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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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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喬安娜.林賽]此心狂野(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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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23 02:38:38 |只看該作者
第20章

  棕色的頭髮,棕色的眼睛,這些特徵可能很多人都有,但少了兩根手指,證明這人肯定就是戴爾•特拉斯克。錢多斯站在仇人的面前,盡力控制住自己,盡力不讓那一幕幕慘景重新浮現來擾亂他的情緒。戴爾•特拉斯克強姦了他的母親。他沒殺她,但他玷污了她。他是幹下這勾當後還活在世上的最後一個人。

  戴爾•特拉斯克還是強姦了飛狼妻子的三個惡棍之一。是特拉斯克的尖刀在他完事後捅進了那個年輕女人的腹部--不是乾淨利索的一刀,而是故意讓她死前遭受更多的痛苦。

  僅此一樁特拉斯克就死有餘辜,還有其他惡行就活該他慢慢兒地死。他必死無疑,今天或是明天,甚至可能是後天。但是錢多斯不會等在那兒看,他也不想看到。過了四年之久,復仇的慾望大部分都已淡化了--對韋德•史密斯不包括在內。錢多斯得親手宰了韋德•史密斯。然而對於特拉斯克,嗯,那只是要兌現他曾經立下的誓言。除此之外,錢多斯顧不了許多。

  如果錢多斯不作出解釋,特拉斯克不會明白他為什麼要死。而且錢多斯希望讓特拉斯剋死個明明白白,讓他意識到是他的殘酷暴行換來的報應。

  錢多斯把那團破布從特拉斯克嘴裡掏了出來,然後後退了幾英尺,抬頭看著他。特拉斯克朝他吐口水以示輕蔑。那傢伙的眼裡沒有一絲害怕。

  "雜種,"戴爾刺耳地叫道,"我知道你不會殺我。我聽見你跟你婆娘說了。"

  "你確信那是你聽見的?"特拉斯克還想負隅頑抗。"你到底想要什麼?我根本沒碰那個他XX的臭娘們。你沒必要擔心--"

  "這事與那個娘們毫無關係,特拉斯克。"

  "這麼說羅梅羅是對的噦?那麼你拿這個女人做幌子想幹什麼?"

  "你的朋友沒必要知道我們之間的事。他們只會認為我是個吃醋的男人,就那些。他們會奇怪怎麼再也見不到你了,但他們永遠也不會知道這兒真正發生的事兒。"

  "去你的吧!他們會回來的,很快就會!他們不會把我一人扔在這兒。"錢多斯慢慢地搖搖頭。"我願在你一生的最後一次賭博中下注,我敢賭你的朋友已經在這塊地區發現了印第安人的標誌,而且此時此刻他們正發瘋似地往邊界狂奔。"

  "撒謊,"特拉斯克咆哮道。"我們根本沒看見--你看見標誌了?"

  "我不必看見。我知道他們在附近。我們經常在一起趕路。但是這次,因為那個女人,他們便保持著一段距離。印第安人會嚇著她,明白吧。"

  "她和你結伴同行。"特拉斯克指出來。

  錢多斯點點頭,沒做任何解釋。

  "我知道你要幹什麼,雜種,"他的對手說道。"戴爾•特拉斯克可不是那麼容易被嚇住的。我們離邊界太近,這周圍無論如何不可能有印第安人。"錢多斯聳聳肩。"這並不需要我向你證明,特拉斯克。他們找到你時,你就明白了。我要把你當作一份禮物留給他們,你可以這麼說。"

  "一份禮物?"特拉斯克叫道,露出了他開始感到的恐懼。"如果你想殺我,殺吧--否則你還算個男人嗎?"但是錢多斯不會被激怒,況且同這條惡棍說話他已經煩了。"並不是我不想殺你,特拉斯克。"他緩緩地說著,走近了一些。"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你以前曾見過這雙眼睛的,特拉斯克,儘管那不是我的。或者是不是你強姦的女人太多了,以致你記不起我所指的那個女人?"特拉斯克倒抽了一口涼氣,錢多斯又冷冷地加了一句,"看來你確實記起來了。"

  "那是他XX的四年前的事了!"

  "你認為這麼些時間過去了,你便已經逃脫科曼契人的復仇了嗎?難道你不知道那天同你一起的其他人是什麼下場?"特拉斯克的確知道。他面色慘白。他自以為那已經結束了,以為那些野蠻人查出了其他幾個人,他們的復仇欲已經滿足了。並非如此。

  特拉斯克拚命掙扎,但繩子還是綁得緊緊的。錢多斯此刻能嗅到他的恐懼,而且那雙哀求地望著他的眼睛裡充滿了對死預識。

  心滿意足了,錢多斯轉身上了馬。他抓起特拉斯克那匹沙毛馬的韁繩,對特拉斯喊道:"你知道我要你死的原因,特拉斯克,但是還請記住那個年輕的科曼契女人,你先姦污了她,然後又殘忍地、慢悠悠地殺死了她。"

  "她只不過是個他XX的印第安人!"錢多斯良心上的不安一下全被那句話打消掉了。"她是個漂亮、溫柔的女人,一位母親--她的嬰兒那天也慘遭殺害;一位妻子--她的丈夫至今還在哀悼她。她整個一生中從未傷害過任何生靈。她是多麼美好善良。然而你殺害了她。因此我要把你交給她的丈夫。他想得到你,而我不想。"錢多斯拍馬走了,特拉斯克嘶叫著要他回來殺掉他,錢多斯充耳不聞。相反,錢多斯聽到那些慘遭強姦、折磨和屠殺的女人和孩子們的嘶叫。他們就在附近,就像在那些鬥士們一樣,雖然他看不見他們。但是他能感覺到他們在注視著,而且他知道他們對這一切全能懂得。

  不一會兒,錢多斯看見了遠處的考特尼,這些幻像一下子消失了。她能讓人忘卻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她是他心靈的慰藉,這個殘酷的世界上的一個甜蜜的、純真無邪的女人。

  她停在了一塊平地的中央,和她坐下的母馬都披上了一身銀色的月光。他催馬加快了步子。

  他到她身邊時,她的眼淚奪眶而出。錢多斯笑了。強按著感情可不像她,但她今晚令人敬佩地做到了。在需要的時候,她表現得鎮靜勇敢。而現在她已經安全了,反而失聲痛哭了。

  他一下子把她從她的馬上抱上他的馬,緊緊地摟在身前。她依偎在他懷裡,繼續哭著。他擁著她,見她把心頭的恐懼全哭了出來,很是欣慰。當她停住哭泣,他輕輕地把她的臉側過來對著他的臉,低頭親吻她。

  考特尼不久便意識到這個吻完全是真心真意的。一股令人暈眩的衝動油然生起,來勢如此迅猛令她害怕,她從錢多斯懷裡掙脫開來。

  她屏息靜氣地仰頭看他。他的鎮定引發了她的脾氣。

  "你不能說這次又是想讓我安靜下來吧。"

  "你準備問我為什麼吻你嗎?"他歎口氣說道。

  "我剛才是--"

  "別,小貓咪,因為如果我告訴你的話,我們會就此駐足來同床共歡,而明早你就不會像現在一樣純潔無瑕了。"考特尼大吃一驚。"我--我沒想到你會發現我--有魅力。"他嘟噥一聲。沒有一句證明他的確發現她魅力的話,沒有任任何表白,僅僅一聲嘟噥。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我想你最好把我放回我的馬上,錢多斯。"她遲疑不決地說道。

  "在這個節骨眼上,這麼做'適當'嗎?"她身上的每一根纖維都想待在原處,但是他的揶揄讓她受不了。

  "是的,"她一本正經地說道,"一點沒錯。"她忽地一下便落到了她的馬鞍上,還沒來得及抓住韁繩,她的馬便跟著錢多斯的馬走開了。

  整個行程她完全意亂情迷。錢多斯想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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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23 02:38:52 |只看該作者
第21章

  錢多斯想要她!第二天早晨她剛醒過來,便想起這碼事,還是一副心花怒放,意亂神迷的神情。但沒過多久,她猛然覺得像被潑了一桶冷水在頭上。事實是,哦,太明顯了!她這個盡做白日夢的小傻瓜。他當然想要她。她是那兒唯一的女人,而他是個男人。按她的理解,男人們對女人個個來者不拒。他並不是真的想要她。從一開始他就表現出了對她的冷漠。他只是一時受到誘惑,正如男人們受到色慾誘惑,而並不真正在乎當事的女人一樣。

  "你打算殺了那條毯子,還是什麼?"考特尼轉過身來,問道:"什麼?"

  "你一直盯著它,跟要謀害它似的。"

  "我--哦,我做了個惡夢。"

  "那不奇怪,想的事太多了。"他蹲在火堆旁,手裡拿著一聽咖啡。他已刮完臉,穿好了衣服,而且已經戴上了那頂寬沿的騎馬帽。他已準備好出發了,但顯然在等著讓她美美地睡夠。他怎麼知道她瞌睡得要命的?"如果你不是太著急,麻煩你給我倒些咖啡好嗎?"她說道,起身疊毯子。隨後她意識到她還穿著昨夜那身衣服。"天哪,我腦子一定出毛病了,"她含糊地說道,感覺衣服上一處處還是濕的。

  "遲到的驚詫,或許是。"錢多斯說道。

  "驚詫?"她的目光逼視著他,"可是你當時知道!你幹嘛不提醒我?"

  "我提醒了。你謝不迭口,隨即躺下就呼呼地睡著了。"考特尼把視線移開。穿著濕衣服睡覺,那樣子一定傻傻的。而且全是因為錢多斯一時之間想要她!她怎麼會是這麼個白癡呢?

  "我得--我得換換。"她說完就匆匆離開去。

  可是事情還沒完。她昨夜收東西時如此匆忙火急,竟無意中將幾件濕衣服塞進了旅行包,同其它衣服混在了一起,現在什麼都濕了。

  她扭頭瞟了錢多斯一眼,接著又看著她的包。

  "錢多斯,我--我--"

  "沒那麼糟,貓咪眼。"她又扭頭瞥了錢多斯一眼,接著急促地說道:"我沒東西穿了"

  "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我--我包裡塞進幾件濕衣服而又而又忘記拿出來晾乾了。"

  "晾乾得等到今天晚上。那條褲子怎麼樣?濕不濕?"他朝她走過來,盯著旅行包。

  "褲子沒濕。我把它塞在鞍具包裡了。"

  "好吧,那就穿它。"

  "可是我想--"

  "沒別的辦法。等會兒。我給你拿件我的襯衫。"她吃了一驚。他看起來一點也沒生氣。一會兒後他扔給她一件淺黃色的襯衫,非常柔軟的鹿皮呢料。唯一的問題是這件襯衫沒扣子,前面用帶子束著,可她沒有一件乾內衣可穿在裡面。

  "別皺眉,貓咪眼,僅此一件,非穿不可。我其他的衣服都髒了要洗了。"

  "我不是說……我會很高興給你洗衣服的。"

  "不必。"他草草回答,"我自己的東西自己來料理。"現在他生氣了。偏偏--哦!考特尼取出褲子慢步走到灌木叢中。這個令人氣不打一處來的男人。她只不過想幫幫他。看他那種反應,倒讓人覺得她正千方百計地要做他的--老婆或是什麼的。

  五分鐘後,考特尼踩著重步回到營地,裝起她那套鋪蓋。正心氣不順,又還有點難為情,她滿臉慍色。錢多斯的襯衫拖齊她的臀部,因此沒法扎進褲子裡。那個束結的V字口,大概只開齊他胸脯上半處,可卻超過了她的肚臍眼。最糟糕的是那根束帶,用堅硬的生牛皮繩做的,怎麼也扎不緊。不管她用多大的勁拉,還是敞著一條半英吋寬的縫。

  她背對著錢多斯,到火堆邊端咖啡時,她用帽子遮在胸部,單單用憤怒的目光看他一眼,看他敢不敢說什麼。他沒說。實際上,他盡量根本不去看她。

  考特尼想找個話題使自己擺脫這種不自在,她的目光落在同他們的三匹馬拴在一處的另外一匹馬身上。

  "讓那個叫特拉斯克的傢伙步行那麼遠回堪薩斯,是不是有點過分?"這句溫柔的責備帶來的結果是她沒料到的。錢多斯那雙冰冷的藍眼睛緊緊盯住她,她覺得他真是要大打出手了。

  "既然你並不知道他的罪惡,小姐,你怎麼能知道他該不該如此呢?"

