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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善水]異世之煉器專家(全文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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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25 19:53:07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0
本帖最後由 個人言論 於 2015-6-26 23:28 編輯

異世之煉器專家 作者:善水

內容簡介】:
  2008年,那是一個春天
  有一位穿越者,在法蘭大陸的南海邊畫了一個圈……
  一具融合奇寶的奇特身體,堪稱人形攻擊武器,兩種文明碰撞的魔法鑄造,造福異界享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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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25 19:53:2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最后的鑄造

  舒展著巨大的雙翼,魔龍阿亞拉在咆哮的風暴中盤旋下落,直到龍爪觸及紅色的土地為止。噴吐著龍息,它將威嚴的目光投向這個山谷,仿佛自己是前來巡查的主人。幾只恐狼驚懼的躲藏在岩石后面,暗自祈禱這條臭名昭著的強盜龍已經吃過夜宵,可是緊接著,它們看到了難以置信的一幕——

  輕輕踮起腳尖,拉扯出谄媚的笑容,曾在一夜間洗劫三個城鎮的魔龍,此刻卻蹑手蹑腳的溜進山谷,就像只准備偷雞的黃鼠狼。距離篝火遠遠的,它就用那種甜到發膩的聲音,輕輕呼喚道:“維克托先生,我剛剛為您找到一滴惡魔之血,如果您有需要的話……”

  “閉嘴,不要打擾我的鑄造!”伴隨著不耐煩的男聲,一串寶石項鏈直接砸中阿亞拉的鼻子。暴怒的魔龍當場就要發飙,可是等它看清砸中自己的物品時,咆哮的表情卻立刻轉化為驚喜:“這、這是……維克托先生,您真的幫我煉制出來了?”

  “廢話!區區一串海洋之心,能花多少時間?”被稱為維克托的老者冷笑一聲,左手毫不客氣的凌空抓出,將那滴惡魔之血奪了過來。他的年紀大概在七十歲左右,頭發凌亂、胡子邋遢,整個人都削瘦得可怕,但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卻充滿了狂熱。

  “區區一串海洋之心?如果讓那些大魔鑄師聽到這句話,恐怕要當場噴血了!”阿亞拉唯唯諾諾的點著頭,心中卻暗自比了比中指。可是它也不得不承認,和那些所謂的大鑄師相比,眼前這個老者才是大陸近幾十年來最偉大的魔鑄師,而且還沒有之一。

  所謂的魔鑄師,是法蘭大陸的極為特殊的一種職業,它結合了生活與戰斗兩種技能,能夠鑄造煉制各種魔法物品,幾乎包括了社會的每個層面。也正因如此,雖然魔鑄師本身的實力並不強悍,但他卻憑借制造魔法物品——或者說,奇寶——的優勢,成為一個團體、一個城市乃至一個國家必不可缺的存在。

  幾千年來,鑄造職業經過長期的發展,形成了各種流派,但其中最為特殊罕見的,卻正是這位維克托大師獨創的“魂鑄”法則。所謂的魂鑄,即以魔鑄師的靈魂之火為能源,依靠精神力和意念來改造材料,進而鑄造魔法物品。而因為他的“魂鑄術”提倡使用靈魂之火,又喜歡以靈魂為材料,所以時人又將他稱為“靈魂鑄師 ”。

  憑借這種獨創技能,維克托很快就成為大陸最聞名的魔鑄師,並被時人譽為“神之左手”。可是不知道出于什么緣故,他突然在十幾年前神秘消失,就連半句口信也沒有留下。一時之間,整個大陸都深深歎息,卻不知道是為了他的失蹤,還是為了那些一並消失的珍品……

  “可是誰會知道,這家伙竟然躲在這里鑄造?”阿亞拉搖搖頭,即使手中握著海洋之心,它也還是不敢相信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幾個月前,邋遢肮髒的維克托突然出現在龍穴,並以打造一條海洋之心為條件,要求自己擔任起保镖和收集材料的任務。

  出于對寶石項鏈的熱愛,魔龍稍顯猶豫的答應下來,可是當它知道維克托的鑄造目標時,卻不禁吃驚到下巴脫臼。沒人相信,這位魔鑄師竟向傳說中的鑄造術挑戰,他竟然打算鑄造一個人——沒錯,他竟然打算憑借自己的魂鑄術,來創造一個活生生的人類,那可是只有諸神才擁有的權力!

  而更令阿亞拉難以置信的是,維克托的荒謬計劃居然還成功了——此時此刻,他噴發的靈魂之火正熊熊燃燒,一具男性身體在七彩光芒中緩緩翻滾,不斷吸收著周圍的珍稀材料。阿亞拉心痛的搖頭歎息,覺得這種做法簡直是暴殄天物,那可是隨便抽一件都能賣到幾十萬金幣的珍品啊!

  “材料是死物,付出多少都值得!”維克托大汗淋漓的喘息著,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但他鑄造的動作沒有絲毫停滯。伴隨著指尖如演奏般的優美滑動,一件又一件的珍品從虛空中浮現,卻又立刻投入到靈魂之火的烈焰中。漸漸的,這些珍品在魂火中被熔解為七彩光芒,而耀眼的光芒又交織成七彩光繭,將那具蒼白的身體擁裹在內,使之散發出生命的活力。

  “血魂烈矛、骨獸環帶、美杜莎之盾、班德斯魔戒……諸神在上,這個瘋子到底要創造!”仔細辨認著那些稀世珍品,阿亞拉的龍睛都快奪眶而出了。對于一條喜歡收集各種奇寶的魔龍來說,此刻的場景簡直就是一種折磨,為了不讓自己做出違背誓約的瘋狂舉動,阿亞拉決定立刻離開這里!

  “當然,你已經按照約定完成了所有任務,我對此表示感謝。”維克托的精神都集中在鑄造中,對于阿亞拉的離去並沒有任何異議。魔龍輕輕舒了口氣,展開雙翼緩緩上升,但在離開的那一刻,它還是稍顯猶豫的回過頭來,沉聲提醒道:“維克托先生,我順便送給您最后一個消息——這些天,有幾個北方議會聯盟的使者,正在打聽您的蹤跡。”

  “是嗎,隨他們去吧!”無謂的聳聳肩膀,維克托顯然對于這個消息並不在意,但他還是目送著魔龍消失在天空中。幾秒钟后,這位魔鑄師將注意力重新轉回到鑄造上——此時此刻,隨著惡魔之血的逐漸融入,那具身體開始微微動彈起來,仿佛即將復活似的。

  “最后一步,這是最后一步了!”維克托不斷的喃喃重復,顫抖著掏出一把慘綠匕首,對准了自己的咽喉。只有這位魔鑄師自己才知道,他要創造的根本不是一個新生命,而是一具完美的身體。再過片刻,只要這把奪魄短匕輕輕劃過,自己的靈魂就能擺脫衰老的軀體,重新獲得青春和活力!

  “還有什么,能比得上這個?”深深吸了口氣,維克托將匕首緩緩探向咽喉,蒼白的神色此刻已是滿面潮紅。鮮血陡然飛濺,綠色的幽魂從他體內飄然浮出,如同受到指引般的射向那具身體。這一刻,靈魂之火的光芒突然暴漲數尺,將整具身體都包裹在內,光繭緩緩流轉中,維克托的幽魂開始與新身體逐漸融合,綠光甚至已覆蓋了方圓數米內的一切。

  “轟!”然而就在這一刻,紫色的雷電突然從天宇中驟然落下,堪堪砸中那即將與靈魂融合的身體。巨大的氣浪騰空而起,這具身體在電光中驟然抽搐,綠光暴漲的靈魂砰然碎裂,發出如野獸受傷般的淒厲吼叫!

  幽幽的輕鳴聲中,一道赤色幽魂沿著雷電緩緩下降,毫無隔閡的融入那具身體。幾秒钟后,伴隨著幾根手指的輕輕動彈,含糊不清的聲音悠然傳來:“我覺得,我還可以被搶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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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25 19:53:3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安若然的新生

  “樂觀、敏銳、腹黑”——這三個詞語,曾經被很多人用來形容安若然。所以即使在身患絕症的最后一刻,這位年輕有為的圖紙繪制師還是帶著微笑,對身旁的父母開了最后一個玩笑:“我覺得,我還可以被搶救一下……”

  可是醫生顯然不這么認為,在安若然的靈魂穿越過黑洞的同時,他向痛不欲生的兩位老人宣布,他們的獨子已經不幸去世了。然而誰也沒有想到,安若然的靈魂卻在此刻附體重生,而他那句臨死前的玩笑話,也在這個異界被重復了一次。

  緩緩撐起身體,安若然茫然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只思考了不到四分之一秒的時間,他就以多年業余碼字的經驗得出結論——人不穿越枉少年,咱也穿越了一回!只是緊接著,無數的靈魂碎片陡然湧入他的頭腦,將大量的記憶、知識、經歷全部注入意識……這一刻,安若然雖然還保持著外表上的平靜,但腦海中的風暴卻已達到難以想像的程度!

  “魔鑄師?為自己創造的完美身體?”半個小時后,從安若然口中吐出的幾個字,證明了靈魂融合的完成。沉默片刻,他突然一把抓起身邊的水晶碎片,顫抖著對准了自己的臉……

  “諸神保佑,千萬不要是那種……”安若然一面向漫天神佛虔誠禱告,一面猶豫的舉起水晶碎片。很幸運,出現在碎片上的是一張年輕面容——黑色的短發和眼眸,帶著溫文爾雅的氣質,微微皺起的眉頭顯得有些煩惱,但上揚的嘴角卻顯得笑眯眯,仿佛天生就是這種表情。

  “我嘞,總算是個正常人,雖然瘦弱了點!”長長舒了口氣,安若然慶幸沒有出現預料之外的穿越狀況——比如穿越后一睜眼,只見自已手中提著血淋淋的牛耳尖刀,下體一陣巨痛,而桌上放著一本奇書,上寫“葵花寶典”四字……

  想到這里,安若然不禁打了個寒噤,決定以后買個豬頭去祈禱還願。只是眼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比如此刻冷風吹來的飕飕感覺,就讓他意識到自己正有裸奔的傾向。稍微猶豫了幾秒钟,安若然本著“浪費可恥”的原則,直接將目光對准了不遠處的維克托屍體……

  不到三分钟的時間,包括外袍、金幣、儲物戒指在內的所有物品,都相當無恥的改姓了“安”。不過讓安若然傷心的是,這位大魔鑄師顯然把多年積蓄都投入了新身體的塑造,所以他的空間戒指里除了一些初級材料外,也就只有幾十個寒碜的銅幣了。

  “好吧,我能理解您的貧窮,可是這件衣服也太糟糕了點!”看著沾滿血跡並且不合身的長袍,安若然還是沒有下定決心穿上它。怔了片刻,他突然拍了拍額頭,愕然道:“喵的,我怎么忘了這件事——魔鑄師啊,那是干什么的啊!”

