當是小姐不喜歡這顏色,畢竟阿挽向來喜歡嫩黃、松花色的。
方姨陪著阿挽一塊兒去王府拜謝,幾個丫鬟捧著禮盒隨後緊跟。
侯總管早早的就守著王府,遠眺著隔壁大門。窈窕身影一出,就迫不及待地出門候著。王爺昨兒個親自送將軍府的大小姐回來,聽說還抱著人一塊兒坐的馬車。
這殊榮除了之間的小郡主,是頭一遭啊。想起小郡主,侯總管心裡不免難受幾分。瞧著項大小姐已經近在眼前,立馬扯起嘴角,笑臉相迎,「項小姐請進,王爺早就吩咐奴才等著您了,這邊請。」
「麻煩了。」阿挽對侯總管抱以微笑,搭著丫鬟的手跨過門檻。
侯總管親自領著大家閨秀范兒的姑娘家,一旁打掃、收拾的小太監們恭敬候著的,同時也趁著人已路過未走遠之際偷瞄幾眼,心裡猜測著這是哪家的姑娘。
「侯總管,王爺若還在忙著,我可改日再過來。」阿挽瞧著前頭的垂花門,頓下腳步,臉上有幾分不解。過了這道門就是王府的內院,府裡只有王爺一個正經主子,她一個客人,一未出閣的姑娘家哪能進去。
「王爺不忙,不忙。奴才已經讓人去請王爺了。」侯總管微微笑著舒心幾分,語氣誠懇。原本他聽說又是項府的小姐,心裡還存了個疙瘩。現下可放心許多,甚是歡喜項大小姐的懂規矩,絲毫不浮誇,哪像之前的項姝小姐,居然還想在小郡主喪禮上公然奔著主院去妄想勾引主子。
侯總管領著阿挽去花園的亭子裡坐著,茶還未上,一襲湛藍錦袍頎長身影出現在青石板小路那端。阿挽起身待人走近,悄悄端詳著。簡單的常服上僅銀色鏤空竹葉紋鑲邊,腰帶上同樣用銀線拉出方格。高挑的身形,雖然稍瘦卻絲毫不會讓人覺得單薄。
英俊瀟灑、氣宇不凡,還有尊貴的身份,也難怪項姝這般著迷了。小姑娘扁扁嘴出神的想著,連她昨晚也夢到他了。
對,她絕對不能和項姝那個膚淺的小妞一樣被美男計誘惑了。
阿挽沉穩端莊的福下腰身,「臣女給王爺請安。」
小姑娘的偷窺被豐元溪看在眼裡,明明見她挺滿意的,怎的突然就沉了臉。豐元溪不自然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穿著,難道是阿挽不喜歡這個顏色?
「起吧。」豐元溪悶悶的瞪了身後的裴安一眼,讓人坐下。
裴安正專注的研究項大小姐是不是傳說中的九天玄女下凡,不然怎會讓他家主子動了凡心,終於換下了青衫。
「這是家父備的薄禮,請王爺務必收下。」說著,阿挽讓丫鬟把禮盒轉呈於裴安。
豐元溪微微蹙眉,「你的呢?」
阿挽疑惑的眨眨眼。
「這是項將軍備好的,你的呢?」豐元溪又解釋了一遍。他記得項姝當時不是拿了所謂親手做的糕點來謝禮嗎,為何阿挽不是這樣?
「……」眾人都驚呆了,王爺,有您這樣開口要禮的嗎?
