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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陸盈躲在校長室外,偷聽著裏頭的交談聲。
而排在她後頭的孟波不時玩弄著掌上火,還拿著一顆蛋試驗著。
“瞧你,待會兒就換你了,偷聽也不關你的事。”
“可我緊張呀,最近校長做出的事都挺怪異的,讓人家搞不清楚他的想法。”陸盈噘著小嘴兒,一雙小手因為緊張而不自覺地統扭著。
“等施靪出來,你不會先向他探探?”
“他才不會說咧。”她翻了下白眼。
“呵,你不是會施咒嗎?待會兒對施靪施個咒,他一著魂就全盤托出啦。”孟波自以為是地說。“我對他施咒?!瞧他那陰陽怪氣樣,誰敢惹他呀!哪天他也把我變透明了,我該怎麼辦?”她斜睨了孟波一眼。
“那我得問問施靪,人變不見了,聲音是不是也會消失,如果真是那樣就太好了,我們耳根子可以清淨好久呢。”他撤嘴一笑。
“死小子,我可是你師姐呢。”她睜大眸瞪著他。
“行行行,小我兩歲的師姐,我可沒惹你,別對我施咒,上個月我才撞壞一輛車呢。”他開始雞貓子喊叫著。
“你真會怕我?才怪!”她冷冷一哼。
“當然啦,不怕你會特地為你煮蛋嗎?”說著,孟波便拿起手中那顆已熟逶的蛋遞到她眼前。
“真沒誠意。”才一顆水煮蛋!不,沒用水煮,哪知道這裏頭的蛋能吃嗎?
“什麼沒誠意,這得耗費我多少內功呀。”孟波再一次遞上,“學姐,吃吧,你不吃我可會傷心死。”
“喂,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會耍寶了?大夥都說你一臉凶樣,尤其那雙眼老是在跟人討錢似的,沒事直冒火幹嘛?”陸盈忍不住說道。
“我承認我脾氣是暴躁了些,可對你就不錯呀。”
“是哦,那是因為我沒得罪你。”剝了蛋殼,她信任的咬了一口,“嗯……鮮嫩得很,還真不錯。”“瞧見沒,我對你的好可是惟天可表呀。”他朝天舉起雙手。
“嗯——”
“喂,你這是什麼態度,我雖然脾氣不太好,可要比那陰陽怪氣的施靪強多呃。”這時施靪正好走出來,孟波立刻住了嘴。
陸盈卻扯著笑問他:“說呀,你怎麼不說下去了?你比施靪強很多,到底強在哪我怎麼看不出來。”
“我的好是不會表現於外的。”他死鴨子嘴硬。
施靪望了他們一眼後轉身要走,陸盈見狀趕緊攔下他,“施靪,校長叫你進去是要你做什麼?”
“沒什麼。換你了。”他將背袋往身後一甩,繼續往前。
“別這樣嘛,你說說看,我好心裏有個底。”她又追上他,“我這裏還有半顆蛋,跟你換消息。”
她把蛋遞在施靪鼻子前面,讓他定住了身。
施靪抓了那半顆蛋往嘴裏一送,只說了句“捉賊”後就不再理他們,快步離開。
“哼,孟波,你說得對,他真是陰陽怪氣。”陸盈氣得一跺腳。
“你更怪,竟然將我的愛心送給他!”孟波的一對眉毛突然攢起。
“你還好意思說?進來幾年了,你送我的第一件禮物就只是一顆蛋!”
“雖然是一顆蛋,別人可吃不到哦,我也只有對你這麼好耶。”他趕緊解釋。
“別說了,我要進去了。”她才不聽他胡謅。深吸了口氣又吐了口氣,她這才走進校長室。
“哼,不稀罕就算了!”孟波想了想,又咧唇一笑,“反正你已經吃了我的,就得手軟些,待會兒非借我你那套新漫畫不可。”
他洋洋得意地笑著,突然想起施靪剛剛那句話。
捉賊?校長可絕了,一會兒要淩琛去挑戰魔術大師,現在又要施靪去捉賊。輪到他時,該不會要他去火力發電吧?
拜託……千萬不要呀!
