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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葉霓]詭男{風學園之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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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8 02:11:12 |顯示全部樓層
詭男(風學園之五)作者:葉霓

情夫?!
憑他的外在條件何需如此委曲求全也罷,
不過是“服侍”高傲的千金小姐隨便使個三兩招,
應該就能交差了事誰料……
她肯定是與他八字相克非但不給他好臉色看,還跟他大玩“捉迷藏”
幸好帥哥永遠不寂寞,尋人之餘還有“鮮遇”
青梅竹馬暗戀他多年,這回卯足勁猛追心情亂糟糟,
還得顧及她的感受給她溫暖明明不愛她,
即隱隱有股熟悉感更怪的是她們兩個總是“錯身而過”
這樣的巧合絕非偶然,處處有破綻他不僅要發掘真相,還要確定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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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8 02:11:24 |顯示全部樓層
  楔子
  
  傳說在臺灣風景秀麗的東部,有個叫“風之谷”的地方,那裏湖光山色、美不勝收,只要踏進谷裏,定會被它獨特的風光懾住了心、凝住了魂,甚至想在谷裏定居,一輩子不走了。
  
  在這樣無邊美景的地方,還有什麼足以讓人津津樂道的呢?
  
  那便是風之谷中所成立的唯一學園——“風學園”。
  
  顧名思義,“風”一方面是代表著風之谷這個地名,另一方面則代表著這所學校迅速、雷厲風行的教學態度。住在風之谷附近的人都知道,這間學校所教授的東西極特殊,甚至令人匪夷所思,而且偌大的校園內只接受了六名學生,這些學生可說是風學園之寶。
  
  說到這裏,大家一定想知道這六個人的秘密檔案吧?
  
  一號學員:淩璨,男,專攻“魔術”,其手法之精湛,絲毫不輸給響譽全球的大衛?考伯菲。氣質邪魅,勾引女人很有一套。二十七歲,入園五年。
  
  二號學員:施軒,男,由於身體的DNA排列異於常人,所以可以陷藏自己,在經過學校老師發現後 加以特訓,終於成為可自由隱形的透明人。長相帥氣,充滿神秘感。二十六歲,入園四年半。
  
  三號學員:陸盈,女,擅於“施咒”,可以把任何人耍得團團轉。一頭俏發短髮,可愛淘氣。二十三歲,入園四年。
  
  四號學員:孟波,男,在接受訓練時發現只要他一凝神,雙手便會射出火焰的特異功能,可以在對方不注意間發出火焰攻勢,眼神晶亮似火,一頭三分衝天髮,整個人看來火爆得很。二十五歲,入園三年半。
  
  五號學員:邵千,男,特殊腦波經試驗改造後,能預言未來。個性幽默,聰明睿智,喜歡戴著一副黑框無鏡片眼鏡,讓同學們疑惑不已。二十五歲,入園三年。
  
  六號學員:封韻,女,從小便常夢見其他空間的人 因而嚮往能夠成為人與靈界之間溝通的媒介。在學校積極於這方面的研究,終於成為一位“靈媒”。一頭法拉長髮有著魔鬼般的身材、天使般的臉蛋,二十二歲,人園兩年。
  
  他們六人情同手足,感情奇佳,雖是風學園的學生,仍各自有工作與事業,成就不容小覷,可謂風學園之光。
  
  今天風學園的校長李勁突然靈光一現,想考驗一下他們這些年來的學習是否能學以致用,便將他們六人分別叫了來。
  
  他到底跟他們說了些什麼呢?
  
  好奇吧?
  
  想知道的話就繼續看下去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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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8 02:11:42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章
  
  孟波,當你知道我的任務時,你肯定會說你是幸運的。
  
  邵千從校長室走了出來,臉上少了以往的自信,換上的竟是煩惱,他不懂校長派這個任務給他究竟有什麼目的!
  
  想起孟波在數分鐘以前對著他暴跳如雷地吼著,告訴他校長交代給他的任務居然是“結婚”時,不可否認他當時的心態是有那麼一丁點的幸災樂禍。
  
  而如今……他只能說“風水輪流轉”,他極可能會成為被其他同學嘲笑的一位。
  
  情夫!
  
  而且還是一個擁有億萬家產的女人的情夫?
  
  邵千不知道現在是該大哭還是大笑,就算他預言能力已到達可自行掌控的程度,但唯一缺點是,他算不出自己的未來呀。
  
  回到宿舍,他也和其他同學一樣打包著行李,這時候孟被居然連門都不出就走進他的房間。
  
  “喂,預言家,我想你早猜出校長交代給你的任務是什麼了吧?准不准呢?說來聽聽怎麼樣?”
  
  邵千抬起眼,挪了挪他那副無鏡片的黑框眼鏡,雖然心情不是挺好,但他依然表現出屬於他的那份悠然恣意,“這是秘密。”
  
  “秘密!”孟波眉一挑,“拜託,我那麼遜的任務都毫不隱瞞的告訴你了,你還保什麼密呀?”
  
  “該滿足了,你的任務一點也不遜。”將最後一件外套塞進入行李袋後,他便坐在床畔,眯眼笑睇著他。
  
  天知道他這個笑容可用盡很大的力氣才擠出來的。
  
  “哦,你不用安慰我了,結婚在於我是八輩子都不曾想過的事,現在突然要我娶個不認識的女人,還真是嘔歎呀。”孟波還不是為了忘記這件事,才來找他聊天抬杠的。
  
  哪知道這個詭怪男人卻神秘兮兮的,硬是不肯透露他的任務,心情不好的孟被這下更不悅了。
  
  “還有你,就跟女人一樣,竟然玩起秘密的遊戲,切!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秘密嗎?”
  
  邵千搖搖頭,不想理會心情不好的孟波。
  
  “有個女人一直給你帶來不少困擾,對不對?”
  
  邵千聞言一震。
  
  孟波說得沒錯,在他生命中是有這麼一個女人……回憶自己六歲那年她坐在他身邊開始,就和她結下不解之緣似的,他的人生似乎都與她斷不了關係。即使他進入風學園求學後,只要他回家或上街,她的身影便會毫無預警地出現在他眼前。
  
  但令人不解的是,即使她看見他,頂多是對他點頭打聲招呼,然後跟著她的夥伴或是男友離開,完全看不出她是“蓄意”跟著他。
  
  更氣人的是,他居然對她完全無法預知,這世上除了他自己、校長,她是第三個讓他無法掌控的對象。
  
  “怎麼?我說對了是不是?”孟波得意一笑。
  
  邵千背起行牽袋,對著他搖搖頭,“別跟我什較這麼多,有時候好未必好,不好也未必是不好,我現在只能這麼想了。”
  
  說著,他便轉身步出房間,才到門外卻又被孟波攔下。
  
  “你倒走得快,這回換我想給你一個忠告了,你聽是不聽?”
  
  以往都是這神秘傢伙愛給他們忠告,這下孟波又怎能捨棄這樣的機會呢?
  
  “哦,那我還真得洗耳恭聽了。邵千嘴角勾起一絲詭笑。
  
  望著他那副詭魅的模樣,孟波立即搖搖頭,“你呀,不管任何時候都是這麼鎮定,可惜呀……愈是強迫自己表現出冷靜就愈讓人覺得你內心的倉皇。”
  
  邵千臉色一變,望著一向是他們之中脾氣最浮躁,也最吊兒郎當的孟波,“什麼時候你也有雙透視眼,自以為可以看透別人的心?”
  
  “哈……我是沒有什麼預測的能力,更沒有透視眼,可是我太瞭解你了,同學數年可不是當假的。”孟波拍拍他的肩,“我給你的忠告很簡單,就是一切小心,若你失了冷靜,就不像咱們認識的邵千了。”
  
  “你!”邵千的眉頭又一次蹙緊。
  
  “唉,現在我得煩我自己的事了,你們慢慢走吧,我可能是最後一個有勇氣踏出這裏的人了。”他猛地一歎,接著雙手插在褲袋裏,無心無緒地離開了邵千的視線範圍。
  
  看著他頹喪的背影,邵千英挺的眉毛也跟著一揚,看別人的影子反省自己是他最擅長的事,他可不能跟他一樣,再怎麼不舒服的任務,還是得盡力完成。
  
  深吸口氣,他大步來到車庫,開著他心愛的保時捷,直趨熱鬧繁華的臺北。
  
  一路上他不禁想起校長告訴他的一些資料。
  
  那女人現年二十三歲,父母因飛機失事而喪生,留給她一大筆家產,而她年紀雖輕,可性情卻冷漠孤僻。
  
  她究竟是誰呢?
  
  校長始終不肯吐露他想要的資料,只要他依循他給他的位址,到那兒找一位退休教授,他會告訴他一切。可恨的是他無法從校長的眼底找到他要的答案,所以他一直懷疑,是不是校長本身就有某種超能力足以抵擋他透視的眼神?
  
  呵,原以為自己就快要出師畢業,沒想到在校長眼中,他的預言術不過是“小兒科”!
  
  心情煩郁,邵千將車子愈開愈快,到達臺北時居然還不到十點。跟著此時夜色的暗沉,更能彰顯出臺北市霓虹燈的華麗與爍亮。
  
  當然,這樣的絢爛無形中已開啟了夜生活的序幕。
  
  突然,一個想法閃過他的腦海,他何不找間網咖上網查查,既是一對富豪夫妻一同意外喪生,這應該是條大新聞。
  
  他在一家商店門口瞧見一個難能可貴的停車位,立刻將車子停了下來。可就在他下車的同時,瞧見一位穿著體面的女人從一家舶來品店走了出來,緩緩朝他這個方向走來。
  
  她的舉止優雅,長相妍柔,身材更是凹凸有致,看來年紀雖不大,可是那張臉卻覆滿冰霜,冷淡至極。
  
  “小姐,請進。”司機為她開門後,她動作柔緩地坐進車內。
  
  但這時,奇怪的事發生了。
  
  司機不停發動引擎,可是車子卻連一點動靜都沒有。
  
  “怎麼了?”女人抬頭問道。
  
  “不知道。”司機慌得直轉動著所有能調整的東西。
  
  邵千瞧了眼那輛B字開頭的最新型轎車,撇嘴一笑,挪挪眼鏡正要離開時,突然他的眼角余光瞧見車底冒出火苗……
  
  他張大眼,立刻衝過去大喊道:“快跑——”
  
  駕駛座的車窗是打開著的,司機聽見了邵千的呼喊,立刻推門衝了出去,可那女人似乎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下一秒她身旁的車窗已被邵千擊破,接著那只沾了血的手從破窗戶伸了進來,拔起門閂,每個動作都是這麼迅速,幾乎是同步般在進行著。在門被拉開的同時,她的手臂也被邵千抓住,狠狠拽出車外,雙雙撲倒在地上。
  
  砰——
  
  瞬間花光四射、煙霧彌漫,高級轎車頓時在路邊燃燒起來。
  
  這幕情景嚇壞了路人,有人拿起手機報警,而邵千身下的女人開始蠕動身體,轉身瞪著救她的男人,接著又望向那團火球,臉上卻有著邵千意想不到的淡然,像是遭遇這事的主角不是她!
  
  邵千迅速起身,在伸手要拉她起來時竟被她閃過,似乎他的觸碰對她而言是難言的齷齪。
  
  他先是眯眼一笑,接著冷哼出聲,“看來是我救錯對象了,抱歉。”拍拍身上的灰塵,他像沒事般旋過身就要離開。
  
  “等等。”女人站了起來,看著地上那副沒有鏡片卻也不見周遭有碎片的眼鏡,“你的眼鏡掉了。”
  
  邵千下意識摸摸鼻樑,也對,因為他平時戴的就是無鏡片的眼鏡,即便沒帶也不影響視力,因而沒注意到自己的眼鏡已毀。
  
  “謝謝。”他走回她面前,蹲下身拾起那已經變形的鏡框。
  
  “該說謝謝人是我。”她在他頭頂突然道出這句話。
  
  邵千撇嘴一笑,緩緩站起與她對視,“我還以為你是個……”
  
  “是個什麼?啞巴嗎?”她勾起冷然的嘴角。
  
  他愣了下,當真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但他是邵千可不是沒見過美女的小夥子,於是立即回應,“不,我還以為你是瞎子。”
  
  女人眉頭微蹙,“怎麼說?”
  
  “像我這麼俊帥的男人你竟然視若無睹,這豈不是瞎了眼嗎?”他摸摸鼻子,揚睫對她笑了笑。
  
  “你……膚淺。”丟給他這麼一句話後,她轉身就走。
  
  邵千揚揚眉,摸了摸鼻子,望著她的窈窕身影,他從沒想過這趟北部之行會遇上一個看來既冷漠,說話又衝的女人。
  
  正要離開,突然他眉頭一擰。為何這女人的背影看來那麼眼熟,眼熟到仿佛他們認識很久、很久了……這層疑慮讓他忍不住決定尾隨她。
  
  可走著走著,她似乎發現了他,猛然停下腳步旋身望著他。
  
  “我勸你不要跟著我了。”
  
  “我不放心你。”真高招呀,他居然找到這麼恰當的理由。
  
  “不放心我?”她眉兒一揚。
  
  “忘了嗎?”他指著易後那輛燒毀的車子。
  
  “你是怕有人要害我?” 女人冷靜的表情裏依舊找不到半點害怕。
  
  如今邵千回想了下,剛剛就算他打破車窗將她拉出的那一刹那,他也不曾在她臉上看見任何驚駭。
  
  還真難得,他可從沒遇到過哪個女人像她這麼鎮定,甚至可以用“視死如歸”來形容哪!
  
  “我既已插手,就不希望我好不容易救出的女人又死在對方手上,那豈不是白忙一場。”好吧,碰到她這種女人他認輸了,只好掰個稍微像樣的理由搪塞一下,管她信或不信。
  
  “那就是你找死了。”她優柔的將臉畔發絲鐐到耳後,揚起一張雖然陌生卻又讓邵千感到幾分熟悉的笑容。
  
  她到底是誰?
  
  邵千當然明白,多使用一次預測的能力,他將多耗掉一分體力,但他仍忍不住對她做了預測。
  
  看進她眼瞳之中,他瞧見的竟是她空白到有點虛渺的過去,再往她的未來看去,只剩一縷黑色煙霧。
  
  老天,她居然是除了校長外,另一個讓他束手無策、無法預言的女人!
  
  但是那縷黑色煙霧卻足以說明她將面臨大危機……
  
  “既然你不怕死,我一個大男人又何懼之有呢?”他反問。
  
  “好,那你就跟吧。”說著,女人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接著坐進車中,在他面前揚長而去。
  
  邵千本想攔車追上,但又突然放棄這個念頭。
  
  呵……他是幹嘛呀!那女人既然不領情,他又何苦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她的冷屁股?既然活得不耐煩了,就隨她去吧。
  
  就在這時,他聽見遲來的警笛聲,心想員警八成是到了,他可不想進警局寫什麼筆錄,反正車子是那女人的,要找他們也該找她才是。
  
  趁警車到達之前他趕緊閃進一旁小巷內。對,他還是趕緊找一家網咖查些資料吧。
  
  * * * * * * *
  
  邵千在網咖裏足足待了一整夜,可受夠了裏頭電玩的嘈雜聲,尤其是鄰座那位大哥更是讓他佩服,他居然可以在一個小時內抽完一包煙,一個晚上就見他一包接著一包買,而那位大哥居然忘了感謝他,畢竟他也幫他吸了不少二手煙呀。
  
  所以,當他來到退休教授的住處時,一張臉巳有點被熏黑的感覺,加上讓尼古丁嗆了整晚,精神更是不濟。
  
  按了電鈴,當大門被打開,他看到的是一位和藹的婦人。他趕緊擠出一絲笑容,“您好,我想請問……”他低頭看了下李勁校長交給他的字條,“呂教授是住在這裏嗎?”
  
  “沒錯,請問你是?”她笑問。
  
  “我勝邵,是……”
  
  “你是邵千?快進來,呂教授還以為你昨晚就會來了,等了你一整夜呢。”婦人語氣熱烈。
  
  邵千先是愕了下,接著朝她點頭答謝後,背往著行李袋走了進去。
  
  一位頭髮發白的老先生坐在搖椅上,看見邵千踏進屋內,便開口,“你終於來了。”
  
  “您就是呂教授?”邵千專注地看著他,他實在沒想到校長口中那位研究特異功能與異能力多年的專精人士居然是位看來如此平凡的老者。
  
  “對,我姓呂,呂良。”老人站了起來,直接指著裏頭那間房,“你回我來。”
  
  瞧他逕自走進房間。邵千也只好跟著進去。
  
  “你那副奇怪的眼鏡呢?”呂良問。
  
  邵千有數秒的愣然,這才笑說:“沒想到連您也注意到我的眼鏡。”
  
  “怎會不知道?這可是你的招牌打扮呀。”呂良拿下老花眼鏡對著他笑了笑,“是在昨晚毀了嗎?”
  
  他這句問話讓邵千更為震驚了,他先是乾笑兩聲,才道:“莫非教授您也是專攻預言?”
  
  “我剛才那個不叫預言,應該叫做推理。”呂良笑說。
  
  邵千眯起眼,深吐了口氣,好平復心底那份詫異。“我想教授或許要比柯南更厲害了。”
  
  “哈……就憑你這點幽默,我知道我是喜歡上你了。”呂良轉過身,打開電腦,“昨晚在網咖是不是沒查到什麼?”
  
  “教授,您這麼說讓我不知沮您真是推理的,還是找了人跟蹤我。”邵千搖搖頭,不敢相信這世上居然有人會將他的行蹤猜測得一清二楚,這……未免太邪門了吧?
  
  呂良眉一挑,笑看著他,“聰明,我是跟著你。”
  
  “可我怎麼沒有發現?”邵千則自己的敏銳度倒是十分有自信,怎麼可能有個人跟蹤他整夜他卻一無所知?
  
  “這個嘛,容我保密,你不是也挺愛保密的嗎?”他指的是邵千在風學園時對孟波神秘兮兮的做法。
  
  邵千一臉難以置信,看著他在電腦鍵盤上按了幾個鍵,螢幕上立時出現了一個搜尋畫面。
  
  “不裝神弄鬼了,其實昨晚是我一直攔劫你的資訊,你這才什麼也查不到。”
  
  “您為什麼要這麼做?”
  
  “怕你查到一點皮毛就率先行動。李勁曾告訴我,你有這點自以為是的小毛病。”呂良眼尾笑出好幾條細紋,跟著指尖往滑鼠一按,螢幕上立刻出現一個畫面。
  
  邵千走近他,俯身看著上面的一張全家福,“這是……空難喪生的兩夫妻與那個如今擁有億萬家產的女人?”
  
  只不過這張相片已泛黃,相片中的女人不過是個五、六歲娃兒,實在瞧不出個所以然來。
  
  “聰明。”呂良扯唇一笑,“李勁應該告訴你整個任務的大概狀況吧?”
  
  “大概?!如果校長說的那點資料也能稱之為大概情況的話,那我就糟了。”邵千不禁揉起眉心。
  
  “沒錯,這麼一點資料就要你去接近她的確很難,不過我們所知的‘大概’正是如此而已,所以你千萬不要對我抱持太大的希望。”呂良坦言。
  
  “什麼?”邵千眉頭一擰,“那至少有最近的相片吧?”
  
  “那女人平常不太喜歡照相,所以很難取得。”呂良關了機,“我們要你接近她不單單是要保護她,更是要保護一份重要的武器成分分析圖。”
  
  “什麼?她一個女人身上會有這種玩意見?”邵千倒是意外。
  
  “不,那東西是她父親臨終前留下的,不過並不在她身上。”呂良從抽屜中拿出一份資料,“她叫文可勻,這是有關她父親文強的所有資料。”
  
  “既然東西不在她身上,我何苦要為她賣命?”
  
  “因為她父親曾在律師那兒立過遺囑,他死後所有財產歸他女兒所有,若是他女兒死了,那麼他弟弟文生,也就是文可勻的叔叔就擁有繼承權。”呂良仔細說明。
  
  “莫非要對付她的就是她叔叔?”邵千半咪起探究的眼。
  
  “我想不是,是有人利用了文生,到時東西一到他手上,對方就會在第一時間搶走,只因為那份分析圖交由某軍事單位保管,除非文可勻親自去拿,否則他們是拿不到的,所以就打主意打到文生身上。”
  
  “您這麼說我是明白 那又為什麼要我去……我去當她的情夫?我可以當她的保鏢或者當她的……”
  
  “你不怕你成為‘終極保鏢’中的Kevin Costner,到最後順理成章地將雇主Whitney Houston 保護到床上去?”呂良眯起老眼笑睇著他。
  
  “這……未必不可,不是嗎?”邵千撇撇嘴,露出別有意味的微笑。
  
  “我相信你可以。”呂良上下打量著他的體魄與相貌。
  
  這小子的長相只能用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帥得無法無天”,尤其是那雙眼蘊含的不僅是深遽沉亮的美,還帶了股不可忽視的睿智與聰穎,英挺的五官更似罌栗般會讓人望之著迷,甚至上癮,連他這老頭都逃不了這樣的魅力。
  
  瞧地高了自己一個頭的身高,更是沒天理的讓他老人家得抬頭仰望他,硬朗結實的體格定是吸引不少女人的目光。
  
  “不過……這不是演電影,即使你是保鏢,一和富家千金上床,別人將自動為你套上情夫的字眼,這個你不能否認吧?”呂良不得不提醒他“情夫”不是一個職務,而是給予別人的想法。
  
  “教授,您說得對,若要親密的保護,對方又是富家千金,我極可能被大家冠上”情夫“這個稱呼。”邵千無奈一笑。
  
  “所以羅,那你不如大方的當情夫,這樣是不是更有意思?”呂良大笑,可笑聲對邵千而言卻刺耳極了。
  
  “是呀,有意思……”他點點頭,卻半點也笑不出來。
  
  “喏,這是她的位址,剩下的就只能靠你了,不過若有空我很歡迎你來找我聊聊。”呂良笑道:“但在去找她之前你先睡一覺吧,一夜沒睡就去執行任務,太冒險了。”他指向隔壁的休息室。
  
  邵千這時候才有空仔細端詳這間房間,發現這裏頭的電腦設備可不是陽春機種,各式高級器材應有盡有。另外,桌上還放了許多本類似資料資料的冊子,可見呂教授當真是位挺忙碌的研究者。
  
  “教授,有件事我很好奇,想問問您。”
  
  “你問。”
  
  “既然您是風學園的敦授,一定有某方面的特異功能吧?所以我想知道您是……”
  
  “這並不重要,該讓你知道的時候我自然會讓你知道,快去睡吧,總不能輸給其他同學吧。”
  
  邵千理解地點點頭,於是不再多語,提起行李袋便步入休息室。
  
  呂良望著他頎長的背影。他能從邵千爍亮的雙眸中看出他的沉穩與內斂,這次的任務太危險,他必能勝任才是。
  
  * * * * * * *
  
  邵千一早就去眼鏡行買了一副鏡框。顯然這只鏡框與本來的粗黑框眼鏡不盡相同,可是古銅的色澤更給人一種斯文的印象。
  
  站在銅制的鏤刻雕花大門外,他望著裏頭絕美的庭園造景,遠處還有仿古的假山靚水、石刻噴泉,遠處的韓國草皮上還有僕人在打理,呵……果真是有錢人,光這些氣勢就是一般人辦不到的。
  
  他伸手按了門鈴,不久一位年輕守衛來開門。
  
  “請問你是?”
  
