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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韋晴]幽蘭美人{貢品美人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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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7 11:10:46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幽蘭美人(貢品美人之二)作者:韋晴

他是在戰場上殺敵無數的大將軍,
卻被派至邊界接個一無是處的貢品美人!
她處處與他作對,害他破了不打女人的戒律。
但當在秋圍中看見宛如可憐小白免的她.
他毫不遲疑的拉弓、射箭——
因為她注定只能屬於他一人的……
幽蘭知道,當她離開家鄉的那一刻起,
自己就喪失了自主的權利。
一場王公貴胄之間的無聊獰獵遊戲,
讓這個狂霸的男子頓時成了她的夫。
明知自己不該心存妄想,
但當她沉溺在他狂烈的眼神與霸道的獨佔欲之下,
她才發現。她的心早已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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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7 11:11:2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一雙如同深潭藍海的藍眸,在此時不安的眨了眨,但是她的心是堅定的。

  雖然再次回到家鄉的機會是渺茫的,因為回紇國的可汗特地挑選了一群回紇美人,讓她們成為貢品進貢給大清的皇上,所以她被選中了,為了加強回紇國與大清之間的友好關係,所以她成了犧牲品之一。

  是好是壞,她根本不知道。望著家人,眼裡欲擰出淚水來,但天性傲骨的她,容不得淚水落下來,

硬是吞下了苦澀,反倒是勾起那張美麗的唇角,揚了一抹好看的笑顏。

 回紇國的美女,在此時被扶上了駱駝上頭,這一趟到中原還有好長的路程,於是回紇國特別在駱駝上頭做了遮攔的小亭,是用上好的木頭打進,漆成了金色的輝煌,上頭還有可以遮沙、遮陽的紗棚,這是惟一讓她享受到的待遇。

  一聲令下,她坐上了那特製的「轎子」,隨同回紇獻貢的官員,展開了往中原的旅程。

 她知道,這一離開回紇國,她便得將自己給武裝起來,到中原,她發誓絕不讓別人欺負她!  這是她身為兀爾氏的骨氣,不容得別人侵犯她,一旦欺負了她,也就是藐視了回紇國。

 而這一去,是好是壞,她無法預料……

熱……香汗涔涔不斷的由額際滴了下來,烈陽正在空中放射著那火熱的焰舌,大漠的熱氣又將她逼

得只能躺在紗幔裡頭,只要一動,就像是要融化般的。

 「幽蘭,你要不要喝口水?」一名男人駕著駱駝來到女子的旁邊,拿了一隻羊皮水袋,想要遞給她。

  幽蘭坐了起來,探出一雙白如霜雪的柔荑,無骨的如同一攤柔水般,緩緩的接過男人手上的水袋。
  打開了木塞,她解開臉上的薄紗,露出了一張如月神般的嬌容,仰頭喝了一大口,接著拿著一雙藍色的眸子,望著前方遙遙無際的大漠,如同蟻兒處在熱鍋上,得走,但是卻茫茫無知的面對著未來。

  「我們還要多久才會到達中原?」柔膩的嗓音開口說著回紇語,充滿著異國風情。「走了快一個月了,為什麼還不到中原呢?」這路好長,長得令她以為自己快要撐不下去了。

  「大概還要半個多月吧!」隨同的男子是回紇的使節特吾郎。「不過再過幾天我們會到下一個城市,

大清的皇帝便會派人來接會我們。」

 烈陽將幽蘭曬得懶洋洋,側倚在紗幔之中,隨著駱駝而搖擺著。剛開始她還不能接受這搖搖晃晃,

但隨著時間一久,她再不適應也由不得自已了,為了不添其他人的麻煩,所有的難過她自個兒往腹內吞了。

  「特吾郎,你說大清的皇帝會是怎樣的人呀?」幽蘭好奇的問著,聽若回紇國內傳著大清皇帝是名明君。接受了他們回紇國的貢品,便是安然且禮遇著他們的國家,而且也禮遇他們國家的人。

 「我見過大清的皇帝幾面,是一名有頭腦、有氣魄、有氣度的男人。」特吾郎笑著道。「就像我們回紇國的四皇子,那麼的賢明及友好。」   菱似的芳唇在此時撇了撇。「如果那大清皇帝真如同你說的那麼好,為什麼他還要接受回紇國進貞的美女呢?」她不解,後頭還有幾名年紀與她相仿的女子,也等待進到大清的皇宮,全數要進貢給乾隆皇。「難道我們回紇國做的還不好,每半年進貢還不夠嗎?」

 「幽蘭。」特吾郎歎了口氣,「這話兒你到了中原可別胡亂開口,免得皇帝一生氣就砍了你的頭。」

  幽蘭呼丁哼聲。「砍頭就砍頭,我又不怕。」那一身傲骨猶如寒漠中的花兒,挺直直的不受任何的威嚇。

 「別忘了你出門前怎麼向你的父母保證的。」特吾郎見到那張做慢的小臉,他不得不歎了口氣。「

這趟進貢是我們回紇國的誠意,是可汗自己願意進貢一些珍寶給大消皇帝,難道要因為你個人的脾氣,

而壞了乾隆皇的印象嗎?難道你就要眼睜睜因為你的關係,而讓大清和回紇國打壞友好嗎?一定要看著回紇國被乾隆皇踏平嗎?」

 一連串的假設,讓幽蘭噤了口,她掩下那雙美麗的藍眸,知道自己是任性了一點,但是回頭想一想,她的心裡並不是那麼願意成為進貢的物品之一。

  她是人,不是東西,不該是將她獻給了大清皇帝,成為男人的收藏物。只是這是她的命,攸關自己國家的未來安危,所以得盡力討好大清的皇帝。

 只要龍心大悅,一生淨是不愁吃穿。這是她臨走前,族裡的人紛紛告訴她的。

  一生不愁吃穿……她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她要的並不是這種生活,雖然她是家道沒落的貴族,但她還保有一身貴族的傲氣,就算再怎麼窮、再怎麼不好,她還是不能跟別人低頭,這是他們兀爾氏的氣魄。

 但是當她走出了自己的家門,她知道她不能再意氣用事了,以後的生活只能看著別人的臉色。

  「幽蘭呀,」特吾郎放柔了音調。「你是我們回紇國裡集聰明及美麗於一身的奇女子,四皇子選上你為進貢的人選,就是知道你以後會有能力為回紇國帶一點好處回來,畢竟你是吃回紇國的食物、喝回紇國的水長大的,為回紇國帶回一點保證吧!」他明顯的在開導幽蘭。

  「特吾郎,你不用擔心我。」她一雙美麗的藍眸,此時重新將薄紗戴回臉上,掩住了那張美麗而精緻的小瞼。「我知道自己的分寸在哪裡。」她透過紗幔,望著那一片大漠。

  「幽蘭,別空有大家對你的美貌及智慧的美贊。」特吾郎雖然明知她是進貢美人,但透過那若隱若現的紗幔,依然是掩不住她那張美麗的臉龐。

  尤其是那雙少見的藍眸,更是如同寶石般的綻放著光芒.魅惑著每個人的心,離不開那雙看似有魔力的籃眸。

 唉。她又歎了一口氣,只能無奈的側躺在軟墊上,望著茫茫的前頭之路,如同是走向她的未來般的。

  前途堪慮呀!她搖著螓首,但她只能迎接未來,卻不能逃避,因為她身上繫著回紇國的安危。

  特吾郎看傻了,直到他騎的駱駝頓足了一下,才讓他回過神的拉住了韁繩,也別開雙眸看著前方,

不該將眼光放在她身上留戀。
  
一匹皮毛黑得發亮的黑馬,因為座上的男人拉住了馬兒的韁繩,馬兒突然被勒住,以致它的二隻前腳抬起,噴著熱氣而低聲嘶叫。

  「神雷,乖。」撫摸著座騎的頭,那好聽的聲音像是在安撫著烈駒的壞脾氣。

  「爺兒,我們已經到了驛站。」隨同主子的年輕男子,也駕著一匹雜色的駿馬來到主子的身旁。

  為首的男子騎在黑馬上,那偉岸的身子如同天人般的俯瞰著眼前所有一切,正好是正午的時間,所以並未遇上特多的人潮,但是自他帶著一群侍衛來到驛站後,就惹了不少眼光集中在他的身上。

 那張俊美容顏難以用言語形容,一張剛毅的臉龐配上二道濃黑的劍眉,一雙黑哞如同黑夜裡的星子綻放著光芒,掩不住眼裡那道霸道的眸光,而如同刀削出來的高鼻下有著一張不厚的薄唇,性感的揚了淡淡的笑顏。

 這男人有著與眾不同的氣質,像是黑夜裡待命的黑豹,雖然感覺不出他的侵略性,但是那雙銳利的眸子卻掩不住他的氣勢。

  他就足有與生具來的氣魄。

  「回紇人還未到達嗎?」男子開口問著,雙眸掃視四週一下,依然沒有發現那群外族之人。

  「回爺兒的話,咱們似乎比預定的時間快了五天,他們的腳步要是快一點,或許後天的早上就可以見到他們了。」跟在主子身邊的那宣恭敬的說著。

  「後天的早上……」他像是哺哺自語一般後,接著又揚起一抹笑容。「那宣,你找個地方讓弟兄們休息休息,我們就留在驛站一天,要是明兒個沒見到回紇人,我們依然往前方趕路。」

  「喳!」那宣領了命,將馬兒調回頭,往後頭數十名的侍衛交代著。

 身著茶色錦服的男子,則是緊拉著韁繩。「那宣,我先到前頭看看情況,不用擔心我,待在這兒等我。」男子說完之後,便駕著黑馬往前頭而去。

  炙熱的烈陽自雲端探出了陽光,火辣辣的要人融化一般,只是騎著黑馬的男子似乎早已習慣烈陽的荼毒,那張有點黝黑的臉龐反而噙著笑顏往前頭大漠駕去。

 只要走出了這個驛站,那外面的世界便是一片的大漠,只有兒株乾草罷了,再也見不到其他的植物。

  見到那一片的大漠,他滿足的笑瞇那一雙俊眼,已經好久沒有接觸到外而的世界,雖然他貴為大消將軍,但是因國事安頓而好久沒有帶兵出征,早已懶了骨頭,而今日有這個機會再次領著皇家侍衛,領了聖上的聖旨,準備在驛站接會回紇人所進貢的物品,帶回京城。

 臨走之前,皇上則是龍顏呵笑的告訴他,這會兒回紇國可是要進貢一朵他們珍貴的花朵,誠意的將它進貢於大清。

 一朵珍貴的花朵?他不解,一朵花兒要移種到中原,真要這麼大費周章,還要他親自出馬接會嗎?想不通的聿棠,也沒有多問原因,只是點頭領了旨回府,接著便趕路前往大漠的驛站,一路上風塵僕僕的,但他卻是如魚得水般的愉悅,因為好久沒有享受到如此在大漠奔馳的感覺了。

  猶記得為皇帝打下江山時的日子雖然苦,但是體內那股驍勇善戰的叛逆血液,總在戰場上得到一種滿足,他喜歡追逐及征服的感覺,那種由自己的手緊握住的東西,才是完全的屬於自己,因此他喜歡在戰場那種熱血沸騰的興奮。

  雖然此時只是來接會回紇國的使節,但是一路上的馳騁已經讓他找回以往那種快樂,像匹脫韁的野馬,回歸到屬於他的地方。

  而他座下的墨馬神雷,也是興奮異常的如同迅雷般的奔馳著,已經奔出了小小的驛站。

  好一會兒,他們在大漠享受那種馳騁的快感一陣後,他勒緊了韁繩,讓神雷停下了四蹄。

  這時漫起了滿天的塵沙,迷濛了他的雙眸。

  在大漠的另一頭就是回紇小國,那是個充滿著異國風情的國家,他從沒去過回紇國,但是他看過回紇人,一樣同他們長得高大,只不過他們的膚包略自偏紅,連男人看上去都白齒紅唇的,而女子的身材也是修長略瘦,也擅於射騎。

  揚了一抹笑容,這次的回紇國進貢的花兒肯定是珍貴無比,不然皇上不會派他來驛站接會。

  想了又想,他開始對那朵花兒有興趣。到底是什麼樣的花兒,讓皇上如此龍心大悅,急著要他來迎接這朵珍貴的花朵?  再過幾天,他便可以親眼目睹那朵珍奇的花朵了。

 一望無際的大漠開始起風!揚起一陣陣的塵沙。他那長而翹的睫毛掩了那雙黑眸一下,接著他將馬兒掉回了頭。

  「走吧,神雷。」他輕踢一下馬腹,只見神雷又開始的往回跑。

  那滿天的沙石淹沒了他那抹俊逸的身影,消失在大漠裡。

過了多久的時問,她並不知道。幽蘭小臉上的黛眉緊緊的皺著,雖說她的身子並不是很弱,但畢竟她是一名女人,一名從未出過遠門的纖弱女子,總是有著種種的不便,而漫漫的旅程總是讓她唾不好、吃不好,有時連水也應暇不及,總要渴丁半天,才能到下一個城市去接水。

  原本就纖弱的幽蘭,此時更是瘦了一圈,那緊緊的眉褶之間,揪著令人心疼的愁雲,只不過她從未開口叫過一聲苦,努力的忍住不適,只為了自己不該為大家添麻煩,但是忍耐卻掩不住她的不舒服感。

  頻頻的昏眩感,讓她不斷的作嘔著,那輕微的嘔吐聲,也傳到一旁特吾郎的耳裡了。

  「幽蘭,你怎麼了?」特吾郎一路上非常的照顧她,一旦她有什麼不對,他總是第一個知道。

  「我……」那一句「沒關係」還未說出口,便又是一陣的作嘔聲。

 「你哪兒不舒服了?」他開口問著,那層層的紗幔見不到她的情形,但聽她頻繁的嘔吐聲,他,知道她身子不舒服了。

  「我……我好想吐……」明明她吃的東四不多,為什麼口裡一直湧起那酸味難過的感覺呢?  這時候特吾郎拿著鞭子往駱駝的腹部打了一下.只見駱駝往前而跑去,來到最前頭,他以回紇語跟侍衛長說了一下,決定要在前頭的地方提早休息。

  特吾郎又回過頭,來到的幽蘭的身旁。 「你別擔心,我們等等就在前頭休息,決定今晚就在這兒過夜了。」

  「不行,我們今晚不是決定要趕路嗎?怎麼可以為了我而耽誤了時間呢?」她搖搖頭,不希望因為自己一人,而耽誤了大家。

  「幽蘭,天色也晚了,我們也趕了那麼多天的路,也是要休息一下。」知道幽蘭是一名做骨的女子,他轉了口氣,不想讓她內疚。

  幽蘭這時候抬頭看了看滿滅的星空,沒有月光,但卻滿了星子,排列的猶如散在黑幕上的寶石,閃爍著不同的光芒。

  這樣美麗的夜景,讓她想起回紇的家,她好想她的父母、想她的兄弟姐妹,想她在回紇國所有的一切  

  終於來到一座廢墟,地方不大,而且周圍全是已經崩坍的石塊,成了一塊小小的圓型場地。

  這兒剛好可以成為他們紮營的好地方,今晚他們就決定在這兒休息了。

  幽蘭踏著杉木做成的木梯走了下來,讓一同陪貢過來的、丫環茴香攙扶了下來。

  不舒服的感覺並沒有因為下了駱駝而變好,反而腳步一時不穩,整個身子都揉進了茴香的懷裡。

  「小姐……」好在茴香身子比幽蘭健碩多了,那雙細長的眸子看著她,口氣有著擔心。

  「我沒事。」她再次站穩腳步,努力眨著一雙美麗的藍眸。「茴香,你去幫特吾郎的忙,我不要緊的。」她勉強的展了個笑顏。「讓我坐到石牆的旁邊就好。」

  茴香點了點頭。「小姐,你慢慢走。」她將幽蘭帶到石牆旁,為她清了消地上後,接過侍衛送來的毛毯,鋪在地上讓幽蘭坐了上去。

  幽蘭一坐在地上,不舒服的吁了一口氣,倚在石牆邊,她的雙眸早已是不支的合了起來。

  特吾郎在旁邊見到幽蘭的樣子,也忍不住輕笑搖頭,這小妮子就是愛逞強,總是有苦都不說出來,

那身傲骨果然是兀爾氏的後代。

  少了在駱駝上的搖晃,幽蘭的胃至少求得了一個休息,不像之前那樣子翻騰的歷害,口裡也漸漸嘗不到那往上嘔的酸氣了。

  雖然她是閉著雙眸,但是她還是聽得到周圍的聲音,連迎而而來的風聲及那遠處傳來的兀鷹叫聲,
也聽得一清二楚。

  「幽蘭,我為你看病。」回紇的大夫,輕抓住她纖弱的手腕,專心的聆聽她的脈搏。

  好一下子,只見大夫將她的手腕輕放下來。 「還好,你只是輕微中暑而已,等等我要茴香端解暑的藥汁給你。」大夫也鬆了一口氣,望著那張蒼白的小臉,要是這美人兒有什麼萬一,他這條老命也是要賠進去。

  幽蘭已經沒有力氣開口說任何一句話,就連睜開雙眸的力氣也所剩無兒,只好繼續合眼休息著。

  好一下子,她只覺唇上一陣濕潤,聽到茴香的聲音。

  「小姐,你快把藥給喝了。」茴香小心翼翼的將藥草磨出的汁液,一口一口的送人幽蘭的口裡。

  幽蘭聽話的微微啟口,但一入口卻是苦澀的味道,她倒抽一口氣,但還是全數的將草汁給喝了進去。

  末了,碗底見了空,茴香擦淨了她艷美唇角後,才又拿著另一件毛毯蓋在幽蘭的身上。「小姐,你好好休息。」說完,便離開她的身邊。

  慢慢的,幽蘭緩緩的跌入黑暗裡,嚀了一聲便安然睡去。

  這夜,看似寂靜……

  沙塵漫揚,徹夜未睡的特吾郎此時睜大眼看著前方,開始喚醒身邊打著瞌睡的勇士,一名接著一名,全數的回紇勇士都驚醒過來。

  特吾郎望著漫天的塵沙,懷疑是不是大漠中起了一陣沙暴,正襲向他們而來。

  但看似不是沙暴……

  突然,那尖銳的高囂叫聲,將眾人都給驚醒過來了。

  就連累到懶得翻身的幽蘭,也在此刻驚跳起來,在夜裡的淒厲狼嚎,讓她一雙藍眸無助的看望著四周。

  「狼……狼群嗎?」幽蘭訥訥的開口問著,這時茴香已經來到她的身旁。

  茴香只是以那雙細眸瞪著前方,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來,身子欺近幽蘭的身旁,與她緊緊的握住小手。

  是沙暴還是狼群?特吾郎此時已經隨同回紇的勇士站了起來,等待那未知的東西往他們的方向前進。

  不是沙暴、也不是狼群,而是一群不斷高喊尖叫的男人們,正騎著一匹匹的馬往他們衝來。

  定限一看,在男人們的前頭正飄揚著旗幟,上頭寫著「鷹」字,仔細一瞧,那些男子全都只著一件針繡的背心,個個都裸霹著胸膛,每個人手裡都拿著武器,正往他們的方向而來。

  「沙漠之鷹!」回紇的勇士全慌亂一團,每個人的口裡都喊著這四個字,且隱藏不住口裡喊出的害怕之音。

  「沙漠之鷹?」幽蘭不解,問著身邊的茴香。 「茴香,沙漠之鷹是什麼?」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安危,但卻感覺到身邊的氣氛已經變得詭譎了。

  「是大漠中的強盜,他們專門打劫路過的商人,而且如同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兀鷹一般,不但搶走了商品,而且還將商人殺得不留活口,就算是我們回紇驍勇善戰的勇士,也未必能逃出這群沙漠之鷹的爪下。」

  幽蘭的身子打了一個寒顫,還是佯裝鎮定的仰起一張高傲的小臉。「別擔心,我們回紇國的勇士也是驃悍不可欺!小小的沙漠之鷹,怎能比擬我們訓練有素的勇十呢!」

  話雖然這麼說,回紇國的勇士個個都已經是備戰狀態,而且臉上都有著沉重的表情,尤其是特吾郎,更是咬著牙靜待著那群沙漠強盜的到來。

  他沒有把握能打贏這場仗。

  這沙漠之鷹人多勢眾,未必是他們打得贏的,而且他們的身邊又以女子居多,要顧及她們,又要打一場漂亮的仗,似乎是難了一點。

  不過回紇族的男人好勇善戰,他們是不會逃避的。

  特吾郎留了二名勇士在原地,為的就是要保護幽蘭。「幽蘭,等一下要是情況不對,你記得一定要往南邊跑,南邊是驛站所在地。」他轉身看著幽蘭。「這是大清皇帝給我們的御印聖旨,拿了這個去找皇帝的使節,你會受到保護。」他將那份金色卷軸丟給了幽蘭,

  幽蘭點了點頭。 「特吾郎,你別擔心我。」這時,她從腰際間抽出了一把鑲滿寶石的彎刀。「專心的應付那群強盜,到時候我們要是走散了,就在驛站碰而。」

  特吾郎點了點頭,便領著數十名的勇士,前去迎敵了。

  「小姐,我們趁這機會往南邊跑吧!」茴香是名傳統的回紇女子,從小就為奴的她,只能拉著幽蘭的衣袖,啜泣的開口。

  幽蘭見著二派人馬就要碰上了,她看了看四周的情況,當機立斷的命令身邊的勇士。「你們去將駱駝給帶來,我們先行去驛站找救兵,往那兒等著特吾郎和我們碰面。」

  二名勇士點了點頭,動作極快的去牽了二匹駱駝來。

  「茴香,上去。」幽蘭催促著,見茼香上去,她也被勇士一起合力扶上了駝峰後,她便以羊皮做的靴子跟踢著駱駝的腹部,讓它們奮力的往南邊跑。

  她們的後頭跟著二名勇士,也是急促的往南邊跑去。

  只是沙漠之鷹實是人多勢眾,當下就有人發現他們逃離了現場,於是好幾名男人也騎著馬跟在他們後頭追趕,一邊追趕的同時,他們還一邊學著狼嚎引聲高叫。

  毛骨悚然極了,但是幽蘭還是隱忍著害怕,身為回紇國的族人,這一點驚駭還不夠讓她失去冷靜,

就算是被那群「沙漠之鷹」抓住,她還是要保有一身的傲骨.不為那群賊人低頭。

  握緊了匕首,她知道要保命就要靠著自己。

  終於,那群在大漠生存已久的「沙漠之鷹」,奔馳的追上他們了,拿起那亮閃閃的刀劍,便與幽蘭後頭的勇士交手。

  趁此回頭一瞧,彷彿是一群兀鷹正猛烈圍著那二名勇士,展開搶奪的行動,只是這一回頭,更是讓他們發現她是一名女子。

  這下子,又有幾個人先行追趕她,幽蘭只能不斷的加快著駱駝的速度,拚命將距離拉開。

  馬兒在沙漠之中奔波還是有一些缺陷,因此速度上還是不比駱駝快,硬是扯開了一段距離。

  見二名女子領先在前,其中一名男子展開了一抹詭譎的笑容,從腰際間拿起了一根長形的火藥。

  他們的作風得不到,就毀掉!  燃著了火藥,他們對看一下,全都有著殘忍的笑容。

  將手中的炸藥丟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形……

  幽蘭又過回頭一瞧,發現他們已經停下了馬兒,與她們的距離又離了一大段,正想吁一口氣時,她卻發現他們的手裡正發著微亮的光芒。

  那是……

  炸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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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7 11:11:3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驟起的塵沙如同海浪般捲襲她們而來,二人嬌美的身子被覆上了一層黃沙,掩去了她們的視線,只能無力的趴在沙塵上。