“大哥哥,你怎麼了?”女孩睜著雙倉皇的眼睛望著面前這位滿身酒味的男生。
今天是她初中畢業旅行,學校為了省錢,將他們安排去到這座山頭的度假山莊。不過美其名是山莊,實際上只是間破旅館。
由於她從小就認床,偏偏睡的是九人大通鋪,更讓她難以入眠,以至於躺在床上足足三個小時卻怎麼也睡不著。
怕自己翻身的動作會驚擾到身邊其他同學,她只好偷偷溜出房外,獨自來到山莊後面的山坡上坐著,聽聽蟬聲,看著底下微微的燈火。
但萬萬沒想到,就在這時候突然跑出一個高中生,直對她咧著一抹可怕的笑容。
“你……一個人在這裏……做什麼?”這男生喝醉了,帶笑的臉孔嚇壞了她。
“我睡不著。”女孩誠實地說。由於害怕,她愈退愈後面。
“睡不著?!”他的笑意更加張狂,“哈……那你是在等我嗎?是不是要我陪陪你呀。”
“不用,我想回去了。”女孩發覺不對勁,轉身要跑。
可那位大哥哥居然朝她飛撲過來,緊緊抱住她的身子,還在她身上亂摸。
“嗚……”她嚇得大哭出聲,卻被他用手捂住口鼻。
“噓,別哭。再亂哭亂叫我就殺了你!”男生惡狠狠地說。
其實他是這間度假山莊老闆兒子的同學,今天正好來這裏玩幾天。剛剛窮極無聊,他與同學躲在房裏喝酒邊偷看A片,眼看同學已經睡著,他卻性欲高漲,今晚不發洩一下他肯定會死掉。
一聽見這句威脅之詞,女孩傻住了,只是驚恐地發著抖,“求你不要殺我……不要……”
“只要你乖,我就不殺你。”他扯著笑,低頭以唇貼著她的臉頰,近距離下瞧見她耳垂上有著一個小小的紅色心形胎記。
忍不住地,他一口叼住那耳垂,大手在她身上亂摸了起來。
“不……大哥哥不要——”女孩依然哭了出來,可嘴仍被他捂著,只能發出低低的嗚嗚聲。
早已醉得失了理智的男生哪聽得見她的求饒聲,下一步便迫不及待地拉高她的運動衫,卷起她可愛小巧的胸衣。
“沒想到你年紀不大,這兒倒那麼大了。”他嗤聲怪笑地盯著她瞧。
女孩別開臉,不停的哭,四肢極力抗拒著,“別……別……”
被她這一抗拒,他火上了,再也忍不住地將她的長褲連同小褲褲一塊拉了下來。這動作讓女孩深陷更大的驚慌中,臉色瞬變,身子不停顫抖著。
“不要……求你放了我……”
“辦不到。”他陰狠地笑著,接著解開自己的褲扣,在女孩張眼的驚叫聲中奪下她稚嫩的清白。“啊——”她痛得大叫大哭,一雙拳頭不停打在他的身上。
然而他已被她的緊束迷亂了心智,使勁抓住她妄動的小手,用力頂進、衝刺……
漸漸地,女孩的哭聲漸息,他帶笑看著她,只見她睜著雙大眼瞪他,眼底蓄滿了濃濃的恨,她恨他……恨他!
直到他滿足後才撤身穿上褲子,腦子似乎因為泄了欲而稍微清醒過來。
他愣愣地看著她眸底的恨意,還來不及意會就見她爬起來往山崖的方向奔了過去。
他猛然大驚,立刻追了上去。“喂,你要做什麼?那裏很危險的。”
到了崖邊,她回過頭來看著他,一樣沒說半句話,但眼底的恨意卻更濃了。
就在他上前伸手抓住她的前一秒,她竟然就這麼往崖下一躍——
“不……”他傻了,看著自己伸出去卻落了空的手,以及透在月光下手上沾著的鮮血,那是女孩清白已逝的證物。
在這紅色血液的刺激下,他醺醉的神志也歸了位。
老天,他剛剛做了什麼?!他居然對一個小女孩做出這種事!
緊緊抓住自己的頭髮,他仰天長嘯,隨即不顧一切地衝下山。他一定要找到她,絕不能讓她就這麼死了。
可是尋了老半天,他卻一無所獲。從此每每深夜,他都會夢見這一切,夢見她那雙含恨的眼向他索命的一幕……
“不要……不要跳,你不能跳——”
施靪從床上猛地坐起,他不停喘息著,臉上蓄滿了汗水,無神的眼直望向前方,好像夢裏的場景就在眼前,他好想伸手去抓,卻什麼也抓不到。
“啊!”他猛力抓著頭髮,拼命狂扯著。
“施靪,你怎麼了?是不是又做噩夢了?!”在他隔壁房的淩琛又一次被他吵醒,忍不住敲了敲他的房門。
施靪定住動作,沙啞著聲音回答:“我沒事。”
“有心事可以說出來,不要一個人承受。”淩琛又敲了下門。
“我真的沒事。你明天有的忙了,快去睡吧。”風學園內的六名學員將於同時間接受校長李勁的考驗,明天是第一天的開始。
“好吧,那你也是。”
“我知道。”施靪重重吐了口氣,蹙眉掩著面。
聽著淩琛離去的腳步聲,他再也沒有睡意了,於是打算趁夜離開。回想起白天去見校長,他竟要他以特異功能説明警方捉拿竊走中部美術館裏的五幅名畫的盜賊。
呵……沒想到他學了那麼多年的特異功能,第一次的公開施展居然是為了對付一個小偷!
起身梳洗乾淨後,他打開衣櫃,打包了一些衣服後便走出房門,一下樓卻瞧見邵千坐在沙發上帶著微笑看他。
施靪皺著眉開口,“大半夜不睡覺,你還真閑呀。”
“你還說呢,我睡得好好的,是誰大吼大叫的把我吵醒了?”邵千挪了挪那無鏡片的黑框眼鏡,眼底的笑飽含深意。
施靪看著,心底猛地打了個突,“你是知道什麼了嗎?”