  "你當真知道他有罪?"

  "沒錯。"

  "什麼罪?"

  "強姦。謀殺。好多男人、女人和小孩都死在他手裡。"

  "我的天!"考特尼臉都白了,"既然你全知道,幹嘛不當場處決他?"什麼都沒說,他站起身朝馬走去。

  "對不起!"她在他身後喊道。他聽見了嗎?上帝份上,她總是在說對不起。她幹嘛不一開始就不要多嘴呢?

  她會把戴爾•特拉斯克拋在腦後的。按照文明國家對惡性犯罪的判處,他應該被開膛分屍。但是她再也不會想這事兒了。

  她用喝剩的咖啡澆滅了那一小堆火,然後朝馬走去。錢多斯表現得不錯,已經替她把馬鞍套好了。她迅速地拿梳子梳頭,頭髮儘管很乾淨,卻是亂糟糟的。

  她正特別費勁地梳一個髮結時,錢多斯走到她身後,"既然你認為我精於此道,我替你把它割下來吧。"說話中帶有強烈的幽味道,他又說道,"你以為我割了多少張帶發的頭皮?你說的數字我記不起來了。"考特尼一下子轉過身來。他正對她露齒微笑。他的壞情緒打發得真快!

  她想起了昨夜她說到關於他的其他一切,感到兩頰發熱。

  "你在那兒聽了多久?"

  "夠久的了。"

  "我說的那些,但願你別認為我都信以為真。"她趕緊來寬他的心。"只是他們正好問我你是不是半個印第安人,我想最好說謊。我想弄得他們不安,說到底是他們聲稱從未見過你,這樣的話他們怎麼會知道你長得根本不像印第安人呢?"

  "我不像?"錢多斯聲音輕輕地、卻很煩人地問道,"你見過很多印第安人,因此你有資格來做區別?"考特尼臉都白了。他在取笑她,但她根本沒發現有什麼好笑。

  慢慢地,她覺察到他的態度完全是嚴肅認真的。"你不是半個印第安人,對嗎?"她低聲問道,接著馬上又感到後悔。任何這種似是而非的問題都不值得回答。他沒回答,可不是嗎,只是用他那種令人不安的方式盯著她。

  她低下眼睛。"就當我沒問。要是你準備上路……?"握住她的手,他拍了一塊昨夜剩下的肉在她手裡,"那會讓你撐到吃午飯。"

  "謝謝。"但他轉身時,她問道:"錢多斯,你知道'bella'是什麼意思嗎?"他緊緊盯住她,目光熱烈。"那個墨西哥人那樣叫你?"

  "是的。"

  "它的意思是'美麗'。"

  "啊。"又一次考特尼發現自己不自在起來,分外強烈,令人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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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23 02:39:40 |只看該作者
第22章

  "如果你還有東西要洗的話,最好今晚處理掉。"那天晚上他們剛駐腳紮營,錢多斯便通知考特尼。"從明天起我們就不沿著阿肯色河走了,而且至少二天內不會再接近有水的地方。"考特尼沒有多少東西要洗,但她的確得把所有的衣物晾出來吹乾。錢多斯很快料理好他和特拉斯克的馬,就到河邊洗衣服去了。衣服也很快洗完了,而考特尼幾乎還沒開始,她完事時,他們的營地看起來成了一家宅子的後院。大小衣物鋪滿了每一處能夠得著的灌木、樹和岩石。

  他們的營地恰好處在印第安人保留地的中心地帶,看起來卻那麼像個家,考特尼覺得很有趣。不過它的確像個家。它給考特尼一種溫馨的感覺,又轉化為一種深深的滿足,這令她吃驚,那種感覺一部分就因為有錢多斯伴著,有他在全無安全之慮。他今晚沒出去打獵,她敢肯定那是因為他不願單獨留下她。他察覺到她對此還心有餘悸,而她對他的好意心中感激有加。

  為讓他知道她的感激之情,她費盡心思,用帶的乾牛肉片和蔬菜,加上她買的不多的幾樣調料,做了一鍋甘美可口的湯,還在湯中下了好多肥肉丸子。而且,湯中沒放一顆蠶豆。

  考特尼準備晚餐時,錢多斯斜靠在他的馬鞍上閉目養神。她哼起歌來,那曲調沁到他的心裡,他緊閉雙目試圖抵擋。她又在哼著,在他最始料不及的時候,對他的身心感覺全力轟炸。只要考特尼•哈特在,他便似乎全無招架了。

  無時無刻不在想要她卻得不到滿足,他還能忍耐多久?如此瘋狂地想得到一個女人以致他心無旁及之時,卻不得不同自己的自然本性拚命抗爭,這對錢多斯來說可是破天荒的頭-次。她緊緊地纏繞著他,令他幾欲爆炸,然而卻還無法逃避她。

  可是他不會碰她。即使她主動上前,他也不會……晤,等一等,他可沒那麼高尚。畢竟,他只能對自己要求那麼高了。

  哦,他自以為在欺騙誰?她的確已經主動過,而且他仍然還在為此心動。他那種必須保護她免受人害--甚至包括他自己--的可笑的念頭純粹是一種折磨。她已經發出了一個接一個的信號:她那撩人的目光,那柔柔的、醉人的親吻。她想要她,知道這點令他熱血沸騰,以前從未有過。

  可是她知道她的誘惑令他欲罷不能嗎?她不可能知道。他一直強忍著不讓她知道--直到昨天晚上。而且要是她真的知道的話,她顯然會不顧一切,因為她絲毫無意克制那令他慾火如焚的目光。

  "錢多斯,他們趕著大群的牛是怎麼翻越這些山岡的?他們繞道走嗎?"

  "不是。"話音很生硬,他自己也吃了一驚,趕緊放柔和些。"離這兒往西大約五十英里有一條運牛道。"

  "可是我想去韋科最近的路是走那條運牛道吧?"

  "沒錯。"

  "我們沒走?"

  "我有點事要去巴黎,德克薩斯北部的一個小鎮。大約會耽誤五天左右的時間,但是沒辦法。那是我最開始要去的地方,而且我不覺得有義務要先浪費一個禮拜時間送你去韋科,然後又折返回來。有意見嗎?"他話說得如此不留餘地,她哪裡還敢提意見,"不。我不會要求你為我改變計劃的。多幾天時間也沒關係。"她最後一次攪攪那鍋湯。"飯好了,錢多斯。"進餐時,考特尼發現自己既高興能和錢多斯在一起比她預想的多待上幾天,又生氣他不曾告訴她他的計劃。她偷偷看了他好幾次,直到被他逮著,兩眼看得她發慌。她匆匆吃完飯,急急忙忙走開去查看她的衣物。

  好幾件衣服都乾了,她終於能換點別的穿了,便走到河岸下去換。脫下褲子和襯衫,她略一遲疑,便一頭扎進了河裡。太陽已經落山,而錢多斯還在吃東西。這是數日之內他們最後一次近水紮營,因此也是她一段時間內最後一次洗澡。

  月光在水面泛著銀光。考特尼站在一棵斜伸過來的樹的陰影下,讓水流沖洗她的身子。光光的一絲不掛,她感到非常不雅。然而卻令她心曠神怡。

  最後,她極不情願地上了岸。擦乾身子是個難題,因為她沒帶毛巾,因而她只好光手抹抹--老天,她不是曾想過要那樣抹錢多斯的後背嗎?別想那些,考特尼。接著她迅速穿好衣服,回到營地。

  出乎她的意料,他已經收拾好他們的餐具,鋪開了他的鋪蓋,正在收攏火堆。她歎了口氣。洗個清心爽神的澡後,她一點睡意都沒了,而他卻準備睡覺。

  她到他身邊時,他站了起來。他的目光在她那身淡綠色的絲綢裙服上掃視一遍,她突然意識到穿衣前身上還沒完全乾。絲綢有幾處粘在她身上。還有,部分頭髮也濕了,儘管她曾把頭髮紮在頭上。她洗過澡是顯而易見的,想起剛才一絲不掛地洗澡突然間令她害臊起來。

  "要是早知道我不必洗盤子的話,"她不假思索地說道,"我就懶得穿上衣服了。"哦,那聽起來怎麼這麼不順耳?她並非要說……"我的意思是--哦,沒事。給你。"考特尼遞給他晾過的襯衫。"再次感謝。"她轉身離開,但錢多斯抓住她的手腕,嚇了她一跳。"下次先讓我知道你在幹什麼,娘們。你可能會被水蛇咬上一口,或者被一根漂來的木頭撞上衝下河去,或者被印第安人抓走,甚至還有更糟的。"

  "有什麼比印第安人更糟的?"她隨口說道,有意自我解嘲.因為她根本沒想到過那些。

  "自然有更糟的。"

  "但是你離得並不遠,"她說道,"你會聽見我大聲呼救的。"

  "就算你能呼救。別人不會給你那個機會的。"

  "假如你是在建議我不該洗--"

  "不是。"顯然便是另一個原因,她瞪大了眼睛,"假如你是要--要--"

  "見鬼,不是,"他吼道,跟她一樣對她的推斷大吃一驚。"我不必看著你。我只需離得近一點,近得可以保護你。"他意識到沒法避開這個尷尬的話題。"忘了吧,"他草草地說。

  "忘記什麼?讓你知道後我再--"

  "忘記洗浴一事,就忘記這個。"

  "錢多斯!"

  "不管怎麼說,一位女士沒理由在路途上洗澡。"

  "那是不通情理的,這你知道!"她不服氣,"那跟我脫光衣服不是一回事。今晚我是脫光了洗的,但我--"她沒說下去。聽她的話他腦子裡產生的聯想使他再也把持不住了。他低吼一聲,一把將她摟在懷裡,全部的激清如山洪一樣奔流而出。

  剛一觸到他的嘴,考特尼感到體內深處有一股驚人的激動,令她兩腿發軟。感到雙腿有些撐不住,她緊緊地擁住錢多斯,雙臂纏到他的脖子上。

  他一隻手像鐵箍似的摟住她,緊緊地按著她,以致她的雙乳彷彿要在他的胸脯融化。他另一隻手抓住她的後腦勺,使她無法躲避他那令人銷魂的親吻。他的嘴唇帶著某種野性,強有力而粗暴地在她的雙唇上蠕動著,迫使她的雙唇張開。接著他那灼熱的舌頭又刺了進來,在她的舌頭上攪動著。

  誤解了他粗暴的動作,考特尼只認為他又要傷害她,不由得害怕起來。她努力想從他身上掙開,但是他不鬆手。她又推他的肩膀想掙脫,可是他摟得更緊了。她掙扎著,扭動著,可是對他卻無甚影響。

  錢多斯隱約察覺到考特尼在反抗他。他沒能戰勝自己,這他很清楚。然而自己慾望的力量正在令她生畏,對此他卻不甚了了。她不停的掙扎反抗讓他突然停了下來,頭腦清醒了許多。

  他對她嘴上的攻擊結束了,她喘息著,呼吸著空氣。他摟她的手鬆了點,僅僅能讓她在兩人之間保留一點點空隙。

  "那是你的又一次教訓嗎?"她氣喘噓噓地問道。

  "不。"

  "可是你又傷害了我!"錢多斯撫著她的面頰。"那是我最不願做的事情,小貓咪。"他此刻多麼溫柔--他的聲音,他的目光,她臉上的他的手。但考特尼不願消除戒備之心。她還是有些怕他。

  "你幹嘛要襲擊我,錢多斯?"這個指控令他心頭一絞。"襲擊?"