  火藥是爆炸了,不過沒有炸傷她們,只是被炸聲嚇到的她們,雙雙跌下駱駝,跌進了沙堆。

  而那陣火藥的爆炸,也掀起了沙漠的塵沙,恐怖的沙浪就這麼全數的襲向她們的身上,幾近將她們的身子埋了一半。

  「小姐,我……我們沒被炸死吧!」茴香首先吐出口裡的黃沙,聲音顫抖的問著。

  幽蘭也咳了幾聲,將小臉微微的抬起,那漫天飛揚的黃沙,阻擋了她的視線,但是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身子是安好而健全的。

  「感謝阿拉。」幽蘭以小手在額際點了一下,接著雙手環繞,虔誠的感謝著她的主。

  接下來茴香也做了同樣的動作,而後便扶起幽蘭,二人一同瞇著雙眸看望著飛揚塵埃的前方。

  再來該怎麼做呢?幽蘭的心裡是害怕的,但她必須要冷靜下來,於是她以那雙湛藍的藍眸看了四周後,抓准了一個方向,便拉著茴香往前跑。

  這時候,馬蹄聲如同織密的催命符咒似的,聲聲的撞擊著她的心。   幽蘭知道,要逃、想要活著就要拚命的逃!只是二名弱女子的腳步怎麼可能贏得了那馬兒的追趕,不到一刻的時間,她們前方的逃命之路就這麼活生生的被攔了下來。

  逃不過……幽蘭緊握手上匕首。逃不過,那麼便殺出一條生路來!  二名男子笑出了聲音,見到眼前有二名女子,笑容漸漸的擴大著。

  幽蘭一張月神般的容顏,被覆面的薄紗給掩住了光采,只是那一雙水盈盈的藍眸,暴露在眾人的眼裡。如同一潭深幽的深邃藍海,美麗的叫人移不開。

  「嚇」的一聲,二名男子駕著各自的馬兒往前衝去,看好要擄獲的對象後,便上前想要將二名女子給擄回去。

  利落的身手一下子便將幽蘭及茴香給攔腰抱起,那馬兒急遽的腳蹄,在此時又捲起那陣陣細沙。

  幽蘭不可能就這麼坐以待斃,她那身薄紗窄袖剛好將匕首給藏了住,沒讓那男人見著,於是她抽出匕首,狠狠往那擄掠她腰際間的大手大力的劃了一個口子.   「該死!」男人大叫出聲,是中原語言。

  波劃破的手臂,由於疼痛讓男人不得不放棄幽蘭,鬆開手榆視自己的傷口。

  幽蘭的身子被丟了下來,來不及做任何的反應,她那纖弱的身子只能在沙漠上不斷的翻滾著,平靜的寒漠裡,又掀起滿天的塵沙。

  不能放棄……幽蘭咬著牙,撐著身子,終於停止了翮滾,無奈的是身子卻是疼痛不堪。

  要作戰到底。她腦子只有這麼一個信念。

  男人又重新將馬兒調回了頭,又往幽蘭的方向追趕著。

  幽蘭站起身子來,顫抖的雙手拿著匕首,等待那名男子駕馬而來。她不斷的告訴自己不要害怕,只要撐過這劫,一切都會沒事的。

  願阿拉真主保佑!心裡祈禱著那崇高的真主能出現奇跡,能讓她躲過這~場飛來橫禍。

  「賤女人,敬酒不吃、吃罰酒。」男人大吼,在深夜裡特別的大聲。

  她聽得懂他說的話,但是一雙桀騖不馴的藍眸盯著他駕馬前來,只要她看準了方向,就可以解決這名男人了。

  只是她想得大天真了,這名男人似乎也不放過她,怒氣沖沖的往她而來,接下來,她收起那害怕的表情,張開雙臂想要螳臂擋車的攔下他。

  但她忘了,這男人可是「沙漠之鷹」的人,是狠毒又無情的姒盜,搶不到的東兩,他們寧可毀去、

也不願意那些東西就這麼從他們眼中跑了。

  於是,那高大的馬匹沒有停下的意思,反而男人還用力的踢了馬腹一下,馬兒更是加速的往她方向衝去。

  如同疾箭的馬兒直往她的方向而來,她差點軟了腳站不穩,但是一身傲骨卻容不得她臨時退縮。

  幽蘭相信阿拉真主不會拋棄她的,舉起手上的匕首準備迎敵時,那高大的馬兒正要往她身上踏來,

她猛然閉起雙眸,身子瞬時一軟,跌在那黃沙上。

  一聲慘叫,而後是東西重重的跌落在黃沙上的聲音,隨即,她聽到愈來愈多的馬蹄交錯聲。

  是那群強盜追了上來嗎?幽蘭在心裡想著,卻沒有勇氣睜開雙眼一探究竟,但接下來她卻感覺到有人駕著駿馬往她而來,下一刻,她再次被攔住了腰際.被人抱上了馬背。

  又是一個賊人。想也不想,幽蘭在睜開雙眸的同時,便是舉起手上的匕首,往眼前那副胸膛刺去。

  懷中這名女子突然舉起手裡的匕首時,馬上的聿棠眉一皺,想也不想的便是以大手拍掉她手裡尖銳的凶器。「放肆!」他低吼一聲,救了她一命,她還想要行刺他?  「該死的賊人!」她脫口而出的是回紇語,那柔柔的嗓音帶著那不容忽視的堅強,傲慢的抬起一雙湛藍的雙眸。

  聿棠的大手緊箍著她的腰際,一低頭便見著她正巧抬起的雙眸,不可思議的,他竟然見到一雙如同深海般的藍眸。

  是一對湛藍像極寶石的美眸……聿棠看傻了。那雙眸子像是清澈藍水那般柔,卻帶著二簇的高傲火焰。

  她的一張小臉可能還不及他手掌大,雖然小臉上覆上了薄紗,但露出的那湛藍的寶眸,水亮亮的令人移不開眼光,輕易的蠱惑著他的心。

  透過薄紗一瞧,看不清楚她的五官,因此他的大手在不知不覺之中就拉下了她的面紗,一張月牙色吹彈可破的臉頰,映人他的眼裡。

  忍不住的,像是撫摸著一件易碎的琉璃娃娃,他以食指戳了戳那張被沙塵掩去美麗光采的臉頰,一觸到她的臉頰,食指便傳來如同蜜桃那般水嫩觸感.忍不住想要吃她一口。

  幽蘭不喜歡這男人的眼光,活像是要將她吃入腹內,於是她轉過丁頭,張開了櫻桃般的小嘴,咬住

了他的食指。

  聿棠皺著一雙好看用頭看著懷裡這名女子,瞧她努力的啃著他的食指,他懷疑她是不是因為肚子餓所致,才將他的手當成雞爪來啃了?  好一下子,她的小嘴也咬得有點酸了,只好停下自己的動作,抬起頭以那雙水濛濛的大眼無語問著:不會痛嗎?  他是不會痛,反而覺得有點像是小貓在啃嚙一般,對他是構不成傷害的。「你……肚子餓了嗎?」瞧她那麼的瘦,或許她是餓也不一定。

  她聽得懂他的話,沒想到她咬他不規矩的手指。竟然被他誤認為她肚子餓了。

  這次她直接抓起他的大手,狠狠的往他的手背上一咬,而一雙藍眸也得意的瞄了他~眼.

  「那宣。」聿棠喚了身邊的隨從一聲。「從食袋裡拿只風乾的羊腿出來,瞧她餓成這樣,把我的手當成食物了。」

  那宣點了點頭,真從食袋裡拿出了一隻羔羊腿來,遞給了聿棠。

  「乖,我的手不好吃。」他朝她笑了一下,將羔羊腿放在她的手上。「暫時以這個充飢一下。」

  愣愣的看著她手上的羔羊腿,她以為她就會棚信他是好人嗎?她不語的將羊腿丟到沙地上,接著又是咬上他硬邦邦的手臂。

  他不解她的動作,眼光在她的身上徘侗著,突然見她的胸前露出金色的一角,他好奇的把大手放在她的胸前,毫不避諱的拿起金色卷軸。

  她睜大藍眸,這只卷軸是她的生命,要是不見了,她就不能到驛站去找大清使節,而且也不能幫助她找救兵。

  「還給我!」在情急之下,她脫口而出的還是回紇語,忘了而前的男人是中原人。

  「聽話,我只是借來看一下。」他有風度的朝她一笑,只是將卷軸排開一瞧,赫然發現上頭蓋著皇帝的御印。

  這是……證明是回紇國使節的身份之物!為什麼會出現在她的身上呢?聿棠發現他似乎救到預料外的女子了。

  原本他們在驛站休息了一天,決定繼續趕路,想早一點迎接回紇人,因此一群接會的侍衛,跟隨著聿棠在沙漠裡趕路,直到晚上才紮營休息。

  由於他們紮營的地方與回紇人的休息處並不遠.加上剛才那爆炸之聲,更是引得聿棠來此,看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是皇上派來接會回紇國使節的聿棠。」他將卷軸捲好放在她的手上。「告訴我,你們是不是遇上麻煩了?」

  她一愣,望著那張俊美元儔的臉龐,也瞧見他後頭有一群騎兵,這樣盛大的兵馬,著實讓她在心裡默問:她是遇上救星了是不是?  看著她傻愣的表情,他的眉又一凜。「你聽不懂我說的話是不是?」算了,駕起自己的愛駒,不等她開口便直往前頭奔去。

  坐在突然奔馳的馬背上的幽蘭,根本還來不及開口,便因為馬身速度大快,整個身子跌進了聿棠的胸膛裡,她的小手緊緊的箍著他的腰際,她……她從來也沒有坐過這麼快的馬呀!  幽蘭啞口無言,不過現在的情況似乎也不用她開口解釋,這男人就聰明的帶著他的侍衛前住出事的地方,看來他們一群人是有救了。

  沙漠之鷹像群挫敗的烏鴉,撂下狠話之後,便落荒而逃了。

  果然是善戰的聿棠,一到戰場上就如同戰神般,那種氣勢像是勢如破竹般的打退難纏的強盜,讓那群沙漠之鷹夾著尾巴而逃了。

  幽蘭等不及的滑下馬背,雖然不小心踉蹌的撲倒在黃沙上,可是她還是站了起來,直往特吾郎的方向跑去。

  「特吾郎,你沒事吧!」她看望著受傷的特吾郎。

  特吾郎搖了搖頭。「你有沒有哪裡受傷?」他看望她的身子上下,沒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惟一變了的是她臉上薄紗被解了下來。

  「我沒事。」她搖了搖頭。「茴香呢?」

  「她沒事,正在替勇士們包紮著傷口。」特吾郎扯了一抹苦笑。「你怎麼會找到這群猛健的救兵呢?」

  「他們是來接會我們的,是大清皇帝的手下」用著回紇話跟特吾郎交談著,眼光也偷偷的瞄向一旁坐在黑馬上的聿棠。

  「是嗎?」特吾郎睜大眼的站了起來。 「怎麼不早說!」他連忙來到聿棠的馬前,用回紇禮來晉見聿棠。

  「你們就是來向聖上進貢的回紇人是不?」聿棠居高臨下的看望著特吾郎,以不慍不火的口氣問著。

  特吾郎雙手環繞在胸前,單腳跪了下來。「是的,臣是回紇使節,是依回紇可汗之命進貢珍貴的頁品.要獻給偉大的大清聖上。」

  「既然你是使節,那麼剛剛沙漠之鷹的掠奪,你可知損失了多少貢品?」聿棠問著。

  「感謝阿拉真主的保佑,也感謝將軍火速趕來幫忙,我們損失的貢品並不多,只是打破了幾個手工做的陶瓷,並無什麼重大的損失。」特吾郎非常恭敬的回答。

  聿棠點了點頭。「我聽皇上說起,你們的貞品之中有朵珍奇的花兒,那朵花兒是不是還完美無缺呢?」他的雙哞望了前方的女子,但隨即又抽回遠遊的眸光。「皇上非常喜歡那朵花兒,要是有什麼差錯,

我想回紇國也不想皇上失望吧!」

  「請將軍放心,那朵美麗的花兒非常的堅強、獨立,她是我們回紇國的代表及最愛,就算是拼了臣的命,也會保住幽蘭的。」

  「你們還將那朵花兒取了名?」聿棠這下子覺得更有意思了。「能不能請使節大人,讓我見見那朵幽蘭呢?」

  真有一株奇特的花兒,這麼的芬香可人嗎?  「幽蘭,過來。」特吾郎對幽蘭招了招手,要她走到身旁。

  幽蘭抵著一張好看的菱唇,一雙寶藍色的美眸,傲視著上頭的聿棠。

  「憑什麼他可以居高臨下來接待我們?」還未踏上大清的土地,她說了大清的滿話了。而那柔荑無骨的柔黃,則是犯上的指著聿棠。

  她會說滿話!聿棠皺眉望著那張嬌容,那雙湛藍的眸子總是帶著難馴的桀騖,傲慢的與他塒眸。

  「憑我是大清的將軍。」聿棠勾了一抹笑痕。「也是代表皇上的人。倒是你,身為回紇小國的臣子,為何見到本將還不下跪?」他很想要看看這名女子,有多麼的傲骨。

  「我只跪我們的可汗、我們的真主,對於你,沒有理由說服我跪你!」她哼了哼聲,臉上全是驕傲的表情。

  這女人有趣極了,看多了柔弱的女人,這名充滿異國風情的女子,倒是勾起了他的興趣,不過他現下在意的是那朵「幽蘭」的花兒。

  「我不同你計較這跪不跪的問題。」聿棠瞇眸。「現在告訴我,那朵珍貴的花兒在哪兒?」

  幽蘭別過臉,傲然的不看著他。

  「將軍,幽蘭就是我們回紇國最美的花朵。」特吾郎因為幽蘭不敬的態度,額上冒出涔涔的汗水來。「就是她幽蘭。」

  那朵花竟是一名女子?聿棠倒是蠻訝異的,而眼光就這麼的放在幽蘭的身上。

  果然是一朵美麗的花兒,一名獨立、又充滿尖刺包圍著的一朵花兒,一朵不是每個人都可採擷的名花。

  幽蘭,真如其名。他的嘴角掩不住笑容,生在幽谷中的蘭花,飄著魅惑人心的香氣,而那身傲骨卻是難馴,自做的生在自己小小的天地裡。

  難怪,他在出門前,皇上的臉掩不住笑容,心情愉悅的交代他一定要將這朵珍貴的花朵,平安的護送到宮裡來,因為她是一名難見的美人兒。

  那纖弱的身子,他剛剛已經碰觸過了,雖然隔著衣物,卻是妖嬈豐滿,而剛才的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之下,也已經碰觸她的小臉,膚觸滑如嫩白的蜜桃兒,水嫩的像是能掐出水般,而大掌在她腰際間,更是探得她美麗曼妙身材的量尺,這樣難得的美人,確實是世上少見,莫怪皇上這麼細心交代。

  當然他覺得最特別的地方,便是她一雙寶藍色的藍眸,那眨呀眨的如同多情的水波般起了波瀾,但是在波瀾之中,他卻又見到一絲凍人的寒意,原來是她一身傲骨的關係,使得那雙藍眸變得有野性而靈活。

  一種想要征服的慾望爬上他的心頭,但隨既被他否決掉了。

  這朵花兒不是他採擷得起的,她是屬於皇上的小花、屬於皇宮裡其中一株曼妙的奇花。

  他不能碰、更不能想,怕是褻瀆了聖上之花。

  「好一朵幽蘭花。」聿棠大笑了幾聲,接著便是留戀的看了她兒眼。「這朵幽蘭美是美矣,但就是性子孤傲了一點。」他的笑容帶了太多的喇諷,將馬兒調回了頭。「回紇使節,這一路上你們就別擔心安危了,由我們大清的侍衛來保護你們的安全。」

  「謝將軍的美意。」特吾郎再次的點了一下頭,接著便拉著幽蘭回頭而走。

  而幽蘭離開之前,卻不滿的瞪了那抹高大的背影一眼。

  臭男人!這是聿棠給她的第一印象  幽蘭如道,她身為貴旌千金,是不能翻白眼的,可是她還足忍不佳的掀了掀白眼。

  好在她又坐上那特製的「轎子」,隔著紗幔讓人見不到她真實的表倩。

  「幽蘭,你的態度要改一改。」特吾郎騎著駱駝來到她的身邊,一個早上的叮寧就是為了對她「曉以大義」.

  「改什麼?」她故意以滿話來說,「我倒不覺得我的態度哪裡不對了。」她的態度好得很。「反倒是那名將軍,像是瞧不起我們回紇國似的,一見到我們,就要我下跪。」

  聿棠在前額,當然聽見了幽蘭那軟甜的嗓音,只是他依然是噙了一抹笑顏,不在意的看著前方。

  這女人是存心挑釁,他身為男人,當然不願與這女人汁較,只是他沒有想到.她擁有那麼美麗的外表,可包在華麗的綵衣之下,卻是自傲不可一世的性格.

  「幽蘭,你別這樣。」特吾郎沉下聲音,給了幽蘭一個警告的眼沖。「你以後還得侍候皇上,別讓這種撒潑的話傳進皇上耳裡。」

  幽蘭哼了哼聲,眼裡卻是漾起了想哭的霧氣。

  要不是她身為兀爾氏的女兒、身為回紇國人人稱讚的「回紇之蘭」,那麼今日的她不會被四皇子看中,進而推薦於可汗,成為進貢之一的女子。

  這樣的遭遇不但沒人同情,每個人見著她都是說著好聽話,說什麼只要將大清的皇帝侍候得舒服,

一定可為自己帶來不少的幸福,而且也肯定為回紇國帶來更多的好處。

  原來她的作用只是奉獻……

  一個沒有心、不該有心的貢品。

  只是她不能哭,因為天生的繳骨讓她的淚水硬生生的吞回肚子裡,只要淚水奪眶而出,便是顯出她的柔弱無能。

  不能、絕對不能讓人看出她內心的弱點!她要堅強,就算成為一項貢品,她依然要完成使命,用自已的美貌為回紇國帶來更多的好處。   頓時,沒了聲音,特吾郎以為幽蘭聽進去了,也沒有再多說了,只是安靜的讓她想一想。

  而前頭的聿棠也因為突然沒了聲音,覺得有一點奇怪,於是便回過頭瞧了紗幔裡一眼,但只見幽蘭垂著一張嬌容沉思著。

  是不能很清楚的看清紗帳裡那張容顏,可是以她垂著那張臉龐的樣子來瞧,她似乎是心事重重。

  他倒是有點好奇了,這名即將被納人後宮、享盡所有榮華的女子,到底還有什麼地方覺得不滿足的?  好奇心果然會殺死一隻貓!他將神雷調了回去.停在她的身旁,依然是勾起嘴角那抹略帶邪魅的笑容。

  聽到馬兒的噴氣聲,側躺在軟墊上的幽蘭,這時抬起一雙藍眸,沒好氣的瞪了紗幔外的男人一眼。

  透著那若隱若現的紗幔一瞧,發覺她的眸光正迎上他的雙眸,他禮遇的給了她一抹笑容,接著好心的問著:「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關你什麼事?」她口氣不好的回答,心裡已經心煩了,這男人何必到她的而前找挨罵呢!  「我好奇。」他揚著一張好看的笑顏。「為什麼美艷如花的你,卻在此時掩住了你的笑顏,點上了那揮之不去的愁雲?」

  這男人真多嘴!她哼了哼聲,不願意回答他。

  「既然你不說,那麼我就來猜猜吧!」他眼裡含著笑容。「是不是回紇國裡,有你放不下的人?」

  她不得不承認,他是有那麼一點的小聰明,但並不是完全猜中了她的心事。

  「在你心裡放不下的那個人,對你很重要吧!」他自作聰明的猜測著她心裡的事情。「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你心裡的愛人是吧!」他得意的笑了出聲,等待著她花容失色的表情。

  「膚淺!」她嘲諷的笑了笑。「你以為我滿腦子都像你一樣,只有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嗎?」

  他瞇眸,笑顏是有一點僵住了。「不然呢?你在想些什麼?」

  她坐了起來,將身子傾向前頭,透過那薄薄的紗帳,她揚起一抹令男人都瘋狂的笑顏。「我為什麼要告訴你?」笑盈盈的美龐,任所有人不忍責怪她。

  但是聿棠卻不吃她這套,反倒是收起了笑顏 「你這是在耍我?」

  哼了哼聲,那張小嘴吐出了一句。「我有要你來讓我耍嗎?」自個兒找挨罵,怎麼能怪她。

  沒有點悔意,還皺起那張小臉,吐了吐那小巧可愛的丁香小舌。

  聿棠可是身為將軍的男人,一名男人被女人耍了還得了,但這異國之女似乎還得寸進尺的對他吐了舌頭,這樣的動作在他的眼裡是一種不敬的動作。

  「原來,回紇國的名花,只不過爾爾。」說完,便駕著他的愛馬往前而去,不再雞婆的關心她。

  「大清的將軍也還不是一樣。」她逞強的回了嘴,不滿的又對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望著那抹不再轉身的背影,幽蘭喪氣的坐回軟墊之上,接著那抹俏顏又黯淡下來丁。

  經過了一個又一個的旅程,何時她人生的旅程才會結束,回到她最想要的地方去呢?她在心裡真誠的求著她的阿拉真主,她願意將一生都奉獻給回紇國,只是請真主別奪去她一顆真誠的心……

  大清的皇帝,是一個怎麼樣的男人呢?  像前頭那名聿棠一樣的男人嗎?藍眸將眼光放在那高大的身影上頭.眼光似乎是帶著留戀……

  一樣是像聿棠總是一張笑顏,而又帶著霸氣十足的男人氣勢嗎?莫名的,心似乎受到了鼓噪,開始急促的跳著,但是她很快否認這樣的感覺,她知道這名男人並不適合自己,因為他大過於螄道而多情了。

  但是,她是一項貢品,怎有資格談起喜不喜歡、適不適合呢!掩下一雙藍眸,她的眼前還有一段路程要走,多想是無益的。

  浪沙滾滾,漫起細沙飛揚。

  似乎也揚起一抹未來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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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7 11:11:5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經過兒天,終於來到了驛站,這時必須將駱駝換成馬車,這樣才能依計劃的行程時間內到達京城。

  到達驛站的幽蘭,下了駱駝,站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看著叫周,望著人來人往的,幽蘭一雙藍眸到處游移。

  「在瞧什麼?」特吾郎來到幽蘭的身邊,看著她那張如同孩童般的小臉。

  幽蘭回過神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好奇罷了。」

  特吾郎扯了一抹笑容。 「今晚將軍下令在驛站休息,你今晚可以好好的睡在床上了。」

  幽蘭撇了撇嘴。「不要把我看得這麼柔弱,我的身子受得住。」都已經走了那麼長的路了,她還不是都撐過來了。

  「別這樣子。」持吾郎歎了一口氣。「人家聿棠將軍對你也是挺好的,你別防衛的像朵玫瑰似的。」

  「他只是把我看成一項貢品,而不是人!」一想到聿棠將她保護得密不透風,並不是眼裡有她,而是她像極了一朵珍奇的進貢花,需要細心照顧再呈獻給皇上,而不是出於真心要對她好。

  這樣施捨的好,她並不稀罕。幽蘭冷哼兒聲,她自己會照順自己,不用別人有目的照顧她。

  「來到我們的地方,就說我們的話。」聿棠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她後面。「這兒不是回紇國,你不用說回紇話。」想也知道,那滿口的回紇話,一定跟他脫離不了關係。

  「沒聽過不能背德忘祖這句話嗎?」那張吹憚可破的臉頰,點上了二朵粉暈,抬起那張美顏看著聿棠。「再耳說我喜歡說回紇話,難不成你也要管?」她改了滿話對著他說。

  他一簾長而卷的睫毛掩住那雙黑眸,望著粉嫩嫩的白皙臉龐,同樣是望進她那雙美麗的藍眸,見到的是不可一世的孤傲及勇敢。

  聿棠看了她一眼。「像你這樣的態度,或許剛開始皇上會覺得你是名奇女子,將你捧在手上小心欣賞著,可是時間一久,你的態度若還是那麼刺人,我想萬人之上的皇上也許沒有那麼大的雅量,處處包容你這副高傲的脾氣。」他冷冷的說著.一語道破她未來的處境。

  他的一番話,讓幽蘭聽了氣得渾身發抖,也讓一旁的特吾郎聽得額冒冷汗,聿棠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幽蘭沒有掩飾的瞪了他一眼。「就算我被砍頭了,也不關你的事。」怪了,為什麼他每次都跑來她的面前,當面指責她不對。

  聿棠冷笑兒聲,聳聳肩。「是不關我的事情。」

  接著看著持吾郎。「今天就在那間客棧休息,明兒個再早一點趕路。」他指著前方不遠的客棧。

  幽蘭撇過了頭,不再搭理他。

  特吾郎點了點頭,只是突然想起。「能不能麻煩將軍將幽蘭送進客棧裡?我必須留在這兒選購馬匹,且指揮勇士們將駱駝上的貢品移置到馬匹及馬車裡。」

  「可以。」聿棠不是一名會計較小地方的男人,雖然不怎麼喜歡幽蘭的態度,但還是答應了。

  幽蘭氣鼓鼓的別過頭,逕自的往前走,就是賭氣不願意見到他,只因為那張俊顏像是扯著嘲諷她的笑容,似乎暗自在心裡笑著她只是一項「貢品」!