阿挽懵了,王府難道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其實窮的要靠收禮維持生活……
豐元溪瞅著小姑娘憐惜的表情,就知道那小腦袋裡又在想什麼奇怪的東西了,乾脆直接開口,「那就陪本王一道用午膳當做謝禮吧,項將軍那……裴安……」
「誒,是。奴才這就去和項將軍說。」一股風過,裴安已跑遠。
根本來不及拒絕,阿挽不知所措的看著消失在花園門口的裴安,轉頭便瞧見豐元溪直勾勾的看著她,不由的羞紅了臉低下頭,尷尬的將落到臉側的髮絲捋到腦後。
所幸這會兒侯總管沏了茶端過來。
豐元溪摩挲著杯子,看著小姑娘小口小口喝著她喜愛的花茶,思索著該說些什麼。畢竟以往都是小姑娘和他聊的多,他只需要聽著就好,這一下子的他倒不知該聊什麼了。
「咳,」豐元溪乾咳一聲引起小姑娘的注意,見她抬頭看他,才開口,「下棋嗎?」
話音落下,豐元溪就見小姑娘眼裡蹭著亮起光芒,心裡暗笑,卻又立馬故作猶豫道,「若不喜歡,我們……」
「不用不用,嘸……我是說下棋就好。」小姑娘一急,便自稱了「我」。她是喜歡下棋的,只是在家也沒人陪她玩,加上現在兩人這般靜坐著實在是太詭異,還要熬到用午膳的時辰,必須找些事情消磨一下時間才好。
方姨見王爺刻意尋了理由邀小姐留下用膳就知道王爺是對自家小姐有意思,昨兒還特意送藥膏過來,她倒很是看好兩人。畢竟睦宣王爺清心寡慾眾所周知,這般的男子若能動情那便是真心實意的。
更何況,項姝趕著趟喜歡的人若是喜歡小姐,那可真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可聽到王爺開口建議下棋,方姨就知道她家小姐和王爺說不定就有緣無份了,小姐那棋德,簡直……不忍直視。
豐元溪看著阿挽遲遲不落子,眉頭緊蹙,左手扭著帕子,他也不著急。只淺酌花茶,默默地看著他的小姑娘。今兒淺粉色衣裳上繡起舞的蝴蝶,下頭松花色的羅裙,裙底微露出和上衣同色的繡花鞋來。現下規規矩矩的半坐石凳,小腳勾著,只是那張表情豐富這會兒卻苦兮兮的小臉蛋暴露了小姑娘的本性。
阿挽暗暗發愁,她方才明明想的好好的,可是王爺怎麼不進她的圈套呢,這還怎麼玩!她這子一下去就要輸掉大片江山了。
怎的一惱就咬嘴唇,什麼個壞習慣。豐元溪也暗暗搖頭,狀似不經意的伸過棋盤拿糕點,衣袖掠過棋盤,幾顆棋子錯亂,阿挽驚呼一聲。
豐元溪一臉淡然,「這……實在是不好意思,不若我們重新開始。」
阿挽樂的不行,甜甜的笑開顏,「好呀。」
方姨瞭然的笑笑,她雖不懂棋,可旁觀者清。小姐忍著沒悔棋已經很好了,依從小的習慣,方才明明已經是遇到了大麻煩,王爺卻故意弄亂了棋盤,看來這冷面王爺是真上心了。
兩人明著整個上午都在下棋,卻只有一盤是有結果的。不是棋子突然亂了,就是棋子中途少了一顆。王爺居然還說王府的規矩,下棋還有三次悔棋的機會,那真是……極好的!
阿挽甚是開心,王府的規矩才為人道啊,以後大可發揚光大。
豐元溪也糟心的很,不贏了這破棋簍子他面上過不去,贏得多了小姑娘會不開心。最後他只敢贏了她一盤,而且以一子之差堪堪勝出。
侯總管按著王爺吩咐讓廚房做菜,可他總覺得不對勁的很,現下的姑娘家難道都喜歡吃這些個菜,項大小姐的口味和小郡主甚是相似。