  不管魔鑄師到底是干什么的,但安若然現在已經把它理解成了裁縫。清點著戒指中的那些材料,他緩緩調動著腦海中的鑄造圖紙……片刻之后,一張名為“恆溫長袍”的圖紙吸引了他的注意。毫無疑問,對于這個秋天的寒冷深夜來說,沒什么比這個更合適了!

  深深吸了口氣,安若然照著腦海中的“魂鑄術”咒語,開始集中精神誦讀起來。吟唱聲回蕩在空氣中,一團赤色光焰開始若隱若現的漂浮搖曳,最后緩緩凝聚在他的手心上。安若然滿意的摸了摸下巴,微微眯起眼睛道:“唔,這就是維克托所說的靈魂之火嗎?”

  所謂的靈魂之火,是維克托魂鑄術的核心理論,它是一個生物的獨有特征,也是顯示其能力的明顯標志。按照法蘭大陸的劃分方式,包括魔鑄師在內的大多數職業,都可以分為初階、中階、高階、超階、聖階五個等級。而維克托在研究魂鑄術的同時,也曾對這五個等級做過仔細分析——根據他的研究,衡量五個等級的最好標准,就是觀察靈魂之火的色澤。

  簡單來說,生物的靈魂之火擁有五種色澤——赤、銀、橙、青、黑,它們與五個實力等級形成對應。而一個生物如果想要提高實力,那么他所做的一切努力,本質上都是在提升自己的靈魂之火,只是表現形式不同罷了。

  應當說,維克托的這個理論是很有創造性的,但對于普通人類而言,這個理論卻沒有什么實用價值——因為人類根本無法看見靈魂之火的存在,所以他們只能通過鑒定所來鑒定等級,或者直接根據對方的實力來推測。

  “可是對靈魂魔鑄師來說,魂鑄術下屬的“靈魂之眼”技能,卻能讓靈魂魔鑄師直接看到靈魂之火。”琢磨著腦海中這段曾屬于維克托的話語,安若然不禁將目光投向自己的靈魂之火。令他很傷心的是,即使維克托自稱創造了一具完美身體,但此刻的靈魂之火卻仍只是赤色,這意味著安若然的鑄造水准不過區區初階而已。

  “算了,有總比沒有好,至少我在這個世界不會餓死。”樂觀的性格在現在起了作用,安若然停止了感慨,重新將目光投向那份恆溫長袍的圖紙。一般來說,魔鑄師在進行鑄造前都必須設計圖紙——這些圖紙通常都源于前人的設計,當然如果他覺得自己水准夠高,也可以自行設計。

  “設計嗎?這個我好像比較拿手……”這么嘟囔著,安若然開始審視著恆溫長袍的構造圖。穿越前就身為繪制師的他,曾經繪制過各種各種的圖紙,因此對于圖紙有著天生的敏感性。所以鑄造術與機械制造雖有不同,但他在觀察片刻之后,還是理解到其中的原理。說白了,所謂的鑄造術就是利用某種主材料為能源,再讓各種輔助材料組合起來,使其綜合屬性發揮出1+1大于2的效果。

  “其實,與現代機械制造還是有相似之處的。”暗自下了這個結論,安若然重新審視著圖紙。幾分钟的觀察后,他突然略顯遲疑的指著一處,微微皺眉道:“等等,為什么我總覺得這個地方不是很合理?假如把魔晶視為一種能源,那么讓它從長袍環帶處直接發揮作用,不但可以減少魔力消耗,而且能夠縮短發動時間。”

  這么遲疑的看了一會,安若然越想越覺得自己說的有道理,當下忍不住修改起來。如果維克托還活著,看到這一幕必然會大為驚愕——要知道,這些圖紙都是歷代魔鑄師流傳下來,很少有人敢去質疑其中的合理性。然而一個剛出道的初階魔鑄師,卻竟然敢按著自己的理解亂來,這簡直是荒謬之極的事!

  “喵的,反正也改了能源發動,不如干脆把外形也改了!”並不知道自己犯了大忌,安若然居然還一不做二不休,將長袍的外形也進行了修改。他雖然是讀工科的機械師,卻對中國古典文化頗有研究,因此思考片刻就決定按照漢服的樣式來設計,好好過上一把峨冠袍服的瘾。

  想到什么就做什么,這卻也是安若然的性格之一。修改過圖紙,他隨即取出幾種所需的初階材料,然后指揮著靈魂之火飄向前去,將這三種材料緩緩納入其中。在靈魂之火熔解這些材料的同時,他開始按照圖紙的設計,來仔細想象恆溫長袍的構造。只是很奇怪,一種很奇怪的嗡嗡聲卻不斷響起,那似乎並不是來自于外界,而是直接在自己的腦海中浮現。

  “唔,這些都是對靈魂之火的干擾嗎?”因為查詢腦海中的記憶,苦苦對抗嗡嗡聲的安若然不禁有些走神。下一刻,劇烈的疼痛感突然彌漫全身,而燃燒的靈魂之火也頓時熄滅……啪的一聲,被燒成焦炭的材料跌落在地,安若然無奈的歎了口氣,卻被那種劇烈的疼痛擊倒在地,一時爬不起身來。

  “我嘞,這就是魂鑄術失敗的后遺症嗎?”安若然虛弱的喘著氣,這種來自靈魂的疼痛足以讓人放棄,甚至比當時身患絕症時的痛苦還要強烈。但他骨子里的堅毅與固執卻不允許他放棄,稍微休息了幾分钟,面色蒼白的安若然又重新召喚出靈魂之火。

  有了前面的經驗,這一次他終于能夠全神貫注的排斥雜念,憑借著精神力苦撐到底。漸漸的,腦海中的那種嗡嗡聲也開始消失,唯一剩下的畫面就只有漢服構造圖,以及圍繞著構造圖閃爍的淡淡光芒……

  “這一次,好像成功了?”兩個小時后,安若然緩緩睜開眼睛,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他渾身都已大汗淋漓,思緒更是混亂得象熬了三個通宵,可是眼前漂浮的這件物品,卻讓他覺得一切都值得——

  那是一件玄色漢服,對稱的銀色細紋遍布周身,而又在胸前匯成獨立長鳴的鶴形。交領右衽、寬袍大袖,線條隨和舒適流暢,充滿藝術美而又不乏實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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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處女作與來訪者

  一條溪流從山谷中穿越而過,帶著潺潺的水聲流向遠方。在微風蕩漾的漣漪中,一個身影倒映在清淺的水面上——他的身形雖然略顯消瘦,但此刻頭戴峨冠、身著寬袍,卻恰恰符合了漢服安雅超脫的特點,再配上嘴角的淡淡笑意,顯得平淡自然而又典雅清新,頗有幾分泰然自若的氣質。

  “如果回到2008年的話,估計這身漢服就是泡妞的必備物品了!”幻想著那種場景,安若然不禁微微露出笑容。可是一想到自己或許再也回不去,這笑容卻很快就轉為苦笑。也許穿越對很多人來說,意味著爭霸斂財和泡妞,但剛剛經歷了生離死別的安若然,卻更想念和父母、朋友、戀人生活在一起的溫馨時光……

  “可是,終究回不去了吧!”他長長的歎了口氣,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來觀察漢服的屬性。正如構造圖紙原先所說的那樣,這件漢服為他帶來的最大效果,就是能夠保證在一米距離內形成一個魔法結界,而這個結界中始終保持著恆溫,不受天氣變化的影響——當然了,前提是有充足的魔晶提供能量。

  “那么,給你取名叫……鶴袍?”輕輕撫過那光滑的布料,安若然為自己的第一件作品命名。也正是這件成功的作品,讓他明白魔鑄師並不一定要打造殺人的武器和裝備——雖然大多數魔鑄師都將精力放在這個方面,但安若然卻隱隱約約覺得,象鶴袍這樣的生活用品,其實在這個異界也大有前途。

  “想象一下,如果我能找出那些生活用品的工作原理,再配合魂鑄術來鑄造的話……”微微眯起眼睛,安若然不禁開始想象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打個比方來說,要是能夠將冰箱的構造圖整理出來,以冰晶石作為能源核心,再用隕鐵制造外殼……姑且不論那些貴族豪商會出多少錢來購買,單單自己用這東西來造造冰淇淋什么的,也會有花差花差不完的金幣。

  只不過,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一切都要慢慢來。怎樣描繪出合理的構造圖是一個難題,而以自己現在的初階魔魔鑄師水准,想要做出這種高難度的東西,也是很困難的事。所以眼下最關鍵的,還是盡快提升自己的鑄造等級,這才是能在異界過得舒適逍遙的前提。

  而根據維克托的說法,魔鑄師要提升等級就必須不斷制造魔法物品。在這過程中,他們的鑄造能力會逐漸上升,並且最終形成突破。而魔鑄師的等級越高,能使用的材料就越多,鑄造消耗的時間和精神力就越少,鑄造物品的等級和鑄造物品的種類也會不斷提升。

  打個比方來說,初階的魔鑄師只能鑄造初階物品,只有等他提升到中階以后,才可以制造出屬性更強的中階奇寶。至于所謂的超階制造,那對于大多數魔鑄師來說都只是妄想,因為低階魔鑄師無法使用那些高階材料,即使有圖紙也不行。

  “可是大多數魔鑄師不行,卻不代表魂鑄師不行!”得知要老老實實的練習,安若然自然大為苦惱——要知道,他連玩單機游戲時也要開啟作弊密碼。好在維克托的記憶中卻藏著捷徑可走,這一切都源于魂鑄術的獨有優勢。

  簡單來說,魂鑄術的鑄造速度極快,往往別的魔鑄師鑄造一件,魂魔鑄師就能制造三件,這無形中提高了升級速度;而更令人難以想像的是,魂鑄術竟能煉化那些超過魂鑄師等級的材料,這足以讓其他魔鑄師羨慕要死……

  以安若然為例,他身為初階魔鑄師,按理來說無法使用中階材料,可是因為使用魂鑄術的緣故,他卻可以取巧熔化中階材料。即使熔化的過程非常緩慢,但因為超階制造了物品,他的鑄造經驗卻得到大幅度提高。簡單來說,魂鑄術其實就是舍棄了鑄造技巧,而選擇提升靈魂之火,這種直接提升本質的做法,當然是非常占便宜的。

  當然了,這種超階制造也有限制,否則安若然直接熔化超階材料,豈不是可以直接制造出超階奇寶了?所以實際上,當他去嘗試熔化超階材料時,就會發現自己得不償失——第一,他的靈魂之火根本堅持不了多久;第二,就算他能夠堅持到底,或許也要花費上幾年的時間。”

  “幾、幾年啊……”安若然愕然無語,搖頭放棄了這種荒謬想法。看了眼維克托半焦不焦的屍體,他決定還是先埋葬這個不幸者,然后再設法找到一個大城市。至于接下來,相信即使是初階魔鑄師的能力,也應該不會讓自己餓死吧!