  “我來……來應徵。”邵千斯文一笑。
  
  “應徵?!很抱歉,我們沒有要征人,你請回吧。”說著,他打算將門合上。
  
  邵千突地伸手一擋,讓他怎麼也無法關上門。
  
  “喂,你這人力氣幹嘛那麼大?快鬆手呀。”守衛想關上門。
  
  “小方,你在幹嘛,怎麼把客人關在門外?”屋裏老管家走出來,正好瞧見這一幕。
  
  “劉管家,不是的,他不是客入,他硬要闖人……說什麼要來應徵,可我們這裏沒有要征人。”小方解釋著。
  
  “誰說我們這裏沒有征人?”劉管家走上前,“我正好想去報社刊登征人啟事,既然這位年輕人恰巧來問,那就讓他進來試試看。”
  
  “我們還要征什麼人?”
  
  “你忘了,之前小姐出門,司機丟下小姐先溜,這樣的人還能用嗎?當然得另尋了。”劉管理睨了他一眼。邵千聞言腦海突然竄過昨晚那場火燒車的場景,莫非……昨晚那女人就是這位管家口中的小姐?
  
  “哦……對呀,我怎麼忘了?”小方搔搔腦袋,接著轉向邵千,“對不起,先生,你請進。”
  
  邵千抿唇一笑,接著便尾隨劉管家走進大門,他邊走邊梭巡著周遭,發覺四處矮牆已有不少人在看守,戒備倒也算嚴密。
  
  只不過這位管家為何會讓他這麼一個素昧平生的男人隨意進入呢?
  
  “請跟我進去,但千萬別被裏面的陣仗給嚇到了。”劉管家走著,突地轉身說道。
  
  “哦,那我倒要深吸口氣,免得嚇破膽。邵千笑說。
  
  可就在他踏進客廳的那一刹那,才發現管家所言不假,裏頭的“陣仗”還真可以比擬電影中黑社會角頭老大對陣的場景。瞧他們個個都是黑衣穿著打扮,有這麼一瞬間,他還以為誤入時光燧道呢。
  
  “這邊走。”劉管家回頭對他說,原以為他會看到一張驚恐的臉孔,沒想到他所看見的邵千仍是這般恣意,甚至以優雅的舉止面對那些像是兇神惡煞的男人。
  
  不錯,光是這樣的表現就已經通過了他這關,按下來就看小姐的意思了。
  
  “去請小姐下來。”劉管家命令其中一名小弟,並請邵千在沙發上坐下。
  
  “是。”
  
  當黑衣人上樓不久,樓上便有了動靜,邵千聞聲往上一瞧。他的眸子一黯,嘴角已不露痕跡地揚起弧度。
  
  果真是她,看樣子他們還真有緣哪!
  
  那女人下了樓,在看見邵千那張臉時也同時愣住。她的雙眉一蹙,對著劉管家說:“請他回去吧。”
  
  邵千聽了卻不生氣,還真站了起來,可下一秒他如風般衝向她,猛力箝住她的手,指尖巳抵在她的喉嚨。
  
  這時候,那些黑衣人才拔出手槍對準他,火爆的場面就要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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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邵千根本不在乎那些對著他的槍口,他一手緊扣著女主人,一邊舉起手看了下手錶,“從我採取行動到你們舉槍,總共費時三秒,你們知不知道這三秒將會發生什麼事?”
  
  保鏢們頓時冷了臉,面對邵千那張取笑的臉孔,還真是顏面盡失,“我們……我們……”
  
  劉管家這才發覺事態嚴重,沒想到這些人居然是這般不中用。
  
  “小姐,這年輕人身手不錯,當司機再好不過了,小組能不能不要再挑剔了?錄用他吧。”劉管家懇求她同意。
  
  “可是劉伯,他——”
  
  “小姐,老爺和夫人去世時,你才六歲,我絕不能輕忽你的性命。”
  
  “這……”她深吸口氣,再看看邵千。
  
  她這一凝眸,含著太多讓邵千意會不到的東西。
  
  “好吧,隨便了。”她依舊面無表情地說。
  
  那份鎮定還真是讓邵千不敢相信會是出自一個女人易上。
  
  “聽見沒?我們大小姐錄取你了,還不趕快道謝。”劉管家在一旁催促。
  
  但邵千只是雙臂環胸,冷睇著他們,“我是靠我的能力才讓她認同我的,應該毋需道謝吧?”
  
  “你這小子……”
  
  “劉伯,算了,你帶他去他的房間,等我要出門時會再喚他。”說著,她便要上樓。
  
  邵千矯捷地躍上樓梯欄杆,擋在她面前,“喂,我除了要做你的司機,還得做你的貼身保鏢。”
  
  “對,這樣更好,我瞧小姐身邊是該多個能力強的人保護她。”劉管家又回頭瞪了眼那些擺著好看的保鏢,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我不需要。”女人抬頭瞪著他,“請讓路,可以嗎?”
  
  邵千撇嘴,那副笑容慵懶得令人屏息,她趕緊別開膛,生怕自己得再一次鞏固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
  
  而他也注意到她這抹不太對勁的神情,“好吧,我看你好像也累了,快去歇會兒。”他讓開身,好讓她上樓。
  
  女人立即閃過他,快步上樓,可是走了幾步卻發現這男人居然隨著她的腳步一塊上樓。
  
  她立刻回轉過身,怒視著他,“你夠了沒?我已經錄用你做我的司機,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再說就算我答應你做我的保鏢,我也不會多一份薪水給你。”
  
  “哦,那小姐的意思是……只要我不要保鏢這份薪水,你就會答應我成為你的‘貼身’保鏢?”邵千瞅著她陡變的臉色,猛地噴笑出聲,“原來你也會有反應呀,我還以為你是個木頭,無情無緒慣了。”
  
  “小子,你在說什麼話呀!”劉管家聽他這麼說,臉都變綠了。這小子雖然功夫夠好,可惜太過自大,難怪小姐不喜歡他。
  
  “我說的是人話。”他居然還笑得出來。
  
  “你可別以為我們錄用你,你就可以玩世不恭,我既然可以說服小姐錄用你,也可以請小姐炒你魷魚。”劉管家發怒了。
  
  “OK、oK,別生氣呀,劉伯。”他舉起雙手,學著她故作條呢地喊他劉伯,“如果你們因為無法接受我的幾句玩笑話而罔顧小姐的安危,若出事了豈不後悔莫及。”
  
  邵千就是有這份自信,他篤定劉管家不會真的炒他魷魚。
  
  “你……唉!”劉管家又看了眼面無表情的小姐,心想,小姐從小就是這樣,自從老爺、夫人空難喪生後,她就沒有笑過。而這小子雖然嘴巴刁頑了些,但不可否認,他能夠帶給小姐所缺乏的生氣呀。
  
  從小姐剛剛那難得發怒的情況來看,他知道這小子定有這份能耐。
  
  “算了,你要保護好小姐,否則我不會讓你好過。”劉管家將狠話說在前頭。
  
  “劉伯,這你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我發誓即便捨身,也會保護好小姐。”邵千舉起手,做出發誓狀。
  
  “那就好。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邵千。”他很坦白地道出。
  
  女人在聽見這兩個字時,呼吸莫名的一窒,但她卻能掩飾得很好。“你們聊夠了吧?我想回房了。”
  
  “我得跟著你。”邵千仍執意。
  
  “要跟就只能待在門外,你若不覺委屈,那就隨便你。”她又表現出原來的冷淡,隨即快步上樓。
  
  邵千趕緊跟上,到了二樓時卻不忘回頭對劉管家眨了下眼,似乎正在炫耀他“成功”了。
  
  劉管家一愣,話還沒說出口,就見他已消失在樓梯口,跟隨小姐而去。這時劉管家才乍然發現,他都還不知道他到底可不可信,居然就答應讓他隨小組而去,可見這小子就是暗藏了一股魔力。讓他信任他、相信他。
  
  再想想,如果他真對小姐有害,剛才就足以殺了她或挾持她,可是他並沒這麼做,表示他並不是個危險人物。
  
  而這時的二樓卻發生了一個小狀況,邵千一直跟著她到門口就見她轉身,以一雙美麗的瞳眸瞪著他,“跟到這裏就行了。”
  
  “是,坦白說,我也沒意思跟進去。”他笑得邪魅,“對了,不知小姐大名?”
  
  “我的名字不重要。”說著,她就要轉身進房間,可才要關上門卻發現他動作極快地闖了進來,“你這是?”
  
  就在這一瞬間,邵千已將她退到門後,粘在牆及閘之間,“放心,我沒有要輕薄你的意思,你不用驚慌,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而巳。”
  
  “我的名字對你而言真的那麼重要嗎?”她不明白。
  
  “當然重要了。”他的黑眸蘊含笑意,“總不能我出去見到朋友,朋友問我現在正在服侍誰,我卻說不出來吧。”
  
  她揚首望著他,久久才說:“我姓文,叫文可勻,現在你可以離開了吧?”
  
  “是,我馬上就走。”他對她微微頷首,主動退出房間。
  
  直到房門再度合上,文可勻這才無力地倚在門板上,深深吐了口氣。
  
  為什麼會遇到他?他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她百思不得其解,腦海突然晃過一些零亂卻不容遺忘的片段——
  
  * * * * * * *
  
  “邵千,我好喜歡你手上的金剛超人,能不能借給我玩?”一位才念幼稚園的小女孩走近他,看著他獨自玩著手中的玩具,還能露出這麼甜的笑容,心想這玩具一定很好玩。
  
  “你要玩?”小男孩瞪她一眼,“你那麼小,不會玩的。”
  
  “我們都是大班呀,你能玩,我就能玩。”她仍執意要玩。
  
  “都是大班?!哼!”小邵千很不屑地一哼,那時候他已經習慣戴上無鏡片黑框眼鏡,架在他小小的鼻樑上,還真是可愛得很。
  
  誰不知道柳雨媛小他兩歲,說話還“臭靈呆”的,又不時掛著兩條鼻涕,應該是念小班才是,偏偏她卻能倚仗有長輩與議員認識而升級就讀。
  
  聽老師說,今年她還會提前進入國小。
  
  哇,前陣子還會尿褲子,累得老師替她把屎把尿,她還敢去念小學,看來他得為她未來的國小老師析福羅。
  
  “你真不肯借我嗎?”她眼淚鼻水又淌下了。
  
  “柳雨媛,我說不借就不借。”他拿著心愛的玩具溜到另一邊去。
  
  而小女孩只好嘟著嘴,抿著嘴著著他走遠……
  
  * * * * * * *
  
  “邵千,今天的回家功課是什麼?”小女孩問著坐在隔壁長得有點俊帥的小男孩。
  
  “你不會抄嗎?就在黑板上。”他不耐地說。
  
  “可是好多字我都不會寫。”她小臉一垮。
  
  “呵呵……自食惡果吧?誰要你提早就讀,你現在的年齡不過是三年級耶,居然要學五年級的課業,吃不吃力呀?”他的口氣有點幸災樂禍。
  
  可不是他惡毒喔,實在是一進入這間國小,他就倒楣地被指派坐在她身邊,他知道一定又是她那位可“呼風喚雨”的長輩依她所願請學校老師幫忙的,他……他能不嘔嗎?
  
  他曾問過她,“你為什麼要坐在我旁邊?”
  
  而她理所當然地回答,“我喜歡你。”
  
  咚!他一頭栽在桌面,差點砸壞了鼻樑上的黑色鏡架。她肯定不知道,他討厭她呀!
  
  “不吃力呀,因為我知道你會教我。”她甜甜一笑。
  
  看著她那天真的笑容,邵千連忙改變想法 不,他不是討厭她而已,而是極度的憎恨她——
  
  * * * * * * * “邵千,下午去看電影好不好?”女孩穿著洋裝跑到邵千家門外按電鈴,一看見他就笑問。
  
  “沒空,我等下要去打籃球。”已經高出她一個頭的邵千穿著運動服走出家門,居然連正眼也沒瞧她一下。
  
  “籃球”她眼睛一亮,“我去看你打球。”
  
  “不必。”他回絕得既乾脆又狠毒。
  
  她心一懾,眼底立刻浮上受傷的痕跡,“那……那我就待在球場外替你加油,不進去打擾你。”
  
  邵千受不了了,於是用力轉過身,“柳雨媛,你跟我跟了那麼多年了……我算算,從我六歲到現在……我的天老爺,居然已經十年了……十年耶,你補償不了我的精神損失、細胞加速老死,但是我求你現在離開我。”
  
  柳雨媛垂著小臉,“好嘛,不去就不去,我也不想跟你呀,我自己去看電影了。”說著,她就將捏在手心的票現給他瞧,“這是我早就買好的票,是你最欣賞的性感女星Halle Berry可主演的,既然你不去,我只好去退票了。”
  
  說完她轉身離開。可她每走一步就不忘探究一下身後的動靜。
  
  “Halle……老天!籃球怎麼比得上她呢?唉,算了。”邵千一個轉身將籃球踢進家門,接著大喊道:“喂,柳雨媛……等我一下。”
  
  * * * * * * *
  
  “邵千,你怎麼突然轉學,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念書?這是什麼學校呀?風學園……我怎麼從沒聽說過?”
  
  一天,邵千放長假,才從學園出來就看見她正好來找他。
  
  “你倒是神通廣大,知道我在這裏。”邵千雙手抱胸地瞅著她,眼底已出現了忍耐多時的憤懣。
  
  她再跟他,他絕對不會念及她是女人而對她出手。
  
  “我是問你的好同學的。”她不在乎他發青的臉色,因為她已經看習慣了,只是好奇地向裏頭探頭探腦,“你能帶我進去參觀嗎?”
  
  “不行。你能找來這裏,我不得不說你能幹、你行、你是天才,不過現在你不能再待下,快走吧,我也要離開了。”他將她推遠一點,學校有校規,他才不會因為她觸犯呢。
  
  “你要離開?又要轉學嗎?”
  
  “不是——”他的好風度、好性情,總是在看見她時破功。深吸了口氣他才說:“我休假回家。”
  
  “我今天是請假來找你的,那你也是請假呀。”今天不是例假日呀。
  
  “我不是請假,今天是我休假,你到底聽懂沒?”他已經對她解釋了十五年,每每她遇上好奇的事總是問東問西,他已經疲於應付了。
  
  “我聽懂了,只能說這間風學園挺怪的,既然你要回家,我能不能搭你便車?”她小小聲地問,像害怕他會拒絕一樣,雙手手指在身前絞扭著。
  
  “你沒忘記吧,我已經搬離臺北市了。”前兩年他們舉家遷移新竹,這才與她漸漸疏遠,當時他以為自己就要“出運”了,沒想到她還是三不五時出現在他面前,讓他不得不懷疑是自己眼花還是神經錯亂了。
  
  “因為……呃,因為我正要去新竹找朋友。”她眼裏盈滿期望。
  
  邵千看她的眼睛就知道她說謊,可是……就當她是他多年同學吧,他即便不愉快可還是答應了。
  
  “上車吧。”
  
  “啊!你答應了,謝謝你。”柳雨媛立刻開心地跳上車。
  
  即便與自己的目的地不同,她還是滿心欣喜。
  
  * * * * * * *
  
  她嘴邊帶著微笑,緩緩張開限望著門後,她知道他還待在門外。
  
  什麼時候他變成保鏢了?好好的書不念跑來往虎穴跳,究竟是為了什麼呢?可她又不能跟他說得太清楚,畢竟知道得愈多,也就愈危險呀。
  
  看來她得趕緊想辦法遣他離開,而且是愈遠愈好。
  
  * * * * * * *
  
  白天過去了,除了出門,可勻已習慣將自己關在房裏,有時候發一下呆、有時候著一本書,一眨眼晚上就來臨了。
  
  只是今天過得有些冗長,總是靜不下心做任何事,因為只要一靜下,她便會想起門外那個男人。他真的很盡責,無論她什麼時候將門打開,必然會看見他坐在外頭椅子上,有時看書、有時一個人玩牌,就連晚餐他也亦步亦趨跟著她進入餐廳,可他卻一個人待在角落克盡本分地吃著便當、看著她。
  
  禁不住好奇,她又一次將門打開,卻也又一次看見他端坐在椅子上,靠在牆上假寐。
  
  聽到聲響,邵千抬起頭,一見是她便笑問:“怎麼?睡不著?”
  
  “你……為什麼還不去睡?”他當自己是不用休息的機器人嗎?
  
  “保護你是我的職責所在。”他還是那句老話。
  
  “那……那你今天沒洗澡?”切,那些話拿去騙十六、七歲的小女孩比較有用。
  
  “洗了。”他笑著說。
  
  “什麼時候?”可是她幾次出來都看見他呀。
  
  “在你洗澡的時俟。”
  
  當邵千麼回答她的時候,她的臉色突地一變。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提防地看著他,似乎已將他視為登徒子了。
  
  “因為你的浴室正好跟隔壁的浴室相連,我向劉伯說了這理由,他同意我暫時可以到那間房間洗澡,更可以就近保護你。”
  
  聽他這麼說之後,可勻覺得好無稽,“你何不說要搬到我隔壁房間,可以照顧得更周全?”
  
  “咦?你什麼時候變成我肚子裏的蛔蟲了,居然知還我的打算。”邵千眉頭一挑,笑得可得意了。
  
  她看著他的笑容,這笑是她嚮往多時的,可是以前他卻吝於施捨,而現在他居然會笑這麼開心。難道他不知道這並不是一場遊戲?
  
  “我看你是矯枉過正。”說著,她就要轉身進房間。
  
  “你好像不怕死?”他的嗓音突然放沉。
  
  她回頭看著他,“當,你將永永遠遠生活在死亡的恐懼中,日子一久,你就會對死這件事麻痹了。”
  
  “嗯……我能理解。”他點點頭。
  
  “所以你走吧。”她回頭才要跨步,邵千卻已經迅速撲向她,將她撲倒於地。
  
  文可勻張嘴正想罵他要幹嘛的時候,房裏突然響起轟然巨響,就連房門都給轟飛了。
  
  “別看——”
  
  邵千趕緊壓下她的腦袋,並將她抱起跑向及時趕來的保鏢們,將她交給其中一名。“保護小姐,將她帶離這兒。”
  
  下一瞬間,邵千已衝進滿是火光的房間。
  
  文可勻見狀,立刻大喊:“邵千,你別進去,千萬不要——”
  
  她話還沒說完,便已被一群人帶走了。
  
  “不要……我要進去。”文可勻不停抗拒,可是他們卻將她抓得牢牢的,說什麼也不肯放手。
  
  直到來到樓下庭院,她看著冒著火焰的樓上房間,心裏不停為他祈禱著。
  
  “小姐,你沒事吧?”
  
  劉管家趕到她身邊,打量著小姐是否受傷了。
  
  “沒事,可是邵千……”她指著樓上。
  
  “邵千!哦,你是指那個保鏢呀,保護小姐是他的責任,只要你沒事就行了。”劉管家一心擔心著小組的安危,哪裡管得著其他人。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她說什麼也不能讓邵千死呀。
  
  不一會兒,警車、消防車全趕了來。
  
  好不容易熄滅火光,文可勻趁大家不注意之際迅速衝上樓,可是房裏的情況讓她傻了眼。
  
  漆黑、焦臭,沒有一樣東西得以倖免,難道邵千已死在裏面了?
  
  她像發狂般地不停翻找著。
  
  這時劉管家也上來了,“小姐,這裏頭還好燙,你快出去。”
  
  “劉伯,你幫我找找,快點。”文可勻急切地說。
  
  “究竟是什麼東西這麼重要?”
  
  “邵千……”她哽著嗓音,傷心地道:邵千的屍首……我要見他的屍首。“
  
  “小姐,你不用太傷心,我幫你找。”雖然小姐的反應令人好奇與不解,但劉管家將之解釋為她不忍心有人為她喪命。
  
  半晌,劉管家一無所獲,帶著笑容說:“小姐,那小子還真命大,沒死在裏面呢。”
  
  那他是去哪兒了?沒錯,他的確不在裏面。這間房雖然已焦黑,但並不是很亂,若真有具死屍,不會沒發現的。
  
  “你是在為我哭嗎?”突然,邵千竟在她背後現身。
  
  她回首,怔忡地看著他,雖然他臉上被煙熏黑了,可一點也掩飾不了他軒昂的帥勁,尤其更能襯托出他那口潔亮的白牙。
  
  文可勻忍著衝上前抱住他的衝動,一顆心狂跳,啞著嗓音問:“你……你剛剛是去哪裡了?”
  
  “我追嫌疑犯去了。”他拍拍身上的灰塵,“無奈外頭有人接應他,他一跳出牆就跑了。”
  
  “可是……我剛剛一直在樓下,沒看你下來呀。”她不解。
  
  “別忘了,你還在樓上的時候我已闖進去了,那時就發現有人在對面牆外鬼鬼祟祟,我想剛剛那聲爆炸極可能是對方丟擲手榴彈,所以想都沒想就跳下樓追了去。”他揉揉眉心,“只可惜晚了一步。”
  
  “小子,你沒事就好,追不追得到人倒是其次,就算你抓到那人,很難保證對方不會派另一個人來呀。”劉管家也道。
  
  “我看這裏是不能住人了。”他冷嗤一笑,“沒想到請了那麼多人保護,還會給了對方這種機會。”
  
  文可勻聽出他話中的揶揄,“劉伯,另外找個地方,給樓下那些保鏢一筆錢,請他們離開。”
  
  “可是……”
  
  “我不想再過這種像活在繭中,哪也去不了的生活。”她說著轉首看向邵千,“你也一樣,不用再跟著我了。”
  
  “這怎麼可以,我絕對不贊成。”劉管家立刻反駁。這簡直就是送死嘛!
  
