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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傳經咒] 儒教聖典.十三經之【春秋左傳】10昭公(1-3)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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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25 13:00:10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儒教聖典.十三經之【春秋左傳】10昭公(1-3)

昭公32年(公元前541年——前510年)


 ◎昭公元年
   【經】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叔孫豹會晉趙武、楚公子圍、齊國弱、宋向戌、衛齊惡、陳公子招、蔡公孫歸生、鄭罕虎、許人、曹人於虢。三月,取鄆。夏,秦伯之弟钅咸出奔晉。六月丁巳,邾子華卒。晉荀吳帥師敗狄於大鹵。秋,莒去疾自齊入於莒。莒展輿出奔吳。叔弓帥師疆鄆田。葬邾悼公。冬十有一月己酉,楚子麇卒。公子比出奔晉。
   【傳】元年春,楚公子圍聘於鄭,且娶於公孫段氏,伍舉為介。將入館,鄭人惡之,使行人子羽與之言,乃館於外。既聘,將以眾逆。子產患之,使子羽辭,曰:“以敝邑褊小,不足以容従者,請墠聽命!”令尹命大宰伯州犁對曰:“君辱貺寡大夫圍,謂圍:'將使豐氏撫有而室。圍布幾筵,告於莊、共之廟而來。若野賜之,是委君貺於草莽也!是寡大夫不得列於諸卿也!不寧唯是,又使圍蒙其先君,將不得為寡君老,其蔑以復矣。唯大夫圖之!”子羽曰:“小國無罪,恃實其罪。將恃大國之安靖己,而無乃包藏禍心以圖之。小國失恃而懲諸侯,使莫不憾者,距違君命,而有所壅塞不行是懼!不然,敝邑,館人之屬也,其敢愛豐氏之祧?”伍舉知其有備也,請垂橐而入。許之。
   正月乙未,入,逆而出。遂會於虢,尋宋之盟也。祁午謂趙文子曰:“宋之盟,楚人得志於晉。今令尹之不信,諸侯之所聞也。子弗戒,懼又如宋。子木之信稱於諸侯,猶詐晉而駕焉,況不信之尤者乎?楚重得志於晉,晉之恥也。子相晉國以為盟主,於今七年矣!再合諸侯,三合大夫,服齊、狄,寧東夏,平秦亂,城淳于,師徒不頓,國家不罷,民無謗讟,諸侯無怨,天無大災,子之力也。有令名矣,而終之以恥,午也是懼。吾子其不可以不戒!”文子曰:“武受賜矣!然宋之盟,子木有禍人之心,武有仁人之心,是楚所以駕於晉也。今武猶是心也,楚又行僭,非所害也。武將信以為本,循而行之。譬如農夫,是麃是袞,雖有饑饉,必有豐年。且吾聞之:'能信不為人下。'吾未能也。《詩》曰:'不僭不賊,鮮不為則。'信也。能為人則者,不為人下矣。吾不能是難,楚不為患。”
