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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他們不再沿著蜿蜒的阿肯色河行進時,差別變得越來越明顯。河面吹來的幫助驅走那些討厭的蚊蟲的一陣陣涼風消失了。一處處樹陰也消失了。不過那條河現在流向東南,而錢多斯帶她往西南走,告訴她當天晚些時候他們又會與阿肯色河相逢,在那兒河道又急轉向西。那天晚上他們會渡過一個河道岔口。
考特尼熱得難受。時值九月的第一周,但氣溫一點沒降,夏天還沒結束。空氣極度潮濕。汗從她的鬢角和眉間滾滾而下,她的後背和腋下,她的胸間全都大汗淋漓,汗水浸透了她兩腿間厚厚的裙子。事實上她失了那麼多水分,以致錢多斯在她的飲水中加了鹽,令她喝來十分反感。
傍晚前他們到達了一塊沙巖高崗地帶,那兒一些低矮平緩的小山綿延不斷,一直穿過了印第安人保留地的東部,最後在南部邊界與阿巴克爾山脈會合。這些小山在有些地方高達四百英尺,山上覆蓋著濃密的馬利蘭櫟樹和橡樹林,其間野物豐盛。
他們第二次過了河,考特尼正擰著裙子上的水,錢多斯告訴她飯後他要出去。他希望回來前營地要安紮好。考特尼還沒說上兩句反對的話,他已經走了。她坐下來惱怒地看著他離去的身影。
這是個考驗。她對此既明白而又心懷憎恨。但是她幹了起來,照料好她的花斑馬和內利,照錢多斯的樣子撿了些木柴。有些木柴不太乾,生的火煙很大。她開始做蠶豆--哦,她的物品袋裡帶了多少罐蠶豆--並決定一旦行程結束後,她永遠不想再看到一顆蠶豆。她甚至還做了幾塊發酵的麵包。
所有事情搞定後,她對自己感到十分驕傲。只花了一個小時多一點點的時間,而且大部分時間還用在了照料馬上。她坐下等錢多斯回來時,才想起自己的濕裙子,意識到眼下是個洗裙子和內衣的好時機。只要錢多斯不在營地裡,她就能慢悠悠地,痛痛快快地洗個澡。
她一下子情緒高漲起來,也不再惱怒錢多斯把她一人單獨扔下。光線還很亮,頭頂是一片暗紅色的天空,她帶上她那把科爾特左輪槍,儘管用起來她還蹩手蹩腳的。
她迅速拿起肥皂、毛巾和一件換洗衣服。河岸坎坷不平,佈滿了石頭和巨礫。由於河水天長日久的沖刷,一塊巨礫碰巧正好翻落在水流最急的河道裡,這樣造出了幾平方英尺略為和緩的河水,她可以洗澡。
她坐在陰暗處,先洗完衣服,把衣服扔到岩石上。接著又洗了洗亂蓬蓬的頭髮,然後是內衣,她不願脫下來。她往穿在身上的內衣上塗上肥皂。她用力地擦洗身子,洗掉身上的灰垢和汗液。河水清涼爽人,汗涔涔地騎行之後洗一洗真爽。在那塊掩身之處她高興得很。岩石擋著看不見外面,她感到一種心曠神怡的清幽。
她從河水中出來收拾衣服時,天空正開始佈滿一道道鮮艷的紅紫相間的雲霞。她剛走出水邊。四匹馬沿著河岸一字排開,擋住了她回營地的去路。四匹馬和四個騎手。
他們不是印第安人。這是考特尼的第一個念頭。但那沒好到哪兒去,她腦子裡仍然一下子警鐘大作。他們坐在馬上,四人都盯著她,那樣子令她皮膚發緊。幾個人腿腳都濕漉漉的,表明他們剛剛過了河。要是她看見他們過河,或者聽到他們走過來的聲音就好了。
"你的男人在哪兒?"說話的人是個棕色標本,頭髮、眼睛、夾克衫、褲子、皮靴、帽子都是棕色的,連他的襯衫也是淡棕色。他很年輕,不到三十歲,她猜想。他們都很年輕,她想起那句格言:所有槍手都死得早。這些人是槍手。他們長著那副她已逐漸辨認得出的相貌,那副相貌說明他們制訂有自己的規則,而且帶著槍來捍衛那些規則。
"我問你問題呢。"這人的聲音很刺耳。
考特尼一動沒動。她動不了。她驚呆了。但是她得控制住自己。
"我的護送者現在隨時會回來。"有兩個人放聲大笑,為什麼?那個棕色人沒笑。他依然不動聲色。
"沒回答我的問題。他在哪兒?"他又問道。
"他去打獵了。"
"多久了?"