“我……呵呵,你說呢?”邵千故意逗他。
他那陰森森的笑臉,讓施卻心生懷疑,忍不住上前抓住他的衣領,“邵千,你到底要說什麼?或者你知道我的過去,我——”
“拜託,你別失控好不好?我哪知道你的過去。你忘了,我是會預知,但可不會——你以前的生活呀。”邵千輕輕拂開他的手。
施靪這才鬆了口氣,緊閉上眼,“既然沒事,那我走了。”說完,他睜開眼走向大門。
“對了,施靪,我只想奉勸你一句話。”邵千喊住他。
他在門口頓住步子,微偏頭等著邵千接續的話。
邵千眯起眸,“紅顏禍水。”
聽了,施靪忍不住輕笑出聲,舉步離開。
邵千當然明白他在笑什麼,因為他們都知道施靪向來不近女色。認識他好幾年了,卻從沒見他談過哪個女人,即便休假也待在房裏聽音樂、彈吉他。
不過即使如此也不能不防呀,他就等著看看那禍水是誰。
這座今年初才剛建好的國際級美術館位於中部的某個鄉鎮上。
施靪一來到這裏,看見此地的樸素景觀,直覺得不可思議。
在還沒過來之前,他總以為美術館都是坐落在非常繁華先進的地方,沒想到這種小鄉鎮竟也會有這麼一座美術殿堂。
來到這裏已是淩晨,他在車上本想小睡一下卻又失眠,如今聞著清新的空氣,他竟然有種睡意來襲的感覺。
往四處瞧了瞧,他看見一間平實的飯店,於是毫不遲疑地走了進去。在櫃檯辦好住房登記後,他來到電梯前,在電梯門開啟的刹那,他赫然發現角落裏有個女人蹲著,抱著肚子直皺眉。
“小姐,你怎麼了?”施靪趕緊走進電梯將行李箱放一邊,蹲下身扶起她。
“我……我沒事,謝謝你。”她急忙推開他,這動作似乎有點突兀,仿佛把他視為登徒子。
施靪站了起來,雙臂抱胸,“這麼說是我多事了?”
“不……不是,而是——”女人一抬頭,這一看卻當場愣住,就連肚子疼都忘了。
她記得他……雖然事隔多年,他的模樣與五官顯得成熟了,可她永遠記得他這張臉,永生不滅!
被她這樣盯著,施靪倒有點厭惡地挑起眉,“怎麼這樣看我?”
事實上,女人對他投以這種“專注”的眼神他早已是司空見慣,而他向來對這種女人回以“不屑”的表情。
她扶著電梯牆慢慢站了起來,一手抱著肚子,緊靠著一角,眼底寫著的淨是驚駭與恨意。
他撇撇嘴,轉身拿起行李,按著電梯內的面板,上五樓去。
五樓到了,電梯門“叮”一聲地開啟,施靪跨出第一步的同時,聽見背後一聲巨響,猛回頭就瞧見那女人已倒地昏厥過去。
情急之下!他立刻將她抱起,卻不知該往哪送,只好先將她帶到自己的房間,然後撥了通電話到櫃檯通知櫃檯小姐上來。
當櫃檯小姐來到房間一看,便驚慌不已地說:“先生,我也不知道她是哪間房的客人,這下該怎麼辦?”
“怎麼辦?我還想問你怎麼辦呢?”他皺起眉,不耐極了。“你就不會去查房客資料嗎?”
“這個我們當然知道,問題是我們又不知道她的名字,從何查起?”櫃檯小姐被他那凶樣嚇得不知所以。
“你……”他重重吐了口氣,“你們老闆呢?”
“他不在,很少來。”
“那經理。”
“經……我們這個小飯店沒經理,就只有我和另一位大叔在這看著。”
“好,你說的那位大叔,他——”
“他正好不在,要晚上才回來。”
施靪揉揉眉心,忍不住對她重咆,“去……去給我搜她的身,看看有沒有身份證或證明她是誰的東西!”
他的手指向躺在床上的女人,那櫃檯小姐又傻住了。“我不敢……如果她死了呢?會有我指紋的……”
“你實在是……”他搖搖頭,索性走向那不知名的女人,開始在她身上摸索,可是居然空無一物。
這個結果讓施靪愣住了,定在原地,想著接下來該怎麼甩開這個累贅。
“先生,既然找不到,那她又是你發現的,就是你的責任,我退下了。”櫃檯小姐一邊說一邊往門口靠,趁他不注意時迅速轉身溜走。
“喂,你別走!你們這裏應該還有員警吧,喂——”
媽的!他狠狠踢了下床。看著這女人,他全身居然直發毛。
“去!我是出門沒燒香嗎?怎會落得這麼一件倒楣事上身?”施靪忍不住抱怨。
看這女人一直閉目不醒,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他又撥了通電話到櫃檯。
“喂,請你找個醫生過來看看她,應該沒問題吧?”