   楚令尹圍請用牲,讀舊書,加於牲上而已。晉人許之。
   三月甲辰,盟。楚公子圍設服離衛。叔孫穆子曰:“楚公子美矣,君哉!”鄭子皮曰:“二執戈者前矣!”蔡子家曰:“蒲宮有前,不亦可乎?”楚伯州犁曰:“此行也,辭而假之寡君。”鄭行人揮曰:“假不反矣!”伯州犁曰:“子姑憂子皙之欲背誕也。”子羽曰:“當璧猶在,假而不反,子其無憂乎?”齊國子曰:“吾代二子愍矣!”陳公子招曰:“不憂何成,二子樂矣。”衛齊子曰:“苟或知之,雖憂何害?”宋合左師曰:“大國令,小國共。吾知共而已。”晉樂王鮒曰:“《小旻》之卒章善矣,吾従之。”
   退會,子羽謂子皮曰:“叔孫絞而婉,宋左師簡而禮,樂王鮒字而敬,子與子家持之,皆保世之主也。齊、衛、陳大夫其不免乎?國子代人憂,子招樂憂,齊子雖憂弗害。夫弗及而憂,與可優而樂,與憂而弗害,皆取憂之道也,憂必及之。《大誓》曰:'民之所欲,天必従之。'三大夫兆憂,能無至乎?言以知物,其是之謂矣。”
   季武子伐莒,取鄆,莒人告於會。楚告於晉曰:“尋盟未退,而魯伐莒,瀆齊盟,請戮其使。”樂桓子相趙文子,欲求貨於叔孫而為之請,使請帶焉,弗與。梁其跁曰:“貨以藩身,子何愛焉?”叔孫曰:“諸侯之會,衛社稷也。我以貨免,魯必受師。是禍之也,何衛之為?人之有牆,以蔽惡也。牆之隙壞,誰之咎也?衛而惡之,吾又甚焉。雖怨季孫,魯國何罪?叔出季處,有自來矣,吾又誰怨?然鮒也賄,弗與,不已。”召使者,裂裳帛而與之,曰:“帶其褊矣。”趙孟聞之,曰:“臨患不忘國,忠也。思難不越官,信也;圖國忘死,貞也;謀主三者,義也。有是四者,又可戮乎?”乃請諸楚曰:“魯雖有罪,其執事不闢難,畏威而敬命矣。子若免之,以勸左右可也。若子之群吏處不闢污,出不逃難,其何患之有?患之所生,污而不治,難而不守,所由來也。能是二者,又何患焉?不靖其能,其誰従之?魯叔孫豹可謂能矣,請免之以靖能者。子會而赦有罪,又賞其賢,諸侯其誰不欣焉望楚而歸之,視遠如邇?疆埸之邑,一彼一此,何常之有?王伯之令也,引其封疆,而樹之官。舉之表旗,而著之製令。過則有刑,猶不可壹。於是乎虞有三苗,夏有觀、扈,商有姺、邳,周有徐、奄。自無令王,諸侯逐進,狎主齊盟,其又可壹乎?卹大捨小,足以為盟主,又焉用之?封疆之削,何國蔑有?主齊盟者,誰能辯焉?吳、濮有釁,楚之執事豈其顧盟?莒之疆事,楚勿與知,諸侯無煩,不亦可乎?莒、魯爭鄆,為日久矣,苟無大害於其社稷,可無亢也。去煩宥善,莫不競勸。子其圖之!”固請諸楚,楚人許之,乃免叔孫。
   令尹享趙孟,賦《大明》之首章。趙孟賦《小宛》之二章。事畢,趙孟謂叔向曰:“令尹自以為王矣,何如?”對曰:“王弱,令尹強,其可哉!雖可,不終。”趙孟曰:“何故?”對曰:“強以克弱而安之,強不義也。不義而強,其斃必速。《詩》曰:'赫赫宗周,褒姒滅之。'強不義也。令尹為王,必求諸侯。晉少懦矣,諸侯將往。若獲諸侯,其虐滋甚。民弗堪也,將何以終?夫以強取,不義而克,必以為道。道以淫虐,弗可久已矣!”