阿挽看到桌上擺著她喜歡的咕嚕肉、蟹黃豆腐、蜜汁燒鴨、芙蓉如意卷……還有糖蒸酥酪、小豆糕,好生驚愕地隨著豐元溪入座。可卻也放心了,原來王府也不窮嘛。
方姨倒不覺得奇怪,只是驚歎於王爺的神通廣大,居然一日的功夫就知道了小姐的喜好。
都是自己喜愛吃的菜色,小姑娘吃的歡喜。唯有方姨記掛著她月事將近,提醒著她不能吃蟹黃豆腐這些東西。
豐元溪觀察的仔細,知道方姨一定是為阿挽好,也只暗自記下。
第49章 總管神助攻
一頓午膳用的安逸,豐元溪時刻牢記不能給小姑娘夾菜,但這習慣養成了還真難管著自己的手。(思路客.siluke.us)
阿挽對著方姨偷偷眨眼,眼神瞟向離她有些距離的芙蓉香酥雞絲。瞄到那個小眼神,豐元溪下意識的夾起一筷子,然後……空中一頓放進自己的碟子裡,眼睜睜的看著方姨給小姑娘夾了菜,後者勾起笑容滿足的吃下。
豐元溪若無其事的繼續吃飯,方姨哪能沒瞅見王爺那會拐彎的筷子,心裡樂呵呵的,卻也一本正經的服侍自家小姐繼續用膳。
好一會兒,豐元溪覺得小姑娘吃的差不多了,就放下筷子,立馬有小太監適時的端了清茶上來。
阿挽潤過小嘴,就無所事事的坐在椅子上琢磨著要怎麼開口回府。
「王爺,臣女在王府叨擾許久,勞煩王爺招待。想來王爺應該還有正事要忙,臣女就先行回府了。」
話音剛落,豐元溪若有所思的瞅了眼外頭當空照的太陽,為難道,「現下正當正午,天氣炎熱,姑娘家身驕肉貴的。若在路上曬傷了,本王可不好和項將軍交待,項小姐不如在府中休憩到氣候涼爽點再回去。」
阿挽都預備起身揮揮小手說「再見」了,卻被豐元溪難得大段的話鎮住,愣愣的回道,「就在隔壁,不怕。」
豐元溪輕佻眉,「過不去了,中間在修路。」
「啊?!」修路……是鬧個什麼勁?她早上出來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豐元溪端起茶杯,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眼睛特意的掃過一旁候著的裴安。可薑還是老的辣,侯總管先一秒理解了主子的意圖,欠著身子朝阿挽解釋道,「項小姐有所不知,先頭有人不道德的在地底下挖隧道,城裡好多戶人家都覺得有必要修繕一下。王府和將軍府這一片的路輪到今兒開始修了,小姐若執意要現在回去,就得繞都城一圈了。據說,一日就能修繕好。」
阿挽震驚的眨眨眼,誰那麼喪心病狂,在皇城地底下挖隧道!等等,她怎麼覺得好像聽過這個神奇的故事。
雖然站在阿挽身後的方姨都忍不住為王爺和侯總管的扯淡翻白眼,可阿挽卻因為腦子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相信了修路的說辭。而且豐元溪力挽她留下,她也不是沒有發覺,只小臉一紅,朝著豐元溪垂首道,「那只好叨擾王爺了。」
豐元溪面無表情的點頭,給了侯總管一個「做的好」的讚許眼神。
侯總管得意的不行,趁勝追擊,瞧著大廳裡這麼多不想幹人士,主子要如何親近人姑娘家。眼珠子一轉,就想到一個冠冕堂皇的好理由。幾步走近阿挽,徵詢道,「項小姐好生留下歇息,不如讓這位嬤嬤和幾個姑娘隨奴才去用個午膳再過來尋您,可好?」
「嘸,那麻煩總管了。方姨,你們先去用午膳吧。」阿挽感激的看了一眼侯總管,她差點把這事兒忘了。
