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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三千弱水]若愛若寵(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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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27 17:27:58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十章

  「嘖!」

  「你和除袁寶婷以外的女人都覺得累麼?」

  鄭凜敘輕飄飄的一句話,似乎是在嘲笑他家老四也栽了。

  紀若白哪會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覺。

  他一向冷情,和鄭凜敘的處處疏離不一樣,他是真正的冰山,而且還是會凍碎人的那種。

  他知道自己是一個怎樣的人,感情對於他而言,不過是一種激素遇上另一種激素的產物,他連親情都淡漠,除了在24歲的時候跟了鄭凜敘,才有了相對而言重要的兄弟。

  但是他很清楚,自己並不是重感情的人,哪怕是在鄭氏,他有信心即便離開也不會對他有太大的感情影響。

  像二哥說的,他這種人叫做典型的三無:無口無心無表情。

  他也以為是的,也這樣活了二十多年,但是命運和課本似乎沒有告訴紀若白,他有生之年會遇見一個袁寶婷。

  倘若他是冷酷無情,那麼袁寶婷也可稱得上是沒心沒肺了。

  一再地逗弄,他卻發現自己似乎對她和對其他的人有著太大的不同,他防止自己陷進去,但是卻在她的笑容裡……後退不得。

  或許上輩子加這輩子,他都沒有那麼費心過。

  「因果報應啊,」鄭凜敘看著紀若白糾結的臉龐,感歎了一句,然後在他黑下臉來的時候把一大疊簽好的文件甩到一邊,一手撐住下巴笑,「但是,也挺好的。」

  兩人同時想起了樓下的小女人。

  頓時都覺得贊同。

  是啊,這也挺好的。

  又聊了一下已經到了中午,紀若白下樓去逮著小白兔,眼神在她油汪汪的嘴上頓住,頓時危險地瞇了起來。

  袁寶婷打了一個寒噤,頓時認錯,原以為紀若白不會那麼輕易放過自己,誰知道他只冷冷地丟下一句「洗手,吃飯」後就進了飯廳。

  頓時就飄飄乎了,又怎麼會想到紀若白心底是打著「回家再罰」這個念頭的。

  鄭凜敘也不滿文浣浣吃那麼多油膩膩的不健康食品,讓管家把垃圾請走,他走到廚房剛想說什麼,卻被她懶洋洋地做飯的身影弄得最後一絲脾氣也散了。

  有一個女人洗手為你做羹湯,為你,為你的家人,頓時,她偷吃零食的罪過似乎也可以赦免了。

  鄭凜敘靠在門框邊,眼神柔柔的,眼底心底,都只裝著那麼一個人。

  老四家的小白兔啊……呵,怕老四是沒有像他這麼一個福分了。

  午餐的時候袁寶婷還是一副不得安生的模樣,一會兒稱讚一下菜色,然後又在紀小白的碗裡奪食吃,鄭凜敘笑看著那個平常筷子被人碰過都會換一盞的老四隱忍到了極點終於從袁寶婷的爪子裡奪走了最後一塊雞翅的模樣,有種想要拍下來給其他人看的衝動。

  袁寶婷淚眼汪汪地看著紀若白淡定地咬著雞翅,捂臉認輸,繼續扒著手中的飯。

  過了幾秒,一隻雞腿被丟進了她的碗裡。

  鄭凜敘也笑著夾了一隻雞腿在文浣浣的碗裡。

  文浣浣看著愈發透著寒氣的紀若白的臉,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紀若白趕著回家收拾某個從早上開始就拚命招惹他的某人,所以早早得就寒氣沖天的告辭了,送走了他們,文浣浣提議要出去走走。

  說是出去,也不過是在山上小道上逛逛罷了,鄭凜敘手上沒什麼事情做,便欣然點頭。

  兩人手牽手,如一對最普通不過的夫妻,也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但是誰也沒有想過放開。