   夏四月,趙孟、叔孫豹、曹大夫入於鄭,鄭伯兼享之。子皮戒趙孟,禮終,趙孟賦《瓠葉》。子皮遂戒穆叔,且告之。穆叔曰:“趙孟欲一獻,子其従之!”子皮曰:“敢乎?”穆叔曰:“夫人之所欲也,又何不敢?”及享,具五獻之籩豆於幕下。趙孟辭,私於子產曰:“武請於冢宰矣。”乃用一獻。趙孟為客,禮終乃宴。穆叔賦《鵲巢》。趙孟曰:“武不堪也。”又賦《采蘩》,曰:“小國為蘩,大國省穡而用之,其何實非命?”子皮賦《野有死麇》之卒章。趙孟賦《常棣》,且曰:“吾兄弟比以安,龍也可使無吠。”穆叔、子皮及曹大夫興,拜,舉兕爵,曰:“小國賴子,知免於戾矣。”飲酒樂。趙孟出,曰:“吾不復此矣。”
   天王使劉定公勞趙孟於潁,館於洛汭。劉子曰:“美哉禹功,明德遠矣!微禹,吾其魚乎!吾與子弁冕端委,以治民臨諸侯,禹之力也。子盍亦遠績禹功,而大庇民乎?”對曰:“老夫罪戾是懼,焉能卹遠?吾儕偷食,朝不謀夕,何其長也?”劉子歸,以語王曰:“諺所為老將知而耄及之者,其趙孟之謂乎!為晉正卿,以主諸侯,而儕於隸人,朝不謀夕,棄神人矣。神怒民叛,何以能久?趙孟不復年矣。神怒,不歆其祀;民叛,不即其事。祀事不従,又何以年?”
   叔孫歸,曾夭禦季孫以勞之。旦及日中不出。曾夭謂曾阜曰:“旦及日中,吾知罪矣。魯以相忍為國也,忍其外不忍其內,焉用之?”阜曰:“數月於外,一旦於是,庸何傷?賈而欲贏,而惡囂乎?”阜謂叔孫曰:“可以出矣!”叔孫指楹曰:“雖惡是,其可去乎?”乃出見之。
   鄭徐吾犯之妹美,公孫楚聘之矣,公孫黑又使強委禽焉。犯懼,告子產。子產曰:“是國無政,非子之患也。唯所欲與。”犯請於二子,請使女擇焉。皆許之,子皙盛飾入,布幣而出。子南戎服入。左右射,超乘而出。女自房觀之,曰:“子皙信美矣,抑子南夫也。夫夫婦婦,所謂順也。”適子南氏。子皙怒,既而櫜甲以見子南,欲殺之而取其妻。子南知之,執戈逐之。及沖,擊之以戈。子皙傷而歸,告大夫曰:“我好見之,不知其有異志也,故傷。”
   大夫皆謀之。子產曰:“直鈞,幼賤有罪。罪在楚也。”乃執子南而數之,曰:“國之大節有五,女皆姦之:畏君之威,聽其政,尊其貴,事其長,養其親。五者所以為國也。今君在國,女用兵焉,不畏威也。姦國之紀,不聽政也。子皙,上大夫,女,嬖大夫,而弗下之,不尊貴也。幼而不忌,不事長也。兵其従兄,不養親也。君曰:'餘不女忍殺,宥女以遠。'勉,速行乎,無重而罪!”
   五月庚辰,鄭放遊楚於吳,將行子南,子產諮於大叔。大叔曰:“吉不能亢身,焉能亢宗?彼,國政也,非私難也。子圖鄭國,利則行之,又何疑焉?周公殺管叔而蔡蔡叔,夫豈不愛?王室故也。吉若獲戾,子將行之,何有於諸遊?”
