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管】最強客卿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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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名稱】︰最強客卿


【小說作者】︰竹管


【作品簡介】︰

    不以武技驚天下，就以最強耀世人。

    大陸上，門閥宗派爾虞我詐爭斗激烈。客卿，顧名思義，是邀請為宗門保護安全，坐陣的超級強者。

    有個好客卿長老，如同得到護身符。宗派遂枝繁葉茂，前程不可限量。門下弟子臉面倍光彩，橫著走路而且不怕扯蛋。

    林亙這個卑微的穿越眾，天性不問俗事，然在大陸里不斷的闖蕩與攀升，不斷升級。一躍而成最炙手可熱、被各大雄厚宗派搶得頭破血流的最強客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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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流鼻血的穿越者
               
    青牛鎮的一條貌不起眼的村落，七裡溝。

    春風拂面，遠遠地聽到喜慶熱鬧的宰豬殺羊的畜禽悲叫，混雜著孩童嬉戲追逐的笑聲。

    在村另一側的一戶人家，一個頭髮微微捲曲稍顯油膩，但臉色卻清秀白晰的少年，在暖暖陽光下，眼神失滯地望著前面的剛剛被暖陽解凍的冰封池塘。

    少年叫林亙，是七裡溝老獵戶林耀的唯一兒子。

    陽光縷縷擲落到他瘦弱身子，像是能夠滲到他骨子裡面般。他忽然拿下地上的枯枝，亂寫幾個字，而後又拿腳板用力狠狠擦掉，濕潤的泥土平抹上一層新土，再沒絲毫字體痕跡。。

    良久,一隻金黃色花白斑點的癩蛤蟆一蹦一跳地跳出來，似乎冬眠數月後，也想享受暖暖陽光。癩蛤蟆蹦跳到他腳邊新平的泥土上，便靜止不動，喉嚨仰天眯著雙眼，咕嚕咕嚕地發出低沉怪叫。緊接著，又有一隻癩蛤蟆不知從何處蹦跳出來，一蹦一達，竟然跳上第一隻身上，趴著不動。

    我靠！除了噁心，林亙對著這玩意還微微害怕，傳說中這癩蛤蟆可是毒物，會噴啥玩意毒素，他趕忙將腳挪開些許。

    兩隻金黃色生物也不懼人，就這樣在他眼皮底下，一上一下，曬著陽光。

    林亙好奇地觀察一會，好一會兒才發現，這兩爛貨原來是在交配！日你先人，朗朗乾坤，竟敢眾目睽睽野合，簡直色膽包天恬不知恥，咳咳，禽獸不如！

    看著這倆貨旁若無人翻雲覆雨，若是在前世，一直是“魔法師”的他必然毫不猶豫拿起石頭，大呸一聲：淫賊，受死！而後將這兩隻淫蕩的東西砸個血肉模糊。

    然此時他懶得動，“圍觀”一陣，甚感無趣。

    伏在上面的公蛤蟆似乎頗有加騰鷹功底，前肢牢牢地攀著飽肥的母蛤蟆，下盤緊貼，激戰連綿，技巧精湛。幸好那母蛤蟆在蛤蟆界，也是久戰沙場，甚有小澤利亞的忍耐力，雖潮吹連連，反迎戰而上，吹響反進攻的號角。

    一會兒，又不知從哪裡蹦來一個不知是公是母的蛤蟆，再次蹦了上去，形成三的塔形。須臾，原先表現得加騰鷹那位，如同前面的母蛤潮吹連連，後臀顫動如糠篩。

    林亙覺得好笑，進可攻退可受，蛤蟆界也有此趨向吶！

    眼前的林亙原本是另一個世界的廢紙宅男，沒工作，沒房子、才剛剛認識了一個軟妹紙，但他嗎的，不知啥回事，睡一覺後就來到這裡，進入這個所謂的林亙的軀殼。穿越這種事，雖然過去看小說時，意淫過，但他終究是科技主義者，明白是不可能的。沒想到眼前這個轉變，徹底巔覆他的認識。{首發文字}

    在這個世界，他有著一個完整而溫馨的家庭，父親、母親，還有一個出嫁的姐姐。這是一個再普通不過依靠狩獵猛獸為生的古村落，有著質樸的鄉村風韻，這讓他重新品味到前世居於燈紅酒綠時，羨慕並時常緬懷的理想家園。

    然美好是美好，終究少些什麼。比如：山村的娛樂活動幾乎等於沒有，即使是白天，村間所見要麼是勞作的人群，要麼是村東面那練武場的訓練吼聲，單調乏味。今天稍為比較熱鬧，是上次印證成功的家人宰殺豬羊，設席擺宴，為自己家孩子慶祝。

    他外甥女瑩兒正和幾個小夥伴在門前玩著小藤球，見他就一直蹲在那些發呆，便抱著一張小板凳，小步悠悠地跑到他身旁。然後，也小屁股一蹲，托著小腮幫，如他一個模樣，凝注正在進行未成人不宜的世紀3p活動。

    小眼睛眨巴眨巴地閃著，看了一會，覺得有趣，奶聲奶氣問道：“小舅舅，這三隻青蛙在幹什麼？為什麼騎在一塊？”

    林亙才十七歲，但是因為山裡傳統觀念陳舊，女孩子一滿十七就要早早嫁人。唯一的姐姐林清蓉也不例外，嫁給同村的一品武者周澤，眼前這個小傢伙便是姐姐的女兒，今年才三歲。這小傢伙特別喜歡粘林亙的母親，也就是她外婆，所以在這裡倒比在自家的時間多。

    林亙從失神狀態回復過來，嚇一跳：這可是教壞小孩子的畫面！趕緊拿起旁側的小棍戳散正處期的三位主角，尷尬道：“他們在打架，以後看到他們這樣騎著，就拿石頭拿棍子弄開他們，讓它們知道動物界也要愛好和平！”

    “但是你為什麼流鼻血了？”

    林亙用手一抹，靠，果然滿手鼻血，怪不鼻間暖乎乎般。如果是看真人表演，看到那些熱血沸騰的禽獸畫面，哥熱血年青，雄性激素爆燈，流點鼻血也倒正常。這要傳出去，說自己看個癩蛤蟆交配，也欲火焚身，鼻血嘩嘩滴流，尼瑪，別人會腫麼看自己？哥的純潔名聲必然盡毀！

    當然，他倒清楚自己的流鼻血原因不是看到刺激性的畫面，或者精血湧上腦。自來到這個世界，他就發現隔三叉五莫名會流鼻血，甚至有些時候，他懷疑是不是得了前世韓劇那些啥玩意絕症。這鼻血流得甚是古怪，然有一個特殊的規律，那就是只要他大腦陷入一種暈暈噩噩啥也不思啥也不想的真空狀態，這鼻血就會來了。

    憑著他有限的醫學知識和淺薄見解，全然不知道這究竟是啥毛病。

    “太陽曬的，小舅血多，不怕。”他拿出手帕清理鼻血，又熟手熟腳，搓了團青草碎塞堵住流血鼻孔，防止鼻血再流。“對了，小舅流鼻血的事不准告訴你媽和外婆，否則小舅以後不和你玩了。”他到池塘邊，洗淨手帕和手上血跡，回到小凳子，他怕瑩兒繼續沉浸在這不“健康”的東西上，改變話題，哄道：“為什麼不和小夥伴玩了？”

    “我看你在這裡坐著看青蛙打架，所以我來陪小舅。”

    “瑩兒，快來玩啊……”正在此時，後面夥伴招手道。

    瑩兒擰著小腦袋，回身大喊：“不玩了，我陪我小舅舅，你們自己玩。”然後，小嘴甜甜道：“小舅舅，我陪你曬太陽。”

    不知不覺間，夕照燦黃，晚霞將遠處的綿綿山峰映得格外寂寥。村裡炊煙嫋嫋，家家戶戶的煙囪都在吐出一柱柱黑煙，為晚飯操勞。

    回到屋裡，林亙腦海浮現出他這世的“母親”的慈愛。

    就拿幾個月前林亙來到這個世界的過程，當時“他”參加武者印證失敗，被抬了回來。

    那個時候，他這個“林亙”大半個月陷入深度昏迷狀態，甚至已準備後事。他娘親不吃不喝，天天將他抱在懷裡。

    林亙姐夫從城裡碰到一個全身臭哄哄的怪老頭，聽那老頭在茶店裡說吹噓自己是什麼名宗大派的超級客卿，神通廣大。便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意思，用半錠銀兩將老頭請了回來。

    此時林亙氣若遊絲，甚至連心跳也難以觸聽，林亙父親已不存希望，歷經十多位名醫都毫沒法子，而這老頭一看，便知是那種偷乞拐騙習以為常的狡猾的江湖術士。尤其那拙劣的吹牛本領，更是不敢恭維。不過他娘親卻牢牢堅持，哭著不肯放棄。林亙父親拗她不過，只好應允。