  走到一棵樹前,文浣浣見鄭凜敘腳步一頓,抬頭的時候見他正用一種調侃的眼神看著自己,頓時想起曾經也是在這裡,他們曾經吃過一次「野味」。

  暗罵他不正不經,這樣的事也記得一清二楚。

  鄭凜敘被拽著繼續向前走。

  文浣浣這才想起,那個失去了的訂婚宴,似乎他從未再提起過,還有那場求婚,在那之後,他似乎已經忘記這件事,她也以為自己忘了,但原來卻是還記得。

  有的事情不提起不是因為忘記,而是因為想要保存在心裡,所以懶得翻出來看。

  但是此刻,那種懶已經不在了。

  但還是沒有問出口。

  是她先放棄的那場只屬於她一個人的盛大典禮,鄭凜敘沒有說什麼,她卻一直……耿耿於懷。

  「後天我去一趟意大利,」鄭凜敘牽緊她的手,狀似無意地道,「不會很久,到時候陪你去接凌君炎。」

  文浣浣好奇地看著他:「發生什麼事了?」

  聽她擔憂的疑問,鄭凜敘微笑搖頭,俯身給了她一個吻:「就你腦子多事。」

  他沒有說「沒事」。

  聰明的男人。

  有時候「沒關係」比「我有事」更能令人擔憂。

  鄭凜敘臨走之前那一晚極盡溫柔,沒有像往常那樣大開大合,就那樣細膩地溫柔似水已經折騰地她連抗議的力氣都沒有。

  陪著她睡到九點多,特助不止一次地提醒,鄭凜敘才吻著她的額頭離開。

  「BOSS,小姐已經醒了,正打算去徐小姐的咖啡屋,袁小姐也會去。」

  官聖奚盡職地拿著I-PAD報告著。

  「嗯,讓影衛小心地跟著,要去哪裡讓她去,但是不要讓其他人近身。」

  鄭凜敘邊走邊道。

  官聖奚點頭,這樣犀利霸氣的鄭凜敘,他好似已經很久沒見到了,如果不是美國那群人最近又開始作亂,官聖奚以為這樣平靜的生活會這樣一直過下去。

  但是怎麼可能,從沾上這個男人開始,官聖奚就知道無論是什麼,都不可能平靜。

  最近因為鄭凜敘上任家主而消停了一段時間的美國又開始亂了起來,以舊金山、洛杉磯的顧家、陳家和鄭氏的一些舊部開始

  就著股盤走勢蠢蠢欲動,這半個多月來美國股市被他們弄得烏煙瘴氣,連帶了鄭家本家的貿易都有了巨大的損失。

  長老們都在唧唧歪歪等著鄭凜敘出面,誰知道鄭凜敘眼觀七路耳聽八方地一邊在和自己的媳婦膩歪,一頭採取拖延政策硬是讓那群年過半百兩鬢髮白的長老們急的失了分寸,才慢悠悠地踩著他們上。

  不得不說在領導方面鄭凜敘是當之無愧的能手。

  官聖奚自打畢業後跟著身為學長的鄭凜敘開始打拼,就從未見這個男人輸過。驚險的、平淡的,他都一笑置之,他想,如果不是因為中國的那位,這場戰鬥應該會打得更精彩些。

  到達意大利本家的時候詹遇宸和蕭桓都在了,鄭凜敘腳步未停:「進去再說。」

  本家周圍都散發著一股肅殺的氣息,偏偏帶來的兩個都是沒心沒肺的貨兒,詹遇宸看著鄭凜敘撥電話,不由咂咂嘴:「美國那邊的人都瘋了吧,就現在這麼個太平盛世也要搞獨立?好好的清閒日子不要過,偏偏要在這個時候……」

  「嘖!」蕭桓玩著手機,不置可否。

  「美國大使館那邊已經把狀況都匯報了,我派了本家的一些人過去,估計能擋住一段時間。」蕭桓等鄭凜敘打完電話就道。

  鄭凜敘壓低眉梢,一貫柔和的眉眼中洩露出一絲慵懶的氣息:「是TIC那邊的人在作怪,讓老四去。」

  「他肯嗎?」詹遇宸一臉嫌棄的樣子,「咱們家小白佳人有約,他要是走了他家小白兔準保回來的時候就
蹦躂了!」

  這都什麼事?!「寵女人也不能這樣寵,」鄭凜敘似乎是低歎一聲。

  蕭桓用一種「您老最沒資格說別人」的眼神默默地鄙視了他們家老大。

  「讓他今晚就過來,顧淮夜交給老四去對付,可是拖住他們百分之六十的戰鬥力,三天內我要看到美國市場全部跌停。」

  詹遇宸吹了一記口哨:「胃口真大。」

  鄭凜敘好笑地看著他:「還有更大的——你過去加州那邊幫我把那些個人穩定好,帶上你的人,我不介意用武力,只要不驚動本家這邊的人。」

  詹遇宸高興地歡呼。

  「嫂子那邊沒事吧?」蕭桓可是知道美國那群人為了要打擊鄭家下了多大的血本,「老五去軍演了,中國那邊現在可沒多少人照應著。」

  「沒事,我派了影衛去保護她,而且老五的人也留下來了,我們只要快刀斬亂麻,那邊的老鼠就來不及過去那邊。」

  看來這次大哥真的要速戰速決了,那群人也真是不會選時間,換做平常大哥一定溫火煮青蛙慢慢烹,但是如今他們私下籌備的事情在即,大哥只怕沒有那麼多耐心陪著那群人周旋。

  「無論如何也要小心,這次顧家也摻手了,擺明了就要看好戲的,顧家那位老奶奶我想起來都慎得慌,這次她不出面還好,如果出面了我們怕是要放不開。」蕭桓揉揉額頭,想不通最近怎麼都那麼多事,以前都是排著隊地上,現在就是一窩蜂地來。

  顧家在美國加州曾經擁有私下領地附屬權,如今在美國只要是涉及軍火貿易和地下市場,都必定要經過顧家的手,顧家新任家主和鄭凜敘差不多的年紀,也是一個能幹事的,一干鐵腕是維持了整個美國地下的平衡穩定。