"一個多小時。"
"沒聽見槍響,戴爾,"一個紅頭髮的年輕人說道,"看來我們得等上一會兒。"
"那對我來說再合適不過了,"一個長著稀稀拉拉的鬍子的、高大的、黑頭髮的傢伙說道,"因為我能想個辦法讓時間過得飛快。"又是一陣狂笑,"不能幹那事兒,至少現在還不行。"一身棕色的那人說道,"帶她回他們營地,羅梅羅。"他輕聲命令。
下馬朝她走來的這人看起來像個墨西哥人,跟他的名字聽起來一樣,只不過他長了雙她從未見過的綠得出奇的眼睛。他只比地略高幾英吋,但他的身體精瘦精瘦的,從頭到腳裹著一身黑,身上佩的幾隻銀色的海螺殼在夕陽底下閃著血紅的光。他面色黝黑,而且陰森嚴肅,跟錢多斯平常一樣。這人很危險,或許比其他幾個更危險。
他伸出手抓住她胳膊,考特尼冒著膽子甩開了他的手,"喂,等等--"
"千萬別,美人。"他的警告很嚴厲,"別添麻煩,拜託了。"
"可是我不--"
"住嘴!"他噓道。
憑著本能,考特尼知道他在讓她壓低聲音,或者之類的意思。看起來似乎他力圖保護她似的。其他幾個都已上了山坡。她發起抖來,一半是因為河面涼風吹到她濕漉漉的身上,另一半是因為站在她身旁的這個人,一雙綠眼睛冰冷冰冷的。
他又抓住她的胳膊,她依舊甩開了他,"你至少得讓我晾晾乾,換件衣服。"
"換上那些濕衣服?"
"不,換那些。"她指著河岸頂上的一棵灌木,她把其他衣服擱在那上頭了。
"好吧,但是要快點,拜託。"伸手拿毛巾底下的槍時,考特尼緊張得要命,以致槍從她手裡滑了下來,砰地一聲掉在岩石上。她旁邊那人惱怒地哼了一聲,彎腰撿起來。見他把槍插進他的腰帶裡,她無奈地呻吟著。
她知道錢多斯會批評她這種愚蠢,她滿懷羞愧地匆匆爬上山坡。
羅梅羅跟著她上了山坡,沒給她半點可以有隱私的空間。脫掉濕衣服再換上她擱在那邊的乾衣服是絕不可能的,因此她只得將乾衣服套在外面。乾衣服很快也變濕了。
"你會感冒的,美人。"她從灌木後走出來時,羅梅羅注意到了。
罪過在他,她厲聲道:"我別無選擇,對吧?"