  “我倒是贊成小姐這個決定。”邵千抿唇一笑。
  
  “你說什麼?”
  
  “雖然這裏請了那麼多保鏢,表面上看來是固若金湯,事實上卻漏洞百出,還有很可能養成為患。”邵千話裏暗喻著某種讓他們不得不注意的可能性。
  
  “你的意思是我請的那些人內神通外鬼?”劉管家瞪大眼,連連搖著頭,“這怎麼可能?”
  
  “百分之九十九可能。小姐,現在員警在這調查,對方還不敢輕舉妄動,所以最遲明早你就必須走。”不等她回答,邵千又對劉管家說:“所以今晚就必須找到地方。”
  
  “好,若真得如此,那我馬上去辦。”雖然不敢相信他請來的人有問題,可邵千說得頭頭是道,他也不能再固執己見了。
  
  當劉管家離開後,文可勻便說:“你可以走了。”
  
  “我怎能走。”他微微一笑。
  
  “可是你剛剛明明贊成我的決定呀。”她憤怒地張大眸子。
  
  “我是贊成你前半段的決定,至於最後加的那句……我可以當作沒聽見。”他攤開雙手,接著居然抓住她的手臂,“走,員警在樓下,我得下去提供一些線索,之後——你就必須跟我走。”
  
  “什麼?我……”
  
  文可勻沒轍,只好被他拉著下了樓,而她此刻的心境就跟這裏的情況一樣——一片狼藉呀!
  
  不是說好要趕他離開,怎麼讓他愈陷愈深了呢?
  
  * * * * * * *
  
  劉管家年紀雖大,但是辦事效率卻非常高。
  
  一個晚上他便找到了三處地方,經過邵千仔細查看之後,他選擇位於市區的一棟高級大廈。
  
  “我以為你會挑郊區那間大房子,沒想到你也喜歡熱鬧。”劉管家跟他一塊將行李搬進去後,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他更疑惑的是,為何他會情不自禁地聽從一個保鏢的命令?
  
  直到昨夜忙了一晚後,他在回程的路上突然想到這個問題。莫非……這世上真有所謂“魅力?”
  
  “郊區那間房子太大了,難以防守,這裏至少有管理員,畢竟能多一層保護,況且警察局局長也住在這棟樓裏,對方要下手還得評估成功率。”他展現出獨特的洞察力。
  
  “哦,原來如此。”劉管家看向文可勻,“小姐,你覺得呢?”
  
  “很好。”她也喜歡這裏。因為這兒不像前那個大宅院,總讓她覺得自己好孤寂。“對了,劉伯,聽說劉伯母身體不適,是不是?”
  
  “呃……老毛病了。”
  
  “那你該回去陪陪她才是,這十幾年來你始終陪伴著我,反倒將家人擺在一邊,我實在是……”
  
  “小姐,你快別這麼說,這是我應該做的。”說起這段過往,劉管家亦是心痛異常。
  
  邵千聞言,不禁瞥視了他們一眼,尤其是文可勻,過去她給他的感覺是高傲、不苟言笑的,或者應該說的眼高於頂,可如今他倒感覺到隱藏在她冷傲外表下的熱情。而那些冷與傲,自然只是她的保護色。
  
  至於劉管家所說的這些話更能表現出目前這種現實主義下難能可貴的“忠”與“義”。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得趕你回鄉下去看看劉伯母。”文可勻非常堅決地說,雖然讓劉伯離開,對她來說等於少了一個親人的陪伴,但是至少可以讓他脫離危機,不管怎麼說她也得堅持。
  
  “可是你……”
  
  “小姐有我。”邵千打斷劉管家的話,“其實少些人在這兒走動,對她而言反而是有利的。”
  
  “但我已經跟小姐這麼多年了。”
  
  “劉伯,我相信你一定也放不下劉伯母,再怎麼說她也是你的妻子,你又怎能為了我不顧及她的想法。”不得已,文可勻只好下命令,“我要你現在就回鄉下去。”
  
  劉管家心一動,眼眶都紅了,“那……那我回去,謝謝小姐。”
  
  “這才是我的好劉伯。”她上前與他相擁了下,“等劉伯母的病好了,我歡迎你回來,而我一定會與你保持聯繫。”
  
  “嗯,那我就不堅持留下。”提起還沒打開的行車。劉管家說:“邵千,小組交給你了。”
  
  “你放心。”邵千勾唇一笑。
  
  劉管家朝他們點點頭,轉身離去。
  
  “你這個決定真的很好,至少可以讓他避開一場危機。”邵千望著她疲憊的臉色,“看你好像很疲倦的樣子。”
  
  她點點頭,“我想我住在這裏應該很安全,他們只知道我因為害怕那場意外所以跑了,只要我少出門,他們若要找到我沒那麼簡單的。”
  
  “你的意思是……又要趕我離開了。”聽她的語氣,不就那個意思嗎?
  
  “如果你真懂得,就該走。”
  
  “如果我就要死皮賴臉的纏著你?”既然校長給他的任務就是做她的“情夫”,那他不賣力點怎麼行?
  
  不過話又說回來,當她的情夫倒也是件挺有趣的事,就不知道這個女人會怎麼養他這個……小白臉太難聽,就說俊逸男好了。
  
  “說,是誰收買你的?”她終於板起了臉,因為她知道他不是這種調調的男人。
  
  “收買我?我的價錢可不低,一般人可能買不起吧,除了你。”他鏡片後的漂亮雙眸更顯得冷峻。
  
  “你是什麼意思?”她不解地看著他。
  
  “我可以不計一切的保護你,但是就必須同住一個屋簷下甚至在一間房裏,你該不會不懂我的意思?”他邪魅地望著她羞怒交錯的紅顏。
  
  “邵千,你不要太過分了。”她難過的轉過瞼,“好,既然你要纏,我又怎能不給你一點工作做呢。”
  
  “在下悉聽尊便。”他神清氣朗地笑道。
  
  “我後天得去參加一個研討會。”
  
  “研討會?我勸你別去,何況你剛才不是說自己可以少出門嗎?”不知道這女人又在打什麼主意了。
  
  “話是沒錯,但這個研討會我一定得去。”她緊鎖雙眉,像是心事重重。
  
  邵於眯起眸,詢問已寫在臉上。
  
  “因為在那個研討會,他們將頒發終身成就獎給我父親,這對我父親而言是很重要的,所以我必須去。”她挑釁地勾起嘴角,“如果你害怕的話就馬上離開,沒人會知道的。”
  
  “你!”他朝她跨近一步,希望能點醒地,“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如此,那些想要你的命的人極可能在那裏守株待兔,等著你自投羅網。”
  
  “不會,那個研討會只是一些我爸生前信任的好友參與,他們不會傳揚出去,你放心。”
  
  “你太天真了,我要怎麼才能……”
  
  不等邵千說完,她提起自己的行車走進房間。
  
  “唉,算了。” 既然她要冒險,他又怎能不奉陪呢。
  
  看來這個女人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呀。就不知道後天將會有什麼樣的事情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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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當晚就寢時兩人又起爭執了。
  
  “邵千,我說過我不需人家保護,是你硬要趟這渾水。現在又故意藉口保護打算進我的房間,你究竟居心何在?”當晚就在文可勻要就寢時,邵千竟然也跟著進來,在她房裏打起地鋪。
  
  “小心為要,我可不想再冒一次險。”說著,他便躺了下來。
  
  “你!好,如果你真喜歡這間房,那我讓給你好了。”抱起自己的被子,她便要離開。
  
  “喂,女人——”當她從他身上走過時,他立即長臂一伸,抓住她的腳踝。
  
  文可勻根本沒想到他會出手攔她, 一個不平衡整個人栽在他身上,“啊!”
  
  邵千展開臂膀抱住她,而她就這麼趴在他胸前,兩人眼對著眼,唇觸著唇,胸貼著胸,狀況可是暖味到了極點。
  
  尤其是她低垂的領口更將她滑乳凝脂給若隱若現地展露在他眼前。
  
  “你放手。” 發現他的眼神直瞅向她那兒,她既羞又愧。
  
  “我放手了呀,是你還黏著,我不捨得起來的。”邵千張開雙臂,一臉無辜,“知不知道你很重耶,都快壓得我喘不過氣來了。”
  
  她惱羞成怒地瞪著他,“你再說一次!”
  
  “可以,我剛剛是說——”邵千望著她那張因憤怒而深紅的小臉,突然一道影子閃過他腦海。
  
  隨即他搖搖頭,笑著暗忖,為何他會突然想到那個已經消失好幾個月的麻煩女人?是不是太久不見她來煩他,他反而不習慣?
  
  “我剛剛是說,是你不捨得離開我。”
  
  他立刻將未說完的話給說完,跟著又看向她傲人的乳溝“怎麼?除了想讓我眼睛吃霜淇淋外,還想讓我毛手毛腳嗎?”
  
  “去你的。”她立刻翻身坐起,小臉更顯暈紅。
  
  邵千微笑地凝睇著她那泛紅的雙腿,冷不防地說了讓她心跳加速的話,“你真的好美!”
  
  文可勻羞愧地垂下腦袋,但接下來她像想到什麼似的面露苦痛,拎著被子又站了起來,“你真不出去?”
  
  邵千無奈一歎,“好吧,不過我的房間離這裏太遠,我就拖張沙發到你門外睡羅。”說著他便起身離開。
  
  “等等。”她沒想到自己竟會喊住他。
  
  “嗯?”邵千回頭看她。
  
  “外頭睡會冷,你就睡在這裏吧。”她雖不服氣自己為何要委曲求全,但是真將他趕到外頭睡沙發,她也於心不忍呀。
  
  好歹……好歹他也是為了她的安危,不過他最好別起什麼歪腦筋,否則她也不會給他好看的。
  
  “真的?!”天,邵千突然有種中頭彩的快樂。
  
  奇怪的是,他向來都沒有偏財運呀,這會兒老天怎麼會如此眷顧他?唉,大概他要轉運了吧?
  
  “什麼真的假的,若不相信你就走吧。”她冷冷地說完,便跳上床。“還有,你睡覺時得朝那邊牆壁,萬萬不可以轉向這裏,如果讓我發現了,你……就回去睡沙發吧。”下了最後通牒之後,她便躲進被窩裏。好像怕自己的睡姿被他全看了去,她幾乎將自己從頭到腳地藏在被子裏面,讓邵千看了真是啼笑皆非。
  
  此刻的她已一掃她給他的第一個印象:冷傲、刻板、無心,反倒添上可愛、天真、不適作的優點。
  
  他明白之前那些假像不過是她的偽裝,一個從小就處於危險中的女人,要如何表現真性情,尤其在成群保鏢、出入皆是險境的環境下成長,再多的純真都被洗刷一空了。
  
  也唯有冷傲、無心,她才能活得下去。
  
  “喂,你不怕悶死嗎?”邵千忍不住笑問。
  
  “我已經悶了十幾年了,不差這一晚。”她脫口而出。
  
  可是邵千卻能從她這句不經意的話語中聽出她內心的苦悶,“那你好好睡吧,不要想太多了,有我在。”
  
  有我在……
  
  這三個字如一道暖流滑過她冰冷的心坎,但是,如果他這句話是對另一個自己說的,那該多好呢?
  
  偏偏他一點也不喜歡平凡的自己,而喜歡現在這個擁有億萬家產、絕頂美貌的女人。
  
  淚水從她眼角緩緩滑落,可她不敢讓他知道,也就在這樣的情緒中,她漸漸沉入夢鄉,或許真的是有他在,她難得睡得這麼沉,這麼無畏……
  
  久久等不到她回音的邵千猜想她定是睡著了,也不再吵她地轉身,但不知道是不是她在身邊,他居然會失眠!
  
  本想出去透透氣,卻又害怕開門聲影響到她的睡眠,只好被迫地在地鋪上翻來覆去。
  
  可當他一轉身抬眼看向她,這才被她的睡姿嚇了一跳。
  
  本來包得密不透氣的她,居然已將被子踢開,甚至還落了一角在地上,而她卻蜷成像蝦米一樣,還發著抖呢。
  
  唉,看樣子她還不過只是個小女人而已,卻要承受這麼大的壓力,如何教人不憐愛呢?
  
  起身撿起被子,再為她蓋上,她一觸及被子又將它抓得緊緊的,還探出一隻玉腿將它用力一夾,裙擺卻因而掀起,露出半截小褲褲。
  
  邵千趕緊閉上眼,最聰明的做法是現在立刻離開,不要再看她這種惹火的睡姿,問題是她身上幾乎沒有蓋到被子,恐怕會著涼。
  
  搖搖頭,他只好拿起他的被子為她蓋上,但這個動作卻驚醒了她,她第一個反應就是以為有人要殺她。
  
  下意識地彈跳起來,她反射性地打開床頭抽屜拿出槍,就要對著他扣扳機——
  
  “是我,別開槍。”邵千立即往旁一閃。
  
  還好……他及時叫醒了她,她眨了眨眼,再定睛看了他一眼,十幾年來偽裝的堅強與不在乎終於潰決,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地泉湧而出——
  
  “邵千……我……我……”
  
  他心一痛,立刻上前擁住她,“不哭,不哭……我說過有我在。”
  
  文可勻手一松,槍便落在地毯上,頓時軟化下來的她再也築不起堅強的防護,就這麼趴在他肩上痛哭失聲。
  
  “不哭,乖,別哭了,嗯?”他輕拍她的背脊。
  
  她抬起臉,凝淚的眼直對著他那張俊魅無比的臉孔。看著他的熱唇慢慢貼近自己,這回她沒再拒絕,微後紅唇接受了他如此親密的擁吻。
  
  他的吻先是如蜜般的甜、如綿般的柔,但漸漸的當邵千覺得這樣柏拉圖式的吻已不能夠滿足他的需求時,那吻就漸漸轉為狂肆又火熱。
  
  大掌緊壓住她的腦後,不讓她逃開,狂舌霸氣地撬開她微顫的紅唇,舌頭長趨直入,一口口吮進她口中香蜜。
  
  “嗯……”她的呼吸都快被他奪了去,開始有了反抗的心理。
  
  “別動,我還沒吻夠。”他的舌頭掃弄著她柔嫩的口中內壁,輕齧著她齒上香甜,同時間也攪亂了她的心、她的理智。
  
  她的心迷惘了,她該推開他嗎?她不是已經愛了他一輩子了?
  
  說是一輩子一點也不為過,想想一個才三、四歲的娃兒就喜歡他一直延續到現在,也因為長大了,那份喜歡早已轉化為愛了。
  
  不管了!
  
  她豁出去地回吻他,這份主動催化了他暗藏在心底的情欲,於是他更進一步地將手探向她的衣領,將她那棉質睡衣的鈕扣一顆顆解開……
  
  未著內衣的豐乳袒露,如有魔力般弄熱了邵千的心,熏熱了他的下腹,讓他更倡狂的低頭咬住她水嫩的凝乳……
  
  “啊!”一股悸顫竄過她的身子,讓她赫然一麻。
  
  “你好香……可勻……”
  
  這聲“可勻”讓她倏地張開眼,心也跟著陷落。是呀……現在她是可勻,是他喜歡的可勻,他才會這麼對她的。
  
  如果她拿掉這層面皮,讓他看見底下那張糾纏他多年的臉,他是不是會逃之夭夭?
  
  她傷心地推開他,慌張地將身上的鈕扣給扣好,含淚指著他,“你出去!”
  
  “你這是做什麼?我怎麼不知道原來你是個如此善變的女人!”邵千爬梳了下頭髮,憤怒地望著她。
  
  “對,我就是善變,請你出去。”她不敢看他,只是執意指著房門。
  
  “好,我出去,但是我奉勸你不要再用這種方式誘拐男人,除了我,不會有男人吃你這一套,你的貞操小心點了。”
  
  他忍住滿腔熱欲,差點被逼出了內傷,只能黑著臉朝房門走去,直到打開房門,他又轉過身眯眼打量著她,“或是……你早已沒了貞操,而我只是你千金大小姐閑來無事找來墊檔的男人?!”
  
  “你!”她愕然地看向他。
  
  大門砰然關上,她知道自己已惹火了他,可是他也不用說出這麼難聽的話呀!
  
  為什麼?為什麼事倩會變成這樣?
  
  用力趴向枕頭,她又一次為他心傷落淚……
  
  * * * * * * *
  
  翌日,曙光初露,睡在沙發上的邵千便聽見開門的聲音,猛然張開眼,他竟看見文可勻打扮妥當正要出門。
  
  “喂,你要去哪兒?”他喊住她。
  
  “你管我去哪兒?我想去釣男人不行嗎?”她的口氣不善,顯然還記恨著他昨晚的那句氣話。
  
  “大清早去釣男人?”他撇嘴,嘴角泛出冷笑。
  
  “有的PUB或酒店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現在去正好。”文可勻就是要說這些話氣死他。
  
  “文可勻,你分明是故意的。”他站了起來,“等我幾分鐘,我去洗把臉。”
  
  “不用你跟,你跟著我這種女人不覺得委屈嗎?”她說著就要走向大門。
  
  “你別激怒我!”邵千一個箭步追上她,用力抓住她的臂膀,“我知道你關心我,甚至喜歡我。”
  
  “呵……呵呵。”她發出乾笑,“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好,如果你真不在乎我,為何你房間被人轟破的那次,你卻為了我淚流滿面,就像是失去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他淡笑地反問。
  
  “我——”她心頭一震。
  
  “怎麼?無話好說了吧!”他摳摳眉毛,笑得邪惡,“只是我很不明白,咱們在那次之前頂多也只有兩面之緣,你就這麼愛我了,該不會是對我一見鍾情到刻骨銘心?”
  
  “去……去你的刻骨銘心。”她臉兒刷白,大聲頂了回去,“放開我,我去證明給你看,我文可勻是不是對你刻骨銘心!”她刻意加上“文可勻”三個字,像是要強調什麼。
  
  “我跟你去。”他將她抓進他的房裏,還好他早有心理準備她會偷溜,所以準備了手銬,將她銬在床頭,“我去洗把臉就走。”
  
  “喂,你這是做什麼?太過分了。”她對著他大吼。
  
  “別急,我馬上就來。”他扯唇一笑,很快地洗了把臉便走了出來,接著找出乾淨的衣褲當著她的面換上。
  
  她立刻轉過臉,不敢再看向他。
  
  邵千卻壞壞地挪了挪眼鏡,對著她撇撇嘴。
  
  等他換好衣服,一身俊朗的出現在她眼前時,文可勻這才抬起臉,以一雙怨懟中又含著傾慕的眼神看著他。
  
  “別這麼看我,我會心口發麻的。”他抿唇一笑,接著拿出鑰匙,解開她的手銬。
  
  “你不要太得意,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找不到我。”她鼓起腮。
  
  “行,如果你有本事這麼做,我真會得意不起來。”他握住她的手,“想去哪兒?我陪你去,既然你想找死,我只好去當墊背的。”
  
  她用力別開臉,“我只是要去買件衣眼,前晚我房裏的衣袋都燒了,你總不能叫我穿著這身T恤、牛仔褲去參加研討會吧。”
  
  “原來是這樣,那走吧。”
  
  邵千於是帶著她一塊離開,坐上車,將車子開上大馬路。
  
  “你通常都是去哪兒買衣服?”
  
  “我自己可以去。”她仍氣在心裏。
  
  “你不說是吧?那就算了。”
  
  邵千想了想,“還記得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時候你剛從一家舶來品店裏出來,那麼就去那一家好了。”
  
  說著,他便轉動方向盤,直駛向前。
  
  文可勻轉過臉著向他,心事重重,突然她開口,“對不起,我沒意思跟你生氣,而是——”
  
  “我知道是我的措,你的壓力這麼大,我卻不懂安撫你、瞭解你,如何與你相處呢。”他轉過臉,“所以,是我的錯。”
  
  她錯愕地看了他一限,跟著大笑出聲,“哈哈哈……好,那我們算扯平了。嗯,買完衣服後,我們去逛街,晚點再請你去喝酒。”
  
  “喝酒!那不就是要一整天?”
  
  “你膽子真那麼小?如果真怕跟著我會被我連累,就先回去吧。”她眼睛挑釁地一瞄。
  
  “你就會激我?”他搖搖頭,輕笑了聲,“那我不去還不行羅?”
  
  “那就走吧。”她露出微笑,此刻的她只想散散心、喝杯酒,至少能麻痹一下內心的痛苦。
  
  邵千還以一笑,接著加快速度朝前疾駛——
  
  * * * * * * *
  
  文可勻買了兩件套裝,外加幾件休閒衫,井在邵千推辭不掉的情況下也買了兩套衣服給他。
  
  看著這些昂貴的衣服,他不禁笑想,如果他真將它們穿在身上,是不是朝“情夫”更邁進一步?
  
  接著,他們又在百貨公司開門時進入裏頭逛了一整天,從地下室逛到頂樓,又吃又買又玩,沒有一樣漏掉。邵千這也才領悟到為何男人會說“陪女人逛街是一種勞命傷財的事”。
  
  好不容易提著大包小包走出百貨公司時夜幕已低垂,她發覺邵千不停張望四周,一副提高警覺的樣子。
  
  “喂,出來逛街就不要疑神疑鬼的,如果我這十幾年都是這麼過的,不神經錯亂才怪。”她無奈地說。
  
  “話是這麼說沒錯,你可以不當回事,可我是你的保鏢。”握住她的手,他快步走到路邊停車的地方。有鑒於上次火燒車事件,他立刻在車上放上偵測器,確定一切沒問題,才打開車門讓她坐進去。
  
  “跟你出來真累。”她坐車內後,直到他也坐進駕駛座,她才又問:“對了,你還沒告訴我是誰派你來保護我的。”
  
  這事她一直很好奇,因為依她對他的瞭解,他並不喜歡幹保鏢這行。
  
  “忘了嗎?我是被劉伯抓進去應徵的。”他敷衍地解釋。
  
  “哼,不說沒關係,我也不想知道了。”她不高興地看了他一眼,又開口問:“你對臺北不熟,還是我來開車吧。”
  
  她這話一出,邵千立刻聽出語病。他轉過臉,疑惑地望著她,“你怎麼知道我對臺北不熟?”
  