  "你會怎麼稱呼?"

  "摧毀了你的防線?"他嘻笑著提出一個說法。

  "你怎麼敢笑!"她叫道,"你真可恨,而且--而且--"

  "噓--,貓咪眼,聽我說。如果我嚇著你了,我很抱歉。但當一個男人想要一個女人,其願望有我想要你那麼強烈時,慢條斯理的可不容易。你明白嗎?"一陣震驚的沉默後,她滿是好奇的問道:"你--你想要我?"

  "你怎麼能懷疑?"他溫柔地說道。

  考特尼低下雙眼,不讓他看到她的喜悅.她的疑惑。

  "你以前並不想要我,"她呢喃細語,"別這樣對我,錢多斯,就因為你--你需要一個女人,而這兒只有我一個。"他輕輕抬起她的下巴,讓他們雙目相視,"為強忍著對你的渴求,我都幹了些什麼蠢事?"他自責地歎息一聲,"如果願意你可以懷疑我的熱望是否明智,但不要懷疑從你步入羅克裡那家商店的那一刻起,我便開始想要你了。要不是為了你,你認為我會同那個無足輕重的吉姆•沃德過不去嗎?"

  "不--別說那個。"

  "你可知道我差多麼點兒便殺了你的朋友裡德,因為你容許他吻你?"

  "錢多斯,求你了!"他把她拉近身邊,這次非常溫柔,沒理會她此時的半推半就,"我再也控制不住感情了,比不得你,貓咪眼。我盡力想把你丟在一邊,拋在腦後,可是我做不到,我盡力克制不去碰你。我再也抗拒不了了,特別是現在,我知道你也想要我。"

  "不,我--"他不會讓她抵賴。又一個親吻帶走了她的意志和理智,如果頭一個吻有點粗暴的話,那麼這個吻便是溫存體貼。但還是他的一番自白在她身上施展了魔力,比任何親吻都有效,他想要她--一直想要她!哦,老天,多讓她激動啊。

  考特尼融化在他身上了,完全不顧一切地回吻著。她的奇想變成現實,她希望這一切繼續,再繼續。事如所願,他雨點般地一次又一次地吻她。

  她並沒想這些親吻會帶來什麼,甚至當錢多斯抱著她到鋪蓋邊,輕輕地把她放上去的時候,她也沒想。

  他的吻變得更加柔情萬種,而且他開始脫她的衣服。她伸手去阻攔他,但被他輕輕拂開,嘴唇順著她的脖子吻了下來。哦,老天,那種刺痛感多舒服。

  必須做個決定,她告訴自己。她讓他走了那麼遠,然後又阻止他,他會生氣嗎?她阻止得了他嗎?一絲細微的恐懼感在她心頭升起,她氣喘吁吁地說道:"錢多斯,我--我還沒……"

  "別說話,小貓咪,"他聲音嘶啞地在她耳邊低語,"此刻不僅是想要--我必須碰你。像這樣--還有這樣。"他的手在她敞開的衣服間滑下來,先找到一隻乳房,隨後是另一隻。她那件薄薄的內衣根本隔不住如此強烈的熱度。接著,當快意變得難以忍受時,他開始輕輕咬她的耳朵。

  他不停地撫弄她,激情似火,她腦子幾乎一片空白。他飛快地脫下她的裙服時,她沒做任何反抗。又是一個令人頭暈目眩的吻,接著她的內衣從她頭上被迅速扯下,她被向後壓在地上,腰部以上光溜溜的。

  他的嘴按在她的乳房上,一陣新奇的灼熱,令她全身抽動了一下。她揚出雙手抓住他的頭,摟在那兒不動,手指攪在他的頭髮裡。他的舌頭輕輕扣擊著,刺探著,使她乳頭的硬核如火一般燃燒起來,她呻吟不已。隨後他又不停地吮吸,她聽到自己喉嚨裡發出的深為快意的貓嗚似的聲音。這種嗚嚕聲令錢多斯也呻吟起來。

  考特尼做夢也沒想過如此美妙,如此讓人深感快慰的事情。然而還有更多,錢多斯正迫不及待地向她一一展示著。

  她根本沒覺察到他解開她的襯裙,他的手潛進了裡面,她小腹上的肌肉一陣顫抖。那些溫柔的手指頭一徑下滑,她突然意識到它們已走至何處。她能阻止他嗎?她拽著他的胳膊,然而只是某種象徵性的抵制。

  當她終於靜下來,當她的手不再拉他的胳膊,而是慢慢挪上來摟緊他的脖子時,錢多斯暫停下來俯視著她,他眼中噴發的火焰令她幾欲昏迷,向她暗示她讓激情壓抑這麼久他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這樣的真情展示簡直令人於心不忍。

  輕輕摩挲她那片高地頂端的硬結球時,他的目光一直盯著她的臉。她喘著氣,見他一直在注視她時,羞得滿臉通紅。

  "別--"

  "噓--,貓咪。"他低語道,"想想我進你裡面。你為我潤濕了。知道你已為我準備得好好的,你可知這會令我怎樣?"他吻著她,一次,兩次,緊盯著她眼睛的那雙眼無聲地燃燒著。"讓我施愛與你,貓咪。在我深入你時,讓我聽聽你的嗚嚕聲。"他沒讓她回答,只是又吻著她。隨後他移開身,不一會兒她身上剩留的衣服從她腿上滑下,被扔到一邊。

  "別遮,"她試圖拿東西遮蓋時他說道,接著又十分虔敬地低語,"你比我認識的任何女人都美得多。別對我隱藏你的美麗。"因他的要求,考特尼倍感羞澀。隨後他跪在她的身旁,脫掉了襯衫,她看著他,一時忘了那些羞澀。

  他又讓她大吃一驚。

  "摸摸我,小貓咪。你的眼睛無數次地告訴我你想摸。"

  "那不是真的!"她喘息著說。

  "撒謊精。"他親切地說道。

  沒時間集聚起羞憤來。她看著他解開褲子。她一看見整個的他,不由得猛然吸了口氣。毫無疑問,她容納不下整個的他,可不是嗎?恐懼又隱隱重回,但這次是一種激動人心的恐懼。

  錢多斯知道她有些害怕。衣服一卸掉,他立即分開她的雙腿,長長的身軀鋪展到她身上。

  他深深地、飽滿地刺進去,可是疼痛沒有了,傷楚也沒有了。自始至終地,他在激動不已地親吻她,舌頭撩弄著她。他多麼溫存地擁著她,手捧著她的臉,撫摸她,胸脯食嚙著她的乳房。

  很長一會只有錢多斯的嘴和雙手在動,接著他的臂部也開始動起來,考特尼失望地呻吟一聲。她喜歡他在體內的感覺,而且她以為就此為止了。很快她又學到了其他的。他滑進滑出,強而有力,然而又細心倍至。

  "啊,很好,貓咪,告訴我,"她極度愉悅地嗚嚕作聲時,他吻著她的嘴呻吟道。

  她嗚嚕著。她無力自抑。她的雙臂緊緊地摟著他,臀部挺起來迎合他。她把腿翹得越來越高,一陣妙不可言的、律動的狂情突然噴湧而出,顫不成聲地喊著錢多斯的名字,她徹底爆裂了。

  她不知道這整個過程他都在注視著她,不知道直到這時他才將久久壓抑著的那股激情釋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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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發表於 2014-10-23 02:40:13 |只看該作者
第23章

  整個第二天,考特尼沉浸在愛河裡。沒什麼令她不快,包括炎熱的天氣,討厭的蚊蟲,還有那一路單調乏味的騎行。沒什麼能減輕她的喜悅之情。

  兩天以後,她心中不那麼踏實了。三天以後她完全轉變了想法。她不可能愛錢多斯那樣一個可氣可惱的人。她可能依然想要他--為此很生自己的氣--但她不可能愛他。

  令考特尼火冒三丈的是,他又回復到以前那副謎一般不可捉摸的樣子。他佔有了她,令她達到狂喜的高峰,然後卻還用那老一套的冷漠無情來對待她!她糊里糊塗不知所措。

  事實不容迴避。她被利用了。那天夜裡錢多斯所說的一切全是騙人的,一切。他滿足了他的肉慾,而現在他再不需要她了。

  上小道後第七天的晚上,他們又渡過一條河,正如錢多斯預先所說一樣。既然身上已經濕了,考特尼決定晚飯後去洗個澡,就不告訴錢多斯。洗澡時她有一種特別的快感,因為她故意不遵守錢多斯的規矩,以示對他的輕蔑。

  她剛要離開河水,內衣還濕濕地貼在身上,頭髮披垂著,這時她不是看到而是感覺到她周圍有人。那一刻她差不多心跳都要停止了,隨後她看見了他,是錢多斯。然而,她一點也沒有輕鬆下來。他蹲在一片樹影裡,一直在看著她,有多久了她猜不出。

  他站起身,從影子裡朝她走過來。

  "過來,貓咪眼。"他有三天沒那樣叫她了,也沒用那種沙啞的嗓音說過話。他又重新開始叫她"小姐"--在所有他跟她說話的時候。

  考特尼的鼻翼顫動著,兩眼閃著怒火。

  "你混蛋!"她叫道,"你別想再利用我了!"他又朝她走了一步,她退回到水裡。她沒準還會往河中心走,但他停了下來。她怒視著他,身上每一根線條都對他充滿了怨恨。隨後他用經常用的另外那種語言罵了幾句,轉身回他們營地去了。

  她做得不賴,她堅守陣地,充滿膽量和勇氣,她為自己感到驕傲。

  考特尼決定此刻還不離開河水,儘管她已冷得發起抖來。的確,並不是她害怕面對錢多斯。她只是想給他一些時間讓他息怒。當她聽到他們營地那個方向傳來一聲槍響時,她也沒改變主意。她可不傻。要是他耍這個花招逗引她跑回去探視的話,那說明他還沒冷靜下來。

  又過去了十分鐘.考特尼開始擔心起來。也許是她錯了。他說不定是打死了一頭野獸。或者說不定有人開槍打了錢多斯。他說不定死了!

  考特尼趕緊衝出水面,但她沒有就那樣子跑上岸坡,她換下濕內衣,穿上一有條有淡黃色和白色條紋的裙子,還有那件剛剛縫補好的白色絲綢短襯衣。其他東西都拿在手裡,包括她的靴子,這靴子渡完河後還沒乾呢。三言兩語地祈禱了一下別踩上什麼可怕的或有毒的東西後,她匆匆往營地趕去。

  她一路飛跑,直到看得見他們火堆的光亮,她才放慢速度,小心翼翼的。即便這樣,她也差點一腳踩上躺在路上的那條蛇。蛇身長長的,紅中帶黃,是條銅頭蛇,其毒性足以致命。它分明死了,但她還是失聲大叫。

  "什麼事?"錢多斯厲聲喊道,她心中繃得緊緊的那根弦頓時鬆弛下來。

  她還在跑,直到看見他。他還活著,只有他一個人。他正坐在火堆邊還在……考特尼停下來,大吃一驚,臉上慢慢沒了血色。錢多斯脫掉了一隻靴子,褲腿撕齊膝蓋。鮮血正順著他的腿肚子往下流,那兒有個刀切口,他正在用力擠。他被那條蛇咬了!

  "你幹嘛不叫我?"她喘著氣問,對他正準備自行處理感到十分震驚。

  "槍響後這麼長時間你才過來,我叫你你會來嗎?"

  "假如你告訴我發生的事,我會來的!"

  "你會相信我嗎?"他知道。他知道她一直在想些什麼!他怎麼能如此鎮靜地坐在那兒--不,他必需保持鎮靜,否則毒性傳得更快。

  考特尼丟掉了手裡的東西,衝上前去,一把抱起錢多斯的鋪蓋,鋪在他身旁。她的心劇烈地跳動著。

  "趴下。"

  "別對我吆三喝四的,娘們。"對他的惡聲惡氣她吃了一驚,接著她意識到他一定疼得厲害。他腿肚子上有很大一塊已經變得通紅。他把皮帶緊緊地勒在傷口上方幾英吋處,傷口正好位於腿肚子中間。再低一英吋左右蛇就會咬在他的靴子上。什麼破運氣!