    正是他母親的不舍不棄，加著這麼一點運氣，重新給林亙一次生命。

    老頭原本一路笑嘻嘻，口沫橫飛，根本不當回事，然一見到床上的林亙，面色忽然凝重起來。到了最後，卻說林亙性命危殆，如果要將他救活，代價甚大，要讓他考慮一天一夜。

    考慮一天一夜，而後又說，自己這麼一治，可能耗盡一生修為與精血，餘下十年性命。所以若是林亙得救，希望能將林亙成為他的義子。這個要求聞所未聞，讓林家一家都是愕然，不過，只要能夠將林亙救醒，自然是什麼代價都值得。

    於是，老頭在裡面毫無聲息地渡過三天，當他開門而出的一瞬，所有人都怔住。

    因為出來的這人雖然依然是那個老頭，然他原本的滿是油污但是卻黑漆的頭髮都變成了枯槁白髮，瘦瘦的臉龐滿是疲憊。

    “終於救回來了。”怪老頭張開臂，仰望向頭項的天空，心裡長聲感喟：“老夫這一輩子，從來不賭博，這回是贏是輸，那就看命運規則，看老天的著顧！”

    “人已救醒，你們記得之前的說話。從今天起，他多了一位義父。我命不久已，休養一段元氣後，很快回來找他。”

    不用說，醒來這個林亙已非原來的林亙。

    這是一個讓林亙難以忘情而又溫暖的畫面：那個將他樓在懷裡，哭得青腫雙目摟著自己愛憐激動地又親又吻地叫著：“亙兒，我的亙兒醒了……”的瘦弱憔悴的老婦。那個在旁側默然如山，但也明顯激奮得身子震顫的父親。還有那個壓抑著高興與激動，噙著淚水不敢沾他，怕觸動他他就再次暈得過去的姐姐……

    這一張張臉廓，隨著這一段日子相處，滲進他內心深處，讓他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溫暖。

    當然，這只是裡屋的情況，而剛蘇醒的林亙不知道，與此同時的屋外。那個老頭，回頭看一眼裡面的歡樂場面，苦笑自言自語道：“試問那些老怪物，會想到世間真會有玄淵大氣運的命格之人出現？唉，希望這一步，不會走錯。”

    ………………

    清醒之後的林亙有些頹喪，覺得難以接受，自己怎麼就穿越了？他需要時間接受這個世界，接受這個在前世讓他曾經羨慕但卻嶄新無比的世界。

    他整天像個啞巴般，只要天一亮就搬張小凳坐在這裡，是在讓自己心靈漸漸熟悉這裡的空氣與陽光，是在以一種隨時進入這個世界的角色的姿態作著嶄新人生的準備。只是這樣的物遊神外的發呆，總是讓他不知不覺就流鼻血，非常麻煩。

    除了流鼻血，他倒有一點意外發現，這種春天淡淡的陽光，讓他身體內部產生一種無法描繪的舒服與愜意。

    “小舅舅，我們的球掉進水裡了。”瑩兒像以往般擰著小腦袋奶聲奶氣地叫道。

    林亙從失神狀態回復過來，巡目掠去，見她和一幫小夥伴拿著小棍子吃力地往水裡戳點著，那小藤球悠悠地，正在水面飄浮著。

    林亙“哦”一聲，步了過去。

    他拿起棍子正想往岸畔撥，瞅著那飄浮不定的藤球，眼神忽然定住。水面很柔，柔柔地蕩漾，藤球沾著水面，起起落落，有一種巧妙無比的韌性。水一絲絲地浸潤進藤球，表面濕漉漉，似乎被水浸透的它更加堅韌，強度升級了。

    他想到最近身體內那古怪的現象，那些水一樣物體是什麼東西，怎麼會出現在自己體內？每出現一次，源頭是不是在體內？之前為何一直沒有這個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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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慰然
               
    “小舅舅，你怎麼傻了？”

    瑩兒的呼喚叫醒林亙，他笑了笑：“就弄上來，看你急得。”

    將球弄上來，看著瑩兒和小夥伴歡呼著走到不遠處玩去。林亙重新坐回木凳，眯著眼，思索著剛才的事，但是一被打斷，剛才突然之間冒起的某些想法，就像斷成兩截的繩子，再接駁不上來。

    他歎了口氣，再也不去想，閉目養神。

    這天，林亙依然在靜坐曬著陽光，唯一不同的是，身後沒有瑩兒和小夥伴在嬉戲。

    遠處，幾隻翩翩蝴蝶正在沿著一株不知名小花飛舞。他娘親和懷著身孕的姐姐林清蓉摟著曬晾乾透的貂皮遠遠回來。這些野貂皮在這野獸終年出沒的山野之地，屬於低賤物品，是去年冬天，他父親從山裡獰獵的成果。經濟價值不高，但對於林亙這種小家小戶，自然不肯棄之。倆娘兒見到坐在板凳上的林亙，互相對望一眼，臉露憂色。

    “娘親，姐姐。”林亙開口叫道，對著這個世界最親也是最關心的兩人，林亙很溫暖。

    “林亙，想開些，那些閒言閒語，都是些三姑六婆嚼嘴皮子，別往心裡去。”姐姐林清蓉輕言安慰道

    “不就是通不過武者印證麼?三個月後的龍祭大典還有一次機會。只要好好珍惜，你擁有豐富的測試經驗，定然能過關。”林亙娘親也滿眼心疼，林亙是她唯一的兒子，雖然撿回一條命，但這樣渾渾噩噩的消沉模樣，讓她這個年近五十的娘親疼如割肉般。

    “我弟弟決不是池中之物！別人都不相信，但姐姐相信！”他姐姐斬釘截鐵道。

    林亙不知是不想提起這個話題，還是處於抵抗的情緒，只是嗯地點了點頭。

    “嗯，日子還長呢。前五次印證俱失敗，就剩下的最後一次機會。眼下弟弟你意志不高，而且身體遭受重創，先暫時放棄，將機會延留到明年的初一，殊死一拼。”林清蓉內心微歎氣，怕觸及林亙的自尊心，語氣有些心虛。

    武者，是這個大陸一種武力強者的稱呼。整個大陸，人類佔據著聚集繁榮的城市、郡落、平原、河流，而一些荒涼的深山、湖海卻是野獸蟲物的佔據之地。兇猛的獸蟲是人類的先天敵人，在人類一代代的掙扎求存中，修武，逐漸地成為這個世界的一個基礎之一。

    所謂的武者印證，是一些地方遠古流行下來以來的規矩。七裡溝位處於莽虎山邊緣，長年有大批的野獸、妖物出現，數百年流傳下來的村規就寫著：捍衛村子安全是每個族人的責任。

    成為武者，學習武技，一來是為保衛家園的需要；第二個則是能進入深山去狩殺野獸，換取生活費用。如果你不是武者，村裡的狩獵小隊根本不可能讓你參加進去。而若你自己一人進山，那笑話，隨便碰上一頭斑額羅紋虎，只怕便成老虎腹中之食。

    凡是七裡溝男丁每到十二歲便要參加考核，每人一生有六次機會。通過武者印證，則正式成為武者，經過特殊的藥浴之後體魄大大增強，便能夠學習武技。正因此，所以只有武者才能參加村的狩獵隊，進入虎莽山打獵。也就是說，有資格承擔起養家的責任。

    在這處處攀比的山野，誰家的青年武技高超，不僅吐氣揚眉，鄉鄰不敢得罪。更加會得到姑娘家的青睞，一個厲害而有前途的武者，還沒成年，往往便有一大堆人家虎視眈眈，準備好倒貼的豐厚嫁妝，隨時搶夫婿。

    可以說成為一名武者，不僅是能力的證明，更是榮耀的資本。

    相反，一旦參加六次都失敗，不僅家人在村裡永遠抬不起頭，更是會遭到村子的無情驅逐，不容再留。

    因為每個村子都不會喜歡廢柴，不喜歡丟臉，更不喜歡贍養廢物。

    武者印證並不困難，一般人參加二三次，通常便能過關，而資質好些，一次便能成功通過。如果六次都不過，那說明你真是有多廢柴，便有多廢柴，容你在這裡豈不是污辱村裡的聲譽？

