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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一周之後,他們在洛格宅邸的大客廳舉行婚禮,除了笛琳的家人,洛格只邀請裏茲公爵夫婦和方太太。
笛琳對此有些困惑,洛格最近才認識方太太,卻邀請她來觀禮。雖然彼此以禮相待,但是笛琳感覺他們之間似乎有著別人無權知道的秘密,或許以後她會得知他們為什麼比其他人更瞭解某些狀況。
婚禮的過程中,洛格的表情僵硬自製,純然是一個善於掩飾感情的演員。笛琳確信他心中一定有很強的反感,嫌惡自己被迫結婚,被迫娶一個他不喜歡的女人。遺憾和羞愧使笛琳含著淚水。
神父引導他們複誦結婚的誓言時,洛格望著笛琳的臉,看見她的淚水。他下巴繃緊,肌肉抽動了一下。神父宣佈他們結為夫妻,洛格冰冷的吻一下她的唇,為儀式劃下句點。
豐盛的婚宴上,笛琳和她丈夫隔著長桌對坐,美麗而奢華的佈置顯然令她的親人相當吃驚,隨著一杯杯的美酒和法國佳餚,氣氛輕鬆了許多。
潔琳的丈夫貝克爵士忍不住稱讚。“史先生,就一個不曾在家款待賓客的人而言,你扮演主人的角色實在很完美。”
洛格還沒開口,笛琳的母親便刻薄的評論。“只希望史先生也能以相同的技巧扮演盡職的丈夫。”
如果口氣輕鬆一些,這句話或許可以視為友善的玩笑,但是安妮不贊同的反應溢於言表。
笛琳緊張的等候,但洛格只是鎮定的回答。“梅夫人,我相信你不會有怨言。我的妻子也不致抱怨。”
“是的。”笛琳突然開口,使大家驚奇地望向她,她深富涵養地說下去。“我想我母親的意思是她對你有高度的期望,史先生。”
“我知道她的涵養。”洛格保證,眸中首度閃過一絲笑意。
婚宴以乳酪盤、水果和美酒作結束,紳士們享受葡萄酒和雪茄,淑女們則退到一邊喝茶聊天。裏茲公爵夫人立即抓住機會,和笛琳避開其他人私下聊一聊。這是笛琳離開劇團之後,她們首度碰面。
“恭喜,笛琳,”茱麗說道。“希望你們的婚姻十分幸福。”
笛琳虛軟地微笑。“由出發點來考慮,我想不太有可能。”
茱麗同情地笑了。“這並不是第一樁有不完美開始的婚姻,也不會是最後一樁。我深信有妻有子會給洛格意想不到的好處。”
“他不會原諒我過去所做的事。”笛琳說道。“我不能怪他。”
“胡說,我相信你明白洛格仍然愛著你,只是害怕再度信任你。我希望你對他耐心一點,即使事情並不容易。他的頑固絕對會考驗聖人的耐心。”她鼓勵地說下去。“我不知道洛格說了沒有,但他請我協助你計畫一場宴會,最慢不可以超過一個月之後。”
“為什麼?”
“當然是向全倫敦的人炫耀你這位妻子。”
笛琳大驚失色。“可是每個人都會看著我竊竊私語!”
“他們說什麼無所謂,”茱麗安慰道。“多年來我也曾經是閒話和傳言的主角。現在你有了洛格如此有名的丈夫,當然也不例外。過一陣子,你就會習慣謠言了。”
方太太走了過來,坐在她們旁邊。“談到財務問題,演員們就很無助。”方太太評論,有一絲驕傲的打量周遭豪華的環境。“看來你丈夫是個例外,笛琳,你真是非常幸運。”
“我的幸運有很多原因。”笛琳的強顏歡笑騙不了兩位同伴。
“你是很幸運,”方太太愛憐地說。“以後會更順利,孩子,我向你保證。”
笛琳深吸一口氣,放鬆了一些。真奇怪,這兩位給她的安慰,是她的母親和姊姊不曾嘗試給予的。她衝動地握住方太太的手。“謝謝你來參加婚禮,夫人。你的出席使我好過許多。”
“孩子,我絕不會錯過你和史先生的婚禮,你為我打開許多道門,是你所猜想不到的。”笛琳那困惑的表情,反而讓老婦人更加高興。
“什麼門?”茱麗問道,笑著朝她朋友搖搖手指。“你看起來像一隻找到奶油碟子的貓,我一定要知道為什麼?”
