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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圓不破]仙有仙歸(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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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9 17:02:1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七情寶煞 第一章 修真的聚會

  靈劍宗,位於大地之南的寧陽山中,立宗的準確日期已無從所考,只知道它絕對是修真門派中歷史最悠久的一個。歷來能坐上領導位置的宗派,要麼有資歷,要麼有實力,實在不巧,靈劍宗二者皆有。先前有一個異軍突起的天道宗直逼靈劍宗的大領導地位,現在天道宗沒了,靈劍宗自然寬心舒氣,宗內弟子說起話來又開始挺著腰板敞著喉嚨,意氣風發了。

  靈劍宗有驚無險地重拾修真界大佬位置,自然是要搞些活動慶祝一下的。不過鑒於先前的天道宗事件,大家對參加各類公共活動都多了幾分謹慎,這才剛剛回復些原氣,莫不要一不小心又全軍覆沒了。

  活動搞不起來,靈劍宗大覺沒了面子,採取了些措施,在請柬底部注上一行小字:凡來參加演武大會者持請柬均有好禮贈送。

  這麼一來,大家更害怕了。誰也忘不了六年前天道宗送來的請柬上就寫了這麼一行小字,結果,除了部分拿了好禮就回轉的急性子,其他門派全都賠了本,好禮沒見著,棺材賠出去一大批。

  請柬發出去,大會當天一個門派都沒來,讓東道主靈劍宗和其餘兩大門派的評委代表十分訕然,隨便找了些類似於天氣不好不利大會的借口,將大會延後。一延再延,最終日期定在一個月後,靈劍宗也痛定思痛,只說好禮是不會吸引人的,狠下血本,再發請柬。

  持請柬者均贈精品飛劍一把,前五個到達的宗派將獲贈極品飛劍。

  有道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在飛劍的誘惑下,黃泉路似乎都變得可愛起來。於是大家都一窩蜂的趕向靈劍宗,想爭做前五,誰想到……

  千算萬算,已做好應對一切突發事件的靈劍宗沒算到,居然在這個時候,至北之地傳來一股比六年前天道宗之難還要濃烈得多的強大氣息。雖然一閃即逝,卻足以讓眾修真門派放下靈劍宗的飛劍,爭先恐後的湧向北地了。

  靈劍宗也沒心思舉辦大會了,他們也得派人前去偵查,還在路上設了關卡,暗中盤查所有從北方歸來的人。

  再說藍鈺瑤三人,乘著夙玉的雲朵法寶剛剛經過玄武島外的海域,遠遠地望見天邊出現一片黑影,那是無數踩著飛劍法寶的各派修真,你追我趕的朝玄武島而來,生怕自己晚了一步。

  「我們降下去,無謂與他們正面衝突。」

  三人之中,忽略若離的意見不計,藍鈺瑤是佔了絕對話語權的。她這話說出來,夙玉連個遲疑都沒有,令到行至,瞬間便降了下去。

  看著成群的飛影從空中掠過,藍鈺瑤歎了一聲,「玄武島啊,又要成為第二個連雲山了。」她還記得當初這些人不動聲色地將連雲山的土地鬆了個遍的壯觀場面,這次倒是直白了些,不再偷偷摸摸了。

  「貪心不足。」夙玉哼了一聲,「看來靈劍宗的演武大會也要泡湯了。」

  藍鈺瑤想了想,「不如我們慢些走,一路上也好打聽一下天道宗的事情。」

  夙玉此時已經不叫夙玉了,叫夙狗腿,忠實地完成藍鈺瑤下達的每一樣任務,很得若離小姑娘的鄙視。

  三人驅雲低飛,見遠方有一座城鎮,便下了雲朵,步行而至。出乎意料的,在如此僻遠的北地,這城鎮倒頗為熱鬧,夙玉與藍鈺瑤自小生活在山上,而後又各有去處,極少入世,見了什麼都好奇,推車的叫賣的,捏面人的賣藝的,眼睛差點不夠用。

  這時倒顯出若離的本事來,她這跑一下那逛一下,沒一會便搜羅了滿懷的東西。塞給藍鈺瑤一串糧葫蘆,又給夙玉一袋糖炒栗子,轉身又沒了影,說是要去看吹糖人的。

  吹糖人,夙玉對這個項目大為好奇,剛想拉藍鈺瑤去看,卻見藍鈺瑤含著一個糖葫蘆美滋滋地看著他,口齒不清地道:「好甜哪……」剛說了三個字一口咬下去,小臉瞬間皺在一起,「栓……」

  那模樣夙玉光看著就覺得嘴裡滿是酸水,對藍鈺瑤遞過來的糖葫蘆敬謝不敏,又剝了一顆糖炒栗子塞進她嘴裡。藍鈺瑤將口中的東西嚥下去,舔了舔嘴唇,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又咬下一顆糖葫蘆,先是美美地含著,接著又作出酸倒了牙的樣子,來來回回的樂在其中,直到將整串糖葫蘆吃完。

  夙玉心中被一種莫明的滿足感漲得滿滿的,他突然覺得,如果自己能一直這麼看著她,看著她吃東西,皺眉頭,那該多好。藍鈺瑤碰了碰他,「發什麼呆?我們也去瞧瞧什麼糖人。」

  一隻溫熱的小手拉上來,說來奇怪,這隻手被仙氣沖了一下,到現在還沒有知覺,可夙玉卻分明感覺到手上傳來的熱度,甚至能感覺到藍鈺瑤手心裡粘住的糖漬,黏黏的,如果就此能將他們兩個黏在一起,再不分開,那就好了。

  他們順著剛剛若離的路線找到了吹糖人的,卻沒見著若離,該是又被別的東西吸引去了,二人也不在意,混在一群孩子堆裡蹲在攤子前,看那一團團糖稀在一雙粗糙的大手中現出各種形狀,再由攤主捻出一根糖管吹氣進去,就變出了小鳥、走獸和美女。雖然那個糖人美女離「美」字差上十萬八千里,頂多只能看出是個人形,卻也讓藍鈺瑤和夙玉嘖嘖稱奇。藍鈺瑤突發奇想,指著夙玉道:「能不能照他的樣子做一個?」

  攤主自信滿滿,隨手揪起一塊糖稀,吹出來,再用紅色顏料照夙玉身上的樣式畫好了衣服,遞了過來。

  藍鈺瑤強忍住笑意,這個糖人夙玉跟剛剛那個糖人美女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只是身上畫的衣服不同而己。夙玉有些訕然地向攤主指出這個問題,攤主把臉一沉,「買不買?不買別搗亂。」

  藍鈺瑤連連點頭,「買。」

  買,用什麼買?他們身上可沒備著銀錢,夙玉巡望一圈,也沒找著若離的身影。那攤主已經認定他們是來搗亂的,臉色黑得嚇人,藍鈺瑤捏了捏夙玉的手,將那糖人一把塞回攤主手中,拉著夙玉就跑。直跑出老遠去,看那攤主指著他們牢騷了幾句,又將糖人夙玉插到攤位前,繼續吹他的糖人。

  藍鈺瑤吐了吐舌頭,「這下糟了,不知道誰會把你買了去,一口吃掉你的頭,再吃掉你的手……」

  她這邊想得開心,夙玉臉上的笑意也漸大,這才是藍鈺瑤的性情,熱情、明快,而不是憂傷又故做成熟。可是……夙玉的笑容慢慢斂去,可是她的怨恨呢?在她醒來後消彌一空,他應該高興的,可他就是高興不起來,還忍不住擔心,她這樣算不算異常?莫非那七彩琉璃已經對她的心念造成影響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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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9 17:02:3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七情寶煞 第二章 途遇

  「壞了。」藍鈺瑤驚呼一聲,夙玉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藍鈺瑤奇怪地看著他道:「你怎麼了?一直在發呆?」

  夙玉敷衍過去,問道:「你說什麼壞了?」

  「若離啊,我們完全找不到她了。」

  藍鈺瑤這麼一說,夙玉才記起眼前的況狀,雖然說沒有若離他們也餓不死,頂多飛回輝煌島去,但總算是一起出來的,沒理由扔下她自己跑了。

  藍鈺瑤試著放出金鈴蟲,尋找若離的蹤跡,金鈴蟲卻一直在原地盤旋,顯然附近並沒有它的同類,想來若離離島多年,並沒有將金鈴蟲隨時放出的習慣。

  「我們順原路回去,看看哪裡熱鬧,她肯定去看熱鬧了。」

  藍鈺瑤點頭同意,跟著夙玉朝「原路」回去。

  良久之後……

  「夙玉,是不是有點不對?」

  「哪裡不對?」

  「我們走的是剛剛來的路嗎?」

  「當然。」

  「……」

  「怎麼了?」

  「為什麼走了這麼久也沒見著那個吹糖人的?」

  夙玉的身子猛地僵住,回頭看了半天,大街上十分熱鬧,人來人往的,「你確定沒見著嗎?」

  藍鈺瑤用力地點頭,夙玉二話不說拉著她就往回走,好容易找到一處像是剛剛出發的地方,卻又怎麼都見不到那個吹糖人的了。

  藍鈺瑤小心地瞄著他,「夙玉,你……是不是……有認路障礙?」

  夙玉的身子顫了一下,嘴硬地道:「沒有,剛剛只是沒留神,我們馬上就能見到吹糖人的了。」

  又過了良久……

  「夙玉,你經常這樣嗎?」

  「……」

  「以前倒沒發現。」

  「以前……」夙玉硬生生地嚥下衝出而出的話。以前……以前的活動範圍就那麼大點,閉著眼睛也走熟了,況且他只是因為沒來過這裡,不熟悉路而己,絕不是藍鈺瑤想的那樣!