"不,你一直有選擇。"什麼意思!想讓她有他在場脫得光光的,"不,我沒有。"考特尼斷然地堅持道。
他聳聳肩,"很好,來吧。"他沒再想抓她的胳膊,但把手伸出來指著營地,示意她帶路。她迅速收起她的東西,走在前面,不一會兒他們走進了她紮營的那一小塊空地。
另外三個人正坐在火堆邊,吃著她的蠶豆和麵包,喝她煮的咖啡。考特尼勃然大怒,但見這個架勢也更加恐懼不安。
"果然時間不長。"那個黑頭髮的傻大個咯咯笑道,"我沒告訴過你,約翰尼•雷德,他幹不了幾下嗎?"這句侮辱給考特尼當頭一棒,但那墨西哥人噓聲道:"笨蛋!她可是位淑女。"
"我褲子一扒,她就成了個淑女,"那傻大個訕笑著說道,"把她帶過來,就放在這裡。"看他拍著自己的褲襠,考特尼臉羞得通紅。她使勁扭頭,用哀求的目光看那墨西哥人,但他只是聳了聳肩。
"這方面由你自作主張,美人。"
"不!"羅梅羅又聳聳他的窄肩,但這次是給那個傻大個看,"你看到了,漢切特?她不想跟你親熱。"
"我他XX的可不管她想不想,羅梅羅!"漢切特咆哮道,站起身來。
那墨西哥人上前一步,擋在考特尼前面,轉身面向戴爾。
"你不該告訴你的amgio朋友這個女人是你讓錢多斯露面的所有本錢嗎?錢多斯騎著馬,因此他不必返回營地--除了來救她。對我本人來講,要是我的女人被人玩過了,無論多不情願,我也不想再要她。我會乾脆一走了之。"考特尼對他的鐵石心腸大驚失色。怎麼會有這種人……?她看著戴爾,等他回答,顯然他是頭兒。
"羅梅羅說的沒錯,漢切特。"戴爾最後說道。考特尼舒了口氣,不幸的是,這口氣舒得太早了。"等我把那雜種擺平了,看他到底玩什麼把戲再說。"
"你--你認識錢多斯?"考特尼在一旁對墨西哥人低語道。
"不認識。"
"但他們認識?"
"不認識。"他又說了句並解釋道,"錢多斯找過戴爾,沒等找到他就待不住走了。戴爾不喜歡這樣。"
"你是說,你們一直跟著我們?"
"是的,"他答道,"我們跟在後面有一天多了,沒想到這麼快就趕上你們,不過他走得太慢,簡直讓我們吃驚。"考特尼知道錢多斯沒能抓緊時間是她的過錯,讓這些人追上他也是她的過錯。
她輕聲試探道:"等他回來後你朋友有了答案,還會怎樣?"羅梅羅一雙墨綠的眼睛閃都沒閃一下,"戴爾會殺了他。"
"但是為什麼?"考特尼大吃一驚。
"浪費這些時間追蹤他,戴爾很生氣。他在牛頓尋找戴爾那種方式是個挑釁,不能置之不理。但當時我們騎馬到阿比林去了,直到你男人離開牛頓鎮的第二天才回來。"
"他不是我男人。他要帶我到德克薩斯去,就這些。我甚至幾乎還不認識他,不過--"他擺擺手不聽她解釋,"是什麼原因你跟他一道,關係不大,美人。"
"但是,"她果斷地繼續說道,"你怎麼能平心靜氣地告訴我你朋友要殺他?你們可不能就憑你給我的那個愚蠢的理由殺人。"
"戴爾會的。"
"你不會阻止他?"
"這與我無關。但你要是為自己擔心的話,大可不必。你不會被一個人扔在這兒的,我們回堪薩斯,你可與我們同行。"
"那並沒讓我感覺好受點兒,先生!"
"會的,美人。另一種選擇是你也賠上小命。"考特尼面色蒼白,他接下來講的話讓她更為吃驚,"你有時間考慮你是不是要反抗。不過得想好,無論哪種選擇,他們都會先要了你。一個還是四個有什麼關係?"
"四個?你,也算?"