  一向以來,顧家和鄭家共掌美國一邊,井水不犯河水,但是眼見這一次鄭家從內部開始鬧分化,只要是聰明的也自然會想要參一腳過來分杯羹,反正錢和兵力都無需自己出,只要打正旗號稍稍傾向於一邊,漁翁之利就到手,這樣簡單的差事何樂而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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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鄭家老一輩的和顧家老一輩曾經是故交,但是後來長輩們都把權力下放給自家子孫,所以久而久之地雙方關係就沒有當初那麼密切了,甚至會像現在這樣是不是弄出些試探性的交涉,如今鄭凜敘的父親退了下來,但是顧家現任當家顧淮隼的祖母顧老太太卻還沒完全退任,她犬馬一生與死去的顧老一起打下的天下自然不會在那些驕縱的子孫手上敗落,因此一手掌著自己的權力用來限制小的們的行動,所以說這次顧淮隼有所動靜,顧老太太不可能不知道。

  那麼就是有兩種可能,第一,是不干涉;第二,是要試探並且接近。

  「只可惜,我兩個都不需要。」鄭凜敘低歎一聲。

  其實鄭凜敘知道顧老太在打什麼算盤。

  顧家本出有四位——大哥顧淮隼,二姐顧淮桑,三哥顧淮明,還有一個最小的妹妹,聽說從小待在顧老太身邊鮮少外出,是個早產兒,所以顧家上下都把小女兒當做珍珠養,礙於顧家身份特殊,所以從未有外界接觸過這位小。

  那個女暫且不提,二姐顧淮桑鄭凜敘曾經見過幾次,後來經過幾個長輩才知道顧老太是有心要把他們兩個湊,如今想來顧老太按兵不動大概也是聽說了些什麼,急了才由著自家孫子胡來。

  這些個老人家,就愛操心那些後輩們的婚姻大事。

  「你最近動靜大了。」

  意大利與美國此刻無聲的戰火紛飛,但是此刻在一間中世紀咖啡館內,卻有人悠閒地似乎什麼都與他們無關。

  坐在鄭凜敘對面的女人,一頭垂直至腰部的長直髮,褐色的髮色撩人地微束,一雙風情萬種的雙眸帶著少許難掩的精幹。

  鄭凜敘喝了一口咖啡。

  「多虧你們家了。」

  他淡淡地回答,惹來顧淮桑的輕笑。

  「不是都找紀若白來交涉了嗎?你還約我出來?怎麼?是想把我們的婚期提上日子了?」

  「恰恰相反。」

  「哦?」

  顧淮桑左腿交疊在右腿上,微微躬身,可以放低眸色,眼中帶著調侃的光芒。

  「我以為,我們很合適。」顧淮桑攏了攏頭髮,對他的淡然不置可否,「畢竟這些年你都很乖,不是嗎?我還以為你是在為我們的婚禮做好準備。」

  「我雖然一直不說,但是從沒想過這些,你還不知道嗎?」

  鄭凜敘放下精緻的咖啡杯,此刻他散漫的姿態,精緻的指關節輕輕敲擊桌面,但偏偏看上去卻帶著一種令人心驚的霸氣。

  顧淮桑的眼底湧上幾分笑意。

  她知道他那些沒有說出的是什麼話,這些年他曖昧不清地和顧家保持著不明不暗的亦敵亦友的關係,其中周旋而來的利益足以建立一個微型的王國。

  但是不說,也僅此而已。

  也因為他的不拒絕不同意,她的那位老奶奶才會有意把他們撮合,她覺得無所謂,倘若他們結
婚,她會更自由,她也不會在意他在外面有多少個女人,他們各取所需,互惠互利。

  「師兄,我真的對你的小寶貝感興趣了,」玩夠了就收手,在這個男人失去耐性前做他想要做的事情,是顧淮桑認識了鄭凜敘這麼多年得出來的活命秘籍,「聽聖奚說你嚇得秦家把人都送到千里迢迢的國外去了,終此一生不再踏入C市,我聽說後才真的開始驚訝起來,畢竟,像我們這樣的人也能動心,那麼那個人也一定不簡單。」

  從那時候在大學裡第一次看見他,她就知道他是和自己同一類型的人——一樣對事物冷漠,什麼都不在意,只因為這個世上能讓他們為之動容的,實在太少。

  那個時候在他們系,華人只佔了最零丁的百分之五,他們多多少少受著歧視,但是她不同,她身上有著一般的美國人血統,而鄭凜敘,是她所知道的在那所大學裡面唯一一位全華裔學生,也是當時風靡整座大學的經濟金融雙修狀元。

  第一次見他,是在學校的公告欄上,照片裡他獨自一人站在陽光下,人群中,稍稍的側臉,淡漠的嘴角卻詭異噙著一抹淡笑,是讓人想要靠近卻觸目驚心的疏離。

  那個時候顧淮桑就知道,這個比自己早一屆的學長,是和自己相同的人類。

  所以她認識了他,久而久之,她成為他在大學裡唯一一個緋聞女友,他利用自己為他擋掉多餘的桃花運,她利用與他曖昧不清的關係來騙過家裡,自己在外邊逍遙自在,胡作非為。

  她原以為他們這樣會一直持續到他們結婚,利益婚姻,在這個圈子裡是最常有的事。

  但是現在不行,出現了一個女人,進駐了這個男人的心,他大概是不想要拖太久,才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約出來的吧。