  「小姐。」茴香連忙上前扶住幽蘭。「你別走太快.你忘了你剛剛還在犯頭疼嗎?」茴香只會回紇語.因此說著聿棠聽不懂的話。

  「我沒事,你不用太緊張。」幽蘭拿起面紗覆了面,以回紇語回答苘香,此時她的臉色是紅撲撲的,看上去極像是成熟的紅蘋兒。

  聿棠走在幽蘭的後頭,他見到烈陽從她的右側照來,正荼毒著她那一身粉嫩的皮膚,於是他想也沒想的跨出他的長腳,走在她的身旁。

  那巨大的陰影籠罩著她,眼光也不由自主的往上抬,發現陽光正落在他的側龐上,更是添了他幾分俊美,耀眼的叫人移不開眼。

  只是她的嘴巴還是一一樣不客氣。「你做什麼突然走到我的旁邊?」臉蛋如同紅蘋果般的艷美,小嘴也像極一顆成熟的櫻桃.

  「我高興,不成嗎?」他沒慍色,反倒勾起一抹笑容,以同樣的口氣回答她。

  「你……」她氣呼呼的以一雙藍眸瞪了他一眼,接著她順著他臉上的陽光看了上去,莫非……

  他是為她擋住烈陽嗎?突然這個想法闖人她的腦海裡,她錯愕的不知所措。

  這麼一雙藍眸湛藍的漂亮,像是一顆罕見的寶石般綻放著光芒,瞅著他一直看著,是有股衝動想將她摘擷下來。

  但這朵奇花不會是屬於他的……

  是一朵永遠陪皇上的幽蘭花兒,活在權貴的羽翼之下。   突然,一陣芳香撲進他的鼻息裡,而柔綿的身子倒進了他懷內,一雙鐵臂正好將她給摟了緊。

  「小姐……」茴香大喊,沒想到幽蘭在突然之間就身子一倒。

  聿棠也驚呀極了,在無預警之下,幽蘭前一刻還很有精神、下一刻竟然軟了身子摔進了他的懷裡,昏了過去沒有任何的意識。

  「幽蘭。」他吃著她名字,眼裡看著她一張紅得過分的臉蛋。

  聿棠一把將她橫抱起來,接著便是急奔往客棧。

  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一雙如蝶的睫毛便點了點的掀了起來。

  一映入眼裡,是一張俊美過分的俊顏,而眉尖正攢緊的皺著。

  「我…」一醒來,她的頭莫名的昏眩,而且昏沉沉的有點睜不開眼。「我是怎麼了?」   「沒什麼大礙。」聿棠坐在炕旁看著她。「你只是中暑了。」他的大手覆上她的美額,探了她的體溫。

  他的大掌有點溫溫的,很令人舒服,而且溫柔的貼在她的額頭上,像是給了她吃了安心的藥丹似的。

  有點貪戀他大掌的溫度,接著他的手掌抽了回去.以乎也抽走了她心裡一絲的溫暖及安全感。

  「我幫你『刮痧』。」他將她的身子扶了起來,讓她背對著自己。

  「刮痧?」什麼是刮痧?感覺到他將她長髮往一旁攏去,接著便是揪住她的後領,而且大手還繞過她的腰際,想將她細腰間的束腰絲帶給解開。「你要幹嘛?」她驚呼一聲,他竟然想要脫她衣服。

  「你乖一點。」聿棠悶了聲。「將你的外衣脫下,讓你的背部露出來,這樣我才可以幫你刮痧。」

  「你不要乘機輕薄我!」她緊緊的揪住自己的領子,回頭瞧了他一眼。「大夫會準備草藥給我喝。」

  看著她那驚慌的樣子,他的嘴角扯了一抹笑容。「喝藥還是驅散不去你體內的熱氣,只要刮一刮痧,便可以讓體內的火氣從皮膚上散去。」

  「你不要管我……」她咬著唇,她不可能裸身於他的眼前的。「你快去找回紇大夫來,他會讓我喝藥,不然你去找其他大夫,我不要你這麼多事!」她急忙的喊著,她們回紇女子的肌膚向來是不能隨便給男人看的。

  「我就是喜歡管你。」他哼了哼,他的脾氣雖然不算暴躁,但也是有忍耐的限度。「這裡是驛站,不是大城市.只有藥鋪沒有大夫!而回紇的大夫還能稱為大夫的話,那麼我便是神醫了。」一想到那回紇大犬,原來就是他們民間的巫師療法,根本一點也不會治病,只會隨便抓來幾根藥草做為藥汁。

  「我並不想碰你,但是為了你好,我不得不幫你『刮痧』,刮完後,你整個人就會很舒服了。」

  因此,他硬是扯去她腰間的束帶,將她的外衣給解了下來,

  她的服裝並不如他想像中的複雜,只是褪去了她外衣後,便見到她的素衣,接著他也不客氣的硬是扒下她的素衣,那一抹如羊脂般的背部便映人他的眼裡,而眼光像是射出一抹火焰般,火熱的盯著她雪白的肌膚瞧著。

  「該死……」她終於罵了出聲,不高興的想要掩住她裸露出的背部。

  「別動,等一會就好了。」他一隻長滿繭的大手,有些顫抖的撫上她光滑的背部。

  「你……」那略為粗重的手指沿著她背部的曲線移動,沒想到卻讓她抽了一口冷氣,那種感覺差點讓她嬌嚀出聲。

  她的聲音讓他的思緒抽了回來,他嚥了一口口沫後,接下來從袖子拿出了一罐涼膏出來。「我現在抹上特製的涼膏,等等就開始幫你刮痧。

  「你……你不要被特吾郎看到,他一定會殺了你的。」她咬著牙,隨著他的動作在背脊游移,癢的快令她發笑。

  「不會,之前我已經跟他解釋過了,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從頸子至背脊,都已經抹上了涼膏。

「當然,我並不是想要佔你便宜,原本我找過茴香,但很可惜的,她似乎不懂我的意思,我沒轍,只有我自個兒來了。」

  接下來,他拿出一個扁形的玉石,接著便是在她的肩胛上開始刮症。

  「啊——」肩胛被他重重的刮著,令她痛得叫了出聲。

  「一般中暑的人刮疹都不會痛,你這是在無病申吟嗎?」他望著她一直扭動的身軀,一直克制著腹內漸漸燃起的慾望。

  她咬著牙。「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忍著快盈出眼眶的淚水,她恨恨的抓起腰際間那雙手臂,狠狠的咬著他的手臂出氣。

  「等刮完痧後,你就會覺得通體順暢了。」他笑著不理會被啃咽的手臂,此時的她像只玩鬧的貓兒。

  他刮著痧、她則是咬著他手臂出氣。

  漸漸的,他的力道似乎是一種舒服的按摩,不感覺到痛,反而有一種肩頭輕鬆的感覺,而且更足讓她想要昏昏欲睡。

  她的口鬆開了,不再咬著他的手臂,反而是抓著他的鐵臂,躺入他的懷裡。

  「很舒服是不是?」望著她柔軟的身子跌人他的懷裡,他笑著搖頭。

  「嗯。」她只是嚀了一聲,眼皮漸漸沉重的想要閉上。

  她的肩上、背脊上已經出現如瘀血般的紅痕,紅得令人觸目心驚。她果然是中暑了,難怪背上這麼鮮紅明顯。

  末了,她安穩的在他的懷裡沉沉睡去,這一次似乎是肩頭放鬆的睡去,而且也不在意自己只有一件小小的兜兒穿在身上,便這麼的投入他的懷抱裡。

  最後的動作,他拿起一旁已沾濕的絲巾,擦拭著她背部的殘留涼膏,將東西放在一旁後,將鐵臂微微往下放,見著了她一張安詳的睡龐。

  她不是防他防得像隻狼嗎?怎麼又像只毫無防備的小貓蹭在他的懷裡睡著了?笑望著那張二頰帶著紅霞的小臉,將她輕放於炕上後,拿起絲被蓋住她那嬌美而曼妙的身子。

  這美的像種天仙的女人,或許真的只能屬於皇上的……

  他咬了牙根一下,發現愈想心裡就愈是悵然若失,只是他不能常常有這樣的感覺,不屬於他的,就別再去奢望。

  她,在他的眼裡只是回紇國進貢的花兒。

  那麼心裡呢?  他只能閉上雙眼、合上雙耳、築起心防,什麼都不能想……

  就快到京城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幽蘭知道她正一步步的走往那未知的終點。

  終點,到底是什麼等著她?她不知道,或許是一間大得不能丈量的華麗花圃,養著她這株回紇之花,一生就在權貴之下培養著,被寂寞、深怨、孤獨灌溉著她的一生。

  是好、是壞?她坐在馬車裡,揚了一抹苦笑。
  不好也不壞吧!她趴在馬車裡的木窗上,看望著那片片的景色呼嘯而過,而夕陽這時也要西下了,伴著歸雁緩緩墜人另一山頭。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她學過漢人的書,腦中突然浮起這麼一句,不就是形容她現在的情況嗎?  是啊,就算她真的進宮取悅了皇上,可是那也是容貌得了寵,聿棠說的很對,以她這麼孤傲自負的個性,也許皇帝會覺得新鮮好玩,但時間一久,她還能以貌侍寵嗎?  難芙,天下何其大,而美人又何其多。她歎了一口氣,為什麼是她被選上呢?那雙藍蚌似乎沾上了塵埃,蒙去了她亮采的光芒.

  接著,她的眼光隨著窗外的一抹人形而飄。

  高大的身子坐在一匹全黑的馬兒背上,那偉岸的身材在夕陽餘暉照射之下,那張俊美的臉龐顯得柔和俊美。

  為什麼……她的跟光一直追隨他的身影呢?她猛然眨了眨眼,臉上點了一陣的紅暈,像極嬌羞而聞的含羞草,心虛的別開她的眼光。

  同時,平地驟起一聲雷,讓她嚇得叫了一聲。

  這時外頭的聿棠,也側頭望進馬車,從小小的木窗見到她花容失色的一面。「怎麼了?被雷聲嚇到了是不是?」嘴角總是有一抹淡淡的笑容。,

  她嘟著一張小嘴,撇過頭不理他。

  「看樣子是快要變天了。」望著天邊那層層變了色的雲,看樣子再過不久就會下起一陣大雨。

  聿棠這時駕馬上前,交代那宣捉早在下一個城鎮休息,看看天氣怎麼變化,再啟程。

  一切都來得那麼的急,豆大的雨珠就這麼落了下來,還未到下一個城鎮,便下起滂沱大雨來了。

  下起雨了。幽蘭這時看著雨珠豆大的落了下來,她的腦海裡第一個想起的人竟然是聿棠!  他會不會淋到雨?想著同時,她的頭也探出了窗外。

  「該死,你在做什麼?」聿棠見到她探出窗外,那滂沱的雨珠打在她的臉上。   「我……」藍眸怯生生的看著他,到口的關心話又往肚子裡而吞去,轉而說了句任性的話。「我想要欣賞雨景,難道不成嗎?」

  「你別淨找麻煩。」他氣得大吼,引來不少的側目,「別又淋了雨,身體得了風寒,別一路上都出岔子」

  她不高興的噘起小嘴,好像她是他們的包袱似的。「我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嬌弱不堪。』她生氣的應了回去。

  「你就是有。」他的身上全被雨淋濕,見她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也沾上了雨珠時,低沉嘶吼。「快將木窗合上,聽到沒有!」

  「我……」不要二字還沒有開口,馬車突然一震,她整個身子都往後頭跌去,腦袋一不小心便撞上了後座,疼得令她揉著後腦。

  「馬車陷住了!」這時,外頭慌成一團,大家全都因為幽蘭這輛馬車而停下腳步。

  發生什麼事了?幽蘭好奇的欲探出車外,卻又被聿棠的吼聲給吼了回去。

  「你乖乖的待在馬車內!」聿棠眼尖的見到她已經掀開了簾子,因此斥喝了回去。「外頭雨下得很大,別出來。」

  「可是……」

  「沒有可是。」聿棠下了馬車。「那宣,你先帶他們趕路,大約半個時辰便會到下個城鎮,到時候我們便在城門集合。」

  那宣一聲喳,便帶著回紇人及侍衛先行離去,只留下幽蘭這輛馬車,及聿棠跟神雷。

  「臣也留下來。」特吾郎也不放心,也想要留下來幫忙。

  「特吾郎!回紇人那兒還需要你的翻譯溝通,這兒就交給我及馬伕就好,你還是隨後趕上吧!」

  特吾郎想了想,也只得點了點頭,跟了上去。

  地上因為之前就下過一場雨,而變得泥濘難走,而馬車卡在一個小坑洞裡,難以前進。

  這時候,聿棠在後頭幫著馬伕推著車子,只不過一連兒次都推不動,依然是卡在死角里。

  「不行。」聿棠冒著大雨,來到前頭。「這馬車就算推了上來,依然是不能載人了。」就是因為剛剛那一顛簸,尖石一擦過,而讓後面的木輪出現裂痕。

  「爺兒.那怎麼辦?」馬伕也是被淋得一身濕,不知所措的看著聿棠。

  「這樣好了,這匹馬你用騎的騎到城裡,我們到城裡再買一輛新的馬車。」聿棠見這輛馬車報廢了,不免歎了一口氣。

  馬伕點了點頭。「那……那裡頭的姑娘呢?」

  「由我來想辦法就好。」聿棠躍上了馬車。「你快做你的事。」

  幽蘭在車內聽得一聽二楚,回過神時,已經見到聿棠掀開了簾子,全身濕淋淋的滴著水珠。

  「裡面有沒有可以遮蔽的東西?」聿棠望著她一張無邪的臉龐,問著。

  幽蘭回過神,找了找身邊,只有一件茼香怕她冷著而放在一旁的羊毛毯子,「只有這毯子。」

  「可以。」他高大的身子彎進那狹窄的馬車內,將毯子包在她的身上。「馬車壞了,我們必須騎馬趕到下一個城鎮去。」

  她沒有異議,乖順的點點頭。

  他倒是有點訝異她這麼乖順的點頭,嘴角勾了一抹笑容,先行出了馬車,接著才將她抱了下來。

  毯子包在她的身子上,雖然雨珠很快就濡濕了羊毯,但是她並不感覺到冷,而且也沒有馬上就濕了一身。

  聿棠先是扛著她的身子,再以另一手利落上馬,接著讓她側坐在馬背上,將她身子整個都納入自己的懷裡.

  「抱住我。」他低嗓的聲音傳人她的耳裡。「我怕神雷跑得大快,你一不小心就會跌下馬去。」

  「好。」她聽話的將二手環繞在他的腰際間,而小臉則是埋進他的胸膛裡,耳旁傳來那規律的心跳聲。

  雨雖然無情的打在她的身上,但是卻感覺不到沁骨的寒氣,反倒圈住她身子的是邶陣陣熱氣,將她也圍的密不透風。

  更貪戀的揉進他的懷裡,她喜歡他身上那溫暖的氣息,而且還有一種屬於陽剛的味道,任她怎麼聞就是如此的安心。

  雨迷濛了聿棠的眼、也在此時迷漾了他內心的心眼。

  她在他的懷裡總是那麼的嬌小、那麼的軟綿,輕易的勾動他的心弦,而且如有節奏的敲擊著那已台緊的心門。

  幽蘭……他碰不得、想不得、要不得!  但為何偏偏她卻是如此容易的勾動他心內的悸動呢?   「你會不會冷?」她輕聲軟語突然的開口,而且仰著一張被雨打濕的小臉。

  「別抬起你的臉上他皺眉著,說話有那麼一點的大聲。   「凶什麼凶嘛!」幽蘭沒好氣的瞪著他,那張傲慢的小臉又再次的出現在他的眼裡。「問一下也不行呀!」真是不識好人心。

  見著那張被雨水洗淨的小臉,那張小嘴更是分外的艷紅,他的喉頭上下滑動了一下,見已經有了異心.他連忙將眼神放在前頭,想要專心的趕著路。

  只是懷坐的人兒卻是不乖的動了動,一樣是那傲氣的開口。「不要以為我是回紇人,就這麼看不起我——」

  「我沒看不起你。」他無奈的回答。

  「那你的口氣為什麼都這麼凶?』』她不滿的嘟嚷著。

  「習慣了。」他是一名將軍,說活天生就大嗓子.只要一大聲,她就以為他在凶她。他倒覺得,他對她的耐性已經是破天荒忍讓了好幾次了。

  她像是可以接受這個解釋,於是抿了抿唇。「記得下次別再犯了。」

  他沒答話,依然是趕著他的路,而且眼光也不敢往下瞄去。

  「喂,你這人怎麼那麼沒有禮貌。」幽蘭的小手拍了他的胸膛一下,只是她沒有想到,這麼一拍,

接著神雷一個轉身,身子一個不穩,便要滑出他的懷裡,往地上摔下去了。

  聿棠睜大眼,幸好及時撈到她的身子,卻因此失去了平衡,只好緊抓住韁繩。

  但很不巧的,因為聿棠突然勒住了神雷,它一時停不下來,轉了個大彎,拐了腳,來不及停住便將他們甩了出去,而神雷也因此滑倒在泥濘坐。

  被甩出去的聿棠,第一件事就是雙手緊抱著幽蘭,以自己的身體來護住她嬌小的身子,怕她有個萬一。

  好在二人跌落到泥濘裡,沒什麼大礙。

  幽蘭閉著雙眸,大口大口的呼著氣,而身上的毯子早已不見了,大雨瞬勢打在她的身上,而她正躺在一副堅壯的胸膛上。

  沒有動靜……她抬起頭,只見到他閉緊雙眼、眉頭攢緊,但一雙大手就是未離開她的身子,依然是緊緊的抱著她。

  「聿棠……」如貓的叫聲,呢喃著他的名字,「你有沒有事?」她的小手拍著他的俊顏,著急的喚著他的名字。

  許久,見他郁沒有反應,她急得坐了起來,小手不斷的搖著他的身予、

  他是不足被她害死了?她驚嚇的捧住他的俊顏。叫喚聲更是急切。

  這時,一雙怒氣沖沖的黑眸瞠開來,正惡狠狠的瞪著眼前的幽蘭。

  口裡的粗話還未出聲,他先見到她一雙藍眸裡含著淚水,正楚楚可憐望著他。

  「聿棠,你沒事吧?」見他醒來,眉間的深痕才撫平。

  但是他的眉頭卻沒有鬆開,及而是愈擰愈緊。

  那張紅灩灩的小嘴……像極了挑逗他感官的小櫻桃.

  大手抬起按住她的後腦,讓她的唇瓣覆上他唇,接著——

  是一串串綿不斷的深吻。

  雨,一直下,但卻不冷。

  因為……   雙唇覆上了,是點燃了不可收抬的火簇,而暫時拋下的,是繁文縟節的道德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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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7 11:12:10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眸光一對,他別開了她的眼光。

  幽蘭的心似乎也有著失落。

  那場大雨之後,二人的關係,似乎被那場雨給降溫了,簡直可用「形同陌路」來形容了。

  她記得很清楚,在那場雨裡,他和她四唇相貼了——

  觸到他的薄唇,她的身子像是受到詛咒般的石化僵硬不動,只能睜著那雙幽藍的寶眸望著他.