  然而就在此時,雜亂的馬蹄聲突然在山谷外響起,安若然愕然轉頭,恰恰望見十幾匹駿馬帶著煙塵沖入山谷。當先的那位蠻斗士肌肉發達,赤裸著上身,背后又扛著純鋼巨斧,只可憐了他的坐騎背負三四百斤的重量,幾乎要被壓垮了。而在這個高大蠻斗士的身后,是十幾名穿戴黑色盔甲的騎士,人數雖然不多卻頗有幾分威勢。

  “高階的蠻斗士?”借助靈魂之眼的能力,安若然在第一時間察覺到這些來訪者的實力。當先的那位蠻斗士已到達高階,而他隨行的那些騎士也有近半在中階以上。這樣的場面自然頗具威懾力,好在他們臉上都帶著恭謹神色,卻不像是有惡意的樣子。

  幾乎在同時,這些來訪者也看到了安若然。也許是被他的奇怪裝束所驚愕,他們一時間面面相觑,竟是沒有人開口說話。過了片刻,還是那位蠻斗士當先下馬,躬身行禮道:“您好,請問維克托大鑄師是否住在這里?”

  “維克托?”安若然怔了一怔,本能的望向身后。拜他所賜,十幾名來訪者也在此時看到屍體,隨即齊齊變色的按住劍柄。安若然心中暗暗叫苦,忙不迭的擰了一把大腿,怆然擠出幾滴眼淚道:“老師他……已經……已經去世了!”

  十幾名來訪者同時驚呼一聲,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卻又顯得失望沮喪之極。那位蠻斗士搖頭歎了幾聲,目光忽的轉到安若然身上,遲疑詢問道:“那么,您是維克托大鑄師的學生嗎?”

  也難怪他顯得這么遲疑,要知道維克托性格極為孤僻,從來沒有收過學生。安若然當然也知道這一點,但是此刻也只能硬著頭皮強撐道:“是的,我是他剛剛收下的學生。老師在去世前,將他的衣缽傳授給我,吩咐我研究魂鑄之道。”

  為了證明自己的身份,安若然還特意舉了舉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而見到這枚維克托的信物,十幾名來訪者終于信了大半,紛紛將手從劍柄上放下。可是那位蠻斗士的表情還是有些怪異,他默默注視著安若然,沉聲道:“您是說,維克托大鑄師將他的一切都傳授了給您?”

  聽到這樣的詢問,安若然隱隱覺得有些不妥,卻還是騎虎難下的點了點頭。那名蠻斗士輕輕舒了口氣,露出淡淡的笑容道:“明白了,我們幾個總算沒白跑一趟!這位先生,請問您是否願意……小心!”

  似乎要發出邀請,但蠻斗士突然伸手指著后方,滿面驚愕的高呼道。安若然吃了一驚,本能的轉過頭去,映入眼簾的卻只是一片空蕩蕩的景色。而就在他意識到不妥的同時,一柄純鋼巨斧已帶著風聲呼嘯砸來——轟然巨響中,安若然頓時倒飛出十幾米,直到重重撞上一棵大樹才緩緩滑落……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不僅是安若然始料不及,就連那十幾名騎士也完全沒有預料到。其中一名金發騎士怔了怔,忍不住脫口呼道:“大人,您為什么要殺死他?主人的命令是要求我們帶維克托回去,既然維克托已經死了,那么帶他的學生……”

  “蠢貨!你覺得帶這個剛入門的鑄造師回去,能有什么意義?”蠻斗士惡狠狠的盯著部屬,冷冷斥責道,“主人要收集的魔鑄師,起碼也要在超階水准以上,這個家伙要花多少年才能到達超階?倒不如直接干掉他,然后把維克托的奇寶、材料和心得都帶回去,這才是真正有價值的東西!”

  十幾名騎士微微一怔,隨即恍然大悟的連連點頭。蠻斗士冷笑幾聲,一面走向伏地不動的安若然,一面伸出簸箕般的巨大手掌:“抱歉了,就請您去追隨您的老師吧!至于這枚戒指和其他物品,就暫時交給我……”

  然而就在此刻,那只戴著戒指的手突然翻轉過來,緊緊握住了他的手腕。在蠻斗士驚愕萬分的注視中,本應斃命的安若然竟緩緩抬頭,若無其事的微笑道:“不麻煩您了!我自己的東西,還是由我自己保管比較好!”

  “好”字未落,蠻斗士的龐大身體已橫飛出去,他在半空中劃過優美弧線,重重砸入遠處的泥地中。十幾名騎士大吃一驚,紛紛手忙腳亂的拔出長劍,怔怔看著那個緩緩起身的怪物——難以置信,這么瘦弱的年輕人在巨斧轟擊下,居然看上去毫發無損,他真的是人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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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的召喚生物

  如果維克托還活著,他一定會為自己鑄造的神奇身體而自豪。在融合多種價值連城的奇寶和材料之后,這具人類身體獲得了珍稀材料賦予的特殊能力,同時還能召喚出融于體內的奇寶——誇張點說,即使沒有任何魔力,即使沒有絲毫斗氣,但堪稱“人形奇寶”的安若然,卻足以爆發出不遜于魔力和斗氣的攻擊力。

  壽命的無限延長、肉體的強悍程度、反應敏銳的增加……如果說這些還只是強化了身體的原本屬性,那么可以根據心意來發揮奇寶的能力,卻是駭人聽聞的奇跡了。比如在剛才遭受巨斧攻擊的那一刻,融入身體的美杜莎之盾就自主發動“光之屏障”,幫他抵消了大半攻擊力。

  實際上,還有更多的奇特能力等待開發,但在靈魂之火處于初階的情況下,安若然卻無法開發使用這些異能。但即使只是如此,他方才掀翻那名高階蠻斗士的壯舉,卻也足以讓十幾名騎士駭然后退,隱隱生出膽戰心驚的寒意。

  “他喵的,差點就成了史上最短命的穿越者!”感受著胸口隱隱傳來的疼痛,安若然毫無風度的啐了一口,惡狠狠的向前走去。還沒等他發動攻擊,十幾名騎士已齊齊攻上前來,數十道斗氣噴薄而出,只差叫囂著“群毆”了。即使有著光之屏障的護佑,但不懂得近戰技巧的安若然卻如此笨拙,以至于反復被人擊中薄弱環節。片刻不到,他就受了幾處輕傷,直恨得牙癢癢!

  “我嘞,欺負我只有兩只手?”光之屏障驟然爆發,在前方凝聚成閃耀光芒的巨盾,掀開了十幾名騎士。安若然借機猛然后躍,融入體內的班德斯戒指急速運轉,伴隨著紫色光芒的暴發閃耀,時空之門在此刻驟然開啟,被召喚的生物從中飛躍而出……

  “小心他的召喚獸!”這一刻,被擊倒的蠻斗士也已經站起身來,見狀連忙大聲呼道。十幾名騎士駭然后退數步,充滿戒備的盯著時空之門,然而等他們看清那躍出的召喚獸時,卻不禁齊齊啊了一聲,頗有下巴集體脫臼的趨勢。

  “厄,這是什么?”原本充滿期待的安若然,突然理解了哭笑不得的真正含義。在他身旁的泥地中,此刻正蹲著一只憨態可掬的粉紅小豬——圓滾滾的豬頭、圓滾滾的四肢、圓滾滾的身體、圓滾滾的肚皮……總之,那是在寵物市場上經常出售的迷你豬,它的頭頂甚至還綁了一個蝴蝶結,足以讓任何女性都產生憐愛。

  一陣莫名的寂靜中,十幾名騎士突然齊齊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后合,笑得安若然滿面羞愧。然而在這場轟然大笑中,那只粉紅小豬卻忽的打了個響鼻,惱火怒喝道:“都他媽的閉嘴,沒看到本尊在睡覺嗎?”

  當啷響聲中,起碼有六名騎士丟掉了長劍,就連安若然也有些啃手指的沖動。魔獸會說話,這並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事;但是一只小豬不但會說話,而且居然爆粗口,甚至還自稱本尊,這簡直是……簡直是……

  根本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那名蠻斗士干脆大喝一聲,揮舞著巨斧撲向安若然。十幾名騎士面面相觑,卻也同時發動了攻擊,而他們都舍棄了小豬,轉而將目標對准了唯一有威脅的男性。只是誰也沒有料到,就在這十幾名騎士齊齊攻至的瞬間,懶洋洋的小豬突然搖搖耳朵,身體緊繃的驟然張嘴——

  這一瞬間,數百道火球、風刃、水箭、飛石從它嘴中噴射而出,猶如叠叠相加的海潮,毫無停滯的轟向前方……沒錯,這些都只是低級魔法,但可以想象一下,當幾百道魔法以每秒十次的速度連續轟擊時,就算是鐵板也會在瞬間被射成篩子的!

  波紋閃動,數百道魔法交織成火力網,各色光華暴耀在空氣中,匯成美麗而危險的狀況奇景。一時之間,方圓數米之內的空間盡數被魔法籠罩,煙霧翻滾彌漫的景象中,只聽得那些騎士的慘呼聲此起彼伏,如同人間慘劇一般……

  “我嘞,這是魔法機關槍嗎?”安若然看得目瞪口呆,張大的嘴巴幾乎可以塞下蘋果。他甚至開始想象,如果自己抱著這只小豬沖入敵陣,再來上那么一番無差別射擊,只怕是千軍萬馬也難以靠近半步。

  咔然一聲輕響,驟然打斷了安若然的意淫,隨著最后一排冰刃的轟擊,魔法連射嘎然中止。耗盡魔力的小豬扇了扇耳朵,氣喘吁吁的喝道:“他媽的,我都說這具身體不好用了!”