    武者印證本來每年舉行一次，但因為今年碰到十年一遇的龍祭大典，所以又增加多一次。

    當然，龍祭大典是近千年流傳下來的盛大的古節，除了增加武者印證增添氣氛，肯定還有其它精彩紛呈的節目。只是林亙連武者的資格都沒有，那麼註定是被排斥在外面，與他無關。

    “我沒事，只是想曬下陽光而已。武者印證急不來，是否參加還是留待觀看一段情況再說。”林亙道。

    母女倆人見他兩個多月來，終於正面面對“武者印證”話題，自然喜上眉梢。這說明林亙心理陰影，正在慢慢褪掉。她們仿佛又看到以前那個一次次碰壁，一次次迎難而上的林亙。

    “亙兒，你要吃什麼？娘晚上給你做。”他娘親喜不迭地問道：“就做你最喜歡吃的醬蘸香肉，好不好……”“娘，弟弟身體剛好，不能吃這些。就弄香菇蛋花湯，弟弟以前可喜歡我做的。”“對，對，還有羊肉串丸子……”

    看著娘親和姐姐歡天喜地模樣，林亙猶豫片刻，還是露出一縷微笑：“謝謝娘親和大姐。”

    兩人喜滋滋地回屋忙去，林亙微微歎了口氣，這武者印證在他心裡輕微，毫不在乎，但是在這大山與鄉村，在父母、姐姐眼裡，卻是安身立命的基礎。看來自己為不辜負她們的期望，應該好好地為她們努力。林亙啊林亙，是時候要開始新的人生了。

    他的目光又再呆滯地望向遠方，別人看他似是發傻愣，甚至有些調皮的孩子經過時，還哄笑他是傻子。他卻是不計較外人的眼光，因為他在讓自己惘然的心理得到平復，慢慢地接受這個世界，接受這具林亙的軀殼與血脈。

    只是很快地，又見兩道鮮紅鼻血在他鼻間津津而下。

    晚上吃飯的時候，他娘親不時地向他碗裡夾著菜，就好像他剛從遠方回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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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誓過印證
               
    晚上吃飯的時候，他娘親不時地向他碗裡夾著菜，就好像他剛從遠方回來一樣。

    在外人眼裡，林亙印證五次都沒法通過武者基本的考核，是個連個弱智都不如的廢物。但在她眼內，林亙只是她們的兒子，和榮譽、實力無關。只要他回復正常的心理，回復正常人狀態，她就高興快樂。這就是親情，任何東西也無法換來的親情。

    “弟弟，吃這個雞腿，你看你病得這麼久，都瘦成啥子樣？”林清蓉本來是外嫁，但是丈夫周澤品階達到一品中期，是村裡有名的一品強者，被青牛鎮一位大人物看中，聘為護院。很少在家裡住，林清蓉有孕在身，是以便暫時來娘家住一段時間。再且兩家距離不遠，也不愁冷落。

    “娘，我也要雞腿。”林亙三歲的外甥女瑩兒指著雞腿，奶聲奶氣道。

    “瑩兒乖，這是舅舅的雞腿。你看，舅舅都這麼瘦，再不吃雞腿就不長肉了。明天，娘再給你留個。”

    瑩兒年紀雖小，但也懂事，長長眼睫毛眨了眨，奶聲奶氣道：“嗯，謝謝娘。舅舅吃了雞腿以後，就有力氣，以後能打獵，能成武者，以後瑩兒就天天有雞腿吃。”

    林清蓉沒想到女兒會說到此事，不禁有些擔心看向林亙，這位弟弟白天雖則坦然對“武者印證”道出自己想法，正往好的方面發轉。卻未必真的能夠若無其事坦然處之，完全褪清心裡的陰影。

    而且林清蓉也思忖林亙這個月來終日坐在門口發呆，什麼地方都不去，和這個也有關。林亙一連五次考核失敗的事人盡俱知，十裡八鄉將這作為談資。所以“武者印證”四個字變得格外敏感。今天她試探著提了提，他接茬了，但不知眼下瑩兒這一提，會不會刺激到他敏感琴弦？

    林亙將雞腿放在瑩兒碗裡，緩緩道：“瑩兒真乖，雞腿舅舅就獎勵你了。你放心，就算沒雞腿吃，三月後的龍祭大典，舅舅也能百分一百成為武者！我們林家沒有窩囊的廢物，我也不會讓瑩兒有一個讓人瞧不起的廢物舅舅。”

    他話似是對著瑩兒說，但更多的是在對旁側的母親和姐姐說。事已到此，他不能不爭口氣，為家人作下打算。若然六次都失敗，自己面臨什麼殘酷結果先不說，但是家裡人肯定因此而在人前抬不起頭，俱受到他的連累而蒙羞，這是他決不能接受。所以，他在此也有表達決心的意思，好讓家人知道，自己定然努力爭取，不愧他們的期望。

    他娘親母親愛憐地看著林亙：事到如今，拼了就拼了，反正我們一家也做好全部搬離七裡溝的最壞打算。只要兒子能回復正常，健健康康快快樂樂那就好。如果能通過印證，留下那自然最好，畢竟這裡有著自己祖宗與族田。但是不通過，最多也就是四處流浪，飄泊為生，有兒子，那就有希望。

    林亙看著娘親和姐姐眼裡的神色，知道她們是不相信自己能通過測試，只是怕傷害自已的自尊心，而忍住不說。微弱的燈光映在瑩兒那張粉嫩的可愛小臉上，她小手笨拙地拿著雞腿，咬著一塊油光雞皮，叭嘰叭嘰地嚼著。

    他也不解釋，因為經過屢次的失敗，任何語言的安慰也都蒼白無力。

    在林亙的心內，他有絕對的把握能通過這次測試，這不僅是他不再是前一個林亙，更多的是他發現穿越後的自己擁有一項特殊的能力。

    這項能力充滿詭異，如果不是經過他的試驗，他也不相信會在自己身體出現。

    眼前這具林亙的軀體雖然身體單薄，而且又沒擁有這個世界所謂的武技，但是他擁有神秘功能一旦激發，通過考驗，並不是難事。

    “你父親此趟進山，只怕要一個多月才回來，他見到你若是回復正常，肯定會驚喜。對了，到時若是分到上好的斑點熊，熊皮就不賣。我為你作一身絨服，留到來年寒冬至，給你暖身子……你這身子虛……受不得凍……”

    林亙聽著娘親的喋喋不休，一股暖流蔓延至全身。眼前的她，已四十有多，一身樸素的舊衫補丁厚厚疊疊，卻從沒捨得為自己添上一件，反而牽掛著自己。不說其它，僅是自己這具軀體流著相同與共的母子血脈，就讓他譴責之前的任性。

    明月如水，林亙躺在坑上，他娘親因為怕他受涼，又為他坑底添加幾塊乾柴，這才掩門離去。

    林亙並沒有睡覺，而是拿起他父親，也就是林耀所留給他的《練筋心法》，緩緩揭開來。

    林亙所穿越而來的這個世界，是一個崇武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裡，有數百億種猛獸、野禽、精妖分散在每個大陸角落，人類如果要生存，那麼就必須要強大，要擁有能夠和獸類相比媲的武力。

    最重要的是修煉武技能健身強體之餘，還能延年益壽，比如普通人最多也就活個七、八十歲，然一品武者至少能活到一百歲以上，而二品武者，如無意外，更加能活到一百五十多歲。就憑此點，對於林亙來說，這就是一個絕大的誘惑。

    這也是廢話，只要是人，哪個不希望自己多活幾年！

    林耀所給他的除了《練筋心法》，還有《練皮心法》、《練骨心法》、《練氣心法》、《練神心法》等五本，這並不是什麼高深的武學，而是基礎武學，只要一印證成功，你便可以學習這些東西，成為真正的武者。

    如果印證失敗，那說明你還不具備練習這些的本錢，強硬去學，最終只會身體爆裂而亡。

    這個世界的武學，講究是品技兼修，也就是說，除了要修煉提高自己的身體強度、神、息的強度，還要學習武技，用招數進行搏殺。

    比如武技技能《屠龍八式》，這便是基礎的武技，也是最低品階的武技，初成武者者，通常都會學習。

    施展武技搏鬥，必須是以使用者的內在底蘊為基礎，也就是武者所擁有的獨殊能量。

    而武者的修練，除了正常的刻苦修習，想要有所小成或者加速的話，也可用大量的藥材、靈丹、秘功來洗煉你的筋骨，這些藥材都十分的珍貴，常人根本就不可能得到，就算是得到了，各種洗煉藥湯的配方也不知道。這些都是掌握在那些世家大族，高門大派的手中，都是機密。

    他父親留下這幾本心法，倒不是讓林亙練習，而是讓看一下，熟悉武者修煉的步驟。說不定，能讓他早日踏破桎梏，通過武者印證。這也是各家各戶，在自己孩子要印證前的常見做法。當然，必不可少地囑附他不要偷偷練習，因為沒有過武者印證，那就不能得到武者的洗禮。一旦練習，必然會爆體而亡，這也是數百年來不變的定律。