方姨是恨鐵不成鋼啊,那邊可有一頭虎視眈眈的野狼盯著您呢,到底是王府的總管,這話說的她們也必須去啊。阿挽見方姨三步一回頭的對她猛眨眼,只當方姨擔心她亂說話,還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揮揮帕子安撫她。
下人一溜兒的被侯總管的眼神逼走了,僅留了裴安在正廳門口守著。豐元溪默默走到她一旁,柔聲道,「困嗎?」
阿挽一仰頭就看見豐元溪分明的下顎線,襯著大片的光影,柔和許多,一如……她夢裡那般誘人。
小姑娘做賊心虛,臉頰驀地浮起兩片紅雲,慌張的垂下腦袋,幅度極小的搖搖頭,輕聲道,「不睏。」
這般低下頭,豐元溪入目便是黑色的秀髮,小巧的耳朵露在外頭,染著迷人的粉色,蠱惑著他伸手去觸摸。而他……也的確這樣做了。
「啊……王爺,你……」阿挽驚得跳起來,右手摀住被輕薄的耳朵,又驚又羞的怒視著豐元溪。可人王爺淡定的指著她的發頂吐出兩個字,「蟲、子」。
話音剛落,阿挽頓時面如土色,一動不敢動,圓溜溜的眼珠子不住的往上瞟,語帶哆嗦的祈求著,「王爺,它……還在嗎?」
豐元溪眼底滿是笑意,面上卻分毫不露,「叫我名字。」
「啊?」阿挽一時回不過神,此刻全身的神經都為了那只蟲子緊繃著。
「不然把姓氏去掉也可。」豐元溪心心唸唸著從小姑娘口中嬌滴滴的吐出他的名字。
阿挽總算是明白了豐元溪的話,霎時苦了小臉,嘴巴噘得老高。王爺您按常理出牌好嗎?她頭上還頂著一隻小蟲子等著您出手相助呢,怎的會扯到名字去。心裡還在暗暗腹誹著,嘴巴已經乖乖的張開,糯糯的喊道,「元溪……」
豐元溪邪肆的一笑,臉上卻甚是柔和,可以看的出人王爺心情很好。
豐元溪佇立在阿挽身前,輕輕的把小姑娘的腦袋摟向自己,帶著笑意的薄唇在發頂印下一吻。
阿挽不敢打擾,眼前只能瞧見豐元溪湛藍的衣衫。兩人誰也未開口說話,只靜靜站著。
半晌,阿挽初時的懼怕也慢慢磨滅,怯生生的問道,「王爺……嘸,元溪,好了嗎?」
豐元溪緩緩放開人,彷彿剛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飛走了。」
阿挽鬆了一口氣,從小她就怕這些無處不在,長得又不可愛的小生物,一看見蟲子,她就覺得滿身起了雞皮疙瘩,更別說有蟲子掉在她頭上了。
「你又欠我一次。」豐元溪兀自拋出一句話。
「呃……」阿挽現在已經挺習慣豐元溪的說話跳躍性了,加上王爺雖然面冷卻是樂於助人的大好人,小姑娘也沒像一開始那般拘著,歪歪腦袋,直言問道,「您想要什麼呢?」
「你……」
「啊?」
「……做的糕點。」
小姑娘撇撇嘴,您就不能好好說話,別大喘氣嘛!因為豐元溪說的一個字飄到半空中的小心臟猛地掉下,可心裡,為何有點小小的、小小的失落感呢。
待方姨匆匆忙忙用膳回來,看見小姐和王爺一如早上在下棋,欣慰的笑開。可一走近,她就發現事情發展的未免有些太快。
「這個錯了,嘻嘻……」說著,一隻白嫩的小手拿回才放下不久的黑子,又討好的把對應的白子推到豐元溪那頭。
豐元溪默默地又拿起棋盤上一對一黑一白的棋子,溫和的說道,「這也錯了。」
「咦,是嗎?」阿挽撐著小腦袋,認真的研究著棋局。