  “不好用?”此時此刻,盔甲盡裂、僕倒在地的十幾名騎士,或許正欲哭無淚的質疑這句話。那名蠻斗士全身都在顫抖,但他終于拾起了最后勇氣,猛然撲向恐怖的小型魔獸。看著巨斧帶著風聲呼嘯而來,粉紅小豬先是駭然后退幾步,隨即卻突然張嘴喝道:“人類,接我的必殺技!”

  “什、什么!”蠻斗士微微一怔,下意識的橫斧擋在身前,凝神望向那有所舉動的魔獸。見識過剛才的魔法轟擊,他哪里還敢有什么大意,當下雙腿用力一撐,做好了隨時騰空閃避的准備!

  是禁咒?是斗氣?還是天賦技能?在安若然與蠻斗士的猜測中,小豬卻做出了令人跌碎眼鏡的舉動。這一刻,它用前蹄捧著圓臉,仰望著近在咫尺的敵人,表情乖巧到令人恻隱。而更加出人意料的是,那雙睜大的圓眼中竟流動著盈盈淚光,帶著無限的可愛與嗔怪……

  “這、這是什么?”即使正身處戰場中,即使知道對方在裝可愛……但突然望見這么乖巧的寵物,蠻斗士也不禁有幾分心軟,微微露出憐愛之情。然而就在他走神的一刹那,小豬突然橫空躍起,后腿在半空中來了個三連踢。伴隨著淒慘的呼聲,可憐的蠻斗士再度橫空倒飛出去,砸入了剛才的淺坑中。

  “我嘞,果然是無恥又無敵的必殺技!”安若然看得目瞪口呆,卻又立刻反應過來,左手當即凌空擊出。紅光驟然閃現,融合于他體內的血魂烈矛飛射而出,刺破虛空呼嘯襲至,將那來不及起身的蠻斗士釘死在地。鮮血飛濺而出,下意識做出這個動作的安若然卻怔了一怔,頓時有了種嘔吐惡心的感覺……

  “我、我殺了人?”第一次奪走生命感覺當然不好受,安若然顫抖著看著雙手,隱隱覺得不是滋味。可是緊接著,他就聽到搖頭晃腦的小豬,用那種悠然自得的語氣嘲笑道:“大驚小怪,殺幾個人有什么了不起?想當年,我還是一條魔龍的時候,哪天不殺上十七八個來玩!”

  “每天殺十幾……等等,你剛才說你是什么?”安若然漫不經心的回答,卻突然大吃一驚,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小豬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惱怒道:“干什么?沒見過困在肥豬身體里的魔龍嗎?”

  的確沒見過,估計這個問題讓一百個人來回答,答案也是一模一樣的。但根據這只小豬的說法,它在幾百年前乃是法蘭大陸赫赫有名的魔龍,卻在幾名聖階法師的禁咒攻擊下失去身體,只能以靈魂形勢飄蕩在冥界之中。二十年前,它又被維克托僥幸捕捉,隨即強行注入到粉紅小豬中,成了班德斯戒指的契約寵物。

  “那個老混蛋,說是要進行什么身體鑄造,所以拿我當實驗品!”一想到當年的淒慘往事,自稱“納亞”的小豬勃然大怒,模仿著龍息從嘴中噴出白氣來。安若然無謂的聳聳肩膀,卻已經猜到維克托在進行什么實驗,估計那是為他新身體所做的准備吧!

  可是維克托已經非常不幸的掛掉了,所以納亞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后立刻歡欣雀躍,甚至還跳到他的屍體上跳了一會扭屁股舞。安若然有些不忍的皺皺眉頭,正打算開口勸說幾句,納亞卻突然轉過頭來,用前蹄摸著長鼻道:“那個誰,你剛才說自己繼承了維克托的新身體?那么,你會不會鑄造一具新身體?”

  “你可以叫我安,謝謝合作!”安若然無奈的聳聳肩膀,他很難理解這條魔龍的粗魯行為,“至于說到鑄造一具身體,我雖然掌握了魂鑄術理論,但是以我現在的鑄造等級,恐怕幾十年內都無法做到這一點。”

  “無所謂,我有足夠的耐心和時間等待。”納亞模仿著魔龍的動作,滑稽可笑的揮了揮前蹄,“那么你負責給我鑄造一具新的身體——魔龍的身體!作為回報,我會在這段時間里好好保護你,另外給你一些有價值的指導。”

  這么說著,納亞已毫不客氣的跳下屍體,得意洋洋的昂起頭來。安若然怔了一怔,愕然道:“開什么玩笑,我什么時候答應過要替你鑄造身體,而且還是一具魔龍的身體。”

  “不要這么小氣,能夠幫助一條魔龍,是你的無上光榮!”毫不理會的他的抗議,納亞徑直邁動四條小短腿,當先向山谷外走去,“那么我們先離開這里再說,你知道最近的城鎮在哪……他媽的,不許碰我的蝴蝶結,你知道惹怒一條魔龍的后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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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25 19:54:22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麻煩幫我付賬

  沒有等到走出這片叢林,安若然就充分的理解到,自己的新寵物是只多么古怪的生物。這只自大而狡猾的魔龍——不,應該說魔豬,有著很多稀奇古怪的毛病,比如說它很喜歡吹噓自己當年的事跡,然后動不動就以“想當年,我還是一條魔龍的時候”作為開場白。可是見鬼,誰在乎它當年到底是什么,安若然真正關心的是它現在能夠做什么。

  不過憑心而論,安若然也必須承認,這條曾經的魔龍是有用處的。雖然受到小豬身體的限制,但強大精神力和無需吟唱的龍語魔法,還是保證了它能夠連續默發低階魔法,形成機關槍掃射似的效果。而經過維克托的多次實驗后,這具小豬身體竟具備了強悍力量,再加上它的狡猾和詭計多端——比如剛才的扮可愛……所以從整體上來說,納亞可以與一名中階魔劍士媲美,是個很不錯的幫手。

  而且最值得注意的是,與普通的龍族不同,納亞有著極為狡猾和詭計多端的一面,同時非常了解這個世界。雖然安若然繼承了維克托的記憶,但他從本質上來說還只是個剛剛入世的穿越者,能夠在這種時候得到納亞的指點,自然是非常難得的輔助。

  幾個小時后,在納亞的解釋和維克托的記憶傳承下,安若然終于了解了自己身處的這個世界。簡單來說,這片被稱為法蘭的世界,實際上被無窮海洋包圍的一塊陸地。亘古以來,從中部橫亘而過的尼多拉長河,卻又將這塊大陸分為南北兩個部分,隱隱形成對峙的局面。

  在南方,強盛的迦葉帝國坐擁近千萬人口,其繁榮程度堪稱大陸之冠。而數百年的穩定發展,使得諸如精靈、獸人、矮人之類的中立種族,都將迦葉附近的區域作為自己的棲息地。在北方,數十個領地構成了北方議會聯盟,彼此沖突卻又一致對外。此外,因為這個地區的混亂與復雜,很多黑暗種族也選擇在此定居,與北方聯盟保持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而安若然現在所處的,卻正是南北大陸交界處的一個小城鎮,考慮到單身旅行的危險,他自然決定前往迦葉帝國定居,然后在那里尋找成為正式鑄造師的機會。納亞對他的選擇毫無異議——實際上,魔龍現在最關心的,是旁邊那家酒館中散發的香味……

  即使知道納亞又在施展裝可愛的必殺技,但是安若然還是被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打敗,無奈走進了酒館。不過很快的,他就為自己的慷慨大方而后悔了——雖然保持著豬的體型,但是納亞的食量仍然可以和魔龍媲美,它不是在吃菜,而是直接把一盆又一盆的飯菜往嘴里倒。

  “那個,我們的錢好像不夠了……”數了數空間戒指中的那些銅幣,安若然有些惴惴不安的提醒道。納亞若無其事的開懷大嚼,順便撇了撇嘴:“不用擔心,等我吃飽喝足以后,就放把火燒了這個酒館……那個誰,再給我來兩只烤乳豬!”

  “兩只烤乳豬?”聽到吩咐的侍從顯然傻了眼,以他的智慧很難理解,為什么一只小乳豬要吃掉自己的同類。安若然無奈的歎了口氣,揮手示意侍從照辦,同時也開始考慮怎么付這筆餐費。最糟糕的是,戒指里面已經沒有多少材料了,就算自己打算做件奇寶出來販賣,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值得慶幸的是,酒館大門卻恰恰在此時打開。一位年輕的劍士快步走入酒館,同時高聲呼道:“銀星商團即將返回帝都安道爾,准備臨時雇傭十二名護衛,有沒有人打算應聘?”

  酒館內的嘈雜聲突然停止了,被這突然報出的名字所震驚。所謂的銀星商團,實際上是迦葉帝國頗有名望的大型商會,雄厚的實力在各大商會中名列前茅,並且據說還帶有幾分官方性質。所以能夠加入這樣的商團,即使只是臨時的工作,也足以讓很多傭兵得到優厚的報酬了。

  所以一聽到這個消息,酒館里的五六名旅行者就紛紛站起身來,但是還沒等他們開口說話,那名年輕劍士就若無其事的補充道:“對了,差點忘記說了——我們只招收中階以上的戰士。”

  酒館里為之一靜,隨即響起了整齊的歎息聲,畢竟中階戰士在這種小地方可不多見。安若然坐在角落里,卻不禁微微露出笑容,他很確定那名劍士不是忘記說,而是故意在打擊別人。果然下一刻,這位劍士就露出帶著驕傲的笑意,淡淡道:“沒有嗎?即然這樣,那么我就……”

  “等一下,我可以報名嗎?”安若然忽的舉起手,從酒館的角落中緩緩站起身來。他的鶴袍漢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也讓那位劍士在驚愕之余,不敢怠慢的躬身行禮道:“好的,請您和和我一起去商隊的營地,弗蘭克隊長將親自進行考核!”

  “當然,我們現在就動身嗎?”安若然拎著納亞的尾巴,將它從一堆食物里拉扯出來。不過稍微猶豫片刻,他又尴尬的笑了笑,摸著下巴道:“不過在那之前,能不能麻煩您幫我結賬,我身邊沒錢了……”

  “噗”的一聲,起碼有二十名客人噴出了麥酒。那名劍士簡直難以相信自己聽到的話,隔了半晌才結結巴巴道:“您、您剛才說什么,讓我先幫你結賬?”