    所謂洗禮，也就是藥浴的意思。當印證通過後，則說明此人的身體強度與神識達到修煉的標準。但是武者修煉是一種的兌變，存在極大的危險，尤其修煉初期極之危險。所以，每當印證結束後，便會將這些准武者召集一起，進行集體的藥浴。通過藥浴讓身體能量不斷增強，適應修煉的強度，當然，身體在藥浴時吸引藥物的養分，對日後修煉也是有巨大益處。

    藥浴的藥物、材料極之珍貴罕見，價格驚人，所以這也是為什麼每年才印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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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不知不覺的強者

    林亙視線緩緩投入書頁之中，最近一個月來，這幾本心法他已掀得爛熟。對武者的修煉途徑也是有相當瞭解，好幾次他都想試著按圖索翼偷練一下，只是他懼于父親林耀的囑託，怕身體一承受不住筋骨的兌變而爆炸，強捺心裡的。

    輕輕地揭著，思緒渲滲於其中，一行行字躍入腦海。就像一條細流般悄無場息在在他體內流動，呼吸變得輕緩起來。他看的這套是《練筋心法》，顧名思義，是煆煉改造筋骨的意思。書的內容是記載著練筋的訣要，並以不同的呼吸輕重，對每塊充滿毛孔的筋體進行意識的錘煉。

    “筋蘊營流之力，淬煉漸凝而靈變。息流斂衍，化匯於筋骸，轉而三劫，煉其灰念。形而健骨，形成脈流，以韌巧煉錘於細微命體……”

    林亙只是看上面的字義，斟酌其中的細節，但是這種斟酌卻是讓他渾然不然地進入修煉的境界。一盞茶時間，他只覺得全身筋體如像是有了生命般，一個細胞一個細胞地咚咚咚地跳躍起來，原本像士兵排列有序的一個細微的筋體細胞遭到到颱風吹襲，扭曲動盪，各個粒子迅速暴漲，似是要掙破筋體最外層的束縛。

    林亙全身透著滾燙的血色，手手腳腳，肚腹脊背，似是要炸破的感覺。若是他父親林耀在場，看到此畫面一定會魂飛魄散，因為這正是強行修煉，而身體強度沒法承載兌變的前兆，隨時會爆成一個血淋淋的肉球。首發

    然林亙早有經驗，因為這個月來，他已經有過至少十次這樣的經歷。每當這種時刻，腦海就會出現一個淡藍色系統，散出淡藍波紋。隨即他體內就會現出壁虎一樣的圖紋，將這些淩亂暴漲的筋體細胞緊緊縛住，然後滲入一種舒暢的涼意，

    這種涼意和那些暴漲的肉眼看不到的細胞結合，讓他每看一次《心法》，都能能沉沉睡去，第二天醒來，則會感覺說不出的舒服。隨著他懂得進入微觀狀態，發現每經一次結合，或筋或骨或皮，都有大為精進的感覺。雖然表面看上去他還是病病怏怏的，但是無論是他的感官、聽覺、或者是視線，都是遠超之前。

    就拿聽覺來說，現在他躺屋內，只要聆起耳朵，足以聽到屋外十步外，老鼠走過的聲音。

    至於那個淡藍色系統，形狀有點像他前世從古攤花了八塊錢買來的一枚齒狀的石頭。那石頭表面土黃色，外面混濁，一直放在他電腦桌前，並不太留意。當然，這僅是他懷疑而已，畢竟那淡藍色系統影像模糊，難以看透。

    果然，在他筋體淩厲地暴漲的時刻，淡藍色系統再次出現。一陣陣的涼意滲到那些爆裂的筋體細胞裡，那些膨漲細胞像是得到滋養，逐漸凝形、充實，重新地排列得儼然有序。

    如果有一品武者在此，知曉他現今體內的情況，一定會驚得眼珠子也掉下來。因為他們將見到數百年來第一個不用經歷藥浴，就能成為武者，而且境界已無垠地接近一品武者的人。最不可想像的是，這人竟然是破紀錄五次印證失敗，被十裡八鄉當成閒話笑柄，公認的第一廢物。

    一品武者，是什麼概念。整條七裡溝共有五千多人，二千七百個通過印證的武者，只有四十二個一品武者。而二十歲以下的，只有五人，這些都是出類撥萃被七裡溝譽為天才，下一代族長的培養對象。其它三十七個一品武者，都是修煉多年以上的老頭子。剩下一千多人，都是在踏往一品武者的途上，有的可能終其一生，也沒法到達臨岸。

    林亙這個廢物竟然不知不覺成為武者，而且無垠接近一品武者，一旦流傳出去，整個七裡溝，甚至整個青牛鎮將會是怎麼劇烈的轟動！那些譏笑林亙是廢柴的長舌婦，那些將他當成反面教材教育孩子的夫婦，是如何尷尬？那些見到林亙，便冷嘲熱諷起哄取笑的人，將會是怎麼樣的妒忌，怎麼樣的驚惶？

    ——得罪一品武者，尤其是林亙這樣年青充滿燦爛的未來的武者，那絕對是讓人頭皮發麻的事！

    …………………………

    林亙醒來時，已是陽光燦爛

    他伸一下懶腰，全身描繪不出的舒坦，

    “這些《心法》僅是看一看，都讓人睡眠香熟，不愧是這個世界最具的智慧的心血。”

    他尚不知自己早已進入武者階段，而且已經無垠接近一品武者，只認為是在修煉的圍牆外，遠遠看一眼的效果。這也不怪他笨，而且證明他更不笨，不經歷印證和藥浴，就能修煉，成為武者？並且不爆體？若是說出去，別人定然將他當成失心瘋，胡說八道。

    要知道這個武者印證，是經過無數遠古修煉者淬費無數心血，才得出的經驗。那些抱著僥倖想著避開這一步的，早已用無數回身體爆炸、命喪黃泉來進行最好的詮釋和論證。修煉界強者無數，要是早有其它管道，哪輪到現在。？

    “僅是幾本粗淺的心法，就有這樣的效果，若是那些名門大派世家大族收藏的修煉法門，那究竟有多麼厲害？”他穿著衣服，嘴角露出嚮往之色。但這念頭稍縱即逝，那些珍貴的修煉心法，無一不是無價之寶，就算自己真的有，也要趕快扔掉。所謂懷壁其罪，手裡有著這麼寶貝的東西，必然惹來那些強者的追殺擄奪。

    “這幾本心法我已看過，身體體質強悍很多。看來我要找父親要些外門的武技，進行觀摩熟習，或者偷偷試練。”

    修煉心法由於涉及身體內部的改造，所以不經歷藥浴，沒法修煉。但是武技，卻是可以修煉，這種修煉並不是施展的意思，而是可能根據它的動作進行運動，就如同健身操差不多。但也只限於最淺薄的武技。若是碰到些高深的武技，需要大量身體能量作為支撐的，強行修習，那會引起腦子混亂精血亂竄，終而或失心瘋，或被耗幹體內生機，直接掛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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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偷學武技
               
    “亙兒，起來了。首發這是熱水，趕快洗簌一下，好吃早飯。”

    “謝謝娘親。”林亙上前接過臉盆。

    林亙看著這位天下間最平凡而又最慈愛的娘親，心裡暗下決定，無論如何不能讓她失望，即使拼盡性命也要通過最後一次武者印證！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兒子不是廢物，不是令人恥笑的酒囊飯袋。

    吃過早飯，他依然像往常一樣，坐在門前陽光的小凳，閉目養神。

    這不是他存心在裝頹廢，而是他發現他每次看完那些心法後，身體總是非常喜歡暖和陽光。那種陽光透灑於身體，然後慢慢滲入的感覺非常愜意舒服。甫一開始，他察覺不出來，但隨著他最近感官飛躍式地變靈敏，立時察曉。他發現這些陽光投落身體時，自己皮膚、筋骨、血肉裡的微體像是等待生長的禾苗得到陽光的化合，而變得歡躍飽滿。

    “喲，大家快來看啊。林亙在那，這個廢物傻愣愣，難道上次印證失敗被弄成腦殘？”

    “這種廢物傻了最好，像他這種貨色，丟光我們七裡溝的臉。”話音霍然一轉：“對了，他妹的，這貨十成在裝傻！變成傻子，族裡就不會驅逐他的……這廢物一無是處，但這方面倒會精打細算……”

    不遠處，經過幾個年青的男女。他們粗布素裳，和林亙的年紀差不多，但是腰帶都有明顯的武者印記。他們有的在幾年前，就通過印證，有的差點，也在上一次通過。當然，他們表現最差的，最多也就是參加三次就成功，而像林亙這樣五次俱敗，真算是奇葩。