  「在玄武島也沒發現,哦?」藍鈺瑤小心地措詞。

  夙玉不自在地撇了撇嘴,「飛慣了,到地上難免不適應。」尤其是這麼複雜的地形!還是天上好啊,飛高一點,下面一目瞭然,哪會有這種情況發生!

  「那現在怎麼辦?」藍鈺瑤也轉蒙了,「不然我們出城去,再飛回來查看地形。」

  夙玉嚥了下口水,照他這個狀況,出城都是問題。

  兩個人就站在街頭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夙玉洩氣地道:「還是隨便轉吧,或許能碰到。」

  藍鈺瑤無語,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跟著夙玉走過一條又一條街。幸虧他們兩個都是修真,體力遠勝常人,走了這麼久也不覺疲累,可是看著太陽漸漸斜了,也開始著急了。

  「……天道宗……」

  就在兩人經過一家酒館的時候,這三個字清清楚楚地鑽到兩人耳中。

  藍鈺瑤與夙玉對視一眼,暫時忘記自己身無分文的現狀,毅然而然的踏入酒館大門,上了二樓,找到臨窗海侃的一桌人。

  他們一桌四人,桌上滿是殘酒剩菜,想是吃得差不多了,正紅著眼睛海侃胡吹。

  這個說:「靈劍宗的飛劍根本就是唬人的。」

  那個說:「飛劍已經過時了,現在流行仙器了。」

  還有一個說:「傳說中的仙器根本不在玄武島上,居然還有那麼多傻子一起追過去。」

  桌上的胡吹暫停了一會,有人問道:「那在哪裡?」

  發話者神神秘秘地朝他們招了招手,幾個人湊在一起,嘁嘁喳喳了一陣,也不知都說了什麼。

  藍鈺瑤挨了挨夙玉,低聲道:「他們竟然知道?」

  夙玉哧笑一聲,「胡說八道的。」

  夙玉說話並沒放低音量,在這不太吵雜的環境中顯得份外清晰。那幾人抬起頭,一個黑臉漢子盯著夙玉看了半天,「小子,你說誰呢?」

  「誰胡說我就說誰。」夙玉拉著藍鈺瑤去他們旁邊的一桌坐下,那幾人哧笑一聲,「你們這些俗人,肯定不知道我們說的到底是什麼事,說出來嚇死你。」

  夙玉笑道:「我們是俗人,你們又是哪路的神仙?」

  那幾人哄笑一陣,「我們雖不是神仙,卻也跟神仙差不多了。」

  「原來如此。那請問幾位神仙,都有什麼能耐供俗人開開眼界?」

  那黑臉漢子仰天長笑,「上天入地如履平地,朗朗晴空任我翱翔,天地之大,沒有我們去不得的地方。」

  夙玉一臉嚴肅地點點頭,「會飛的,當真了不起。」

  看見夙玉不緊不慢地逗弄著他們,藍鈺瑤心中暗笑,表面上裝出一副懶懶洋洋目空一切的樣子,實則內心還是一個長不大的小屁孩兒,若換了葉司辰,哪有功夫與他們耍貧嘴。

  藍鈺瑤扭過身去朝著旁桌一抱拳,「幾位大俠,我們想打聽一件事。」

  被人稱為「大俠」,那幾人立刻熱絡起來,招手讓他們過去。夙玉笑嘻嘻地拉了凳子坐到一人身邊,「實不相瞞,我們也是修真,這位是我師姐。」

  聽說他二人也是修真,那幾人多少有些訕然,會飛,在修真中實在不是什麼值得誇耀的事。

  其中一個較為清醒的人拱了拱手,「不知你們是哪門哪派的弟子?」

  夙玉擺擺手,「小門小派,不提也罷。」

  黑臉漢子一拍他的肩頭,「哎!說出來聽聽,咱們也不是什麼有名望的門派,不會笑話你。」

  他大概是真有些喝多了,其餘幾人臉上泛起一絲窘意,夙玉呵呵一笑,「我們是輝煌島的弟子。」

  那幾人立刻鬆了口氣,那模樣好像生怕夙玉說出什麼有名望的門派。輝煌島嘛,挺有名氣,大家都知道,可大家也知道輝煌島實力不濟,連本門心法都沒有,權憑靈獸實力勉勉強強算是個修真門派,在修真界的排名,輝煌島永遠是最末的。

  如此一來,那幾人便覺得與夙玉的距離近了,個個擺出一副老大哥的神態,相互介紹起來。

  原來這四人並不是同一門派的弟子,那個黑臉漢子叫趙達州,與另外兩人是東明派的弟子,另一個喝得滿臉通紅的年輕人,叫沛九,是九幽宮門下。也不知是夙玉和藍鈺瑤見識少,還是這兩個門派真的不太出名,總之他們是沒聽過的。

  按照江湖慣例,別人報出門派,不管聽沒聽過,都該拱手還禮,說上一句「久仰久仰」,可夙玉與藍鈺瑤沒經過這方面的專門訓練,夙玉甚至摸著下巴想了半天,點頭道:「果然不是有名望的門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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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9 17:03:01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七情寶煞 第三章 重建的天道宗

  窘。

  還好那幾人見他這模樣便知他是沒有經驗的新丁,也不與他斤斤計較,趙達州道:「你們想打聽什麼?」

  「靈劍宗的演武大會,諸位都會去罷?」

  趙達州嘿嘿一笑,「現在大家都忙上了,如果一個月後那件事再沒結果,應該都是會去的。」

  那件事,自然是仙器的事。夙玉點點頭,「我聽說這次演武大會報名的時候發生一件奇怪的事。」

  趙達州拍著夙玉的肩膀大笑道:「小老弟,我知道你想打聽什麼了?可是想問最先報名參加大會的天道宗?」

  夙玉與藍鈺瑤對視一眼,藍鈺瑤突然有些緊張,夙玉輕輕握住她的手,朝趙達州道:「不錯,天道宗六年前盡數毀去,所有人都知道,怎麼又出現一個天道宗?」

  「不只你奇怪。」趙達州身邊一人道:「這消息傳出來的時候,整個修真界都在奇怪,好像聽說是……是……哎?是哪個峰來著?」

  「玉晨峰。」說話的是看起來迷迷糊糊的沛九,他極力睜著眼睛,「說是天道宗玉晨峰座下的弟子,事發時不在山上,逃過一劫,後來在連雲山中清出一塊地方,招攬弟子重立天道宗,也有好幾年了。」

  「他叫什麼名字?」藍鈺瑤急問出聲。

  「好像叫行……」沛九想了半天,「行自在?」

  趙達州大掌一揮,「對,就是這個名字。」

  夙玉和藍鈺瑤卻愣住,天道宗自宗主開始,是玄字輩,而後是青字輩,到他們這裡是蘭字輩,夙玉和藍鈺瑤雖平日裡仍叫自己的名字,但在宗內名牒上的記載還是夙蘭玉和藍蘭瑤,什麼時候又多了個「自」字輩?難道也像他們一樣自己叫著自己從前的名字?

  「從沒聽過……」藍鈺瑤喃喃自語,趙達州又灌下半碗酒,「天道宗那麼多弟子,哪可能全都聽過,不過聽說這新天道宗門下弟子只有幾十人,居然也敢第一個前去報名,還真是有些自信。」

  夙玉又道:「這次大會還是三大門派主持?」

  「是啊,不過這易水門純粹是靈劍宗捧上去的,實力跟完全不能跟以前的天道宗相比。」

  「師兄……」趙達州身邊的同門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說得太多,趙達州似乎很喜歡揮掌,大掌一揮,「這也是實話,紫瀾門這兩年不管事了,如果不是礙著靈劍宗的面子,有誰服氣他們?」

  越勸說得越多,趙達州的同門滿臉鬱悶地閉了嘴,趙達州又道:「小老弟,你們也是來玄武島打探那件事的?」

  夙玉笑笑,「我們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本是來這裡捕些靈獸,還沒上島,就見許多人朝那邊去了,我們便先來這裡落腳,等這些人散了再說。」

  沛九神情一動,剛想說話,又覺不妥,將話忍了回去。趙達州點頭道:「這就對了,他們去島上找,能找出什麼來?六年前在連雲山,不也什麼都沒找著?」

  話雖這麼說,可誰都想碰碰運氣,就連趙達州他們,不也趕來了麼。

  藍鈺瑤奇道:「你們既然來了,為何不趕過去探探情況,反而在這裡停留?」

  「嗨!」趙達州又給自己滿上一碗,「仙不仙器的跟咱們有什麼關係?來湊湊熱鬧也就罷了。這些人都想不明白,就算真有仙器,就算到了手,可有能力保住它麼?最後還不是……嘿!」想來他還是有些清醒的,並沒有將話說完。夙玉與藍鈺瑤卻聽個明白,是啊,這些小門小派,就算仙器到了他們手上,最後怕不成為眾人針對的對象,仙器,理應存在於最強之人的手中的。