  "你把毒液都吸出來了嗎?"錢多斯那雙眼睛比平時更亮,目光像刀子似的刺了她一下。"好好看看,娘們。你要認為我嘴夠得著的話,你準是瘋了。"考特尼的臉又白了。"你是說你竟然還沒……你應該叫我的!只有迫不得已才採取你這種處理!"

  "你都懂嗎?"他怒聲問。

  "是的,"她激怒地回答,"我見過我父親治療蛇傷。他是位醫生而且-那皮帶你鬆開過嗎?你應該鬆鬆,大約每十分鐘一次。哦,求你了,錢多斯,趴下,看在老天份上。趁還來得及讓我把毒液給吸出來!"他盯著她看了好長時間,她幾乎都以為他要拒絕了。但他聳聳肩,趴到了鋪蓋上。

  "切口是好的,"他告訴她,聲音細弱了很多,"幹那個我有把握。只是我的嘴夠不到那兒。"

  "除疼外你還有什麼別的感覺嗎?有沒有感到虛弱無力?或者噁心?你看得清楚嗎?"

  "你剛才說誰是醫生來著?"她鬆了口氣,他還保持著他那冷嘲熱諷的幽默。"你回答這些問題是有用的,錢多斯。我得知道毒液是否直接進到你的血管裡了。"

  "前言諸端一應俱無,小姐,"他歎口氣說道。

  "嗯,那還差不多,總算還好,想想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了。"可是他是不是在講真話,考特尼有點沒把握。即使他感到虛弱無力,像他那人也不會承認的。

  她擺好位置,對準他的腿肚子,開始幹了起來。對自己所要做的並無半點噁心感--必須要幹。但因時間過得太多了,她心中有些害怕。

  她為他療理時,錢多斯一直非常安靜,只是一度讓她把手從他那該死的腿上拿開。考特尼沒有中斷她均勻的吸一口吐一口,但臉羞得通紅,並留神不再把手在他腿上放得那麼靠上。以後再算這個帳,她對自己說。唉,這男人甚至在他受苦受難時,也控制不了他的情慾!

  她在他身上幹了一個小時,直到她簡直再也幹不動了。她嘴唇都麻了,兩頰疼痛不堪。傷口本身已經沒在流血了,但通紅通紅的,而且腫得嚇人。她希望能有些消腫的藥膏塗在上面。還有,她希望她認識藥草,因為河岸邊或者樹林子裡肯定有些東西能夠幫助清毒或者消腫。但是她不知道哪些有用。

  她到河裡打來一些水,將一塊涼濕布敷在傷口上。每隔十分鐘她不斷地鬆開阻塞錢多斯血液循環的皮帶,讓它松一分鐘,然後又把它綁緊。

  她一刻也沒休息。當她終於得閒問他感覺如何時,已經太遲了。他已失去了知覺,於是驚恐又開始令考特尼六神無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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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發表於 2014-10-23 02:40:20 |只看該作者
第24章

  "剪我的頭髮,老頭,我就宰了你!"考特尼以前也聽他說過那些話。還說了好多其他事情,一併描畫出錢多斯生活的一幅悲涼圖景。他是在睡夢中囈語,正發著高燒。

  夜裡她間或睡了一會兒,儘管時間不長。她頭枕在錢多斯腿上,爾後她又聽出,錢多斯意念中正在對什麼東西大叫,說他們沒死光前他不能死。她想弄醒他,但他把她推開了。

  "他XX的,卡利達,別煩我,"錢多斯狂叫著,"滾到馬裡奧床上去吧。我累了。"那以後,她再沒有試圖叫醒他。她又給他換了一次冷敷布,聽著他忽東忽西的囈語,睡夢中他重新經歷的那些槍戰,一次大打出手,還有與他稱作"老頭"的那人數次碰面。而且跟他說話的還有女人--米拉,他充滿了尊敬;還有白翼,他溫和而略含責備。跟她們說話時他的語氣變化這麼大,她由此得知他由衷地愛她們。

  白翼也不是他提到的唯一的印第安人名字。還有其他好幾個,有一個他多次稱為"朋友"。他甚至還為這個科曼契人向那"老頭"辯護,如此熱切的辯護使考特尼突然想起錢多斯從未回答過自己問他是否是半個印第安人那個問題。

  她以前並未認真想過那個問題,但這的確是可能的。她意識到他經常說的那種怪音怪調的語言很可能是某種印第安人的方奇怪的是,這並沒令她不安。印第安人與否,他依然是錢多斯。

  當黎明的縷縷玫瑰色朝霞迎來又一個清晨時,考特尼開始嚴重懷疑起錢多斯的恢復狀況來。她已經精疲力竭。她不知道還能為他做什麼。他的傷口還和昨夜一樣難看,而且腫幾乎一點沒消。他還在發燒,似乎疼得更厲害了,可是他的呻吟及手臂揮動如此疲弱,好像他一點勁兒也沒有了。

  "啊,上帝,他擰斷了她的雙臂,好讓她無力反抗……XXXX的雜種……只是個孩子。死了,他們都死了。"他的囈語此時也成了區區聲,好像他幾乎無力說話一樣,"割開這結子吧。……貓咪眼。"她站起來,觀望著他。這是他第一次提到她。

  "錢多斯?"

  "忘不了……不是我的女人。"他艱難的呼吸比什麼都更令考特尼害怕。她搖都搖不醒他時,不由得哭了出來。

  "錢多斯,求求你!"

  "他XX的處女……沒什麼好。"考特尼不想聽他對自己的想法。她受不了。可是他說出口的話傷她不輕,她生起氣來,似乎藉此可以獲得一點平衡。

  "醒來,混蛋,聽我說!我恨你,你一醒來我就對你講!你又殘酷又沒心腸,我不知幹嘛要耗費整整一晚來救你。醒來!"考特尼不停地捶他的背,隨即坐回來,又驚又怕。她打了一個失去知覺的人!

  "哦,上帝,錢多斯,對不起!"她叫道,用手在剛剛捶過的後背上摸來擦去。"求你別死了。我再不生你的氣了,不管你多卑鄙。還有--要是你好了,我保證永遠不再想要你了。"

  "撒謊精。"考特尼差點沒嗆住。他的眼睛仍然閉著。

  "你真討厭!"她噓了一聲,站了起來。

  錢多斯慢慢側過身,仰望著她。

  "為什麼?"他靜靜地問。

  "為什麼?你知道為什麼!"接著她幽幽地說道,"而且我不是個他XX的處女,現在不是了,對嗎?"

  "我說過你是嗎?"

  "大約五分鐘以前。"

  "見鬼,我睡著時在說話?"

  "多著呢。"她嗤笑著說,接著旋過身慢慢走開。

  "別人睡夢中說的話你可不能當真,貓咪眼,"他叫道,"而且說句實話,現在我一點沒把你當成個他XX的處女。"

  "滾你的蛋!"她一邊走一邊扭頭回答。

  可是考特尼走到死蛇那兒便停住了。死蛇旁邊放著一隻帶拉繩的皮兜,她明明記得昨夜還沒有。

  一陣涼意順她脊背滑下,她迅速偷偷地四下看了看,可到處是雜草、灌木叢和樹林,任何人都可以藏身。

  她盯著那隻小兜,不敢碰它。兜做得很精緻,鹿皮的,大約有她兩個拳頭大。鼓鼓囊囊的,裡面裝了東西。

  要是晚間她在照料錢多斯之際,有人從他們營地經過,她怎麼會沒看見他,或者察覺到他的到來?而且為什麼那人沒有公開亮相?可能是有人無意中丟落的?即便這樣,他們也應該會看見營火,會走上前來……除非他們不想被人看見。

  知道夜間某時有人的確到過這兒,而且可能趁她不注意時還觀察過她,考特尼不禁毛骨悚然。可會是誰呢?丟下這兜兒幹嘛?她小心翼翼地撿起小兜的拉繩,回營地一路遠遠地拎著不讓它碰自己。錢多斯還在原處,側躺著,她提醒自己他並無好轉,只是醒過來了。老天,在他虛弱難受時,看看她都對他說了些什麼!她成了什麼了?"看它那樣子不像會咬人,貓咪眼。"

  "什麼?"她問道,慢慢走近他。

  "那小兜。你拎著它離你身子那麼遠,"他說道,"但我認為並不必要。"

  "給你。"考特尼將它丟到他面前,"我可不願自己打開它。我在你那條死蛇旁邊發現的。"

  "別給我提那條他XX的毒蛇,"他恨恨地說道,"我真恨不得再把它打死一次。"

  "我想也是,"她深為同情。接著她低下眼睛。"我--我很抱歉惱成那樣,錢多斯。我對你說的某些話都是毫無理由的。"

  "忘了吧。"他回答,心思在小兜上。他將它打開來。"上帝保佑他!"他從兜裡抽出一株彎著的草時,大聲叫道。草根都還在。

  "這是什麼?"

  "蛇草。我昨天夜裡能用上它多好!但現在亡羊補牢也還不晚。"

  "蛇草?"她疑惑地問。

  "使勁碾碾,在擠出來的汁液裡加些鹽,然後抹在傷口上。這是一種治療蛇傷的良藥。"他把蛇草遞給她。"行嗎?"考特尼接過來,"你知道是誰留下的,對吧?"

  "知道。"

  "嗯?"他回視良久,她都以為他不會回答了。最後他說道:"我的一個朋友。"她瞪大了雙眼,"可是為什麼這位'朋友'不能上前來親手交給我這株蛇草呢?他可以教我怎麼用啊。"錢多斯歎息一聲。"他不能教你怎麼用。他不會說英語。而且如果他來了,你可能會嚇得掉頭就跑。"

  "他是個印第安人?"實際上這不成其為問題,因為對他們的客人是個印第安人她早略有所知。"飛狼,或許是他?"錢多斯皺皺眉。"我當真講了夢話,是嗎?"

  "你同好些形形色色的人物舉行了會談。你經常說夢話嗎?"

  "我他媽怎麼知道?"這聲怒斥讓她轉身走開。她調好蛇草,又回到他身邊。"你轉個身趴下,好嗎?"

  "不。把那玩意兒給我。"

  "我來!"避開他伸出的手,她繞到他後面,一邊說著,"昨夜你想自行處理,結果夠慘了--自作自受,我得多說一句。"

  "我並沒求你幫什麼屁忙。"

  "你倒是寧願不要命,也不願我幫忙,是不是?"她反唇相機。

  他沒回答。他沒再說什麼。

  考特尼心裡隱隱作痛。她所做的一切,他至少應該有一點謝意的表示。但他顯然毫無感激之意,而且他並不樂意非得接受她的幫助。

  "你的朋友還在附近嗎,錢多斯?"

  "你想會會他?"

  "不是。"他疲憊地歎口氣。"此刻他不會在附近,要是你正為此擔心的話。但是他很可能會再次露面,來看看我好了沒有。不過,你不會看到他的,貓咪眼。他知道你很容易被嚇著。"

  "我的確不願見他,"她冷冷地回答,"他怎麼知道的?"

  "我告訴過他。"

  "什麼時候?"

  "這到底礙了什麼事了?"