  依稀記得他的唇覆上她唇後,他的舌尖撬開她芳唇,接著便是探入她的口裡,大掌按住她的後腦,不肯讓她中途退離他那索求的深吻。

  原先她只足不斷的掙扎,但是隨著他的吻愈來愈熾熱,他的身子也坐了起來,另一隻大手將她拉進懷坐,緊緊的扣住她的腰際,而薄唇不斷的點落在她的唇瓣,不斷的吸取她口中的甜味。

  逐漸的,她也沉入那種勾魂的滋味,丁香小舌也怯怯的探向他那霸道的深吻,她接受了他的吻,拋棄了原本的怯懦及害怕。

  二人在雨中相擁而吻,雖然大雨不斷的打在他們的身上,身上全是濕淋淋的,但雙方的身子卻是相偎在一起,沒有寒氣,只有二人體溫的熾熱溫暖。

  在那一刻,她以為時間會就此停住,但是她想得太美了,他們終究是分開了,而且氣喘咻咻的看著對方。

  眸裡,有著相同的火焰在眼裡跳耀著。

  只是,誰也不敢開口說話,深怕破壞這美好的氣氛,直到她不小心打了一個噴嚏,才打斷了二人之間的沉默。

  那時,他寒起一張俊顏,只是輕將她扶起,一句話也沒有說,握住她的小手走在大雨裡,走到早已等著他們的神雷。

  上馬那一刻起,他便戴了一張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寒面具,見不到他那張笑顏了。

  她的心裡有好多的為什麼,於是她問了出口。

  但他只是冷淡的回答:不可以。

  一句不可以,便將他們的心都拒絕在對方的心房之外了,一路上,二人不再開口……

  他說的沒錯,他們確實是「不可以」。但是,這三個字卻讓她心擰得好疼,像是把她捧的高高的,卻又硬是將她摔的滿身是傷。

  她為什麼這麼在意他?她不明白,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但是她知道,二人是走出了對方的生命裡,因為禮制……所以不再有交集了。

  她不會屬於他的,因為她只是一株回紇國所進貢的花兒,永遠要深植在那深宮裡,在大清皇帝的權勢羽翼之下生長,直到她生命枯萎為止。

  他也不可能同皇帝爭取她,畢竟她太嬌貴、太珍貴了。

  只是在那時心冷了,但此時她的一張唇瓣,為什麼還是如同那天般的熾熱,他的氣息還擦散不去呢?  為什麼都已經放棄了,她的眼光依然追尋著那抹俊高的身影呢?幽蘭不解,但還是掩下了一雙藍眸

眼裡藏不住深監憂鬱。

  幽蘭,少了聿棠,你才是以前那個高傲的幽蘭,她告訴自己,少了聿棠,反倒可以讓她恢復以前的樣子,而且她要重視的不是他,而是大消的皇帝。

  是皇帝,才能讓回紇國得到平靜,這就是她身為貢品的惟一用處。

  收回了眸光,她不再從木窗裡去尋找那抹令她擰疼心的身影,安靜的坐在馬車裡,繼續住皇宮的行程。
  而外頭騎著沖雷的聿棠,自那場大雨後,他也未嘗好過,不再展開那張笑顏,反倒是處處叫避著幽蘭的眸光,不敢再直視那抹湛藍而消徹的眸子.

  見幽蘭坐回馬車內,他將馬兒靠在馬車的木窗邊,掙扎了好一下子後,道:「不久後,便會到京城。」他故意壓低聲音,特意冷淡的說著。

  這時幽蘭的心狂跳一拍,眼光還是忍不住的移向窗外,見到的是一張俊美的容顏,只是他的跟光還是凝在前方。

  「紫禁城是不是很大?」她小心翼翼問了出口,就怕自已說錯些什麼。

  他看了她一眼,跟光不自覺的移到她唇瓣,又想起他碰了她,竟然吻了皇上珍貴的花朵,而且還情不自禁的想要摘下這朵孤傲的幽蘭花。

  「是很大。」他又別開眼,不敢再直視她的美麗。「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擾你了。」說完,便又讓神雷領在前頭。

  這樣的態度,又讓幽蘭的心失望了。

  而聿棠的心裡也懊悔著,因為他知道錯了,他千錯萬錯就是不該碰了她,在那場大雨裡索取了她的芳香及甜美,只是他明知道自己錯了,卻還是不斷的回想那時的情景,而且還不斷的徘徊在痛苦與回憶之美的掙扎中。

  不知不覺中,他的手撫上了自己的薄唇,彷彿是回到那滅,她甜美而嬌軟的唇瓣,更是讓他在夢坐也揮之不去,像是夢魘般的縈迴在他的腦海裡。

  他記得她的唇是帶點冰涼的,一覆上去,他怕她像是要融化般而消失在他的面前,因此,他緊緊環著她的身子,就算要融化,也要化在他的懷裡,多麼想要將時間就此停住。

  但是他無能為力,像是一名三歲孩童,連手上心愛的東西被搶走了,也無力保護,罔論再去搶回來了.

  就如同一朵珍貴的花兒,是屬於那華麗的花圃,深處在深宮的一角,連看一眼都是千辛萬苦了,何況是有能力將其摘擷下來。

  他知道,這朵奇異的花朵他只能在遠處觀賞,不能褻瀆了這朵花兒的純真。

  躲避了她那雙純真而無辜的藍眸,他的心裡也不好過,畢竟是他先撩撥起她平靜的心湖,撩起她心內陣陣漣漪後,卻別頭而去.

  他躲避了她的眸光,也是一同躲避了自己的心。

  長指移下自己的唇,他知道那段時間永遠停在過往,不該一而再的回想。

  將最美的時段停在過去,足以回憶就好.

  二人的心裡都一致的認為,這段旅程,有段美麗的回憶就好……

  不要求太多。

  終於來到京城了。

  幽蘭透過木窗看著外頭街景,只見到那一幕幕而過的景色。

  好熱鬧的市集!她睜著一雙藍眸,那吆喝的聲音確實是吸引了她的目光,她可是第一次見到。

  於是,她探出了木窗外,一張役著薄紗的小臉,好奇的觀望著四周,那雙亮澄澄的藍眸正綻放著光芒,而那張削瘦的美龐終於展了一抹笑容。

  正好在馬車後頭的聿棠,這時見到了她的笑顏,眼光也離不開。

  這是自那場大雨後,他第一次見她展開笑顏。

  雖然是隔著而紗,還是掩不住她的風采,緊緊追隨的眼光依然是抽不回來。

  幽蘭好奇的眸光四處的流轉著,終於將眼光移到後頭去,便見到聿棠那雙熾熱的眸光正緊緊扣住她的臉龐,接下來二人的眸光又對上了。

  這是他們再次將眸光相會,這時似乎週遭都沒了聲音,只剩自己那急促心跳的聲音。

  多麼希望對方不要別開眸子,但是個性孤傲的幽蘭還是先別開了雙眸,她必須砍斷心裡那蔓延生長的情絲,再這麼下去,她一定會被那情絲束繭得喘不口氣來,到最後失去了自己。

  她坐回了原位,不再將眼光放在外而的景色,閉上一雙含著憂鬱的藍眸。

  要忘記一個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只要別再看他、別再見他、別再想他,那麼很快就可以忘記這個人了。

  只是,她真的能:忘記那次在雨中的記憶嗎?她好想再淋一次雨,使記憶讓雨水全數沖淡不見,讓她別讓心擰疼。

  就快到皇宮了,一旦進到了皇宮深苑,她便沒有機會見到他了。

  從此不見面,也不會讓她再想起他了……

  此時,馬車終於到了皇宮的大門前了。

  聿棠的心此時非常的複雜,但他還是下了神雷,繃著一張冷硬的俊顏來到馬車的前頭。

  幽蘭聽到馬車停下的聲音,便掀開了,簾子,映入眼裡是一張俊龐,她沒說半句話,不願與他對上雙眸.逕自下了馬車,看著城門。

  她怔住了,眼前那宏偉的建築就是皇宮了。

  特吾郎此時也來到幽蘭的身邊。「這兒就是紫禁城了,只要我們踏進去,你的一生就會重寫了。」

  她望著特吾郎,明白他在說什麼,只是她的內心墜卻充滿著不安。一旦走入了皇宮內苑,她的人生就改寫了。

  「進去吧!」聿棠這時也開口了。「想必皇上也已經等你很久了。」他冷著聲音,沒有半點的情緒起伏。

  她抬眸看著他。「我知道.這一趟旅程也夠久了。」久的讓她以為她差點撐不過去。

  他沒有答話,只是眼光留戀在她的身上。

  「特吾郎,走吧!」見侍衛已經打開了城門,她狠下心的回過頭。

  特吾郎沒看出二人的不對,心裡反倒是高興終於來到紫禁城,於是一心想要走進城裡。

  雖然大門就在自己的眼前,但是幽蘭的腳步卻非常的沉重,彷彿走也走不完,就像是她心她的掙扎。

  聿棠則是看著她的背影.眼裡有一絲的迷戀,但接著他別過了頭,決定不看著她走人皇宮內苑,想要拂袖先行而去。

  可是大門裡卻出現一名公公,正好瞧見聿棠的身影,連忙喊著。「聿棠將軍,您這會兒可回來了。」

  聿棠回過頭,原來是熟漢的李公公。「李公公,有事嗎?」

  「奴才沒啥事,只是皇十五格格很掛念您,常念著您什麼時候回來。」李公公彎著腰,笑開了嘴。

  一聽到十五格格,聿棠扯開了笑顏。「她最近有沒有鬧事?」

  「皇十五格格自從知道將軍被皇上派去接會回紇人,一直不敢鬧事,就是待在回心齋裡。」李公公和聿棠聊了起來。「將軍要不要順道去見見格格呢?」

  聿棠想了一下,接著點點頭。「好吧,我也好久沒有見到十五格格了。」雖然勾了一抹笑容,但笑顏中卻還帶著苦澀。

  幽蘭沒有忽略他的笑容,突然發現他這個笑容……擰了她的心。

  因為她明白這個笑容是為了另一名女子笑的,但她卻沒有什麼資格去汁較。

  蓮足終於踏進了皇宮裡了,她知道再怎麼難放,依然是要放掉。

  挺直了那纖弱的身子,迎來了一陣微風,往後她依然是一朵孤傲的幽蘭花,不需要准來同情、採擷她,勢必要在皇宮裡終老一生。但是,她不後悔。

  至少,她為回紇國帶了無限的生機。

  不能後悔!幽蘭咬緊牙根,眼光直直的看著前方,這一去,將是不再回頭了,而那抹背影,便也是不再多留戀一眼了。

  傲骨一身的幽蘭花,獨自的隨風飄香,卻遇不上一名懂她的男人……

  「抬起臉,讓朕瞧瞧。」乾隆坐在雕龍的金椅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幽蘭。

  幽蘭聽話的抬起臉兒來,役在臉上的薄紗卻沒有摘下來。

  只是那麼稍稍的一瞧,乾隆便心花怒放了,那張小臉雖然被薄紗覆著,但巴掌大的臉蛋兒,卻是那麼白皙水嫩,遠遠瞧著如同一顆成熟的蜜桃,直叫人想要輕嘗一口。

  「將紗罩拿下來。」乾隆再次開口。

  幽蘭依然是乖順的將面紗拿了下來,一雙藍眸水盈盈的瞧著眼前的聖上,乾隆果然有著天生的氣魄,那體健的身子及一張不怒而威的俊顏,是天生的王者風範。

  「漂亮,果然漂亮!」乾隆讚美著。「不虧是回紇國第一名花,如此的美麗、妖嬈。」龍心大悅,臉上全是笑容。

  特吾郎此時也高興的抬起臉來。「皇上,幽蘭是回紇國最美、最聰明的女子,是回紇可汗要獻給皇上的。」

  「哦?」乾隆挑丁挑眉。「想不到回紇可汗這麼有心,將這麼漂亮的美人送給朕,而沒有自己私藏住呀!」他呵呵的笑著,心情極好的奸著玩笑。

  「可汗一心只想將最好的獻給皇上您。」特吾郎鬆了一口氣,看來乾隆皇很喜歡幽蘭。

  「朕說那個幽蘭美人兒。」乾隆盯著幽蘭瞧。「你走上來,讓朕瞧個消楚。」他伸出大手,命令幽蘭走上階堂讓他再瞧個仔細。

  幽蘭點了點頭,垂著小臉,緩步的上了階堂,往乾隆的而前一站,而小手也放在他的大掌上。

  「美極了。」乾隆像是欣賞著藝術品般的讚美著。欣賞著她美麗五官,赫然的發現她的雙眸是湛藍的。

  幽蘭臉上沒有任何的笑顏,就連乾隆盯著她瞧時,她也沒有露出靦腆的表情,反倒是像個冰人似的,冷冰冰的沒有什麼反應。

  殿堂裡安靜無聲,直到門口出現那嬌柔的聲音、

  「皇阿瑪。」一名如粉蝶的人兒,像是飛進了眾人的限裡。「今天聿棠哥哥回來了呢!」那張可愛極的小臉,正盈著一張笑顏。

  「朕知道。」乾隆將眼光放在那名女子的臉上。「所以朕才沒有急著召見他,為的就是要讓你跟聿棠多相處一下。」

  可人兒來到乾隆的身旁,這時也瞧見了一旁的幽蘭。「皇阿瑪,這姑娘是從哪兒來的?長得可真漂亮呢!」

  幽蘭躲避了女子的眼光,她已經將乾隆的話聽進了耳裡。

  這姑娘,就是十五格格吧!也是聿棠為她展開笑顏的姑娘。

  「她是回紇國進貢的美人兒。」乾隆呵呵的笑著,看來是滿意極了。「對了,聿棠人呢?」

  「聿棠哥哥呀,正在外頭呢!」又像只翩然的蝶兒飛下殿堂,跑到外頭後,才拉著一名男子走了進來。

  「格格。」聿棠看著手臂上的人兒.拿她實在無輒。

  「皇阿瑪找你呢!」堤儀二手摟住他的手臂,將他拉進了大殿。「皇阿瑪,您倒是看看聿棠哥哥,他是不是變黑了?」

  乾隆點了點頭。「你這一趟可辛苦了,將朕的回紇國珍貴花兒,平安的接了回來。」

  「皇上,快別這麼說,這是臣該做的。」眼裡忽略了那抹纖細的身影,望著乾隆。

  「聿棠,你這趟與朕的花兒一同回來,有沒有趁機好好的欣賞著幽蘭呢?」乾隆爽朗的笑了兒聲。「她真美,美得令人讚歎不息。」

  「臣不敢。」聿棠咬著牙,悶聲道。

  差點,幽蘭站不住腳,頭一陣昏眩。

  「莫怪朕這麼信任你。」乾隆大笑著。「你這趟去這麼久,讓堤儀天天都念著你不忘,朕特別准許你在宮裡住個幾天,再回去將軍府吧!」

  「謝皇上的好意。」聿棠暗自握緊拳頭。「臣只想回將軍府,畢竟臣也好久未回去,總得跟府裡捎個平安,不讓府坐大小總惦記著臣。」他不想留下的原因是,他沒有勇氣看著幽蘭成為皇上的枕邊人。

  「啊,聿棠哥哥不留下?」堤儀膩在他的身邊,粉撲撲的小臉掩不住的失望。

  一切,全映入幽蘭的眼裡,她的眼光急切的對上聿棠的眼,似乎想要得到什麼證明。

  「儀兒,別強迫聿棠,畢竟剛他從那麼遠的地方回來,你總該讓聿棠休息。」乾隆道:「別強迫他了。」

  「好嘛!」堤儀揚了抹可愛的笑容,才鬆開聿棠的手臂。「對了,皇阿瑪,她叫什麼名字呀?她的眼睛是藍色的耶,好特別哦!」來到幽蘭的而前,堤儀不斷的打量著幽蘭。「她會不會說咱們這邊的話?」

  這時,幽蘭才勉強的張了口,輕聲喚了。「皇十五格格。」

  「唉呀,沒想到你說的這麼標準呢!」娓儀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看著她。「瞧你這麼漂亮,皇阿瑪一定會很疼你的。」   「儀兒。」乾隆板起了臉孔。「別嚇壞了人家。」

  「人家哪有。」堤儀吐吐小舌。「瞧她美的都比得過任何一名答應、才人了,皇阿瑪怎麼可能不疼她嘛!」

  幽蘭垂下臉頰,早已知道自己注定要成為侍妾了。

  「別胡說。」乾隆揮了揮手,在他的心裡,早已有了另外的打算。

  「誰胡說了。」提儀嘟著小嘴,看了看幽蘭全身上下。「我就不相信這樣的美人兒,誰見著不會喜歡。」接著她回頭看著聿棠。「聿棠哥哥,你自個兒憑良心說說.難道幽蘭這麼美,你也不動心嗎?」

  聿棠倒抽一口氣,胸口悶著。

  「十五格格,幽蘭姑娘確實是很動人,但臣不敢有邪念。」說得好聽,心跳不知道跳幾拍了.

  「都說些好聽話呢!」堤儀咯咯的笑著,又翩翩旋到他的身邊。

  幽蘭不敢將眼光抬起來,只是望著自己的腳尖,她只覺得自已的頭愈來愈疼、愈來愈昏眩。

  這次不但頭疼心口也疼了起來。幽蘭不敢出聲.只是隱忍著不適,那一身傲骨就硬是不讓自已的身子倒下,拚命的支撐著。

  「幽蘭,朕特別留了『清心閣』紿你住,你就先住在那兒吧!」乾隆收叫自己的手。「你跟著宮內的公公過去。」

  「謝皇上。」幽蘭福了幅身,接著便要走下階梯。

  頭痛欲裂,但還是強忍著不適,踏下了金階一步後,整個蓮足便一軟,來不及扶住任何的東西,整個身子就往前傾。

  未來得及搞清楚時,只聽見耳邊傳來尖叫,接著她便不省人事了。

  幽幽的醒了過來,只見一張嬌滴滴的臉龐映入一雙藍眸裡面,幽蘭這時坐了起來。「十五格格……」她喚了出聲,那張美顏掩不住蒼白,眼裡有著倦意。

  「幽蘭,你別急著起來。」堤儀笑盈盈的看著她。「你這樣子,讓皇阿瑪及聿棠哥哥好擔心呢!」

  「我……我怎麼了?」幽蘭緩緩吐出,藍眸盯著堤儀的那張俏顏,那張笑甜甜的可愛嬌龐,實在是惹人憐愛。

  看著堤儀可愛的甜美臉蛋,她明白為何聿棠會對堤儀這好,因為她有一抹不能讓人拒絕的親切,天生甜美的令人想捧在手裡疼,與她是不同類型的女人。

  「你突然從階梯上跌了下來。」堤儀湊近臉龐,一雙圓滾滾的雙眸看著她。「好在是聿棠哥哥接著你的身體,不然恐怕你現在就受傷躺在炕上了。」笑容總是揚著,看上去單純而天真無邪。

  「你和聿棠……很好?」幽蘭小聲的問著。

  「很好呀!」提儀沒有別的心機,總是盈盈笑著。「聿棠哥哥是第一個真心對我好的人,他人真的不錯。」

  「你很喜歡他嗎?」幽蘭的眉間擰了起來。

  「喜歡。」甜甜的一笑,沒有發現幽蘭有一點點不對勁。

  這時候堤儀的宮女正在旁邊,忍不住的插了嘴。「聿棠將軍,以後會娶十五格格,成為皇額駙。」

  幽蘭一愣,望著那多嘴的宮女。

  「別胡說。」臉一臊,給了宮女一個多嘴的跟光。「別聽她胡說,人家對聿棠哥哥才沒有想這麼遠呢!我對他就像是對阿哥一樣。」

  「但是聿棠將軍對格格總有意思吧!」宮女再次開口。「將軍從來沒讓任何一名皇格格這麼接近過,除了十五格格以外。」

  「唉,別亂說呢!」堤儀似乎對這話題沒什麼興趣,倒是對幽蘭有很大的好奇心。「對了,幽蘭,回紇國有沒有什麼好玩的?可不可說說,讓我聽聽呢?」

  幽蘭艱澀的扯著笑容看著堤儀,接著她說了什麼,自個兒也不知道。

  心裡全是紛亂的心情,一直惦記著那名宮女的話。

  原來在聿棠的心裡早有了十五格格,那為什麼他還要招惹她呢?擦亂了她的心情後,便又丟在原地置之不理,任她跌得滿身是傷,還要繼續走著自己的路,獨自舔舐著傷口,而且還要合上她的雙眼,不能看;關上她的耳,不能聽:就連心房也要一同鎖上,不能流洩出一點情緒。

  進入了深宮,永遠都只能是皇上的人。

  等到被選召侍寢的那天,她是真的失去心、失去一切了。

  真的成為了一朵,有生命卻沒有自己意識的花兒,永遠活在權勢的羽翼下,沒有可能再回到真正屬於她的世界了。

  到時候,她就不會沾染上世俗中所謂的情愛糾葛了,只是一朵無我無心的空谷幽蘭,回到最初——

  沒有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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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7 11:12:28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該來的總是要來,經過快二個月的時間,今天的幽蘭,換上了回紇的服裝,一身桃紅色的窄袖長曳裙擺,領子與袖子還特別以金繡合邊,臉上同樣的覆上了同色的桃色紗面,而今天特別的是,她一頭略帶茶色的長髮,並沒有挽成髮髻,反倒戴上了回紇傳統的圓形紗帽,一身桃紅色的如同桃花女神般,挑立在眾人的眼前。

  全身被桃紅織紗裹住了那曼妙的身子,卻掩不住眾人對她的羨慕及嫉妒。

  接下來,只見宮女不斷的湧了進來,手忙腳亂的在她的身上做著文章,將一件件華麗的飾品往她身上放,耳垂、頸上全是珠寶翠玉,就連那纖足上也戴起那響亮的銀鈴。

  桃紅而紗掩住了她美麗的光采,卻掩不住她眼裡的野性及高傲,近一個月來,她將自己築起一道讓人不能接近的距離。

  只是她的心上一直懸著一塊大石,就怕乾隆將她召進寢宮裡侍候,成為侍妾之一。雖然不該害怕,但是她的心就是不斷的轉著圈圈,走不出心裡的矛盾。

  她在守什麼?每晚,她總是瑟縮在炕上,不敢睡得大沉,總是怕在夜裡皇上突然要召她侍寢,讓自己每天都處在緊繃的生活裡,但奇怪的是,乾隆自第一面後,便再也沒有召見過她了。

  可今日,為何就偏偏湧進一堆宮女,手忙腳亂的替她整理儀容呢?  「是皇上要見我嗎?」幽蘭終於開了口,問著身邊一名宮女。

  宮女先是一愣,後是揚著笑容點頭。「確實是皇上要見你。今日可是一項重大的節日。」

  重大的節日?她臉上露出不解的表情來。「是什麼節日?皇上的壽辰嗎?」這二個月來,她就如同一朵珍奇的花朵,被豢養在深宮埋頭,哪兒也不能去,只能待在房裡,望著深藍的蒼穹,過一天算一天。

  「不,今天是一年一次盛大的『秋圍』,皇上會在圍場那兒。」宮女說著,「凡是王公貴族,一律都要參加這場秋圍,今年比較特別,皇上才下令要將所有進貢美人都送到圍場那兒。」

  進貢美人?什麼意思?幽蘭不解,正想要多問的同時,她便被一群宮女拱了出去,來不及開口問任何的事情。

  接著,外頭早已有頂轎子在等著她,被宮女迎上了轎子後,放下轎子的紗幔,她一頭霧水的就這麼離開清心閣。

  這四人大轎子裡鋪著軟墊,裡頭幽蘭跪坐在上頭,小臉看著四周,當轎子走出這小小的園子後,她赫然發現前頭也有數不清的同樣轎子,正緩緩的前進著。

  難道如同那名宮女所說的,所有進貢的美人都被皇上點了名,都逐一要離開自己的園裡及宮苑嗎?  這到底是怎麼一個情形,她為什麼都搞不清楚狀況呢?  轎子搖搖晃晃的來到皇宮的御花園,終於停了下來。