  呵,男人,就算多麼強大,終究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失去耐性。

  看出了顧淮桑嘴裡的一抹嘲弄,鄭凜敘笑了。

  看著他的那抹笑,顧淮桑只覺得當初那個讓她一見便起了崇敬之心的男人已經變得那麼不同,他眉間的冷冽疏離彷彿散了許多,帶了人氣。

  「婚禮請柬,我會發給你。」

  鄭凜敘只說了這麼一句。

  「嘖!再說吧,我可不保證老太婆願不願意聽我說,你也知道,她最在意的是大哥和小妹的話,可不是我。」一想想要和自家那位固執的老太交流打交道,顧淮桑就覺得一陣頭疼,真真想不通怎麼就那麼麻煩,「要不我們就結婚吧,我不在意婚後她睡主臥我睡客臥,吵架的卡路里消耗太多,我最怕麻煩,你知道的。」

  「不行,」鄭凜敘斜斜地瞥了她一眼,「我的妻,只能是她一人。你還不配。」

  即便習慣了他的偶爾直接,顧淮桑也還是忍不住噎了噎,拍拍胸口頓時用見鬼的表情看著他。

  鄭凜敘在她咬牙切齒的表情中喝咖啡喝的悠然自在。

  但貌似某人的信譽和行動能力十分得不到保障。

  在還沒等到顧老太下令干涉的時候,紀若白和顧淮隼的交涉就出了問題。

  鄭凜敘知道紀若白中槍的消息時是坐在會客室裡的,電話那邊的聲音略帶急切卻不失條理地把
事情大概都說了個遍。

  那頭的助理說了,交涉那天他們都是被擱在門外的,紀若白孤身上陣,只是在眾人都預料不及中,會議室裡打鬥聲和槍聲混雜著響起,特助硬著頭皮衝進去,見到的就是已經發怒到眼都紅了的顧淮隼還有捂著腹部槍傷臉色蒼白的自家BOSS。

  來不及說什麼,紀若白在暈倒前冷冷地看了顧淮隼一眼,那眼神冷到讓特助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隨即就是救護車,他們在滿身殺氣的顧淮隼眼底把紀若白送到了醫院。

  鄭凜敘的臉沉了下來。

  他不知道顧淮隼為什麼開槍,但是既然已經傷了鄭家的人,這梁子算是結大了。

  詹遇宸已經趕往醫院了,鄭凜敘掛了電話也招呼了蕭桓趕過去,蕭桓知道了事情經過後低聲爆了一句粗,率先走到門口。

  鄭凜敘黑著臉向官聖奚道:「通知老五。」

  官聖奚點頭。

  顧家這次是徹底把鄭家得罪了。

  中國這邊風調雨順,一切都歸功於鄭凜敘,當言厲接到電話的時候,立刻醫院也不住了,撐著
一身還未完全痊癒的傷冷著一張臉出院。

  他先打電話安排好一併過去的人,隨即猶豫片刻還是到了鄭宅看看文浣浣的安全。

  只可惜他來的很不是時候,文浣浣冷著一張不爽的臉站在門口哼哼地看著言厲,直看得他頭皮發麻。

  「鄭凜敘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文浣浣瞇著眼睛一副「抗拒從嚴」的模樣。

  言厲汗如雨下,剛想捂著傷口逃走,卻被文浣浣一招不慎,手機便落到了文浣浣手裡。

  不好!言厲繃著嘴角斟酌著道:「嫂子,大哥沒事……」

  文浣浣甩了他一記警告的眼神。

  言厲忙祈禱大哥這次自求多福,他家的小辣椒看起來火氣很充足啊……

  文浣浣自然沒有打鄭凜敘的電話,而是撥到了詹遇宸的手機。

  電話接通了,卻不等文浣浣說話,電話那頭詹遇宸的話卻讓文浣浣白了一張臉:「已經進了急救室了,聽說槍傷就在肋骨下兩公分,草!他媽的好險……」

  「噯?老五!……」

  聽著電話那頭隱約傳來的壓抑的喘息,詹遇宸忽然頭皮一緊,看了看手術室的方向,試探著抽搐著嘴問:「嫂……子……?」

  啪!

  糟了!

  言厲一看文浣浣的臉色就知道那頭電話裡的白癡一定不小心說漏了嘴,暗罵自己幹嘛非他媽地多此一舉來看看,一頭緊緊地後退。

  文浣浣卻在這時抬起頭來。

  眼神狠戾兇殺,言厲腳步頓住,就聽見她一字一頓地道:「怎、麼、回、事?」

  「言少爺已經搭上了飛機,預計二十分鐘內到達,」官聖奚把一份文件送到鄭凜敘面前,繼續道,「紀少爺手術很成功,子彈已經被成功取出,需要休養一段時日,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而顧家對此事保持了沉默,需要聯繫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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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27 17:28:23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十二章

  鄭凜敘靠在床上翻動著手上的文件,頭也不抬:「不必。把指數再壓低五個百分點,顧家那邊如果要解釋的話就告訴他們……」他的嗓音一冷,略勾起的唇角帶著殘忍,「那五個百分點權當醫療費,如果再不同意,我們鄭家不介意用非常手段解決問題。」

  官聖奚答應後就退了出去,還不忘關上門。

  鄭凜敘看著手上的文件,卻遲遲沒有翻下一頁。

  現在還不清楚老四和顧淮隼之間有什麼過節,但是顧淮隼一向以冷靜著稱,這次竟然忍不住開了槍,可想而知這件事應該對顧淮隼很重要。

  顧家那邊沒有道歉聲明,代表什麼?