  她的心重重彈了下,還好她反應敏捷,連忙解釋,“我看你老在找路的樣子,要不就繞遠路,用膝蓋想也知道你應該不住臺北。”
  
  “你猜對了,我是不住臺北。”
  
  “那車子我開吧。”
  
  “不用,你只要告訴我怎麼走就行。”車子在他的掌握之中,若遇上殺手他還可以抵禦。
  
  “算了。”她看了下路,“前面第二個街口右轉……接著一直走到底……”
  
  在她的指揮下,他們很快地來到一處滿有美國鄉村建築味道的PUB,它給人的感覺井不嘈雜,反而有種寧靜的悠然。
  
  這裏沒有歌手駐唱,有的只是鋼琴演奏,悠揚的琴音流竄全場,給人一種如詩如醉的感受,在這樣的意境下才適合喝酒。
  
  向酒保點了兩杯“血腥瑪莉”,她對他舉杯,“我敬你,我的保鏢。”
  
  “非得乾杯嗎?”當保鏢可不能喝醉。
  
  她笑了笑,知道他又在顧及她的安危了,“好,我乾杯,你隨意。”
  
  “我也不希望你乾杯,畢竟酒喝多對身體不好。”他得奉勸她才是。
  
  “拜託,你年紀輕輕,說話卻像個老頭! ”她指著他輕笑,接著還真的大口大口將酒灌進喉中。
  
  “喂……你!”攔不下她,他已有心理準備等下得扛她回去。
  
  “你該不會是擔心我一醉,你就得扛我回去吧?”
  
  她隨便一句話就說進他心裏。邵千不禁直睇著她的靈魂之窗。怪了,他預言不到她的未來,而她竟抓得到他的想法?
  
  “被我猜中了啊!”她伸出食指指著他震驚非常的臉,“你放心,我也不喜歡爛醉的感覺,只是想喝個半醉,忘掉一些事。”接著她又轉向酒保,“再來一杯。”
  
  “你還真看得起自己,半醉?我看不用再喝一杯,你就已經倒下,完完全全可以任我宰割了。”他冷啐。
  
  “那就任你宰割吧。”她一手搭在他的肩上,微噘紅唇,媚眼望著地,似乎有意引人犯罪。
  
  邵千搖搖頭,知道她已微醉了。這女人明明不會喝酒,還裝得像個酒國英雌。而他是正常男人,對她這樣的眼神自然無法漠視,不過他也不是個下半身比上半身衝動的雄性動物而已。
  
  “行了,要喝就喝,我負責將你平安送回去,可以了吧。”說時,他還不忘四處梭巡,查看是否有可疑人物,畢竟他現在的身分是保鏢,就該要有身為保鏢的靈敏和銳利。
  
  “你呀,真沒意思,每次跟你聊天,你就只會東張西望。”她無聊地撇嘴嗤笑,“我什麼時候才能像正常人一樣的生活呢?”
  
  真的,她這個替身做得好累……真的好累,不是身體的因素,完完全全是心理的壓力與神經的緊繃,尤其是面對他的時候,她居然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演好“文可勻”這個角色。
  
  “可勻……”聽她這麼自問,他居然覺得詞窮,連安慰的話也說不出來。因為他知道,任何安慰對於她都是多餘的。
  
  “別叫我可勻好嗎?”她頒鬱地說。
  
  “你!”
  
  發現自己的反應太過激動,她立刻補充,“因為……因為這個名字讓我覺得自己永遠逃不開這個牢籠,你想,我如果不是文可勻,是不是能活得自在點?”
  
  “但是,你還是你啊。”邵千知道她內心的排斥,但是這種事又怎能說不要就不要。
  
  她點點頭,“是呀,無論如何我還是我,而且註定要當她一輩子了。”仰首又將杯中物一仰而盡,但是卻怎麼也無法平緩內心高昂起伏的波動。
  
  邵千,你說得沒錯,我是關心你、喜歡你,可是你又喜不喜歡我呢?當然我指的不是“文可勻”這個皮相,而是真實的我。
  
  將錢放在桌上後,他便扛起她往外走。
  
  “邵千,你會一直保護我……保護我一輩子嗎?”走出PUB,她突然這麼問道。
  
  他撇嘴一笑,“如果你需要我一輩子。”
  
  她笑了,就在坐進車裏不久,她安然入睡。
  
  看著她無憂的睡容,邵千也忍不住流露出一絲連他也不知道的溫柔和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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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8 02:12:41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章
  
  文可勻口中的研討會就是在臺北市財團法人化學研究院舉行。
  
  當邵千送她來到研究院門外時,居然讓保全人員給阻擋在外,因為他身上沒有邀請卡。呵這是什麼跟什麼?
  
  “我是跟文小明一塊來的,不能進去嗎?”邵千強忍著怒潮,還得露出笑臉問道。
  
  保全人員這才轉而問文可勻,“文小姐,他是跟你一道來的?”
  
  “我……我不認識他。”她臉上掛著調皮的笑容,說完這話後便快步往裏頭走去,徒留下一臉憤怒的邵千。
  
  “喂,你要去哪兒?回來……”該死的,這女人到底在想什麼?昨晚還說要他一輩子保護她,現在就用這種手段驅避他。莫非她真想死?那何不去跳樓、上吊或者仰藥自殺呢?
  
  “我真不能進去?”他隱忍著怒氣對保全人員說。
  
  “不行,如果你硬要闖入,身上沒有我們交予的磁卡名片,警鈴便會大作。”保全人員倒是挺有耐性地分析給他聽。
  
  “OK,那這裏就只有這個出入口?”
  
  “沒錯。”
  
  “既是如此,我就守在這裏。”不管保全人員是否同意,他最大的讓步就是如此了。
  
  想想這幾天,他不只一次想透視文可勻這個女人,但他老是失敗,真不懂他們是不是八字相克?這下可好,已經有四個人對他的特異功能有了防範的能力,他還能畢業嗎?
  
  邵千難得這麼煩鬱,他站在出入口處注意著裏頭的動靜,兩個鐘頭過去了,裏頭除了偶爾傳出報告的聲音,再無其他動靜,讓他一顆心懸在半空中,怎麼也放不下來。
  
  由於這裏離大門非常近,他也能目睹外頭的一切,突然,一個讓他再熟悉不過的身影從他面前晃過,幾乎是同一時刻她也注意到他,跟著開心的朝他奔了過來。
  
  “邵千!你怎麼會在這裏?”她四處張望著,“這裏是哪裡呀?”
  
  “你不會自己看。”他別開臉,有點無奈地籲了口氣。
  
  她鼓起腮,“自己看就自己。”她立刻走出門外,往上頭的標示牌看了一眼。
  
  財團法人化學研究院!
  
  “你跑來研究院做什麼?”她一臉疑惑地走回邵千身邊。
  
  “柳雨媛,我真搞不明白,為什麼我老是遇到你呢?”說她故意跟著他,可是幾乎有三個月她不曾出現他眼前。原以為她識相的不再糾纏他,沒想到在這緊要關頭她又現身了。
  
  “我想這就叫緣分吧,有條線無形中牽扯著你我哦。”柳雨媛直瞄著他。
  
  “緣分?牽扯?”他重重吐了口氣“拜託……”
  
  她看出他眼底的無奈,“沒想到你還是這麼討厭我。”
  
  “我!”
  
  “算了,反正我知道我不管去哪兒都惹人嫌,連我家人都說我已經畢業好久,居然找不到一份好工作,直在我耳朵旁嘮叨,既然如此,我就遠離那些討厭我的人好了。”她忍不住滿腔委屈將剛剛所受的氣一古腦地抱怨出來,然後就轉身打算離開。
  
  “喂,你說什麼?你要遠離……是什麼意思?”他一喊住她,又忍不住想罵自己雞婆。
  
  “我離家出走了。”她雙手擦腰,露出義無反顧的表情。
  
  “你!”他冷笑,“拜託,你憑什麼離家?這幾年你都一直告訴我你找不到工作,你又靠什麼養活自己?!”
  
  “呃……誰說我找不到工作,我只是不屑做那些沒用的事。”她吊了吊眼尾,找著藉口。
  
  “這世上沒有任何事是為有用而做。”就像他現在幹保鏢,還得晉升情夫階級,也是他不願的呀。
  
  猛地“保鏢”二字讓他一震,都是這女人,讓他差點忘了自己現在的任務。
  
  再看看表,又過了一個小時,裏面怎麼那麼久還沒散會呢?不管了,他得進去瞧瞧才能安心。
  
  才打算進去,他又被保全人員攔下,“先生,你不能進去。”
  
  他深吸了口氣,“要磁卡名片是不?好,那我有了。”他伸手往他胸前的名片用力一抓,接著快步走進會場。
  
  “邵千……你等我呀。”柳雨媛見狀,也抓下另一個保全人員胸前的名片,跟著奔了進去。
  
  “喂,你們兩個到底是誰?”保全人員立刻跟著闖入,霎時警鈴大作。
  
  邵千走進裏面環顧一圈後,卻不見文可勻。
  
  “請問一下文可勻小姐呢?”他抓了一個人便問。
  
  “文可勻?!她早走了。”那人急著想要逃出去。
  
  “等一下。”邵千不放手,“她什麼時候走的?”
  
  “你別拉我,警鈴一直響,肯定是出事了。”那人驚慌失措,在場的其他人也都能逃多快就逃多快。
  
  “說,你們到底是誰?”保全人員緊緊抓住邵千。
  
  “我是文可勻的保鏢,你不是一直守在外面,她人呢?”邵千猛地回頭抓住他的領子。
  
  “你真是她的保鏢?”對方還質疑。
  
  “不然你以為我是誰?破壞分子?”邵千氣憤不已,“好,那你告訴我你們這些保全人員是幹嘛的?裏面少了個人要怎麼對我交代?”
  
  “這……”保全人員也傻了眼。
  
  “你確定這裏只有一個出入口?”邵千眯起眸。
  
  “應……應該是……”保全人員幾乎說不出話來,因為邵千扯著他的衣領就快勒死他了。
  
  “應、該、是!”邵千的火氣愈來愈旺,想說什麼卻見他一股呆樣而放棄。用力甩開他,迅速查看每個地方。
  
  “邵千,你到底在找什麼?”柳雨媛快步跟上前,問著正在四處搜尋的他。
  
  “請你讓開。”他將她往旁邊一推。
  
  “喂,你跟我說,我好幫你找呀。”她噘起小嘴,“真是的,每次遇到你都陰陽怪氣的。”
  
  邵千沒空聽她嘮叨,找了好久他終於放棄了。
  
  她不見了……就這樣莫名其妙的不見了……
  
  除非這裏另有暗門?!
  
  “找不到呀?”她偷覷著他,壓低噪音問。
  
  他立刻走了出去。
  
  柳雨媛又快步跟上,“你又要去哪兒?”
  
  邵千不語,逕自走到車邊,坐進車裏,發動引擎就要離開。
  
  “你要去哪兒?不能丟下我,我無路可去。”柳雨媛急急叫住他。
  
  可是邵千根本沒聽見她在說什麼,踩下油門便呼嘯而去——
  
  她追了幾步後便失望地站在原地,垂下眼看著自己的腳尖。為什麼他對她老是視若無睹?
  
  吱——
  
  突然一聲刺耳的煞車聲在她耳邊響起,猛抬頭,她看見邵千按下車窗,對著她說:“上車吧。”
  
  她立刻展開笑靨,抹去眼角掛著的淚水,快步奔進車裏。
  
  “我以為你不理我了。”坐進車中,她望著他那張焦急的臉說。
  
  “我失職了。”他啟動車子,毫無目標地在路上賓士。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她好奇地看著他一臉沮喪,那可是她以往不曾在他臉上看過的。
  
  “我保護的女人消失了/”他緊蹙雙眉。
  
  “保護?!你幹保鏢哦。”柳雨媛這才恍然大悟,“可你不是在念書嗎?是缺錢註冊嗎?”
  
  “不是。”他大聲反駁,已被她問得更為浮躁。
  
  “那你……”
  
  “你能不能閉嘴?”該死的,他剛剛直不該折回頭載她,這下可好,他耳根子都不得清淨了。
  
  柳雨媛閉上嘴,惱火地看向窗外,“不說話就不說話。”
  
  就這樣,邵千得到暫時的清靜,並用最快的速度將她載到他住的大樓,接著將車門打開井遞上鑰匙,“我住在十五樓A,你自己上去吧。”
  
  “那你呢?”
  
  “找人去。”催她下車後,他立刻將門一拉,便火速駛離。
  
  “邵千——”柳雨媛歎了口氣,只好拿著鑰匙上樓,心底卻沉得像被一股陰風吹過。
  
  進入屋裏,她連看都沒看就步入“文可勻”的房間,坐在鏡前,她看著自己,“文可勻,我真的不想再偽裝你了,有時候我會想為何不讓我死了算了,這樣的生活真的好累……尤其是看見他對著你笑、對著你關心,可知我有多難過,就因為你有錢有勢有姿色,這才吸引了他的注意嗎?”
  
  而她……這個平凡女孩,從小就無法讓他用正眼看她一眼,原以為與他無緣,沒想到他竟然會跑來當她的保鏢,這是老天又一次捉弄她的心嗎?
  
  * * * * * * *
  
  邵千憂心忡忡找了文可勻一天一夜仍沒消息,這期間他曾以為她是跑到鄉下找劉管家,但經過他的預測後,確定劉管家周遭不可能有她的存在。
  
  或者她真的是被壞人帶走,否則她不會平空消失。
  
  回到住的地方,他已是一臉疲憊,才合上門他就著見柳雨媛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走上前,看著她的睡容,這才想起他一天都在外面卻忘了她的存在,她該不會一整天都沒吃東西吧?
  
  “喂,柳雨媛,你醒醒。”他輕拍了下她的臉頰。
  
  柳雨媛緩緩張開眼,一見是他便馬上清醒了。“邵千,你回來了?找到人沒有?”明知他根本不可能找到,她還是得假意一問。
  
  他搖搖頭,“對了,你吃飯沒?”
  
  “你是指午餐還是晚餐?”她抿唇一笑,沒想到他還是會關心她。
  
  “隨便。”
  
  “哼,這是什麼回答?”她噘起紅唇,睨了他一眼才道:“我兩頓都沒吃,就只喝開水。”
  
  “你就不會買來吃嗎?”他已經被文可勻這女人搞得快瘋了,這不又多了個小麻煩,唉,難道是老天爺給他的磨難?
  
  “誰離家出走會帶很多錢的?人家前陣子都還不敢睡飯店,只敢睡那種陰森森的小旅館,可錢還是一樣……花完了。”她悲苦地說。
  
  他沒轍地從口袋掏出皮夾,拿出幾張千元鈔給她,“去吃飯吧。”
  
  “你一定也還沒吃吧?”瞧他神色並不好,她光猜也猜得出來。
  
  “我吃不下,你去吃就行。”他坐在沙發上,揉了揉眉心。“好,我去,可你不能睡著後就把我關在外頭哦。”柳雨媛輕聲說。
  
  “我不睡,你安心去吧。”他靠在椅背上,依舊沒有張開眼。
  
  柳雨媛站在門口好一會兒,但他依舊不肯張開眼再看看她,她也只好退出去、將門輕輕臺上。
  
  約莫半個小時,她回來了,手上卻提了一堆從不遠處的超市買回來的表菜、水果與食物。
  
  試探性地按了下門鈴,她沒有信心他會來開門,只好耐心等待了。
  
  但出乎意外的,才沒多久工夫門就被開啟,她傻望著邵千,笑說:“你當真說話算話等著我呢。”
  
  “進來吧。”他將門拉開讓她進屋裏,卻沒回應她的話。
  
  柳雨媛提著東西進去後才說:“我沒去吃東西,但我去超幣買了好幾種食物,有面有菜還有蛋,我煮面來吃,你也吃一碗好不好?”
  
  “我不想吃,你自己吃,吃完記得把東西收拾乾淨,我去睡覺了。”他對她用“吩咐”的口氣說了這些話後,便走進自己的房間。
  
  她朝他的背影吐舌頭,“不吃就不吃,誰希罕做給你吃呀?!”
  
  提著東西走進廚房,她嘴裏雖然這麼說,但是還是做了雙人份的東西。當面條起盛碗後,她便用盤子端著兩碗面走回客廳。
  
  “邵千,我面煮好了、出來吃面了。”等了半天卻無人回應,她失望地歎口氣,“沒人賞臉就算了,我自己吃。”
  
  她端起一碗面,坐在地上吃了起來,可不知為什麼她卻食不知味,眼眶還熱熱的,鼻子酸酸的,就這麼她將淚水混著麵條一口口地吞進肚子裏。
  
  突然,身後傳來門扉開啟的聲音,她震了下卻沒回頭。
  
  過了一會兒,他說:“對不起,我剛才睡著了,是你叫我嗎?”
  
  事實上他壓根沒睡著,而且聽見外頭的抽泣聲,讓他忍不住出來看一看。
  
  “沒有。”像是賭氣似的,她居然這麼回答他。
  
  “那是我作夢羅?”眯起眸看著她倨傲的背影,邵千不禁心想,這小麻煩哪時候變得這麼有骨氣了?竟然也有不理他的傲氣。
  
  記得以前總是她巴著他、纏著他、逗他開心,對他唯唯諾諾,就差沒跟在他腳前舔他的鞋尖,他可從沒想過她也有用“背部”對他說話的時候。
  
  算了,她能想通是最好的,總而言之他絕絕對對不是她倒追的對象。
  
  可是就在他轉身回房間的那一瞬間,突然聞到一股特別的香味,居然誘發了他腸子的“共鳴”。
  
  啐,邵千,你也未免太不中用了吧?
  
  揉揉肚子,他又折轉出房間走近她,“什麼東西這麼香?”
  
  “不關你的事。”她垂著腦袋,已吃了秤坨鐵了心,不理就不理。
  
  “好吧,那你吃完也早點睡,我回房了。”
  
  就在他轉身的刹那,柳雨媛連忙喊住他,“等等。”
  
  “嗯?”
  
  “這碗是給你的。”她掀起另一碗上頭的蓋子,“日本拉麵,不知道好不好吃,你就將就吃吃。”
  
  聽她那口氣,有多不甘呀!
  
  邵千搖頭一笑,接著端起那碗面,當吃進一口後,他立刻挑起眉毛,“嗯……真的好吃。”
  
  “好吃呀!”她微皺的臉蛋這才撫平。
  
  “當然好吃,我不說謊的。”他望向她的碗,“你呢?怎麼不吃呢?”
  
  “我……我要吃呀。”柳雨媛趕緊捧起碗,開始呼嚕嚕大口吃了起來。
  
  嗯……是真的好吃,剛剛他不說她還不覺得這麼好吃,只覺得吃進嘴裏都苦苦、酸酸的。
  
  看見她隱藏在嘴角的笑容,邵千這才鬆了口氣。雖然他很受不了她這十多年像幽魂般的糾纏,可是再怎麼說也十幾年了……就算什麼都沒有,還有著一份同學情誼吧。
  
  如今她走投無路來投靠他,他又怎能因為自己心情不佳讓她覺得自己不受歡迎呢?
  
  只是……可勻到底在哪兒?
  
  “你住在這裏多久了?”覺得和他之間的氣氛永遠都這麼陰沉,她就隨便找個話題。
  
  “才幾天。”
  
  “我看其中有間房間裏面都是女人的東西,那麼那間房間就是你保護的女人的?”她想試探他對文可勻的感覺。
  
  “什麼?你去她的房裏?”他臉色一變。
  
  “怎麼……我不能去?”柳雨媛嚇了一跳。
  
  “這屋子還有一間空房,你為何不去?”瞧他那氣憤的樣子,好像她是小偷,會偷了那房間的東西。
  
  “我一開始哪會知道哪間房有人住、哪間房又沒人住,當然要一間間打開看看,再說另一間房裏頭只有張床,連被子、床墊都沒,你要我睡哪兒?”她眼眶紅了,哪還吃得下麵。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邵千真想打自己的嘴巴,他怎麼忘了那房間是空的呢。
  
  “不管你是什麼意思,我都知道我在你心裏永永遠遠都沒有分量,一直以來只是我想看你、想跟你,而對你我充其量只是同學而已。”她說完這些話後,便火速奔向他說的那間空房,將自己關在裏面。
  
  “雨媛!”他走到門外,輕敲著房門,“快出來 你睡在裏頭會著涼的。”
  
  她不再出聲,只是傻傻地看向窗外,瞧著那滿天星斗,她只覺得自己的心就好像藏在那漆黑天空裏,一點星兒的光亮都看不到,只覺得好冷……好冷……
  
  “你能不能不要再賭氣了?這些年來我不是不懂你的心,可是……你該知道我根本無心於感情。”他在門外說道。
  
  “是嗎?”可是他卻愛上了他保護的女人“文可勻”,就算還不算愛,但也該是有點喜歡。
  
  “不管你信不信,這就是我要對你說的。快出來吧,我答應讓你睡……睡她的房間。”但他立即補充,“明天我會去買被子和床墊。”
  
  “那我明晚還是要睡這裏了?”她哽著聲音說,“那你又何苦憐憫我一個晚上,就讓我一直睡這裏吧。”
  
  “柳雨媛,你……你不要得寸進尺。”他現在心情糟得很,收留她已是他最大的極限了,她還想怎麼樣?
  
  她重重閉上眼,使性子地說:“你走。”
  
  “喂,你如果真想睡在那張冰冷的床上,我就會順你的意。”她以為他會像傻瓜一直懇求她出來嗎?
  
  看來他若不給她一點顏色瞧瞧,她真會以為他邵千是個沒脾氣,就會任由她耍弄的爛好人。
  
  “那你走呀。”柳雨媛鐵了心說。
  
  “OK,那我就隨、便、你。”說完,他快步走進自己的房間。
  
  聽見那一聲重重的關門聲,同時也震得她五臟六腑、四肢百骸也漸漸發出一陣陣劇疼。
  
  她抱著胸,當這股疼漸漸沁入肌朕後、她終於可以呼吸了。
  
  這感覺就好以前一樣,好幾次、好幾次,她都將他的冷漠、他的不屑,他的無奈給自行吸收,這樣她就不會太痛了。
  
  躺在冰冷的床板上,真的好冷……終於她苦笑出來,原來他還是關心她,怕她著涼這才與她怒言相向。
  
  可她傲嘛!
  