    從這方面看，他們當然有恥笑林亙的資本。只是他們不知道，現今的林亙早在不知不覺中，將他們這些初踏入武者的人，遠拋於身後。林亙不反過來嘲笑挪喻他們，那算是幸運。

    這個世界所謂的族群，並不是普通一姓之家族，而是數大姓氏族群的聯合。簡單來說，就和村的概念差不多。族群這個概念，很大是方便狩獵的分工佈置和團結的。按照族規，如果一個男丁在十八歲之前，無法通過武者印證，那麼將會被驅除出村。但是有一個例外，那就是有重大疾病的人除外。

    “十有在裝傻，明知道自己通不過，又想死臉爛纏地留在村裡。人無不要臉，天下無敵！”

    一般情況，大家畢竟同村，就算林亙再落泊，也不至於公然的諷笑。但這幾人已看死林亙不能成為武者，一個連武者印證無法通過的廢物，只能接受永遠被踩於腳下的命運，根本對他們沒奈何，是以肆無忌憚。

    其中一個瓜子臉少女，看著林亙默不吭聲，甚是可憐，泛起惻隱之心。她制止同伴道：“你們別胡說八道，林亙不是還有最後一次機會。近百年來都沒有通不過印證的人，他一定會過關的。”

    她這話起了反效果，幾個青年遂隨即起哄，更加譏笑。

    此時，正在拿著小藤球玩的瑩兒聽到他們在笑自己舅舅，屁巔屁巔地小步跑起他們面前，仰著小臉，奶聲奶氣道：“你們不准欺負我小舅，我小舅一定會很厲害。他說他一定能進山打獵，給我換很多雞腿的。”

    她才三歲多，長睫毛眨啊眨，黑漆眼眸如寒夜明星般，小臉滿是嚴肅。

    幾個青年一見，再次轟然大笑。

    “你小舅是個天生廢物，連印證都不通。他要進山去，只能喂獵物肚子。他見你年紀小，騙你的。”

    “這人真是不可救藥，竟然虛榮到跟一個小孩子吹牛逼，有本事就參加龍大典祭的武者印證。通過來證明你的能力……”

    這一行人漸行漸遠，帶著哄笑聲遠去。

    瑩兒雖不明白全部意思，但是也知道對方是在說小舅很笨，和舅舅的壞話。她小臉憤然，須臾，小跑到林亙面前，眼睛眨巴眨巴，認認真真道：“小舅，你一定會成為武者的，是嗎？”

    這些天來，林亙對這些閒言碎語，早已習以為常。但是對著小瑩兒滿是希翼的眼神，尤其她小小年紀，卻跳出來為自己這個廢物小舅辯白，瞬間熱血沸騰，仿佛有一種強大不知名力量在他胸襟間熊熊燃燒。

    他將這個小外甥女摟入懷內，重重地點頭：“小舅不騙瑩兒，一定成為武者！”

    作為打獵為生的村落，武技的訓練是最不可少的。

    訓練場在村東面的大廣場上，每天早上，凡是新晉入武者的第一個月，都要去集體訓練。是以，大清早總是聽到一陣熱鬧的叫喊聲。第一個月的集訓是硬性規定，一個月後，武者可以自主決定是否參加。不過，一般人通常都參加一到二年時間，因為一來可以得到前輩的指點和傳授。二來村裡進山打獵，各個小隊通常將這個看作考察途徑之一。表現出色，可以儘早進入深山歷練，並且能分配得到獵物。

    林亙看著數十個同村的青年，揮汗如雨，一拳一式，充滿羨慕。對於他這個從另一個世界來的人，自小有著一個俠客夢。況且這個世界的武技和傳說的武俠小說截然不同，雖然也是動作，但是每一拳每一腳，都能將空氣打出一個個震盪的波紋。

    “蓬”這個一拳，隔空將一塊厚厚的青石板擊成一堆殘渣。那個一腿掃出，立時將地上掃出巨大的溝壑。這裡的武技，不僅能強身健體延年益壽，更加遠超物理性的常識。

    林亙看得熱血沸騰，躍躍欲試。

    “這是‘屠龍八式’。”林亙瞧著不遠處四個武者在對打，立時認出。

    在練武場教導的通常都是基礎式的武技，真正厲害些的武技都是回去關上門，獨自傳授的。所以這個練武場並沒什麼禁止外人遠觀的規條，而是大方地讓所有人看。

    “這一拳要迸出，不要伸出，要將你的內蘊勁道透過你的意念緊裹你肌肉，而後像爆發力般，一觸到對方一點，立即釋放。……胯腰要有力，這樣躍在空中，才能矯健，體現出屠龍的霸氣……妖獸最大缺點，是轉身緩慢。當有妖獸時，你要在空中不停留，如龍騰般繞其背後，進行攻擊。”

    村裡有名的高手，也是一品武者牛大叔指點著正在練習的青年。

    林亙聚精匯神地看著，將那些招數和牛大叔所指點的訣竅暗記於心。

    回到家裡，吃過午飯，他反正也沒午休的習慣，便在後院裡依模學樣地練習起來。當然，他沒有心法實本，只能按著腦海所記的動作，進行自練。

    雖僅如此，但是一動起來，他便立即察覺到這“屠龍八式”的好處。起始時，由於按記憶拼湊而成，一個一個地來，動作生硬而斷裂。但是第二遍，他熟習於心，似模似樣的連貫起來。只覺體內渾身發燙，那些舒服的筋骨、皮肉，隨著動作的修煉，全然地入一種非常神奇的狀態。每一個肌肉細胞像是凝聚成一個巨大的陣營，在蓄勢迎戰般，奮立精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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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章：漸漸純熟

    一套半生熟屠龍八式的動作施展完，林亙全身汗濕衫背，感到難以言喻的舒服。

    再接再勵，他越練純熟，全身心浸透入拳意之中。

    “拳如屠龍猛，腰緊虯松根。右騰拳回身，力貫椎直刀迸出……”空氣不斷被他的拳頭擊出沉悶的聲響，幸好他聚精會神地想著牛大叔的訣要，邊修煉邊琢磨著怎麼融入拳式之中，並沒察覺。否則，他肯定把自己嚇傻眼。

    幾遍下來，他對自己的施展大為滿意。

    止住手腳，到旁邊喝了口涼水，才感軀體與四肢百骸濃濃的憊乏與酥軟：“這個世界的武技真是厲害，我只是隨便學個姿勢而已，全身就像散脫架。難怪要求武者的能量才能修習，普通人即使學會，施展上一遍，敵人搞不搞妥先不說，首先會把自己給累死。”

    不過，修習這一小會兒，他對屠龍八式充滿嚮往：“《屠龍八式》僅是學了套外表，就給人一種與世無匹的自信。如果能將它的訣要弄到手，應該更加的厲害。”

    此時此刻，對武學的嚮往，完全讓他忘記作為一個普通人，去修習武技的危險性。

    他娘親抱著一堆乾柴回家，見他不在門前曬太陽，還感到古怪。再見他在後院，這才鬆口氣。

    “亙兒，你也真是，身體還沒好，亂動什麼，弄得滿頭大汗的。”

    “我就運動運動，舒展下筋骨。娘，我幫你幹活。”說完，搶過她滿滿的柴垛，往廚房裡走去。

    他娘親本正想拒絕，豈知他動作快捷，只好無奈由他，嗔責道：“身體剛好，你可注意點。這些活娘一直在幹，不礙事。看你渾身汗水，我去燒水你洗澡，沖涼水會著涼。”她話裡責怪，但是心裡卻滿是甜蜜。畢竟兒子懂得孝道，學會心疼自己這個娘親。

    “不論亙兒他印證成不成功，別人怎麼鄙屑，永遠是我兒子，打斷骨頭連著筋。如果村裡驅逐他，大不了我們娘仨一同離開。……在外面居無定所的漂泊，雖然苦些，但一家人呆在一起安安樂樂，這比什麼都要重要。”她看著林亙高大的個頭，心底決然道。

    十幾天過去，林亙再也沒有在門前呆坐，而是早上一起來，就趕去練武場，每天如是。加上他在家裡將父親所習的《屠龍八式》偷偷搞到，對修習的訣竅熟稔於心。連同在觀摩期間，偷聽不少牛大叔的指點，他對屠龍八式瞭解得通通透透。

    只是在此前，他因為一次偷偷在後院修習，被她娘親發現。普通人修習武技的悲慘下場眾所周知，而林亙這般偷練，十有會出事。他娘親嚇得大驚失色，狠狠將林亙罵一頓，不准林亙再動這個心思，而且日夜緊盯，生怕他再犯。