"你是個美人,而我是個男人。"他直言不諱地回答。
考特尼搖搖頭,不敢相信,"可是你--你剛才還不讓漢切特--"
"那傢伙他是個笨蛋。他會現在要你,搞得我們都心神不寧,這就把優勢給了錢多斯占。"
"他現在就佔著優勢,"她故意指出來,想動搖他的信心,"你們四個在亮處圍一圈,而他可以躲在黑處。"
"不錯,但我們手裡有你。"她的虛張聲勢頃刻消逝無蹤。
她腦子急轉著,想找個辦法幫幫錢多斯。一時有了個主意,她說道:"對錢多斯來說,我完全是個拖累,我確信他早就想甩開我了。因此你們在這兒真的是浪費時間。"
"說的好,小姐,可我不是在買東西。"戴爾在一旁聽了回答道。
考特尼盯著火堆。那些話大概有幾分真。錢多斯肯定會察覺到這兒的危險。他幹嘛就因為她在這兒便過來與這些人較量呢?對陣形勢是四比一。他會為了她冒生命危險嗎?她不希望錢多斯死。可是,老天,她也不想被強姦並死去呀。
"我們聽說他是個混血種。對嗎?"好一會兒考特尼才明白過來漢切特是在跟她說話。又用了更長時間才弄懂他的問題。他們當真一點也不瞭解錢多斯,是嗎?她也不瞭解,但他們並不知道這點。
她冷靜地看了一眼這個長著稀稀拉拉鬍子的傻大個,不動聲色地說道:"如果你是說他是半個印第安人,錯了,他實際上有四分之三的科曼契人血統。有他那樣的名字嗎?"她的謊言居然使這個粗大的傢伙緊張不安,對此考特尼感到驚奇。他眼睛從她身上移開,向四周的黑暗之中看去。正在那時,他們的一匹馬踩到一節細枝上,他驚了一跳。
"你還有點膽子,小姐,與一個混血種同床共枕。"約翰尼•雷德試圖用這種侮辱重新惹火她,果然起了作用。
考特尼眼裡閃著怒火,"我只再說一遍!錢多斯不是我的--我的--情人!他是個殘忍的野人。但當我看見他打死吉姆•沃德,一個惡毒的罪犯時,嗯,我就知道他正是那個我需要的護送我去德克薩斯的人。"
"呸!老吉姆死了?"漢切特問道。
考特尼歎了口氣。她不奇怪他們認識那個罪犯沃德。他們本身就是些罪犯。
"是的,錢多斯殺了他,"她答道,"他是個求賞者。那是不是他找你的原因?"她問戴爾。
他慢慢地搖了搖頭,非常鎮定,"我沒受到法律通緝,小姐。我犯的事我會確保不留下任何證據。"漢切特和約翰尼•雷德放聲大笑。考特尼在這一回合失了先,想重新奪回來。
"好了,我相信你殘酷、你卑鄙,諸如此類吧。看來你和錢多斯有很多共同點。他根本不是好東西。哎,你們知不知道他想嚇唬我,告訴我他割過多少張帶發的頭皮嗎?那數字我不告訴你們。我都不相信,你們幹嘛要相信?他還告訴我說他同那個一心要復仇的薩坦塔一同出沒了好幾年。不過我問問你,他怎麼可能殺掉那十七個通緝犯來換賞金,如他所宣稱的那樣?他年紀沒那麼大。他怎麼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幹下那麼多起殺人害命之事?不可能,我跟你講--我跟他也這麼講。"
"閉嘴,娘們。"戴爾厲聲說道,此時他發怒了。
"幹嘛?你聽見什麼了嗎?"考特尼故作天真地說道,"大概是錢多斯。他早該回來了。不過他不會上前來的,知道吧。他幹嘛出來,這時他正好拿槍一一對準你們--"
"約翰尼•雷德,塞住她那張臭嘴!"戴爾狂叫道。
那孩子正伸手抓她時,一發子射了過來。子彈擊中他的左肩,把他從她身邊撞開。其他幾個一下子跳了起來,包括考特尼,她突然間又感到害怕了。
約翰尼•雷德在地上翻滾,尖叫著他的骨頭給打碎了。考特尼兩耳嗡嗡作響,幾乎聽不到他的叫聲,但她知道她必須給錢多斯發出警告。
"他們要殺你,錢多斯!"戴爾伸出手要打她,她停住嘴。然而,他的手並沒碰到她,因為一顆子彈打在他的肘部,使他胳膊癱了下來。他丟下槍。漢切特見戴爾中槍,立刻把手中的槍對考特尼。又一顆子彈正好把槍從他手中擊落。考特尼驚恐萬分地四處張看,兩耳一直嗡嗡作響。
"笨蛋!"羅梅羅大叫,"他要保護這個女人!別碰她!"接著他對錢多斯喊道,"先生,別開槍,拜託了。你看,我把槍扔掉。"他扔掉槍,又伸開雙臂。他在冒大險,試圖讓錢多斯因為他那已經毫無反抗之力的樣子不開槍射他。
看起來這個詭計起了作用,錢多斯沒再開槍。火堆一圈之外,一切靜悄悄的。火堆跟前,約翰尼•雷德不斷呻吟著,漢切特捂著流血的手喘著粗氣。
考特尼不那麼害怕了,雖然她的四肢還在發抖。錢多斯都解決了。他到底棋高一著。
他幹嘛不趕緊讓他們上馬走掉?他幹嘛不說話?羅梅羅慢慢蹲到火堆邊,幫戴爾包紮胳膊,"明智點,朋友。"考特尼聽到羅梅羅低聲說話,"他本來幾秒鐘內能把我們全都打死。相反,他只打傷了我們。問完你的問題我們走吧。你已不再有優勢可言。"
"我手中還有她。"戴爾看著考特尼,噓聲說道。
她回視他一眼。"我可不這麼認為,先生。我現在可以離開這兒,你沒膽子阻攔我。不管他在哪兒,你們全在他的控制之中。"她說的是事實,看著那人眼裡燃著怒火,她多痛快啊。但戴爾彷彿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他朝她逼近一步。又是一聲槍響,這顆子彈鑽進了他的大腿,疼得他尖叫一聲,彎下腿來。
羅梅羅抓住戴爾的肩膀穩住他。"別幹了!你要不住手,我們都會給打成蜂窩!"