  而且淮桑也沒有聯繫他,難道這次真的出了些什麼岔子?

  思索間,房門被打開,官聖奚繃緊的聲音在轉角處響起:「BOSS……」

  略皺眉,鄭凜敘看向門口:「什麼事?」

  誰知道,出現在眼前的,竟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文浣浣看著坐在床上那個從自己一上飛機就驚怕到現在的男人,在目視他除了疲累卻沒有什麼事的樣子後心底一鬆,隨即一張俏臉便黑了下來。

  「聖奚,出去。」鄭凜敘眼底灼灼地看著她,一瞬不離。

  關門的聲音似乎是某個按鈕,文浣浣一聲不吭地向鄭凜敘走去,他心底低歎一聲,伸手想要撫摸她的發,卻被她一下子打開。

  鄭凜敘的臉沉了下來。

  可是隨即卻消失殆盡。

  文浣浣忽然一把扯開他的襯衫,力道粗暴,紐扣應聲而斷開三顆,她猶嫌不夠,抿著唇上上下下把他上身看了個遍,然後就去解他的皮帶。

  鄭凜敘感覺到她軟綿綿的手落在自己下跨上,不由低笑,一把把她擁入懷中,在她惱怒的掙扎中一再收緊手臂,唇吮上她的耳珠微微含吮:「再脫,我可就要忍不住了……」

  她莫名哽咽住。

  在聽到電話那頭詹遇宸說的話後心生的寒冷和恐懼,因為他一聲忍俊不禁的調侃而灰飛煙散。

  他不捨得她掉淚,只能拍著她的背好生安撫。「沒有受傷,一根頭髮也沒有少,如果不信,今晚讓你裡裡外外檢查個夠,嗯?」

  不過半個月沒見她,心中的思念便逼得他發疼,他原以為自己最擅長忍耐,卻想不到自從得到她後,離開一天都覺得撓心撓肝。

  如今雖然他不想把她捲進來,但是她此刻的充盈卻讓自己滿心發脹,再不計較其他。

  「我還以為你真的出事了……混蛋……」

  「嗯,我混蛋。」

  「我討厭你!」

  「我愛你。」

  「你放開我!我這就回去!不阻礙你幹大事!」

  「不放。」

  她說一句,口不對心到了極點,手緊緊攥住他被扯開的衣服下擺,直接湊近他溫熱的胸膛,去尋找一份只有他能給的安心。他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唇印在她的後腦勺、額頭、眼睛、鼻樑、再慢慢輾轉舔舐著往下,擒住她沾著冷淚的唇含住,封住了那些在她口中說出來便能讓他心疼到無以復加的撒嬌。

  「唔……」她只略略掙扎片刻,很快就吸著鼻子回應他,口腔中他靈活有力的舌彷彿是在告訴她存在,嚶嚀一聲,她的手急切地往下,從鬆開的皮帶腰部探進去,明顯感覺到他喉頭一動。

  「浣浣……」他略略鬆開她的唇,眼神猶如燃著火光,那般炫目地讓她雙手發軟,但是卻急於得到他,一時進退兩難,搖擺不定。

  他無奈地吻住她的頸,手卻握住了她的手腕,精短的發廝磨著她的下巴:「我們晚上好不好?嗯?」

  他現在的確有事要處理,醫院那邊還要過去,還有…

  「嗯……」

  他忽然粗喘一聲,她的手一下子準確的握住他,他立馬心猿意馬,看著她帶水的眼似乎可以把她整個吞下去。

  「讓我安心……凜敘……要我安心……」文浣浣倔強地命令他。

  他喉頭一動,忽而把她壓在床上,手靈巧地一解,她身上的束縛應聲而落。他如願吻上她的身體,她的下面還有些乾澀,他索性一隻手指略粗暴探進去,指端前曲起快速挪動著戳動她最緻密的地方,她扣住他的肩迅速動情。

  「給你,我都給你…..乖……」察覺到她已經可以接受,他抽出手指,雙手扣住她的腰,猛地一沉到底,她嚶嚀著尖叫一聲,隨即□被他重而快的猛烈弄得斷斷續續,入氣少出氣多。

  他眼睛已經發紅,這隻小辣椒到底會把他逼瘋,半個月的想念和她的可以挑撥讓他又深又重,直頂得她連連痙攣,顫抖著全身卻硬把自己往上邊湊。

  「凜敘……敘啊……重點,再重點……」她喊著喊著忽然流淚,然後摟住了他的頸,他心底一涼,托住她的腰把她攬起來,就坐著這個姿勢要她,邊聽她斷斷續續的說話,「不要再丟下我一個人……我……我要和你一起……」