  “當然了,就當作預支的工錢,這應該沒什么問題吧!”安若然依舊滿面微笑,臉皮厚到連撞車都攻不破。那名劍士難以置信的搖搖頭,忍不住遲疑問道:“先生,您就這么確定自己能通過考核,如果弗蘭克隊長不打算雇傭您……”

  “如果他不打算雇用我,那么我就把身上的恆溫之袍送給您,當作這頓飯費的補償。”安若然若無其事的聳聳肩膀,徑直搭著呆若木雞的劍士向外走去,“對了,順便問一句,怎么稱呼您來著?”

  “莫德!你這個混蛋,你出去逛了一圈,就帶了個沒有魔力也不懂武技的人回來?”半個小時后,暴雷般的怒吼聲在這位劍士耳邊響起。怒吼的中年男性滿臉絡腮胡,身材高大魁梧得可以遮擋陽光,如果把他和森林里的黑熊擺在一起比較,相信沒有人會有反對意見。

  可憐的莫德,他在這大漢的面前就像只小雞。但是為了保住自己的飯碗,他還是咽了咽喉嚨,干澀的辯解道:“可是弗蘭克隊長,那家伙說他有別的攻擊方式,而且他看上去很有自信……”

  “廢話!你也知道那是看上去嗎?”弗蘭克干脆抓起莫德,強迫他望向站在練習場中的漢服男子——此時此刻,那個家伙正在癡癡呆呆的看著一堆武器,似乎連怎么使用都不知道。緊接著,他干脆抱著小豬寵物面向那些標靶,似乎打算就這么對峙下去……

  “蠢貨,我們都沒有時間了,你還帶一個吟游詩人回來!”弗蘭克用力搖晃著莫德,就像在搖晃一袋大米。他惡狠狠的張大嘴巴,憤怒的咆哮道:“聽著,如果那家伙能打爛兩塊標靶,我就把所有的標靶都吞……”

  “轟!轟!轟!”陡然響起的連續轟鳴聲,打斷了弗蘭克的怒喝。他和莫德一起轉頭望去,卻頓時被眼前的情景驚得呆了。站在幾十塊標靶面前,那位黑發黑眸的男子根本沒有多余動作,只是輕輕扯了扯小豬寵物的尾巴。下一刻,數百道魔法從豬嘴中噴射而出,將所有的標靶都擊成碎片——不,准確來說,已經找不到碎片了。

  “隊長,您看……”看著緩緩升騰的硝煙,莫德神情古怪的望向弗蘭克。后者怔怔的松開手,不自覺的咽了咽喉嚨,似乎在體會咀嚼標靶的味道。不過緊接著,他就立刻色厲內荏的搖頭道:“不算!不算!我的意思是,除非他親自出手……”

  話音未落,數道血色矛影憑空浮現,在那名男子的身旁驟然射出。轟然巨響中,半個靶場在赤色光芒中化為烏有,只有地面殘留的大坑還在散發著煙霧,證明剛才的一切並不是幻覺。

  “笨蛋,你的靈魂之火等級太低,白白糟蹋了這件血魂烈矛!”姑且不論呆若木雞的兩名戰士,納亞顯然對安若然的破壞力並不滿意,因此毫不客氣的斥責道,“想當年,我還是一條魔龍的時候……”

  “閉嘴,我已經盡力了!”直接堵上納亞的嘴,安若然無奈的搖頭歎息。他知道自己的靈魂之火等級太低,幾件奇寶的威力都施展不出來,不過事實就是這樣,也沒有金手指可以開了。稍微猶豫片刻,他轉身望向遠處的身影,露出和善的笑容呼道:“弗蘭克隊長,您看這樣的成績可以嗎?”

  “可、可以吧!”弗蘭克勉強吐出幾個字,突然有種抽自己一個巴掌的沖動。莫德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卻又好心的提醒道:“隊長,我可以給您端一杯水,據說這樣比較有利于吞下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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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25 19:54:38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鑄造新理念

  弗蘭克是個固執的人,但是不是一個心胸狹窄的人。所以在目睹了安若然的破壞力后,這位護衛隊長立刻微笑著迎上前去,向新加入的同伴表示歡迎——雖然這個時候,莫德還在仔細拼湊標靶碎片,打算讓親愛的上司當場吞下去。

  “我必須承認,您的實力超過我的想象!”重重拍著安若然的肩膀,弗蘭克似乎有當場把他拍死的架勢,“莫德,你這次做得……該死的,把你手里的碎片放下,先去替安先生准備一個住處!”

  “您太客氣了,其實我不懂武技,只是隨便亂放而已。”安若然一面躲閃著對方的巨掌攻擊,一面老老實實的回答。納亞在他懷中打了個響鼻,對此表現百分之百的贊同,可是弗蘭克將這番話聽在耳中,卻很自然的理解為謙虛與謹慎。

  “很不錯的年輕人,也許值得交交朋友。”抱著這樣的念頭,弗蘭克那張闊臉上的笑容又不禁拉大了幾分。可是還沒有等他開口,從遠處傳來的腳步聲就打斷了這邊的交談——面貌平庸的中年男子正大步趕來,氣急敗壞的表情讓他臉上的紅鼻子更加紅腫了……

  “弗蘭克,你這個該死的混蛋,你知道修理靶場需要多少金幣嗎?”即使隔得遠遠的,這個中年人的咆哮聲也已經回蕩在整個靶場中。他用噴火的目光注視著弗蘭克,大聲嘶吼道:“好吧,告訴我是誰毀壞了這個靶場,我發誓一定要拿他來炖土豆!”

  “這位是我們商團的主管,巴蒂爾先生。”弗蘭克畏懼的縮了縮脖子,同時也不忘向安若然介紹。兩位男性彼此對視一眼,突然下定決心似的點了點頭,然后不約而同道:“是莫德!巴蒂爾先生,毀壞靶場的是莫德……”

  “阿嚏!”正在為安若然安排住處的替罪羊,此刻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噤。可是拜他所賜,弗蘭克和安若然卻突然覺得惺惺相惜,看著對方越來越覺得順眼起來。巴蒂爾狐疑的看著他們,終于冷冷哼了一聲,沉聲道:“真的是莫德……算了,暫時不要管這件事!弗蘭克,你帶這位先生來一趟,主人想請他喝下午茶。”

  弗蘭克怔了一怔,轉頭望向身旁的新朋友,似乎想詢問他的意思。安若然笑了笑,微微颌首道:“您說的主人,應該就是商團的負責人吧!既然是發我薪水的老板,我們這些打工的又怎么可能拒絕?”

  他說的很有趣,就連原本怒氣沖沖的巴蒂爾,聽了這話也不禁露出一絲笑容。三人說沿著營地里的小路走了幾分钟,就到了一座淡藍色的營帳前,巴蒂爾輕輕掀開帳簾,彬彬有禮的邀請安若然進入。

  “您太客氣了,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安若然連忙躬身還禮,可是此刻他出于好奇,稍稍運用了自己的靈魂之眼。兩秒钟后,安若然頓時被自己的發現所震驚——他發現了什么?這個看上去很平庸又有點市儈氣息的巴蒂爾先生,頭頂居然漂浮著青色的靈魂之火……

  “超階?這個男人居然是超階強者?”看著笑眯眯的巴蒂爾,安若然不禁打了個寒戰。如果說區區一名主管就有著超階水准,那么隱藏在背后的主人,又會有著何等恐怖的實力?要知道,這個大陸的超階強者不會超過兩百名,一個商會又有什么能力養著這等強者?

  一念及此,他不禁收起了幾分小視之心,卻又帶著幾分好奇邁進了營帳。營帳里的光線很暗,讓他暫時有些不適應,但在他能夠看清之前,一個清雅溫和的女聲已淡淡響起:“安先生,請到這邊來,歡迎您的光臨。”

  借著桌上的微弱燭光,安若然看見了靜坐在木桌旁的那位女性——她的年紀不會超過三十歲,披著淡雅的鵝黃長袍,只是優雅的靜坐就已充滿美感。在那天鵝般的玉頸上,白皙的肌膚襯托著典雅的五官,卻又流露出淡淡的憂傷與柔弱。從整體上來說,這位女性無一處不顯得柔弱靜美,令人一見之下就有種細心呵護的沖動……

  “您太客氣了,如果沒有您發薪水的話,我恐怕要被莫德逼債了。”在最初的幾秒钟,安若然顯然有些失態,但他很快就回過神來,並且開了個不溫不火的玩笑。不過令他有些不滿的是,這位美人只是抬手示意他入座,卻根本沒有起身歡迎的意思。與此同時,巴蒂爾也在一旁介紹道:“安先生,薇雅小姐是本商會的會長,同時也是我的主人。”

  “唔,薇雅嗎?美麗倒是很美麗,不過她的外表似乎和內心成反比……”雖然臉上還帶著笑容,但安若然的好感度卻已經大為減少。然而,就像是察覺到他內心的想法,薇雅忽的微微颌首道:““請不要介意,恐怕我沒有辦法起身歡迎您。”

  “什、什么?”安若然怔了一怔,隨即卻更加陷入驚愕。在他的愕然目光中,薇雅正輕輕推動手臂,讓自己從木桌后顯現出來。這一刻,安若然忍不住驚呼一聲——他看到了什么?這位美如月神的典雅女性,竟然坐在一架輪椅上,而她的下半身被絲綢輕輕披著,顯然存在某種缺陷……

  “抱、抱歉,我有些失禮了!”幾秒钟后,意識到自己的做法不妥,安若然連忙躬身道歉。薇雅並沒有介意,依舊淡淡微笑道,“沒關系,您不是第一個失禮的人,也不會是最后一個。因為幼年時遭遇了不幸,所以我的雙腿根本沒有任何力量,也注定我只能在輪椅上度過了。”

  “我很遺憾聽到這種消息,尤其是從您這樣的美人口中……”兩人交談之間,安若然已經從最初的震驚中恢復過來,不過稍一猶豫,他還是有些感慨的輕聲道:“ 不過上天是公平的,他奪走一些東西的同時,也總會給予一些東西。幾年前,當我因為重病而承受痛苦的時候,卻也終于體會到家庭的溫暖和朋友的關心。”

  也許是想起了往日的那段時光,安若然不禁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中。那是一段備受煎熬的日子,但也正是那段經歷,讓自己意識到親情和友情的重要性。或許正因如此,即使知道已經無法回去,但安若然卻還不肯放棄,他甚至奢望著一道雷電突然落下,讓自己再回到那個熟悉的世界。

  “是嗎?原來您也曾經和我一樣……”許久的寂靜后,薇雅的輕歎聲悠悠響起。稍微頓了一頓,她輕輕攏著鬓邊的散發,轉換話題道:“不過既然已經過去了,我們又何必徒勞的感慨?安先生,我剛剛在遠處欣賞了你的武技——實際上,我想詢問一下,您是否有興趣正式加入我們商會?”