   秦後子有寵於桓,如二君於景。其母曰:“弗去,懼選。”癸卯,钅咸適晉,其車千乘。書曰:“秦伯之弟钅咸出奔晉。”罪秦伯也。後子享晉侯,造舟於河,十里舍車,自雍及絳。歸取酬幣,終事八反。司馬侯問焉,曰:“子之車,盡於此而已乎?”對曰:“此之謂多矣!若能少此,吾何以得見?”女叔齊以告公,且曰: “秦公子必歸。臣聞君子能知其過,必有令圖。令圖,天所贊也。”
   後子見趙孟。趙孟曰:“吾子其曷歸?”對曰:“钅咸懼選於寡君,是以在此,將待嗣君。”趙孟曰:“秦君何如?”對曰:“無道。”趙孟曰:“亡乎?”對曰:“何為?一世無道,國未艾也。國於天地,有與立焉。不數世淫,弗能斃也。”趙孟曰:“天乎?”對曰:“有焉。”趙孟曰:“其幾何?”對曰:“钅咸聞之,國無道而年谷和熟,天讚之也。鮮不五稔。”趙孟視蔭,曰:“朝夕不相及,誰能待五?”後子出,而告人曰:“趙孟將死矣。主民,玩歲而愒日,其與幾何? ”
   鄭為遊楚亂故,六月丁巳,鄭伯及其大夫盟於公孫段氏,罕虎、公孫僑、公孫段、印段、遊吉、駟帶私盟於閨門之外,實薰隧。公孫黑強與於盟,使大史書其名,且曰七子。子產弗討。
   晉中行穆子敗無終及群狄於大原,崇卒也。將戰,魏舒曰:“彼徒我車,所遇又厄,以什共車必克。困諸厄,又克。請皆卒,自我始。”乃毀車以為行,五乘為三伍。荀吳之嬖人不肯即卒,斬以徇。為五陳以相離,兩於前,伍於後,專為左角,參為左角,偏為前拒,以誘之。翟人笑之。未陳而薄之,大敗之。
   莒展輿立,而奪群公子秩。公子召去疾於齊。秋,齊公子鉏納去疾,展輿奔吳。
   叔弓帥師疆鄆田,因莒亂也。於是莒務婁、瞀胡及公子滅明以大厖與常儀靡奔齊。君子曰:“莒展之不立,棄人也夫!人可棄乎?《詩》曰:'無競維人。'善矣。”
   晉侯有疾,鄭伯使公孫僑如晉聘,且問疾。叔向問焉,曰:“寡君之疾病,卜人曰:'實沈、臺駘為祟。'史莫之知,敢問此何神也?”子產曰:“昔高辛氏有二子,伯曰閼伯,季曰實沈,居於曠林,不相能也。日尋干戈,以相征討。後帝不臧,遷閼伯於商丘,主辰。商人是因,故辰為商星。遷實沈於大夏,主參。唐人是因,以服事夏、商。其季世曰唐叔虞。當武王邑姜方震大叔,夢帝謂己:'餘命而子曰虞,將與之唐,屬諸參,其蕃育其子孫。'及生,有文在其手曰:'虞',遂以命之。及成王滅唐而封大叔焉,故參為晉星。由是觀之,則實沈,參神也。昔金天氏有裔子曰昧,為玄冥師,生允格、臺駘。臺駘能業其官,宣汾、洮,障大澤,以處大原。帝用嘉之,封諸汾川。沈、姒、蓐、黃,實守其祀。今晉主汾而滅之矣。由是觀之,則臺駘,汾神也。抑此二者,不及君身。山川之神,則水旱癘疫之災,於是乎禜之。日月星辰之神,則雪霜風雨之不時,於是乎禜之。若君身,則亦出入飲食哀樂之事也,山川星辰之神,又何為焉”?