  她平常最受不了就是騎乘,這下子被他肉貼肉又深又長地弄自然是受不了的,臉色頓時潮紅一片,聽著那廝煽情的色澤潤滑的聲音羞得依依呀呀地喊,卻是用腳趾劃過他尾椎骨,揉揉地蹭。

  他的眼從一開始的深沉濃墨般的黑變成了慾望的猩紅,捏著她的臀一下比一下重地頂,三淺兩深,九淺一深,她猜不透他下一秒的動作,因此便在一室的旖旎氣味中跌宕起伏。

  最後她在極致的白光中暈眩,他釋放在她懷裡,兩人誰也沒動。

  「不要讓我離開,你可以面對的,我都可以,我不想再當那個被你留在最安全地方的女人,既然你已經選擇了我……那麼敘……我要和你一起……」她癱軟在他肩膀上,聲音微弱,卻有著不可動搖的堅定,「除非你不要我……」

  她不想再像之前一樣被他好好哄著就在家裡等他回來,她寧願與他在這個他的世界裡並肩作戰,也不願時刻膽戰心驚,只能通過外人得知他平安。

  如果他願意,她願意陪他,活在那個骯髒的世界裡。

  這是她寵他的方式。

  鄭凜敘撥弄她汗濕的幾縷發,思忖沉默著。

  不一會兒扳過她的臉,他吻上那雙讓他心神震動的眸,嘴唇略薄,帶著安心的感覺:「好。」

  最終他收拾了兩人,一起去了醫院。

  詹遇宸十分心虛的看著鄭凜敘,生怕他拿他開刷。

  熟料鄭凜敘只是摟著文浣浣在病床對面坐下,抬頭看著紀若白。

  剛醒來的紀若白臉色還是很蒼白,冰冷的氣息籠罩全身,他皺著眉,身上似乎帶著憤怒、氣惱、傷心……

  蕭桓嘖嘖有聲。

  言厲看了看紀若白,見他似乎沒有阻止自己說話的意思,便對著房間裡面的人道:「查清楚了,袁寶婷,就是顧家老太太那最小的寶貝孫女。」

  鄭凜敘幾不可察地皺眉。

  其他的人皆是一臉不可接受。

  想起在中國某只又傻又冒失的小白兔,再看看紀若白身上越發冒出來的寒氣,詹遇宸嘖嘖有聲:「乖乖,老四,你這是攀高枝了?」

  「但是寶婷姓袁啊?」文浣浣也皺起了眉。

  「顧老太太姓什麼?」言厲反問。

  蕭桓這才恍然大悟:「難怪!」顧老太的原姓就是袁啊!

  言厲點頭肯定了他們的答案:「袁寶婷是早產兒,早些年都在顧老太的身邊長大,垂顧老太疼寵,所以這位女是跟著奶奶姓的,是當時顧家當家許可的。」

  可想而知,這位得天獨厚的孫女是多麼地顧老太太的歡心,顧老太太常年不外出,這位不諳世事的孫女就被好好地保護在她身邊,上頭的兄姐也是疼愛地不知道怎麼好,特別是大哥顧淮隼,恨不得把世界都捧到這位小妹面前,還為了照顧這位小妹遲遲傳不出婚姻那頭的消息,這次大概是知道了紀若白和自家小妹的關係,

  一時怒火攻心,才想要一槍解決了這個染指他家小妹的男人。

  詹遇宸表示懂了:「難怪顧老太太任由顧淮隼開槍也依然不動聲色,好小四,你這次可是一下子把他們顧家人都得罪了,所以說,兔肉不能亂吃啊。」他早看出來了,那隻小白兔哪有一點在社會上混過的跡象,當時他只是認為這世界上二貨特別多,老四就那麼恰巧撿回來一個又白又二的,想不到這樣的性格不是先天培養,而是後天養成的。

  乖乖!這下好玩了!

  文浣浣一直看著鄭凜敘思索的側臉,他身體後仰,一手扣著沙發扶手,指節輕輕敲打軟綿的布墊,那種運籌帷幄的氣場讓她不禁一陣晃神。

  「給我安排和顧淮隼的見面,我要和他單獨談。」紀若白這時開口了。

  蕭桓抖了抖,離紀若白最近的他察覺到了那股可怕的殺氣,熟悉紀若白的人都知道,這次他恐怕是真的生氣了,「額……小白啊,你想做啥?」

  若是真的只是還顧淮隼一槍就算了,但是看樣子,小白好像是不止這個程度。

  「他是要去找寶婷吧?」

  文浣浣翻翻白眼。

  早在中國的時候聽徐顏夕說過,葉辛越離開前把小白兔秘密送走了,紀若白為了找她差點沒翻了整個C市,後來是因為美國這邊出了事,他才被鄭凜敘派的人硬是拖過來的,既然知道了小白兔的家世,那麼從顧家
入手知道小白兔的行蹤就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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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言厲不由自主地一僵。