  “加入銀星商會?以一名護衛的身份嗎?”安若然怔了一怔,微笑著搖頭道,“我想這里可能有點誤會,實際上打打殺殺並不是太適合我,我的本職工作是一名魔鑄師。至于這次應聘,只是因為不想餓肚子去鑄造而已。”

  “您是一名魔鑄師?”薇雅顯然有些驚訝,她很少看到具有這種攻擊能力的魔鑄師。不過緊接著,巴蒂爾就在一旁接口道:“可是安先生,魔鑄師難道就和打打殺殺無關嗎?據我所知,如今的魔鑄師都很熱衷于制造武器裝備,這和親自上陣也沒什么區別吧!”

  “是這樣沒錯,所以我更喜歡打造那些生活用品。”安若然笑了笑,順便捂住打算插話的納亞,“雖然很多人都把魔鑄師理解成武器制造商,但是我總覺得生活用品方面,才是魔鑄師能夠發揮作用的真正場合。打個比方來說,制造一柄魔劍可以傷害十個人,可是制作一架魔法水車卻可以幫助一百個農民,您覺得哪個對世界的幫助更大?”

  薇雅和巴蒂爾對視一眼,隱隱都感到幾分不可思議。稍微沉默片刻,薇雅輕輕歎息道:“安先生,您的想法令我肅然起敬,既然那樣我也就不勉強了。不過話又說回來,要鑄造出有用的生活品也不容易,至少圖紙方面就不太充足。”

  “圖紙方面其實也不是很難,我可以自己繪制。”安若然淡淡回答,而見到薇雅眼中的懷疑目光,他忽的心中一動,遲疑道:“您好像不太相信我的話,那么如果方便的話,我現在就可以繪制圖紙,並且立刻為您打造一件魔法用品。”

  “為我?”薇雅怔了一怔,卻又很快點了點頭,露出饒有興趣的表情。安若然輕輕舒了口氣,立刻取出筆和紙在木桌上繪制起來。而隨著他的繪制進行,薇雅和巴蒂爾的目光也漸漸從疑惑轉為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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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給薇雅的禮物

  對于一位魔鑄師來說,要進行成功的鑄造,就必須在兩個要素上做到完美——圖紙和材料。實際上,比起可以想方設法獲得的材料,圖紙才是真正困難的關鍵。在過去幾千年的時光中,大多數的魔鑄師都是依循前輩留下的圖紙,很少會自己去動手設計全新的東西,因為這是非常吃力不討好的做法。

  能源使用的合理性、屬性融合的發揮程度、整體部件的運行能力……這些要素都使得構造圖紙充滿困難,就算一位高階魔鑄師打算自行設計圖紙,也會殚精極慮的思考很久,然后花上幾天來埋頭繪制。然而此時此刻,在薇雅和巴蒂爾驚愕注視中的初階魔鑄師,卻猶如閒庭信步般的進行著繪制,他的嘴角甚至還帶著淡淡笑容,仿佛根本沒有什么值得困惑的。

  可是又有誰知道,安若然在此刻卻是大大開了金手指?他在穿越前就是位圖紙繪制師,在十來年的工作中接觸過無數圖紙,上到大型機械的構造圖,下到小型用品的設計圖,這些東西都曾留下印象,仔細思考就可以繪制出來的。再加上他繼承了維克托的記憶——那位超階鑄造師恰恰又是個喜歡推陳出新的怪胎,也很喜歡自己設計一些新的東西……

  所以兩者結合之后,原本對于鑄造師們是大難題的鑄造圖紙,在安若然這里卻變得簡單之極。不到十分钟的工夫,他就完成了這張圖紙的設計,甚至連汗都沒有流多少。而此時此刻,薇雅和巴蒂爾都已經看得陷入石化,他們甚至開始懷疑,眼前這位自稱剛入門的魔鑄師,該不會是某個超階大師在扮豬吃老虎吧!

  不過很快的,薇雅和巴蒂爾的目光就被那張圖紙所吸引。雖然畫得有些復雜,但還是可以勉強辨認出那是一張輪椅——可是話又說回來,薇雅現在的輪椅已經是最高端產品,就算再鑄造一張新的出來,又有什么用?

  “並不是簡單的輪椅,等我鑄造以后您就知道了。”安若然笑了笑,神情中流露著自信。不過頓了一頓,他突然有些尴尬的摸摸下巴,讪讪道:“可是話又說回來,您能提供給我一些藍晶鐵和白銀魔絲嗎?實際上,我恐怕是史上最窮的魔鑄師了……”

  “是這樣嗎?”巴蒂爾張了張嘴,強忍著翻白眼的沖動。他簡直不敢相信,這位魔鑄師在前一刻還信誓旦旦的聲稱,要送一件禮物給薇雅……可是僅僅幾分钟后,他居然要薇雅提供材料來鑄造,這似乎是很無恥的舉動啊!

  好在薇雅並不介意,當下吩咐侍從按照安若然的清單,去倉庫中提取了各種鑄造材料。巴蒂爾歎了口氣,無奈道:“安先生,需要我為您准備一間靜室嗎?另外我知道鑄造的時間往往比較長,或許我們可以先用過晚飯再工作。”

  “不用,就在這里好了!”安若然無謂的聳聳肩膀,信手將那些材料全部攏在自己面前。只有他自己才能看見的赤色魂火熊熊燃燒,火舌如靈蛇般吞吐撲向桌面,貪婪的吸起藍晶鐵與魔絲。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五色光芒在虛空中閃爍不定,而無比堅硬的材料竟開始悄然熔解……

  幾分钟后,隨著安若然緩緩收起靈魂之火,空氣中的溫度驟然降低了許多。各種材料熔化的液體開始緩緩流動,沿著特定的軌跡與順序,開始了井然有序的融合。幾分钟后,安若然再度減低了靈魂之火的溫度,數十個部件就此于空氣中凝聚成形,隨即又緩緩組合在一起,搭建出輪椅的框架。

  “這、這是……”巴蒂爾與薇雅彼此對視一眼,略顯驚奇的神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幾秒钟后,巴蒂爾突然輕呼一聲,微微驚愕道:“靈魂之火?隱形的靈魂之火……諸神在上,這是維克托獨創的魂鑄術!”

  “輕一點,你打算破壞這次鑄造嗎?”這么趁機呵斥的,是終于得到說話機會的納亞。可憐的魔龍從進入營帳起就憋到現在,好不容易得到了開口的機會,自然立刻得意洋洋的吹噓道:“魂鑄術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家的安安,正是維克托那個老家……老師的唯一學生!”

  因為之前已經和安若然串過口供,所以納亞此刻扯起謊來都不用打底稿。在它洋洋自得的吹噓中,安若然直接進化為大陸幾千年來的鑄造天才,然后隱居的維克托如何慧眼識英才,又如何苦苦哀求安若然成為他的學生。總而言之,用納亞的話來說——“歷史的車輪又他媽沒完沒了的開始轉動,大陸的歷史又將揭開新的一頁。若干年后,當人們回首往事時,就會發現……”

  “發現你個頭!”毫不客氣的賞了個暴栗,安若然直接將納亞甩出帳篷。被拋棄的寵物自然大為惱怒,當即在門外跳著小短腿,惡狠狠的咒罵道:“混蛋,你居然敢這么對待我!想當年,我還是一條魔龍的時候……”

  “魔、魔龍?”薇雅和巴蒂爾彼此對視一眼,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安若然輕咳一聲,無奈的聳聳肩膀道:“不用理它,我這只寵物什么都好,就是這里有點問題!”

  他指了指頭部,嘴角還帶著無可奈何的苦笑,薇雅和巴蒂爾齊齊“噢”了,同時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不過緊接著,他們就不再理會還在叫囂的納亞,轉而將目光聚焦在正緩緩落地的新型輪椅上——從外表上來看,這座淡藍色的輪椅沒什么特別之處,只是在外形美觀和舒適度上略有提升。但僅僅憑借這一點,恐怕也不能將它稱為多么成功的魔法奇寶吧!

  “成不成功,要親自體驗過才知道!”安若然笑了笑,邀請薇雅靠坐在新輪椅上。下一刻,扶手上的木質外殼緩緩開啟,展露出其下隱藏的六枚魔紋。在薇雅略顯驚訝的輕呼中,安若然微笑著介紹道:“那么,請按下這個藍色魔紋……”

  帶著淡淡的疑惑,薇雅輕輕按下了藍色魔紋。下一刻,輪椅內部的水系法陣開始啟動,水流推動著輪椅座位緩緩升高,直到薇雅放開魔紋時才漸漸停止。巴蒂爾在旁看了,不禁驚喜道:“絕妙的設計!這么一來,小姐想要拿到高處的東西就很方便了。”

  “沒錯,那么緊接著是紅色魔紋!”按照安若然的囑咐,薇雅又輕輕按下紅色魔紋。這一次,輪椅的兩側延展出手柄,又與兩輪巧妙相連。可以說,只要薇雅稍微花上幾分力氣,就能控制著輪椅前進后退轉彎,比起她原來直接用手控制,當然要容易了好幾倍。

  “所以,當我們把設計理念從戰爭轉為民用時,就能得到更多的靈感。”安若然抱臂站在旁邊,微笑著介紹著其余功能。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的魔法文明的確發達,但人們似乎更傾向于軍事運用而不是民生,這或許是一種浪費。

  而在安若然看來,如果能將現代理念與這魔法結合起來,以現代設計為核心,以魔法文明為實施手段,就能形成一種很好的融合。比如眼前的魔法輪椅,它借鑒了現代輪椅的設計理念,然后通過魔法材料和魔法原理來實施——對于薇雅來說,對于那些和她一樣艱難生活的殘疾人來說,這種魔法輪椅的特殊價值,幾乎可以與戰士手中的聖階武器相媲美。

  “安先生,這是我有生之年收到過的最好禮物!”當興奮的情緒漸漸平靜時,薇雅望向安若然的目光中,不禁多了幾分盈盈流轉的感動。努力控制著自己的心情,她用那種看似平靜的語氣,柔聲致謝道:“但這件東西真的太貴重了,如果您不肯收下一些報酬的話,我恐怕很難安心接受。”

  “您太客氣了,如果沒有您提供的材料,恐怕我也做不出這么完美的作品。”安若然笑了笑,連連搖頭道。可是就當別人都以為他要拒絕報酬時,這位男性卻緩緩摸著下巴,尴尬道:“不過,既然您堅持要付錢,那么我就勉為其難的接受……那個,五百金幣就可以了,我不是那種貪心的人。”

  “噗!”正在喝茶的巴蒂爾,頓時將滿口的茶水都噴了出來。即使迦葉帝國的富裕程度堪稱大陸之最,但普通平民一個月也只不過賺五六個金幣而已,倒是眼前這位臉皮厚過城牆的初階鑄造師,居然敢堂而皇之的聲稱“我不貪心”,卻又大開口的索要五百個金幣——我嘞,他難道已經忘記了,提供那些珍貴材料的可是薇雅小姐!