“當然可以了,可是醫藥費……”
“我付總可以吧!”他火氣十足地衝口而出。
“好,我馬上幫你請。”櫃檯小姐這才笑著答應幫忙,氣得施靪用力掛下電話。
真是見鬼了!他原本的好心情此刻已是蕩然無存。
看著她緊閉的雙眼微微蹙起,想必她一定是極為不舒服,於是他趕緊走到浴室擰了條濕毛巾為她擦乾額上淌下的汗水,又試了試她的體溫與鼻息,發現一切正常後,這才放下一顆心。
不久,醫生趕到了,他立即請他為她診治。
醫生檢查完後卻對他說了一句,“你是她的男朋友吧?”
“我?”施靪指著自己的鼻尖,“我不——”
“別說話,聽我說,你女朋友生理期來了。”醫生不讓他說完,逕自解釋她的病情。
“她生……生理期來了干我什麼事?”施靪反問。
“先生,別這樣。即便吵架了,也得看在她不舒服的分上聽我解釋吧。”醫生放下聽診器,繼續說:“或許她本身有所謂的習慣性生理痛,通常這樣的女性每每日子一到就痛得非常嚴重,有時光吃止痛藥還不得緩解,得注射止痛針才行,而我判斷她是痛暈了。”
施靪蹙起眉,冷哼道:“她還真麻煩。”
“你不能這麼說呀,你該體諒她才是。”他隨即為她打了一針,“她應該過會兒就會醒了,你得好好照顧她。若還是沒清醒,記得再跟我聯絡。”
收起醫藥箱,醫生準備離開。施靪見狀,不免心急,“醫生,你就這麼走了?”
“是呀,你一個人照顧她便足夠了。”醫生走出門後,又轉身叮嚀,“醒來後,倒些溫水給她喝。”“媽的!”關上房門,他忍不住咒駡了聲,一拳捶在床頭櫃上。
或許是這一拳太重了,震得床頭櫃嘎嘎作響,床上的女人也因而清醒過來。
可是當她一看見他,那驚恐的神情又重返臉上,她嚇得拼命想坐起來,但腦子又一陣暈眩,讓她整個人顯得搖搖欲墜。
“喂喂喂,你可別又昏了過去。”施靪趕緊上前扶住她。
“你……你別碰我!”她用力推開他,直想下床離開。
“喂,你別亂來。”他抓住她,雙目綻放出灼亮的光影,直盯著她那張怯弱又恐懼的小臉。
突然他心一擰,這樣的眼神、這樣的倉皇,不就是他夜夜夢見的一般嗎?
只是他確信她不是那個女孩。即便他那時醉了,不過女孩的臉蛋仍深深刻在他心口上,永遠都忘不了。
“你……你到底要做什麼?”女人顫著聲問。
“我只是要你冷靜。”他輕吐了口氣,“你是哪間房的,有跟朋友一起嗎?我去通知她。”
“我……”女人突然改變了主意,她不打算逃避了。
看樣子他似乎沒認出她,而且也不可能認出來,既是如此,她該好好利用這機會展開報復。想想這些年來,她不是一直在找他,費了好大的工夫卻仍是一無所獲嗎?
上天既然成全了她,讓他們再度重逢,她就該武裝好自己,不能再退卻懦弱了。
深吸了口氣,她才又說:“我不是住這裏。”
“那你……”他眯起眼。
“我是……剛到這個小鎮自助旅行,可是剛下車才將行李放在地上,正要找地圖看看下個行程時,沒想到有個人從我身邊一閃而過,抓了我的行李就跑。”
“抓到那人了嗎?”
“沒……沒人理我,任我怎麼喊都沒用。直到我追累了也走累了,看見這家飯店,想進來借個廁所。但櫃檯沒人,我就直接上來,卻在電梯裏——”她在惱海裏不停構思著一篇天衣無縫的謊言。
“想上廁所?”這句話讓施靪想起剛剛醫生所交代的話,“那你上過沒?肚子還疼嗎?”
她驀然睜大眼,錯愕的看著他。難道他劣根性不改,又想對她……
趕緊掀起被子看看自己的衣著,待瞧見完好如初,她才放下心。“你……你怎麼知道我肚子疼?”
瞧她那副樣子,施靪忍不住冷笑道:“你以為我想非禮你?”
“我……我……”她再度陷於慌亂之中,開始懷疑自己當真報得了仇嗎?眼看現在的他比八年前更強悍,她敵得過嗎?“對不起,我要離開了。”她跳下床,就要衝出房門。
施靪不想阻止,既然她避他如蛇蠍,他又何必賣弄自己的同情心?可就在她離開床後一秒,他竟看見床單上留下的一攤紅。
“你回來給我看看這是什麼?”他當真受不了了。
她定在門口回頭一瞧,不禁愕然,再看看自己的牛仔褲後頭,慘狀更甚。天……她該怎麼辦,為何會在這個人面前出這種糗?
“我想你身上一定沒有衛生棉了?”施靪無奈一歎,剛剛他搜過她的身上,已經知道答案了。
她抿緊唇,心裏除了羞愧外更有種一頭撞死的衝動。為什麼她會在這男人面前出這種洋相?