  他沉下臉捂著自己還未痊癒的傷口,神情略帶恍惚。

  鄭凜敘此刻終於開口了:「現在我們應該找的,不是顧淮隼,而是顧淮明。」見其他人看著自己,他笑,「而且,我自己親自去。」

  紀若白皺眉,從內到外都散發著不同意的氣息。

  給了他們一個「稍安勿躁」的表情:「顧淮隼是頭獅子,那麼顧淮明就是一隻狐狸,我相信他會比較顧淮隼來說理智些,而且……」他看了紀若白一眼,「老四的傷還沒好,我先拖著顧家,浣浣,去打個電話給姥爺,怕是要勞煩他老人家一次了。」

  文浣浣不解,鄭凜敘點上她的額頭,解釋道:「只要姥爺老了,我們才能有機會見到顧家老太太。」

  文浣浣似乎明白了,卻又不是完全明白,但還是很聽他的話,出去打電話了。

  她一出門,鄭凜敘嘴角的溫柔淡了許多:「美國那邊尚且穩定後派一批新的人過去,那邊也是時候要換換人了,不然他們一輩子都不知道,他們看的,是誰家的天。」

  他說話的語氣不重,但是卻隱含著迫人的戾氣,那邊的事情一向是交給詹遇宸的,在美國姚豫那邊也可以幫托一下,所以鄭凜敘並沒有多擔心,如今似乎是自家兄弟的姻緣要緊,鄭凜敘正想著是不是應該要幫兄弟一把。

  熟料紀若白眸裡冷光一閃而過,拳頭攥緊:「顧家的事情,我自己處理。」他躺回去,疲憊地閉上眼睛,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毫不客氣,「我自己女人的事情,我自己負責。」

  蕭桓滿臉不可置否,卻被紀若白用床頭的勺子丟中,罵了一聲粗口,紀若白不冷不熱地道:「幫我去查法國到美國的班機資料,一天時間,如果我沒有要到我要的結果……」

  常年飽受紀小白壓迫算計的蕭桓猛地點頭。

  笑話,平常的紀小白已經陰險毒辣比大哥還甚,如今暴怒開掛階段,估計殘暴程度就是一個大哥加一個暴力小五加變態老二!他惹不起啊嚶嚶嚶!!

  文浣浣打電話的結果,說實話,連她自己都覺得驚訝。

  電話那頭很沉默,在聽文浣浣說完事件前後並聽到要他來美國見顧老太太的時候,姥爺才哼了一聲:「那老婆子怕是不願意見我!」

  文浣浣一聽就知道這件事有轉機,她連道:「怎麼會!」

  「哼!」姥爺又幼稚地哼了一聲,隨即哼唧哼唧地就道,「怎麼不會?女人家的最小心眼了!那個時候我把顧老打趴下的時候她就已經懷恨在心了!」

  一聽,果然姥爺和顧老一家是熟悉的,這下子心安定了些,文浣浣沉默片刻,終還是認真而堅定地請求:「姥爺,求您,就這麼一次。」

  她需要為鄭凜敘做點什麼。

  只為了房內那個願意為了她做任何事的男人,文浣浣便想為了他,努力嘗試去做自己以前沒有做過的事。

  凜敘,你的浣浣願意,為了你變得勇敢,更加堅強。

  姥爺低笑,是滿足的笑。

  「傻丫頭,」文浣浣耳朵一熱,聽出了姥爺的寵愛和無奈,便又低低喚了一聲,姥爺滿意地
道,「咱們是一家人,不談求不求的,我明個兒就過去,也是時候找顧老婆子敘敘舊了,這都三十多年了。」

  掛了電話,文浣浣回頭,便怔住。

  鄭凜敘倚在牆頭,嘴角噙著一抹笑意看著她,見她瞪著自己,便忍俊不禁地走上前把她環在懷裡:「寶貝,辛苦了。」

  他啄了她的額頭一下,知道她平生最敬畏的就是姥爺,方纔的那番話,他聽得出來她有多緊張。

  也正因如此,他更加覺得……心暖。

  一想起等事情都完成後他所做的一切準備,便忍不住低歎一聲:「時間過得真慢。」

  「嗯?」文浣浣不解,斜著眼睛詢問他,卻被他過於溫柔繾綣的吻害的忘記了自己的疑惑。

  文浣浣被他拖著舌頭吻著,一樣的吻,這次卻是帶著……希冀的深情。

  雙眼迷濛,她的左手按在牆壁上,被他一隻手覆蓋住,十指交纏,才驚歎,原來每個男人的掌心裡都會有一個與愛人無比契合的位置,十指相扣,是連空氣也進入不了的緊致,甚至連彼此的掌紋也會被深深牢記。

  瞧,她多麼幸運。

  終此一生,能夠找到這麼一個能容納她全部的人。

  文浣浣是和鄭凜敘一起去的顧宅。

  顧淮隼出去了,三弟顧淮明是一個看起來溫潤無害的男人,見到的第一眼,他身穿米白色V領毛衣,一身米黃色的西褲溫文爾雅,笑得如沐春風。

  「好久不見。」

  顧淮明看著進來的他們,有禮地笑。

  她坐在書架的前面,盡量不叨擾他們的講話,反正他們明槍暗箭的對話她根本就聽不明白,不要看顧淮明一副沒有什麼戰鬥力的模樣,但是和鄭凜敘說話的時候,那種從底子裡散發出來的淡定和沉靜,就讓文浣浣刮目相看了。