  「各位佳人,今兒個是一年一次的秋嗣,皇上交代要將各位佳人送往圍場,時辰已經到了,現在便要前往圍場了。」一名公公彎著身子喧喊著,接著便讓開路,一名一名的數著那進貢來的佳人。

  點到幽蘭時,她聽見了公公不斷的呢喃。「今年兒的秋圍可真是特別,竟然以這些美人兒為戰利品……」

  戰利品?那又是什麼意思?幽蘭透過紗幔看著那名公公,來不及開口時,轎子早已是緩緩的前進。

  出了宮,又是浩浩蕩蕩的隊伍及人馬,而在最前頭,則是一輛金黃色的馬車,不用多猜,那便是乾隆所乘坐的馬車,只見一群侍衛在一旁守候,這次的秋獵真的是不同凡響。

  在隊伍當中,她突然見到帶點熟悉卻又陌生的背影,高大的身材坐在黑色駿馬背上,那氣勢猶如天生的王者,在人群中兀立獨霸著她的眼光。

  難道二個月的時間,她還不能將他剔除在腦海外嗎?她的回答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

  是淡了對他的感情,但是卻揮不去植在腦海裡的身影,她知道,再等久一點的時間,她應該可以忘了他了。

  只要時間再長一點……

  不過她卻在今日見著他的背影了,別開眼光,不能再讓自己有別的感覺了。

  聿棠是十五格格未來的夫婿,而她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名進貢品,是皇上獨享的貢品,根本沒有選擇的機會。

  而現在,她不該想一些不重要的事情,乒倒是這場秋獵,令她覺得膽戰心驚的……

  艷陽高照,熱氣逼人,在烈日的曝曬下卻掩藏不了圍場內那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詭譎氣氛,屬於皇室的西苑圍場裡正在進行一項波濤洶湧的競爭。

  此時圍場入口正式響起了秋獵開始的號角聲,一年一度的秋圍正式開始。所有參加的王公子弟,開始向圍場四處分散,尋找獵物。希望自己今日能夠滿載而歸,這可是向皇上表現自己的大好機會。

  乾隆坐在晾鷹台上,正呵呵的笑著,而身邊正坐著聿棠及堤儀。

  「皇阿瑪真是聰明,竟然想出如此打獵的方法.」提儀眨著雙眸,揚了一抹笑容。

  原來乾隆,將獵物換成了各國進貢的美人,及宮裡的一些美麗的佳人,將一年一度的秋獵,硬是改成新的把戲。

  將一群進貢的美女全數送進圍場裡頭,接著便準備一副弓箭,但將箭鋒換成布做的箭鋒,裡頭包著特有顏色的顏料,再來便是略為沾濕,一旦被弓箭射中。身上便會沾上那特製的顏料,而那些參加符獵的王公貴族.有著屬於自己顏色的弓箭,到了那圍場裡頭,要是看到想要的女子,便是將箭射出去,一旦射中了,那名女子便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只是此時的聿棠卻沒有參加,因為他根本沒有什麼興趣,因此他的弓箭正放在桌上,根本沒有動。

  「聿棠,你真的不想試試看?」乾隆看著聿棠。「朕容許你今日去尋找自己的獵物。」

  聿棠只是拿起桌上的銀杯,一口喝盡裡頭的酒液。「臣沒有興趣。」他的心裡只有那名幽蘭,但他不知道幽蘭也成了獵物之一了。

  「是嘛,聿棠哥哥你真的不想去嗎?」堤儀眨了眨雙眸,好奇的問著。

  「沒有興趣。」他淡淡的回著,給了堤儀一個笑容。

  霍地,他們的面前出現一匹白馬,上頭坐了一名男子,英俊的拿了一把弓箭。

  「亦倫貝勒。」堤儀見到,雙眸裡有著驚訝。

  「亦倫,你也來了。」乾隆笑望著亦倫。

  白馬上頭的男子噙著一抹邪笑。「當然,這麼好的機會,我怎麼會放棄。」邪氣一笑,那俊美的臉龐風迷萬番.

  「亦倫貝勒也要去射獵?」堤儀倒抽一口氣,站丁起來看著亦倫。

  「當然。」亦倫瞇眸著看著那粉雕的娃娃臉。「我聽說有一名回紇美人,藍眸茶發的,我想獵她。」

  這時候,聿棠的心像是狠狠的被人一擊,聽到「藍眸」、「茶發」的特徵,腦海裡浮起的是幽蘭的容貌。

  「是幽蘭。」堤儀皺起眉頭。「你不准去、不准去!」她生氣地嘟著小嘴。

  亦倫沒將堤儀放在眼裡。「公平競爭,沒有什麼不准去的。」

  「就是不准。」堤儀推了推身旁早已僵住身子的聿棠。「聿棠哥哥,快去,你也快去,把幽蘭獵回來,別讓給亦倫。」

  亦倫只是撇了撇笑容。「你以為他有這能力嗎?」他將眼光放在聿棠的身上,似有輕蔑之意。

  聿棠咬著牙,眼裡有著難滅的火焰,對於競爭對手的亦倫,心裡升起了一股難消的怒氣。

  幽蘭是他的,既然不屬於皇上的女人,那麼便注定是屬於他的,任誰也不能採擷到她,除了他!  「我不會讓你奪到幽蘭的。」說完,便是拿起桌上特製的弓箭,從晾鷹台跳了下來,他決定要加人這場獵艷的行動。

  「聿棠,加油,別輸給亦倫貝勒了。」提儀在上頭為聿棠加油著。   亦倫只是嘴角扯著輕笑,駕著馬兒先行離去。

  上了馬的聿棠,拿著弓箭直奔圍場裡頭。

  原來幽蘭並沒有成為皇上的人,那麼今日的他便有正大光明的借口,將她佔為已有了。

  他一定要親自將這朵高傲的幽蘭花給採擷,收藏在自己的手裡。

  原來他並沒有忘記幽蘭,只是跟幽蘭一樣,都拚命的壓抑著自己的內心那掙扎的情感,對於幽蘭,他是懦弱了一點,但他非得如此,在雙方還未陷下去以前,提早將自己的情感一併否認,那麼便不會讓自己跌人萬劫不復的地獄裡。

  只是他錯了,他是否認了他對她的感情,但是他卻不能否認自個兒的心。

  這二個月來,他一直逼自己忘記她那張容顏,是的,那是一段痛苦的日子,愈是想要忘記.他就發現原來她一直縈迴在自己的心深處。

  原來皇上早已準備了這場遊戲,他以為幽蘭早已成為皇上的人,這二個月的日子,他幾乎是茫茫然的,或許他的心也因為她而封閉起來了,而今日他的情緒如此受到波動,也是因為她而起,是她,讓他明白原來自己是這麼忘不了她。

  她是一朵孤傲的幽蘭花,今天,只有他才可以採擷下。

  不管用什麼手段,他就是要讓她屬於他惟一的戰利品!  駕著愛駒神雷,一下子便進了圍場裡頭。手上的弓箭,便是將那朵花兒獵艷起來,只為他一人綻放著柔和的芬芳。

  幽蘭不斷的跑著,只能不斷的往前跑著。

  為什麼事情會突然都走樣了呢?為什麼她會突然成為那些王公貴族追逐的獵物呢?幽蘭不曉得,只能往前奔著,害怕那些追逐在她後頭的滿人。

  難道成為進貢品,就要如此不堪的被糟蹋嗎?已經有心理準備要成為皇上侍妾的她,好不容易才調適心情過來,而今日的秋圍才讓她恍然大悟,原來自已連成皇上的侍妾都不如,只能成為獵物,供滿人玩樂。

  她不要!於是幽蘭閃避那些人的追逐,不斷的往前頭奔去。

  只是那交錯的馬蹄聲像是催促的聲音,讓她只想躲在安全的地方。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也跑累了,躲在一顆青蔥的大樹後頭,讓自己稍作休息,讓自已喘一口氣。

  她不明白,難道身為進貢品,一定要落到這種地步,被當成是滿人遊戲中的獵物,成為他們囊中之物嗎?  明知道自己的命運,為什麼她還非要這麼的執著,拚命的躲避這場遊戲呢?  不是無心無我了嗎?隨便走到一名滿人的面前,讓他一箭射中,便是完全的屬於一名王公貴旅,一樣是安定下來,但心裡為什麼是如此的反抗,想將自己藏起來呢?  她的身子滑了下來,雙手環抱著自己,她對自己的未來感到一片的黑暗,摸不消自己要怎麼走。

  在瞬時間,突然一匹白馬出現離她五步之遠的面前,那白馬座上有著一名錦服的男子,他的手上拿著弓箭,揚起弓,那銀色箭矢正對準著幽蘭。

  幽蘭睜大眼,沒想到自己的跟前竟然出現一名男人,而且正氣勢威猛的拉起弓弦,將箭矢正對著她。

  「回紇美人,今日我要你成為我的獵物。」亦倫好不容易找到她,眼裡有抹征服的火光。

  幽蘭站了起來,她皺著眉頭看著亦倫,望著那張堅定的俊顏時,她的眉瞬時皺緊起來,她知道自己是逃不了。

  這樣也好,既然都走到這種地步了,那麼便順從天意了。她已經逃不動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亦倫,已經有一種斷頭扼腕的決定了。

  什麼樣的男人將獵取她都沒關係了,既是一項貢品、也是一名什麼都不是的女人,還是保不住一身的孤傲。

  當弓拉滿的同時,突然那低沉的聲音插了進來。「住手,她是我的。」聿棠駕著黑馬,想要阻止亦倫的行動。眼前的佳人只能屬於他,不能再一次從他的眼前洲走。

  亦倫此時收起弓弦,一雙迷人的雙眸危險的瞇了起來,接著利落的下了馬,轉身看著墨馬上的聿棠。

  聿棠也瀟灑的跳下馬背,緊握住他手上的弓箭。

  「她是不是你的,似乎要爭個輪贏了。」亦倫邪美的一笑,但一身邪傲的霸氣仍掩飾不了他眸中的寒漠。

  聿棠也瞇著眸,傳聞亦倫是一名邪佞至極的男子,想得到的東西,總是不擇手段達到目的,他和亦倫不認識,也沒有交集,所以他對亦倫的印象不深。

  只是,今天就是和亦倫貝勒撕破了顏而,他也一定要搶到那楚楚憐人的幽蘭花兒,這朵燦爛的花朵只能屬於他的。

  幽蘭見著聿棠來到她的面前,她的心似乎是重重的漏了一拍,很快的她拉回自己的思緒,不該是這麼傾心於他的。

  二個月來,她以為她熬過了那種悵然若失的情感了,可再一次見到聿棠時,那抹特殊的感情又再次的湧滿了心頭,原本那些否認的情感又一併的湧了上來。

  「亦倫貝勒,眾多的美人之中,你何必強要回紇幽蘭呢?」聿棠皺眉的說著,腳步也走了上去。

  「她的藍眸很美。」亦倫笑著。「我剛剛瞧遍所有的回紇女子,就是沒有見到其他人像她有一雙美麗藍眸。」

  那雙藍眸總是出其不意的吸引所有人的眼光,原來不是只有他才會欣賞她的藍眸,還是有識寶的想要與他相爭。

  「我不想跟任何人走。」幽蘭開口了.眸裡有著恨意,又硬是將見到聿棠那股感動給嚥回了腹內。「滿人的遊戲真是可笑不已,竟然將女人視為玩物,對我們回紇國根本是個侮辱!」

  亦倫只是邪笑一聲。「女人,生來就是男人的玩物,尤其是美麗的女人。」那話,全是狂傲邪惡,根本不在意她臉上那嫌惡的表情.

  「美?」她嘴角勾起一抹淒涼的笑容,聽見亦倫的話,她的心裡才重重一震,原來就是她的美貌害慘了她,讓她成為貢品,而後淪為滿人遊戲中的獵物,那麼獵物一旦失去了新鮮感,下場便是冷落和殺戮吧!  走也是死,不走也是死,那倒不如在保有自己的自尊之下,她先行解決自己的性命。

  笑容愈漾愈大,讓二筆男子看得有些愣然,但是聿棠似乎是看到她眼裡的高傲及倔強,他知道她想要做出什麼事情來了。

  果不其然,只見到她迅速的回過頭去,頭狠狠的往樹幹上撞了下去。

  亦倫站在原地,臉上表情凍結了。

  幽蘭聽到撞擊的聲音,還想再自戕時,腰間被一隻大手給攔住了,整個身子揉入了一副溫柔的懷裡。

  「該死,你到底在做什麼?」緊緊的擁著她,沒想到她用這麼激烈的手段來抗拒所有的一切。

  「淪為玩物,我倒不如保有自己的自尊.」她的眼裡是一抹堅定的眸光。「我要保住回紇國的志氣!」

  美額上汩汨冒出鮮血來,聿棠撕下自己身上的錦服衣袖,綢絹壓在她的額上止血,大手則是緊緊的箍著她的身子,就怕她再做什麼傻事出來。

  「你不會是誰的玩物。」聿棠心痛的看著她。「你今日只能屬於我。」

  「我不想要再屬於誰的了。」她皺眉。「我只想做我自己。」保有一身孤傲,比被人踐踏了自尊來得好。

  這時亦倫已悄悄的上了馬,那抹筆挺的身子俯瞰著他們,那一雙冷眸沒有任何的感情,但嘴角卻直勾著笑容。

  「再怎麼美的女人,一旦破了相,就只能算個瑕疵品。」冷冷的聲音一道,聿棠便緊緊的擁住幽蘭的身子。「這瑕疵品我不要了,你自己留著吧!」駕的一聲,他離開了他們的眼前。

  聿棠這時才完全鬆了口氣,好在亦倫貝勒放棄了她,否則他不能想像二人敵對的畫而,因為他會用任何手段奪回她,不讓她輕易再離開自己的生命裡  望進他的眸光裡,她突然覺得有種想哭的衝動,但只是緊咬著下唇,不讓淚水及哭聲流洩出來。

  為什麼他看她的眸光這麼的溫柔?為什麼他要阻止自己的自殘?為什麼……他又再一次的招惹她,讓她像是死灰復燃的燃起一線希望?  到底她在期待什麼,她自己也不曉得,只知道她人在他的懷裡,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不再像之前那般絕望……

  「看著我。」聿棠勾住她的下顎。「從今天起,你就是屬於我的了。」

  她倔強的抿著嘴,別過了臉。「屬不屬於你,並不重要。」

  「這很重要。」聿棠讓她自己壓住傷口,接著便將她橫抱起來。「沒人跟我爭你,你就注定是我的了。」

  「你曾經說過……」她一雙藍眸沉鬱著。「我們不可以。」那時,她也是掙扎的痛苦,硬是將苦處往腹內吞,而如今他怎麼可以又輕易的出現在她的眼前,再次的撩撥著她的心湖。

  他望了她一眼,讓她坐在神雷的背上,隨後躍上馬背,再輕將她攬人懷裡。「我們不可以,是因為身份的關係。身為臣子,我不可能對皇上未來的妃子才人有任何的動心機會,只是我沒想到,你卻輕易的讓我失控了。」

  「借口。」她掩下美眸。「你真是自私,只顧自己的感受,卻沒有顧到我的感覺,將我的情感擾得一團亂後,才冷冷的告訴我『不可以』,活生生的打斷了我的未來,讓我跌入那種悔恨悸動的感覺,自己掙扎的讓心逐漸的麻痺無知,讓自己如同行屍走肉般的無心無我……」心裡有好多的悶氣,全一併的吐了出來。

  她恨他嗎?或許是恨;她愛他嗎?或許是愛。

  只是當很與愛相容時,到底是哪一方的成分大?她搞不清楚,恨也不是,愛也不是,卻在原地不斷的掙扎著。

  「我的痛苦與掙扎跟你同樣的多。」一邊駕著神雷,一邊將箭矢前頭的布包拆了下來,接著便是將上頭的綠色顏料沾上她的身子,像是烙下自己的所有物一般,宣佈了她正式的屬於他。「這二個月來,我一直沒進宮的原因,就是深怕聽到有關你的消息,我怕我會在宮裡失控。」

  她的身子一顫,輕嚙著她的唇瓣,沒想到只是他的幾句話,便是又將她的心防給卸了下來。

  她的心,什麼又動搖了?  為什麼她的高傲、堅強,卻又在這時候崩潰了,不再是那朵孤傲的幽蘭花,反倒像朵羞澀的含羞草兒,正害羞的垂下了美顏,依偎在他的懷裡。

  「我只是一項貢品、一名微不足道的獵物罷了,你何必只獨鍾於我?」許是氣話,她噘著那張櫻唇說著。

  在樹林裡,他停下馬兒的腳步,看了她一眼,接著又繞了回去,沒往圍場的晾鷹台方向,反倒是往樹林更裡面走去.

  他知道,他和她必須單獨相處一下。

  「你說的都不是。」他抬起她的小臉,一雙黑眸盯著她瞧。「你只是深植在我心中的一朵幽蘭花。」

  幽蘭那雙深藍的美眸盯著他瞧,漸漸的眼眶裡似乎浮起霧氣,似乎早巳期待有人這麼對她說著。

  是,她不想成為什麼妃子、不想要成為男人的玩物,她只想成為男人心裡那朵惟一的幽蘭花。

  「我是你心中那朵幽蘭花?」她顰起一道深痕的褶痕,但眼裡卻明顯的褪去了那抹拒人千里之外的防備了。

  「沒錯,而且還是惟一種植在我心裡,獨一獨二的珍貴幽蘭。」他將她額上的小手拿了下來,好在額上的傷口並不深,而鮮血似乎也沒再冒出來了。

  她說不出尖銳的言語出來,只是定定的注視著他,慢慢的相信他所說的一言一字。

  接著,他任馬兒在樹林往前走,大手扶住她的腰際,接下來便是將唇輕覆上她的額際,舔舐著那傷口。

  感覺一陣陣的刺痛,但傷口處卻傳來溫暖的感覺,而且在陽光的沐浴之下,他身上傳來那陽剛的味道,一種只屬於他的味道……

  還有一種屬於悄悄來臨的幸福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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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7 11:12:4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聿棠在秋圍裡贏了這朵回紇花兒,高興的小心翼翼將她捧了回去,讓她住進了將軍府。

  他的大掌役上幽蘭的柔荑,牽著她走進了府裡.

  一望而去,便是種植著滿園花草的前院,小橋、小瀑布、假山拱門,屋頂則是那華麗的琉璃瓦,斜陽漸漸落人山頭,那餘暉洩了一地的橙色,所有的東西都被染上了橙橘的顏色。

  聿案低首看著身旁的美人兒、瞧她正有興趣的欣賞著將軍府,他的嘴角揚了一抹笑容。

  「你喜歡這裡嗎?」他低聲問著,語氣有著無限寵溺。

  幽蘭依偎在他的身邊,抬起一張嬌憐的小臉,臉上依然是覆著一層面紗,露出那雙充滿靈氣的藍眸。

  好一下子,她的藍眸彎成細月,點了點頭。

  「以後,你就是永遠住在這裡。」聿棠牽著她的柔荑往前庭走去,緊緊扣住她的小手,彷彿就像是扣住了二人的幸福。

  幽蘭的小臉紅臊了起來。他在秋圍以顏料塗在她的身上,就像是在她的身上烙下烙印,只能屬於他,當然,她由一項貢品、獵物,成了他心中惟一獨特的幽蘭花兒,永遠要在一起,因此他將她帶回了將軍府,就是要將她藏在他的世界裡。

  原本聿棠想要直接將幽蘭帶回自己的房裡,只是迎面而來的一位年逾半百的老翁,正恭敬的來到他的面前。

  「爺。」他是府裡的總管。「您回來了。」

  「嗯。」聿棠只是輕答一聲。「我想直接回房。」

  總管而有難色,囁嚅的開口。「爺,可是老夫人已經在前廳裡等了您許久,交代要是爺回來,要爺到前廳見老夫人。」

  聿棠緊皺著眉頭,沉思了一下。

  幽蘭見到聿棠肅著一張臉,暗自也心跳加快。

  「將她安排到我的寢房裡。」聿棠給了幽蘭一抹淡笑。「還有,派個婢女給她使喚。」   

   「你要上哪兒?」她皺眉。「我又要上哪去?」

  「我有事得先到前廳去,你先跟著總管回到我的房裡,我晚點便去找你一同用餐。所以你先回到房裡休息一下,也可以回房裡淨淨身子。」聿棠似乎不想讓她見到府裡的老夫人,便要總管先帶她下去。

  幽蘭見到聿棠似乎有難處,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得乖順的點了點頭..

  總管見聿棠似乎很重視幽蘭,於是也卑躬客氣的領在前頭,往另一邊走去。

  直到幽蘭的身影消失在他的眼裡,他唇上的笑容才收了起來,那筆挺偉岸的身子才往前院走去。

  一進去,便見到一名頭髮半白、梳著旗頭的女人,正坐在大師椅上,端起參茶哽了一口。

  身旁站著一名姑娘,是一抹紅色而纖細嬌小,正站在老夫人的身邊。而那雙細長的鳳眼一見到聿棠時,便離不開他的身上,眼裡有著明顯的情意。

  只是聿棠沒有多看那女子一眼,反而是看著老夫人的面前。「額娘。」他喚了一聲,卻沒有什麼感情。

  「表哥。」女子嬌怯怯的喊著,掩不住她臉上飛來的紅暈。

  聿棠一樣沒看著那名女子,只是瞇著那雙黑眸看著老夫人。「不知額娘找我何事?」

  似爾鈺看了聿棠一眼,接著便放下手上的參茶。「聽說你今兒個參加了秋圍是不是?」

  「是。」聿棠沒有任何表情及反應,只是淡淡的應回著。

  「而今年的秋圍似乎和去年不同,將獵物換成了進貢美人及宮裡的佳人,是不是?」傅爾鈺一雙倒三角形的細眸看著他。「而你似乎也獵到一名女人了?」

  聿棠皺著眉頭。「你派人監視我?」聲音裡,多了一絲的無奈.

  「表哥,表姨沒有派人監視你。」女子正是傅爾鈺的侄女風蓮。「你快別誤會了。」她連忙出聲解釋,打著圓場。

  「我有沒有派人監視你,重要嗎?」他爾鈺看著聿棠,那張俊美的容顏,有一半是來自他的母親。「就算我沒有派人監視你,我一樣可以知情你的一舉一動。」

  聿棠握緊丁拳頭。「我不明白你的用意是什麼。但我希望你沒有什麼企圖。」語氣雖然無慍,卻帶著一絲的寒意。

  「我是關心你。」傅爾鈺瞇著一雙眼。「要不是你是默達氏的惟一單傳,我何必這麼在意你的一舉一動。」

  律棠深呼吸一下。「我是看在你是我額娘的份上,所以我不想多說什麼.只是我該做什麼我自己知道、不用額娘操心。」

  「你真當我是你額娘嗎?」傅爾鈺冷哼一一聲。「要不是我替你撐著這將軍府,你以為你常年征戰,還可以後顧無憂嗎?」

  傅爾鈺並不是聿棠親生的額娘.而是他的大娘,他的親額娘早在他小時候便去世了,原本傅爾鈺有一名親生兒子,但不幸因為在外放蕩且太過於霸氣,於是遭人暗算而死,默達氏才只剩他.一人單傳.