僑聞之,君子有四時:朝以聽政,晝以訪問,夕以修令,夜以安身。於是乎節宣其氣,勿使有所壅閉湫底,以露其體。茲心不爽,而昏亂百度。今無乃壹之,則生疾矣。僑又聞之,內官不及同姓,其生不殖,美先盡矣,則相生疾,君子是以惡之。故《志》曰:'買妾不知其姓,則卜之。'違此二者,古之所慎也。男女辨姓,禮之大司也。今君內實有四姬焉,其無乃是也乎?若由是二者,弗可為也已。四姬有省猶可,無則必生疾矣。”叔向曰:“善哉!肸未之聞也。此皆然矣。”
   叔向出,行人揮送之。叔向問鄭故焉,且問子皙。對曰:“其與幾何?無禮而好陵人,怙富而卑其上,弗能久矣。”
   晉侯聞子產之言,曰:“博物君子也。”重賄之。
   晉侯求醫於秦。秦伯使醫和視之,曰:“疾不可為也。是謂:'近女室,疾如蠱。非鬼非食,惑以喪志。良巨 ​​將死,天命不佑'”公曰:“女不可近乎?”對曰:“節之。先王之樂,所以節百事也。故有五節,遲速本末以相及,中聲以降,五降之後,不容彈矣。於是有煩手淫聲,慆堙心耳,乃忘平和,君子弗德也。物亦如之,至於煩,乃舍也已,無以生疾。君子之近琴瑟,以儀節也,非以慆心也。天有六氣,降生五味,發為五色,徵為五聲,淫生六疾。六氣曰陰、陽、風、雨、晦、明也。分為四時,序為五節,過則為災。陰淫寒疾,陽淫熱疾,風淫末疾,雨淫腹疾,晦淫惑疾,明淫心疾。女,陽物而晦時,淫則生內熱惑蠱之疾。今君不節不時,能無及此乎?”出,告趙孟。趙孟曰:“誰當良臣?”對曰:“主是謂矣!主相晉國,於今八年,晉國無亂,諸侯無闕,可謂良矣。和聞之,國之大臣,榮其寵祿,任其寵節,有災禍興而無改焉,必受其咎。今君至於淫以生疾,將不能圖卹社稷,禍孰大焉!主不能禦,吾是以雲也。”趙孟曰:“何謂蠱”對曰:“淫溺惑亂之所生也。於文,皿蟲為蠱。谷之飛亦為蠱。在《周易》,女惑男,風落山,謂之《蠱》三。皆同物也。”趙孟曰:“良醫也。”厚其禮歸之。
   楚公子圍使公子黑肱、伯州犁城讎、櫟、郟,鄭人懼。子產曰:“不害。令尹將行大事,而先除二子也。禍不及鄭,何患焉?”
   冬,楚公子圍將聘於鄭,伍舉為介。未出竟,聞王有疾而還。伍舉遂聘。十一月己酉,公子圍至,入問王疾,縊而弒之。遂殺其二子幕及平夏。右尹子乾出奔晉。宮厩尹子皙出奔鄭。殺大宰伯州犁於郟。葬王於郟,謂之郟敖。使赴於鄭,伍舉問應為後之辭焉。對曰:“寡大夫圍。”伍舉更之曰:“共王之子圍為長。”
   子乾奔晉,従車五乘。叔向使與秦公子同食,皆百人之餼。趙文子曰:“秦公子富。”叔向曰:“底祿以德,德鈞以年,年同以尊。公子以國,不聞以富。且夫以千乘去其國,強禦已甚。《詩》曰:'不侮鰥寡,不畏強禦。'秦、楚,匹也。”使後子與子乾齒。辭曰:“钅咸懼選,楚公子不獲,是以皆來,亦唯命。且臣與羈齒,無乃不可乎?史佚有言曰:'非羈何忌?'”