“或許改天吧。”
方太太不肯再多說,只是喝著茶,繼續心滿意足地環顧周遭的環境。
笛琳沒有察覺賓客們何時離開,只覺得他們似乎飄走了,直到一個都不剩,只剩僕人極有效率的收拾殘局——和洛格。
他悠閒地坐在餐桌前抽雪茄,伸展雙腳。笛琳坐在附近的椅子裏,仍然穿著結婚禮服,一件淡粉紅色的禮服,領口和腰間綴著深色的玫瑰。
若不是神經繃得太緊,她真享受坐在這裏,聞著他雪茄菸的香味。屋裏好安靜,找話題閒聊的折磨也已結束。但是另一種折磨尚未來到,它的時間和會不會發生全由洛格決定。
他以淡然的興致打量著她,仿彿在欣賞一幅畫或雕像。笛琳實在不相信茱麗說他仍然愛著自己,否則不會用那種挑三撿四的眼神打量她。她想過上百個不同的話題要開口,但又一一放棄。真奇怪,一度是怡人的沈默,而今卻令人不自在。
“僕人已經為你預備房間。”洛格終於開口,熄掉雪茄。“叫僕人帶你去。”
“我們不會共——”
“不,我們有各自的寢室,你也知道我工作時間不固定,分房而睡才不致打擾你的睡眠。”
而我也不致打擾你的隱私,笛琳心想,但是沒說出口。“非常體貼的安排。”她喃喃地起身,洛格跟著站起來,儼然是一位彬彬有禮的主人。
“我自然而然的保留了隨時拜訪你的權利。”
笛琳故作鎮定地點點頭。“今晚呢?”她聲音有些顫抖。
他面無表情。“等你預備上床時就來我房裏。”
笛琳用力吞咽。“好吧。”
她一踏出門檻,洛格便坐回椅子裏,但是笛琳感覺到他的目光一徑盯著自己,仿佛熱得在她背上烙下印記。
洛格私人套房裏多出來的房間已經擴大了,移開一面牆。牆上掛了好幾幅金框的油畫,那女性化的裝潢,使笛琳滿足的在室內漫步,欣賞那賞心悅目的佈置。一位女僕自動進來幫忙她更衣。笛琳穿上高領的睡衣,沉思地坐在梳粧檯前,任由女僕梳開她的長髮。
女僕說了些什麼,笛琳茫然地抬起頭。“什麼?恐怕我沒聽見。”
“我問你是否還需要其他的東西,史太太。”
“史太太。”她遲疑地微笑。“你是第一位那樣稱呼我的人。”
女僕回她一笑,屈身施禮,離開她的房間。
笛琳瞪著自己灰白的臉色,自動捏捏拍拍,透出一些血色來。她當然沒有害怕洛格的理由,他又不會傷害她,即使不為別的,至少也會看在她懷孕的分上。
但在另一方面,他可以讓事情變得非常不愉快。現在結了婚,她完全聽憑他處置,沒有人會干預,無論他選擇殘酷或仁慈,都沒有人能夠介入。
笛琳起身,檢查白色睡袍前襟的一長排紐扣,斷然地抬頭挺胸,離開房間。
洛格的房間就在幾扇門之外,他斜倚在床頭板上,雙手枕著頭,薄薄的床單勾勒出他底下一絲不掛的身體。壁爐的火光映在他臉上,有如剛鑄好的金屬。笛琳遲疑地停在距離床邊的數碼之外。
“脫掉睡袍。” 他低沉地說。
她一臉困惑。
“快啊。”他呢喃,眼睛晶亮有如潛行的野獸。
笛琳明白他要什麼,試著去配合,但是手指僵硬得不聽指揮。洛格以超乎自然的耐心等候著,一言不發地盯著她。笛琳摸索前襟那一排紐扣,一一地解開,然後抽出手臂,任由袍子落在地上,只剩薄薄的睡衣,火光射透衣料,使她的身軀清晰可見,她覺得全身發燙。
“剩下的。”洛格冷冷地說。
她瞪著他的臉,伸手探向頸後的帶子,心中有一股強烈的感覺,仿彿自己是展示的物品。如果洛格意在羞辱她,那他做得很成功。她將衣服拉高到頭頂,但又遲疑著。她不能。