    所以，林亙熟透歸熟透，但很大程度只是在腦海裡將八式連貫過程進行模擬演繹，或是偶爾躺在床上，手腳按著招式劃動幾下，不敢再動手動腳實施招式。

    這天清早，他又像往常早早來到練武場邊側，那些修習的青年對他的出現已習為常。

    “你這式《毒龍鑽》，一定要身如旋風，所謂：凜如風掃落葉，轉如雷電鑽地。全式的精義在於鑽，鑽一小點，而鑿穿天地。”牛大叔對著修習者的姣姣者，也是他女兒婉婉指點道。

    婉婉是前年晉入的武者，每天都來這裡修習。她雖然只有小小十五芳齡，離一品武者有著不少距離，然在年青一輩的武者之中，算是超塵脫俗之一。

    可能是家教好的原因，她性子和善，寬厚純樸，上次林亙在門前被幾個青年諷笑，出聲相阻的少女便是她。她容貌也是出名嬌美，雖未及婚嫁之齡，但牛大叔家的門檻卻是被求親者踏爛好幾塊。甚至有八卦消息人士稱，連族長也看中她，準備將婉婉娶為長房媳婦。

    因為她是在場武者最突出一位，得到牛大叔的指點也是最多，是以一直是林亙關注的焦點。

    這招《毒龍鑽》是牛大叔最近才授於她，算是略為高等的武技，需要心訣的配合。林亙在側觀察幾天，算是將動作勉強記住，但絲毫琢磨不通其內蘊，是以並不能像《屠龍八式》那樣真正意會相通。

    授完一段，牛大叔走人，練習的青年要麼懈怠下來，要麼離開，只有牛婉婉依然繼續苦練。

    “喂，林亙，眼珠子都掉出來了。你看得這麼入神，難道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對人家婉婉想入非非？”兩個一身粗布，渾身是汗水的青年笑嬉嬉地走了近來。

    “婉婉這麼漂亮，哪個男人不動心？只是這個廢物，不是癩蛤蟆，而是癩蛤蟆中的癩蛤蟆。你別空流口水，癡心妄想了，你守這麼久日子，人家婉婉正眼也沒有掠你一眼。”

    後面的人叫牛三，是剛剛才晉入武者，他印證三次才成功，雖說不是什麼資質上佳，而林亙印證五次俱失敗，對於林亙，他自然充滿優越感。前面那人，也和他差不多的資質，叫大狗兒。

    林亙甫一開始，就是觀摩兩人的修習暗中偷師，但沒幾天，便察覺兩人資質委實一般。同一個動作，牛大叔已然指點好幾遍，連自己這個旁觀者也熟知熟透，這兩人還在不斷地犯著錯誤，進展緩慢。是以林亙，這才調換對象。

    這也是他悄悄形成習慣，每次發現學習不到知識，立即轉換新物件，一連換好幾個，最後便到達婉婉身上。

    這也不怪他，他根本不知自己的境界無垠接近一品，遠高於這些人，是以學習起來，快速上手。就算是婉婉，已然通過武者印證兩年，又天資聰慧，但境界也是落下他不少。

    “我印證失敗，只是想看一下你們武者的訓練，尋找下通關的靈感，並沒其它意思。”作為一個弱者，按林亙的經驗，要息事寧人，最好就沉默寡言，不要理會或者辯駁，這樣一來對方自尋沒趣就會自行離去。但是對方既然將事扯到婉婉身上，他怎麼也要解釋。

    “喲，看我們訓練？難道你這廢物每天早早來這裡，原來是想偷師來著。哈哈哈，真是不知死的廢物！不僅蠢，而且是蠢得無藥醫的那種。你一個非武者，偷練武技，是會身爆而亡的，知道嗎？老子好心提醒你，你給點什麼東西報答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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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章：挑戰武者
               
    “人家作為七裡溝史前五次武者印證都失敗的“奇才”，忽然心血來潮，想從我們這裡偷偷學點，體驗下我們武者的下層群眾滋味……”

    “這就是忌妒加羨慕！他嗎的，這個蠢貨以為武技是人就能學。就像我們這樣的天才，學一招，都感覺身體難受。這個連印證都通不過的廢物，竟然異想天開，想繞過印證，以非武者來偷學，真是腦子撞傻……”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對著林亙大聲挪喻，其它青年也漸漸被吸引過來。

    “我只是看你們招式有趣，所以圍觀一會。我知道普通人偷學武技的後果，並不敢偷學。”林亙自然否認。

    “有趣？你當我們修習的是花拳繡腿？嗎的，不說別的，老子一記伏虎雙風拳，能一拳將成年的斑點熊打出一個血窟窿！你說有趣？要不，老子和你切磋切磋，你試驗下，是不是很有趣？”大狗兒對用“有趣”二字來形容自己的修習，感到不悅，趁機發難。

    “一個廢物，擋得你一拳麼？你要將他打死，他爹找你拼命！”

    “他爹算老幾，只要敢惹老子，老子照樣揍死他！生出這樣廢物，丟盡我們七裡溝的臉面，真是沒臉沒臊。”

    林亙怎麼說也是為人兒子，如果僅侮辱他，那忍氣吞聲倒沒啥，如果侮辱自己家人，那怎麼也不能忍耐。不就是個武者，有什麼了不起，牛大叔不厭其煩指點，你蠢笨如豬，領悟不到一點東西。這麼蠢的武者，老子就有種和你幹一場！

    他正想說話的時候，聞聲而來的婉婉道：“大狗兒，怎麼又見你們欺負林亙？林大叔是我們村裡資歷最久的前輩，你怎麼能這樣不尊重長輩？”

    她一出聲，其它起哄的人也就不敢說話，畢竟這群人裡，修為最高的就是她。

    “林亙雖然印證失敗，但從沒做什麼壞事，你們這樣欺負人，不覺得很霸道嗎？”

    “我們哪裡欺負他，只是好心地告訴他，偷學我們的武技，是會爆體身亡的，我們是為他好。”

    婉婉並不知開始的事，一聽林亙在偷學武技，轉而想到這一段日子他常常在旁觀摩，立即嚇一跳，瞪大眼珠道：“林亙，你不會真在偷練吧？那是要出人命的。你通不過武者印證，心裡焦急很正常，但千萬不要鋌而走除，抱著僥倖做這樣事情。”

    “我只是羨慕你們練功，喜歡看，真沒偷學。”

    牛婉婉也覺得如此，畢竟非武者練武技的後果，家喻戶曉，林亙沒理由做出此等沒腦子的事。再且，林亙來這裡也有一段時間，若然偷學，就早爆體而亡，豈會安然無恙地站在眼前。

    “既然如此，那就散了。”

    林亙不想惹事，雖則大狗兒還在喋喋不體地諷笑著，但也置若不聞，淡然離開。

    第三天，林亙又忍不住到練武場偷看。

    “你這個廢物怎麼又來了？”這幾天大狗兒一直在等他出現，好肆意蹊落他。眼見他出現，自然不會放過。

    婉婉本來正練得入神，眼一撇瞧到這邊情況，趕忙走過來攔截，道：“大狗兒，你想幹什麼？”

    大狗兒不依不撓：“一個廢物而已，婉婉你何必接二連三幫他？他這樣的人，生於世上，只是條浪費糧食的寄生蟲。”他一直偷偷喜歡婉婉，是以發現林亙一來之後，立即盯著婉婉看，心裡湧起濃濃的妒意。眼見婉婉竟然挺身幫他解圍，這股妒意更是加濃重。

    “大家一村同胞，朝夕相見。林大叔為我們村貢獻良多，你們何必和林亙過不去？”

    “他這個連婦人也不如的廢物，讓我們七裡溝惹人恥笑，成為其它村的笑柄。你還將他當作村裡人？林亙，有本事別讓婉婉幫你，只要你能接我一式，我以後見著你則繞路走，對你恭恭敬敬。若然接不下，那就你趕快滾蛋，離開我們七裡溝，別在這裡丟我們的臉。”

    牛婉婉有些生氣，林亙作為一個五次印證失敗的普通人，怎麼可能接得一個武者的一招？大狗兒顯然在借題發揮，有恃無恐地公報私仇。

    林亙一向與人無爭，但是對方咄咄逼人，哪還忍受得住？不要說作為一個兒子，不能忍受父親被人侮辱。就算是作為堂堂七尺昂藏，面對別人的挑戰，竟然要依靠女孩子的庇佑，那他還有顏面立足於天地？

    “好！我答應。如果你輸了，你就叫我三聲大爺，給老子叩首認錯。如果我不將你打得趴下，我立馬滾出七裡溝。”

    他這一答應，所有人都呆了。

    林亙不是腦子發傻吧，一個普通人，竟然答應和一個武者進行戰鬥？而且按他所說，並不是要接下大狗兒一招，而是要和對方對戰。這簡直前所未遇，不知怎麼去形容這個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