   楚靈王即位,薳罷為令尹,薳啟強為大宰。鄭遊吉如楚,葬郟敖,且聘立君。歸,謂子產曰:“具行器矣!楚王汰侈而自說其事,必合諸侯。吾往無日矣。”子產曰:“不數年,未能也。”
   十二月,晉既烝,趙孟適南陽,將會孟子餘。甲辰朔,烝於溫。庚戌,卒。鄭伯如晉吊,及雍乃復。

  ◎昭公二年
   【經】二年春,晉侯使韓起來聘。夏,叔弓如晉。秋,鄭殺其大夫公孫黑。冬,公如晉,至河乃復。季孫宿如晉。
   【傳】二年春,晉侯使韓宣子來聘,且告為政而來見,禮也。觀書於大史氏,見《易》《象》與《魯春秋》,曰:“周禮盡在魯矣。吾乃今知周公之德,與週之所以王也。”公享之。季武子賦《綿》之卒章。韓子賦《角弓》。季武子拜,曰:“敢拜子之彌縫敝邑,寡君有望矣。”武子賦《節》之卒章。既享,宴於季氏,有嘉樹焉,宣子譽之。武子曰:“宿敢不封殖此樹,以無忘《角弓》。”遂賦《甘棠》。宣子曰:“起不堪也,無以及召公。”
   宣子遂如齊納幣。見子雅。子雅召子旗,使見宣子。宣子曰:“非保家之主也,不臣。”見子尾。子尾見強,宣子謂之如子旗。大夫多笑之,唯晏子信之,曰:“夫子,君子也。君子有信,其有以知之矣。”自齊聘於衛。衛侯享之,北宮文子賦《淇澳》。宣子賦《木瓜》。
   夏四月,韓須如齊逆女。齊陳無宇送女,致少姜。少姜有寵於晉侯,晉侯謂之少齊。謂陳無宇非卿,執諸中都。少姜為之請曰:“送従逆班,畏大國也,猶有所易,是以亂作。”
   叔弓聘於晉,報宣子也。晉侯使郊勞。辭曰:“寡君使弓來繼舊好,固曰:'女無敢為賓!'徹命於執事,敝邑弘矣。敢辱郊使?請辭。”致館。辭曰:“寡君命下臣來繼舊好,好合使成,臣之祿也。敢辱大館?”叔向曰:“子叔子知禮哉!吾聞之曰:'忠信,禮之器也。卑讓,禮之宗也。'辭不忘國,忠信也。先國後己,卑讓也。《詩》曰:'敬慎威儀,以近有德。'夫子近德矣。”
   秋,鄭公孫黑將作亂,欲去遊氏而代其位,傷疾作而不果。駟氏與諸大夫欲殺之。子產在鄙,聞之,懼弗及,乘遽而至。使吏數之,曰:“伯有之亂,以大國之事,而未爾討也。爾有亂心,無厭,國不女堪。專伐伯有,而罪一也。昆弟爭室,而罪二也。薰隧之盟,女矯君位,而罪三也。有死罪三,何以堪之?不速死,大刑將至。”再拜稽首,辭曰:“死在朝夕,無助天為虐。”子產曰:“人誰不死?凶人不終,命也。作兇事,為凶人。不助天,其助凶人乎?”請以印為褚師。子產曰:“印也若才,君將任之。不才,將朝夕従女。女罪之不恤,而又何請焉?不速死,司寇將至。”七月壬寅,縊。屍諸周氏之衢,加木焉。
   晉少姜卒。公如晉,及河。晉侯使士文伯來辭,曰:“非伉儷也。請君無辱!”公還,季孫宿遂致服焉。叔向言陳無宇於晉侯曰:“彼何罪?君使公族逆之,齊使上大夫送之。猶曰不共,君求以貪。國則不共,而執其使。君刑已頗,何以為盟主?且少姜有辭。”冬十月,陳無宇歸。
   十一月,鄭印段如晉吊。

  ◎昭公三年
   【經】三年春王正月丁未,滕子原卒。夏,叔弓如滕。五月,葬滕成公。秋,小邾子來朝。八月,大雩。冬,大雨雹。北燕伯款出奔齊。
   【傳】三年春,王正月,鄭遊吉如晉,送少姜之葬。梁丙與張趯見之。梁丙曰:“甚矣哉!子之為此來也。”子大叔曰:“將得已乎?昔文、襄之霸也,其務不煩諸侯。令諸侯三歲而聘,五歲而朝,有事而會,不協而盟。君薨,大夫吊,卿共葬事。夫人,士吊,大夫送葬。足以昭禮命事謀闕而已,無加命矣。今嬖寵之喪,不敢擇位,而數於守適,唯懼獲戾,豈敢憚煩?少姜有寵而死,齊必繼室。今茲吾又將來賀,不唯此行也。”張趯曰:“善哉!吾得聞此數也。然自今,子其無事矣。譬如火焉,火中,寒暑乃退。此其極也,能無退乎?晉將失諸侯,諸侯求煩不獲。”二大夫退。子大叔告人曰:“張趯有知,其猶在君子之後乎!”