  實際上,薇雅此刻也陷入了深深的驚愕中。她雖然身有殘疾,但因為美麗的容貌和溫柔性格,歷來卻也不乏追求者,不知有多少人為了討好她而獻上價值連城的寶物。然而此時此刻,這位看上去象在討好自己的年輕魔鑄師,卻居然直接無視自己的存在,赤裸裸的索要起金幣來……

  “喵喵的,我也想擲千金博美人一笑,可是我總得解決生存問題吧!”看著兩位旁聽者的愕然表情,安若然倒也猜到了七八分。可是一想到納亞那相當于異次元空間的胃,他還是硬著頭皮遲疑道:“那么,四百金幣總可以了吧!要不三百……厄,難道你們打算開價二百,不是吧!”

  “五百金幣嗎?沒有問題!”眼見安若然有些氣急敗壞,薇雅不禁莞爾一笑,隱隱覺得有趣。她吩咐巴蒂爾遞過五百金票,卻又緩緩摩挲著身下的輪椅,由衷歎道:“安先生,即使價錢貴了一些,我也不得不承認您的鑄造水准。如果您能保持這個水准繼續鑄造下去,或許不用三十年的時間,來自通天塔的邀請函就會擺放在您的面前。”

  “通天塔?那是什么東東?”安若然怔了一怔,下意識的從記憶中去搜索這個名詞。只是幾秒钟后,他突然驚呼一聲,整個人都僵硬在原地,徹底陷入了石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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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人人都有秘密

  雖然繼承了維克托的記憶,但他留下的記憶實在太多,所以安若然只能依靠提示再去搜尋查找。只是這一查之下,他卻頓時驚愕得目瞪口呆,整個人都如同被雷電擊中似的。此時此刻,他腦海中一片空白,唯一不斷閃現的念頭就是:“能回去……原來,真的能夠回去……”

  實際上,安若然在最初聽到維克托的“魂鑄”理論時,就隱隱覺得有些熟悉,總覺得在哪里聽過。而現在一查詢記憶,才算是真正挖掘出這件事的內幕——原來,維克托年輕時曾救過一位穿越者,那位穿越者自稱是煉器宗的長老,為了報恩而將“心煉術”傾囊相授。維克托跟著他學習,又結合法蘭大陸的鑄造術,終于創造出獨一無二的“魂鑄術”。

  但這還不是安若然真正感興趣的地方,真正讓他感到震驚的,是這位穿越者之后所做的事。他和維克托一起生活了十年,隨后就出發去尋找傳說中的通天塔,而所謂的通天塔,據說是可以讓穿越者回到自己世界的奇特建築。

  根據大陸歷的記載,在法蘭大陸某處有一座直通天穹的高塔,據說是由古紀元時期的魔鑄師們聯合建造,已經矗立了幾千年的歲月。最初,建造通天塔的目的是為了封鎖某個位面,不讓名為“魔族”的殘暴生物侵入大陸。但是久而久之,人們竟發現這座建築也有著附加功能——它可以連接其他位面,讓其他位面的來訪者順利返回自己的時空。

  然而通天塔究竟在哪里,卻從來沒有人說得清楚。人們唯一能夠確定的,便是負責管理守護這座通天塔的,是歷代最杰出的幾名魔鑄師。根據大陸的傳說,一旦某位魔鑄師達到聖階水准,就會被神秘訪客邀請加入通天塔。他們將會接替老一代的魔鑄師,擔負起管理、守護和修繕通天塔的責任。

  久而久之,魔鑄師都將進入通天塔視為最高榮譽,可是要達到聖階又哪有那么容易?在過去一百年中,大陸總共才出現了五名聖階魔鑄師,其中的三位神秘失蹤 ——估計是前往通天塔任職,而剩余的兩位則分駐南北大陸,卻都喜歡隱姓埋名,偶爾才會出現。而維克托的這位老師,也正是聽說這個傳聞后才去尋找通天塔,而從那以后維克托再也沒有見過他。

  “那也就是說,他很有可能已經……”安若然怔怔無語,腦海中卻不斷浮現出那種可能。他不知道應該怎樣表達自己的想法,但“通天塔、魔鑄師、返回”這幾個詞語卻反復交織在他的腦海中,漸漸匯成一個逐漸明朗的念頭。

  “能夠回去?真的能夠回去?”激動之余,安若然難免有些思緒混亂,卻始終抱著這個念頭。和那些一穿越就夢想發財爭霸泡妞的穿越者不同,經歷了生死離別的安若然卻只想回到自己的世界。能夠侍奉父母度過幸福晚年,能夠讓他們不因為失去愛子而痛苦煎熬,這對他來說比什么都重要。

  “安先生,您還好吧?”薇雅的溫柔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打斷了安若然的失神。在望向那雙關切明眸的同時,安若然突然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即使此刻毫無線索,即使有再多困難,自己也一定要設法進入這座通天塔,找到回家的路!

  “請放心,我只是有些走神。”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安若然向薇雅表示自己沒有什么事。不過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又忍不住問道:“薇雅小姐,您說是不是只有到達聖階,才能找到通天塔的位置?”

  “應該是這樣,不過……”薇雅怔了一怔,卻又微微皺眉道,“不過聽說除了魔鑄師之外,聖徒也知道通天塔的位置。怎么,您不知道聖徒的存在嗎?”

  “聖徒?”安若然略感愕然,但又很快就從記憶中找到這個名詞。所謂的聖徒,實際上是一個相當神秘的組織,其存在是為了獵殺那些僥幸進入大陸的魔族,當然也包括消滅這些魔族留在大陸的后裔。正因如此,他們與通天塔保持著相當緊密的聯系,也是除了通天塔管理者之外,唯一知道通天塔位置的一群人。

  可是由于這個組織的神秘性,要找到他們的困難也不會少于找到通天塔,何況即使找到,他們又有什么理由洩露通天塔的位置?所以安若然思前想后,隱隱覺得自己最理想的途徑,還是設法盡快成為一名聖階魔鑄師,然后得到通天塔的邀請。

  但要達成這一目標又談何容易,就算是被譽為奇才的維克托,也不過在年近古稀時達到了超階水准。然而話又說回來,與維克托相比,安若然卻有著自己獨有的優勢——他的這具新身體起碼擁有數百年的壽命,只要按照魂鑄術不斷努力,終有一天能夠達到聖階水准。

  “一百年不夠就花兩百年,兩百年不夠就花三百年!”惡狠狠的咬了咬牙,安若然在心頭暗自下定決心。看起來隨和懶散的他,骨子更秉承著“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的原則。更何況,通天塔能讓使用者返回自己穿越時的時間和空間,所以安若然更不用擔心等自己穿越回去,卻發現父母親屬朋友都已去世的失望景象……

  一念及此,淡淡笑容又再度浮現在他的臉上,薇雅見狀不禁舒了口氣,卻沒有察覺到自己心態的細微變化。巴蒂爾若無其事的注視著,此時卻輕咳一聲,插口道:“那么安先生,您還打算暫時擔任我們商隊的護衛嗎?”

  賺到五百個金幣之后,安若然已沒必要再繼續擔任護衛了。不過他一向言而有信,因此略微思考片刻,還是微微笑道:“當然,誰會嫌錢多?實際上,我暫時也不知道該去什么地方,如果商團能夠捎我一程去大都市的話,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他有著自己的打算,既然決定去尋找通天塔,那么最好采取雙管齊下的方法。無論是建立人脈來打探通天塔的位置,還是努力通過鑄造來達到聖階水准,其實都要依托于一個大城市。而銀星商會此行的目的地,卻正是大陸最繁華的迦葉帝都安道爾,還有什么地方比這個城市更適合?

  自然,薇雅和巴蒂爾都不知道安若然的真實想法,但聽到他肯留下來,兩位負責人彼此對視一眼,卻都露出幾分笑容。緊接著,一直在旁邊扮演景物的弗蘭克就得到新任務,負責帶安若然去自己的營帳休息。至于仍然在營帳外叫囂的納亞,它在得到幾個金幣之后也識趣閉嘴,轉而去完成“吃光商團全部存糧”的光榮使命……

  “很有趣的寵物,不過主人似乎更加有趣?”看著安若然和納亞的離去,原本帶著笑容的薇雅卻突然收斂了笑意,轉頭望向身旁的巴蒂爾,“老師,您覺得這個人怎么樣,我想聽聽你真實的評價。”

  “唔,很有潛力的一個年輕人,無論是作為魔鑄師還是戰士。”巴蒂爾微微眯起眼睛,平庸的面容在此刻竟充滿威懾力。他輕輕拍了拍那張魔法輪椅,低聲沉吟道:“也許我們可以嘗試拉攏他,應該會對我們的事業有所幫助。但是問題在于,他似乎沒有什么野心,也缺乏嗜好……”

  薇雅輕輕歎了口氣,不得不承認巴蒂爾說得有理。要控制一個人,最好從他的野心和欲望來下手——哪怕是一只猛虎,只要給夠足夠的鮮肉,它也會乖乖聽從主人的命令。可是這個年輕的魔鑄師,卻始終保持著淡然的態度,也沒有表現出過分的欲望。即使他看上去很缺錢,但也只是因為經濟條件的窘迫,而不是為了斂財而斂財。

  “慢慢來吧,我們還有時間來觀察他。”巴蒂爾輕輕拍了拍薇雅的肩膀,淡淡道,“是人都會有欲望,只看你能不能仔細去尋找。而且我們也不一定要控制他,讓他成為我們的朋友,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您說的沒錯,是我太激進了一些。”薇雅輕輕點頭,轉而欣賞著身下的新輪椅。其實排除利用關系來看,她也對這個年輕魔鑄師抱有淡淡的好感——似曾經歷滄桑的感慨、細心體貼的心思,以及對于鑄造的特殊理解……似乎很久以來,自己都沒有看到過這么與眾不同的人了。

  “看起來,您似乎對他有些感覺?”巴蒂爾淡淡一笑,語氣中突然帶上了幾分戲谑。薇雅輕輕攏著鬓邊的散發,若無其事的歎息道:“沒錯,的確有種特殊的感覺,但也僅僅是好感而已……而且在奪回失去的東西之前,您覺得我有精力和時間,象一個正常女性那樣去談一場正常的戀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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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突如其來的襲擊

  在收購了最后一批貨物之后,商隊于次日清晨出發,正式踏上返回帝都安道爾的路程。安若然雖然懷揣著五百金幣,但既然擔任了商隊的護衛,他也不得不穿戴起盔甲,一路在商隊四周巡邏往返。好在看見這么大規模的商隊,稍微有些見識的強盜團早已經聞風而遁,又有哪個不開眼的會來找麻煩?