“現在。”她丈夫突然濃濁地說。
笛琳屏住呼吸,斷然的服從,脫掉睡衣丟在地上,冷空氣似乎穿透她每一吋肌膚,泛起雞皮疙瘩。她嘴巴發乾,雙手握拳的佇立,任他盯著看。
“我——我好冷。”她絕望地低語,希望有東西可以遮住自己。
“我明白。”洛格的目光流連在她胸前,他抽回手,拉開床單,示意她過去。
笛琳走向他時,雙手忍不住掩住重要的部位,她的動作似乎令洛格覺得很有趣,呼吸聲清晰可聞。
“不必害羞,甜心,今晚結束之後,你將不再有任何秘密。”
她牙齒打顫地爬上床,全身的肌肉繃得好緊,洛格的撫摸令她畏縮和恐懼。但是他非常溫柔,近乎不帶感情的將她拉近,手指輕而柔,像熟練的雕塑家似的,描摩她全身的線條。
但是他的動作有一絲冷漠,以前笛琳經歷過的那位熱情的情人,似乎變成一個工於心計的陌生人,純粹出於肉體的角度做愛,把感情的部分緊緊的封瑣住,如果她也能夠一樣的不受影響——那該多好,但是當他的唇探向疼痛的乳尖時,她情不自禁地吐出歡愉的嚶嚀。
笛琳在他的愛撫之下蠕動身體,拱身迎向他鍥而不捨的唇,那種愉悅的感覺越升越高,她情不自禁想要開口告訴他,又極力壓抑不脫口而出——我愛你——愛你——但是他不要她的愛情。正當那穿透般的狂喜橫掃而來時,洛格卻抽身退開,笛琳抗議地呼喊,伸手去抓他,卻發現自己被推回床上。她怕他會丟下她,任由她因需要而顫抖。
“求求你!”她開口,聲音一點也不像她自己。
“噓。”他伸手輕觸她的唇。
笛琳咬住唇,靜止地躺在那裏,胸口急促地上下起伏。當她感覺到洛格的唇溫暖地在她胸前遊移時,渾身震了一下,雙手不穩地捧住他的頭。洛格撥開她的手,繼續用雙唇、牙齒和舌尖向下探索——
“不。”笛琳驚呼的察覺到他的企圖,震顫地扭開身體,她從來沒想到他會那樣做。“不!”
但是洛格將她釘在原處。“別再對我說那個字。”他語氣頑固。“無論是在床上或 床下。”
她大吃一驚,瞭解自己傷害了他,而這是他報復的形式,就是使她屈服他的意志。
“你不可以,”她勉強開口。“我不要你那樣。”
洛格嘲諷地哈哈大笑,再次低下頭。忿怒和羞辱的淚水刺痛笛琳的眼睛,但是他的唇又熱又燙,使她在駭然中發出歡愉的呻吟,完全忘了自己,只在意那狂野的需要,直到強烈的高潮橫掃而來,使她在餘暉中全身無力而虛弱。
在那股光輝消褪之前,洛格和她合而為一,她無力的抗拒,但是他的堅持使她屈服的呻吟。他那徐緩而穩定的節奏,使笛琳那稍稍平息的感官再度盤旋的脫出控制。
笛琳的臉轉向他的肩窩,這種行為在某方面使她屬於他,不同於上一次。當時洛格是個友伴、老師和摯愛的朋友。這次則是她的主人,掌控她的身體和心靈。
歡愉再次淹沒她,有如火焰在她體內蔓延開來,洛格深深的埋在她體內,魁梧的身軀在釋放中震顫。他們的四肢緊緊的糾纏在一起。洛格微微顫抖的身軀,熱熱的呼吸,怦怦的心跳聲,不知怎的讓笛琳安心了些。無論他如何嘗試,終究無法保持冷漠。
他放鬆下來,籲口氣地翻開身子。笛琳真希望他能夠吻她、愛撫她,甚至握住她的手,但是他沒有碰她。房裏突然又充滿寒意,笛琳拉起棉被蓋到肩膀,困惑的納悶著他是否要自己離開。
“我該離開嗎?”