   丁未,滕子原卒。同盟,故書名。
   齊侯使晏嬰請繼室於晉,曰:“寡君使嬰曰:'寡人願事君,朝夕不倦,將奉質幣,以無失時,則國家多難,是以不獲。不腆先君之適,以備內官,焜耀寡人之望,則又無祿,早世殞命,寡人失望。君若不忘先君之好,惠顧齊國,辱收寡人,徼福於大公、丁公,照臨敝邑,鎮撫其社稷,則猶有先君之適及遺姑姊妹若而人。君若不棄敝邑,而辱使董振擇之,以備嬪嬙,寡人之望也。'”韓宣子使叔向對曰:“寡君之願也。寡君不能獨任其社稷之事,未有伉儷。在縗絰之中,是以未敢請。君有辱命,惠莫大焉。若惠顧敝邑,撫有晉國,賜之內主,豈唯寡君,舉群臣實受其貺。其自唐叔以下,實寵嘉之。”
   既成昏,晏子受禮。叔向従之宴,相與語。叔向曰:“齊其何如?”晏子曰:“此季世也,吾弗知。齊其為陳氏矣!公棄其民,而歸於陳氏。齊舊四量,豆、區、釜、鐘。四升為豆,各自其四,以登於釜。釜十則鐘。陳氏三量,皆登一焉,鍾乃大矣。以家量貸,而以公量收之。山木如市,弗加於山。魚鹽蜃蛤,弗加於海。民參其力,二入於公,而衣食其一。公聚朽蠹,而三老凍餒。國之諸市,屨賤踴貴。民人痛疾,而或燠休之,其愛之如父母,而歸之如流水,欲無獲民,將焉闢之?箕伯、直柄、虞遂、伯戲,其相胡公、大姬,已在齊矣。”
   叔向曰:“然。雖吾公室,今亦季世也。戎馬不駕,卿無軍行,公乘無人,卒列無長。庶民罷敝,而宮室滋侈。道堇相望,而女富溢尤。民聞公命,如逃寇仇。欒、郤、胥、原、狐、續、慶、伯,降在皂隸。政在家門,民無所依,君日不悛,以樂慆憂。公室之卑,其何日之有?《讒鼎之銘》曰:'昧旦丕顯,後世猶怠。'況日不悛,其能久乎?”
   宴子曰:“子將若何?”叔向曰:“晉之公族盡矣。肸聞之,公室將卑,其宗族枝葉先落,則公従之。肸之宗十一族,唯羊舌氏在而已。肸又無子。公室無度,幸而得死,豈其獲祀?”
   初,景公欲更晏子之宅,曰:“子之宅近市,湫隘囂塵,不可以居,請更諸爽塏者。”辭曰:“君之先臣容焉,臣不足以嗣之,於臣侈矣。且小人近市,朝夕得所求,小人之利也。敢煩裡旅?”公笑曰:“子近市,識貴賤乎?”對曰:“既利之,敢不識乎?”公曰:“何貴何賤?”於是景公繁於刑,有鬻踴者。故對曰:“踴貴屨賤。”既已告於君,故與叔向語而稱之。景公為是省於刑。君子曰:“仁人之言,其利博哉。晏子一言而齊侯省刑。《詩》曰:'君子如祉,亂庶遄已。'其是之謂乎!”