    “都說這貨是個瓜娃，原來真是，竟然不自量力叫囂打敗人家一個武者，太不知天高地厚。”

    “難怪五次印證都不成功，肯定是腦子缺根弦。臉皮又嫩，被人家說幾句，立即滿腦熱血……”

    “林亙大爺果然是天下奇才，神功蓋世，天下無敵。這些爛人不相信你，我一定相信你，你肯定將大狗兒這個小小小小的武者打得滿地找牙……”話未說完，這青年已捧腹哈哈大笑起來。

    在場的人紛紛諷嘲挪喻，本來有幾人對林亙稍有同情，但見竟然挑戰武者。感到自己武者的光環被他挑釁，同仇敵慨，是以也都站在大狗兒一邊。

    “真是坐井觀天，狂妄自大！”

    他們剛進入武者不久，已深感到普通人和武者的巨大差距非人力可以逾越的。就拿一塊數十斤花崗岩石碑來說，普通人就算搬起，都是氣喘吁吁，竭盡所力。對於武者來說，輕易而舉一拳，就能讓堅硬的岩石化成碎末。

    林亙主動去挑戰大狗兒，無疑飛蛾撲火蚍蜉撼樹，自尋死路。

    牛婉婉漆黑的眸子凝向他，見他堅決凜然，細一思忖。只道他血氣方剛，被大狗兒兒百般淩辱，臉面受不了。是以即使自知不敵，也要咬牙一拼，不肯屈服，一時間倒也不好勸他。

    “婉婉，你也瞧見，這是他不知死活，主動惹我，怪不得我了。如果我今天不給他點苦頭，他只當我們武者是吃素的，全是和他一樣的廢物。”大狗兒怕婉婉再阻止，率先出聲。

    “廢物，來吧。如果我輸給你，老子不僅現在叫你三聲大爺，以後一見你，都叫你這廢物做親爺爺！”

    他是絕對不會相信，自己有可能輸於一個普通人，尤其是這個五次印證失敗的廢物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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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章：初現蘊力
               
    林亙偷偷觀摩“屠龍八式”日久，加之一直暗自琢磨那些父親所給的修煉書箱，隱隱感到身體素質強烈飛躍，並不遜于這些武者。挑戰武者，心裡不免忐忑，然更多的是躍躍欲試。他想測試自己這個普通人的武力值，以及自己感覺是否真實。

    能夠和大狗兒這樣初入武者的人交手，那自然再好不過。

    大狗兒見他擺開架勢，真敢跟自己叫板，敏感的武者尊嚴遭到史無前例的踐踏。他憤怒狠毒的目光似是噴出火般，咬牙切齒，傲然擺出攻擊的前式，立誓即使不傷害林亙性命，也要狠狠弄斷他的手手腳腳。

    “慢著。”婉婉出來阻止道：“武者和非武者，差距太大。你們這樣對戰，說不定會出大事。族裡嚴文規定，武者間禁止內鬥。林亙雖然不是武者，但這也算破壞村裡的團結。”

    “這樣，你們鬥歸鬥，但鬥的方式卻改一改。我站在這裡巋然不動，你們兩人出盡全力各自朝我攻擊一拳，若是誰逼得我後退，那就誰贏。如果兩人都把我震退，那看誰把震敗得更遠，誰就贏。我保證公公平平，絕不偏袒。”

    “不行！”她話剛說完，大狗兒便態度鮮明地反對。

    這樣對決固然是能分出勝負，而又不用受傷折損。但是大狗兒的本意，就是趁機好好給林亙吃苦頭，如此一來，豈不是願望落空。再且婉婉雖信誓旦旦地說公公平平，然從剛才所看，婉婉明顯是偏護林亙。若是等會林亙僅是一觸到她，她立即配合地往後退出十多米，那自己肯定會輸。

    “男人打架自然難免小傷小損，要比試就真刀真槍直接對決。若是這樣驚驚兢兢退避三舍，何談進山狩獵，和那些兇猛的猛獸作戰！”

    “不行的話，此戰就不能比。”婉婉斬釘截鐵道。

    大狗兒思忖著要趁此千載良機將林亙踢出七裡溝，自然不肯作罷，見婉婉如此堅定，只好退一步。

    “這樣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檢驗者不能是你，最好是大剛哥。”

    大剛哥就是婉婉的親哥，一向憨厚老實刻苦勤奮著稱，雖境界微遜婉婉，然也是諸人之中最為傑出一位。

    他這樣說，明顯就是表明婉婉會偏幫林亙，信不過的意思。婉婉俏臉一紅，對於她來說，她倒沒這樣小心思。畢竟既然是對決，公平是第一原則，她再怎麼同情林亙，那是另外一回事。只是大狗兒大庭廣眾下一說，立即顯得她即將幫定林亙般，自然讓她一個女兒家感到尷尬，

    從內心來說，她對林亙只是同情，並沒甚男女之情。而且她稚嫩年紀，對於感情這方面東西，並不在意。

    “你既然挑大剛哥，那我也要挑不能吃虧，我挑婉婉。她們兩個一起，合力抵我們的攻擊，看誰將他們震得遠！”林亙道。

    “兩個一起？就是一個，你也無法撼動他們的手指頭。還妄想著能同時震退兩個？”諸人都覺得這人神經不正常，但立即想到，若是婉婉和大剛聯手，那麼大狗兒估計也震不退，他即使也失敗，最多便是平手。

    這樣一來，大家都覺得林亙是在變相慫蛋。

    “媽的，你這傻缺也挺狡猾！你明知自己弄大剛哥不動，還故意加上婉婉，好讓大家都贏不了……”

    “放你妹的狗屁，你要不敢打就乾脆認輸，用得著使上這種小聰明麼。”

    “如果他敢和大狗兒單挑，大狗兒一招就能把這慫貨虐殘！”

    林亙之所以提了這個條件，主要是他觀察這麼多天大剛和婉婉的修習煉習，隱隱覺得自己一拳擊退他們中的人並不是難事。是以想著讓他們聯手，給自己增加難度，測試出自己最大極限。二來也是給婉婉下臺階，讓她不太難堪。初時也沒細想，眼前聽到周畔鄙屑與不滿的議論，猶才想到這個。

    經過一番商討，最後決定，由大剛手攥著一隻雞蛋。

    兩人各自對他拳頭內雞蛋發起全力攻擊，誰將他手內雞蛋震碎，便為勝方。若是兩者俱碎，那就輪到婉婉手攥雞蛋。

    大狗兒暗吸口氣，瞅著牛大剛拳頭的方位，先是一個躍起，而後如同流星下墜般，一拳擊出。一股威凜的精蘊能量，從他拳頭迸出，然後在和牛大剛拳頭加速的一瞬，再次狠狠加勁。

    “蘊力！這就是成為武者之後，獨有的蘊力！”

    林亙瞧得仔細，大狗兒這股能量從他的臂間驟起，轉而急墜、迸發，整個過程一清二楚。原來蘊力是如此激發！

    牛大剛早已蓄勢已待，他的蘊力自然在大狗兒之上。然他身體是靜止狀態，大狗兒卻是從高而低從遠至近，裹狹著兇猛的勢能攻擊，是以要護著手裡雞蛋不碎，是非常艱難之事。

    “蓬！”大狗兒的拳頭狠狠地砸在牛大剛緊握的拳頭上，牛大剛軀體一震，整個結實的手臂受不住蘊力的沖勢，重重朝後倒退近寸，頓停。

    所有人都注視著牛大剛的拳頭，吸呼都急促起來，手掌緩緩攤開，雪白的雞蛋完好無損！

    諸人發出低聲的喝彩，大剛不愧實力強悍，如樁地佇站而迎著大狗兒奮力一擊，竟然讓大狗兒沒可奈何。

    輪到林亙，諸人自然對他不以為然，笑話！連大狗兒這樣的武者都打不碎牛大剛手裡的雞蛋，廢物一般的林亙自然更加不可能。

    林亙也有些緊張，他緩緩吸口氣，來到牛大剛面前。他立定馬步，腦海裡將那些肌肉、筋骨的心法暗默一遍，而後集中注意力，運轉起那些處於戰鬥狀態的精微力量。

    往前一踏，“呼”地正準備擊出，豈知腳步踩中一顆突起的石塊。

    拳頭出到半截，步伐一打滑，重心瞬地出現短暫的失控，情形就仿佛高速行駛的車子，突然車底碰到一塊突起的硬物，失去重心。隨著身體傾滑，他所蓄髮的力量，瞬地反縮一大半回去。