  "沒事。"她料理好的他的腿,又繞回來面對著他。"我只是想知道他幹嘛跟著我們。我上次見到的就是他,對吧?有多少個夜晚他悄悄地溜到--"她意識到那種可能性,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那個夜晚沒在周圍,貓咪眼,"錢多斯看出了她的心思,輕聲說道,"而且他不是在跟著我們。我們……碰巧去往一個方向。"

  "可要是沒我,你會正同他一道騎行的,對嗎?沒錯,你當然會。怪不得你當初不想帶上我呢。"他鎖起了眉頭,"我告訴過你不想帶你的原因。"

  "是的,你說過,可不是嗎?"她冷冷地說道,"但是你得原諒我,假如我對你那天晚上說的話一半也不再相信的話。"非但沒來安撫她--像她希望你所做的那樣--錢多斯竟一言未發。對著他又是嘶叫又是哭泣的,已經讓她心都碎了。總算,這次她沒哭沒叫。她抱起雙臂離開了。

  "我要到河邊去洗東西。假如我幾分鐘之內不回來,你就知道我撞上了你的朋友,昏死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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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發表於 2014-10-23 02:40:39 |只看該作者
第25章

  錢多斯看著考特尼重新加熱那鍋肉湯,這湯她整天都在催他喝。傍晚的陽光親撫著她的頭髮,那濃密的金色長髮閃耀著縷縷金光。他覺得看她永遠也沒個夠。而且他正在發覺一旦涉及她,他就跟個折磨狂似的。

  他已經害她不淺,他的貓咪跟,而她終究會讓他為此付出代價。但是他別無選擇,只能那麼做。她並不適合他。如果她已經知道那終會知道的有關他的一切,她便會明白這點。如果她發現了一切,他告訴自己,她將會滿眼恐懼地來看他。

  他現在在她身上看到的只是怒火,一個被輕視冷落的女人的怒火和氣憤。唉,多希望她的氣憤不再能滿足他那種男性的虛榮。可是做不到--他高興她的這種反應。假使她接受了他那種裝出來的冷漠,那倒會令他傷心不已。然而他發現對她不理不睬氣得她火冒三丈,這讓他暗自欣喜。

  他沒想竊取她的純真無邪。他為此盡了最大的努力。那場戰鬥中敗給自己以後,那個神奇美妙的夜晚擁有了她以後,他本以為自己燃燒的熱望得到了滿足。瞎,他算知道了。他只是因不得不看著她下河洗澡,便將種種決心忘到九霄雲外。

  他幾乎有點感激那條蛇剎住了他的瘋狂,因為昨夜要是他能,他肯定又會同考特尼再渡愛河。那沒什麼好處。要同她分開本來就夠難的了。任何深一步的捲入只會讓事情更糟。

  當然,她還沒意識到那些。她還深深地陷在她最初的熱情之中,而且她為他傷透了腦筋。她認為他利用了她。他長歎一聲。她這樣想更好。假使她恨他,那就再好不過了。

  事實是,倘或他有一分鐘想到自己能給她幸福,他會永遠不讓她離開。可是他能帶給她什麼樣的生活呢?他四年前便做了決定,要脫離白人世界,重歸科曼契人那種生活方式。十五個惡魔永遠地改變了那裡的生活,而等一切都結束後,留給他的會是什麼呢?他萍蹤浪跡那麼久,以致他認為自己不可能在任何地方安居下來,甚至同那些科曼契人在一起也不可能。一個白膚女人能接受那種生活嗎?他的貓咪眼能嗎?他知道他不能要求她那樣。

  考特尼挨著他跪下,遞給他那一馬口鐵杯熱湯時,他才從沉思中驚醒過來。"好點了嗎?"

  "就跟你上次問時一樣的操蛋。"她眉頭一皺。"上帝份上,錢多斯,你非得這麼粗俗嗎!"

  "粗俗?你想要粗俗,我給你租俗--"

  "多謝,別了。"她打斷他,"昨夜我聽夠了你這種語言淋漓盡致的發揮。"

  "你的紅臉蛋我都錯失了吧,貓咪眼?"他逗她,"太可惜了。我的確很欣賞它們,知道吧。如果僅僅只需一點點粗俗之舉…"

  "錢多斯!"

  "紅啦,真不錯。讓你粉面含春可不須怎麼費勁,對嗎?"

  "如果你還能這麼討厭,那麼你還沒站在死神的門口。"她一本正經地說道。接著她令他猝不及防。"那麼告訴我--你是半個印第安人嗎?"瞬刻停頓之後,他說道:"知道吧,在你腦子裡想到這點清湯能給我長點力氣前,你的醫術真叫不錯。"考特尼大聲歎口氣。"我只要個簡單的回答:是或者不是。不過,如果你不想回答,就算了。即使你真是半個印第安人,對我來說也無所謂。"

  "你多寬宏大量。"

  "你真是陰險狡詐,錢多斯。"他臉上又現出那種諱莫如深的神情。他低語道:"你以為我不知道印第安人會把你嚇個半死?"她揚起下巴。"我沒辦法,我唯一一次同印第安人遭遇的經歷實在太糟了。可是你不像他們,看在老天的份上。"錢多斯幾乎要笑起來,但強忍住沒笑。

  "我警告你不要再次想著瞎猜我,娘們。如果你準備讓我做個印第安人,我能將這個角色演得惟妙惟肖。"

  "那麼你真的不是個--"

  "不是,然而我要做個野蠻人並不是非得是印第安人,對嗎?需要我證明嗎?"考特尼一下跳起來,飛跑到火堆的另一邊。隔著火堆,她雙手插腰,對錢多斯怒目而視。"你嚇唬我時是不是能得到某種變態的快感?"

  "我嚇唬你啦?"他故作天真地問。

  "當然沒有。"她回嘴說,"但是你試圖--對吧?"

  "當然沒有,"錢多斯學她說話。

  他在品味她大發脾氣的模樣。他忍不住。當她那雙甜甜的棕色眼睛裡閃著怒火,無限自尊地甩甩頭髮,挺起胸部的時候,她的美麗真他媽絕了。

  他給她取的名字很合適,因為他的貓咪眼可以變成一隻猛虎。這趟旅程對她好處真多--假使於他無益的話。她已經找到了自我。說不出在他們到達德克薩斯前她還會在自己身上發掘出多少東西。一個星期前她還膽怯得在他面前結結巴巴的,現在,嗯,他清楚地知道,即使看見飛狼,她也根本不會嚇昏。

  "我倒想看看,錢多斯,你幾乎連抬頭喝湯都做不了,看你還能把我怎麼樣?"這話正中他的痛處。"當心點,小姐。一個男人被惹火後能怎麼樣,會讓你驚奇。"考特尼聳聳肩。

  "我只是有點好奇。"她寬他的心。

  "那麼到這邊來,我來滿足你的好奇。"他的聲音很悅耳,她眼光一閃。

  "你也許不擔心你的身體狀況,可我擔心!你要做的是積蓄能量,不是打架。求你,把湯喝了,錢多斯。待會兒我做點飽肚子的東西給你吃。"他點點頭,幹嘛還讓她不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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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23 02:40:51 |只看該作者
第26章

  要下雨了。要是天上堆集的黑雲是個徵兆的話,甚至還可能是場暴風雨。

  那是考特尼醒來後注意到的頭一件事情。第二件事便是見到錢多斯還在沉睡著,所以她趁這個機會到河邊去把水壺灌滿,希望在他醒之前能把咖啡煮上。

  早晨太陽沒出來,通往河邊的小道比平時更加陰暗了。陰沉沉的天氣開始影響她的情緒,她當然不願整天在雨中騎行,即使錢多斯能受得了。然而,坐在大雨中只有一件油布作遮擋,也不是個樂觀的前景。不過她不敢抱怨。這就是在這種空野的小路上騎行必然的另一個方面。

  考特尼彎腰往水壺灌水時,水底那嚇人的天空中映出她一副憔悴的面容。下雨。這不是世界末日,她告訴自己。錢多斯正在恢復。為此她應該感激不盡。有那麼多令她感激的事情,她可沒理由被小小的一場雨就弄得精神不振。

  "你考特尼•哈特?"她驚呆了,彎腰朝著河水,水壺還浸在水中。她整個身體都僵住了,甚至忘了呼吸。

  "你聾了,寶貝?"猛然醒悟中她瞪大了雙眼,"他說過你不會說英語!"她驚歎道。

  "誰?你到底在講什麼?"她猛一下轉過身,緊緊盯住那人的臉。如釋重負,她差點沒癱倒在地。"天啊,我還以為你是個科曼契人!這附近有一個。"她含糊地說道。

  "你怎麼知道?你見過他?"

  "嗯……沒有。"

  "好了,我也沒有,那麼,我猜他已經不在附近了。喂,你是那個叫哈特的女人吧?"怎麼啦?他看上去並不可怕。他那張像是笑口常開的臉上、嘴邊和眼角旁掛著很深的皺紋,一張和藹可親的臉,長著飽滿的臉頰和一雙輕煙般顏色的眼睛。他中等身材,略有些粗壯,大約三十五歲上下。

  "你是誰?"她問道。

  "吉姆•埃文斯。一個求賞者。"

  "可是你看起來並不像--我是說--"

  "對,我知道。"他毫無顧忌地笑笑,"這給了我優勢,懂吧。我不符合一般人的想像。好啦,你準備供出你的身份了吧?"要是他不說他是個求賞者,她也許會供出來。可是她心中只想著求賞者會是在追緝錢多斯。

  "我不是考特尼•哈特。"他又笑笑。"你不會向我撒謊吧,是嗎?這種地方會有兩個女人符合我掌握的特徵,太離譜兒。我敢拿性命打賭,我找到的這個就是考特尼•哈特。"

  "那麼你幹嘛還明知故問?"考特尼反問道。

  "不得不。可不敢搞錯了。搞錯了我得不到報酬。而且你的身價可不是個區區小數,信不信由你。"

  "我?那麼說你不是在找--你什麼意思,我值得了什麼?我會讓你知道我不是個通緝犯,埃文斯先生。"

  "沒說你是。"

  "可你是個求賞者啊。"

  "我求取賞金,"他告訴她,"不光找通緝犯。只要價錢不錯,什麼人、出於什麼原因,我都會將他捉拿到手。你就屬於這種情況。你的男人可真急著要把你找回去,寶貝。"

  "我的男人?"略一明白,她的滿腹狐疑立刻化為一腔怒氣,"他怎麼敢!裡德•泰勒雇的你,是吧?"

  "是他出的價錢。"

  "可是他不是我的男人。他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吉姆•埃文斯聳聳肩。"他是什麼我可不管。他希望你返回堪薩斯,那就是他要的。因為把你交付與他前,我是得不到報酬的。"

  "很抱歉我要令你失望,先生,可是我並不準備回堪薩斯,無論什麼原因--因此當然不會因為裡德•泰勒想要我回去就回去。我恐怕你的功夫算白費了。在所有--"

  "我恐怕你還沒聽明白,寶貝。"他的聲音還是同樣的悅耳,可是表情嚴肅了許多,"我從不白費功夫。你必須回堪薩斯。若有什麼意見,你可以向泰勒先生提,不是我。"

  "可是我拒絕--"他拔出槍對準她。考特尼的心突突猛跳。還沒等她想起自己有支槍插在裙子裡,他已經發現並從她身上取走了。

  "別看上去那吃驚了,寶貝。"他微微一笑,"我幹這行還行。"

  "這麼說我明白了。可是你會真的開槍打我嗎?假如你把我的屍體帶回去,我很懷疑裡德還會給你錢。"

  "沒錯,"他拖著腔調說,"可是對於你的身子骨該是什麼狀況,他可一句話也沒說。"考特尼沒有判斷錯他的意思。她能抓住這個機會逃掉嗎?可是他一步擋在她前面。

  "別還想著要逃或者尖叫。如果同你一起的那人衝過來,我只好開槍打他。"他往河上游做個手勢。"走吧。"

  "可是,我的東西!你絕對不能指望我什麼東西都不帶--"

  "說的好,不過擱一邊吧。那個墨西哥人跟我們講了同你一道的那個雜種的情況,聽後我倒寧願永遠別碰見他。而且如果我們現在就走,他不會知道你出了什麼事。"她開始驚慌起來。他說的是事實。等錢多斯過來找她,那時多半會大雨滂沱,她的足跡也會被沖刷乾淨。

  她磨蹭時間,希望錢多斯此時已經起來,並且正在奇怪她幹嘛離開了這麼久。"你提到的那個墨西哥人不會碰巧是羅梅羅吧,是他嗎?"