方姨有些震驚,即便是老爺也不肯這般沒底線的陪小姐下棋吧,而且兩人似乎都很適應。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阿挽不傻,她能感覺的到豐元溪對她的縱容。她試探著任性一點點,再一點點。豐元溪都只是笑笑,由著她瞎鬧。可是有人無止境的包容你,這樣的感覺是會上癮的。不過半個時辰,方纔還是帶了目的的試探,現在卻是真情流露。
小姑娘嘟噥的嘴巴,看了許久沒看出門道來,「好像怎麼走都會輸呢……」
豐元溪淡笑,伸手握住阿挽執著棋子的小手,將棋子摁在棋盤上,「這樣,你就贏了。」
大手包裹著小手,有些偏涼的手心,修長、白皙的手指,比她短短鈍鈍的手指頭要漂亮。豐元溪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小姑娘傻傻的瞪著兩人交疊的手,直到愣愣的抬頭,入目那雙柔情萬分的眼睛……
阿挽猛然抽出手,尷尬的四處張望。
方姨默默歎氣,小姐哪是王爺的對手啊。
當裴安端著盤子進來的時候,屋裡氣氛甚是詭異,他家王爺目光灼灼的盯著對面的項大小姐,而小姐臉上紅的幾乎可以媲美夕陽,只敢盯著棋盤。
「王爺,項小姐,這是冰鎮過的綠豆湯。」裴安將小碗各自放在兩人身前。來之前,他也沒忘記給綠豆湯驗毒。
清涼的綠豆清香撲面而來,小姑娘一時間忘記了方纔的事兒,食指大動,拿起勺子。
「咳……」方姨輕咳一聲,提醒貪吃的小姑娘。
阿挽倏地想起,把小碗推開一些。
「怎麼了?不愛喝?」豐元溪疑惑不解,阿挽明明對這冰鎮的綠豆湯喜愛的緊。
「嗯。」阿挽想起緣由,有些尷尬,不肯多言。
豐元溪探手握住小姑娘的手腕,阿挽急著要掙開,卻被冷言阻止,「別動。」
不能吃蟹,不能吃冰的,莫不是著涼了。豐元溪蹙著眉頭,把脈的細緻,好一會兒放開,吩咐道,「拿下去吧。讓廚房燉上紅棗血燕。」
裴安不明事理,只多瞧了阿挽兩眼,默默退下。可憐小姑娘腦袋都快埋進胸裡了,現在臉上燒得都可以煮熟一個雞蛋了。
豐元溪其實也有稍許尷尬,但對小姑娘的關心凌駕於其它,還特地去取了軟軟的墊子讓人靠著。
方姨把王爺對她家小姐的關心疼愛都看在眼裡,對豐元溪的好感度直線上升。
在豐元溪和方姨的雙重看護下,阿挽乖乖的把整盅的紅棗血燕吃完,才被允許回府。
方姨訝異的看著明顯有被刨過痕跡的地面,嘀咕道,「誒,還真在修路啊。」
豐元溪也在心裡默默的把侯總管誇了一通,領著阿挽小心的靠著圍牆走著。
「元溪,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就好。」阿挽還未放棄勸人回去。
豐元溪充耳不聞,只看著小姑娘的腳下,「小心點,有石頭。」
「嗯……好。」阿挽見自己又被輕鬆的轉移注意力,只好由著他送她回去。
望著眼前朱紅色的大門,阿挽轉過身子,有些無奈又有些幸災樂禍,「諾,到了。這下可以回去了吧。」
豐元溪拉住阿挽的手,笑道,「明天見。」旋即離去。
阿挽把小手背到身後,目送著他離去,嘟起小嘴,「壞王爺,不正經。」
而此時,躲在門後的項姝恨得只想抽阿挽幾巴掌。
第50章 還有一隻鬼
阿挽走到大門邊上,就看見了從門後閃出來的項姝,瞧著那一臉不善的模樣,她是沒打算去招惹。反正門夠大,阿挽側身走到門的另一邊,直接無視了滿臉怒意的項姝。
項姝沒打算放過阿挽,阿挽往左她往左,阿挽往右她往右。
阿挽不耐煩的揚臉瞅她,項姝冷哼一聲,「喲,怎麼,還真以為自己和王爺說了幾句話就能做王妃了不成,眼睛長在頭頂了嗎?」說著,指甲就要戳上阿挽的臉頰。