  正說到這,藍鈺瑤頭頂升起一個金色小蟲,閃動著雙翅,發出一陣悅耳的「鈴鈴」聲,藍鈺瑤立刻起身,「一定是若離在找我們。」

  夙玉也站起身來,朝著趙達州幾人點了點頭,「我們還要去找人,就此別過了。」

  趙達州大手一揮,「我們會在這邊多停幾天,就住在隔壁的客棧裡,小老弟什麼時候去靈劍宗,不妨來找我們,搭個伴一同上路也好。」

  夙玉笑笑,「看來玄武島暫時是去不了了,我們應該不會過多停留。」

  趙達州隨意地一笑,「那就有緣再見罷。」

  夙玉與藍鈺瑤出了酒館,都不說話,只跟著那金鈴蟲一路而去。藍鈺瑤躊躇半天,「夙玉,我們要不要先回連雲山看看?」

  夙玉也在考慮這件事,琢磨了半天,搖搖頭,「還是去靈劍宗,現在去連雲山,怕不跟他們走岔路。」

  藍鈺瑤想想也是,且不說玄武島這邊他們有沒有派人來,單說新建的天道宗人丁稀少,去參加靈劍宗的大會想必是傾力而出,就算去了連雲山,也未必見得到行自在本人。

  打定了主意,二人恨不能立刻找到若離早些上路,可那金鈴蟲飛了半天,還是沒見若離的蹤影。太陽已經西沉,街上的攤販都忙著收拾東西,熙熙攘攘的有些吵雜,很快地,夙玉與藍鈺瑤便聽到了更吵雜的聲音。

  「好……」

  是一群人在叫好,二人加快了腳步,跟著金鈴蟲轉了個彎,許多人在不遠的路口處圍成一圈,不時有叫好聲和掌聲從人群中傳出來。

  金鈴蟲飛到人群上空盤旋一圈,又飛回來,隱在藍鈺瑤發中,顯然他已找到了目標,完成了任務。

  這麼說若離是擠在這裡看熱鬧,兩人剛想擠進人群中去,只聽場中又是一陣極熱烈的「好……」

  「到底是什麼……」藍鈺瑤的話剛問到一半,目光被人群中沖天而起的一隻大鳥吸引過去,白色的長喙,頭頂朱丹,身青斑紅,身下只有一足。

  「那是……畢方?」

  夙玉訕笑一聲,「是……」他就知道,若離這丫頭絕不會安安份份的只看熱鬧,畢方可是有攻擊力的靈鳥,在這裡放出來,別是惹了什麼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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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9 17:03:2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七情寶煞 第四章 麻煩

  藍鈺瑤與夙玉好不容易擠到人群之前,便見到畢方俯衝下來,雙翅發出兩道火刃,直衝著人群中的空場而去。四周的圍觀者十分有默契地退後幾步,讓出更大的空場來,這麼一來藍鈺瑤和夙玉孤伶伶地站在那裡,倒顯得有些突兀。

  畢方的火刃飛向空場內的一個年約十歲的小女孩兒,夙玉剛想出手阻攔,卻見那個女孩兒不慌不忙地手掐法訣,一條青色薄紗層層疊疊地出現在她身前,迎上畢方的火刃。

  「還用這招?」若離的聲音在角落處響起,「畢方可不像別的靈獸,你接不住的。」

  那女孩兒一揚頭,粉琢的小臉上滿是不屑,「行不行看看就知道,你也沒有什麼本事,只會放些鳥獸出來……」

  畢方必竟是少有的靈鳥,就算這些年跟著若離東飄西蕩沒什麼長進,卻也還是靈鳥,那兩道火刃瞬間便破開了女孩兒的青色薄紗。眼見兩道火刃就要砸到女孩兒身上,一聲清叱傳來,一個淺綠色的身影飄身入場將女孩兒帶至一旁。那火刃砸在地上,現出兩道深深的焦黑砍痕,那女孩兒哆嗦了一下,顯然才知道後怕。

  若離哼了一聲,朝那女孩兒皺了皺鼻子,跑到夙玉跟前,「早知道放出畢方就能制住她,我就不用金鈴蟲喚你們來了。」

  夙玉長眉輕皺,看向落在場內的那塊青紗,「她也是修真?」

  若離再哼一聲,「誰知道……」

  「是修真就可下這麼重的手麼?」打斷若離話的人是剛剛救了那個女孩兒的綠衣女子,「傾殊年紀還小,你們倚仗著靈獸痛下狠手,還有些人性麼?」

  夙玉抬頭望去,那女子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生得黛眉菱唇,面如芙蓉,十分嬌美,只是此時杏眼圓睜,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破壞了些整體美感。

  「我們沒人性?」若離衝到那個女子面前,指著自己的臉道:「她是孩子,她把我的臉打成這個樣子,又哪見一點人性?」若離指著自己的臉,白嫩的小臉上帶著數道血痕,「我可沒惹她,她見我的靈獸可愛,非要了去,我不給,她就動手,我被迫還手,反倒沒有人性?世上可有這個道理?」

  那女子神情一滯,低頭看著懷中那個叫傾殊的女孩兒,傾殊扁著嘴轉過臉去,顯然是默認了若離的話。那女子雙頰一紅,有些窘迫,看著比她矮了半個頭的若離有些不知所措,若離拍了拍手,拿出一副教訓人的樣子道:「自家的孩子可得看好了,豈能讓她滿大街的瘋跑?這是遇見了像我這樣宅心仁厚的人,若是換了旁人,恐怕她都不知自己是怎麼死的。」

  那女子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倒是傾殊揚起頭來叫道:「說誰是瘋子?你那隻小熊我要定了,一隻破鳥有什麼稀罕的?等我唐哥哥來,你就會求著把小熊送給我了。」

  若離訓完話本已轉身要回來,聽見這話又停住腳步,「唐哥哥?是哪派的高手?要比試高下,我們可不怕你。」說實話,遇見強勁的對手,若離只有跑的份,但「我們」就不同了。這個「們」指的是夙玉,開玩笑,仙人的弟子,說出來都能把這些修真嚇個半死。

  「若離。」若離在這邊叫板,藍鈺瑤卻等得心焦,她恨不能立刻飛到靈劍宗去,雖然天道宗未必這麼早去,但是她就是著急!

  若離朝傾殊皺了皺鼻子,轉身回來,綠衣女子遲疑一下,拉著傾殊跟上前來,朝著夙玉和藍鈺瑤一拱手,「諸位,對不住了,我這小嫂子生性頑皮,傷了這位姑娘,心淺代她向各位賠罪了。」

  周圍的觀眾見綠衣女子過來賠罪,都失望地歎著氣,看不到更精彩的好戲,便三三兩兩的散去了,只有幾個好事者仍舊在旁喊道:「唐姑娘,別怕他們,咱們都是你的支持者。」

  若離嘻笑一聲,朝著空中的畢方微一示意,畢方高鳴一聲,又揮起翅膀。剛剛聲援唐心淺的幾個好事者連忙抱頭而逃。看若離笑得直不起腰來,夙玉道:「我們也是剛剛趕來,你若想道歉,還是對若離說罷。」

  若離卻不在意道歉的事,擺著手道:「小嫂子?唉唷,她不會這麼小就成親了罷?」

  傾殊見唐心淺給人道歉,本就心有不甘,再聽若離這麼說更是火大,「成親怎麼了?女孩子都要成親的,像你這樣的凶婆娘,小心一輩子嫁不出去。」

  若離一瞪眼睛,剛要還口,突然硬生生地停住,偷偷瞄了一眼夙玉,臉上泛起兩道可疑的潮紅。

  傾殊回身拾起地上那塊破落的青紗,眼圈一紅,「唐哥哥送給我的法寶……」

  唐心淺連忙低聲安慰她兩句,抬頭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諸位如不嫌棄,便讓心淺擺上一桌賠罪酒以示歉意。」

  藍鈺瑤的本意是馬上離開的,她看向夙玉,夙玉輕聲道:「今天累了一天,不若先找個地方休息,去得早了也不會見到他們。」

  藍鈺瑤腦子裡有些亂,聽夙玉這麼一說不由得點點頭,唐心淺忙道:「心淺家中正是經營客棧,幾位便到那裡落腳罷。」說罷作了個「請」的手勢,若離倒不客氣,第一個走出去,夙玉與藍鈺瑤只管跟上,打了一架便有人請客住宿,看來以後得多發展這個溫飽項目才是。