  仿佛非得嘗一下這種發寒的痛楚,否則不會脫胎換骨似的。
  
  雙手緊緊將自己抱住,她正強迫自己睡著之際,突然門板又發出輕叩聲——
  
  “別拗了,去睡那間房間吧。”認識她那麼多年,他哪會不知道這小娘子的倔脾氣,就因為知道,又何必跟她計較。
  
  邵千認了。
  
  聽見他的聲音,她立刻從床上跳了起來,才要出去,又想,她就這麼出去,會不會被他取笑呀?
  
  “你不吭聲是真的被冷死了,還是睡著了?好,算你有骨氣,那我走了。”
  
  本想執意睡下,可當聽見他離去的腳步聲,她的心竟會緊緊揪扯,再說這可是難得可維繫兩人間平和氣氛的機會,她又怎能再固執呢?
  
  柳雨媛趕緊打開門,邵千乍聞開門聲便回過臉望著她那還彌漫著淚霧的微紅雙眼。
  
  她慢慢走了出來,淚眼朦朧地看著他,“知道嗎?只要一遇到你我就沒了骨氣,你說……我該怎麼辦?”
  
  “你……”邵千輕回了聲,“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柳雨媛!”
  
  以前他沒接受她,現在更不可能,因為他心裏……他心裏已擺上另一個同樣固執難馴的女人了。
  
  “沒關係,以後……你就知道你該怎麼辦了。”望著他苦笑了下,她便走向“文可勻”的房間。
  
  當房門一合上,以往那種空虛又浮上心頭,讓她的心都空了。
  
  躺在床上,腦子裏不禁又回蕩著上回他倆在這上頭纏綿的畫面,那時他好溫柔,可溫柔中又藏著霸氣,當時她真的是想將自己完完全全的獻給他。
  
  然而那聲“可勻”卻讓她碎了心……
  
  就算再愛他,她也不可能頂著別人的面皮,以替身的身分將自己賤送出去呀!
  
  邵千你當真愛上文可勻了嗎?當你發現“她”並非你心裏那個富有、美麗的女人時,你又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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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8 02:12:58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章
  
  隔日,柳雨媛才起床就已不見邵千的蹤影。
  
  她知道他鐵定是去找文可勻了。
  
  “唉……” 她走到客廳,看著空蕩蕩的空間,難道她真要把自己關在這兒,然後像小妾似的等著他邵大爺回來,好為他開門、拿鞋、倒茶嗎?
  
  才不,她不做這種笨事,她也要出去逍遙、找樂子、壓馬路,就讓他邵大爺一個人在外頭瞎找吧!
  
  哼,若是他不用她“柳雨媛”,他可是一輩子都找不到“文可勻”!
  
  背上背包,她故作快樂的走出大門,可當走在馬路上的時候,她卻覺得滿心空乏,就連要去哪兒都沒了主意。
  
  但就算如此,她也不想回去當怨婦。
  
  走著走著她經過一家貓兒寵物店,裏頭有好多好多可愛的、毛茸茸的貓兒。
  
  她站在櫥窗外,眨著一雙大眼直看著裏頭,並逗著每只貓兒,好想買一隻回家玩玩。
  
  兩萬八千元!
  
  當她看中其中一隻,望向角落標示的價錢時立刻卻步,沒想到一隻貓兒還真貴呢。
  
  再說她沒帶什麼錢在身上,有的只是昨晚邵千給她的幾張千元鈔票,再扣掉到超市買了一些菜後……她從口袋掏出錢算了算,還剩不到五千,離這個標價太遠了吧,老闆會賣她嗎?
  
  店內的老闆早就注意到櫥窗外那張探詢的小臉,於是走了出來,笑問:“喜歡這只貓呀?”
  
  “嗯。”她點點頭。
  
  “這只是純種伯曼貓,現在還是小貓,過陣子會稍稍長大點,主要的特徵就是四隻腳像穿了白襪。瞧,它的眼舊像藍寶石般特別閃亮,漂亮得很。”老闆慢慢介紹著。
  
  “這樣呀!”她聽了好心動。雖然“文可勻”有錢,她可以憑身上的提款卡領錢,但這次她是要買屬於自己的寵物,才不要用她的錢呢。
  
  老闆以為她還不滿意,繼續又說:“它的個性極為沉穩、順從且伶俐聰敏,偶爾有點慵懶且怕生,但對主人極為忠心,可是緬甸的‘聖貓’。”
  
  “聖貓!”柳雨媛驚詫。
  
  “對。”
  
  “嗯……老闆,我……我身上的錢不夠,回去拿了錢再來買好了,對……對不起呀。”要離開了,她還不舍地朝櫥窗看過去。而那只貓兒似乎也知道她不可能再回來買它,竟用楚楚可憐的眼神看著她。
  
  “等一下,小姐。”老闆喊住她。
  
  “還有事嗎?”柳雨媛好不容易才捨棄它,老闆幹嘛又喊住她?
  
  “你是沒錢對吧?”
  
  “我……”她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它既是聖貓必有一定的靈性,剛剛你離開時它居然露出依依不捨的表情,我知道它也很喜歡你。”
  
  “真的呀!”柳雨媛開心地笑了,但一想起自己手頭拮据,笑容便垮了下來,“可是我是真的沒錢。”
  
  “那你身上有多少?”他剛剛看到她在數鈔票。
  
  “四千七。”她說。
  
  “好,就四千五賣你。”老闆阿莎力的表示。
  
  “什麼?你……你要那麼便宜賣我?”柳雨媛張大了眸子,嘴角幾乎咧到耳邊,可見她有多開心呀!
  
  “對,因為加加也喜歡你,瞧,它想出來跟你見面呢。”老闆著來也是世情中人。
  
  說著,他便走進店裏將加加抱了出來,交在柳雨媛手上。
  
  “你說……它叫加加?好可愛的名字。”加加一直往她壞裏鑽,“哈……好癢。”
  
  柳雨媛開心的笑容讓老闆看了也高興,“你看,我說得沒錯吧,還好加加是女生,不會讓你男朋友吃醋的。”
  
  老闆說的雖是玩笑話,可聽在柳雨媛心底卻一陣感傷,因為她既沒男友,也不會有人為她吃醋的。
  
  但她立刻揮開灰色的心情,因為從今天起她就有了加加。
  
  “謝謝老闆,錢在這兒。”柳雨媛將四千五百元給了他。
  
  “要好好照而它。對了,你等一下。”
  
  老闆衝進屋裏,出來後手裏多了幾個罐頭和一個袋子,“這是貓食和貓沙,貓沙放在一旁,訓練它大小便的,懂嗎?”
  
  “我知道,你真是個大好人。”用顫抖的手拿過那些東西,柳雨媛眼眶微熱。
  
  “有不懂的地方儘管來問我。”
  
  “嗯。”
  
  對老闆連聲道謝後,柳雨媛便抱著加加折返住處。
  
  “加加,你要乖乖哦,因為我住的地方還有一個男人,不知他愛不愛貓,你可不要惹了他。”她一邊摸摸它柔軟的毛髮,快步朝前走。
  
  一回到住處,她就先找了一個紙盒子,裏頭鋪上紙張。
  
  “加加,這以後就是你的小窩,可不能到處亂睡,還有,你尿尿便便的話……對了,貓沙!”
  
  她將貓沙鋪在紙盒子外頭。
  
  “記得,不能搗蛋哦。你餓了吧,我去幫你弄吃的。”
  
  拿出罐頭,將貓食放在小盤子上,看著加加盡情享用的模樣,讓她覺得好滿足,也唯有這時候讓她感覺到原來她也是極需要的。
  
  * * * * * * *
  
  當邵千一回來,房裏突然而來的聲響讓他心生警戒,下一秒就見一個像毛球的東西向他撲來。
  
  猛地抓住那東西,他正要扔下時,竟發現那東西居然會發出叫聲。
  
  定睛一看,是貓!
  
  他們這兒哪時候多了一隻貓?該不會是外面的野貓吧?
  
  可是它這種品種根本就不像野貓呀!這是……
  
  “別動它。”柳雨媛快步跑了過來,立刻將它搶了下來,緊緊抱在懷中,細細撫弄著它的毛髮。
  
  “它是什麼?”邵千像看怪物一樣地看著貓咪。
  
  “貓呀,難道你不曾見過貓呀!”她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瞪著他。
  
  “我當然知道是貓,但是它是從哪兒來的?”邵千找不到文可勻已是憂心如焚,如今又看見家裏多出一隻動物,他的心情能好到哪兒去?
  
  “我買的,店老闆很好耶,還送給我貓……”
  
  “把貓送還給人家。”不等她說完他就指著門外。
  
  “才不要。”她緊緊抱住貓咪,“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不是我要這樣對你,這地方不是我的,我必須維持它的完整,不能弄髒弄亂。”他無奈地解釋。
  
  “哦……你的意思是我的貓會弄亂‘她’的地方?”柳雨媛冷了心,“不會的,加加好乖,它只會在它的盒子裏玩。”
  
  “那它為什麼跑出來?”
  
  “是因為你回來了,它才跑出來。”
  
  “好,好,我不跟你爭論。”他坐了下來,抱著腦袋輕吐了口氣,“你不是沒錢嗎?怎麼買得起這種高級貓?”
  
  “你咋天給了我一些,老闆又算我便宜,所以……”她邊說邊觀察著他的模樣。“你怎麼了?好像很累?”
  
  他搖搖頭,“你照顧好你的貓就好。”
  
  “可是……”
  
  “別吵我好嗎?”他抬起臉,露出一雙滿是血絲的眼,“為何你一出現就什麼都不一樣了?”
  
  她一震,雖然她知道他定是找人找累了,或是昨晚一夜沒睡,可是他……他也不用這麼說她呀。
  
  “我……好,我不吵你。”將加加放回盒裏,她捧著盒子就進入那間客房。
  
  邵千這才想起他今天忙了一天,根本忘了要去買被子和床墊。
  
  “等等。”他喊住她,“你還是去睡可勻的房間吧!”
  
  “那我能抱加加一起去嗎?”
  
  “你保證它不會弄亂她的房間,那就隨你了。”他雙手抵著額頭,悶悶地開口。
  
  “不會的,它很乖巧不會的。”她甜甜一笑,便將加加抱進房裏。
  
  然而不幸的事發生了!
  
  就在柳雨媛才將加加抱進房裏不久,原本乖巧地在盒子裏追著自己尾巴轉圈的加加突然毛都豎立了起來。
  
  正在鋪床的柳雨媛沒注意到它的改變,才要轉身向它道晚安,卻見它突地撲向落地窗,用力抓著窗簾。
  
  柳雨媛眼睜睜看著加加將它帶給抓掉,又將紗窗給抓破,於是吃驚地大聲尖叫,“不要,加加!”
  
  房間外的邵千聽聞這聲尖叫,立即火速衝了進去,當他看見已將紗窗弄得到處是洞的加加時,竟憤然地將它抓了起來,大聲對著柳雨媛喝道:“究竟在搞什麼東西?是不是要我扔了它你才滿意?”
  
  說著他將落地窗打開,就要扔下它時,他驚恐地張大眼。
  
  “不——”
  
  也就在這一刹那,邵千聽見樓下有了動靜,先將加加丟給柳雨媛,立即跳下樓去。
  
  “你要去哪兒?”柳雨媛追到陽臺,看著下頭卻什麼也看不到。
  
  老天,這裏可是十幾樓呢,他怎麼說跳就跳?!
  
  正當她著急地左右張望之際,就見邵千與另一個男人在正在另一間屋子的陽臺上打鬥。媽呀,他是怎麼飛過去的?沒想到他身手這麼好,在那麼高的地方打架膽子還真大。
  
  可奇怪的是,不管對方用哪只手打,邵千都事先知道似的,輕而易舉地將對方給制服了。
  
  對了,她怎麼忘了,邵千學的就是預言和預測,當然能輕鬆得知對方要出什麼樣的招式。
  
  “說,是誰派你來的?”邵千拽住對方的手。
  
  “我……我不能說……”那人嚇得直結巴著。
  
  “不說是嗎?那我就放手羅。”因為只要邵千一放手,那人准會狠狠栽下樓。
  
  那人看了眼樓下,立刻白了臉,“好……我說,我說就是。”
  
  “快說。”
  
  “是秦老大派我來的。”他發著科說。
  
  “秦老大?!是……香港的鶴戶幫老大?”邵千眯起眸說。
  
  “你知道?”那人很意外,畢竟秦老大還在香港呀。
  
  “果真是他。 ”邵千冷冷一笑。
  
  “對,是他……那你現在可以讓我走了吧?”他真怕邵千手一松,他就一命嗚呼了。
  
  “還有一個問題,你來這裏做什麼?”不問清楚,他又怎能讓他離開。
  
  “是上頭大哥……他要我來查看文可勻的下落。”
  
  “文可勻不在你們那兒?”聽他這麼說,邵千倒是放下了心。
  
  “她怎麼可能在我們手上?!如果是我還需要那麼麻煩,冒著危險爬那麼高的牆嗎?都是剛剛那只貓……否則我也不會——”
  
  “夠了,你到底走是不走?”邵千可沒心情聽他的抱怨。
  
  “我走,可我怎麼走?”
  
  “原路回去。”說著,邵千便手腳俐落的回到柳雨媛所在的陽臺上,拉著她進入屋裏,用力將落地窗關上。
  
  “你怎麼放了他?那人是誰?”柳雨媛擔心地問。
  
  邵千根本沒打算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直盯著加加。
  
  柳雨媛立刻嚇得往後退,“你想把加加丟下去?告訴你,就算你要殺了我,我也不會答應的。”
  
  邵千沒說什麼,只道:“明天我不出去找人了,幫它做間貓屋。”
  
  “嘎?”她還以為她聽錯了。
  
  “我是說,我明天幫它做間屋子,你如果有空就幫忙吧。”說著,他便走出房間,徒留下一臉怔然的柳雨媛。
  
  她不解地望著他的背影。什麼時候他變得這麼好心了,還答應幫她做貓屋?
  
  不過既然是好事,她當然欣然接受了,開心地抱起加加轉著圈,“聽見沒?你就要有間像樣的貓屋了,開不開心呢?”站在房門外的邵千聽見她開心的笑聲,也忍不住笑了 或許是因為從剛剛那人口中得知文可勻並不在他們手上,他因而安了心
  
  那麼她究竟會在哪兒呢又為何蓄意躲著他?難道她忘了……他們住在這裏的快樂時光?
  
  * * * * * * *
  
  喵……
  
  一聲聲慵懶的貓叫聲在一旁椅子上響起,似乎在抗議沒人理會它。
  
  本來經常逗著它玩的柳雨媛現在直跟在邵千身旁幫著敲敲打打,加加被這一聲聲敲擊聲搞得睡不著,不斷發出叫聲。
  
  “加加,別叫了,你不口渴呀。”柳雨媛對它做著鬼臉。
  
  邵千抬起瞼,看著她那天真的逗趣表情,忍不住也笑了。
  
  “你好像在遇上昨晚那個壞人後心情反而變好了,能不能告訴我是為什麼?”她試探地問道。
  
  “你真要知道?”他挑眉輕笑。
  
  “嗯。”柳雨媛點點頭。
  
  “因為那人告訴我,他說你……”他放慢音調,最後居然消了音。
  
  “你還不快說,他說我什麼?”她張大雙眼等待著。
  
  “他說那屋裏的女人是誰,好凶呀,哇哇大叫的嚇得他差點跌下去。”說到這兒他竟然仰首大笑。
  
  “你說什麼?太誇張了!”她挑起雙眉,鼓著雙腮瞪著他。
  
  “我是說真的,要不然你問他。”他嘴角含著笑,拿著榔頭又開始敲敲打打。
  
  她用力抽走他手中的榔頭,高舉起,“你再說,小心我捶你哦。”
  
  “好啊,你捶呀。”他才不在乎,反正他知道她根本捨不得捶他。
  
  果真,就見她定在原地,而後噘起紅唇,“哼,你就是這麼討厭。”
  
  “怎麼,捶不下手了吧!”他一臉得意。
  
  柳雨媛愈想愈氣,為什麼她的心會讓他給看得這麼透徹呢?於是她將榔頭一丟,“那我不捶你,就用打的。”
  
  說著,她便展開雙臂在他面前揮動了起來。
  
  拜託,女人最厲害的就是那兩個拳頭,力氣雖不大,但是打起人卻超痛,更氣人的是,本來乖乖躺在椅子上休憩的加加也加入了戰局,頓時,人爪加貓爪,還真是讓邵千不得不大喊救命。
  
  砰!
  
  加加撞翻了它的新屋,絆倒了柳雨媛,接著就像骨牌效應般直往邵千的方向壓,當兩人雙雙倒地時,不禁形成一種很曖昧的姿態。
  
  柳雨媛就躺在邵千身上,下半身卡在他雙腿間,唇與他的唇只差分毫就要沾上了。
  
  見狀,她羞赧地想趕緊爬起來,哪知道加加又來湊一腳,跳到她背上磨蹭,癢得她忍不住大笑出聲,身子一軟就這麼趴在他胸前不停扭動著。
  
  “別這樣,加加下去,你快下去……”柳雨媛最怕癢了,她愈扭愈厲害。
  
  這不可讓邵千陷於“萬劫不復”的深淵了,她這分明是挑逗,而且是挑逗得過分了。他是正常男人怎禁得起她這樣的感官折磨。
  
  才要觸上她的唇,他又赫然想起了文可勻,發昏的腦袋也瞬間清楚了。
  
  不,他是人不是禽獸。又怎麼能夠因為受不了誘惑而隨便和女人來上一夜情呢?但也是因為腦子的突然清醒,他竟然聞到一股熟悉的香氣。
  
  這味道……這味道似乎在哪兒聞過,又如此迷亂他的神智,可是他為何就是想不起來?
  
  用盡力氣推開她,他揉了揉臉,“你這是在蓄意引誘我嗎?”
  
  他這話令她一愣,“你說我引誘你?”
  
  “以後沒事不要隨便撲在男人身上磨蹭。”他又繼續敲打了起來。
  
  他說這番話極度傷了她的心,她只好抱起加加坐回沙發上,不再跟前跟後幫著他的忙。
  
  久不聞她的聲響,邵千不禁一歎,“你剛剛不是問我為何變得那麼快樂、輕鬆嗎?那我告訴你,因為這屋子的主人沒事,雖然我不知道她在哪兒,可至少我知道她不在壞人手上。”
  
  原來如此……她微斂眼瞼,虛弱一笑,卻不語。
  
  發現她依然緘默,邵千不禁問:“你怎麼了?”
  
  “沒事,我只是有點累,想回房去了。”她站了起來,抱著加加慢慢回房間走去。
  
  一進房間,她便坐在梳妝鏡前,輕撫著加加細柔的毛,“加加,你說我是不是要變回文可勻,他才會快樂些?”
  
  加加只是閉目享受著她的輕撫。
  
  她又問:“如果我告訴他,我就是文可勾,這樣會不會好一點?”
  
  加加還是沒有反應。
  
  “不行,他一定受不了的,如果他知道自己深愛的女人居然是他平時根本不屑的女人偽裝的,會不會由愛轉恨?”她煩躁地看著鏡中的自己,並伸手撫觸自己的臉,“真正的文可勻已經安全離台了,我還需要變回她的模樣嗎?”
  
  她,柳雨媛,父親柳成是文家的管家,而她從小跟文可勻一塊長大,也因為如此,她在成長過程中,只要文可勻有的,她大多也會有,只不過文可勻嬌美,她平凡,但是文可勻真的很驕態、脾氣又不好,記得很小的時候就因為文伯伯買了樣與文可勻相同的玩具贈她,文可勻就對她又踹又踢,打得幾乎斷氣,因為父親說文家是柳家的恩人,她不能還手。
  
  國小二年級,文伯伯與文伯母在空難中喪生,當天文可勻又遭到突擊受了重傷,幸好撿回性命。
  
  從那時開始,父親為了保護文可勻,就訓練她成為文可勻,不但訓練她的舉止動作,訓練她的說話態度,甚至特製了一個發音器,又做了一個假面皮,從此,她變成了文可勻,成天生活在被殺害的恐懼中,一個禮拜唯有一天她可以做自己,那天她不管多遠一定會去找邵千……那個從幼稚園起就讓她心儀的男人。
  
  這樣的生活一直過到現在,她發現自己已變得沒有神經、沒有心,不會害怕死亡,更不會害怕自己突然消失,只會擔心再也見不到他。
  
  而那次的研討會不過是她與一些特定人士見面的機會,而那些人便是專門負責真正的文可勻的安全。
  
  真正的文可勻在那次重傷後受了嚴重驚嚇,只肯躲在一間小房間內哪兒也不肯去,只要誰搬動她她便會哭到休克,使得他們想送她出國避難都沒辦法,問過醫生,醫生卻回答她因為在當時受了嚴重內傷,無法注射鎮定劑使她安靜,最後只好留在臺灣給予嚴密保護。
  
  如今十多年過去了,她歇斯底里的症狀已逐漸減輕,就在那次會議中,他們告訴柳雨媛文可勻已經偽裝成出國就醫的病人安全離台,她這才換回本來樣貌,不用繼續在危險中度日。
  
  可是邵千這個傻瓜,卻還一直在等著文可勻。
  
  她已將當了十多年的“文可勻”,不想再換回去呀!
  
  可是看他每天沒日沒夜的找著她,她……於心何忍呢?
  
  “爸,你說我該怎麼辦?女兒一輩子做別人,難道還要我為了心愛的男人再做下去嗎?”她不禁低聲問著已過世的父親。
  
  叫叩!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震醒了她,她立刻問道:“做什麼?”
  
  “大白天的就關在屋子裏,對身體不好。”邵千沉吟了一會兒又說:“想不想出去走走?”
  
  她笑著站起來,“真的,你要帶我出去?”
  
  “嗯。”
  
  “那加加……”
  
  “貓不喜歡熱鬧,讓它看家好嗎?”他接著一笑,“對了,加加的房子已經做好了,不想出來看看嗎?”
  
  “好,我馬上出來。”她趕緊低頭對加加說:“加加,你有家了,你有一個美美的家了。”然後抱著它衝了出去。
  
  邵千指著地上的貓屋。
  
  她立刻奔上前,將加加放進裏頭,“加加,怎麼樣?你喜歡吧。”
  
  “喵……”加加這一聲嬌柔的聲音像是感謝,讓人聽了好舒服。
  
  “邵千,加加在感謝你,你知道嗎?”柳雨媛露出天真的笑靨。
  
  “嗯。”他點點頭,“那可以走了吧?”
  