現今的他,已一掃昔時青澀少年的外貌,換上一股俊魅灑脫的氣勢,淩亂有序的短髮強調出他的霸氣與浪蕩特質,不知這些年來有多少女人毀在他手上?
見她直瞪著他不說話,活像尊菩薩一樣。拜託,他在問她話呀!
施靪確信,如果他不趕緊趕她走,肯定會被她弄得火氣更旺。
而他現在什麼都不求了,只希望能好好睡一覺。
“算了,我去幫你買吧。”撂下這話,他忿然走了出去?
對於他這樣的舉動,她甚感詫異。然而即便他為人已轉好,行為思想已成熟,但仍是傷害她最深的男人呀!
她恨他……她該持續的恨他……
第二章
不久他回來了,手中的塑膠袋內裝得滿滿都是女性的衛生用品。
“你這是?!”天……這讓她用一年都用不完。
“你們女人真麻煩,品牌多也就算了,還分一堆類型,誰知道你要不要翅膀?要不要夜安?要綿柔的還是潔淨網層?所以我乾脆全買了。”說著,他便將袋子往床上一扔。
“你——”她雙腮一熱,再加上悲憤莫名,只好抓起塑膠袋往浴室衝了進去。
聽見裏面傳出的水流聲,施靪用膝蓋想也知道她正在洗自己的衣褲,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尷尬,他走向自己的行李箱找出一件襯衫,然後走到浴室門前對她說:“喏,衣服我掛在把手上,待會兒可以穿上。”
走到床邊又看見那一攤血,他無奈地將整個床單全抽了起來往角落扔去,而後重重地趴上床去。
瞌睡蟲似乎無意饒過他,讓他困得倒頭就不省人事。但願浴室裏的女人能夠在梳洗好後由自動離開,他才得以完完全全的放鬆。
片刻過後,浴室的流水聲停了下來,門扉慢慢打開一個縫,一隻小手急忙伸出來抓走把上的襯衫,直到她穿好後又推門往外瞄了一眼。
真糟糕,她衣服還沒乾呢,怎麼離開?
更倒楣的是,她居然在這個男人的面前發生這種事。瞧瞧自己現在的穿著,全身上下僅著一件襯衫,雖然襯衫夠大,足以掩住臀部,可怎麼看都煽情又惹火。
不,她絕不能讓這樣的自己出現在那個淫惡之徒的眼前,否則她肯定會再一次受傷。
不知現在幾點了,林子慶一定等她等得不耐煩了。
衣服呀,求求你們趕緊乾吧!
於是,她在浴室內足足躲了兩個小時。小褲褲是有點乾了,可牛仔褲還是一樣的濕,這副樣子讓她連出門都不敢,遑論要去三摟找他。
心急如焚的她突然想到外頭那男人身上應該有手機吧,或許可以先向林子慶打聲招呼,要他別等她了。
而床上那淫賊現在正睡得香甜,應該不會察覺才是。
打定主意後,她悄悄推開門走出去,可是四處都找不著手機,最後她將目光調往他的行李箱。
她躡手躡腳地走過去,背對著施靪正要打開,這才發現居然上了鎖。
心思瞬轉了下,她回頭看了眼施靪,發現他雙目緊閉著,於是大膽地從發上掏出髮夾鑽進鑰匙孔中輕轉幾次,應聲打開了行李箱。
終於,她在裏頭找到了手機,立刻拿著它跑到窗邊撥號。
這時施靪睜開一隻眼,先是看了看自己被撬開的行李箱,而後閉上眼專心注意她的一舉一動。或許是對方沒開機或在電話中,她連撥好幾次都無人回應,因而作罷。她偷偷摸摸地將手機放回行李箱,重新將它合上。
施靪又不露痕跡地睜開眼,看著蹲下身的她裸露出的白嫩大腿,眼底不禁覆上一層烈焰。
體認到自己的欲望漸漸燃起,他趕緊閉上眼,好平靜心思,數年前的錯事他絕不能再犯!
直到她將東西回歸原位,又進入浴室藏身後,他這才坐起身,假意地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聽見他的聲音,她緊張地將背部緊貼著門板。他故作不知情地走向浴室,想打開已上了鎖的門。
“喂,誰在裏面呀?”他用力敲著門。
“是我。”她只好應聲回答。
“你還沒走?”他眉頭緊緊一皺。
“我衣服還沒乾。”
“唉!”他一手頂在牆邊直思考著,這女人到底是什麼來頭?開鎖技巧比起鎖匠有過之而無不及,看來她的身份可沒她所說的這麼簡單。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至少他得先弄清楚她姓誰名啥吧。
“我……”她不想回答。
“拜託,我浴室都讓你用了,不過問個名字,你還防我呀。”他眯起眸,煩鬱地說。
“我叫冉菱。”她嫩撇嘴,不得已地回答。
“好,冉菱。那禮尚往來一下,我叫施靪,有比較特殊,是革字旁的 。”他想了下便說。
“我管你叫什麼?”她仍然緊緊抵著門板,就怕他突然闖入。
“我……好好,是我太熱情了吧?可我要上廁所。”本不想為難她,可這女人似乎已忘了她是在誰的地盤上。
“你能不能去別的地方上?”她穿成這樣,說什麼也不能放他進來。
“喂,你知不知道你已經霸地為王了?!小姐,這間房是我的,你這種作為讓誰敢再多事救人?”施靪氣不過的大聲咆叫。
“我……我知道是你救了我,可是總不能因為如此,我就要讓你進來吧。”就算沒理,她也要辦到有理。
“你這個女人!”他點點頭,“OK,這地方就交給你,我讓賢可以吧。”
雖然想進一步查出她的底細,可是也不用那麼急。再說,他何苦留在這兒跟她生悶氣?