  可是說實在的,安若然倒巴不得來幾個不開眼的強盜,倒不是為了別的,就為了讓他練練手,盡快熟悉自己這具新身體。雖然魔鑄師的身份足以讓人尊重,但安若然寫了幾年的玄幻小說,卻深深明白一個道理——在異界要想混得好,除了有能夠依仗的手藝,實力上也必須過得去,所謂兩手抓兩手都要硬。

  抱著這種念頭,他一路上不斷拉著納亞切磋,借機研究自己這具新身體。可是很快的,他就非常悲哀的發覺,原來自己居然連一只豬都打不過……實際上,他這具號稱“人形奇寶”的身體的確強悍,可就算是神器到了嬰兒手里也發揮不了作用。比起經驗老到又陰險狡猾的納亞,缺乏實戰經驗的他自然是連連落敗,一時間信心大受打擊。

  “不玩了,和你干架沒一點意思!”叼著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雪茄,納亞懶洋洋的靠在樹干上,半嘲諷半指點的提醒道,“缺乏經驗是一個問題,不過另一方面,你的靈魂之火也太弱,根本發揮不出這具身體的能力。”

  “我嘞,你的雪茄哪來的?”安若然無奈的歎了口氣,他發現自己這只寵物的嗜好越來越多了。納亞相當惬意的吐了幾個煙圈,得意洋洋道:“昨天晚上和莫德他們玩牌,順便贏了幾根回來,味道還真的不錯!想當年,我還是一條魔龍的時候……”

  “厄,又來了!”安若然直接翻了翻白眼,干脆忽略后面的大段吹噓,轉而審視起自己的新身體。根據維克托的記憶,這具身體中起碼融合了十種奇寶的異能,但是眼下安若然能夠激發的異能僅僅只有四種,而且還不是這四種異能的全部功效。換句話來說,他的新身體就像是網游里的升級神器,需要隨著靈魂之火的不斷提升,才能發揮更大的威力。

  所以在靈魂之火暫時沒有提升的情況下,先熟練使用眼下體內的四件奇寶,倒是提升戰斗力的最好方式。趁著商隊午間休息的這段時間,安若然摸進這片小叢林,檢索著維克托留下的記憶,逐一摸索這四件奇寶的功效——

  血魂烈矛和美杜莎之盾,這是安若然目前使用最多的兩件武器裝備。前者既可以作為近戰武器使用,又能夠凝集為血影射出,同時還可以在戰后吸收對方的靈魂。后者是件相當不錯的防御裝備,除了附帶的光之壁障外,后期還能發射石化魔法——或許這正是它被命名為“美杜莎”的原因。

  至于那條骨獸環帶,可以從冥界召喚出各種骨獸。當然使用者的靈魂之火越強,召喚出的骨獸就越多越猛,據說后期甚至能夠召喚出骨龍。不過憑著安若然現在的初階等級,也不過就是召喚出幾只骨狼什么的,恐怕連幾個火球術都支撐不住,哪里還能談得上攻擊力。

  倒是那枚戴在安若然無名指上的班德斯戒指,其功用倒是頗為有趣。這枚戒指能夠召喚出三只生物,並且強迫其簽訂主從契約——但是有趣就有趣在,這三只生物的出現是完全隨機的。換句話來說,你既有可能召喚出一只冰霜鳳凰或者赤炎比蒙,也有可能召喚出一只史萊姆或者地精。在這種情況下,安若然又哪里敢賭博,浪費這僅有的三次機會?

  “不是三次,而是兩次!因為維克托已經召喚過我了……”納亞吐了個煙圈,順便糾正了安若然的錯誤。看到安若然那種悻悻的表情,魔豬頓時不滿的打了個響鼻,惡狠狠道:“我說,你能擁有我作為寵物,應該感謝幸運女神的眷顧才對!想當……”

  “想當年,我還是一條魔龍的時候……”這次安若然不給它開口的機會,直接幫它重復了這句口頭禅。然而話音未落,尖銳的號角聲突然在林外驟然響起,安若然吃了一驚,忙不迭的跳起身來,他已經意識到這是商團召集護衛的緊急信號。納亞若無其事的撐起身子,依依不舍的吸著煙屁股,嘟囔道:“急什么,頂多就是些不開眼的強盜而已!”

  “少羅嗦,拿了錢就要替人辦事!”安若然惡狠狠的瞪了它,當先沖出了叢林。幾乎在同時,淡淡的迷霧突然籠罩了附近區域,並在短短幾分钟內擴散為濃重的霧霭,令人只能看清方圓十幾米內的狀況。而此時此刻,商隊已在原地構成了半圓防御陣型,弗蘭克正率領著幾十名護衛在陣前巡視,見到安若然到來,連忙招手示意他入陣。

  “安,怕是有一場惡戰了!”不等安若然開口,弗蘭克便面色凝重的告知道,“剛剛游騎傳來消息,說在前方發現了大規模的強盜團。據我估計,想必是附近的強盜吞不下我們,所以臨時集結起來——可是很奇怪,這一帶的強盜滿打滿算也不過五六百人,就這么有信心吞掉我們嗎?”

  要知道,銀星商團擁有著雄厚的資金,因此在雇傭護衛上一向不吝啬。比如此刻的商隊中,就擁有將近一百五十名中階護衛,更有兩名中階法師坐鎮,即便是五六百名強盜一起沖擊,恐怕也沒有那么好的牙口。

  “不要大意,先看清情況再說!”薇雅的聲音突然在后方響起,在巴蒂爾的陪同下,她推著輪椅緩緩靠近。看著越來越濃密的霧霭,這位女性微微皺起眉頭,若有所思道:“這陣霧起得也太巧了一些……弗蘭克,命令護衛們做好防御准備,不要擅自進攻。”

  弗蘭克颌首領命,立刻就要傳達命令,只是不等他開口呼喝,前方的叢林中就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有無數人馬正在緩緩逼近。片刻之間,大約百余名強盜的身影出現在林間的陰影中,其中一位獨眼壯漢略微上前幾步,桀桀笑道:“弗蘭克先生,我們又見面了!這一次,恐怕你們要將貨物全部留下才行!”

  “獨狼,原來是你!”弗蘭克怔了一怔,立刻辨認出這是附近一個大強盜團的首領。可是他曾多次擊敗這個強盜頭子,又怎么會把其放在眼中,當下哈哈大笑道:“怎么,上次被我踢屁股踢得不過瘾,又打算來被踢一次嗎?”

  “沒工夫和你廢話,用拳頭來解決吧!”被弗蘭克這么一激,獨狼頓時面色鐵青。只是他也知道速戰速決的道理,當下冷哼著揮了揮手,示意強盜們逼上前進。弗蘭克握緊巨斧,便要率領護衛上前迎擊,卻被薇雅抬手攔住:“等等,注意看那些強盜,你不覺得有些很奇怪嗎?”

  眾人微微一怔,齊齊凝神望去,暫時卻看不出什么不妥來。倒是納亞縮在安若然的懷中,只稍微看了幾眼,就不屑的哼哼道:“這些強盜都是老弱病殘,武器盔甲也很垃圾,顯然是拿來消耗用的。真是愚蠢的誘敵之計,想當年,我還是一條魔龍……”

  “閉嘴吧,已經不是當年了!”安若然真是受夠了這只寵物的自吹自擂。眼見百余名強盜緩緩逼近,他忽的心中一動,轉頭望向薇雅道:“薇雅小姐,這第一波攻擊就由我來接吧!請放心,我不會蠢到去近戰……唔,三分钟,三分钟足夠了!”

  不等薇雅回答,他就夾著嘟囔抗議的納亞上前幾步,懶洋洋的靠著防御工事站定。百余名強盜面面相觑,不知道這個獨自出戰的年輕人打算做什么,可是不等他們想明白,安若然就勾了勾手指,淡淡道:“一起來吧,我趕時間!”

  “厄……趕時間?”除了弗蘭克、薇雅和巴蒂爾,包括護衛和強盜在內的所有人,都開始懷疑安若然的神智是不是有問題。好吧,就算你是一位魔法師,但在雙方距離不過二十幾米的情況下,怕是不等你使用兩三個魔法,就會直接被一群人給群毆了。

  “見鬼!有什么好等的,盡管上!”愕然的沉默中,獨狼的聲音突然在后方響起。那百余名強盜面面相觑,忽的齊齊暴喝一聲,揮舞兵刃沖殺上來。他們倒也聰明,知道安若然可能會使用魔法,很識趣的散開呈扇形,避免了被一網打盡。

  “奇怪,為什么我總覺得怪怪的?”安若然有些疑惑的搖搖頭,卻依舊抱起滿臉不爽的納亞,順勢扯了扯它的尾巴道:“三支雪茄,賭你在一分钟內干不掉這里的所有人!”

  “賭了!”納亞聞言精神大振,猛地繃緊身子,順勢張開了長嘴。兩秒钟后,數百道火球、風刃、冰箭、石球激射而出,在半空中交織成致命的火力網,如同暴風驟雨般撲向強盜群。連續不斷的突突聲響中,方圓數十米盡數被魔法覆蓋,煙霧翻滾,塵土彌漫,那些目瞪口呆的強盜還沒跑出五步,就如同割麥子似的連排倒下,一茬接著一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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