  於是她又轉向加加,“加加,有了新屋子,你就在這兒玩玩,我要出去,回來會給你買貓罐頭的。”對著貓兒說了一大堆話後,她才對邵千說:“可以走了。”
  
  邵千率先走出屋子,柳雨媛跟在他身後。
  
  直到坐進車裏,他才開口問:“想去哪兒?”
  
  “都可以。”她開心地回應。
  
  “看你沒什麼衣服,我帶你去買幾件衣服吧。”邵千往她身上瞄了眼。
  
  “你要買衣服送我?”說不出是喜悅還是意外,她內心竟劃過一道感動的熱流。
  
  “對,高興嗎?”
  
  “當然高興……可是會不會讓你太破費了?”她心底是喜歡,可又怕會讓他反感,聽說男人都不喜歡女人動不動就伸手要東西。再說她已經拿了他的錢買了加加,又怎好再買衣服呢?
  
  “我既要買給你,又怎會擔心破費呢?別想太多了。”邵千將車子往右一轉,這條路竟讓柳雨媛愈來愈覺得熟悉。
  
  這裏……不是“文可勻”購物時常會經過的地方?
  
  接著,他將車子一停,指著一旁的舶來品店,“就是這裏。”
  
  果真是這裏!他就是忘不了文可勻,就連她曾經來過的後他都不會忘了。
  
  “怎麼!還不下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處停車位,他停好車後卻不見她有動作。她看了他一眼,緩緩下了車,無精打彩地與他一塊往店裏走去。
  
  邵千一進入店內立刻引來老闆娘的注意,“你不是上回和文小姐一塊來的客人?是不是文小姐的衣服尺寸有問題?”
  
  “不是。我今天帶另一位客人來。”邵千轉首將柳雨媛拉到身前,“你看著她,給個建議。”
  
  老闆娘打量了柳雨媛一會兒,才笑說:“等一下,我去拿幾件較輕便的衣服過來。”
  
  不久,她手上便掛了好幾件看來高難卻不俗華的衣服來到柳雨媛面前。
  
  “你先試穿這幾件,看喜歡哪一款樣式。”
  
  柳雨媛將她手上的衣服接過來,朝她點點頭便走進更衣室。
  
  這時老闆娘才偷偷對邵千說:“這位女客外貌平凡,較不突出,沒辦法像文小姐穿華麗高貴的衣眼,只挑選一些簡單大方的樣式,才不會被衣裝給掩過樣貌。”
  
  她雖然說得很小聲,可還是讓正在更衣的柳雨媛聽見。她嗤笑地撇了撇嘴角,暗忖,老闆娘如果知道她就是以前在這兒灑了大筆鈔票的文可勻,不知會做何感想?
  
  換好衣服後她走了出來,邵千一手支著下巴仔細端詳著,接著點點頭,“很好看,老闆娘,你說呢。”
  
  老闆娘立刻轉身,可下一秒她眼底神閃過一道不可置信的光影,但她並沒做什麼表示,只說:“很好看,小組,裏頭還有一套,你再試穿著看吧。”
  
  “嗯。”柳雨媛又轉進更衣室。
  
  可老闆娘剛剛的反應邵千早已明顯察覺,於是閉上眼開始預測她的想法——
  
  怎麼會呢?這女孩的身材竟是和文小姐如此相似,就連三圍與腰高也相當。雖然我沒用尺量,可我幹這行這麼多年,對女人的身材早已了若指掌。
  
  邵千張開雙眼,直看著老闆娘,接著走上前試探一問:“這位小姐和文小姐,哪位的身材好?”
  
  “這……坦白說,若論身材,她們不分上下,可是論容貌,這就不是我要誇獎文小組,說她可媲美中國小姐也不為過。”
  
  邵千微笑地點點頭,“沒錯,她的確漂亮。”
  
  他們的評語被正好走出來的柳雨媛聽進耳裏,心底就像打了一個結,讓她覺得好悶。
  
  “這件更美!” 老闆娘由衷地說,“這兩套很適合這位小姐。”
  
  “好,那就這兩件。”邵千掏出信用卡。
  
  “你真是位體貼上人的好男人。”老闆娘接過信用卡,笑著走進櫃檯結帳。
  
  “我去把衣服換下來。”鉚雨媛無精打彩地說。
  
  “不用了,你這件真的很美。”邵千舉起大拇指對她比了比。
  
  “但怎麼也比不上你們口中的文小姐,我想她就是你要保護的人吧?”睨了邵千一眼後,她又進入更衣室,將衣服換下。
  
  看著她那孤傲的背影,邵千搖搖頭又揉揉眉心。老天,找不到文可勻他的心情已經很亂了,但他還是盡可能給予這丫頭所要的溫暖與友情,為什麼她還不滿足呢?
  
  柳雨媛走了出來,“我們回去吧。”
  
  “不想去其他地方走走嗎?”
  
  “我不想去她曾經去過的地方。”柳雨媛抬起眼,眼底已出現了霧氣。
  
  邵千眯起眸,驀然泛過一絲心疼,“好,不去她去過的地方,那你說……你想去哪幾?”
  
  “我……我想去遊樂場。”從小大到她都不曾去過這種地方,每每看見電視上人們歡樂的笑顏,她都好羡慕。
  
  所以現在……她真的好想去。
  
  “遊樂場?!” 他倒是根意外。
  
  “可以嗎?”她期待的眨著雙眸。
  
  “我既然答應你,當然就會帶你去,那走吧。”走到櫃檯前簽了帳後,他便帶著她前往最近的遊樂場。
  
  柳雨媛壓根沒想到邵千會同意,坐在車上,她直望著邵千的側面,好想問他為何會突然對她這麼好,可是她不敢問,只怕問到一個讓她心碎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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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8 02:13:36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章
  
  到了熱鬧的遊樂場後,柳雨媛像極了劉姥姥進大觀園般,每樣東西對她而言都是這麼的新鮮。
  
  “邵千,那是什麼?他們升到那麼高,不怕嗎?”她指著前面有一排人坐在椅子上,而後緩緩升高的設施。
  
  “那是自由落體,你……你不曾看過?”邵千疑惑地問。
  
  “沒錯,我不但沒看過,而且從沒來過這種地方。”她垂著小臉,不好意思地說。
  
  “你當真沒有來過遊樂場?”
  
  “對,所以我很想來,一直告訴自己有機會一定要來玩玩,今天……真的很謝謝你讓我完成美夢。”柳雨墾滿足的深吸口氣。
  
  邵千看著她的笑容,心的某一角在不知不覺中揪緊了,“我還記得小時候你家的環境好像不錯,要什麼有什麼,怎麼可能沒來過這種地方?”
  
  “小時候……”她垂下臉,陷入回憶中,“其實我家的環境並非如你想像的那麼好,我……我只是個奇人籬下的小丫頭,真正有錢的是我們家小姐。”
  
  “你們家小姐是?”
  
  “呃……別提這事了。”她刻意轉移話題,“你著,那是旋轉木馬對不對?我曾在電視上看過。”
  
  “想坐嗎?”
  
  “嗯。”她開心地朝那兒飛奔過去。
  
  邵千也立即跟上,與她比鄰而坐。
  
  “自從國中畢業後,我幾乎沒來過遊樂場了。”他坐在木馬上,看著一臉驚奇與愉悅的柳雨媛。
  
  “為什麼不來了呢?” 這東西這麼好玩,他怎麼能夠捨棄這麼久?
  
  “一方面是因為長大了,對這種東西不再感興趣,另一方面是好玩的都玩過了,已沒有哪種遊戲值得我再踏進這裏一步。”
  
  “聽你這麼說,讓我覺得你好幸福。”她仰首一歎。
  
  “呵……如果你定義去過遊樂場的人就是幸福,未免太狹隘了吧?”邵千一聽她這麼說,完全無法苟同。
  
  “可對我而言,即便狹隘也得不到。”她的心情落寞。
  
  “那你放心,你以後想去哪兒就跟我說,我若有時間,盡可能會帶你去。”此話一出,邵千不禁詫異自己會說出這句話。
  
  不僅是他,連柳雨媛也大感意外。
  
  但她只是笑了笑,不敢夢想自己有這麼大的福分。
  
  不一會兒旋轉木馬停了下來,她又說:“我們去玩刺激點的好不好?我想大叫一下。”
  
  “那麼就從比較初級的開始。海盜船怎麼樣?”
  
  “你說什麼就什麼。”柳雨媛掛著微笑,跟著他一塊跑向海盜船。
  
  就這麼,她從海盜船開始,玩盡了這裏每一個會令她心跳加速的設施,直到她臉色發白,邵千趕緊開口阻止,“別再坐了,你剛剛已吐了一次。”
  
  “可是我……”今天是他第一次陪她玩,或許是最後一次,她不想就這麼浪費,因為有他在身邊,即便再危險,她也是有安全感的。
  
  “我答應你隨時都可以帶你來,別一下坐那麼多,我們去坐摩天輪,順便歇歇。”他扶著她朝摩天輪走去。
  
  坐進摩天輪,隨著它慢慢升高,柳雨媛看著外頭的人和景物愈變愈小,嘴角也不自覺地揚起,“知道嗎?看見每樣東西都變得這麼小,我才覺得自己好偉大。”
  
  邵千眯起眼,直想探究她的心思、預測她的未來,可是眼前又是一片模糊。奇怪了,為何她和文可勻都有抵制他采究的能力?突然想起舶來品店老闆娘說她們兩個身材幾乎一樣,如今打量一下還真是差不多。
  
  這不禁讓他想起,當柳雨媛出現時文可勻就消失,難道她們彼此間有著某種關係?
  
  不,她們不應該有關係,柳雨媛可是他從小就認識,她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像風似的,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這一定是巧合。
  
  “別忘了,你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當然偉大。”邵千也一向這麼告訴自己。
  
  “嗯,你這句話真棒。”這時他們已登上最高點,她對著外頭大喊:“我是世上獨一無二的,也是最偉大的——”
  
  看見她又換上活潑快樂的笑容,邵千也跟著笑了。
  
  “對了,邵千,你如果一直等不到那位文小姐,還會一直等下去嗎?”她突然轉身問道。
  
  “這……”他扯開嘴淡淡一笑,“我當然會繼續等下去,不單單要等,我還會去找她,除非知道她平安的消息。”
  
  “那你不回學校了?”她至今都還不明白他為何會突如其來的保護起文可勻。
  
  “找不到她又怎麼有臉回去?”
  
  看向玻璃帷幕外,他內心控制不住地呐喊著,文可勻,你究竟在哪兒?是在躲著我嗎?
  
  看得出來,他又在想她了。柳雨媛趕緊轉移話題,“等下我們去吃薯條、喝可樂好不好?”
  
  “你是怎麼了?童年過得不開心嗎?”邵千開玩笑的說。
  
  她倒是很訝異,沒想到還被他說中心事,“我的確沒有重年,更可以說是一個沒有自己、沒有過去的女人。”柳雨媛抬頭對著他笑了笑:“我的過去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你。”
  
  這時他們已回到了地面,門一開她立刻衝了出去,轉首對他說:“我們來比賽,看誰先跑到前面那家速食店。”
  
  說是比賽,可小妮子居然拔腿先跑。邵千看著她的背影,不由得又想起她剛剛那句話:我的過去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你。
  
  * * * * * * *
  
  “可有文可勻的消息?”剛抵達臺灣的秦老大,一看見這裏的頭兒趙國龍,便開口問道。
  
  “我叫小張去文可勻住的地方查探,可是直到現在還沒回來。”趙國龍立刻解釋。
  
  “還沒回來?!他不會是被抓了吧?”秦老大眉頭一皺。
  
  “呃……小張別的技術沒有,可爬牆倒是一流,應該不會。”趙國龍唯唯諾諾地回應。
  
  秦老大猛一拍桌,“什麼叫做應該不會?還不派人去找。”
  
  “我已經派人去了。”
  
  “真是的,我怎麼淨養一些飯桶!”
  
  在他怒斥之際,有人來報。
  
  “趙先生,我已經將小張追回來了。”
  
  “快把他帶進來。”趙國龍立即說。
  
  “是。”不一會兒,那人抓住小張的手臂,“快進去,看你怎麼對趙先生說。”
  
  當小張被帶了進去,整個人嚇得直發抖,“趙先生……饒命呀……”
  
  “別跟我說,你對秦老大說吧。”趙國龍將地的身體轉向秦老大。
  
  “秦……老……大……”已經嚇得無力的小張現在是虛軟地倒下。
  
  “給我起來,泰老大有話問你。”趙國龍抓住他的衣領。
  
  “我問你,你是不是被發現了?”秦老大吸了口雪茄,爍亮的眼神直盯著他瞧。
  
  “對……”小張垂著臉說。
  
  “你們就是這麼沒用,否則我哪需要冒險來臺灣,知不知道臺灣警方正密切注意著我的行動呀!”他俯下身,對著小張吐了口煙,“說,文可勻在不在那兒?”
  
  “她……不在,因為當那個保鏢發現我的時候,還逼問我她在不在我們手上。”小張發著抖說。
  
  “那他還問了你什麼?”秦老大眯起眼。
  
  “沒……他沒再問我什麼。”小張的臉色蒼白得嚇人。
  
  “真的?!”他挺起身,對著趙國龍說:“帶他下去吧,要怎麼處理他,你心裏應該有數。”
  
  “是,我知道。”趙國龍於是派人將已說不出話來的小張給拉下去,立刻又卑躬屈膝的說:“秦老大,現在我們該怎麼做?”
  
  “如果真如小張所說,文可勻是莫名其妙失蹤了,連她身邊的保鏢都不知她的去處,那確實有鬼。”秦老大閉上眼,隨即陰狠一笑,“既然那個保鏢那麼厲害,我們又怎能不幹掉他?”
  
  “對,是該除掉,您吩咐吧。”
  
  “將文可勻已在我們手上的風聲放出去,如此一來他必然會來救她,你說他能活著離開嗎?”秦老大陰陰一笑。
  
  “是呀!還是秦老大您厲害,想得到這一招,我這就派人放出這個消息,如果他敢來,我定讓他無法踏出這裏一步。”趙國龍諂媚道。
  
  “那就快去吧。”秦老大吸了口雪茄。
  
  “是,我馬上去辦。”趙國龍立刻退下。
  
  秦老大拿出手機撥號,“文生嗎?”
  
  “啊!”一聽是秦老大帶著廣東腔的嗓音,文生的雙腿都軟了,“秦……秦老大,我輸的錢不是說好了,等……等我拿到分析圖就給您……您別催我了。”
  
  “文可勻現在不見了,你要去哪兒找分析圖?!”秦老大口氣陰冷地說。
  
  “我……我會儘快找到她。”
  
  “等你找到她都幾百年後了。”他不善地說:“把她常去的幾個地方列給我,我要派人—一查探。”
  
  “她常去的幾個地方?!”文生一愣。
  
  “怎麼?你是她叔叔,也搞不清楚她帶去哪些地方?”
  
  “不是的,而是她自從我大哥去世後就被人嚴密保護著,能去的地方算一算實在沒幾個,而且我跟她向來生分,根本不知她會去哪兒。”文生趕緊解釋,畢竟文可勻不見了,受影響最大的可是他呀。
  
  “你知不知道在臺灣有多少黑白兩道的人在找我?我冒險過來就是想查出她的下落,無論如何這次都要將她逮到手,親手殺了她。”秦老大也等了太久了,十幾年的時間都在等待中度過,他已經不年輕了,可不想再等了。
  
  聽他這麼說,文生的臉色倏地一白,“我……我知道。”
  
  “知道就好,快將她可能會去的地方說出來。”秦老大放陰嗓音。
  
  “是……她可能去的地方有……”為了保命,文生不停在腦海裏搜尋著答案,一個個很不確定的答案。
  
  * * * * * * *
  
  今天柳雨媛趁邵千外出之際,做了一些可口晚餐,就等他回來。這些晚餐全是以前她跟著廚娘李媽學的,只是有好一陣子沒弄了,就不知道味道還可不可以。
  
  看看牆上時鐘,通常他早該回來了呀,為何今天會那麼晚呢?
  
  抱起加加,她將面頰貼著它的細毛說:“加加,邵千為何還不回來?不知道為什麼,剛剛在煮飯的時候我一顆心就七上八下,心不在焉的把手都給燙傷了。”
  
  打開左手掌,掌心處有三個水泡,真的好痛喔。
  
  “喵……”加加像是有人性般,低頭舔舐了下她受傷的掌心。
  
  “嗚,更痛了。”柳雨媛趕緊收回手,吹了吹手心。“加加,謝謝你,現在只有你願意陪著我了。”
  
  加加又瞄了聲,而後窩在她懷裏睡著了。
  
  柳雨媛用她沒有受傷的手輕撫著它的背,小臉上有著惆悵與對邵千的擔心。
  
  等著等著,就在她也要跟著加加一塊睡著之際,突如其來的門鈴聲震醒了她。
  
  一定是邵千回來了!
  
  輕輕將加加放在地上,她衝上前將門打開,可看到的竟是邵千著急的憔悴影。
  
  “邵千,你怎麼了?”
  
  “我知道可勻的下落了。”一看見她,他立即說。
  
  “什麼?”她很意外,“她……她在哪兒?”
  
  “她在秦老大的手下趙國龍那兒。”他說著便衝進屋裏,“我要拿一些東西,再去救人。”
  
  “不,你不要去,這是他們放出的假消息。”她緊緊拉住他。
  
  “你怎麼知道?”他頓住腳步,回頭瞪著她。
  
  “我……我就是知道,你不要去,會很危險的。”柳雨媛說什麼都不肯放開他,那些人定是殺人不眨眼,她又怎能眼睜睜看著他去送死?
  
  “我當然知道黑道的作風,可是我不能甩下可勻不管。”他用力推開她,而後快步走進房間,從他的背袋中找了一些防禦的東西。
  
  柳雨媛跟了進去,看著這一幕,恐慌不已。她好怕……好怕邵千會一去不回,因為這根本就是謠言呀。
  
  如果她現在告訴他,她就是他認識的文可勻,他會相信嗎?
  
  不,他不會信,瞧他現在已亂了方寸,又怎會聽她說什麼?
  
  “啊——”她突然尖叫了聲,接著抱著肚子彎下腰。
  
  “你怎麼了?”他上前扶住她,“哪裡不舒服?”
  
  “我……肚子痛,好痛。”她痛苦地大喊。
  
  邵千擰起眉,“你是騙我的吧?故意不想讓我走?”
  
  “不是,我怎麼會這麼做,我……求你陪我一晚,我明天就讓你離開好不好?”她抓住他的手,“我真的好痛。”
  
  “那我帶你去醫院。”他抱起她。
  
  柳雨媛本想拒絕,可如果堅持下去,他定會發現她是偽裝肚子痛只為了欺騙他,若氣走了他,她可能再也喊不回他了。
  
  “好,你帶我去。”
  
  柳雨媛被他強制帶去醫院,由於她偽裝能力太佳,直說她右下腹疼痛,醫生雖然診斷不出毛病,也不敢斷定她沒病,只好開了些藥讓她服用,並告訴邵千千萬得注意她是否會轉為急性盲腸炎。
  
  拿了藥,回到住處,因為醫生那番話讓邵千不敢任意離開,就怕他一不在,她病情加重而發生意外,他就難辭其咎了。
  
  可是柳雨媛躺在病床上,卻無法真正安心,若他今晚不走,明晚還是會走,唯一能阻止他離去的方法,便是讓“文可勻”回來。
  
  她知道對方現在已被逼急了,正等著用非常手段對付文可勻,她的現與必然會引來危機,可為了他,她還是必須這麼做。
  
  邵千,並不是我不肯告訴你,你認識的那個文可勻就是我假扮的,而是我擔心你知情後會恨我,恨我利用她來欺騙你的感情。
  
  既然怎麼也無法讓你愛我,會不會死對我而言已經不重要了,畢竟我從不害怕死亡,真的不害怕。
  
  她待在房裏,卻能感覺到邵千就睡在外面沙發上,於是她輕輕起身,推開房門喊了一聲:“邵千。”
  
  “還很不舒服嗎?”他一聽見開門聲便坐直身軀。
  
  “好一點了,可是晚餐沒吃……我好餓。”說著,她便看了眼還放在餐桌上,連動也沒動過的飯菜。
  
  邵千也看了眼才道:“飯菜都涼了,我出去幫你買一些吃的。”
  
  “好,謝謝。”見他起身,正要步出大門,她忍不往又喚住他,“邵千!”
  
  “嗯?”
  
  “你……你會不會……”她好怕他不會回來。
  
  “放心,你的病沒有完全好轉之前,我不會離開的。”對她強擠出一絲笑痕,邵千便步出大門。
  
  看著他離開後,她無力地貼在牆上,而後走到角落,抱起加加,“加加乖,我離開一下,但是會以另一個身分、另一副模樣出現,你可不能忘了我。”
  
  她將小臉理在它的軟毛中不停磨蹭,就怕再耽擱會來不及走,於是她放下加加後就毅然決然地離開了這裏。
  
  約莫二十分鐘後,邵千從便利商店買了一些吃的回來,正要進房裏問她想吃什麼時,卻發現她已不在。
  
  以為她去洗手間,他敲了敲洗手間的門,可是裏面沒有回應,等了一會兒,他轉動門把,發現門沒鎖,輕輕推開門,裏頭沒人。
  
  “該死的,這麼晚了她會跑哪兒去?”何況她還不舒服呀!
  
  他煩鬱的爬梳了下頭髮,真不明白女人為什麼總愛不告而別,以為他閑來無事就喜歡找人嗎?
  
  想了想,他立即奔出屋外。
  
  他在外頭找了一陣子,在毫無所獲的情況下,他竟然有種失心的感覺。
  
  該死,她到底是去了哪兒?她不是最愛加加的嗎?就算走也會帶走它呀。
  
  懊惱地坐回沙發上,想著她的笑容、她的淚容,甚至在遊樂場時她說著自己從沒有童年的憂傷……
  
  “邵千,你究竟是怎麼了?她離開不是你期望的?為何現在還要為她這麼擔心?以前她不也是這樣,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媽的!他重重往茶几上一捶,突然,他聽見房間有加加的叫聲。
  
  莫非雨媛剛剛趁他外出找她時已經回來了?
  