“你如果喜歡這浴室內的‘氣氛’,那就讓給你。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已經徹底消失。”
氣不過地用力捶了下浴室門板,他這才懷著滿滿的憤懣快步離開房間。
耳聞他離去的腳步聲愈來愈遠,直到房門砰的一聲關上,冉菱才走出浴室,跑到房門前將鎖按上,並扣上鏈條。
至此,她才鬆了口氣,再度打開施靪的行李箱,拿出手機又打給林子慶。無奈的是電話依舊不通,她不禁洩氣地重歎了口氣。
林子慶,你到底在忙些什麼?可想而知,回去後她一定又會討一頓毒罵了。
“嗯……快、快……”一位染了一頭紅發的冶豔女子不停在一個光裸的男人身上躍動著,那吟浪的聲音是媚得不得了。
“你還真火呀!”床上的男人紅著眼,咧嘴肆笑,雙手捧著她的臀不停抬高、放下,摩擦出最熱情的速率。
“啊——”女子著迷地直上下飛舞,淋漓的汗水彌漫了整間房,充滿了肆火狂欲的味道。
男人最後一躍而起,壓住她的身子,摟緊她的腰邁力頂撞,終於在疾速的律動下,發洩出他的滿腔欲流。
“子慶,你愈來愈厲害了。”事後,女人笑著起身,嫵媚地走進浴室沖洗身子。
“你也不賴,難怪人家說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林子慶斜靠在床頭,點了支煙,吞雲吐霧了起來。
女人圍了條浴巾走了出來,抽走他手上的煙,吸了口。“哼!你怎麼別的不記得,就記得人家的年齡呀。”
“嘉娜,你還真會挑我的語病。”林子慶搖搖頭。
“什麼語病,還不是你心裏的話。”她撇撇嘴,生氣地說:“算了,我哪能跟你那位小女友比呀!”“你是指冉菱?”他挑眉睨著她。
“要不然你還有其他女友?”
“別鬧了。”他搖搖頭搶過煙,邊吸邊說:“她呀,碰不得、摸不得,只要一稍稍沾上她的皮膚,她就臉色發白,像是要窒息一樣,誰敢碰她呀。”
“可再怎麼說,她也跟了你八年呀。”嘉娜嗤道。
“那還不是我要利用她?”他將她拉近自己,伸出舌頭舔過她的臉頰。“你該知道我年紀大了,十幾年前的神偷技巧已退化了,我只能靠她。”
“她知道你的心思嗎?”她眯起眼間。
“知道也沒辦法說什麼,八年前若不是我救了她,現在她早已成一攤白骨啦。”他絲毫不以為然。
“你喲,就是這麼壞。”她趴在他身上,抬頭又是一問,“這次的五幅名畫你打算怎麼處理?”
“等風聲過去,我再拿到外國去找人消化掉。”
“那……消化後呢?”她伸出手指在他面前動呀動的。
“你呀,還真是貪心哪!”林子慶的眼眸沉冷一閃,一個轉身再一次吻住她。
嘉娜推開了他,“我不能再留下了,你的小女友該回來了。”
“怕什麼?”他冷冷一笑。
“我能不怕嗎?她現在可是你我的搖錢樹。”爬了起來,嘉娜套上衣服後補了妝。
瞧她那精雕細琢般的化妝術,他忍不住笑說:“如果冉菱能有你一半會打扮自己,那她更是完美無缺了。”
“聽你那口氣,如果她比得上我,那我就等著被淘汰了?”嘉娜回頭睇睨了他一眼。
“怎麼?吃味了?”
“誰吃她的味呀,她能擁有的比我還多嗎?”對他魅惑一笑,她嬈嬌的走近他,坐在他身側。
“也是,對你,我就比對她大方多了。”說著,他打開床旁櫃子的一隻抽屜,從裏頭抓了一疊鈔票塞在她襯衫內。
“你真大方。”嘉娜諂媚直笑著。
“那也是對你。”
他又要吻她卻被她再次閃過,“別玩了,人家才剛打扮好、上好妝呢。”
“什麼時候再來找我?”