  "沒錯。不一會前我們碰上他和另外兩個人。他們講的你朋友的故事真是精采,聽起來他像支單人部隊似的。當然,某個傢伙要為他自己出的醜找借口,或者要掩蓋他們所做的事時,他說的話你也不能信以為真。本以為他們已經幹掉了你們,只是他們不承認而已。帥哥很贊成殺掉他們,然後返回堪薩斯,但那個墨西哥人主動為我們帶路,來到他們最後見到你們的地方,我們在那兒輕而易舉地找到了你們的蹤跡。"

  "誰是帥哥?"

  "你不會認為我傻乎乎地一個人到這塊土地上來吧,會嗎?其他幾個在河上游等著呢,帶著馬。我們捉摸著如果我一個人過來,你朋友疑心會少一些,而且我得了個好機會,讓他干拜下風。"

  "我猜你是看到我單獨一人往這兒下來了,要不然?"

  "對啦,我運氣不錯吧?"他笑著說道,"因為,告訴你,寶貝,我的確不想碰見那雜種。"他拖著她一起往前走,她意識到這是她大聲喊叫的最後一次機會。不管怎樣,她不能這麼做。如果錢多斯好好的,她當然不會猶豫。可是他被蛇咬了,還虛弱得很,而且被他們發現還可能有性命之憂。她只是被強迫返回堪薩斯,僅此而已。

  不過,沒多久,她就開始後悔起來,不該沒有大聲向錢多斯呼救就這麼靜悄悄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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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發表於 2014-10-23 02:41:04 |只看該作者
第27章

  帥哥雷維斯的名字恰如其分,他長了-頭波浪式的銀髮,-雙深紫色的眼睛。他可真是驚人的帥,甚至可以說美貌動人。二十二歲,很精幹,身高六英尺差一點兒,他為女性的遐想提供了一個美妙的樣本。

  考特尼看見他,一下被他震住了,以致沒注意到同他-起的另兩個人。而帥哥同樣發現她也有點意思。

  "泰勒說過你很美,親愛的,可他還沒說到點子上。"他大概很長時間沒見著女人了,考特尼心想,因為她站在那兒,穿著一條髒兮兮的騎馬裙,和那件洗過沒熨的皺巴巴的白色短襯衣。她一頭長髮亂七八糟地披垂到腰部。從錢多斯被蛇咬的那個夜晚起她再沒洗過。

  "你坐到我的馬上。"帥哥說道,上前從那個求賞者手裡拉她。

  "帥哥--"

  "她坐我的馬,埃文斯。"他說道,語氣很堅決。

  帥哥比他那張臉可要複雜得多。

  吉姆•埃文斯注意到這不容曲解的警告,鬆開了她的手臂。

  考特尼開始奇怪到底誰是頭兒來著。就在此時埃文斯吩咐他們都上馬,他們便上了馬。埃文斯是頭兒。然而帥哥想於什麼便幹什麼,無需爭辯。

  埃文斯這麼快便拱手相讓,考特尼由此察覺到帥哥頗具威懾,沒人敢惹帥哥。也許他並非只是另一個槍手,而肯定屬於那種隨心所欲開殺戒的類型。

  帥哥上馬後,她被扔到他馬背上,坐在他前面。這時她才注意到那個墨西哥人。她驚奇地看到記憶中他那副陰森嚴肅的面孔廠出現在眼前。那副面孔瞬息便能燃起她的怒火。

  "你還沒從你犯的錯誤中吸取教訓,是吧,羅梅羅?"她譏諷地問道。

  他還膽敢笑。"你還在怒氣沖沖,美人。不過,是的,我吸取教訓了。"他瞟了一眼正翻身上馬的吉姆,"我們沒聽見槍響,先生。你怎麼對付錢多斯的?"

  "什麼也不用,"吉姆回答,"無須靠近他。她自個兒到河邊去了。"

  "你是說他甚至不知道我們抓走了她?"這話來自一個長臉的傢伙,他長著一撮更長的紅色翹八字鬍。"好極了!他會在那兒乾等她回去,而她卻回不去了!"他大笑,"雜種們可都笨得很。不知他要花多少時間才發現她消失了。"

  "你錯了,"羅梅羅平靜地說道,"我和我的朋友們都錯誤地低估了他。拿我來說,他不死我連覺都睡不著。如果你們不搞定這事兒,我去。"考特尼差點叫起來。但她意識到要阻止這墨西哥人,那可不是個辦法。錢多斯收拾過羅梅羅,他有舊仇要報,怎麼哀求都會無濟於事,相反還可能刺激他更大膽妄為。

  她急中生智,說道:"哦,謝謝你,羅梅羅。我還怕錢多斯會以為我掉進河裡,甚至懶得去找我呢。"

  "她話當真?"長臉問道。接著他對考特尼說道,"你希望見到那雜種死掉?"

  "別丟人了,"她略帶傲慢地回答,"錢多斯是不會死的。他機敏無比,不可能遭暗算。然而要不是看見你們中的某一個,他又怎麼會知道我出了什麼事?"

  "你不太喜歡羅梅羅,是吧,親愛的?"帥哥咯咯一笑。隨後他對其他人說道,"別管他。要是那雜種跟上來,我來照料他。"很明顯,沒人懷疑他的能力,包括羅梅羅,因為他們開始前進了。考特尼輕鬆地舒了口氣。錢多斯安全了。

  可是她還不安全。他們剛過河不久,帥哥的手便開始亂摸起來。一隻手放在離她的雙乳近得驚人的地方,而當那隻手確實扣在一隻乳房上時,考特尼又驚又怒。把那只可惡的手猛一下拉開,可換來的只是她的雙手都被抓住,扭到了背後,痛得她淚眼汪汪。

  "別跟我玩,親愛的,"帥哥惱怒地低語,"咱倆都知道你一直把它給那科曼契雜種玩。那倒弄得你心甘情願。"握著韁繩的那隻手沿她的肚子挪上來,按在她的雙乳上。那匹馬搖著頭往旁邊走。考特尼緊閉雙眼,忍住肩膀和仍被扭在背後的胳膊的巨痛。

  "我看上你,你得覺得三生有幸,親愛的。"他接著說道,"我會不讓其他人碰你--但得等你表示感激之後。泰勒想要你回去,可在我們回到那兒前,我的意思是得為我的麻煩找點額外的補償。你想要怎樣,隨你的便。"他鬆開她的胳膊,考特尼沒出聲。她能說什麼呢?而且她毫無反抗之力。

  然而她絕不任他擺佈。儘管他帥得出奇,可他那殘忍的輕辱令她噁心。她肩上的疼痛稍一減輕,她便讓他知道了她對他的惡行怎麼想,當然後果不堪設想。

  她的胳膊肘狠狠地擊中他的肚子,在她全力想跳下馬時,一陣扭打接踵而來。他給她的頭側來了一拳,但是她繼續搏鬥,直到最後,他的雙臂像鋼索一樣緊緊勒住她,使她一動也不能動。

  "好吧,"他憤怒地咆哮道,"你達到了目的。這會兒我不會碰你。可是你最好開始祈禱到今晚我們安營紮寨前,我會冷靜下來。"似乎是要強調一下這個警告,一道閃電劃過天空,接著是一陣隆隆的雷聲,傾盆大雨潑到他們身上,結束了可能還有的威脅。這時帥哥掏出雨衣罩在他們兩人身上,夾馬追趕其他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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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發表於 2014-10-23 02:41:34 |只看該作者
第28章

  "戴爾•特拉斯克結果怎麼啦?"考特尼不想回答羅梅羅,不過她也答不上來。她挨著火堆坐著,只吃了幾口她盤子裡的蠶豆。她心中一陣陣恐懼不停地凜凜襲來。

  那天傍晚雨就住了,他們在桑斯通山高處林子裡找了個樹木更濃密的地方安下了營寨。她以為帥哥要揍她一頓,確實,他也幾乎是從馬背上將她扔到地上的。但他先是去料理了他的馬,而現在正同長臉擲骰子玩。她已得知長臉名叫弗蘭克。兩個人都不停地拿眼瞟她,弄得她一直緊張不安。

  "哪兒不舒服,美人?"

  "那個面善心黑的殺手準備強姦我,而你還問我哪兒不舒服?"她回答羅梅羅。

  她的雙眼因生氣而格外明亮,火光在她頭髮上反射著金光。她一點不知自己有多嫵媚,也不知羅梅羅那一刻有多想佔有她。

  "我恐怕不能同情你,我自己也喜歡你。我的那幾個朋友,他們會將你同分共享,可帥哥不會。"

  "你能阻止他嗎?"

  "你開玩笑,美人。"他後退一步,神色驚慌,"沒人敢向那傢伙挑戰,或者跟他過不去。他是個瘋子。他不管是誰,不分青紅皂白就殺人。"

  "錢多斯會毫不猶豫地向他挑戰。"

  "可是他不在這兒。"

  "他會來的,羅梅羅,"她警告道,"別不相信。"他瞇起眼睛。"上次見你時,你發誓說他根本不在乎你。"

  "今非昔比了。"她看看火推,然後又說,"我現在是他的女人了。"

  "上帝!"羅梅羅叫道,"我想要是不同你和這些人混在一起,我的命遠會好得多。這太危險了。"

  "你大概說對了。"考特尼盡量用一種隨意的語調說著,"不過除非你現在離開,否則也沒多大用。"考特尼略加思索,不知她能否使得這些人都離她而去。她沒有把握。帥哥不是輕易嚇唬得了的。他對自己的能力過於自信。然而,他們少掉一個,她逃脫的機會便增加一分。

  "下雨之前錢多斯早就會發現我們的足跡。"她對羅梅羅說道,"他知道怎麼找到我。"

  "今天早上你本來可以送我上西天的,可你那時並沒這麼自信。"

  "我當時那麼說只是不想讓你自尋死路。"她聳聳肩,"你不會認為我希望你們都去見上帝吧,是嗎?可是現在我不知道我會怎麼對待這事……"一陣長長的、提心吊膽的沉默後,羅梅羅重複了他的第個一問題,"戴爾結果怎麼了?"

  "錢多斯從未告訴我。"

  "你在那兒。"

  "不,我不在。他讓我先走一步。他說他有些事情要跟特拉斯克說,那些事情我不便聽到。"

  "他讓你先走,一個人,在他知道那兒有印第安人的時候?"羅梅羅不大相信。

  "我一點危險也沒有,他向我打了保票。"她決定在事實之上添點枝葉,既然他不可能知道附近只有一個印第安人。

  "我昨天才發現他們是他的朋友,而且他經常同他們一起趕路。我們離開堪薩斯起,他們就一直跟在附近,但是他們保持一定的距離,因為,嗯,錢多斯知道要是我看見他們,會嚇得魂不附體。"

  "沒錯。要不是我們看見了他們之中的三個,那天晚-我會回去營救特拉斯克的。"

  "你見了三個?"考特尼大吃一驚。不過這樣看來她似乎一直是在說真話。"我從沒……我是說我以為……現在我想想那事,我看不出特拉斯克怎麼能活著離開那兒。錢多斯帶走了特斯克的馬。他說他沒殺他,但--但他卻說特拉斯克幹了好多罪大惡極的事情,他所遭受的一切都是罪有應得。我想他是迫使他徒步走回堪薩斯,但也可能他就是把他扔在那兒留給……

  她強嚥一口氣。是的,那的確是可能的。而那顯出錢多斯是多麼的冷酷啊。

  特拉斯克都幹了些什麼,活該被扔給科曼契人?是他殺害了錢多斯在睡夢中說到的那些人嗎?"這些科曼契人還在附近?"羅梅羅看著他們四周的林子,不安地問道。

  "是的,實際上,今天早上吉姆•埃文斯溜到我跟前時我還以為他是他們中的一個呢。"

  "那麼,他們還可能同錢多斯一道來救你回去?"希望閃現了。她還沒想到過那一層。

  "不,不,他們不會同錢多斯一道的。"她對他說道,"他們幹嘛那樣?對付四個人他不需要幫助。他還沒證明這點嗎?"羅梅羅草草點頭。

  "我想我該向你道聲再見,美人。在你周圍對身體可沒什麼好處。"

  "你不是要開溜吧,暖?"他走開時她喊道。

  其他幾個聽見了。帥哥站起來,擋在羅梅羅前。"出了什麼事?"