  唐心淺拉著傾殊走在夙玉身邊,看著夙玉面目俊逸、丰神如玉,不禁暗暗誇讚一聲。又看他緩緩前行,左手不自然地垂在身側,竟像是只廢手,心中不由得一陣惋惜。

  藍鈺瑤察覺到唐心淺的目光落在夙玉的手上,快走兩步跟到夙玉身邊,伸手握住他的手,用自己的手臂帶著他的手臂輕擺。夙玉本有些愕然,看到藍鈺瑤緊抿小嘴一副「我們這是好手」的模樣,陣陣暖流在心中淌過,翹了翹唇角,竟輕笑出聲。

  其餘幾人不明究理,疑惑地看著他,他卻始終笑著,暫時忘卻藍鈺瑤體內的七彩琉璃,安心地享受著這不知算不算異常的貼心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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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七情寶煞 第五章 還是麻煩

  一行數人隨著唐心淺走了好大一陣,才見到一塊掛著「雲海客棧」的牌子,規模不小,門臉甚是整潔,許多客人出來進去,看來生意不錯。

  「哎?」藍鈺瑤驚訝地指著旁邊的一家酒館,「這不是剛剛那家?」

  夙玉看了半天,才點頭確定,這麼說剛剛那幾個東明派的老兄,便是住在這雲海客棧中了?這倒真是緣份。

  唐心淺帶著幾人走進客棧大堂,一些夥計紛紛向她鞠躬行禮。唐心淺囑咐找三間上房安頓夙玉等人,傾殊一甩手,逕自走到後堂去了,唐心淺抱歉地笑笑,請夙玉等人在大堂裡撿個位置坐了,櫃檯後的掌櫃上得前來,低聲道:「姑娘,俊少又帶了幾個朋友過來,我看有些邪性……」

  唐心淺黛眉微蹙,輕輕擺了擺手,「隨他去罷,不鬧出亂子就好。」

  有道是怕什麼就來什麼,唐心淺的話音還沒落,一個壯碩的身影從二樓「砰」的一聲跌下來,像是讓人推下或是踢下來的。

  夙玉聞聲望去,那人卻是認識的,正是才分手不久的趙達州。

  趙達州有修真的底子,跌這一下自然是不放在心上的,可在這麼多人面前出醜,讓他又急又怒。翻身站起指著二樓道:「到底是什麼人?要打就堂堂正正的出手,背後偷襲算得什麼英雄?」

  「哎呀呀,我可不是什麼英雄。」一個二十來歲的男子出現在樓上的憑欄處,錦衫華服,鳳眼劍眉,生得頗為英俊,舉手投足倒也倜儻,只是眉間隱現油滑之色,不屑的神情,興災樂禍的語調,活生生一個紈褲子弟的標準形象。

  趙達州的那兩個師弟飛快地從樓上跑下來,異口同聲地詢問他的狀況。趙達州盯著樓上的男子怒道:「也不知是什麼,咬了我一下,半個膀子都麻了。」

  那男子一按憑欄,縱身從二樓躍下,身姿頗為瀟灑,他走到趙達州邊邊晃了晃手中的小瓶子,「解藥。」

  「竟然有毒?」趙達州一張臉漲得通紅,伸手便去奪那瓶子。

  那男子輕巧地避過,「只要老兄你向易水門全體同仁道歉,我便將解藥給你。」

  趙達州臉上陰晴不定,「你是易水門的弟子?」

  「這個你不用管……」那男子轉弄著手中的解藥,「好歹易水門也是三大門派之一,你又是哪個山頭哪棵蔥?哪有資格隨意評論?」

  「大哥!」唐心淺朝那男子喊了一聲,「你又做什麼?」

  那男子看見唐心淺嚇了一跳,「喂喂喂,你是什麼時候蹦出來的?」

  唐心淺面色發青,「唐俊!你再這麼無來由的得罪客人,我就讓臨海城所有的票號都不給你兌銀子!」

  唐俊用手指點著趙達州道:「這次可不是我惹事,是他先說易水門壞話的。」

  唐心淺咬了咬牙,「易不易水門的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哎唷,關係可大了,你不知道你大哥我向來仰慕三大門派麼?要是我表現良好,說不定會破格被三大門派錄取。」

  眾人默然,唐心淺緊了緊雙拳,「把解藥拿給客人。」

  唐俊連忙把解藥藏進懷中,「不行,他還沒道歉呢。」

  「別讓我說第二遍!」看不出,嬌美可人的唐心淺居然脾氣不小,手指捏得卡卡作響。

  唐俊立刻堆起滿面的笑容,「不如你推薦我入紫瀾門?」

  「紫瀾門只收女弟子!」唐心淺有些不耐煩,「你給是不給?」

  唐俊有些猶豫,這時二樓又出現兩人,均是二十來歲,一襲白衣,手中搖著折扇,長得平平常常,卻偏要故做瀟灑的樣子。

  一人道:「唐兄,那無知之人可教訓過了?」

  唐俊回頭道:「正在教訓,二位賢兄稍等。」

  另一人瞄著樓下的趙達州,慢條斯理地道:「唐兄想必是沒用我教給你的方法,不然此人怎會還站在那裡?」

  「無知小人,稍稍教訓一下便夠了。」唐俊回過頭來,朝著趙達州道:「看見了沒?這兩位就是易水門的弟子,你快些道歉,如果讓他們親自動手,你就慘了。」

  趙達州抱著膀子「嘿嘿」一笑,「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唐俊愣了一下,「什麼?」

  旁邊有一道懶散的聲線跟上,「趙兄說得不錯,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嗓音獨特,清澈中帶著少年的張狂。

  趙達州扭頭一看,「哎?小兄弟,你也來了。」

  夙玉支著下巴看著他,懶懶地一笑,「是啊,今天聽趙兄說起易水門之時,還有些不大盡信,如今可信了。」

  夙玉這一說話,自然把場內眾人的視線都吸引過來,唐俊看了看他,又朝他身後看了看,突地眼睛一亮,兩步上得前去,「小妹妹,你好可愛啊。」

  若離的眼角抽搐一下。沒錯,她是很喜歡聽到這句話,但是能不能別說得這麼下賤?

  「你有沒有空,哥哥帶你……」唐俊的話說到一半,目光又被旁邊的一抹亮藍吸引過去,「哎呀呀呀呀呀~」他怪叫一聲,「是我最喜歡的顏色。」說著他扒開衣領拽出自己的中衣,現給藍鈺瑤看,「你看,是不是一個顏色?」

  「唐俊!」唐心淺已經陷入瘋狂狀態了,「你!帶著你的朋友,快點走!」

  唐俊不為所動,盯著藍鈺瑤看了半天,「相貌也是我最喜歡的類型呢。」說完又覺得身上多了些東西,扭過頭去,才發現是多了兩道可以殺人的視線。

  夙玉盯著他,似笑非笑地道:「你的相貌也是我喜歡的類型呢。」

  唐俊發誓,他聽到了磨牙的聲音,難不成眼前這個俊逸的紅衣少年真的……對、他、有、意?

  「對不起,我已經找到喜歡的人了。」唐俊一臉沉重,「今生注定要辜負於你……」

  「我不會讓你辜負我的。」夙玉話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股似有若無的氣息自他身上發出,束住頭髮的髮帶驟然鬆開,流動著星光的髮絲披洩下來,又輕輕飄起。

  這是夙玉動手前的徵兆,藍鈺瑤拍了拍他的手,揉著肚子緩了好大一會才忍俊不禁地道:「一個瘋子,你跟他發什麼火?」

  唐俊居然點頭,「沒錯,姑娘,我今生注定為你瘋狂。」說著伸出手去,想摸藍鈺瑤的手。

  夙玉哪還管什麼瘋不瘋子,早已忍不住了,抬腳就將唐俊送出老遠。好在他還有些理智,知道控制力道,不然十個唐俊都不夠他踹的。

  夙玉起身走到捂著肚子不斷哀嗷的唐俊身邊,半瞇起眼睛,「再敢對她不敬,你妹妹就該給你發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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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9 17:04:2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七情寶煞 第六章 輝煌之名

  唐心淺怔了半天。唐俊雖不是修真門派的正式弟子,卻也時常得她這個紫瀾門在世弟子點撥,自己又經常結交些修真人士交流切磋,經年累月下來,倒也有些小成,平常十數個壯漢都不放在眼裡,今天竟這麼輕易的讓人踹了出去。再看那紅衣少年,白晰削瘦,不像經過風雨的模樣,竟有這般實力?

  一直站在二樓看熱鬧的兩個男子對視了一眼,雙雙從樓上縱身而下,上下打量著夙玉,又看向他垂在身側的左臂,哧笑一聲,「唐兄,一個殘廢,你居然也對付不了?還談什麼入門拜師。」

  「你說他是什麼?」藍鈺瑤身形一閃,已站至夙玉身前,冷冷地盯著那兩人。

  「殘廢。」其中一人大聲地重複,顯是沒將藍鈺瑤放在眼裡。

  藍鈺瑤的拳頭緊了又緊,臉上的寒意已不能用「冷」來形容,「你再說一次……」

  「殘……」

  那人剛說出一個字,藍鈺瑤雙瞳一縮,氣隨意動,撮手成掌,自胸前猛地揮出。

  殘廢,自她醒來後最不願想的一個詞。以夙玉的實力,這麼長時間左臂還是毫無知覺,說不嚴重純粹是安慰人的。會嚴重到那種地步嗎?會……殘廢嗎?可是夙玉怎麼能殘廢呢?藍鈺瑤決不允許!就算說說,也不行!