  只是傅爾鈺似乎對聿棠不是很好,常常限制他的一切,而聿棠是看在她是額娘的份上,因此處處讓著她,也不與她計較些什麼,但事實上這幾年他已經厭煩了,不喜歡自身被拘束著。

  所以他寧可出征戰場,也不願意待在將軍府,聽傅爾鈺那叨叨的絮語。

  聿棠尊重她是長輩,於是忍了下來。「額娘,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情?」

  「既然你人都回來了,」傅爾鈺冷哼一聲.「那名你帶回來的回紇女人呢?」

  「我讓她先去休息了。」他瞇著眸說著。「她的存在應該引不起額娘的興趣.所以我會將她安排在我的園子,沒事,我會讓府裡所有人不去打擾她的。」

  這時鳳蓮忍不住開口。「表哥,難道連我們也不可以去探視她嗎?」似乎以一種質問的口氣問著。

  「她是我的人,跟你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們也沒有必要去打擾。」聿棠冷冷的道著,雖然傅爾鈺將他扶養長大,但自小就想要掌控他,好在他堅強獨立,才沒有讓傅爾鈺掌握自己的全部。

  在某些方面來說,他是尊重傅爾鈺的,但她想要碰他心愛的一切,那麼他會義無反顧的捍衛。

  如同他的珍貴的幽蘭,是誰也不能傷害她的。

  傅爾鈺只是拿著一雙冷漠的雙眼瞧著聿棠,她知道自己是愈來愈抓不住他了。

  不像以前,她呼風就是風、喚雨就是雨,如今的聿棠不再是之前那名聽話的小孩了,他有自己的思想、思考及叛逆了。

  「額娘,要是沒什麼事情,我先下去了。」道完,便轉身而去,不願再留在前廳裡。

  風蓮一見到他離去,便是一陣失望,望著那遠去的背影,她忍不住的歎了一口氣。

  「怎麼,你在擔心什麼?」傅爾鈺瞄了鳳蓮一眼。

  鳳蓮連忙搖搖頭,不敢多說什麼。「表姨,沒什麼呀!」

  「想騙我呀。」他爾鈺呵呵的笑著。「你是喜歡聿棠對吧!」眼裡,有著精明的目光。 「我很早就看出來.而且你也是乖巧聽話,表姨很早就想要你成為默達氏的媳婦了。」

  風蓮紅了臉,不知道陔怎麼反應。

  「只不過你擔心聿棠帶回來的那名回紇女人是吧!」傅爾鈺揚了一抹笑容。「你放心,表姨是站在你這裡的。」

  「謝謝表姨。」風蓮紅著臉低下頭,她知道她深得傅爾鈺的歡心,想做聿棠枕邊人也不是一件難事,只要時機成熟,她會是聿棠的人。

  「不用客氣,我們遲早是一家人的。」傅爾鈺呵呵的笑著,而心裡,則是難以一語道完的計謀。

  傅爾鈺要的很簡單,只要她的權勢還在手中,她便不會放棄一切了,尤其是想讓默達氏更加揚眉吐氣,成為第一大的宗氏。

  而她下手的對象,只剩默達氏的聿棠了。他是她手中惟一的重要棋子,要好好利用,默達氏才會光宗耀祖。

  褪去一身礙事的衣裳,白煙裊裊的直撲她的雙眸,頓時熱氣蒙上了她的視線。

  在屏風的後頭,那姣美而纖細的身子正曼妙的站在澡桶前面,以那白皙的長指擦了鋪滿花瓣的水面,試了溫度後,便滿意的勾起一抹笑容。

  被熱氣呵了二朵粉暈的臉頰,這時已拿下了臉上的面紗,嬌俏俏的臉龐映落在水而,水嫩的如同一顆蜜祧般的誘人,尤其她以雙手捧起澡桶內的溫水,輕潑在臉上後,那晶瑩的水珠像是早晨的露珠,沾在那光滑的羊脂上頭,順著一張美麗容顏而滑落下來,也像一朵初晨盛開的蘭花,消新而香氣迎人。

  由於房裡沒有其他人,她一身光裸的身子,便踏進了澡桶裡,溫水隨著她的動作而逐漸上升,她坐在澡桶裡頭,裡頭的溫水正好不多不少的,就到她的胸脯上、鎖骨以下。

  而那一堆堆的花香花瓣則是散落在水面上,被呵出二朵粉霞的幽蘭,心情正好的哼著小曲兒,雙手則是玩著水面上的花瓣。

  幽蘭大過於專注洗淨身子上,一點也沒有發現在屏風外頭正有人開啟檜門的聲音,依然是保持著那嬌嚀的聲音,曲兒迴盪在房裡角落。

  沉穩的腳步踏丁進來,聽見那如黃鶯般的歌聲,揚了一抹好看的笑容,往屏風的方向走去。

  一走到屏風的後頭.映入眼裡的是背對他的羊脂般肌膚,那削瘦的雙肩滑膩如脂,那水珠還凝在她的背部,美麗完美的肌膚,讓律棠馬上嚥了口氣。而且像是一種不能抗拒的魔力,正逐漸的挑起他的慾望。

  腳步像是受到誘惑般的走丁上前,似乎是被那溫熱的水氣給暖了身體,而且身子像是受到鼓噪般的.從下腹燃起了一股慾望起來。

  聿棠像是被蠱惑一般,接下來走上前的將大手攫住她的肩頭,讓她嚇得回頭一瞧,原來是一張熟悉俊美的臉龐,不過她還是掩住了身子,眼裡有一絲的怯意。

  「你……」她雙手掩在胸前,側頭看著他。「你怎麼可以突然進來呢!」她的身子就這麼被看光了.

  他的眼光一往前移,便見到那裸白的胸前,而且花瓣在她的胸前漂來漂去的,更是添了一抹挑逗的意味。

  見他的眼光離不開她的身上,幽蘭的臉紅的像是剛成熟的蘋果,更是將身子往澡桶下藏著,幾乎要讓自己整個人都浸在水裡頭了。

  「好了,別再躲了。」他莞爾一笑,轉身便又走出了屏風後。

  這時幽蘭以為他先走開了,因此急得從澡桶起來時,回過身想要找著可以遮掩的衣物,這時卻沒想到他又踏了進來,手裡多了一罐涼膏。

  「啊——」這時,她叫了一聲,卻無處可躲。

  那一身粉嫩因為熱氣的關係,將她身上的肌膚呵成了一身的晶瑩剔透,凹凸有致的身材,更是儂纖合度,雖然她的雙手遮掩住胸部,但卻看得出她的雙手幾乎是掩不住了。

  「噓,我只是幫你上藥。」他笑著搖頭,望著那美人出浴的畫面,確實是讓他大飽了眼福。

  走上前,他將她整個人都拉往懷裡,接著便是將涼膏塗在她的額上,那溫熱而香氣撲鼻的軟綿身子靠近了他的身體,馬上令他的下腹惹起了熾熱的慾望而長指撫在她的額際,就有種令他全身血脈賁張的衝動。

  把藥抹在她的額頭上後,他才勉強開口。「這藥不會讓你的傷口留下任何的疤痕。」

  她羞得別開臉頰。「我……你可以讓我穿衣服嗎?」雖然她決定要跟著他了,但是這樣的親密接觸,依然叫她不能適應.

  「既然我都看光了,那就別穿了吧!」他眼裡含笑,而且如一塊熾熱的熱鐵股看著她,大手攫住她的腰際,一把將她抱起,那茶色的長髮在空中甩了一個優雅的弧度。

  他將她抱到屏風旁的華麗大床上,將她輕放於炕上,一雙帶著熱情的黑眸看著她的身子,大手磨擦著她濕源的髮絲,一張俊顏終於忍不住的傾向她的頸邊,接著便是在她的纖細項間吐氣著。

  「你……你……」他要做什麼?為什麼她臉上熱氣的溫度不斷的上升,幾乎是要煮熟了她一張白暫的臉頰。

  「幽蘭。」他眼光急切的看著她,將她一身光滑而裸白的身子平放在炕上。「你願不願意一輩子跟著我?」他的聲音暗啞著,似乎隱忍著不適。

  她驚愣一下,那雙藍眸如同湛藍的海洋,眼裡凝起情愛的對上他的熾熱而混濁的黑眸。

  「我……」她囁嚅說著,原本防備的高傲全在此刻不見了.「我是被你帶回來的,不就是要一輩子跟著你嗎?」此時的幽蘭,呈現她另一面……嬌柔而羞澀.

  聿棠揚起一抹笑容,滿意的將一張唇覆上她的唇瓣,接著以灼熱的唇吮著那張唇瓣,大手罩上了她一對形狀美麗的胸脯。

  那健碩的身體壓上她光裸無瑕的身子,褪去自己的鞋子,他上了床炕,唇不斷侵略著她的芳口,以舌尖打開她一雙瓣唇,接下來便是舌尖探人她的口中,在那張檀口裡尋找著她的舌尖.以流利的滑舌挑逗著她青嫩而純澀的丁香小舌。

  他只吻過她一次,而那甜美一直印在他的記憶裡,怎麼也揮之不去,如今他終於一償夙願,再次擁有了她,而且不再是屬於任何人的幽蘭,只有他能獨霸她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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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7 11:12:58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無著寸縷的美麗身子,正側躺在聿棠的懷裡。

  先是聿棠睜開雙眸,接著便見到身旁睡著一名嬌當可人的美人兒,那一身的白肌膚透著透紅的粉暈,而裸白的胸前有著他吸吮過的紅痕,正是他在她身上留下來的記號。

  他忍不住以手指拂了拂她那張純真的小臉,額上的傷口也漸漸癒合,拂過她平坦的眉間、沿著而下是一雙濃密的羽睫,蓋上丁那雙如寶石的藍眸,尖挺的小鼻、一張紅艷的菱唇,他以長指描繪出她的唇形。看著那張美麗誘人的櫻唇,他的喉頭滑動了一下,接著便盯著她的唇瓣。

  受不了那張誘惑的唇瓣,他傾前吻住了她的唇,涼涼的芳唇,有著一股甘美的味道,軟柔叫他差點吃下她的小嘴。

  懷裡的人兒幽幽的醒了過來,一對羽睫像二個扇子煽啊褊的,那藍眸有著剛睡醒的朦朧,接下來便是瞅著一雙水眸看望著他。

  「醒來了?」他拂著那散落在床上的茶發,溫柔問著。

  她窩在他的懷裡,像極了一隻優雅的貓兒,伸展了四肢後,那絲被就這麼滑下她的胸前。

  裸白的前胸就這麼映入他的眼裡,眸裡瞬時蒙上了二簇的火焰,大手將絲被拉起,接著則是緊緊的摟著她。

  「我沒想到你的吸引力對我是如此大的……」聲音有些沉悶,而大手則是撫著她光滑的背部。

  她只是眨著那雙無辜的藍眸,不安的動了一下後,身子抽痛了一下,全身如同被拆散一般,尤其是雙腿之間,更是有些無力。
  「身體好疼……」她嘟囔著,小手抵在他的胸前。
  「弄疼你了,是不是?」他眸光炙熱的看著她,接著想要掀開絲被。

  她點點頭,但是卻護著胸前的絲被,「不要再來了.」一想起昨天,不知道他在床炕上要了她幾回,一個晚上便耗在床上了.

  思起昨晚那一幕幕的激情,她的臉頰莫名的點上了紅暈。「你別亂來,我……我的身子再承受不住一次了。」那聲音小如啖聲。嘟著小嘴蛻著。

  「這樣就受不住了,往後的日子怎麼辦?」他寵溺的看著她,言語之中有著挑逗之意。

  她皺了皺小鼻,小手輕捶了他的胸膛。「不正經。」

  那亮澄澄的雙眸定住了他的眼光,他的唇輕吻上她的額際。「只有這麼樣抱著你,我才會踏實的覺得,你是真的屬於我的。」

  「我……」她也揚起了一抹笑容。「我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麼急轉直下,而且波折連連。」從貢品成為獵物,到最後卻成了他摟在懷裡的小女人。

  「不過不用擔心了.」聿棠順著她髮絲拂著.「從今之後你就是屬於我一個人的,誰也搶不走你。」他朝她笑著,這朵幽蘭花是真正的屬於他了。

  她湛藍的眸光看著他,抿了抿一張唇瓣,像是欲言又止的樣了,一張欲言還羞的小臉,著識讓律棠有種想要再撲上來吃掉她的衝動。

  「那你呢?」她吶吶的說著。「你會不會只屬我一個人的?」她的眼裡有著期盼及害怕失去的眼光。

  他無言的看著她,展了一抹淡笑。「再過一段日子,我會給你一個承諾的。」他知道她在害怕什麼。這朵孤傲的幽蘭花,是需要滿滿的愛灌溉及照顧。

  她眨了眨眼,知道自己沒有什麼身份可以要求他為自己做些什麼,可是天性的傲骨,總是要求些什麼,求個穩定的日子、求個一輩子的諾言,什麼都可以,只要讓她知道他是真的屬於她的靠岸港。

  「現在呢?」她眼裡有著急切的期待。「你愛我嗎?」有點艱澀的問著。

  「當然。」他愛她,愛她藍眸、愛她的美、愛她的倔脾氣,以及愛她所有的一切。「我愛你。」

  臉兒一樣紅臊起來,她主動的將唇覆上他的唇瓣。「我也愛你。」愛,不可思議的就在她心中滋長著,是每天都放在心裡,而且時間愈長,感情就一點一淌的累積在她的心頭。

  只是她的心裡還有小小的疑問,難道他們就這樣子過一輩子?而她則是在妾身不明情況下跟著他?  她是不是太過於奢求什麼了?這樣的疑問,縈繞在自已的心裡面。

  望著耶雙柳眉中皺起了一道痕,他以指間撫平著那眉間的愁雲。「相信我,等過段時間,我會處理完所有的事情,到時候我會給你想要的一切。」他寵她,所以會給她全部。

  只是他最近要將所有的事情都準備好,好讓他們二人無後顧無憂。

  「我只要你……」她眼光渴切的看著他,湛藍的眸光有著堅定,她說出心底的話。

  他緊緊的擁著她,心甘情願的想給她的所有,只是現在他必須爭取他該有的一切,不想再被人當成一顆棋子了。

  「爺,老夫人要見您。」門外,突然傳來奴僕的聲青。「而且也要見爺兒帶回來的姑娘.」

  聿棠鬆開幽蘭,眸的皺著眉。

  傅爾鈺突然想要見他,也想見幽蘭。他早想到會有這一天了,只是他不打算將幽蘭帶到傅爾鈺的而前,他想將她藏在自己的心中,想將她捧在手裡,就是不願意有人刻意傷害她。

  而他知道,傅爾鈺會用盡方法來欺負幽蘭,所以他得將她保護的密不透風。

  「告訴老夫人,我馬上到前廳。」聿棠對著木門回應著。

  「老夫人?」幽蘭睜著一雙不解的大眼。「是你的額娘?」

  「是的。」他在她的額頭親吻一下。「你好好休息,我去見見她就回來。」

  幽蘭眨了眨眼。「我也要一起去請安嗎?」她懷疑,為什麼他沒有要她一塊兒去見他的額娘呢?  「不用,你只要待在這個園子裡,哪兒地方都不用去。」他撫著她的長髮。「一切交給我處理。」

  她只好乖順的點點頭,看著他下了床炕穿戴起衣裳。

  她哪兒也不用去,是因為她的身份嗎?望著他背對自己的背影,她在心裡喃喃自語,卻不敢說出自己的想法。

  離去之前,聿棠在她的美額上親吻一下,烙下了他的愛。

  但這個吻,卻是幽蘭心裡的沉重,壓在她的心頭,成為往後的不信任……

  幸福長得怎麼樣?幽蘭望著那藍天,嘴角有著笑容。

  現在的她是非常的幸福,雖然她依然不能走出園子,可是聿棠卻是對她照顧的無微不至,她覺得她的心裡有著滿滿的暖  幸福,就是心裡縈繞著一個人,而所愛的那個人,心裡也縈迴著她身影。二顆心緊緊的相扣,成為剪不斷的幸福緊扣。

  風很淡、雲很輕,如同她在回紇國那樣的悠閒,每天過著快樂又幸福的日子。

  就算她這輩子沒有辦法回到回紇國,她的身邊還有一個聿棠,有他,似乎就不怎麼計較,而且幸福及快樂都是即手可得的。

  但有時候她還會想起,幸福的日子可以多長?幸福有沒有期待,等她付出所有時,會不會又像泡沫般的消失在她的手中?  望著空空的手中,她不禁懷疑起,她真的有抓住幸稍的尾端嗎?  當一人在園子裡的石亭坐發呆時,在不知不覺裡,有二抹人影漸漸的走近。

  是傅爾鈺及風蓮。她們今天知道聿棠有事出府去了,因此才走進園子裡,想要目睹他帶回來的女子,到底是長得怎麼的花容月貌。在短短的時間,聿棠疼寵她的消息傳遍全府。

  石亭裡面有著一名身著白色衣裳的女子,只是她著的不是旗服,是那隨風飄逸的絲縵,像是外族的服裝。

  一跟瞧見,就可知是那名外族的女子。

  「表姨.那名女子應該是表哥帶回來的回紇女子。」風蓮瞇著眸看著前方那名女子,臉上有著明顯的敵意。

  傅爾鈺沒答話,腳步前往幽蘭的方向,瞇著那雙細長的黑眸,眼裡有著打量的眼光。

  來到石亭外,幽蘭感覺有人接近,一回頭便瞧見兩名女子,正站在石亭外面。她那雙藍眸正帶著懷疑的跟神看著她們。

  「你們是誰?」幽蘭問出口,口氣柔柔的,充滿了疑問。

  「你連表姨是誰都不知道?」鳳蓮挑了挑眉,口氣有著不屑。「真不知道表哥是以什麼身份將你接回來的。」

  「別怪她。」傅爾鈺一雙細眸打量著幽蘭。莫怪聿棠會對這名女子如此迷煞,因為她有著一張天人的容顏,看見幽蘭,她就想起與她爭男人的聿棠的親娘,一樣是生得狐媚之顏。「她只是秋狩的戰利品,也是來自於蠻國,要她懂得咱們大清之儀,也實在是勉強她了。」才幾句話。就將幽蘭貶得無一是處。

  幽蘭天生就傲骨,她可以屈就於聿棠,但不代表她就要順從別人.因此一雙藍眸流露出厭惡的眼光來  「你們是誰?」她冷聲再問一次。

  「在你的而前就是聿棠的額娘,而我是表哥的妹子。」鳳蓮得意連連的開口,有著傅爾鈺撐腰,她根本不畏懼幽蘭。

  她就是聿棠的額娘?幽蘭看著傅爾鈺,那張對她嗤之以鼻的表情,表明就是看不起她,難怪聿棠不讓她與他的額娘的見面。

  望著幽蘭倔強的臉龐,傅爾鈺挑了挑眉。「怎麼。知道我是沒誰了,還不會出聲嗎?」

  先是一陣沉默,幽蘭才緩緩啟口。「夫……夫人。」她抑了心裡不滿。

  「哼,叫的還真是勉強。」鳳蓮冷冷的營著幽蘭。「不要以為你現在是得寵的女人,就可以這麼目尤尊長。」

  「目無尊長?」幽蘭緊皺著眉頭,她不明白哪兒出了差錯了,怎麼這二人一來就不斷的給她下馬威,

好似她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情來了。

  「鳳蓮,讓我先跟她談談。」傅爾鈺走上前,坐在石椅上。那優雅的身子直挺挺著,一身的貴氣流露在手足之間。「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身份?」她不解,不明自傅爾鈺的意思。「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不明白那句話的意思。

  「就是認清你在府裡的地位。」傅爾鈺望著她一張美顏。

  「我不知道我處於什麼地位。」幽蘭仰起臉龐,那雙藍眸定定的看著她。「我只知道我愛聿棠,聿棠愛我罷了!」

  一旁的鳳蓮聽了,臉上一陣鐵青。

  傅爾鈺只是不以為意的笑著。「你叫什麼名字?」

  「幽蘭。」

  「幽蘭,不怪你會這麼認為了。」傅爾鈺揚了一抹笑容。「滿清的男人的心是不會繫於一名女子身上,池們有野心、有信心,就是不會忠心,你說聿棠愛你,是因為你對他還有新鮮感,一旦新鮮感失去了,你什麼也不是了。」

  幽蘭的臉色果然微微的一變,這句話聿棠在之前也對她這麼說過。

  一旦新鮮感失去了……難道聿棠的心裡也是這麼認為,只是將她當成一種玩物嗎?她的心有一點點的動搖了。

  「是啊!」風蓮也諷刺的笑了笑。「你可能還不知道,表哥遲早還會跟皇室的格格成親吧!」

  「皇室格格?」她就像是無知的姓兒,重複著這四個字,而腦海坐聯想到的,是十五格格的那張可愛的面容。

  打鐵要趁熱,傅爾鈺看見幽蘭那張漸漸茫然的小臉,又再度開口。「我有意與皇室攀親,只希望你別成為聿棠前途的絆腳石。」

  「我不是聿棠的絆腳石。」幽蘭悶聲的回答。、「我還是不明白,你們來此找我的目的是什麼,如果你們只是警告我別成為聿棠的絆腳石,我自個兒會拿捏主意,不會礙了他的前途。」

  「我只是想要你知難而退。」傅爾鈺扯了一抹笑容。「聿棠的前途還是一片光明,不該為一名女人而放棄屬於他的所有,在短期之內,他或許會被你的一切沖昏了理智,但我不會讓他這麼做。」她已經失去了一切,不該再失去默達氏了。

  「聿棠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幽蘭抿著唇,不畏懼的看著她.「誰都不能左右他的想法,你不能、我也不能。」現在,她只有學著信任聿棠。

  「醜話說在前頭。」傅爾鈺收起笑容。「要是你敢阻礙一切,我會不擇手段讓你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幽蘭做骨的扯了一抹冷笑。「我不怕你的。」

  「很好。」似爾鈺站了起來。「近期內,你便可以證明我的話是對是錯了。男人總是有一堆三妻四妾,而你只是一名沒名沒份的下人,相信聿棠對你玩膩了,你一樣是被冷落在一旁。」

  風蓮點點頭。「到時候,我看你拽個什麼,以什麼來當後盾。」

  幽蘭也站了起來,來到鳳蓮的跟前,揚起一抹傲氣凜凜的笑容。「至少我現在是以聿棠來當後盾,而你呢?是不是聿棠不喜歡你,所以你的心裡正在嫉妒我?」高傲的挺直身子,她容不得人家無故的來欺凌她。

  「你……」鳳蓮不知道幽蘭這張嘴這麼刁,輕易的說中了她心底的心事。「你別得意,總有一天你會敗在我的手裡,我看到時候你怎麼驕傲起來!」

  「我等著那天。」抬高小巧的下巴,佯裝自己高傲及強勢。

  傅爾鈺只是淡淡的瞟了她一眼,與風蓮一同離開她的眼前,她知道這只是開始而已。往後要是阻礙了她的汁劃,那麼她會不擇手段除掉任任何一個人,只為了捍衛將軍府的一切。

  而幽蘭則是挺直著身子,她卻道自己的心動搖了,但只要聿棠不負她,她想她願意屈就現在這樣的位置。

  因為她實在沒有資格再要求什麼了。

  以她這樣的身份……

  檜木門一打開來,幽蘭便站起身子,如一隻粉蝶撲往那副堅壯的懷裡,小臉埋在胸膛裡,想要吸取他身上的味道及溫暖。

  「幽蘭。」聿棠將木門關了起來,接著接住她的身子。「今天過的還好嗎?」他將她帶到炕上,坐在床沿旁。

  她蹭著他的懷裡,抬起一張略為憂鬱的小臉。「我……」欲言又止後,又是搖了搖頭。「你今天上哪兒去了?」

  「皇上找我有事。」他含笑,大掌勾起她的下顎。

  「有什麼事?」她皺著眉,不經意的想起傅爾鈺的話。「你是不是去找十五格格?」她沒忘記,他和十五格格的感情非常的好。

  見她似乎有那麼一點的不高興,聿棠也瞇著眸看著她不對勁的小臉。

  「幽蘭,你今兒個是怎麼了?」他撫平她眉間的褶痕。「像是吃了苦瓜似的,瞧你小臉都皺在一起了。」

  她抿著小嘴。「今天你的額娘有來找過我。」想起那字字諷刺的言語,她也免不了擔心自己是不是真的高攀了他。

  以他的身份、以她的背景,她是不是對他要求大多了?