洛格過了很久才回應。“不,今晚我或許還需要你。”
這麼傲慢的說辭使笛琳抿了抿唇,仍靠回枕頭上。對他耐心些,茱麗曾經勸告——呃,這是值得的。她將努力補償過去的事——這是自己對他的虧欠。她轉身凝視他的側面輪廓。洛格閉著眼睛,他似乎是過了很久才入眠,她只能猜測他在想什麼。
自從洛格創立達利劇院的十幾年來,從來不曾在排演時遲到,直到今天終於破了紀錄。
他通常很容易醒,但是今天早上卻是困盹而且昏昏沉沈——當他看見笛琳睡在身邊,便情不自禁的和她交歡,而她則打著呵欠,像只愛困的貓咪一樣嚶嚀,直到事後他才發現時間有多晚。
洛格連連詛咒,快速的梳洗更衣,跳上馬車,儘快趕到劇院,整整比預定的時間晚了四十五分鐘。他皺眉地走向排演室,知道大家無疑在抱怨他的遲到。他們是有權利抱怨,因為任何人遲到,他從來不會遲疑,總是處以罰款。
排演室裏空無一人,只有傑夫在那裏。“史先生!”他驚呼一聲。“我們全在猜測你今天來不來!”
“其他人呢?”洛格打岔,雙眉深鎖地問。
“在舞臺上,先生,公爵夫人決定親自看他們排演。”
洛格點點頭,逕自走向後臺區,他抬頭挺胸,從側廂上臺——整個人愣在那裏,因為全團的人舉著杯子圍成半圓形,見到他時,每個人都吃吃地傻笑。
“恭喜,”某個人大叫,同時又有另一位笑著指控道:“你遲到。”
全團的人歡呼大笑,忙著倒香擯,杯子叮叮噹當的相碰,有人把一杯香擯遞給洛格,他忍不住微笑。
“我們是在慶祝我遲到還是慶祝我結婚?”他問。
茱麗向前一步,笑盈盈地回答。“我們就說這兩項都是很久才發生的,小心哦,史先生——否則我們可能開始認為你是個凡人。”
“這一點我們全都同意—— ”洛格回答。“我要大家瞭解我自己遲到一樣照罰。”
“歐,沒關係,”雅絲愉快地說。“我們用了你辦公室的現金支付所有的香檳。”
團員們哈哈大笑,洛格搖搖頭,仍然面帶微笑。
“敬達利劇院!”某人高興地叫嚷。“一堆偷竊的醉鬼!”
洛格舉高自己的杯子。“敬史太太。”他說,大家喃喃同意地喝了一口。
“聽我說,聽我說。”
“願神祝福史太太!”
“上天可憐她!”某人補充一句,狂歡的眾人大笑地喝香檳。
或許是因為香檳,或是因為他結婚的消息,或者是洛格自己的好心情,總之劇院內的氣氛改善了近一百倍。洛格想不出來有哪一次的排演進行得如此順利,演員們敏銳有反應,顧及相關的細節,至於他自己——仿彿某種重要的特質複醒了。
想到笛琳在家等候,他可以自由的碰她、見她,隨時和她做愛,給了他一股難以掩藏的滿足,他並未打算承認有任何愛情或寬恕——他還沒預備好。
但是他十分清楚的覺察到她的存在對他而言很重要,昨夜和今天早晨,就是證明。
就在短短的二十四小時內,他已經恢復自我,再次得以順利的掌控劇團。
“太棒了!”排演時,茱麗稱讚他。
以前她絕對不稱讚他的能力,因為她認為沒必要再增加他的自負程度。此刻他們正在排演一場新戲《玫瑰》,內容是一個老人重新再活一次他紛亂的一生。
“你回想年輕時候的獨白幾乎使我感動得流淚。”她說。
“是劇本很好。”洛格和她一起走向後臺。
“而你演得太出色了。”茱麗微微一笑。“你似乎重拾失去的特質,是因為笛琳,對嗎?”
她的洞察力使洛格很懊惱,但卻無法爭論,只是咕噥的回應。
茱麗顯然樂在其中。“你一定很討厭笛琳證明了你並不是全無弱點。”
“我從來沒那麼說,”他鎮定地回答。“如果我對我的妻子有任何的討厭,是因為完全不一樣的原因。”
“真的。”茱麗嘲弄地說,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又探出頭來。“接下來幾個月裏,我會很樂於觀察你的變化,洛格,看哪一面的你會贏得這場戰爭——是希望更順的那一面,或是想逃離愛人的那一面,過程一定很有趣。”
“你當演員是浪費天賦,公爵夫人。”洛格扭頭告訴她。“以你的想像力,應該當作家。”
她的笑聲自他身後傳過來。洛格一進辦公室,立刻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何安德爵士坐在他桌前喝酒。
“吉米。”他咧著嘴笑。“眉頭皺成那樣,真像個快樂的新郎!”