  一道肉眼可見的淡藍色氣息自藍鈺瑤身前形成一道半圓的光圈,時間好像凝住,又在一瞬間衝破任何障礙。沒人看清那兩個人是怎麼飛出去的,只聽到他們的哀嗷,比唐俊慘烈百倍,由近而遠,撞爛樓梯門板無數,大概是……飛到後院去了。

  四周又恢復了平靜,靜得嚇人,一直喊痛的唐俊也閉上了嘴……不,是嘴巴張得更大了,發不出一點聲音。

  看著眼前垂頭輕顫的亮藍色背影,夙玉抿緊了嘴角,抑制住心中湧起的一些東西,不讓它們泛到眼角。走過去,從後面圈住她,臉頰輕輕蹭著她的頭頂,「我不會……不會有事,不會殘廢,會好好的,一直陪著你。」聲音輕得大概只有藍鈺瑤聽得到。

  藍鈺瑤需咬緊了下唇,才能控制住自己牙關打顫,「我不會讓你有事,也不許你有事。」

  夙玉的手臂緊了緊,圈著她的肩頭,輕笑出聲,「嗯。」

  藍鈺瑤回手摸上他的左臂,這麼溫熱,怎麼會有事呢?將他的手拉到自己身前來,「很快就……咦?」藍鈺瑤眨了眨眼,眼前的手掌寬厚溫暖,還長著個幾個老繭,掌心也根本沒有什麼灼紅。

  「好幸福啊,被拉手了。」唐俊擠在夙玉身旁,左手被藍鈺瑤拉著,一臉幸福狀。

  藍鈺瑤驚呼一聲扔開他的手,剛剛的傷感之情一掃而空,哭笑不得地望著他。夙玉則更為直接,握掌出拳,一氣呵成,唐俊帶著一聲悠長的嗷叫飛出客棧大堂,滾到大街上去。

  很好,世界清靜了。

  「唐哥哥!」一道還帶著稚氣的驚呼自後堂入口處傳來,緊接著一個小小的身影飛出大門外,扶起唐俊,眼中已有淚珠轉動。

  「小殊兒,你別哭,我最怕你哭了。」唐俊的鼻音十分濃重,倒在那裡動彈不得,挺俊的鼻子歪到一旁,鼻血流得到處都是,十分慘烈。

  傾殊握緊了小拳手,猛的站起身來,「唐哥哥,我替你報仇!」這一站就忘了唐俊原是被她抱在懷裡的,唐俊被她扔在地上,礙於鼻子上的傷,面部動作不能太大,高高長長地「嗯——」了一聲,婉轉至極。

  唐心淺頭痛地指揮著店裡的夥計把唐俊抬走,傾殊本想衝進來找夙玉算帳,又看了看離她漸遠的唐俊,終是抬腿跟了上去。唐心淺走到夙玉跟前歎了口氣,「對不住,我大哥就是這樣的人。」

  這世界真是太瘋狂了,被人打了還得上趕著道歉,唐心淺因為她大哥,沒少做這種窘事,也慢慢開始習慣了。

  夙玉卻沒空理她,拉著藍鈺瑤的手仔仔地看著。真是虧大了,明明該拉自己的手的,讓一個瘋子佔了便宜。

  被唐俊這麼一攪,藍鈺瑤的心情回復不少,與唐心淺道:「那位老兄的解藥,還是早點給他的好。」

  唐心淺這才想起來,連忙又差人去追唐俊要解藥。趙達州走上前來打量他們半天,開口道:「小兄你,你說實話,你們不是輝煌島的人罷?」

  「就是輝煌島的人。」若離湊過來笑嘻嘻地道:「厲害吧?」

  趙達州狐疑地望著夙玉,夙玉淡淡地一笑,也不否認。趙達州愕然道:「沒想到輝煌島這幾年閉島不出,竟然會出了像你們這樣的年輕高手。」

  夙玉微哂,出了一拳一腳,發出一道靈氣,就是高手了?況且也不看看對手是什麼貨色,他們對高手的要求還真低。

  他們在大堂內說著話,沒人留意飛到後院的那兩個易水門弟子,相互摻扶著爬起來,臉上滿是恨色。輝煌島,他們記住了,不過現在……還是先溜為妙。

  鬧了半天,天色早已暗了,唐心淺備下酒菜,執意要替哥哥賠罪。藍鈺瑤和夙玉本不在意這些,婉言謝絕,各自回房歇息,只盼明日早早出發,還是別慢慢前進了,再慢慢走,止不定還會遇見什麼事。

  若離卻不會客氣,湊到唐心淺跟前打聽傾殊的事,十一二歲就嫁人,這在修真看起來真是相當的詭異。誰想到,卻不是,傾殊是唐俊自小定下的娃娃親,還沒成親呢。若離撇著嘴道:「雖然還沒成親,也讓她管好了自個的相公,惹到我那位師姐還沒什麼,若是惹得夙玉動了真氣,他就真的慘了。」

  她這話說得酸溜溜的,唐心淺好奇地道:「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是情侶?」

  「才不是。」若離答得飛快,「是師姐弟。」

  唐心淺啞然一笑,「是麼?倒顯得親密了些。」

  若離嘟了嘟嘴,撇過頭去,「酒菜怎麼來得這麼慢?想餓死我麼?」

  唐心淺也不再多問,著人去催酒菜,與若離和趙達州等人擺下一桌,算是和頭酒。

  第二天一早,藍鈺瑤收拾停當走出房間,便見到夙玉倚在二樓的立柱邊,饒有興致地朝樓下看著。藍鈺瑤好奇地走過去,隨著他的目光望去,卻是趙達州,被一群人圍著,口沫橫飛地講敘夙玉和藍鈺瑤的高手事跡。

  在他口中,夙玉單手挑惡少,藍鈺瑤怒打易水門,虛構敵人冒出無數,英雄人物笑傲風雲,儼然是一篇精彩絕倫的說書範本。這出書的名字就叫:輝煌英雄。

  夙玉似笑非笑地瞄著藍鈺瑤,「這下壞了,輝煌島,出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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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9 17:04:4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七情寶煞 第七章 最欠扁的唐家大少

  圍著趙達州的一群人有平民百姓,也有身負飛劍的修真人士,不時地發出「哦」或「啊」的驚訝聲。這大概是藍鈺瑤從來沒想過的事,輝煌島雖然一直都想翻身作主,可卻不是在這種情況下。

  「哪來的這麼多修真?」藍鈺瑤低聲問。

  夙玉拉著她走下樓去,「玄武島上那些修真,沒幾個能達到辟榖的境界,其餘的人總歸是要吃要睡的。」

  藍鈺瑤點點頭,「你的手好些了麼?」

  夙玉露齒一笑,有些驚喜的樣子,「昨天動過氣後,居然有些知覺了,不過還不能動就是了。」

  「真的?」藍鈺瑤捧起他的手小心地看著,手心處一塊灼紅始終不褪,仍是七彩琉璃的形狀,乍一看去,像一顆心,「灼成這樣,也不知何時能消去。」

  夙玉輕輕笑了笑,肩頭一晃,抽出手去,走向趙達州一圈人。

  消下去?他才不想,這樣就好。七彩琉璃落在藍鈺瑤的心上,印在他手中,就像藍鈺瑤的心,始終握在他手中一般。

  「趙兄,你是不是說得太誇張了?」夙玉獨特的少年聲線響起,暫停了趙達州的演講。

  趙達州見到夙玉,乾笑幾聲,朝著眾人道:「看看,這就是那位少年英雄。」

  迎上眾人訝異中又帶著探究的目光,夙玉也懶得解釋,目光巡視一周,「若離呢?」

  若離瞬間便從人群中鑽出來,「在這裡!」

  原來她一直在看熱鬧,夙玉無奈地看著她,「我們走罷。」

  趙達州一愣,「小兄弟,你們現在就走了?」

  夙玉點點頭,「我們還是快點趕到靈劍宗去,得把極品飛劍也好。」

  此話一出,人群中發出一陣失望之聲。少年英雄,怎麼能時時想著去佔便宜呢?夙玉卻不理睬,回頭招呼藍鈺瑤和若離,三人出了客棧,客棧掌櫃連忙跟上,「少俠,多留一陣吧,三位是姑娘的貴賓,這麼走了,小的不好交待。」

  夙玉笑道:「我們可不是貴賓,是來住霸王店的,還不趁著主人不在趕快落跑麼?」

  聽他這麼一說,眾人更是失望,紛紛指責趙達州散播假消息。本來麼,輝島算什麼?就連倒數第二的修真門派也得洋洋自得地說一句:我們還不是最後,後面還有一個輝煌島呢。如今輝煌島要翻身,置他們這些正統修真於何地?還好還好,事實證明輝煌島並沒有真的翻身,就這種吃白食的人,哪像個能擔大事的英雄材料?說什麼把易水門的弟子打得落花流水,八成是這個黑臉的有意吹噓,說不定得了輝煌島什麼好處,替他們做的宣傳。

  眼看天色大亮,失望中又帶著欣慰的眾修真們紛紛跟著走出大門,他們還得繼續到玄武島上尋找仙器呢,再找幾天若是還找不到,也得向加緊向靈劍宗趕,爭取那四把極品飛劍——有人說不是前五名有獎麼?第一把飛劍當然是讓夙玉得去了,誰能有他去得早。

  趙達州急走幾步,拉住夙玉,低聲道:「小兄弟,咱們一路走吧。」

  夙玉微哂,一起走就一起走,幹嘛說得這麼神秘?