  「她來找你做什麼?」聿棠一聽,激動的攫住她的肩頭.「她有沒有傷你?」審視著她全身,眸光如同寒漠一般,可臉上卻有掩不住的擔心,

  「她沒傷我。」她抿著嘴角,只是眼裡多了一抹哀傷。「只是我想問你……」

  「問什麼?」他也微皺起眉尖,望著那張不高興的美顏,他大掌像是撫慰一隻貓兒,勾起她小臉,對視著她那雙藍眸。

  「你是不是也愛十五格格?」那苦澀是她第一次嘗到,怎麼咽也嚥不下去,但她又非得要個答案,但這個答案會不會痛苦,她也不知道。

  望著她一張期待的小!臉,又望到她眼裡有著一抹憂傷,他隱忍著嘴角的笑容。原來這朵小幽蘭是因為吃了這乾醋呀!  不過這張吃了乾醋的小臉兒,卻又多了另外一種的風情,紅撲撲的令他想要上前咬一口,「你在吃醋」

  「我沒有!」她馬上否認,但是臉兒紅的像是被看出了心事,紅灩灩的道出了心事 「我只是想要知道答案。」她倔強的不想承認自己的心事,想保有原本的傲骨,不為誰踐踏自己的自尊。

  「既然你沒吃醋,也就代表你不是很關心。」他輕啄她臉龐一下,「只是因為好奇心。那我就沒必要回答了。」

  「為什麼不回答?」她小手抓著他的手臂,眉尖擰的好緊,難道,真被她說中了,他真的也愛上了十五格格了?「為僕麼?」她喃喃著.眼光漸漸飄離.「原來你也喜歡皇格格。對我說過的話全是哄我的……」

  什麼她是他心中惟一的女子,只是哄她的!將她帶回來當成玩物才是事實。

  見她的表情變了,聿棠知道自己的玩笑開大了,「別這樣,我只是跟你開開玩笑的。」將她的身子納入懷裡,在她耳旁哄著。「我跟十五格格只是兄妹感情,沒有摻雜多餘的男女感情?」

  「騙人……」她哺哺著,眼裡是蒙上了哀傷。

  「是真的。」沒想到她依然不變,那倔強的個性依然像朵高傲的花兒,「十五格恪是我額娘娘家遠房姐妹的女兒。」他撫著她長髮,淡淡的說著。「莫怪我要對她那麼好,她就像是我的妹子一樣,我對她好是應該的,畢竟皇宮裡有太多的黑暗了。」

  她眨了眨眼。「可是你額娘說你要娶皇格格……」其中,似乎有一點怪異的地方。

  「我親生額娘在我小時候就去世,是大娘是扶養我長大,我一樣是以額娘來尊稱她。」他耐著性子解釋著。「她的作風是霸道而專制,我看在她是長輩的份上。所以處處讓著她,而對於我的一切,她一直都想掌握著。」

  「為什麼?」她側著頭,不解的問著。

  「之前,她有個兒子,只不過因為太過於放蕩,而在外頭讓人亂棒打死,失去兒子的她,又因為我娘是二房,讓她失寵.在雙重打擊之下.她整個人全變了.變得專制而霸道,直到我阿瑪、額娘雙雙病逝,她便開始掌頓府裡,就連我也是她的棋子之一。」大掌溫柔的撫著她的臉頰。

  「你……她對你好不好?」她心疼的以小手捧著他臉龐。

  「不好。」他揚著笑容。「我額娘去世之後,我幾乎都是在她的鞭子之下過日子。但我一直忍著,想成她是為了我好、為了要讓我有出息,所以才這麼對我,只是我想得太美了,她這麼做,只是為了她自己。」抓住了她一隻柔荑,他輕啄著她的手背。

  「為什麼你還要這般的忍讓她?」幽蘭不高興的鼓起臉頰,替他打抱不平的說著。

  「因為我尊重她是長輩。」他撫平她眉尖的褶痕,接著輕吻著她唇瓣。「別在意她說了些什麼,有些事情我自己還有一些主意,而且我知道我該怎麼保護我的寶貝。」輕笑,眼光有著熾熱的情感。

  她倚在他的胸前。「我不想失去你。」她閉上雙眸。「我知道我不能再要求些什麼了,可是……我好怕我會失去你。」像是幸福有期限,似乎期限到了,她就要讓出他來。

  「你不會失去我的。」他扯了一抹笑容,他知道她是朵孤傲的花兒,一旦愛上了他,便會死心場地的跟著他,而他也不是薄情男人,不會捨下她不管。

  他只選他所愛的女人,自幽蘭駐進了他的心裡,他便再也看不上其他的女人。他要她完完全全擁有他全部的愛,不是讓其他女人一同來分享他的愛。

  因此他最近在奔波走動,就是為了讓她名正言順的成為自己的妻子。

  不過他不告訴她,等到時機成熟時,他會給她一個驚奇,

  他抱著她,那軟綿的身子讓他失去原有的理智,只想一次一次的擁有她。

  「我真的不會失去你嗎?」她拂著他臉龐,身子被他輕放於床上。

  她已經害怕不斷的被轉來讓去了,像是飄浮在大海裡,依然找不到一座安全可靠的港灣。

  「不會,我保證你不會失去我。」他的身子疊上她的嬌軀,堅定的給了她一個諾言。

  一雙長臂擁著他的頸子,眨著那雙藍眸,她知道他再一次在她的心裡又下了一劑猛藥,讓她再次相信了他的真心與感情。

  幸福的期限會有多久?  自己期待多久,那麼幸福就延長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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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7 11:13:10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平地響起一聲雷,讓幽蘭來不及點頭答應,便被硬帶到了前院。

  是傅爾鈺今日在府裡辦了一場宴會,迎來了許多名各府的格格及千金,而且趁聿棠還未回來之前,便派人將幽蘭硬是帶出保護她的園子.

  幽蘭一身的服裝依然未變,聿棠並未要求一定要入境隨俗,穿起滿清的旗服,還是讓她穿起回紇的服飾,一樣是美艷動人。

  聿棠非常的疼寵她,將她保護的密不透風,就算傅爾鈺想要動她的腦筋,也是很難,只不過並不能每天將她帶在身邊,所以傅爾鈺今天也算計好,趁聿棠出門,便辦了一場小小的宴會,邀請了好幾位她看的順眼的格格及千金。
  幽蘭的心裡沒有害怕的感覺,她決定要順著傅爾鈺,倒想要看看傅爾鈺要怎麼對待她。

  因此她乖乖的答應出席,此時繞著迴廊,前院裡不時傳來銀鈴般的笑聲,傳人她的耳裡,藍眸一瞇,果然前院搭起了一個小棚子。棚下有幾名女子正掩嘴笑著。

  挺直了身子,幽蘭慢慢的走向她們,雖然她不知道僻爾鈺玩什麼把戲,但是她相信她可以應付得來。

  她來到她們的面前,瞬時她們鴉雀無聲,十九雙的眼睛全盯著她瞧著,現場一陣的寂靜。

  「夫人。」幽蘭以回紇禮福了身,那嘴角有著傲氣的笑容,藍眸露出那雙高傲的眸光,她知道自己不能害怕。

  她是幽蘭,誰也不可以隨意的欺負她,一身傲氣就是回紇國的志氣!  「原來她就是聿棠將軍在秋狩上,所獵到的獵物呀!」一名女子呵呵笑著,先開口譏諷著。

  幽蘭將藍眸放在那名女子的臉上,是一張不算漂亮的臉龐,她勾引一抹笑容,冷冷道:「我的名字不叫獵物,我叫幽蘭。」那種高傲如同一隻任性的貓兒,小臉抬的很高,纖細的身上有著傲然的氣勢。

  「唉呀,菱格格別這麼說幽蘭嘛。」一名身著大紅旗服的女子,笑彎上勾的眼眸。「她哪算是獵物呀,她充其量只是聿棠的玩物,瞧她全身都跟我們不同,難怪聿棠將軍要嘗鮮了。」此活一出,又惹來一陣的笑聲。

  幽蘭深吸著氣,但不動聲色。

  這時一樣是站在傅爾鈺身旁的鳳蓮,也揚起一抹譏諷的笑容。「有人說有將軍做後盾呢!而且高傲的不將眾人放在眼裡。」眼神譏誚的看著幽蘭。「殊不知那只是一時的溺愛,玩物失去了新鮮感,還不是會被打入冷宮裡。」

  「至少,我不像你們,連接近都不能接近將軍。」那張美顏不怒反笑,美麗得讓人奪目。

  女子們全一併的噤了聲,不敢多說話。

  這時傅爾鈺開口了。「幽蘭,這些女子當中,有一名會是將軍府的主母,也就是成為聿棠的妻子,你不覺得你的口氣應該要客氣一點嗎?」

  「敬人者,人恆敬重。」她諷刺的笑了。「我不知道夫人找幽蘭有什麼事情,但是想要羞辱幽蘭,那麼幽蘭並不奉陪。」

  傲,是她們給幽蘭的評價。   纖細的身子裡,有著不被打敗的傲氣,她知道一旦低頭了,便會讓她們欺凌及看不起,而她也不適合低頭,她只做她原來的自己。

  幽蘭就是幽蘭,到哪兒都不會改變她一身的傲骨。

  「我並沒有想要羞辱你。」傅爾鈺也揚了一抹笑容。「今天會辦這場小小的宴會,為的就是讓你跟滿清的姑娘一起相處,讓你學學大清姑娘的規矩,而且你也該學學她們的乖順聽話了。」

  「是嘛!」風蓮走到幽蘭的面前。「蠻子就是蠻子,走到哪兒還是蠻子,到哪兒還是學不好規矩。」

  「請你收回你剛所說的話。」幽蘭板起臉孔,一張小臉有著怒氣。「我不足蠻子,我是回紇國人。」
  這時,許多姑娘也緩緩的靠近幽蘭。

  「蠻子,我們就是喜歡叫你蠻子,難道不成嗎?」其中一名姑娘,故意在幽蘭的耳邊大吼.、

  而另一名女子,則是不客氣的推了幽蘭肩頭一下  幽蘭瞪了那名女子,也不畏懼的反推回去,而這時風蓮也趁混亂同時,摑了幽蘭一個巴掌,這時大家都睜大眼,瞬時沉靜下來。

  那雙藍眸似乎蒙上陰影,沉藍的瞪著風蓮,但風蓮卻沒有一絲的懼怕,一樣是挺直了背脊反看她。

  幽蘭咬了咬牙,臉頰還有一陣火辣的刺痛,她邁開腳步走上前,也揚起了自己的手,不服輸的往風蓮的臉上摑了回去,這時則是讓大家一陣尖叫。

  風蓮不相信幽蘭竟然會回手,身邊那麼多雙眸看著,讓她可是又羞又氣的。咬了咬牙,便上前揪住了幽蘭的頭髮,伸起手便是往她的臉上一陣猛打。

  「賤女人,該死的賤女人。」一邊對幽蘭使著拳頭的風蓮,也叫囂出聲,那種樣子簡直像名夜叉似的。非要與幽蘭拚命似的。

  幽蘭不可能坐以待斃,找到空隙也回了手.她不是那種吃虧還會跟人道謝的女人,因此也如一頭反咬的黑豹,氣勢凜凜的令人有些害怕。

  一旁的女子們瞧見她們打的如此激烈,也有人順勢拿起杯子,將杯裡的茶水全數潑向幽蘭的方向。另外也有人加入了她們之間的戰爭.不是揪著她的頭髮、就是小手往地臉上刮了一掌。

  頓時,前院成了激烈的女子戰場,而傅爾鈺依然是悠閒坐在位置上,看著這一場幽蘭被一群女子欺凌的畫面。

  幽蘭處於孤軍奮鬥的狀態之下,但是她依然沒有喊出一句,緊咬著下唇使命的反抗著,一且要是低頭認輸了,那麼她從此抬不起頭來。

  而且她知道這一切全是傅爾鈺所設計的,要是她認輸了,就默認了傅爾鈺所做的都是對的,因此就算她滿身是傷,也不會心從於傅爾鈺。

  傅爾鈺的眼光對上了幽蘭那雙藍眸,發現她的眼裡有著非常堅強的眸光,而那抹的堅強,讓傅爾玨的心重重的一震。

  她不認輸……傅爾鈺驚覺,幽蘭在未來,或許真的是她的阻礙也說不一定,那抹堅強似是與她對抗的勇氣似的。

  不行,幽蘭多留一天,便是個威脅!傅爾鈺皺眉,她決定要早一點解決幽蘭這名外族女子,將軍府不能因為一名外族女人,而打亂了她的全盤計劃。

  「住手。」傅爾鈺終於出了聲音。

  幽蘭及一群女子原本是不甘心,但是傅爾鈺出了聲音,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氣喘呼呼的看著傅爾鈺。

  「別打了。」傅爾鈺揚了一抹笑容。「別說我們人多勢眾的欺負幽蘭,她現在可是將軍的新寵,等哪天她要是被丟人冷宮,你們要來找碴再來找碴吧!」她揮揮手,要那些女子全數退下去。

  風蓮不肯。「表姨,她太過分了,竟然刮我耳刮子!」

  「你也報仇了。」傅爾鈺冷冷看著風蓮。「你別壞事.聽表姨的話退下去。」

  鳳蓮抿著唇,只得退離到傅爾鈺的身旁恨恨的盯著幽蘭。

  幽蘭全身是傷站了起來,但還是一臉不認輸,眸裡全是反抗的眸光,是故意也好、是蓄意也好,反正她會捍衛自己的一切,絕不容許別人來侵犯她的所有。是自尊、是聿棠、是回紇國,她都不准許!  「幽蘭,我原本只是好意想讓你和大清的女子相處甚歡,可你那桀驚不馴的脾氣,實在是令我傷透心了。」傅爾鈺沒有表情的看著她。

  「是你們挑釁在先。」氣雖微弱,但卻不容得他人侵犯。

  「算了。」傅爾鈺歎氣。「你下去吧!莫怪我沒有給你機會,看來你連侍妾的位置也不配爬上。」

  咬了咬牙,幽蘭轉過身子。「我根本沒想過要當聿棠的侍妾!」

  「好大的口氣。」鳳蓮哼了哼聲。「我看你連玩物也當不起,頂多只是一名洩慾的賤人!」

  掩下雙眸,幽蘭抬起腳步。「至少我可以在聿棠的身上得到所有,而你……只是一名敗戰的狗兒,喪家之犬不斷的狂吠!」說完,便挺直著身子,不再多留一刻往原本的園子走去。
  風蓮的聲音在背後叫罵開來,但是她沒有再回頭,忍著全身的疼痛,她只順著往前走。

  如同她愛上了聿棠,一切只能往前走去,不能再回頭了。

  因為她的心淪落了……

  淪落的無可自拔,也無後路可走了。

  急風似的打開木門,一抹高大的身影旋了進來。

  「幽蘭!」

  正坐在床炕上抹藥的幽蘭,聽到那如雷的喊聲,手上的藥罐差點拿不穩,而且還嚇丫她一跳  她皺眉抬起眼眸來.眼裡是一張急切而緊張的俊顏。

  「你怎麼了?」聿棠在床前蹲了下來,望著她一張掛綵的小臉.而且炕上還一堆瓶瓶罐罐的東兩放在她的身邊。

  「不小心跌倒了。」不想讓他擔心,她扯了一抹笑容,雲淡風輕的帶了過去。

  「你說謊!」聿棠咬牙,接過她手中的藥罐。「我聽下人說,額娘找你麻煩,是不是?」

  幽蘭搖搖頭。「不是她找我麻煩。」她伸出滿是傷痕的手臂,讓他親自為她上藥。「是別的女子因為你,而氣憤的找上我。」她笑了出聲。「我要是沒有記錯的話,我至少和五名左右的女子扭打在一塊。」

  「你還笑的出來!」他的心都擰疼了,為什麼她還能扯出那美麗的笑容.

  「當然。」她仰高了小臉.「但是你應該要早一點回來的。」她啷囊著小嘴,臉上有著一抹失望。

  「沒錯,我應該早點回來的。」瞧她滿身是傷.他的心裡全是無限的心疼。

  「對啊,你要是早點回來,就可以看到我有多麼歷害了。」她挺高胸脯。「那些姑娘就算沒有受傷.臉上也被劃花了!」她得意洋洋的說著。

  「你……」他實在不知道怎麼說她,只得鎖緊了眉宇之間,無奈的歎丁氣。「是我保護你保護的不夠徹底,讓你受傷了,」

  見他臉上全是沉重的表情,她眨眨那雙靈活的藍眸,他看來非常嚴肅及懊惱,她只好先收起一張玩笑的臉龐。「不要太自責,我沒有什麼大礙的。」捧起他一張俊顏,她給了他一個甜甜的笑容。   「你會受傷,全是因為我的關係。」看著她那張受傷的小臉,他的指腹輕滑過受傷的部位。

  她吻去他眉宇之間的愁雲,接著在他的臉上吐著芳蘭的氣息。「別這樣子,我都不怪你了,你就別這麼自責嘛!」她在他的懷裡蹭著.

  「我怎麼能不自責?」他低吼著。「如果不是我的過失,就不會讓你受到傷害了,或許我該早一點表明我的立場,別再讓人這麼欺凌你!.』

  她笑彎了眼。「因為你,所以我願意承受所有的考驗。」她呵呵的笑著。「只要你的心裡有我,那便是我療傷的靈藥,也是讓我努力撐下去的活力。」他好俊,俊的令她又紅了雙頰。「這些傷,只不過小意思罷了,根本沒什麼。」她撫著他的俊臉,輕聲哄著。

  他放下藥瓶,握住了她的柔荑。「我以為你會對我失望……」他的嘴角揚了一抹苦澀的笑容。「也以為你會怪罪於我。你都沒有,反而讓我覺得更虧欠了你。」

  「這不是你的錯,我為什麼要怪罪你呀!」她皺了皺小鼻。「而且我也已經為自己報仇了,別人打我一下,我便會還他們一拳,你就別放在心上,好不好?」她下了床炕,與他平高的蹲著。

  他將她拉往懷裡疼著,緊緊的扣住她的身子,那軟如雲泥的身子,散發著那誘人的香味,不過卻也帶著一股淡淡的藥香味。

  「再給我一些時間,等我將一切的事情都安排好之後,就沒有人會對你有威脅了。」他咬牙說著,他發誓的在她耳邊下著承諾。

  「還有一個最快的方法。」她語氣輕盈的笑著。「只要你陪在我的身邊,就算是皇帝也不敢隨便動我。」她對上他的黑眸,笑燦如花的看著他。

  「我會。」他點頭,唇覆上她的美唇,摩擦著她的唇瓣。「這輩子你會在我的身邊,誰也奪不走你了。」

  她呵呵的笑著,接著便是重重的將唇印在他的唇上,而後雙臂攬在他的頸上。那軟綿的唇瓣主動的輕吻著那張薄唇,微啟的唇口,探出小小的粉舌,不是很熟練的舔著他的唇型,藍眸半瞇著看著他,極為撫媚的勾引著他的全身。

  他猛然的掠住她一張甜美的櫻唇,有些心急的索取她的甜美,大手也繞到她的纖腰上頭,另一手則是解下她長髮上多餘的髮飾,唇離不開的封著她的檀口,接著抱起她的身子,輕放在床炕的軟墊上,一樣是以口嘗著她的甜美。

  一樣交纏的身軀,又是譜出一場炙熱臉紅的愛情戲碼出來,而他總是會滿滿將自己的愛,灌入她那顆芳心裡頭,想讓她揉進自已的骨血,永遠都不要分離。

  擁緊的身子,默默的訴出炙熱、纏綿及不悔。

  風蓮咬著牙坐在椅子上,嘴裡吐出了連綿不斷的咒罵聲。

  「表姨,你怎麼放過那個賤人!」風蓮看著一旁的傅爾鈺。

  「不然你要我當面鞭刑她嗎?」

  「可是至少別讓她得了便宜又賣乖。」風蓮氣呼呼的,不甘心的說著。

  傅爾鈺揚了一抹笑容。「你以為我會這麼放過她嗎?」挑了挑眉。「她不是一名乖順的姑娘,遲早會壞了默達氏的一切,早日除掉她也好。」

  鳳蓮瞇著眼,也扯了一抹興趣的笑容。「表姨.你要怎麼做呀?」

  」你覺得要她怎麼死法比較好呢?」放下手上的茶茗,傅爾鈺看著風蓮。「只不過我們得找個替死兒來犧牲,來幫栽們演出這場戲碼來。」

  「找菱格格吧!」風蓮呼了哼聲.「我早看不慣菱格格了,頂多只是年輕了一點,也不秤秤自己的斤兩,到處逢人就說表哥一定會拜於她石餾裙下。」

  「也是可以。」傅爾鈺眼裡有著寒漠。「要不足突然出現了幽蘭,那麼聿棠也早該與皇上提親了,不該就這麼放開十五格格。」

  「表姨……」風蓮靦腆的笑了笑。「少了十五格格還好呀!至少菱格格也是邵鈕氏的千金,與邵鈕王爺扯上關係了,不更是如虎添翼,永久保住了將軍府的地位嗎?」

  傅爾鈺點了點頭。「話這麼說也是,那菱格格還是個小孩子,將她拐來當我的棋子之一,或許沒有人會發現。」

  「是呀,表姨要早點除掉幽蘭那賤人。」風蓮恨幽蘭已經是悵之入骨了。「那賤人讓將軍府都反了常,要是讓表哥太過於寵她,耶麼將軍府裡一定又會大亂的,就如同之前表哥的親娘……」