從小到大,多的是比這話過分的,阿挽實在是懶得搭理,揮開項姝的手,兀自走開。
項姝見她不為所動,拽住她的衣袖,擋在她身前不准她離去。
阿挽斜睨一眼抓著她手臂緊扣的指甲,冷冷的喝到,「放開。」
先頭阿挽都沒反抗,倒讓項姝忘了阿挽從來都不是一個任由她揉捏的軟柿子。突如其來的戾氣讓項姝不由的鬆開對她的桎梏,依舊冰冷的聲音不著感情的厲聲道,「好狗、不擋道。」
話落,方姨趁機擠開項姝,阿挽通暢無阻的朝前走去。
「你,」項姝被這麼一撞早已回神,暗罵自己居然被她嚇住,不禁怒氣上漲,「賤人,你就和你那個娘一樣只會勾引男人,還真以為自己是將軍府的小姐呢!沒死成那是你運氣好,你也配,別白日做夢了,王爺可不會娶你這麼個孤女。」
項姝尖利的聲音瞬間穿透阿挽的後背,阿挽駐足轉身,盯著項姝的眼睛,嘲諷的笑道,「可笑,我都懷疑你有沒有腦子啊,我的好妹妹!我足足比你大一歲,敢問是你娘勾引了我爹呢,還是我爹嫌貧愛富了?」
「而且,你又知道什麼,你知道我為何沒死,還是你知道我怎麼死的?」阿挽漸漸逼近項姝,眼睛緊緊的盯著項姝。
「當然是……還不是你那個丫鬟給你下的毒!哼,連你的下人都想讓你死。」項姝潛意識的迴避開阿挽的視線,有一絲慌亂,「總之,本小姐不准你這個賤人勾引王爺。」
阿挽微微瞇眼,顯然她被下毒不只是齊芳琴的傑作,項姝也知道緣由。她還以為齊芳琴疼愛女兒,不會讓自己這個寶貝又沒腦子的女兒知道這些骯髒的事。既然項姝知道,這可是個容易突破的口子,還會怕找不到證據嗎。
阿挽突然莞爾一笑,「是嗎,可是王爺,哦不,是元溪。我和元溪已經約好明日再見了呢,項二小姐。」
項姝簡直不敢置信,方才因怒火漲紅的臉頰倏地一片蒼白,連唇瓣也失色,唯有眼眶卻染上了紅色。手臂頹敗的垂下卻握起拳頭,五指死死的摳近肉中。
阿挽看著項姝瞬間失魂落魄的模樣,暗歎自己果真是有做壞女人的頭腦。現在任誰過來都會覺得是她在欺負項姝吧,只是,她就欺負了怎麼的!就允許她們暗地裡給她下毒,打死了她的小桃子,還不准她光明正大氣一下項姝!而且她說的可是實話。
阿挽見項姝毫無戰鬥力,便丟下她猶自回了院子。
「怎麼在門口不進去?」項罡騎馬到門口才下來就看見項姝傻站在門口,好生不解。
「爹。」項姝看見項罡一身官服,顯然是從宮中回來,眼裡燃起了希望,立時衝上前,「爹,你是不是進宮和皇上說賜婚的事了?」
項罡有點無奈的沉默不言,他今日隱晦的提及過項姝對睦宣王爺的一片深情,可皇上卻不知從哪裡知道了阿挽,一個勁的問他阿挽的喜好。
因的永信候郡主也被喚作阿挽,項罡下意識的隱瞞了這點。王爺昨日才見到阿挽,總不至於一見鍾情連夜告知了皇上吧。若是這樣……項罡看了一眼項姝,又歎了口氣,倒不知阿挽是怎麼個想法。
「大小姐回來了嗎?」項罡回頭問著守門的下人。
「回老爺,大小姐已經回來了。」
「姝兒,你先回房吧,身子不好少些走動。為父去姽嫿苑看看。」項罡已然將項姝的問題拋之腦後,朝著姽嫿苑走去。
項罡的沉默在項姝看來就是刻意迴避,心中大覺不妙,莫不是項嫿醒來後,父親就屬意她嫁與王爺了?項姝越想越覺得是這麼一回事,之前父親一直反對她和王爺來往,可今日項嫿去王府,據說還是父親備好的禮物。
項姝狠狠的咬著下唇,仇視的盯著項罡的背影。同樣是女兒,父親卻都只想著項嫿,她又算什麼!