  趙達州雖然好吹牛,人卻也直爽,「反正仙器也沒有指望,不如跟你們早走一步,得把極品飛劍也好。」

  夙玉等人是無所謂的,他去過靈劍宗,身份不是密秘,況且當初的輝煌島也是順口說出,並未想刻意隱瞞什麼。

  得到夙玉首肯,趙達州十分欣喜。在他心中,夙玉一直保持著昨日的英雄形像,畢竟夙玉打飛了暗算他的唐俊,雖然跟他沒什麼關係,但也算是替他報了仇了。

  叫上幾個師弟,一行數人不顧掌櫃的阻攔走到街上,才走幾步,又聽身後有人叫道:「趙大哥,等等我。」

  眾人回頭一看,卻是昨日與他們一起喝酒的九幽宮弟子,叫沛九的。他收拾得十分停當,不像昨天迷迷糊糊的樣子,生得絹眉秀目,倒也十分清秀,「趙大哥,你們是不是要走了?我也想與你們一同上路。」

  趙達州看了看夙玉,夙玉更是無所謂,於是沛九也加入到隊伍中來。就當眾人走到街口的時候,一乘四人軟轎迎面而來,四個轎夫腳力強勁,走起路來虎虎生風,軟轎上坐一人,正是昨天被打歪了鼻子的唐俊。

  唐俊臉上纏著布條,把鼻子包了個嚴實,遠遠望去一張臉被分成上下兩半,十分滑稽。

  唐俊本催著轎夫快走,冷不防見到夙玉等人,連忙讓轎夫停下,理了理衣裳,足尖輕點轎槓,一個旋身,輕輕巧巧地落到藍鈺瑤身前,手中展開一把折扇,遮住包得十分難看的鼻子,鼻音濃重地道:「鈺瑤……」

  且不說他是從哪裡打聽到了藍鈺瑤的名字,單說這兩個字從他口中說出,夙玉就又要火大了。

  「你叫她什麼?」夙玉逼近一步,唐俊退後一步,夙玉再近,「重說一遍?」

  唐俊閉了嘴,他可沒忘昨天藍鈺瑤也是說了這句話,然後又把那個易水門的弟子轟飛的。

  夙玉很後悔沒練個以眼殺人的絕技,總在藍鈺瑤面前動手,似乎不利於自己的良好形像。冷冷地哼了一聲,再用眼神警告唐俊無數次,回身拉起藍鈺瑤就走。

  很遺憾,唐俊該是眼神不大好,沒讀懂夙玉眼中的警告,又黏上來,「鈺……」

  夙玉停下,眼睛瞇了瞇,唐俊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改口道:「藍姑娘,你要去哪裡?小生願意相陪。」

  小生?夙玉真想再踹他一腳,把藍鈺瑤拉到身後,指著唐俊的鼻子,一字一頓地道:「在我眼前消失,馬上。」

  唐俊用折扇將鼻子護得嚴嚴實實,悶聲道:「我在與你師姐說話,你總搭什麼茬?」

  很好。夙玉的眼睛瞄到一臉心虛的若離,不用說,除了她,沒人會將情報洩露得這麼徹底。

  夙玉哼笑一聲,「你可考慮好了,鼻子再斷一次就接不上了。」

  唐俊呆了半天,才反應過味來,「你你你威脅我?」

  夙玉聳聳肩,「這是你自己理解的。」

  唐俊一副豁出去的樣子,「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願意為藍姑娘失去鼻子!」

  夙玉差點沒氣樂了,這人絕對的有毛病。若離在一旁道:「喂,你不是有未婚妻了麼?」

  唐俊長歎一聲,「父母之命不可抗,我此生注定要娶小殊兒為妻,可是……可是我的心,已經給了藍姑娘,永遠不可更改。」

  抽你丫的!

  這絕對是夙玉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不過還沒等他發出鬥氣,街頭又是一個滿帶鼻音的聲音響起,「唐哥哥……」

  不用看,是傾殊。這小姑娘一大早從家裡跑出來,本是去唐府看望未婚夫,誰想到唐俊先行一步,跟到這裡,便聽到他這番言論。

  「小殊兒!」唐俊真的一「驚」,身子誇張地向後閃了閃,眼中又是震驚,又是慚愧。「我對不起你。」

  「真是夠了!」夙玉突然大吼一聲,把在場眾人嚇了一跳。夙玉就不明白了,看那個唐心淺挺正常的模樣,怎麼哥哥會瘋成這樣?大袖一甩,不顧街上人來人往,放出雲朵法寶,拉著藍鈺瑤跳上去,又回頭吼道:「跟我一路走的,都上來!」

  眾人已然嚇呆了,不知道夙玉因何發這麼大的火,躡手躡腳的上了雲朵法寶,又都覺得新奇,他們可從沒見過這樣的寶貝。

  唐俊混在趙達州一行人中,也默不作聲地上了雲朵,夙玉也不知是氣糊塗了還是沒留意,居然任他坐在雲朵上帶著他一起升了空。

  若離一臉訕然剛想提醒夙玉,便見夙玉嘴角泛起一絲得逞的壞笑,找準了位置一抬腿……

  「啊……」

  「叭!」

  唐俊結結實實地從半空摔下來,以一個優美的挺身動作胸部著地。

  夙玉看都沒看,心念一動,驅雲直衝天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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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七情寶煞 第八章 樹大招風

  雲朵法寶速度奇快,饒是趙達州等人使慣了飛劍,還是不能適應雲朵的速度,一個個被吹得髮髻散亂,雙目赤紅,神情卻無比興奮。這裡是極北之地,靈劍宗位於南方,兩地相隔甚遠,就算最快的飛劍也得走上一天一夜,實力稍差者所用時間會更長。可這神奇的雲朵,怕不只用半天就能到了。

  趙達州等人興奮得揮拳大叫,也不知他們在叫什麼,十分開懷的樣子。藍鈺瑤笑了笑,挨到夙玉身旁,「你怎麼了?發這麼大脾氣?」

  夙玉撇過臉去,「沒事。」

  「還說沒事?」藍鈺瑤探頭過去,「快與我說說?」

  夙玉看著她,突然笑了,她這模樣,越來越像以前的藍鈺瑤了。

  「真的沒事,只是被那個瘋子攪了心情。」

  藍鈺瑤不太相信,夙玉卻不再糾纏這個話題,與她說起上次去靈劍宗的路上見聞,若離也湊過來,負責溜縫,與夙玉一唱一合,說得倒也熱鬧。

  有若離在,夙玉便輕閒了許多,看看聽得意興盎然的藍鈺瑤,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好笑。為什麼生氣?只因為唐俊對藍鈺瑤的意圖明顯麼?大概不是。他的師姐,只能由最完美的男人來匹配,就算不是他,也絕不會是那個瘋瘋顛顛的唐家傻少,唐俊的所作所為,讓夙玉覺得這不僅是對藍鈺瑤的不敬,也降低了藍鈺瑤追求者的檔次,怎麼著也得跟他是一個檔次的,怎麼能像那個瘋子!

  再笑一聲,夙玉本想再加速前進,突然他偏了偏頭,放慢了雲朵。雲上眾人不解,夙玉回頭看了看,笑道:「看在他們追得那麼辛苦的份上,就等等他們罷。」

  眾人向後望了好久,終於見到天邊出現一排黑影,正朝他們趕來。

  趙達州急道:「小兄弟,咱們快走,晚了可得不到極品飛劍了。」

  夙玉瞄著那些黑影搖搖頭,「他們不是衝著飛劍去的,是衝著咱們來的。」說完,夙玉索性停下雲朵,任它在空中飄浮。那些黑影漸漸近了,看樣子不像一夥人,幾個幾個歸成一堆,各自為政的模樣。

  「你們就是輝煌島的人?」說話之人四五十歲的模樣,人身著一襲白衫,樣式看起來有點熟悉,想不出在哪裡見過。

  夙玉點頭道:「不錯。」

  那人朝身後道:「仙器可就是在他們身上?」

  還沒等夙玉他們反應過來,兩道身影從那人身後轉出,異口同聲地道:「不錯,就在他們手中。」

  看清了那兩人,一切就不用多說了。是昨天那兩個易水門的弟子,站在飛劍上歪歪斜斜的,顯是昨日舊傷未癒,不能控制自如。

  「什麼仙器?」藍鈺瑤好奇地開口,心中暗忖他們莫不是真的知道了什麼?