  "我幫你們找到了這個女人,這是個錯誤。你們本該把她留給她的男人的。"

  "泰勒?"吉姆問道,滿腹疑惑。

  "不,先生。她是錢多斯的女人,因而他會來找她的。他來時我可不情願待在這兒。"

  "你寧願現在騎馬溜掉,在夜裡--單獨一人?"吉姆不敢相信,"你發瘋了。"帥哥插進來。"她跟你說了些什麼,把你嚇成這樣?"他問道。

  "她承認她是錢多斯的女人。"

  "你指望我們相信一個混血種會他XX的在乎一個白種女人出什麼事嗎?"弗蘭克遠遠對他們喊道。

  考特尼對羅梅羅那雙黑眼睛裡滿眼的輕蔑大吃一驚,他仔細打量打量他們,然後慢慢說道:"我見過這個混血種如何對付我的朋友,而且那還是在她成為他的女人以前,那時他只是她的嚮導。可是現在她已歸他所有。你們知道一個科曼契人會怎麼對付搶走他女人的仇人嗎?"

  "他只是半個科曼契人,"吉姆指出來。

  "不,先生,那使得他加倍可怕,因為他殺起人來兼有白人和科曼契人的凶狠。我們已深入科曼契人的領地,我害怕他來找這個女人時,不會只身前來。"吉姆看著考特尼,表情凝重。

  "那你就該留下來,羅梅羅。"吉姆口氣堅決地說道,"我們將需要每一支槍--"

  "讓他走吧。"帥哥打斷他的的話,嗤笑一聲。"我不需要一個懦夫來支持我。我根本不需要任何支持。我無人可及,埃文斯。那是你想要我一道來的原因。記得嗎?"羅梅羅聽見自己被稱為懦夫,身上每一根線條都繃緊了。考特尼知道他要捍衛他的臉面,她大叫道,"不!"接著掩住雙耳,不敢聽那槍聲。

  羅梅羅跑去拿槍,可是帥哥證明了自己的斷言。考特尼驚恐地看著鮮血在羅梅羅的胸部滲開。他慢慢栽倒在地,躺著不動了。

  帥哥在笑,是那種讓她感到噁心的笑。

  "你攪起的騷亂可不小,親愛的。"考特尼空蕩蕩的肚子裡又是一陣痙攣。煙散人終,帥哥過來站在她身旁。

  他凶殘地笑著。"沒想到你神經這麼脆弱,親愛的,否則我會事先警告你不要看。"

  "你--你故意引誘他。"她說道。

  "也許吧。"

  "這事兒沒什麼也許,"她叫道,"你就想殺死他!為什麼?"

  "對這事兒我可不會那麼咄咄逼人。"他冷冷地說道,"是你攪和得他原形畢露的。我只是不喜歡懦夫,僅此而已。"考特尼呻吟一聲,這果真是她的過錯。不!不是!她是說了些假話,可她並沒有逼羅梅羅攤牌。那齣戲全是帥哥自己一手策劃的。

  "我本以為科曼契人是野蠻人,可你才是真正的野蠻人。"她噓聲道。

  她確以為他要揍她,可他只是一把將她拉起來,"我認為問題出在我冷落你的時間太長了,親愛的。"他抓得她的胳膊生疼,她亂掙亂扭。他一把摟緊她,同時注意力轉向另外兩個。"弗蘭克,清理清理那個墨西哥人--幹這事打發掉你的時間。吉姆你既如此擔心印第安人,幹嘛不去四處查看查看呢!"考特尼臉色慘白。

  "不!"她叫道,"埃文斯,你膽敢把我同這個禽獸留在一起!

  埃文斯!"吉姆•埃文斯抓起步槍離開營地,連看也沒看她一眼。弗蘭克同樣沒理她,拖著羅梅羅的屍體離開了她的視線。帥哥可以一心一意地捉弄考特尼了。他緊緊地抓著她,那雙紫色眼睛裡的慾火令她膽寒。

  "我--我並非真正視你為--我那樣稱呼你。"她戰戰兢兢地說道。

  "你當然不是,親愛的。"當然,他並不信她的話,而她也本能地懂得這條惡棍不會有半點仁慈。曾經有一次,很久以前,考特尼祈禱過賜給她不向人哀求的勇氣。那是在那次遭印第安人的襲擊中,她命繫一線的時候。這次,遇到帥哥,看來恐怖不比上次少,她命令自己不可低三下四、哀告討饒。

  她在憤怒中找到了勇氣。

  "好吧,我就是那個意思!你是個無惡不作的--"她的臉火辣辣的。他一邊煽她耳光,一邊將她拖倒在地,重重的身體壓在她身上,使她動彈不得。她大驚失色地發現他那張嘴在她的嘴上磨蹭著,令她喘不過氣來。

  她正在被迫領略激情同殘暴的肉慾之間的分別。帥哥在故意傷害她,而且她知道痛苦才剛剛開始。還會有很多,越來越多。

  他的牙在她的臉上啃著,接著又下到脖子側面。考特尼大聲喊叫,揪住他一把頭髮,把他的頭向猛後扯。這並沒有影響他。

  他朝下對她咧嘴笑著。

  "你膽敢再進一步,"她喘著說,"錢多斯就會殺了你!"

  "你還沒弄明白嗎,親愛的?你的混血種嚇唬不倒我。"

  "你要是不怕他,你就是個蠢蛋!"他掐住她的喉嚨,殘忍地捏掐著,她拚命掙扎呼吸空氣。

  他讓她掙扎了近一分鐘才鬆開手。緊跟著,她的襯衣和內衣一下子被撕開,他的指甲在她的胸部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紅的傷痕。

  "你最好閉上嘴。"他冷冷地對她說道,"我還從沒聽過你那麼多的胡說八道。"

  "這麼說以前還沒人跟你說過真話,是不是?"考特尼不能相信她居然說出了這句話。這又讓她挨了一巴掌,打得她淚水盈眶。可是有一股魔力在驅使她,她無法讓自己停下來。

  "有件事你忽視了,帥哥。"她氣喘吁吁地說道,"在你要面對的較量中,你剛才打死的那個是最後一個了。科曼契人可不像那樣打仗。假如他們想幹你,五、六個會迅雷不及掩耳地向你撲上來。那時你的快槍還幫得了你什麼呢?"

  "這就是你剛才對那個墨西哥人說的話,以致嚇得他屁滾尿流?"他訕笑著說。

  "不是。"她搖搖頭,"我跟他說錢多斯可能會隻身闖來,因為他無需幫助便可收拾像你這種惡--"他的手指摳進她的乳房裡,她失聲尖叫。他另一隻手迅速摀住她的嘴。但她張口咬他,他趕緊將手奪開。

  "錢多斯!"考特尼尖聲叫道,明知這毫無益處,但仍需要這點微渺的希望。

  "騷狗!"帥哥狂叫道,"我應該--"聽到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叫,他突然剎住。這聲嘶叫讓帥哥住了口,他倆都嚇呆了。這是一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慘叫,痛不欲生的慘叫,是一個男人的嘶叫。接著又傳來一聲嘶叫,較先前那聲更為恐怖。在嘶叫聲的餘音處,他們聽到有人從灌木叢中竄過來的聲音,隨後弗蘭克衝入營地。

  "他XX的!"弗蘭克幾乎喘不過氣來,"他們逮住埃文斯了!"帥哥已經跳了起來,手裡拿著槍。"可能是一頭狗熊,或是一隻野貓。"

  "當然,可是連我都不相信,你會信嗎?"弗蘭克說道,"這是一套老把戲。他們會整夜地折磨他,讓我們聽他的嘶喊。是想讓我們聽得發瘋,以便明早,我們都成為囊中之物。"帥哥把他的槍對著考特尼。

  "起來。我們離開這兒。"她慢慢站起身來。"我本以為你還想同他們過兩招呢。"她故作天真地說。

  又讓她挨了一耳光,她往後踉蹌幾步,重重地摔倒在地。她躺在那兒,一手撐著臉,一手合攏她的襯衣。她盯著帥哥的雙眼,眼中分明充滿了憎恨。他也驚呆了,不知所措。

  "別發火,好嗎?"弗蘭克說道,"她是我們討價還價的所有本錢。"

  "我們要走了。"帥哥自信地回答,"我們不待在這兒,就無需討價還價。"

  "我們可不敢。你不會認為他們此刻沒派一個人來盯住我們吧?假如我們想離開,會被一刀砍倒。這次我們只有殺開一條血路--是他們在控制局勢。"帥哥知道弗蘭克的話沒錯。他轉了一圈,想發現一個目標。

  考特尼幸災樂禍地從帥哥的恐懼中感到高興,儘管她自己也怕得不行。他們都有很好的理由害怕,但理由各自不同。

  弗蘭克對埃文斯估計錯了。十分鐘過去了,再沒聽見嘶叫,他們猜想埃文斯已經死了。這兩人還猜想那邊的印第安人是在找考特尼;可是考特尼知道這些印第安人很可能只是無意中碰上他們,並非錢多斯的朋友。而且假如他們不是錢多斯的朋友,她也會很快同帥哥和弗蘭克一道死於非命。

  "我得有支槍。"考特尼站起來時提出來。

  "滾一邊去!"帥哥咆哮道。

  "上帝份上,你死到臨頭還那麼蠢!"她怒道,"我可能對槍不怎麼在行,可是至少我能擊中我正對面的東西。"

  "是啊,比如我。"弗蘭克嗤嗤竊笑,考特尼恨得咬牙切齒。

  "看,難道你倆一個也不明白,任何人都可能在那邊嗎?"她惱怒地問,"甚至可能是一頭野獸--再沒聽見嘶叫聲了。或者也許埃文斯出了點事故。"

  "男人出點事故不會像那樣嘶叫。"弗蘭克說道。

  "好吧,"考特尼作出讓步,猶豫了片刻後說道,"可是我得告訴你們。不大可能是錢多斯在那兒,無論如何他不會來得這麼快。他被蛇咬了,埃文斯抓住我時他還正在恢復之中。那才是我不想讓羅梅羅去找他的真正原因。錢多斯那時還對付不了。而且雖然這塊地方有一些印第安人,可是要他們來救我,也太異想天開了。你們能想像一個純種的科曼契人會騎馬趕來營救一個白種女人嗎?"

  "我能想像一個白種女人為拿到槍,什麼話都說得出。你知、道你會的,親愛的。"帥哥回答,"你可以說掉舌頭,答案仍就是'不行。"

  "你--"他的脾氣上來了。"閉上你他XX的臭嘴,讓我聽聽那邊的動;靜!"考特尼合上嘴。就在那時,弗蘭克驚道:"太離譜了!那個雜種瘋了。他隻身一人過來啦。"帥哥和考特尼扭頭去看。是錢多斯,單身一人,跨在大腳力背上,從樹叢中繞出來,約十英尺開外,闖入他們的視野。考特尼心猛然一跳。他來救她了!儘管病痛在身,他還是來救她了!