    “撲”拳頭勉強地落到牛大剛的拳上，牛大剛一點動靜也沒有，就像被普通人輕輕敲打一下。

    手掌攤開，雞蛋赦然完好無損。

    “轟！”諸人一陣哄笑，這全然是以卵擊石。如果說剛才大狗兒給了牛大剛巨大威脅，那林亙這毫沒力量的一記則等同於隔靴騷癢，力道輕微得像個小破孩敲擊堅硬牆壁般。這也怪林亙經驗不足，由於首次動用自己蘊力，雖然學模學樣，卻沒經歷過系統的訓練。如果是順利無阻，自然能將蘊力擊出，然一遇到意外的波折，立即笨拙慌張，不懂得觀勢而動，隨心而發，是以蓄好的蘊力瞬間渙散，縮回體內。

    他軟弱無力的一拳也盡在諸人意料之中，這樣一來，所有人更相信此次對決，大狗兒是有恃無恐，勝券在握。而林亙則是以卵擊石的跳樑小丑，不自量力。

    “都沒爛，婉婉，這下到你了。”大剛將手裡的雞蛋交到婉婉手裡。

    在所有人眼內，勝負的關鍵就是大狗兒能不能以全力之勢擊破婉婉手裡的雞蛋，至於林亙，那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大狗兒也知曉勝負在此一舉，他將筋肉、皮膚、腑髒全都提升到一個巔峰狀態，眼冒精光，牢牢地盯著婉婉那看似孱弱的粉拳。婉婉作為七裡溝年青一輩的姣姣者，實力比牛大剛更勝一籌。

    他連大剛的拳頭都攻不破，何況婉婉的防守，是以他舌抵上鱷，緊咬牙齒，蓄備著拼命一擊。

    ——他不僅要挽回面子，還要將林亙這個廢物徹底從七裡踢出去！他大狗兒，恥于與這樣的廢物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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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強鬥

    那邊的婉婉也知面臨他傾力一擊，不敢絲毫鬆懈。全身的蘊力從腰間凝聚，先沖刷意識海，而後貫注於握蛋的右臂。如果兩人直接對抗，她自然能將大狗兒擊敗，但這樣佇立不動，迎接大狗兒奮不顧身的傾力一擊，把握只有四成。

    風微微一涼，在所有人緊張目光之中，。

    大狗兒身形暴起，像一頭兇猛而失去理智的斑扇熊一樣：“千錘擊！！！”

    但見他拳頭如同突然暴漲般，產生重重疊疊的虛影，以一股窒息的氣勢擊向牛婉婉攥著的粉拳。

    “千錘擊？”諸人都是震驚，這可是鼎鼎大名的威力強大的武技，雖並不入品，然比普通武技那是強上太多。據說一拳的攻擊，能夠輕易將一頭防禦力變態的“鐵甲獠狼”整個軀體貫穿！唯一的缺點就是耗費的蘊力太大，不能作為連續攻擊的武技。一定他爹爹不知從哪裡花天價換來《千錘擊》，偷偷傳授給他！諸人眼裡冒著火熱而羨慕的光芒，忖思道。

    若是讓自己也有上這麼一套威力彪悍的武技，那是多麼爽啊。——以後七裡溝年青一輩除開那幾個特出的尖子，在同輩之中，定能所向無敵，將其它人拋於身後。

    “八蛇纏石！”婉婉一聲輕喝，蘊力從整條手臂貫注而出，直透拳尖，而後仿佛靈蛇般顫抖數下。拳頭凝實成蛇首之形，迎上對方的拳影。

    “八蛇纏石？”婉婉施展八蛇纏石？諸人尚未從剛剛震驚回復，立即又投入更滔天震驚的海浪裡。八蛇纏石，邁入一品武技邊緣的武技！它雖是純防守的招數，但是普通人不要說學，甚至見也難得一見。毫無疑問，牛大叔除了在練武場天天傳授於婉婉，回到家裡也是開小灶，傳授她一些令人流口水的“秘技”。

    牛大叔是身懷絕技的一品武者，是以婉婉施展如此高級的武技，其它人雖然震驚，卻沒絲毫的奇怪。

    大狗兒“千錘擊”雖厲害，然肯定無功而返！在旁的人都不約而同地發出這樣的心聲。

    大狗兒和婉婉倆人俱沒有踏入一品武者，但境界上，婉婉卻遠超於他，再加上“八蛇纏石”這樣高級武技又拉下“千錘擊”幾條街。兩個因素相疊加，大狗兒勝出的機率接近於零。

    ——婉婉防禦太變態，除非是一品武者，若是同級武者基本是無可奈何她。

    “蓬”，兩個拳頭相撞，重重拳影暴漲，淹沒婉婉的粉拳。

    諸人視線一陣模糊，漸漸平靜下來。

    只見大狗兒滿臉煞白，神情沮喪地佇在一側，自言自語：“我敗了。”

    他臉上的煞白一半是因為耗費太多蘊力施展“千錘擊”的緣故，一方面是失敗後的挫折感。“千錘擊”一直是他暗藏並且得意洋洋的絕招，本來以為這招可以打敗任何一個同輩武者，豈知自己力拼之下，竟然連婉婉手裡的一隻雞蛋都奈何不了。

    這個時候，他也徹底明白，自己太過狂妄自大，強中自有強中手，自己雖然暗藏“千錘擊”高級武技，但終究還是坐井觀天物。

    婉婉緩緩攤開手掌，那枚雞蛋果然安然無恙。

    所有人徹底折服，紛紛流露出崇拜的讚歎，昔往他們雖知曉婉婉的厲害，終究並沒見到婉婉的真正底牌。而今天，竟然連大狗兒施展“千錘擊”的殊死一擊，都沒法奈她一根皮毛，可見她的實力遠比想像的強上太多。

    “如果有一天，我也能像婉婉那樣厲害，那該多好啊！嗯，我一定勤加苦練，達到她所向披靡的地步……”

    “她這麼強大，只怕離一品武者不遠。最遲也就四、五年，應該就成一品武者。再加上強大武技“八蛇纏石”，武力太驚人……”

    “嗎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我日夜苦練，還以為自己非常厲害，對比人家，才知道自己連末流也不入……”

    一群人心裡各種想法紛紛湧起，但無一不是對婉婉的崇拜與妒忌。

    牛大剛對妹妹也是心悅城服，按他的武力值，若是大狗兒首先用“千錘擊”攻擊他，那他是無論如何也抵不住。只是大狗兒甫一開始，一來有些瞧不起他，二來也想著不過早暴露“千錘擊”，是以錯過勝利的機會。

    他緩緩道：“婉婉，我自問修習武技比你刻苦，但對比起來，遠不及你。以後，你要對我這個哥哥，多加指點才行。”

    “大狗兒的千錘擊猛如千鈞，我只是僥倖而已……”

    剛才精彩紛呈一幕，所有人都幾乎將角落裡的另一主角林亙遺忘掉，紛紛地議論著。

    隔了好一會，婉婉才醒起對決的事情，大狗兒雖然完成攻擊，然比賽尚沒結束，林亙還有最後一擊沒有施展。

    當然，她也知曉林亙僅是普通人，這一擊是否出擊，結果也一樣。但既然是比賽，怎麼也按規矩辦、就此作罷，怎麼也有看不起林亙之感。若這個倔強小子一擰起性子，事態又不知會咋樣發展。

    她微微舒褪剛才的緊張，怎麼說，大狗兒兩擊失敗，平局幾乎已定，這是皆大歡喜的結果。

    “林亙，還有你一擊。來吧？”

    她這一說，諸人才記起這回事。不過隨即人人又再挪喻起來，哄道：“林亙，你要不要回家拿把菜刀？要不，依你這力氣，十有是破不開人家的拳頭。”

    “菜刀不好使，他那點小力氣，還得拿大錘子。不過，就怕被婉婉一震，把大錘子震回去，傷著自己。”

    “別浪費時間了，連大狗兒用‘千錘擊’也都失敗，你還是回家找你娘喝幾口奶，力氣大一點再來試一下吧，憑著你小身子骨，想要挑戰一個武者，實在是自不量力，荒誕至極！”

    大狗兒剛才迅猛無比一擊，失敗而歸的畫面，令他們對婉婉產生一種無可撼動的印象。像林亙這樣的廢物也想讓婉婉拳頭鬆動，實在是笑話！

    大家雖然對他盡皆挪喻，不抱希望，但並不離去，反而津津有味地等著。等待著他以卵擊石出乖露醜的畫面，從而狠狠恥笑冷諷他一番。甚至剛從失敗情緒裡回復過來的大狗兒，也是滿臉嗤之以鼻的不屑，不是他對自己有什麼信心，而是林亙這樣一個廢物異想天開。

    一個五次印證都通不過的廢物，按照力氣對比，就算普通人也打不過，竟然還想去撼動武者？

    ——這是多麼讓人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