  那兩個弟子卻並不理他,轉向最開始開口的中年人道:「師叔,仙器就在他們手上,快動手罷。」

  夙玉與藍鈺瑤和若離對視一眼,仙器麼,自然是有的,除了藍鈺瑤體內的七彩琉璃,她身後還背著一把正宗的仙劍。可這件事除了他們三人,外人是絕不知情的,若離再口無遮攔,也不會將這件事說出,那麼……他們是如何知情的?

  「不錯!」另一名弟子道:「看這小姑娘手無縛雞之力,怎會一招就將我二人轟飛?身上定然藏了寶物。」

  哈,這句話說出來,大家就明白了。想是這兩人受了折辱,心有不忿,卻不敢回來報仇,便說他們身上藏著仙器,引各派修真來纏住他們。

  若離輕笑一聲,「你們可真奇怪,如果我們真有什麼仙器,你還叫你師叔出手,豈不是讓他來送死麼?」

  那兩人的臉色變了一下,那個師叔的臉色也難看了些,瞪了他們一眼,回首拱拳道:「諸位,我們並無他意,只想見見這傳說中的仙器,還忘諸位成全。」

  夙玉掃視一周,「如果沒有呢?」

  「小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快點把東西交出來。」

  「交仙器不殺……」

  「……」

  周圍二三十號修真一齊叫囂,場面甚是狀觀。

  夙玉挖了挖耳朵,回頭朝藍鈺瑤道:「若是知道他們追上來是因為這事,我們便不等他們了。」

  他這副閒散的模樣氣壞了各派修真,分明是沒將眾人放在眼裡。有幾個性子熱的就要往上衝——他們可能也不是性子熱,純粹是被仙器燒紅了眼罷。

  「諸位!」趙達州大喊一聲,「在下東明派趙達州,在下可以做證,這位小兄弟身上並無仙器,大家千萬不要誤會。」

  夙玉點點頭,「趙大哥說得不錯。「他說得真的沒錯,夙玉身上的確沒有仙器,仙器都在藍鈺瑤身上呢。

  「你跟他們是一夥的!」

  可憐的趙達州,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就落得個夥同的罪名。

  夙玉有些不耐煩,看著那些人道:「這件事理論不清,這樣罷,如果到靈劍宗前你們能追得上我,我一定給你們作個交代。」

  那些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帶頭說「好」。畢竟他們剛剛的確是追了半天,最後還是夙玉停下來等著他們才追上。

  夙玉卻不理他們,管你願不願意呢,逕自驅雲而去。

  這回可熱鬧了,沒人再盯著玄武島了,一傳十、十傳百,大家都知道幾個輝煌島的弟子身上可能藏著仙器,朝靈劍宗去了。

  大家紛紛掉頭,剛熱鬧了一天的玄武島又安靜下來,還島上靈獸一個自由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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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9 17:09:4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七情寶煞 第九章 靈劍宗

  靈劍宗,終於到了。

  不,這不是夙玉他們,是追在夙玉身後的修真,幾百號修真浩浩蕩蕩地從天邊出現,空中密密麻麻的全是黑影,也算是一大奇觀。不過離得遠了就會發現,這些修真個個面色蒼白,眼窩凹陷,氣喘吁吁。不眠不休的追了一日一夜,終於見著靈劍宗的地頭了,而他們的目標,在速度競賽開始後的半柱香裡就失了蹤影,也不知到底來沒來這靈劍宗了。

  還沒等他們降下仙劍,從靈劍宗裡升起十數個黑影,朝他們趕來。

  那是靈劍宗的迎賓使者,再看靈劍宗,中門大開,一副歡熱烈迎的架式。眾修真來不及感歎靈劍宗的招待儀式,一個個迫不及待地問:「那小子來了嗎?」

  搞清楚狀況後,靈劍宗的使者笑瞇瞇地點頭,「仙使已到宗內多時了。」

  仙使?

  眾修真對視了半天,自動理解為:帶著仙器的使者。看來仙器果然在那小子身上!得出這個結論,眾修真沸騰了,不顧組織來人的迎賓使,一個個爭先恐後的朝靈劍宗裡衝去。

  夙玉一干人等自是早就到了這裡的,以致眾修真衝入靈劍宗後,不用費心尋找,就發現一個緋紅色的身影優哉游哉的躺在一朵飄得很低的白雲上,雙手墊於腦後,修長的雙腿輕輕交叉,望著天上,不知在看什麼。而在他身邊站著的……眾修真不約而同的揉了揉眼睛,是不是看錯了?那個小跟班似的站在雲朵旁邊的人……居然長得很像靈劍宗的現任宗主宗政英。

  眾修真放輕了腳步,不知現在是什麼狀況,這個紅衣小子到底是什麼路數,值得一宗之主親自相陪?而且……他們在看什麼?眾修真自然而然地抬頭向空中望去,卻什麼都沒有。準確地說,除了藍天、白雲,什麼都沒有。

  一個平日與宗政英還算熟悉的中年修真上得前去雙手抱拳,「水宗主……」

  宗政英沒有回頭,一雙眼直直地盯著空中,手中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噓——」

  眾修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更不敢出聲了,一同抬起頭來看著天上,直將眼睛瞪得酸疼,才聽見宗政英一聲輕呼:「回來了!」

  眾人隨著他的手指望去,天邊出現一個小小的亮點,飛快地朝靈劍宗移動。待得近了,眾人才看出那是一把飛劍,通體水藍,質透體纖,讓人一見心喜。

  「是……是滌塵!」人群中有識貨的,一眼便認了出來。

  他這麼一嚷,頓時引起低呼一片。滌塵,是靈劍宗三大鎮宗飛劍之一,另兩把分別為火靈與青木,鎮宗飛劍,自是與什麼普通飛劍、極品飛劍不同的,威力強大,大地上少有敵手。而火靈劍由上任宗主佩帶,在天道宗之禍中失去,至今下落不明,靈劍宗內便只剩滌塵與青木,更顯重要。

  當然,眾人吃驚的原因並不是見到了滌塵劍,而是踩在滌塵劍上的人。那三把劍向來只有宗主或有突出貢獻的宗內長老才可佩帶,而劍上那個藍衣姑娘,卻正是在他們面前自稱輝煌島弟子的人。

  為什麼她可以駕馭滌塵?宗政英還是這麼小心的態度,難道靈劍宗竟將他們的寶貝送了出去?還是說……第一個到達靈劍宗的得到的神秘大獎就是滌塵劍?不太可能吧?雖然心裡想著不可能,可眾修真還是圍到宗政英身邊,紛紛表示自己是第前幾個到達的人。

  這麼一吵,原本專心盯著空中的夙玉蹙了蹙眉,宗政英連忙將臉一沉,回頭怒道:「胡鬧!快來人把他們帶出去,莫要打擾了仙使。」

  吵雜聲一下子小了下去,眾人左右瞄瞄,大家全是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沉默了半天,突然有人大喊一聲,「定是他們欲用滌塵劍與那小子換取仙器!」

  人群立刻躁動起來,這個說靈劍宗不厚道,那個說靈劍宗仗勢欺人,還有的說小兄弟別害怕,咱們大家替你作主……

  宗政英滿頭黑線,臉色陰沉得嚇人,夙玉掏了掏耳朵,轉過臉,一臉無奈地看著他們,「用仙器換一把飛劍?我看起來就那麼蠢麼?」

  眾人沉默一陣,直接跳過夙玉的疑問,吼道:「看吧,這小子果然有仙器……」

  夙玉翻了個白眼,難怪這些修真不能成仙,除去那些老傢伙的陰謀詭計,眾修真的本身素質也是一個重要原因。容易受人煽動,想什麼就是什麼,根本不經腦子,這樣的人要是成了仙,仙界豈不亂套?