  用力打開門,他看見的只是加加玩著床單的快樂模樣。
  
  他搖搖頭,走進去將加加抱了起來,“傻瓜,她不見了你知不知道?以後我打你可沒人會護著你。”
  
  雖然已相處多日,可加加對邵千仍有防禦心,他一抱著她,她便開始掙扎,一掙脫就躲進貓屋內,閃著黃光的大眼直瞅著他。邵千不死心地又在房裏搜尋了一次,這才失望的走回客廳。
  
  我是不是該趁現在去救可勻?但如果那丫頭回來了呢?
  
  “唉……”
  
  柳雨媛,我就說過,你是我的剋星,是我邵千一輩子的剋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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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8 02:13:45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七章
  
  等了好久,天都亮了,卻仍不見柳雨媛回來,邵千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只好收拾起他要帶的東西,打算直趨趙國龍的地盤。
  
  可是,就在他準備好一切要出發時,電鈴聲赫然響起。
  
  他心口立即掀起一陣狂喜,趕緊衝到大門處將門打開,嘴裏並大喊著:“雨媛——”
  
  可他驀然愣住。
  
  因為他看見的不是柳雨媛,而是他正打算去搭救的文可勻!
  
  柳雨媛看著他肩上背著的背袋,知道他正要去救自己,於是笑了笑,“還好我趕回來了,你沒去冒死硬闖。”
  
  “你——”他震怒地望著她那副無所謂的笑容。
  
  “怎麼了?才幾天不見,你該不會不認識我了?”柳雨媛一見他那副模樣,忍不住掩嘴低笑。
  
  他當然是說不出話來了,也不想想她一開始突如其來的不見,現在又莫名其妙的冒出來,偏偏她與柳雨媛總是錯身而過,她在,她就不在,莫非她們之間——
  
  邵千眯起眸看著她,眼神中淨是探究與觀察。
  
  “喂,你那是什麼眼神?是被我迷住了嗎?”柳雨媛露出她那別具風情的微笑,柔媚得可以讓每個男人為她傾倒。
  
  “你並沒有被抓?”他蹙眉問道。
  
  “當然,若被抓了,我現在還會出現在你面前嗎?傻瓜。”她踢掉鞋子,走進屋裏,“咦?沒想到你一個大男人還挺會持家的嘛,打理得還不錯,乾淨到一塵不染。”
  
  她這話又讓邵千心口重重一揪,因為這個家不會因為她的離去而變得雜亂無章全都是柳雨媛那女人的功勞。
  
  “這陣子你去哪裡了?”他睨著她。
  
  “我……我上次不是去研討會嗎?結果離開時被我一位伯父拉去他家住,所以……”她攤攤手,一副沒辦法的樣子。
  
  “你被他拉去他家?那你不會跟我說一聲嗎?”一聽她說出這麼不負責任的話,他還真不得不火冒三丈。
  
  “那有什麼辦法?我那位伯父不希望有保鏢跟隨,他說私生活都被盯著,很不方便。”她垂著臉兒,這下又演出小媳婦的委屈戲碼。
  
  “私生活……什麼樣的私生活不能讓人盯呀!”他冷嗤。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聽出弦外之音。
  
  “你要我說出更難聽的嗎?”邵千雙手環胸,笑出一臉冷然與疑心。
  
  “哼,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我就不該回來,讓你去送死不是更好。”她氣得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喂,你要去哪兒?”邵千立即上前擋住她。
  
  “回我房間呀。”她很自然的說。
  
  “呃……你等一下。”邵千先進去,然後捧起貓屋走了出來。因為他不知道可勻是不是就跟柳雨媛一樣喜歡貓。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當他捧著貓屋出來,貓屋裏的加加一看見“文可勻”先是愣了下,隨即竟跳往她身上,開始舔著她的臉兒。
  
  邵千知道這種貓是很不容易跟生人混熟的,怎麼可能對它從沒見過的文可勻如此親密呢?
  
  柳雨媛見了加加先是一笑,正要將它緊抱懷中習慣性的用臉頰磨蹭時,卻突然看見邵千那張質疑的臉孔。
  
  她立刻端正臉色,並將加加推還給他,“這……這是什麼東西?你居然養貓。”
  
  “這只貓不是我的。”邵千接住加加。
  
  “那是誰的?”“
  
  “你這幾天不在,有個女人住你房間。”一想起突然消失的柳雨媛,他的眉頭又不自覺地蹙起。
  
  為何……她這次離開,會讓他心焦、憂慮,無法像以前那樣無所謂?為何以往他從不會擔心她去了哪兒,怎麼生活,可今天他會這麼煩憂呢?
  
  “什麼?你竟然在我的地方養女人!”她大聲嚷出。
  
  “她只是我一個老同學,你別想歪了好不好?”他真受不了她這種假設性的言論,他可是連柳雨媛的唇都沒碰過。
  
  “是嗎?好,那就算了,我連夜趕了回來,想睡了。”說著她便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直到將房門關上,她才鬆了口氣。她的演技什麼時候退步這麼多了,剛剛居然還差點露了餡?
  
  她想通了,如果他真的只愛現在模樣的她,那她也認了,就讓她擁有一次他的愛吧!
  
  老天,你一定要讓我堅持下去,不能讓他發現真相呀!
  
  * * * * * * *
  
  柳雨媛一早醒來,走出客廳時竟不見邵千守在外頭。
  
  記得以前他都會睡在外頭保護著她,難道數日過去了,他對“文可勻”已經不是這麼盡責了?
  
  “喵……”
  
  加加的叫聲赫然響起,她偷偷循聲走了過去,發現它正在邵千的房間。
  
  悄悄推開門,可裏頭空無一人,而加加就在角落的貓屋內直叫著。
  
  哎呀,該不會是加加該吃飯了,可這個粗心的邵千居然沒喂她就跑了出去?!以後她怎麼放心將加加交給他照顧?
  
  走進房裏,她輕輕將加加抱了出來,而加加也開心地偎在她懷裏不停撒著嬌,“瞄……”
  
  這一聲聲嬌啼,可擰痛了她的心。
  
  “乖乖,餓了是不是?那個邵千又當你是機器貓,不用吃東西了?”
  
  她愈想愈生氣,於是抱著它走進廚房,打開櫃子,翻出貓罐頭擱在加加面前。
  
  “乖,吃吧!我這就去倒水給你喝哦。”她輕柔地說。
  
  瞧它開心地吃著,她嘴角也不禁掛上一抹笑容。
  
  “別急,慢慢吃,這樣狼吞虎嚥會不消化的。”
  
  這時候的她完全不知道邵千根本沒出門,只是一直隱身在屋裏一角,觀察著這一切。他嘴角慢慢勾起,心裏像是已有了想法……
  
  待加加在廚房吃完貓食後,她又抱著它走進邵千的房裏,將它放進貓屋,並小聲對它說:“加加,你要乖,以後看到我不要表現得太親密哦,你這樣會害了我的,懂不懂?”
  
  “喵……”加加順她意地喊了聲,但到底是懂還是不懂卻沒人知道。
  
  她笑著點點頭,“嗯,這才乖。”
  
  可就在她走出房間後卻看見邵千坐在客廳沙發上,以一雙炯亮有神的眼盯著她瞧,讓她嚇了一大跳。
  
  “你……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她抖著聲音問,生怕他聽了她剛剛對加加所說的話。
  
  “剛到。”他眯眼一笑。
  
  “可我怎麼沒聽見你開門的聲音?”不對呀,她不會那麼沒神經吧?
  
  “你正在我房間裏偷偷摸摸不知幹什麼,當然緊張得沒注意到我回來了。”帶笑的邵千看起來詭異又可怕。
  
  “我哪有做什麼?是你……把貓兒丟在房間管都不管,大清早拼命的叫,吵死人了!”她深吸口氣,“我……我這才進去看看它。”
  
  “原來如此。”他笑著揉揉鼻子,“反正這只貓不是我養的,它的主人丟下它就跑了,為了順你的意,不讓它再吵你,我乾脆把它扔了吧。”
  
  “不可以——”她想都沒想的就大聲衝口而出,當看見他臉上閃過一絲狡猾笑意後,這才發現自己太激動了。
  
  “我想,你應該不會這麼狠才是,我不希望因為我害了一隻小動物,如果貓的主人回來找不到它,定會找我算帳的。”她趕緊在腦海裏搜尋著合情合理的理由,好掃除他的疑心。
  
  “哦。你也會這麼想?”他狀似有理地點點頭。
  
  “當然了,我又不是殺動物不眨眼的惡魔。”
  
  “說得也是,這麼說來你是願意養它了?”走近她,他有意欺近她的眼,梭巡著她眼底他要找到的東西。
  
  “隨你了,我還沒睡飽,想去睡覺了。”她才扭頭,卻見他的五官就在她面前不及盈寸。“你……你能不能讓開?”她抖著嗓音說。
  
  他不走開,反而更欺近她,“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她往後一退,開始結巴,“呃……你怎麼了?是不是……是不是我消失這陣子,你……太想我了,所以才會……才會有這種怪異想法?”
  
  “我想你?”他別開臉,噴笑了聲,“沒錯,我是太想你,一直想要找到你,然後殺了你。”他用力攫住她的下顎,冷冷看著她,眉宇間儘是被欺騙的恨意。
  
  “你要殺我?!”她愕然。
  
  “對,你這女人說走就走、說消失就消失,是不是要我用鐵鏈將你拴緊,你才會聽話?”
  
  “我……我有我的自由,你不要以為你是我的保鏢就能管我的一切,我告訴你,我——”邵千猛地逼近,唇幾乎貼上她的,讓她嚇了一大跳。
  
  “你怎麼了?”他在她眼前邪笑著,輕輕吐息,那溫熱的氣息直在她臉上吹拂,已掀起她一身雞皮疙瘩。
  
  “我可以辭退你,你不要太自大。”她鼓起勇氣,大聲說道。
  
  “哦,若我走了,你定會想我。”過去的文可勻他不敢說,但是現在的“柳雨媛”,他敢保證她是愛他的。
  
  就是因為愛他,她這才不顧危險以“文可勻”的面貌回來找他,就是要阻止他去冒險救人。
  
  但是他實在無法想像,“文可勻”和“柳雨媛”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
  
  而這又是什麼樣的化妝術,居然能讓他那麼近也找不出半點破綻,況且聲音也是一大疑問。
  
  “我想你!哈……這怎麼可能?”柳雨媛故意大笑來掩飾內心的驚慌。
  
  “真的不可能嗎?”邵千狂野的眼神帶了股炙人的熱情,直住她心頭衝去,令她的心被這份熱給佔據,焚騰得像是要將她深愛他的心給蒸融。
  
  發現他聲音中帶著危險的意味,她手足無措地想轉身就跑——
  
  “別走,你就是這樣,想跑就跑,你以為你每次都會得逞嗎?”他用力拉回她,唇慢慢壓向她,讓她的心急遽跳動。
  
  下一秒,他的唇貼上她的,柔軟的唇瓣讓她胸臆間那顆為他著迷的心失落。
  
  也就在她迷惘困惑之時,他的吻轉為囂張且跋扈。她的身子在他強壯的身軀壓迫不顫動了起來。
  
  跟著,他的舌尖蠻橫的進入她口中索求真情,頓時一道道激情的波濤席捲了她的理智,讓她忘了掙扎。
  
  下一秒,他竟將她抱了起來,踢開房門走了進去。將她放在床上時,他的吻變得急切又孟浪,大手不停在她的嬌軀上愛撫,揚起她全身止不住的抽搐。
  
  “呃……”
  
  她輕喟一聲,小嘴裏盡吐芬芳,柔媚的身子上每一寸都為他銷魂蝕骨,迷亂理性。
  
  而邵千的每一個觸摸,都帶給她一種莫名的熱力,橫掃過她全身,她就要氣虛力乏了。
  
  在她恍神間,他的手已滑進她裙下,沿著她的小腿往上滑。
  
  “不——”她身子一震,理智突然回籠。
  
  可當她張開眼,眸底所閃過的是他那雙暗魅帶笑的雙眸時,好不容易回來的理智再度被他所攫住。
  
  邵千的大掌繼續往上遊移,潛入那柔軟且嬌美的神秘叢林內,挑逗撩撥那藏在其間的粉嫩核果。
  
  “啊……”猛然張大眼,她的雙手緊抓住他的,不停推拒排斥。“不要這樣……我說過我……我不愛你……”
  
  雖然她愛他,可是這樣的碰觸太過火,不是她能承受得起的。
  
  “是嗎?你說謊的工夫有待加強。”他撇嘴一笑,指尖持續地旋繞,兜轉著那兒的敏感花蕊,另一手俐落地褪去她的底褲。
  
  “呃!”她身子一熱,腦海赫然一眩,冷豔的臉上已彌漫一層迷人紅嫣,柔柔刺激著他的感官。
  
  瞧她的臉兒紅了,身上一定更為霞美,邵千勾起她的上衣鈕扣,當它們一顆顆解脫,露出嬌軟雙乳時,他的眼瞳已更為腥紅。
  
  眼睜睜看著白色胸罩內擠出的兩團酥胸及中間的乳溝,他已按捺不住地猛地掀開它,大口吮咬住那一朵紅莓。
  
  “不……”她閉上眼,輕聲呢喃著。
  
  她嬌軟的嗓音柔媚得足以酥骨,他淡淡笑著,莫測高深的眼底閃過一道火熱光芒,直扣她的心。
  
  接著,他再次攫住她另一隻椒乳,雙手用力擠揉著它,看著它在他的捉弄下變形發脹,他已止不住體內那股莫名的燥熱。
  
  他的指尖不停揉撚著她的乳蕾,舌尖交替挑勾著它們,俊美的臉上所覆的欲望不是一般人能想像的。
  
  尤其透過窗外明亮的日光,她女性化的柔軟嬌軀已完完整整地呈現在他眼前,身子除了有著控制不住的輕顫,還渲染上一層淡淡的酡紅,雙腿間戰慄的核心更是迷亂了他的神智。
  
  “好美……”他暗啞著嗓音,灼熱的目光膠著在她迷人的裸體上。
  
  “別說……”其實她並不比文可勻漂亮,聽在耳裏,她已淌下了淚水,因為她真怕,怕他哪天知道與他上床的女人並不是他真心所愛的那個,會無法原諒她。
  
  一想到這點,她便緊張地推開他,訥訥地開口,“我不是……這張臉……這張臉……”
  
  看著她欲言又止,他霍然明白她的意思。
  
  邵千笑了笑,淡淡地道了句,“我懂。”
  
  “你懂……不,你不憧……啊!”
  
  她話還沒說完,邵千居然用力將她的雙腿分開,魅惑的眼直凝注在她水潤的腿間。
  
  “你在做什麼?”她小臉突然變得更紅,已是無所適從。
  
  “我在愛你。”他肆笑了聲,緊接著火焚的指頭往內一頂,緊箝住她的柔穴,也控制了她的感官。
  
  “痛!”從不曾讓異物侵入過的她,疼得眼淚都溢出眼眶。
  
  這一頂,他發現了裏頭一片柔韌的薄膜,沒想到她還是處女!
  
  他疼惜地吻著她的嘴角,指上力道也放柔,就著那滑液在她緊縮的緊窒中開始進出摩擦。
  
  她拼命搖著小腦袋,小手扣住他的雙肩,難以承載這種似折磨似欣喜的感受。
  
  見她如此,他笑了,笑得狂妄邪魅,尤其她花般的表情已焚去了他的自製力,讓他的手更是猖撅的在她身上施展魔力,勾引起她所不熟悉的戰慄。
  
  “邵……邵千……”她啞著嗓音喊著他的名,一聲聲吟喘響遞了整間臥室。這聲音聽來是如此難耐、如此渴求,她是需要他的愛、他的眷戀……可以想見他激狂的舉動已將她僅有的一絲絲理智給毀滅殆盡。
  
  這時邵千的唇也加入戰局,先吻住她的唇,接著緩緩下移,經過胸乳的丘陵、可愛的肚臍眼、柔軟的毛髮……漸進佔據了她整個心靈。
  
  “呃——”她仰首低呼,雙腿已控制不住地發起抖,“不要這樣……千!”
  
  她無法抗拒他一下比一下還激狂的舔吮,只覺得自己的靈魂好像就要被他撕裂為二,將要從她的軀殼中跳脫出來。
  
  然而他的狂舌卻在這時候猛地挺進那柔嫩的奧秘,攪動吸吮下一波波將她送上情欲高峰。
  
  挺起下身,她尖嚷出最銷魂的呻吟,同時間他也褪下長褲,迅速挺進她濕熱緊實的體內,與她合而為一。
  
  “啊——”扯開的疼讓她下身一縮,更有股陌生的恐懼倏地襲上她的心頭,讓她害怕得直想退縮。
  
  邵千用力抓起她的臀迎向自己,接著強力律動,從她嬌軟的身子上得到前所未有的悸動與快感。
  
  她的身子僵直,全身像陷入一股火熱的烈焰中,身上燒起無數個火苗。
  
  接著,一陣翻騰,讓他們雙雙跌進無止盡的情海中……
  
  * * * * * * *
  
  柳雨媛羞怯地坐在床角,雙手直絞扭著,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怎麼了?瞧你臉兒都紅了,這麼容易害羞。”邵千一手搭在她的肩上,低首看著她那張紅通通的俏臉,“有話跟我說嗎?”
  
  他很想問她為何偽裝成“文可勻”的模樣,而真正的文可勻又在哪兒?可是兩人才剛經歷那樣的親密之事,他一開口就問這件事似乎有點對不起她。
  
  “什麼話?”她至今仍不敢正眼看向他。
  
  “我是說……”邵千卡住了,於是改了個話題,“玩了一上午,我真餓了,出去吃飯,好不好?”
  
  “好。”她點點頭。
  
  “那你換衣服打扮,我先出去。”知道她羞怯,還不能正常面對他,他只好先給她一個清靜的空間。
  
  眼看邵千走出了房間,柳雨媛這才趕緊將衣服穿上,可心頭仍是七上八下的彈跳著,讓她不禁懷疑剛剛發生的那件事究竟是真或是虛幻的。
  
  可是床單的皺痕以及上頭斑斑血跡在在證明了這個事實,她已經將自己清白的身子交給了他。
  
  她並不後悔,愛上他是十幾年累積的感情,這輩子她也從沒想過會再喜歡上別的男人。
  
  只是……她懊惱的是他自始至終都將她視為另一個女人,這種感受的確令她心痛呀。
  
  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物,又梳了下頭髮,她才慢慢走出房間。這時侯,邵千已坐在沙發上等著她了。
  
  “可以了?那我們走了?”他起身,神清氣朗地看著她。
  
  看著他那絕魅的容貌和自信的笑容,她發覺自己的心又一次沉淪在他身上,只好綻放出一朵靦腆的笑容,先行步出屋外。
  
  這次他並沒有問她想吃什麼,直接將車子開到了麥當勞,“我好想吃薯條,你呢?不介意吧?”
  
  他的決定讓她吃了一驚,雖然心裏直納悶,但也只好說:“當然不介意。”
  
  “好,那我們進去吧。”將車子開到停車場停好後,他又為她打開車門。
  
  柳雨媛跨出車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真怕自己是不是哪兒露出馬腳,為何他會選擇在這裏吃飯?
  
  進入店內,他居然叫了一堆和她上次在遊樂場點的一模一樣的東西!
  
  “我主動替你點了這些東西,不知道你喜不喜歡?”他坐在她面前,笑意盎然地問。
  
  “我……我不常吃這些東西,無所謂喜不喜歡。”她深吸了口氣,又將“文可勻”的樣子給演了出來。
  
  邵千眉頭一揚,這下還真不得不佩服她的演技,說變就變,還真是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哦,那麼我是來錯了地方。”他拍了下腦袋,“我還以為女人都喜歡來這裏吃這種小孩玩意兒呢。”
  
  “還有誰喜歡來?”她試問。
  
  “一個很天真又很麻煩的小女人。”他很坦白地說道。
  
  “那我可以告訴你,不是每個女人的喜好都一樣。”她拿起可樂喝了一口,“像我就喜歡喝紅茶,不喜歡喝可樂。”
  
  “哦,那我記得了。”他笑著點點頭,接著卻將她的可樂端了過去,“可樂我喝,我去幫你換紅茶。”
  
  “不要,買都買了,還換什麼?”她站了起來,立即將可樂搶回來。事實上,她可是一點都不愛紅茶的味道。
  
  邵千將笑意抿在嘴角,眼底更是掠過一絲謔意,“真不換?既然不愛喝,硬是喝下去會很痛苦的。”
  
  “就算痛苦也不用你管。”被他這幾句話給逼急了,她開始驚慌失措了起來。
  
  “好吧,我認識的那女孩超愛吃薯條,可你說不是每個女人的喜好都一樣,那麼我想你肯定不愛吃,我拿我的漢堡跟你換好了。”
  
  “不用,偏偏我就喜歡吃不行嗎?”她將他伸過來的手推開。
  
  邵千揚聲大笑。
  
  他雖然什麼話也沒說,可是她聽在耳裏還真是心驚膽跳。他究竟是怎麼了呀?是不是察覺了什麼?為何他現在的表現是這麼的不同呢?
  
  “你笑什麼?”她噘起唇,冷冷地看著他。
  
  邵千伸出長指,撫向她誘人微翹的菱唇,輕聲徐言,“我笑你很可愛、很天真,很讓人頭疼。”
  
  “你到底在說什麼?”她挑高眉。
  
  “沒什麼,快吃吧,吃完後我們再去一個很好玩的地方。”他一對幽魅眼眸謔睇著她暈紅的雙腮。
  
  “好玩的地方?!”她搖搖頭,心底似乎已有了預感他指的地方是哪兒,於是她想都沒想,下意識便說:“我不去,我哪兒都不去。”
  
  “你以前不是說,我老是限制你的行動,所以這次我不再限制你,反而帶你四處去玩,難道不好嗎?”他倜儻的俊客流露出一絲充滿智慧的曬笑。
  
  “你——”她認了,“好吧好吧,你說你究竟要帶我去哪兒。”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說著,他便大口地吃了起來,直到飽餐一頓後他看著她面前滿滿的食物,反倒問她:“你怎麼胃口那麼差?”
  