  「住口!」傅爾鈺惡狠狠的低吼著。似乎不想提起那段往事。

  風蓮噤了聲,不敢再多發出一點聲音出來。

  「反正現在我已經都計劃好了。」傅爾鈺嘴角露了一抹笑容。「我在近期之內會上邵鈕府提親,讓菱格格進到府裡,接著……」眼裡全是陰沉的銳利,嗜血的笑容愈擴愈大。

  風蓮眨了眼。「表姨,接著便要除掉菱格格,好嫁禍給那賤人吧!」

  「當然。」傅爾鈺呵然笑著。「早一點除掉幽蘭,那聿棠一樣是我的棋子,順著我的安排走,才會有出息。」

  風蓮點點頭。「表姨,那你曾經答應過我的事情……」她臉一紅,有小女人的嬌態。

  「當然,我不會忘記的。」傅爾鈺撇了撇嘴角。「你想成為聿棠的人,我當然會替你安排,只不過你得除去眼前的阻礙,不然這些人也是你的敵人。」

  「表姨,我知道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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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7 11:13:28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成親?聿棠要成親了?聽到這消息的幽蘭,帶著一顆擺盪不停的心,想要到前院得知真正的答案。

  這兒天的聿棠常常忙到半夜才回房,來不及等他回來,她便敵不過睡意,沉沉睡下見不到他,而一早醒來,他又比她更早出門去了,這樣的日子維持了七天。

  她想他。因此每晚都留張小紙條告知他,而早上他也回了,但僅有三個字——我愛你。

  就這樣,她依然選擇相信他。

  只是今天她卻聽到下人們在談論成親的事情,她的心一震,只是那些下人談論的時候,一發現她時,卻又做鳥獸散的離去,像是怕她聽到什麼似的。

  成親?聿棠壓根兒也沒有同她提起過呀!  腳步急促的往前院走去,她必須要得到一個答案,她才甘心。

  她沿著迴廊走著,卻發現府裡的奴僕正忙得不可開交,而處處張燈結綵,那紅燈籠上還貼著大大的「喜」字,四處幾近要被紅色給淹沒了。


  她傻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心裡面,某個東西似乎稍微崩潰了一角,只是她強忍著,看著那刺眼的喜紅。

  要成親了……誰和誰要成親了?她沒有一點歡愉,她知道那對未來的麗人一定不是她和聿棠。

  那麼站在律棠身旁拜堂的女子會是誰呢?她的腳步,不聽使喚的走往前廳裡,她知道裡頭會有她想要知道的答案。

  跌跌撞撞來到了廳外,裡頭只有一抹人影.而那女子手上正端著二碗涼湯,正巧與幽蘭碰上了面。

  「你幹嘛擋在門口?」鳳蓮眼裡有著敵意,不過嘴角卻不露痕跡的揚了一抹笑容。「你想要做什麼?」

  「我……」幽蘭竟然問不出口來。 「我想找老夫人。」她挺直了身子。

  「你要找表姨?」她呵呵笑著。「表姨現在正在南廂房與菱格格商談喜服的事情,可能沒有時間見你」

  「喜服?」幽蘭的心一陣糾疼。

  「是啊,難不成你不知道喜服是什麼嗎?」風蓮假笑兒聲。「菱格格要嫁給表哥了,當然就要訂作喜服呀!」

  「不!」幽蘭搖著頭。「聿棠並沒有要娶菱格格!」她沒聽律棠提起,所以這一切是陰謀。

  風蓮只是諷刺的笑了笑。「這樣好了,你直接去問表姨比較快吧!」

  「老夫人在哪裡?」她皺眉的問著,似乎是急著想要問個清楚。

  「你這麼突然去.會惹她們不快的。」鳳蓮將手上的盤子放在她的手上。「將這碗涼湯送去給老夫人及菱格格,你可以趁機問她們。」

  幽蘭看著手上的涼湯,又看看風蓮那一張太過於親切的臉龐,她忍不住問了出口。「為什麼你突然對我這麼好?」

  風蓮一愣,接著才揚起一抹笑容。

  「因為我同你一樣的心情,我喜歡表哥。」鳳蓮哼了哼聲。「要不是這件事決定的太過於匆促,連我都不知道真實情況,我幫你沒有好處。」

  看著手上的涼湯,幽蘭抿了抿唇。「我不相信聿棠在沒有告知我的情況下,會答應與任何一名女子成親。」

  「那可說不一定呢!」風蓮冷笑兒聲。「我不知道表姨用了什麼方法讓表哥點頭,但是表哥確實是答應了這婚姻,決定要和菱格格成親了。」她的眼光看著幽蘭全身。「也許其中的一個原因,可能是表哥玩膩你了,所以決定要娶菱格格吧!」

  「不可能的事情!」幽蘭顫著身子,咬著牙。「我要當面去問問老夫人。」說完,她便踩著蓮足,往南廂房的方向。

  一路上,全是那刺眼的紅,猶如狠狠一劍刺往她的心,染紅了週遭的一片。

  但是她還是不願意承認,聿棠會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之下,瞞著她要與另一名女子成親了。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瞞著她的原因,是要她在事後諒解他的難處嗎?不!她不會諒解他塒她的欺騙,他應該瞭解她的脾氣。

  就算瞭解又如何,他還不是一樣做了令她傷心的事情。

  難道,屬於她的幸福……

  在今天就是最後的期限嗎?  腳步沉重的走往南廂房,愈是接近廂房,她的心就愈跳愈快,她知道她愈是接近了真實的邊緣。

  終於來到了南廂房,她在外頭聽見了女子的嬌笑聲音,她不用推開木門,便可以透過那微微敞開的門縫看見裡而。

  傅爾鈺確實是在與一名女子交談著,只是那桌面、地上散落一地的紅,讓她的腳步不穩的退了一步。

  鳳冠、霞帔,一看就是喜紅的新嫁服,已經擺明的告訴了她殘忍的答案了,但是幽蘭卻還是有那麼一丁點的不死心,她決定要問個清楚。

  挺起胸脯,手端著涼湯,就算是個置她於死地的答案,她也要當面求個實情!  傅爾鈺及菱格格似乎不是很驚訝她的出現,二人雙眼看著幽蘭站在門口。

  「你來做什麼?」菱格格皺眉看著她,沒忘記前幾天才和她打過架呢!  「我是……」幽蘭看看手上涼湯的一下後,才又開口。「我是來送涼湯的。」她咬了咬牙,將涼場放在一旁。

  傅爾鈺瞇著眸,嘴角勾了一抹笑容。「怎麼.瞧你臉上有著很大的疑問?」她站了起米,端起一碗涼湯給菱格格。

  「聿棠真的要娶菱格格?」幽蘭皺眉的問著。眼裡蒙上了一層抹不去的哀傷。

  菱格格只是看了幽蘭一眼,逕自的喝著手上的涼湯,嘴角有著勝利的笑容。

  「沒錯,聿棠已經答應了。」傅爾鈺也揚了一抹笑容。「他答應我要娶菱格格為妻,而你,他答應先放在一旁,」事實上她也有點驚訝律棠的反應,原先她以為他會抗拒到底,但態度卻沒想像中那麼的強烈,反而是隨即答應了。

  幽蘭抿著唇,不敢相信自己親耳聽到的答案,身子不穩的顫了一下,「聿棠不會的,你們聯合起來騙我…」

  「騙你做什麼?」菱格格站了起來,放下喝到一半的涼湯。「我再過幾天,就會成為將軍夫人。」她得意的來到幽蘭的面前。「而你,到時候我會讓你連偏房都做不成的!」

  幽蘭抬起一抹幽淒的眼光,望著菱格格那張容顏,她突然覺得自己像是跟在人家後頭的哈巴狗,得不到的。她竟然還窮追不捨,還捨不得放棄……

  她到底想挽回些什麼?她悲哀的笑了。

  原來幸福是這麼的脆弱,是這麼的不堪。她垂下眼眸,不是屬於她的幸福.終究會從指縫中消逝。

  「不是你的,終究不會屬於你的。」傅爾鈺嘴角勾起嘲諷的笑容.「就算是屬於你的,你依然是配不上聿棠。」

  幽蘭抬起一雙湛藍的眸子,眼裡沒有起水霧,只是空洞的看著她們,失去那雙藍眸的光采,她不再那麼靈活而生動,像極一攤死水。

  這時菱格格走到了她跟前,以一副高傲的姿態看著她。「不要以為自己是一輩子的勝利者,想想你的身份,一生就注定是當玩物的命,想要爬上……」霍地,菱格格的口裡吐出了鮮血來,整個身子都軟了下去。

  「菱格格!」傅爾鈺上前扶住菱格格。「你怎麼了?」

  「我……」軟了身子的菱格格,有氣無力的開口。「我……我不知道,突然肚子好痛,而且一直嘔出鮮血來。」

  「恪格……」幽蘭也被這一幕給嚇壞了,來到菱格格的面前。「你要不要緊?我……我去叫大夫。」

  菱格格揮開她們的手,痛的在地上打滾,而且口裡不斷的嘔出鮮血來,驚嚇到傅爾鈺及幽蘭,只能眼睜睜看著菱格格痛苦的打滾。

  一刻過後,只見菱格格突然四肢一伸,安靜的躺在地上。

  「菱格格……」幽蘭先是回過神來,搖了搖菱格格沒有反應的身體。「菱格格……」不斷的喚著她的名字,卻沒有回應。

  這時傅爾鈺顫抖的以食指探了探菱格格的鼻息。「沒……沒氣了!」她嚇得跌在地上,茫然的看著不動的菱格格。

  「沒氣了?」幽蘭不信,也以纖指探了探菱格格的鼻間,沒有任何的呼氣及吸氣的反應,就像是一具屍體。

  傅爾鈺回過神,一雙眼瞪著幽蘭瞧著。「是你、是你害死菱格格的!」

  「我沒有!」幽蘭急於否認,拚命的搖搖頭。

  傅爾鈺站了起來,腳步有些不穩,她拿起那另一碗未喝的涼湯,將那涼湯全數倒在地上後,竟然冒出濃濃的白煙出來。

  「你敢說這端來的涼湯沒有問題?」傅爾鈺恨恨的瞪著幽蘭。

  「這涼湯是風蓮交給我,不是我在涼湯裡動手腳的。」幽蘭驚嚇的不知所措,只得忡神的回答。

  「胡說,你的意思是鳳蓮連我也想毒害了。」傅爾鈺瞇著眸看著幽蘭。「是不是你已經不滿我及菱格格,所以就想一次毒殺我們.是不是?」

  「不是、不是!」幽蘭站了起來,身子不斷的後退著。

  真的不是她,她只是從風蓮的手上接過涼湯,什麼都沒有做,為什麼就要誣賴到她的身上呢?  「來人、來人呀!」傅爾鈺不斷的高聲呼喊著,就是想要引來眾人。

  幽蘭第一次碰到這樣的事情,早已嚇得花容失色,而傅爾鈺又這麼一喊,讓她像驚弓之鳥,旋出廂房往外跑去。

  這根本不是她犯下的錯誤,為什麼會將矛頭指向她呢?幽蘭在心裡不斷的否認著,不斷的往房外跑去。

  而傅爾鈺瞧見幽蘭那失措的身影,她的嘴角在此時往上揚了一個弧度,而且眸光裡現一抹冷光,臉上驚駭之情早已不見。

  望著地上菱格格的屍體,她只是冷嗤了一聲。

  像是一切,都在傅爾鈺的掌握之中!  那抹不相信的眸光,讓幽蘭的心碎了一地。

  「你不相信我?」幽蘭看著聿棠,喃喃的問著,.

 「這樣的情況。就算我想信你,但是現實卻很難說服我!」他別開臉,不看跌坐在地上的幽蘭。

  此時的幽蘭正接受審問,她側坐在地上的樣子非常楚楚可憐。而且臉上也沾了二條淚痕,但那不斷汩汩冒出的淚水,卻洗不去她的冤枉。

  「那涼湯確實是風蓮端給我,我只是藉著端涼湯的名義,想要去找夫人和格格罷了,我根本沒有在那二碗涼湯裡下毒藥。」幽蘭解釋著,抬起那雙藍眸望著高大如天神的聿棠。

  聿棠只是別過臉。「幽蘭,你這樣的說詞,我很難相信。」他冷漠的說著。

  「聿棠,我是為了你!」幽蘭吼了出聲。「為什麼你要成親了,我還是被蒙在鼓裡呢?」

  「我找不到時機跟你說。」聿棠要自己別去看她那張嬌憐的小臉,緊握拳頭逼迫自己看望別的地方。

  「你說謊!」淚水滑下了臉龐,燙傷了她的心。「是你不願意跟我說吧!是你想要默默的甩掉我。所以你選擇逃避不說、選擇要與其他女子成親!」

  那串串的字句,如同敲疼他心的重棍.但他只能選擇跳過,要自己合上耳朵,當作沒有聽到。

  「我承認我是答應要娶菱格格。」他掩下了雙眸.也掩下了對她的關心。「但是這一切是我……」他頓了一下,接著才又開口。「但是你真的不該要置菱格格於死地!」

  「我沒有!」幽蘭再一次的大吼著。 「不要不相信我,我真的沒有自私到這種地步。而且我也不可能在懷疑之中.就帶著下了毒藥的涼湯,我不是這樣的女人,你應該是最瞭解我的人,不是嗎?」她努力的爬向他的身邊,小手抓著他的腳。

  「但一切的證據都指向你時,我不得不懷疑你。」他還是沒看她,別開眼,像足掙扎著。

  「那風蓮呢?是她將涼湯交給我的,為什麼你不懷疑她呢?」她失聲吼問著。

  「她沒必要毒害額娘,就算她真的要毒害菱格格.於情於理,她是不會將涼湯交給你的。」

  幽蘭放棄了,她頹喪的坐在地上,眼光回復平靜的看著地面。「這麼說,你就是要將我定罪了?」聲音不再那麼激動,反而有一種死寂的冷漠。

  「就事論事。」

  聿棠的聲音如寒漠般的冰冷無情,像桶冷水由她的頭上淋了下來,原來她和他之間只能用「就事論事」這四個字。

  「那你要將我定什麼罪?」她冷笑,恢復那冷傲的表情,似乎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再讓她縈迴在心裡了,隨著他的無情及善變,她選擇將一切埋葬。
  「暫時先押下大牢,明日送交刑部,等候發落。」悶聲中,有著很多的無奈。

  幽蘭嘴角撇了一抹冷笑,似乎已經心冷了。

  「原來不是你失去我。」她呵呵的笑了二聲。「是我失去了你。」

  他的身子顫了一下,終於將眼光放在她的臉上。「你沒失去我……」他將她拉了起來,眸光還是一樣溫柔的看著她。「我也沒有失去你。」他忍不住以指尖拂著她淚痕。

  她別過臉,不願意在他的眸光再次看到過往的那抹柔情,該是要斷的時候,她絕對不會留戀不已,

就算是心碎,她也要斷的一乾二淨。

  既然她和他都沒有失去對方,那麼他們的心到底遺失在什麼地方?此時他們之間的心隔著一道無形的牆,硬是將他們二人分了開來。

  明明還是很愛對方,為什麼還要故作漠不關心呢?幽蘭想不出一個答案來,只得不去想這個問題。

  「將她帶下去吧!」傅爾鈺吩咐著一旁的侍衛。「將她關進牢房裡,沒有准許不准私自放出。」

  侍衛答了喳,上前要抓住幽蘭時,卻被聿棠給阻止。「別碰她!」將她護在身後,那黑眸冷冷一掃,讓侍衛全都退到一旁。

  「聿棠,難不成你還對她留戀不已嗎?」傅爾鈺皺眉的看著他那護花的動作,怕就怕聿棠舊情難了。

  「我帶她到牢裡!」聿棠咬著牙,接著便握住了幽蘭的小手。「不管如何,她依然曾是我的最愛。」

  「別忘了,她惡毒到可以殺了菱格格,就怕哪天蠻子個性一起,喪命的人就是你!」傅爾鈺將話說的非常難聽,一點也沒有考慮在場人的心情。   「如果可以選擇,我寧可死在她的手裡,」他喃喃著,緊握住她的小手。

  這時,幽蘭又抬起那雙不解的藍眸看著他,為什麼此時的她覺得一切都陷入迷霧之中.看得清的事情模糊了,模糊的事情卻又明朗了,讓她陷入一團迷霧之中!  「你……」她看不清他的心,那種刻意隔離她的感覺.將她隔除在外。

  扣緊了她的小手,他臉上依然沒有任何的表情。二人的隨著侍衛的後頭而走。

  「聿棠!」傅爾鈺的聲音從後頭響起。「這女人心懷不軌,小心哪天你就死在她的手裡……」

  聿棠沒有搭理傅爾鈺,只足往地牢的方向走去。

  幽蘭的小手裡感受著他大掌的溫度,溫暖又悄悄的沁人了她的心裡,原來真的要選擇忘記。是一件這麼難的事情,她根本斷不了對他的感情。

  這種突如其來的衝擊,會讓他們各自走向什麼的未來呢?她不敢想像,因為她沒有勇氣想到未來沒有他的畫面。

  來到地下的大牢,她跟在他的身邊,小手被他緊緊的握住。

  侍衛先行進去,將鐵籠門給打了開來,站在一旁等著聿棠及幽蘭。

  幽蘭沒有答話.看了那陰暗而潮濕的地下鐵籠時,她的心一陣瑟縮.但是她還是掙脫出他的大手,腳步往裡頭走去。

  柔荑中還有他的溫度,足夠讓她留戀一段時間,只是當手中的溫度散去後,她對他的心是不是也降了溫?他就這樣隔著一道鐵籠,從此與她不再有交會的一滅?  站在牢籠裡頭,幽蘭那一身孤傲的纖骨.拿著一雙藍眸盯著他看,是帶點憂傷的眸光,盯著他,不發一語。

  「有什麼話想要告訴我?」他站在外面,讓侍衛將牢籠鎖了起來,像是鎖住了她的自由及安全。

  她抬起頭,以沉默回答他。

  黑眸盯著她,深深的想將她的身影刻印在心裡面,就算他想要抹煞,也抹煞不去,永遠只會停留在他的心深處。

  聿棠揮了揮手,要侍衛先行下去。   等到周圍只剩他們二人時,他的眼光才貪婪在她的身上留連著。「幽蘭……」忘情的喚著她的名字,卻只見她一張冷漠的表情回應著他。「你真的沒什麼話要告訴我?」

  心似乎因為那道褶痕而打動了心,那張粉嫩的唇瓣終於微微的開了口。「我愛你。」她能說出口的,只有這三個字。

  只見著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眼中含笑的看著她,接下來只是輕輕吐出一句。「等我。」他想,她或許看到他的內心。

  他……是相信她?她皺著眉看著他,她發現事情真的有點不對勁,事有蹊蹺。

  只見他揚了一抹笑容,便轉身而去,留她一人在地牢裡。

  但心裡卻流過一絲暖流。

  她等他,甚至是一輩子……

  幽蘭的身子窩在牆角,因為累極了,所以打了困,平穩的呼吸聲均勻,是死寂地牢的惟一聲音。

  「刺客!」那吵雜的聲音傳人地牢內.「來人啊,有人劫牢呀!!」

  刺客?幽蘭像是受到雷擊一般,馬上彈跳起來,她連忙走到鐵籠邊,整個地牢只有她的存在,難道那人是要來劫她的嗎?  是誰要將她劫出去呢?她不明白,只能在鐵籠裡靜觀其變。

  在她眨眼的那一刻,一抹高大而俊挺的黑影出現在她的眼裡,全身到腳全是黑色的勁裝,卻掩不住那俊美而健壯的身體。

  利落的打開鐵籠,連一句話也沒多說,便拉著她的小手往牢籠外逃跑。

  「喂……」幽蘭覺得這抹身影好熟悉、好眼熟。「你是誰?」明知道自己是白問,但是她還是想要知道答案。

  男子沒有回答她,跑出牢籠外頭後,伸出長臂將她攬人了懷裡,接著便是熟練的帶她穿過那層層的迴廊,熟悉的像是在走自家的灶房似的。

  府裡的侍衛早已一個又一個的出動追捕劫匪。

  幽蘭的心裡沒有害怕,因為她覺得身邊的男人,給了她莫大的安全感,而且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竟然讓她熟悉的覺得好安心。

  是他嗎?她見不到那張黑色覆面下的容顏,但是她就是這樣感覺。

  他帶著她從後院的方向逃脫,而對那緊閉的後門,男子看了四週一下後,將她扛在肩上,接著便是點起腳尖,躍上了大石,形成三角的跳往另棵大樹,借力使力的攀上高牆。

  幽蘭還未回過神得知發生什麼事時,便被扛著躍出將軍府了。

  男子扛著她那輕盈的身子,沒人了夜色裡.往另一方向而去。

  幾刻鐘後,她不知道自已被帶到什麼地方,但是他停下了腳步,將她放了下來後,她的眼裡映入一輛馬車,及幾名男人及女人。

  這時,她和男子才面對面,她迎上了那雙如鷹的熙眸。

  她眼裡有著激動看著他,她知道是「他」

  「小姐,請快上馬車!」一名老奴上前說著,看了看四周。「非得趁那些侍衛還沒有追來之前,離開城裡。」

  「你呢?」她望著他的眸光,有著無限的迷戀。「原來你一直都是相信我的,對不對?」

  那雙黑眸放柔了一下,小小的歎息聲傳人她的耳裡,上前勾起她臉頰,他將她納入懷裡。「等我。」依然只是短短的二個字,但卻背負了無限的承諾。

  「我愛你。」回應的是三個字,她撫著那黑色覆面下的薄唇,接著以唇碰觸。

  他的大手撫著她的青絲,緊緊的將她抱了一會。便又將她推給了一旁的奴僕。

  「將她帶走。」那聲音有著無限的留戀,但又不得不這麼做,他們兩個得分開一段時間,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又怕她受到無謂的傷害,因此他趁機將她送走,他才能放手做任何事情。

  幽蘭被帶上馬車,她隨即探出木窗,想再看他的身影幾眼。「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再見面?」她咬了咬唇,喊問了出來。

  「等我們完全沒有後顧之憂的時候……」他站在原地,看著馬車駛動。「相信我,我們會有一輩子的時間桐守。」話畢,他回過身而去,再次沒入黑夜裡。

  幽蘭抿著唇,這一切似乎都發生太快了,她抓不住一點頭緒,而他為什麼將她關進牢裡,又將地劫出牢裡,再將她送走呢?  問題理不清。

  但是她卻深信他的話,她等他,他們將會有一輩子的時間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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