   及宴子如晉,公更其宅,反,則成矣。既拜,乃毀之,而為裡室,皆如其舊。則使宅人反之,曰:“諺曰:'非宅是卜,唯鄰是卜。'二三子先卜鄰矣,違卜不祥。君子不犯非禮,小人不犯不祥,古之製也。吾敢違諸乎?”卒復其舊宅。公弗許,因陳桓子以請,乃許之。
   夏四月,鄭伯如晉,公孫段相,甚敬而卑,禮無違者。晉侯嘉焉,授之以策,曰:“子豐有勞於晉國,余聞而弗忘。賜女州田,以胙乃舊勳。”伯石再拜稽首,受策以出。君子曰:“禮,其人之急也乎!伯石之汰也,一為禮於晉,猶荷其祿,況以禮終始乎?《詩》曰:'人而無禮,胡不遄死?'其是之謂乎!”
   初,州縣,欒豹之邑也。及欒氏亡,範宣子、趙文子、韓宣子皆欲之。文子曰:“溫,吾縣也。”二宣子曰:“自郤稱以別,三傳矣。晉之別縣不唯州,誰獲治之?”文子病之,乃舍之。二子曰:“吾不可以正議而自與也。”皆舍之。及文子 ​​為政,趙獲曰:“可以取州矣。”文子曰:“退!二子之言,義也。違義,禍也。餘不能治餘縣,又焉用州?其以徼禍也?君子曰:'弗知實難。'知而弗従, ​​禍莫大焉。有言州必死。”
   豐氏故主韓氏,伯石之獲州也,韓宣子為請之,為其複取之之故。
   五月,叔弓如滕,葬滕成公,子服椒為介。及郊,遇懿伯之忌,敬子不入。惠伯曰:“公事有公利,無私忌,椒請先入。”乃先受館。敬子従之。
   晉韓起如齊逆女。公孫蠆為少姜之有寵也,以其子更公女而嫁公子。人謂宣子:“子尾欺晉,晉胡受之?”宣子曰:“我欲得齊而遠其寵,寵將來乎?”
   秋七月,鄭罕虎如晉,賀夫人,且告曰:“楚人日徵敝邑,以不朝立王之故。敝邑之往,則畏執事其謂寡君'而固有外心。'其不往,則宋之盟雲。進退罪也。寡君使虎布之。”宣子使叔向對曰:“君若辱有寡君,在楚何害?修宋盟也。君苟思盟,寡君乃知免於戾矣。君若不有寡君,雖朝夕辱於敝邑,寡君猜焉。君實有心,何辱命焉?君其往也!苟有寡君,在楚猶在晉也。”
   張趯使謂大叔曰:“自子之歸也,小人糞除先人之敝廬,曰子其將來。今子皮實來,小人失望。”大叔曰:“吉賤,不獲來,畏大國,尊夫人也。且孟曰:'而將無事。'吉庶幾焉。”
   小邾穆公來朝。季武子欲卑之,穆叔曰:“不可。曹、滕、二邾,實不忘我好,敬以逆之,猶懼其貳。又卑一睦,焉逆群好也?其如舊而加敬焉!《志》曰:'能敬無災。'又曰:'敬逆來者,天所福也。'”季孫従之。
   八月,大雩,旱也。
   齊侯田於莒,盧蒲弊見,泣且請曰:“餘發如此種種,餘奚能為?”公曰:“諾,吾告二子。”歸而告之。子尾欲復之,子雅不可,曰:“彼其發短而心甚長,其或寢處我矣。”九月,子雅放盧蒲弊於北燕。
   燕簡公多嬖寵,欲去諸大夫而立其寵人。冬,燕大夫比以殺公之外嬖。公懼,奔齊。書曰:“北燕伯款出奔齊。”罪之也。
   十月,鄭伯如楚,子產相。楚子享之,賦《吉日》。既享,子產乃具田備,王以田江南之夢。
   齊公孫灶卒。司馬灶見晏子,曰:“又喪子雅矣。”晏子曰:“惜也!子旗不免,殆哉!姜族弱矣,而媯將始昌。二惠競爽,猶可,又弱一個焉,姜其危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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