  “會嗎?反正我本就沒什麼胃口。”她刻意找著理由。
  
  “好,既然你吃不下,那我們就走吧。”
  
  起身將桌上的垃圾全都分類倒進垃圾箱後,他便走出店外,一坐上車便直趨遊樂場所。
  
  “你……你怎麼帶我來這裏?這裏面的東西我全不敢坐,我要回去。”她的心亂了,甚至有種已被看透的感覺。
  
  而邵千的目的就是希望她能主動說出這詭怪的一切,但是柳雨媛像是被這一切嚇到了,根本不敢對他坦言。
  
  “你的意思是你曾經來過這裏?”
  
  “當然來過了。”她順口說。
  
  “但據我所知,自從你父母空難喪生後,你便受到固若金湯的保護,根本沒機會來這種地方,你又是哪時候來的?”
  
  “我……我看過電視,所以神遊來此的不行嗎?”她不明白他為何要用這樣的方式逼問她。
  
  “那還真巧,我說的那個女孩子,也從沒來過這裏。”說著,他看她的眼神變得異常深邃。
  
  柳雨媛趕緊別開臉,心已經亂了。老天,他是不是看出她根本就不是文可勻?
  
  不管了,就暫時這樣吧!管他心裏在想什麼。
  
  於是,她懷著非常忐忑的心情步入遊樂場,望著前兩天才來過的地方,她居然會覺得鼻酸。
  
  因為她不知道真正的“柳雨媛”哪時候才能再出現,每當她一出現,她都能明顯感覺出邵千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既然他不愛她,那她就一直扮成他愛的文可勻吧,即便被他擁在懷中聽著他喊著別的女人的名字是萬般心情,但她都可以裝作無所謂。
  
  於是她甩開了一切,在遊樂場中盡情與邵千玩著、吃著,卻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蹤已被人監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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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8 02:14:28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章
  
  “秦老大,已經有消息了。”趙國龍急急奔進屋裏,正好看見秦老大在翻閱著這一個月的營業資料。
  
  “什麼消息?”他不在意地問。
  
  “我有文可勻的下落了。”因為興奮,趙國龍的嗓音明顯提高了八度。
  
  “什麼?”秦老大這才抬頭正視他。
  
  “我手下的人回報,昨天文可勻又莫名其妙現身了,還跟……跟那個保鏢兩人跑到遊樂場玩。您說,她是不是找死?”對於這點,他倒是理不出原因。
  
  “你是說昨天……”秦老大勾起嘴角,“那好,她現身是最好,我管她跟那男人去哪兒玩,反正我這次定要她上天堂,到時候隨她玩得高興。”
  
  “好,那我現在就派槍法最好的高仔去殺了她。”
  
  “等等,你是想在大街上給我玩槍。讓我上報紙頭條嗎?秦老大眉頭一擰,還真是受不了他的莽撞。
  
  “那我該怎麼做呢?”
  
  “我要你將她活逮到我面前,讓我測試一下那個手腳俐落的保鏢能不能從我手中救走她。”秦老大勾唇一笑。
  
  “這太冒險了吧。”他不懂,一槍殺了她不是一勞永逸?
  
  “可我就是看不慣那個傲氣十足的男人,他以為他是誰?只要有他在,任何人都摸不到文可勻的衣角嗎?”秦老大憤懣地撇撇嘴。
  
  “我想也是該給對方一個教訓了。”看秦老大這麼有興趣殺那人,趙國龍也聰明的見風轉舵,“再說到時候文可勻已在我們手上,還怕他搞什麼鬼嗎?”
  
  “那就見機行事,千萬別急,這次行動得一次成功,絕不能讓那小子加強了防備,我們要再動手就太難了。”秦老大挑起白花的眉,冷眼睥睨著趙國龍,這一眼還真是讓他膽戰心驚。
  
  “是,這您放心,我一定會小心謹慎。”他唯唯諾諾地應和之後,便退出了房間。
  
  秦老大不禁微揚嘴角,似乎已對活捉文可勻之事信心滿滿了。
  
  * * * * * * *
  
  柳雨媛坐在沙發上,看著邵千喂加加食物的粗魯模樣,真想衝上前奪下他手中的貓罐頭替他餵食。
  
  但是她又不敢貿然這麼做,怕他那雙疑神疑鬼的雙眼又盯著她直瞧,那可是會讓她毛骨悚然呀!
  
  只是她一直不瞭解,他不是會預言人的未來、預測人的心思,那為何他一直沒發現她的身分?該不會是他拿她沒轍吧!
  
  一想到這個可能,她不禁抿唇笑出聲。
  
  聽見她突然冒出怪聲,他不禁回頭看了她一眼,“你怎麼了?”
  
  “沒……沒有。”柳雨媛搗住嘴,趕緊將眸光移開。
  
  他擱下貓罐頭,走向她,“不說是不?嗯?”
  
  看著他臉上掛著的鬼祟笑意,她害怕地往後一挪,“真的沒什麼嘛,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呀。”
  
  “可是你的笑容真的有問題。”邵千索性彎下腰,雙手扶在把手上,低頭瞧著她那張閃避的小臉。
  
  “我有什麼問題?是你自己有問題吧。”她眉兒一挑,笑得滿面桃花。
  
  “你!”他魅眼一眯,意味深長的勾起嘴角,接著俯下身輕啄了下她的小嘴,“你這個小女人,就只敢逗弄我。”說時,他的眸光始終離不開她。
  
  “我哪有……”在他的淺吻下,她的呼吸已短促了起來,渾身更起了雞皮疙瘩。
  
  “真不說?”他的吻漸漸下滑,吸吮著她頸間柔綿的香味。
  
  “好……我說,你不要……哈……好癢……”她推著他,因為她怕癢而全身不停笑顫著。
  
  邵千看著她。是呀,不管哪一個她都是這麼迷人,還記得她是“柳雨媛”時,也因為怕癢笑出可愛嗓音;此時她雖然是“文可勻”但那笑意和燦爛得讓他心醉。
  
  “那你快說。”他頓住動作。
  
  “我……我是笑你喂加加的樣子。”
  
  “那你會喂羅?讓你來。”他這才讓開身。
  
  “我雖然不會,但是我試試看。”她總不能表現出自己很會喂貓的樣子,那豈不是曝光身分。她站了起來走到加加身邊,輕聲喊道:“加加乖,來,吃東西羅。”
  
  加加一見她過來,立刻跳到她身上,直舔著她的臉兒、脖子,一時間讓她忘了“文可勻”合該是個不愛貓的女人,居然跟它大玩起來。
  
  “別這樣,加加,好癢的……來,快吃哦,要不然我不給你買貓罐頭了。”
  
  聽她這麼說,加加這才乖乖從她身上跳下來,跑到食盤前吃起她的晚餐。
  
  而柳雨媛仍未察覺自己已說漏了嘴。
  
  “對了,貓罐頭已經沒了,我去幫它買。”邵千突然想起。
  
  “那我陪你去。”她比較知道加加的口味。
  
  “不了,現在太晚了,你還是留在這裏吧。”他已準備明天就告訴她他已知道她的身分,讓她換回柳雨媛的模樣會好些。本來是打算現在就告訴她,可這小妮子居然還在跟他演戲,若他當面拆穿她一定會讓她面子掛不住,不差這一天,還是等明天吧。
  
  “為什麼?”為什麼她又要回到以往那種哪兒也不能去的情況?
  
  “別忘了,你是文可勻。”
  
  對她笑了笑,當他走到門前正打算打開門,她卻追了上來,擋在他和門的中間,一句話也不說。
  
  “怎麼了?”他溫柔地笑問。
  
  怎麼了?柳雨媛搖搖頭,連她也不知道她怎麼了。為何剛剛在看見他旋身過去的背影時,她會有種即將離開他的錯覺?
  
  這種感覺是她從沒有過的,以往即便要走,她也知道他們必然還會再見。但這次她為何會有種永遠見不到他的恐懼?
  
  “不要走好不好?”她細碎的嗓音緩緩說道。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離不開我?”他擰擰她的臉頰。
  
  “我……”柳雨媛用力往他身上一撲,“千……我這樣叫你好嗎?”
  
  “傻瓜,你忘了嗎?前天你就這麼叫我了。”不知道她究竟怎麼了,邵千只能盡其所能地逗她開心。
  
  “前天!我有嗎?”她怎麼想不起來?
  
  “在床上,你忘了?”他發出肆狂的笑,忍不住又想起她躺在床上千嬌百媚的姿態。
  
  “啊!”她的小臉驀然燥紅了起來。
  
  “想起了沒?”邵千俊逸的臉上帶著一抹調侃的笑意。
  
  “那……我們再一次好不好?”生怕他就此離開、就此消失,她雙臂一緊再次緊摟住他結實的腰身。
  
  “你!”他沒想到她會在這時候向他索討這樣的要求。
  
  “答不答應呢?”柔軟的小臉貼在他胸前。
  
  “既然你想,我又怎能不答應?”他是正常男人,怎麼禁得起這樣的挑逗,更何況她是他深愛的女人。
  
  “真的?!那……這次讓我來。”她雖然不懂,可是以前曾偷看過那些保鏢打發時間租來的A片,知道怎麼做定能讓男人血脈僨張。
  
  “你是要……”邵千的疑問還沒吐出口,就見她摸著他的胸部,小手緩緩地往下移。
  
  最後,她居然蹲在他身前,拉下他的拉鏈,掏出那熱物,赫然含吮住它,小嘴的柔軟和舌尖的繚繞,都足以讓他銷魂。
  
  “你這女人,什麼時候學會這招的?”他漂亮的黑眸閃過一道欲望之火,看著她在他小腹前不停蠕動的小腦袋。
  
  她抬起頭,甜甜一笑,“我偏不告訴你。”
  
  “好,那我就要看看,你還會什麼。”抱起她,他大步朝沙發走去,將她輕拋在上頭。
  
  “啊!”她整個人落在軟綿的布沙發上,望著他那對炯利的眼神,“你……你要就來,別光會看。”
  
  “好女孩,你說什麼?我光會看!”他抿唇一笑,跟著俯身而下,很快地剝除她的衣物。
  
  她羞赧地抱住自己,兩朵紅雲浮上她的雙腿,展現出來的儘是嬌嬈和嫵媚。
  
  邵千知道,她誘人的胴體已做好了等他進入的準備。
  
  接著,他用力抱住她,在她身無寸縷的肌膚上施於熱力,情欲的火焰慢慢燒灼著,最後終於雙雙投入,在欲海中重新嘗到歡快的滅頂滋味——
  
  * * * * * * *
  
  男歡女愛之後,邵千還是出門了。
  
  他堅持單獨去為加加買貓罐頭,柳雨媛就只好窩在沙發上等著他。但內心的不安並沒有因此而降低,只好緊張地抱著加加,借此找到一絲安全感。
  
  不久,她聽到外頭電梯開門的聲響,於是站了起來,等待著電鈴聲響起。
  
  叮咚……
  
  柳雨媛終於笑了出來,沒想到邵千那麼快就回來了,他肯定是知道她會害怕,所以才加快速度吧。
  
  可當她興匆匆地將門打開後,外頭那陌生的人影著實讓她吃了一驚。
  
  邵千曾說過,樓下有管理員,絕不可能讓人隨意上樓的,這個人會出現在這兒必然有原因。
  
  於是她假裝鎮定地問:“請問你是?”
  
  “我是來找對面那戶人家,我弟弟住在那兒,可是好像沒人在,但是我有重要的東西要交給他,所以我想請小姐幫我一個忙。”
  
  這男人看來很平凡又和氣,讓柳雨媛不疑有他。“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地方?”
  
  “幫我把這本書交給他,因為我弟弟就快考試了,但他卻少拿了一本書,我替他送來他卻不在家,真的很麻煩。”那人手上拿著的是一本商業管理的書籍。
  
  雖然邵千曾提醒她,只要是不認識的人就別理他,凡事得小心謹慎,可是這男人那心焦的模樣顯然是個好哥哥,她如果連這麼簡單的忙都不幫,是不是太矯枉過正又不近人情了?
  
  “那……好吧,我幫你拿給他。”她笑著點點頭。
  
  但是,讓她震驚的事發生了。
  
  柳雨媛才伸出手接過那本書時,那本書居然冒出一陣白煙,直衝她的鼻腔,才吸入一口,她便昏厥過去……
  
  加加跳上前想要救主人,卻一併被這味道熏得軟趴在地。
  
  那人立刻換上一張狠毒的笑臉,將她抱了起來,瞬間就已消失不見。
  
  約莫數分鐘後,邵千疾奔上樓,他愕然地瞪著微啟的房門,不用進去他已經知道出事了。
  
  因為剛剛在樓下他發覺管理員被一種特別藥物熏昏,電梯也被人動了手腳,沒想到他們的動作竟那麼快。
  
  “秦老大,你非得讓我跑這一趟嗎?”邵千握緊拳,進了屋後果然已不見她。
  
  加加慢慢張開眼,虛弱地看著他。
  
  他趕緊將加加抱了起來,“真勇敢,你沒事吧?”
  
  “瞄……”它虛軟地叫了聲,好像在告訴他,主人被抓了。
  
  “加加,我不知道我哪時候才會回來,但這些食物已夠你吃好久了,等我帶著雨媛回來,嗯?”輕輕撫弄了下它的額頭,他立刻站了起來,走回房間拿出他上回準備好的背袋出門去了。
  
  * * * * * * *
  
  來到趙國龍的住處,他瞪著眼前的大房子,心想秦老大或許就在裏面。
  
  因為昨天他曾和呂良通過電話,他告訴他秦老大已經來到臺灣,也因為如此他才不讓柳雨媛跟著他出門,沒想到他們竟然找上門,還弄得整個大樓人心惶惶。
  
  既然你們不怕鬧到警方那兒,那我還怕什麼?
  
  走上前,他立刻被看門的人擋了下來,“你是誰?”
  
  “我來找秦老大。”邵千抿起嘴角一笑。
  
  “什麼?找秦老大!你是誰?”那人一驚,畢竟這消息可是被封鎖的,這人是怎麼知道的?
  
  “別管我是誰,讓不讓我進去?”邵千沒意思浪費時間在看門的人身上。
  
  “你等一下。”看門的人對著身邊的人小聲說了句,然後那人火速地衝了進去。
  
  不久,那人又折回來,對著看門的人耳語。
  
  “你可以進去了。”看門的人對邵千說。
  
  邵千挪了下眼鏡,快步走了進去。
  
  一進入客廳,他便看見裏頭有兩個男人。一個坐在沙發上,一臉精明,一個站在他身旁,一樣敵視著自己。
  
  “你終於來了。”坐在沙發上、年約五十出頭的男人犀利的笑說。
  
  “我猜你就是秦老大吧?快把文可勻交出來。”邵千雙手交抱在胸前,熾熱的眸光直提防著他。
  
  “哈……要我交出她可以,不過我要你先死在我面前。”秦老大惡毒的說。
  
  邵千跟著揚聲大笑,“我不是傻瓜,我如果死了,如何救她?”
  
  “這是我的地盤,你以為你真的可以救人離開嗎?”秦老大猖撅地大笑,好像真當邵千是傻瓜。
  
  “好,你既然那麼篤定,能不能將文可勻帶出來,讓我看看她?”邵千唯一無法預估的就是她的安危,他必須親眼見到她才行。
  
  “好,我諒你也帶不走她。”秦老大對趙國龍使了個眼色。
  
  趙國龍馬上理解地離開,約數分鐘後就見底下有兩人將文可勻給押了過來。
  
  “邵千。”柳雨媛看見邵千,錯愕地大喊:“你來這裏做什麼?”
  
  “他是來救你的,現在你知道你這條命有多值錢了吧?”趙國龍輕笑了聲。
  
  “不,我一點也不值錢,你們放了我,也放了邵千吧。”她非常激動地大聲喊道。
  
  “不,你怎會不值錢呢?想想,只要你一死,我就可以得到億萬元了。”秦老大勾起一絲邪笑。
  
  她死,她父親生前留下的一堆值錢的研究資料就到了他手上,這可是他夢寐了好久的東西呀。
  
  “哈……”聽他這麼說,她只能大笑。
  
  “你笑什麼?”秦老大臉色一變。
  
  “我笑你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她指著秦老大的臉,而後轉向邵千,“你快回去吧,別管我了,我不是你愛的文可勻。”
  
  “你說什麼?你不是文可勻!這是哪門子的笑話。”趙國龍搖著頭,“你是不是嚇呆了?”
  
  她根本不想理會他們,心裏只有邵千,“你到底走是不走?我說我不是文可勻,你也不相信是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文可勻。”邵千爍亮的眼凝視她盈淚的雙眸。
  
  “你知道?”她嚇了一跳。
  
  “你們不用演戲了,說這些鬼話誰會信?”秦老大望著邵千,“我本來是可以一槍斃了她,之所以不殺她就是要誘你過來,親手殺了你。”
  
  “不行。”她擋在泰老大面前,“你先別殺他,等會兒你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話了。”
  
  “好,我倒看看你會變出什麼花樣。”秦老大雙手抱胸,看著她到底想做些什麼。
  
  “好,那能不能跟你要杯水?”
  
  “當然沒問題。”秦老大拋了個眼神給趙國龍,就見他立刻去倒了杯水遞給她。
  
  邵千並不阻止,因為連他也想知道她是如何一人分飾兩角,可在外表上卻能掩飾得如此天衣無縫。
  
  她一手端著水杯,一手從口袋中掏出一顆隨身攜帶的藥丸丟進水中,接著用指頭攪和了兩下,將水拍在臉上。
  
  不一會兒工夫,她臉上那張面皮浮了起來,慢慢落在地上,屬於柳雨媛的本來面貌就出現在他們眼前。接著,她往自己的喉頭用力一按,赫然從嘴裏吐出一個小小的晶片。
  
  “這晶片是變音用的,面皮也同樣是高科技下的產物,我已經偽裝文可勻十多年了,你們一直以來追蹤、暗殺的人都是我。”她仰首笑了,當看見秦老大他們錯愕難解的眼神時,她竟然笑得眼淚都掉了下來。
  
  她又轉向邵千,“是我,是讓你最不耐煩的女人柳雨媛,看見了沒?”淚水掛在瞼上,“一直以來我就好怕讓你知道是我偽裝文可勻,我怕你會厭惡我,會鄙視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緊張、多害怕?”“我說過我知道你不是文可勻。”邵千大聲喊道。
  
  “我不相信你知道。”她吼回去。
  
  “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如果我不知道,又怎麼會帶你去吃你愛吃的薯條、可樂,又怎麼會帶你去你嚮往的遊樂場!”他激動地表示,接著以一種極其魅惑的呢噥軟語說道:“我愛的人就是你,柳雨媛……”
  
  “夠了!”秦老大猛一拍桌,“你們把我這裏當成什麼了?聯繫感情的地方嗎?”
  
  “既然你現在已知道我不是文可勻,就放了我們。”柳雨媛聽了邵千剛剛那番話後,好想投進他懷裏,但是他們卻箝住她的手,讓她怎麼也不能過去。可知她現在心情之激動,因為她聽見邵千親口說愛她。她不能讓邵千死,絕不能!
  
  “我知道你不可能放了我們。”邵千替秦老大說了,“但是我希望你讓她走,我留下,除非你們想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
  
  “不,我不走,讓你走。”柳雨媛激動地說。
  
  “好,如果你告訴我真正的文可勻在哪兒,我就放了你們。”秦老大深吸口氣,壓下滿腹的火氣。
  
  “她……”柳雨媛搖搖頭,“你找不到她的。”
  
  “你的意思是……”
  
  “她已被送出國外。”
  
  “這是不可能的。”他可是派了不少人持續守在機場呀。
  
  “我都可以偽裝成她的模樣,她當然能偽裝成任何一個人的模樣。”柳雨媛冷冷地說。“好,很好,你們居然這麼耍我。”秦老大氣得站了起來,“快來人,把他們全都給我殺了!”
  
  他這話才剛說出口,邵千已經迅速從背袋中掏出一條繩索,朝箝制柳雨媛的那兩人甩了去。他們見狀立刻往不同的方向閃躲,可是繩索就像是知道他們會往哪兒躲一般,精准無誤的擊中他們。啊——
  
  就在他們尖嚷的瞬間,邵千已衝向柳雨媛,抓住她的手,轉身便朝屋外直奔而去,“快跑。”
  
  “該死的,我看你往哪兒跑!”秦老大立即大喊,“來人哪,堵住他們。”瞬間,所有人一擁而上,有人拔刀、有人拿槍,只為取他們的命而朝他們倆狠戾出手。“邵千,怎麼辦?他們開槍了。”眼看前方又有一群人跑向他們,柳雨媛傻在原地,她早已不畏死,只怕邵千會受她影響。
  
  “別擔心,你只要跟著我就行。”邵千閉上眼,又開始施展特異功能好預測那些人的未來動向。柳雨媛看著他,發現他的臉色已漸漸轉青泛白,知道他定是在運功,為了應付這些人,他施展太多次的特異功能,體能已經透支了。
  
  “不要,不要再運功了,你快逃,只要你別管我就可以輕鬆離開,快走——”她在他耳邊大喊著。他緩緩張開眼,對她一笑,“傻瓜,我怎麼可能丟下你不管,你放心,我沒事的。”他的眼眸閃過朝他們疾攻而來的兩批手下,“從這走。”
  
  就在緊要關頭,他猛地抓住柳雨媛的手便往他們完全沒料到的方向逃去……
  
  “秦老大,他怎麼知道這道石壁後面有路?”當那群人追過去時已經不見邵千他們的人影。“該死的,我看那男人邪門得很,定有問題。”秦老大憤怒地走過去,看了看現場的狀況。
  
  “我這就派人去查。”趙國龍這時才從暗處現身。說實在的,他剛剛真被邵千的繩索功給嚇著了。
  
  秦老大回頭瞪著他,“呵,你現在出現得倒是時候嘛!”
  
  “我……秦老大,我剛剛是因為——”
  
  “別說了,你如果沒將那個叫邵千的底細詳詳細細的查出來給我,你就不要再回來了。”丟下這句話,秦老大快步走進屋裏。
  
  趙國龍被罵得不敢吭一聲,直到秦老大走了之後便把這股怒氣朝一旁的小弟們猛發洩,“你們是飯桶嗎?竟然連一個人都抓不到!現在給我去查邵千的底細,查不到你們就別再回來了。”
  
  “是的,趙先生。”眾小弟紛紛離去,趙國龍則不停祈禱著、希望他平時養的這些人萬萬別丟他的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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