“那麼快就想我了?”她噘起紅豔豔的唇,“等這些錢花玩了,我自然會來找你,拜。”說完她便站起身,扭臀擺尾地離開了。
望著她的背影,林子慶邪諂地勾起嘴角,喃喃地說:“別傲了,嘉娜,我明白你滿肚子全是醋意,哈……”
施靪不在的這段時間,冉菱將她的牛仔褲與內褲拿到窗邊去曬太陽。
等了好久,好不容易它們才乾透。就在她換上衣褲的同時房門突然被打開,還好她有拴上門鏈,才不至於讓他就這麼闖了進來。
“拜託,你還沒走呀。”施靪不耐煩的聲音傳進她耳裏。
“等等,我馬上就來了。”她趕緊將衣服拉好,這才走過去將門拉開。
“喂,你如果喜歡這間房,我可以讓給你。”他大步進入屋內,拿起行李箱就要離開。
“不用了,我這就走。”冉菱急忙喊住他。
一聽說她要走,他頓住步子,回頭望著她,“冉……冉……”
該死,她叫什麼來著?
“我叫冉菱。”她強調。
施靪深吸口氣,“冉菱,你不是說你沒地方去嗎?”
他事後想想,她會這身開鎖技巧說不定也是她的維生本能,看來她也算是挺可憐的。
“我……我自有辦法。”她望著他好半天,想從他此刻的臉上找回當年的倡狂,那倡狂依舊,卻多了份意外的成熟。
可是傷害畢竟已造成,她這輩子怎麼也忘不了。若不是他,她不會被山石劃傷臉,如今得頂個手術後的面皮;若不是他,她也不會為林子慶所救,事後又不敢回家,只能報答他的恩情讓他利用;若不是他,她更不必拿這身偷竊技巧做出犯法的事,演變成了現在的不歸路。
所以,她恨他呀,恨之入骨!
“你看什麼?”他老覺得她的眼神令他頭皮發麻。
“沒……我走了。”冉菱搖搖頭。
她才走出房門,施靪竟於心不忍地伸手拉住她。
“你這是做什麼?”她震驚地甩開他,跳到另一邊。
她這種突兀的表現,讓他錯愕不已。“喂,我是長得一副青面撩牙樣嗎?好歹我房間也讓你用了老半天,你就連聲謝也沒有?”
“如果你要我謝謝你,我現在鄭重的向你道謝。可是,你不要再碰我了行嗎?”她抱緊自己,提防地瞪著他。
“我碰你?!”他撫額大歎,“你以為我是饑不擇食的混賬?”
“你就是——”冉菱衝口而出,卻立刻後悔了。老天,她幹嘛跟他說這麼多?
施靪一聽,臉色立刻僵住。他疑惑地望著她,表情凝重不已。
不可否認,她這句話又喚起他舊時的記憶——那段慘痛難忍的一切。
她說得沒錯,他是個混賬,一個十惡不赦的大混賬!
“你怎麼了?”她擰起眉看他。
“沒什麼。”他擦了揉眉心,“我只是想告訴你,如果你真沒地方可去,這間房可以留給你。”
“不用,我有地方可以去。”她搖搖頭,轉身繼續走。
“等等。”施靪喊住她,“我想我們以後見面的機會或許不多,既然遇上你也算是緣分,這個拿去。”說著,他從皮夾裏掏出一疊千元大鈔。
“我不需要。”她搖頭。
“你不是說你的行李跟錢都被偷了嗎?怎會不需要?”他當真不能理解她腦袋裏究竟在想些什麼東西。
“我可以自己想辦法賺錢,反正餓不死。”
“哦。”他眯起眼,放肆地打量著她全身,接著像是瞭解般地點點頭,“我懂了,你走吧。”
“你懂什麼?”她能感受到他眸底那片掠取的灼光。
“現在援助交際太多了。沒錯,你是可以自己想辦法賺到錢,而且是比我們當男人的還厲害得多。”
他眼底那道鄙視的光影讓她氣悶不已,難道他以為她是要……
“施先生,我非常感謝你的幫忙,不過,請你不要拿你看女人的標準評斷所有女人,再見。”狠瞪了他一眼,冉菱快步離開。
聽她這麼說,他一點兒也不生氣,反而有點佩服她。
真是看不出這個外表柔弱的女人,性子會這麼硬。這樣的她好像全身上下都深藏著秘密,讓他不探究都不行了。
才回頭打算整理行李,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施靪拿起接聽,“喂。”
顯然對方聽見是男人的聲音,猛然愣了下,沒出聲。
“你找誰?”施靪眯起眼,又問了一次。
“我找……冉菱。”林子慶頓了會兒才回答。
“哦,你是說她呀,走了。”可想而知,剛剛那女人一定是打給這男人,如今對方回CALL.
“那你是……”林子慶似乎不想就這麼掛電話。
“我?”施靪撇撇嘴,“不過就是個路人,她昏倒在電梯裏,我救了她,如此而已。”
“她昏倒?!”
“現在已經沒事了。她剛走,可能去找你吧,你等等看,我現在很忙,對不起了。”施靪沒興趣、更沒義務跟他在那兒一問一答。
“好,那謝謝你。”
直到對方斷了線,施靪的臉部線條也僵硬了起來。
該死的女人!居然欺騙他,什麼一個人、無處可去,原來全是謊言!