阿挽看見項罡,微笑的喚道,「爹,才回來嗎?女兒讓廚房再做些菜回來。」
項罡應聲坐下,由著阿挽給他盛飯,「王爺今日可有什麼說的嗎?」
提到豐元溪,阿挽臉上有些羞澀,「嘸,王爺留了女兒用午膳。午後遇到修路,方才才回來。」
項罡一見阿挽臉上的兩朵紅雲,就知曉一二了。倒是王爺,或許他該找時間和他好好聊聊。無論哪個女兒,他都希望她們幸福。之前不讓項姝摻和,自是知道王爺對其無意。現下,若是兩情相悅,他也不會去做拆散有情人的缺德事。
項罡促狹的看向阿挽,笑道,「哎,女兒長大了,就留不得了。不過也好,若是嫁給王爺,鬧個脾氣就回家來,爹養著你。」
阿挽羞的不行,八字還沒一撇呢就說這些話。當即努努嘴,趕緊的給項罡倒了杯酒,「這是王爺回禮的梨花春釀,不准多喝,一日只准三杯。」
「多倒些多倒些,咱大老粗的,用碗不用杯子……」
「……」
屋內瀰漫起霧氣,阿挽舒服的浸潤在浴桶中,雙手支在桶的邊緣處瞇起眼睛,由著熱水泡著身子出汗。快來小日子,方姨這連冷水也不讓用了。
「元溪……」輕輕的吐露出豐元溪的名字,如此親密的喚一個男子的名字似乎也沒那麼困難。而且……她隱約覺得就該這麼叫他。
原本還擔心父親會因為項姝中意豐元溪而阻止她們來往,現下倒是放心了。
阿挽迷迷糊糊的從熱水中磨蹭出來,穿上肚兜、褻褲就鑽進被窩裡,琢磨著明日要給豐元溪做的糕點,恍惚的睡過去。
陳雪娥伸著食指「點」著阿挽的額頭,「沒出息的傻丫頭。」
******
顏霍習慣性的捋著鬍子,眉眼間一片得意之色,「不愧是我顏霍的徒弟,瞧瞧,多有本事。」
陳雪娥沒好氣的看著老神棍,「你這到底是還要不要看好戲了。」
顏寧也撐著下巴,大歎無趣,「還想看師兄吃癟呢,這下沒戲了……」
「誒,若阿挽丫頭真看不上你師兄了,這才要出大事了呢。為師之所以制了藥讓阿挽丫頭一個月恢復記憶,就是為了讓你師兄知道珍惜。倒是那藥也沒喝下多少,許是這幾日就會記起了。」
顏寧欽佩的望著自己師傅,原來師傅的用意如此深刻。陳雪娥鄙視的看一眼顏霍,明顯這老頭是怕王爺事後算帳。
顏霍是萬分慶幸,讓他手賤,給藥加了個期限想看徒弟追女人,不然喝下便能記起可不更好。他製藥還是靠的先前煮寒虛花的藥罐子裡剩餘的寒虛花氣,加上阿挽和元溪各自生辰八字的黃符紙和其它的藥材,烘乾磨的粉。如今他也沒法再去弄一份藥來了。
本是讓阿挽恢復記憶的,他腦子一抽,惡作劇了一把。可不料阿挽沒喝下多少,他也不知這是會延長期限還是會縮短。
所幸現在阿挽雖沒記起元溪卻能再次喜歡上他,那簡直是再好不過了。不然,只怕他的好徒兒知道緣由非折騰死他不可。
陳雪娥飄蕩著身子準備回姽嫿苑,等把阿挽好好的送回王爺手中,她也可以安心投胎了。
夜晚,一片寂靜。陳雪娥一邊飄一邊在空中跳著生前在教坊中學的舞,下一輩子,她只希望她有一個美滿的家庭。
「阿挽看不見我,實在是無聊的緊……」陳雪娥喃喃哀怨道,忽的,身形頓下,她似乎感覺到了同類的氣息。而且……和她之前一樣的怨氣,是個冤魂厲鬼。
陳雪娥遲疑著要不要去看一下,畢竟她現在身上沒有怨氣,若對方善惡不分很容易讓她魂飛魄散。將軍府裡的冤魂,陳雪娥還是決定偷偷去看一下。畢竟她會在府裡好些日子,知己知彼也省的將來遇到手忙腳亂。
陳雪娥循著氣息慢慢靠近厲鬼所在的地方,繞過姽嫿苑前的花園,飄過一個小池子。
「靜姝苑。」
陳雪娥對於這個院子的名字再熟悉不過,之前便聽阿挽提起過,是將軍府另一個小姐的住處。陳雪娥未敢直接往裡闖,穿過圍牆,躲在老槐樹後頭探著頭。
靜姝苑的正房還點著燈,隱約瞧見裡面是有兩個人。陳雪娥摸摸手臂,那隻鬼也在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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