  他面色不堪,兩天沒刮的短鬚和一身皺巴巴的衣服,更加襯出了他一臉的憔悴。他甚至連衣服都沒換。

  帥哥面露喜色。弗蘭克緊緊地握住他的槍。

  錢多斯勒住韁繩。他的槍還插在皮套裡。他的目光移向考特尼,看見她身上撕破的衣服時,他神經一緊,下頜硬挺起來。

  "你一個人,先生?"錢多斯沒回答弗蘭克的問題。他下了馬,慢慢走到馬前。考特尼連氣也不敢出,因為他還沒拔出槍,而弗蘭克可以輕易地稍稍抬槍便射。不過隨後她便看出弗蘭克像是被錢多斯的大膽給鎮住了,正在猶豫。帥哥也沒動。考特尼接著意識到這兩人大概都認為有無數支上弦之箭對著他們。他們不相信錢多斯會獨自闖進他們的營地,除非有他的科曼契朋友們的掩護。是這樣嗎?"你是錢多斯?"弗蘭克壯膽問道。

  錢多斯點點頭。"你們的足跡顯示你們共有四人。那第四個在哪兒?"帥哥笑了。"你是不會想知道的。"

  "那個墨西哥人死了,錢多斯。"考特尼說道。

  "我讓你閉嘴!"帥哥吼道,揚手打她。

  "我不想。"錢多斯的話音止住了他,帥哥慢慢垂下了手,轉身側對著錢多斯。考特尼懷疑他是要拔槍。不過,弗蘭克攔住了他,因為錢多斯已經抖露了一些東西。

  "你沒問起埃文斯,看來這說明你殺死了他。"

  "他沒死。"錢多斯告訴他。

  "那麼你到底把他怎麼樣了,讓他那樣嘶叫?"

  "我不願聽他不得不說的一些事情,因此--"

  "我不想聽這些,錢多斯!"考特尼尖叫道。

  "是了,不要緊。"弗蘭克表示同意,"可是他沒死?"

  "我把他的步槍留在他身邊了。"考特尼不明白箇中之意,但是男人們都明白了。這是結束這場談判所需的一點刺激,因為對錢多斯的意圖再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了。三個男人正面相對,等著誰先動手,緊張的空氣一觸即發。是弗蘭克,他猛地抽出槍開了火。

  考特尼失聲尖叫。弗蘭克太緊張,沒瞄準,子彈偏出目標老遠。那一瞬間錢多斯的槍也拔了出來。帥哥也動了手,然而錢多斯臥倒在地,連發兩槍,第一槍擊中弗蘭克的胸部正中。他一會兒便斷了氣。第二槍讓帥哥猛地向前一傾,眼中滿是驚異。他還連一槍都沒發。他扣動板機。這時錢多斯開了第三槍,槍從帥哥手中飛了出來。這一槍打得帥哥轉了半圈,以致他雙膝跪地時,正好面對著考特尼。

  "想想我……本該……相信你,親愛的,這個雜種的……殺了我。"他還沒死。他一時還不會死。但他終會死的。沒什麼救得了槍傷,這他知道。他那漂亮的紫色眼睛裡充滿了恐懼。

  錢多斯站起身走上前來,臉上的表情有如花崗岩一般冷峻。

  他卸掉帥哥的槍,接著走過來站在他前面。一邊盯著帥哥,錢多斯一邊慢慢地將自己的槍放回皮套,然後把帥哥的槍插進皮帶裡。透過疼痛的迷霧,帥哥看明白了。

  "你把埃文斯的步槍留給了他。"帥哥呻吟著說道,"我的槍也留下吧。"

  "不。"

  "錢多斯,你不能那樣扔下他!"考特尼叫道。

  他連看也沒看她。他的雙目緊緊盯著帥哥的眼睛。"他傷害了你。他得付出代價。"。

  "這該由我來決定!"

  "不該你。"他迅速掃了她一眼,接著又回頭盯著帥哥,"上我的馬,小姐。我們要走了。"她朝他的馬跑去,他察覺到了她的意圖。她不打算等他。她想離開他,離開他那殘酷無情的審判。他追過去一把抓住她。

  "他傷害了你,不是嗎?"他的聲音如鋼鐵一般冷酷。

  "是的,可他並沒幹你想像的事。埃文斯的嘶叫止住了他。"

  "可他仍就傷害了你,因此不要懷疑這個處罰,我本可以讓他也死得更慘,本可以讓他的死持續時間更長。"他放開她,她叫道:"你的報復欲幹嘛這麼強?你自己並沒遭到他的傷害。"

  "你後悔我來救你嗎,貓咪眼?"考特尼低下雙眼。"不。"

  "那就坐到我的馬上去,別想著丟下我離開。你夠讓我生氣的了。今天早晨你遇到麻煩,也不招呼我一下。別再讓我在後面追你了,因為你根本離不開我,小姐。"考特尼微微點點頭,然後轉身朝大腳力走去。她對錢多斯氣噴不過,以致幾乎忘了她本該多麼感激。他從帥哥手中救了她……但她腦中浮現的儘是他那花崗岩般冷峻的臉龐和他一臉冷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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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23 02:41:49 |只看該作者
第29章

  這是一個夜晚間考特尼第二次離開那血淋淋的場景。她騎馬坐在錢多斯身前,沉浸在他的關愛的溫暖之中。又一次,他為她開了殺戒。他只打傷了那幾個追他的人。而他毫不留情地殺死了追她的人。

  但是他在生她的氣。就在他們最終停下馬不多會兒,他的激情爆發出來。他將她從他的馬上抱下地,她的襯衣一下敞開了。或許是這個刺激起來的,或許是剛才那場槍殺。他不僅殺了人,同時也將自己置於了九死一生的險境。彷彿是他需要一種生命的再證,而他從她那柔軟而順從的身體上尋找到了。

  考特尼被徹底征服了。對錢多斯無可抗拒。不過她並沒感到害怕。她所感覺到的是一種顫慄的激奮,他的熱烈令她身心陶醉。如果錢多斯需要以此來施展他雄性的征服力,她很高興如他之願。畢竟,她也有她自己的焦慮來釋放,而她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釋放它們。

  而且在她的心底還有一種令人寬慰的想法:要是他想要愛她,就不可能對她會那麼生氣了。

  他把她輕輕放倒在地,她摟著他,拉著他一同倒下。地上草和石頭刺透了她的衣服,而她幾乎沒感覺到。這時他的雙唇緊緊地銜住了她的一隻乳頭,開始如饑似渴地吮吸起來。

  她的喉嚨內在暢爽地咯咯作聲。錢多斯呻吟著,將身子伏於她兩腿之間,雙臂從身底下抱住她,越摟越緊。他的小腹壓在她的腹股溝間,上下移動著,激起一陣陣爆發的快感,傳到她的體內最深處。

  她為他狂野如火,沒別的方式來形容了,她咬啊,抓啊,使勁把他往身上拉。他一把扯下她的襯衫和內裙,墊到她的臀部之下。這並未真正讓他們的床軟和一點,可她不在乎。她那雙眼睛--熱情蕩漾之下比平時斜吊得更厲害--被他熱烈的目光接著,緊緊盯住。這時他在她腿間跪著,解開了腰帶和皮套。即使在黑暗之中,他的目光也令她心蕩神馳。他離開之際,她簡直不能忍受。等他一卸下衣服,她又把他拉回身上。

  迫不及待的進入。伴隨著強勁的衝擊,他發出一聲飢渴的低吟,同時她自己也歡歎一聲。他不停地出出進進,她氣喘噓噓。他撞擊著她的深處,她以同樣的熱情回應他,盡情享受著他們交歡的美妙,直到她達到一陣爆裂般的、令人銷魂的高潮。他把自己深深地陷在裡面,擠壓著、扭動著,她那終極的狂情還在延續,直到她感覺到他釋放出一股熱流注入她的體內。

  考特尼四肢攤開躺在他的身下,他的重壓開始讓她感到不適了。可是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擾動他。她的心還在砰砰作響,她的呼吸也還沒恢復正常。一重重思緒從她的腦子裡飄過,突然她清晰地看到自己剛才那副模樣--幾乎同錢多斯一樣狂野!

  他動了。他吻著她的脖子,然後坐了起來,大部分的重量不再壓在她的胸部。他俯視著她。

  "你尖叫了。"

  "是嗎?"她對自己的話居然說得這般無所謂感到驚奇。

  他笑了,吻著她,嘴唇上下蠕動著、撩撥著,溫存萬種。

  考特尼歎口氣,"現在你溫柔了。"

  "你剛才並不想要溫柔,貓咪。"他斷言道。此話不假,她一下又羞紅了臉,"可是你現在想要,不是嗎?"她羞窘不安,不能作答。他翻身側臥著,把她拉到身邊。她的雙乳十分舒坦地頂住他的體側。一陣微風拂來,她打了個冷戰。

  "冷吧?"

  "稍有一點--不,別起來。"她伸出一支胳膊摟住他。要阻攔他這樣一個男人,這點努力微不足道,可是起了作用。他的雙臂緊緊地擁住她,無限關愛。

  "錢多斯?"

  "什麼,貓咪眼?"一時沉默無言,她盡力想理清自己的思緒。

  "你難道不能叫我考特尼嗎?"她終於說了一句。

  "這不是你剛剛要說的話。"對,這不是。"你認為他已經死了嗎?"一種遲疑的、孩子般的聲音。

  "死了。"他哄她。

  她的手指頭在他的胸毛間滑動著。又是一陣長長的沉默,考特尼在掂量該不該問幹嘛非得讓帥哥死得那麼慘。可是意識到她的男人是在為她復仇,她有一種近乎原始的自得。

  "錢多斯?"

  "什麼?"

  "你真的是隻身一人來找我,是吧?"

  "你當時指望我調一批人馬來這兒?"他乾巴巴地問。

  "不--不,當然不是。可是有你的朋友,飛狼。我知道他在附近。我以為你還無力自個兒找到我。"他胸部的肌肉一緊,她立時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是對他的男人氣概提出了質疑--而且是在他如此英勇無畏地證明自己之後。

  "這麼說你認為我不能保護你?那是不是今天早上他們抓走你的時候,你不願向我求救的原因?"考特尼呻吟一聲。

  "我很抱歉,可是你當時正好不那麼十分健康,你是知道的。"她為自己辯護,"我害怕他們會殺了你。"

  "一個男人有了事由時,你會對他力所能及的事感到驚奇。我昨夜不是告訴過你嗎?"

  "你的事由是什麼,錢多斯?"她故意激他。這是個不知羞的問題,她知道。

  "你出錢讓我保護你,或許當時你也忘了吧?"失望之情如骨鯁在喉。她在出錢請他。那是唯一的原因嗎?她試圖坐起來。他摟緊她。

  "別再低估我了,貓咪眼。"他把手拿過來放到她的臉頰上,撫弄她鬢角旁那如絲一般順滑的頭髮。他再次把她的臉按到他的胸脯上。他的聲音那麼溫暖,她喉中的鯁結稍稍鬆弛了一點。

  無論如何,他不願讓她起來,那還算回事。然而她還想得到更多,更多。她希望他在乎。

  "別生我的氣,錢多斯。你找到了我。我真的從未懷疑你會找到的。"過了一會兒她問道:"那麼你真的從蛇傷中完全恢復了嗎?"

  "你還能問我這個--現在?"她的臉在他胸部貼得更緊,不知道他能否感覺到她的臉在發燙,"我是說……還痛嗎?"

  "痛得厲害著呢。"可是他全然不顧地騎馬來追她。她笑了,沒意識到他能感覺出胸部肌膚上的顫動。她的手指不經意地繞著他的乳頭畫圈。

  "錢多斯?"

  "又怎麼啦?"

  "假如我懷孕了,會怎麼樣?"在長長的歎息聲中他吐了一口氣。

  "懷孕了嗎?"

  "我不知道。時間尚早,說不準。"她遲疑著,"可是假如我懷上了會怎樣?"

  "如果你沒有,就不會。"隔了很長一會他才把話說完,"如果你懷了,就懷了唄。"完全不能讓人滿意回答。"假如我懷孕了,你會和我結婚嗎?"

  "你能過我這種生活?永遠奔波不定,從不會在一個地方待上幾天?"

  "那不是個養家的辦法。"她惱火地指出來。

  "是的,那不是。"他斬釘截鐵地說道。接著他把她挪到一邊,站了起來。

  看著他穿上衣服,牽開大腳力,把馬鞍解下來,氣憤和失望噬食著她的心。他離開時,把他的鋪蓋扔到地上,她坐在原地盯了它好久。錢多斯這人是多麼的冷酷無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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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4-19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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