惱火之下,他連行李也懶得整理了,索性拿出美術館的內部圖出來研究。過兩天那裏將有一場大型的古畫展出,想必那偷兒會食髓知味,再度行竊。
既是如此,他又怎能讓他再次脫逃?
冉菱一回房間,便看見林子慶坐在裏頭等著她。
“你怎麼進來的?”她可是鎖了門。
“別忘了我們是幹哪一行的?”他嗤鼻一笑,“再說憑我們的關係,還需要避諱什麼嗎?”
“你為何這麼說?”她疲憊地閉上眼。
瞧她那副精神不濟的模樣,他忍不住問道:“你是上哪去了?又是跟哪個野男人鬼混?”
她難以置信地睜開眼直瞅著他,瞧他那副陰沉怪笑的臉孔,開口質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意?”
“你讓我找不到人就是你的不對。”他一雙利目迸射出寒光。
“是你讓我找不到吧!我打了多少次電話給你,你一開始是不理會,後來索性關機了,你說錯在誰?”她氣不過的反駁。
林子慶大了她將近二十歲,她知道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該盡力報恩。可是近來她累了,該偷的她都為他偷了,為什麼他總是不肯罷手呢?
“哦,我關機了,我怎麼不知道?”他審視著她那雙含怨的眸,裝模作樣地說。
“算了,我好累,你能不能離開?”
“要我走可以,可是你得老實告訴我,‘他’是誰?”林子慶終於說出來她房間等她的目的。
“他?!誰?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肚子好疼,實在沒力氣細想他的話,更不知道自己打手機給他的動作已洩漏了部分秘密。
“你不承認?非得要我拿出證據嗎?”他笑裏揉入一絲絲威脅之意。
突然間,冉菱理解他指的是什麼,但她仍裝成一問三不知的模樣。“什麼證據?”
“好,那我就告訴你。你傳了訊給我,所以我回CALL,不過接電話的卻是一個男人。”他扯著笑,看著她驚愕的反應。
“什麼?你CALL我?”該死,她真是大意,一心想通知他她的狀況,卻沒想到他會這麼做。
“怎麼這麼緊張,是幹了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嗎?”林子慶站了起來,眼神和語氣都有強烈的不滿。
“你胡說!”她忍不住對他咆哮。
“惱羞成怒?可別忘了你的命全是我的。”林子慶眯起雙眸,一步步逼近她。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因為知道,我不是毫無怨言的為你做事嗎?”如果那時候他沒有救她,那該多好。
“還有,你這張美麗的臉蛋也是我花了一大筆錢讓人整形而來的,否則你原本那張被石塊劃得殘破的臉還能見人嗎?”他不斷敍述著他對她的恩情,好讓她愧疚、難堪,這才能駕馭住她。
這兩年隨著她的成長,她已有了個人的想法,不再是當初那個十五歲的單純女孩。所以他怕……怕總有一天她會飛了。
“我懂,我永遠也忘不了,這樣總成了吧。”她咬著下唇,見他似乎沒意思離開,於是又說:“我餓了,想去樓下買點束西吃。”
林子慶盯著她半晌,這才從口袋中掏出幾張千元鈔票,“拿去吧,好好吃一頓,過兩天咱們還得大幹一票。”
“你說什麼?”她原以為數天前那五幅畫就可讓他滿足,可以歇手好一陣子了。
“自從美術館裏的五幅名畫被我們竊走後,前往觀賞的人潮一落千丈,於是又向故宮調借了幾幅比上回還值錢的真品名畫,其中最值得一顧的是清朝吳道子的水墨真跡,以及清朝著名的和尚畫家石濤的‘海晏河清圖’。”提及這個,他眼底就閃出雀躍星芒。
“你不怕這只是誘餌?”哪有這等傻瓜,名畫被盜居然又調來更珍貴的畫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陷阱。
“我當然知道了,不過憑你……應該沒問題。”他扯開笑容,絲毫不讓她有退卻的機會。
看著那抹笑,是完完全至想徹底利用她的殘酷笑痕,她的心又一次發出被束綁的痛。
她搖搖頭又搖搖頭,最後連錢也不拿就奔了出去。
林子慶根本不擔心她不回來,因為他知道他對她的恩情就可綁住她一輩子。
奔出飯店的冉菱只能盲目地走著,今天一整天她都在施靪的房裏等著衣褲晾乾,什麼都沒吃。此刻已近晚餐時間,她還真是餓了。
尤其這個小鎮一近夜晚,道路兩旁便會出現小吃攤,那陣陣香味直沁入她鼻間,讓她肚子忍不住發出嗚聲。
唉……太香了,她不敢再向前走了,只好貼在牆邊仰望天際,找著尚未露臉的星兒。
突然,對面傳來花車歌舞秀的熱鬧樂音以及五音不全的歌聲,她站直身朝那邊望了過去,發現有人家正在辦喜宴。看見那一桌桌精美菜肴,她更餓了。
輕歎口氣,她身上根本沒錢,只好選擇往回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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