"好主意!"
"錢多斯!"考特尼高興地一邊叫,一邊側身朝向他說話的方向。
當她開始把注意力集中到空地外的黑暗處時,她有種強烈的衝動,想跑過去撲進他的懷裡,但是她沒敢分散他的精力。他站在空地邊上,手裡的槍對著這些罪犯,帽子的陰影罩住了他的眼眼,沒人知道他在看著誰。他看上去強硬冷酷,毫不退讓。在考特尼眼裡,他那樣子真是棒極了。
"你是錢多斯?"羅梅羅站了起來,仍然張著雙臂,"你小題大作了。先生你在找我的朋友。他到你這兒來與你消除誤會。他只想知道你幹嘛要找他。"
"他撒謊!"考特尼反駁道,毫不留情地伸出一隻手指指著戴爾,"他得到答案後便要殺死你。那人告訴我的。"她朝羅梅羅點頭示意,"他還告訴我你死之後,他們要--要--"
"你說那個詞兒還有困難,小姐?"錢多斯說道。這種時刻他怎麼還能開玩笑,考特尼感到驚奇。
"嗯,他們會的!"她怒聲說道。
"哦,我不懷疑,親愛的。"錢多斯回答,"趁著你仍然還滿腔怒火,幹嘛不替我把他們的槍收起來?"待了一會兒她才動手,他對她的稱呼太令她吃驚了。但當她俯身撿第一支槍時,她意識到他是想讓他們相信她是他的女人。
她心下謹慎地不走到他們前面,以免擋住錢多斯的視線,迅速從地上撿起戴爾和漢切特的槍。約翰尼•雷德的槍還在他的皮套裡。羅梅羅把自己的槍遞給她,隨後她把她自己的槍從他的腰帶裡一把奪出來,同時還不無得意地看了他一眼。
"別那麼錙銖必較,美人,"他輕聲對她說道,"你記得我幫過你嗎?"
"當然,"她回答,"我還記得你所說的幫我的原因。要不要我都告訴錢多斯,讓他來評評你幫沒幫我?"她沒給他機會回答便走開了。她特別討厭他。因為他在她恐懼不安時戲弄她,嚇壞了她,然後又給她一點希望,接著又把那點希望砸得粉碎。他們都下流無恥,而他比其他幾個更殘酷。
她沿著空地的外沿走到錢多斯身邊,把槍丟在他身後。她留著自己的槍。"我知道你此刻對我的感激不會不知所措。"她柔聲說著,緊緊地靠在他背上。她迅速地給他一個擁抱,"但我得告訴你,你那時回來我多高興啊。"
"你全身都濕了。"他低聲說道。
"他們露面時我在洗澡。"
"穿著衣服?"
"穿著內衣,當然。"
"當然。"他咯咯一笑。
接著他讓考特尼大吃一驚--同時也讓其他人大吃一驚--他平靜地對他們說道:"滾吧……趁你們還走得動。"他放他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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