“你來做什麼?”洛格問道,堅決的和他握握手。
安德微笑地指著桌邊的木板箱,裏面有十二瓶白蘭地,系緊著蝴蝶結。
“我送你的禮物,吉米,你沒邀請我擔任伴郎真是令我傷心,但是看在長期友誼的分上,我決定不追究。”
洛格拿起一瓶酒審視,是上好的陳年法國白蘭地。“謝謝你,安德。”
“我決定在等你的時候,自己先開一瓶試飲。”安德說。“就像瓊漿玉露一般。要不要來一杯?”
“我去拿杯子。”
“別麻煩了,我多帶了一隻。這麼上好的白蘭地只能用狹口杯喝才適合。”
“我應該邀請你觀禮,”洛格坐在桌邊等安德倒酒。“只是一切進行得很快。”
“我聽說了。”安德斜睨他一眼,邪惡地微笑。“聽說你的新妻子帶球跑,”他故作駭然地盯著洛格。“是真的嗎?你家很快就有小洛格嗎?”
洛格接過白蘭地,嚴肅地點點頭,等待他進一步的嘲弄。
“做得好,”安德突然說道,使他很驚訝。“她長得美——況且又是子爵的女兒,你找不到比她更好的了。”
“不嘲笑我被‘陷住’了?”洛格問。“我確信你有話要說。”他徐徐地喝了口白蘭地。
安德微微一笑。“我太瞭解你,吉米,除非你要她,否則不會和她結婚,根本沒有‘陷住’的問題。”
安德說的對——他和笛琳結婚的唯一理由是因為需要。懷孕只是個權宜的藉口。真奇怪,安德輕易就看透了。
“我們向來瞞不住對方,對嗎?”洛格凝視著他,察覺他們的確是兄弟。現在他明白他們能長久維持友誼的原因了,兩個人都不知不覺的感受到血緣的牽引。
“沒有秘密。”安德愉快的同意。
也有一股衝動想告訴他——安德,我是你哥哥——卻只能咬住唇,大大喝了口白蘭地,萬一說出來,實在難以確定安德的反應。他或許刹那間會很高興,但更有可能的是,安德會變得狐疑、怨恨,就此敵視他父親和洛格,不願意有任何關聯。洛格不願意見到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自我毀滅。
“你為什麼那樣看我?”安德揚眉問。“就像我父親——像個正要解剖昆蟲的科學家一樣。”
“對不起,”洛格放鬆下來。“我只是覺得你似乎有苦惱,安德,最近又經常耗在賭桌上?”
“一夜就太多了。”安德苦笑的承認。“但是以後再告解吧,今天是來道賀的。”
“如果你有麻煩——”
“我總是有麻煩。”安德抬腳架在桌子上。 “不過至少生活不致無聊。告訴我,吉米——當已婚者感覺如何?”
“我才結婚一天,”洛格嘲弄地說。“現在下結論還太早。”
安德扮個鬼臉。“我不能說自己渴望終此一生每天都吃相同的晚餐,不過只要言行謹慎,男人還是可以偶爾換換口味。”
“我想是吧。”洛格心不在焉地瞪著手中的白蘭地。
如果他找情婦,笛琳沒有地位反對,但是他根本無意那樣侮辱她——即使他想偽裝,事實卻是沒有任何女人能夠像她那樣吸引他。
安德似乎看透他的思想,難以相信地放聲大笑。“老天!別告訴我你愛上她?”
“不。”洛格飛快地回答。
“那倒令人鬆了一口氣,愛情是毒藥,吉米,記住你上次的經歷。”
“我怎會忘記?”洛格的語氣突然充滿惡意,瞪著安德,直到後者不自在地呢喃,喝完手中的白蘭地。
“我必須走了,吉米,祝你好運,順便一提,我聽說你不久將為她辦個盛大的宴會,果真如此,我期待自己被邀請。”他一陣風似地揮手道別,走出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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