  宗政英瞄到夙玉的臉色,微忖一下,回身一抬雙臂,大聲道:「諸位可知這位仙使的來歷?」

  躁動的人群漸漸安靜下去,夙玉哼笑一聲,躺回去繼續看著天上。宗政英見夙玉並不反對,放心不少,看來今日不將事情說個清楚,眾修真不會善始善終。

  「這位仙使是仙人的弟子,就算他身負仙器,也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大概是最近遭受的猜測和打擊太多,眾修真似乎只有兩種狀態,一沉默,一嘩然。聽完宗政英的話,先是沉默,後嘩然。

  仙人,他們追尋的目標,往日只在傳言中聽說幾大門派暗中與仙人交往,沒想到,竟是真的。

  得到眾人這個反應,宗政英心中也有些得意。雖然這件事大家都隱約知道,但畢竟是「隱約」,以前三大門派鼎立,各宗實力相差不遠,所以都力求低調行事,也就從沒有人出來證實過這個傳言。現在則不同,紫瀾門不理修真之事,易水門只算靈劍宗的羽翼,算得上靈劍宗一人獨大,今日他再把這層窗戶紙捅開,無形中加深了眾人對幾大門派尤其是靈劍宗的敬畏度,對靈劍宗將來的發展大有好處。

  眾修真壓下心中的羨妒之情,紛紛上前詢問有關仙人的事,也有部分修真轉向夙玉,跟他賠禮道歉以示先前的無狀之事,以期能拍上夙玉的馬屁,贏得仙人的好感。

  夙玉卻並不領情,任旁邊的修真說什麼,他的一雙眼睛只管盯盯的望著天上那個不斷盤旋的藍點,臉上露出溫暖的笑容。他能想像到藍鈺瑤此時定然開心極了,因為擁有一把上好飛劍,是所有修真的共同願望。他還記得當初在天道宗道法大會上,看到那把做為獎品的清漪劍時藍鈺瑤臉上的艷羨神情,所以他要給藍鈺瑤找一把劍,找一把比清漪強上百倍的飛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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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9 17:10:0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七情寶煞 第十章 猜測

  藍鈺瑤在空中穿梭,臉上的笑容始終沒有收斂過,終於,她終於可以不靠血紅,不靠身邊人的法寶而飛起來了。雖然同樣是飛著,可自己腳踏飛劍的感覺又十分不同。腳下的這把滌塵劍,果然是精之又精的極品飛劍,靈氣所至,隨心所欲。

  她突然想起在輝煌島上跟阿八玩高空彈跳的情景了,那種無拘無束的感覺,便是現在情形的寫照。

  不過飛劍再有靈性,畢竟還不是阿八,不會把她彈上去,再準確的接住她。藍鈺瑤剛一分神,滌塵劍身猛的一滯,藍鈺瑤身子一歪,直直地從劍上栽了下去。

  藍鈺瑤驚呼一聲,也聽到地面上傳來一片驚叫,可她卻沒有絲毫害怕的感覺,因為有那個人在,她是一定安全的。所以她張開雙臂,享受這難得的自由感覺。還沒等她發出一聲感歎,眼角瞄見一朵白雲以極快地速度衝過來,白雲上的紅色身影伸出右手,穩穩的接住她,將她擁進懷中。

  「幹嘛這麼快衝過來。」藍鈺瑤嘟著嘴,似乎有些不滿意。

  夙玉抱著她,有些啼笑皆非,「再晚一點,你就變成肉餅了。」

  「胡說!」藍鈺瑤一瞪眼睛,「是你跟我太沒有默契了,像我跟阿八,它就能讓我在天上飛好長時間,再接住我。」

  阿八,夙玉再一次在心底默念這個名字。上次在玄武島上,藍鈺瑤還特地為了阿八的事情向陽宜做了詳細詢問,今天又有「阿八默契論」,看來這個阿八不是什麼好東西,改天一定要會會它。

  就說這兩句話的功夫,不少修真駕著飛劍升到半空,貌似關切地詢問藍鈺瑤的情況,宗政英則收回滌塵入鞘,再恭恭敬敬地捧到夙玉跟前來。

  藍鈺瑤被夙玉抱著,最初還不覺什麼,好一陣子才見到眾修真眼中的探究,驚覺自己的姿勢相當不雅,心中頭一次升起一種害躁又難堪的感覺,紅著臉小聲讓夙玉放開自己。

  夙玉卻假裝沒聽見,不僅沒鬆手,手上還緊了緊,看著藍鈺瑤臉上的紅霞,感覺到藍鈺瑤窩在自己胸前的溫度,他真想……咳!他是純潔的,他發誓。

  「仙使……」

  「仙使……」

  「仙使……」

  一個人兩個人,夙玉還假裝沒聽見,可人一多,像炸雷似的,也不由得他聽不見了。輕輕鬆了手,夙玉一臉不爽的看著互相攀比看誰嗓門大的眾修真,半瞇起眼睛對上他們的視線,很奇怪,馬上就沒人說話了,大家都感覺到夙玉身上傳來的陣陣殺氣,僵硬地轉過身子向宗政英套話。

  宗政英還捧著那把滌塵劍,夙玉朝他勾勾手指頭,宗政英飄身過來,夙玉拿過滌塵看了看,回頭朝藍鈺瑤道:「你覺得這把劍怎麼樣?」

  藍鈺瑤臉上紅潮還未褪去,見夙玉扭頭來問,赫然發現這個小師弟居然長大了。以前她還能勉強與他平視,現在卻只到他肩頭,跟他說話時不得不仰起頭來了。

  「很不錯。」對上夙玉的灼熱視線,藍鈺瑤突然有些慌亂,他眼中的感情……似乎並不是她以為的姐弟之情。

  「那就好。」夙玉舒了口氣,回頭朝著宗政英笑道:「既然我師姐喜歡,這把劍我就留下了。」

  宗政英連忙道:「滌塵有仙使青睞,是它的福份。」

  夙玉點點頭,「如此甚好。」

  藍鈺瑤瞥了他一眼,沒見過管人家要東西還這麼理直氣壯的,如此甚好?這可是人家的鎮宗之寶,他居然就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打發了,最起碼也說點什麼「以後有事儘管開口」之類的客套話嘛。

  「咦?」藍鈺瑤的注意力突然被人群中的一個身影吸引過去,那人四十來歲,面白無鬚,身上帶著些許儒雅之氣,看起來有些眼熟。

  在眼裡見過呢?

  藍鈺瑤一動不動的盯著那人,引起了夙玉的注意,順著藍鈺瑤的目光望過去,嗯?這個大叔是誰?為什麼藍鈺瑤獨獨注意他?

  夙玉一動,所有人都跟著動了,那個白面大叔頓時成為眾人目光的集聚地。大叔站在那裡,有些不知所措,眼睛瞄向宗政英。宗政英疑惑地道:「仙使,有何不妥麼?」

  夙玉也不知道,轉而看向藍鈺瑤,藍鈺瑤想了半天,一拍手,指著那人道:「我想起來了,六年前在連雲山,我見過你。」

  那人一愣,仔細地看了藍鈺瑤半天,臉上還是一片茫然,藍鈺瑤道:「你忘了麼?當時你攔住輝煌島的人的去路,說我們拿了你們靈劍宗的寶貝。」

  那人緊皺眉頭似在回憶,宗政英卻臉色大變,朝藍鈺瑤一拱手道:「藍姑娘,那時前任宗主陷於連雲山,我宗弟子前去尋找,難免有些急躁,衝撞了藍姑娘,還望恕罪。」

  藍鈺瑤愣了一下,隨即輕笑著擺了擺手。她不過是順口一說,誰想到宗政英便做出這般惶恐的模樣,藍鈺瑤自是明白他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夙玉和他背後的「仙人」,仙人呵……只一個名字,便讓一宗之主敬畏成這個樣子。

  一種陌生而複雜的心情自藍鈺瑤心底漫延開來。她突然想起六年前的那個晚上,她向那個白面大叔詢問天道宗的情況,卻得不到任何回應。曾經的那種蔑視,那種不屑一顧,不知從哪個角落裡一股腦的鑽出來,再看今日,他那副手足無措之相,竟讓藍鈺瑤產生一種微弱的報復快感。

  這種陌生的感覺讓藍鈺瑤皺了皺眉,她非常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強壓下心底想要冷笑的感覺,看向夙玉,心中又立時被一種溫暖柔情填滿,「我有些累了。」

  夙玉二話不說,驅雲降下,身後一群修真也跟著落下來,藍鈺瑤回頭看看,突然勾了勾嘴角,如果她成為真正的仙人,不知這些修真又是一副什麼景象。

  夙玉握住藍鈺瑤的手,正想送她回房歇息,宗政英趕上前來,「仙使,蔽派主持的修真演武大會即將開始,還望仙使能多留些時日,主持這場修真盛會。」

  夙玉沒有表態,而是看了看藍鈺瑤。藍鈺瑤點點頭,他們本就是來看這盛會的,希望看到新天道宗的人,沒有理由不留下。

  得藍鈺瑤首肯,夙玉便也點頭答應,宗政英欣喜不已,藍鈺瑤突然開口道:「若是宗主同意,我希望可以代表輝煌島參加大會。」

  宗政英一愣,夙玉顯然也沒想到藍鈺瑤會這麼說,偏頭看著她,其餘修真更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是說仙家弟子麼?剛剛明明聽夙玉叫藍鈺瑤「師姐」的,怎麼這個「師姐」又要代表輝煌島參賽了?

  有疑問,便有猜測。當即便有修真迅速理出一條主線,該是這個輝煌島的女孩兒運用一切非常手段搭上了仙人的弟子,否則憑什麼她就能隨時跟在仙使身邊,而且還十分親密?她說她要參賽,看著仙使的面子,誰還敢爭第一?這個輝煌島,為了揚名,真是不計成本不計顏面,居然連美人計都使出來了!

  偷偷通過氣後,這些修真肚子裡一邊罵,一邊暗中琢磨自己門派中可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女弟子,不說別的,聯絡聯絡感情也好。

  藍鈺瑤和夙玉自是不知道這些修真的齷齪想法的。其實藍鈺瑤的想法很簡單,她想替輝煌島正名,想讓大家提起輝煌島,不再是以另類的眼光看待,她希望輝煌島能真正的融入到修*中來,不再遭受世俗的歧視和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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