  鄭凜敘斜睞了一旁偷看的女人一眼,微微瞇起眼睛:「不介意我出去接一個人?」他看了看手錶,時間差不多了。

  顧淮明無框眼鏡下的雙眸微微一閃,笑著點頭。

  文浣浣被鄭凜敘牽著出去。

  「喂……」她弱弱地低吟一聲。

  「嗯?」他並未回頭,只是緊抿的嘴唇稍稍透著一股彆扭。

  「嘻嘻……」文浣浣戳了戳他的嘴角,對著他媚笑,不一會兒他便裝不下去,斜著眼睛看她,但是卻沒有了剛才的故作嚴肅,「你吃醋了?」

  鄭凜敘笑了:「小辣椒……」

  他故意壓低嘶啞的聲線讓她想起不知道多少晚那些讓她戰慄不已的低吼,身子顫了顫,在出門前,她聽見他說:「我吃醋,可是會死人的……」

  還不等她反應過來,鄭凜敘就出了顧家主樓的門,一輛高調的黑色加長車停在門口,鄭凜敘便站定,看著隨行的司機小跑到後座,恭敬地開門。

  姥爺穿著一身中山裝,神清氣爽地看了看,撫著下巴笑道:「果然這個老婆子還真懂得享受,這裡著實不錯!」

  「姥爺!」文浣浣向姥爺走去,挽著姥爺的手臂,笑嘻嘻地走。

  「死丫頭,」姥爺嘴上斥罵著,但還是心情頗好地走進去,鄭凜敘走在文浣浣身邊,被她一瞪,嘴角微微勾起。

  姥爺活了半輩子的人了,最厲害的就是那雙眼睛,見到自家孫女和未來女婿的「互動」,權當什麼都看不見,但是心底直樂地連眉毛都抖啊抖。

  「姥爺,」顧淮明自然也是認識姥爺的,也知道這位老人家和自家老太太一樣地位極高,也放下了姿態問好。

  姥爺笑著就是一掌拍在顧淮明的肩膀上,大笑:「老顧家的老三!哈哈!是壯了不少!那個時候你老爹把你抱過來的時候你都還在喝奶呢!怎麼一眨眼就可以迷倒女孩子的年紀了!不錯不錯!美國水土的確養人!」

  只可憐顧淮明沒有武技功底,被姥爺這麼帶勁的一拍,差點沒有被拍岔氣過去,也只能苦笑著挨下這麼一掌,又不敢去揉,一張白臉更加白了,惹得文浣浣差點忍不住破功。

  「顧小子啊,你家老太婆呢?!我這一把老骨頭可是千山萬水跋涉而來,她還躲著掖著是不是不敢見我老頭子啊?」

  那句不敢姥爺尤其大聲,中氣足地幾乎整座宅子都能聽見。

  「你這個死老頭!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此刻,一位穿著輕便又不是大體的唐裝老太太出來了,她站在偌大的二樓挑著眉頭就往樓下吼,老態龍鍾的卻一點也看不出來是和姥爺差不多的年紀,中氣和姥爺一樣,足地嚇人。

  「奶奶,是不是要準備茶房?」顧淮明笑著問。

  「不用了!要什麼茶房!這老頭子就是喝一小點茶葉沖一整壺的料!」

  顧老太臉色不佳地掃過鄭凜敘和文浣浣,在掃過文浣浣的時候還多停了幾秒,顧淮明甚至能聽到顧老太小聲地嘀咕,「也不是什麼傾國傾城啊,比咱家老二差的去了,怎麼就選上這麼一個……」在防止老太太更直接地講話之前,顧淮明已經派人隨著姥爺上樓了。

  文浣浣和鄭凜敘自然是聽得清清楚楚的,文浣浣一個警告兼「等下再盤問你」的眼神甩過去,鄭凜敘的心情頓時陰轉晴,摟過她就是一陣廝磨。

  「咳咳!」顧淮明還真的想不過這位叱吒黑白兩道的龍頭大哥竟然會那麼明目張膽地做這些舉動,頓時輕咳兩聲,說話的語氣中都帶著笑意的,「那啥,老人家都去敘舊了,那麼我們就談正事吧?」

  鄭凜敘被懷中的人兒惱羞成怒地錘了一拳,隨即便忍著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也不多說了,大概從你踏進顧家的那個時候,我們TIC的盤都在被你操縱了吧?」顧淮明看著隨身經理從電腦上調出來的今日的股盤走勢,忍不住托著眼睛苦笑,「還真狠,看這手法,紀若白是不弄死我們不罷休了?」

  「你們給他一槍,他弄垮你們,很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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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鄭凜敘笑著道。

  「還是那一句,大哥的做法我們幾兄妹都表示沒意見,不要說咱家小妹被紀若白吃了,就是你們紀若白碰了她一根毫毛,都足以讓我們兄弟宰他個遍,但是既然是小妹的意思,我們也不好插手,大哥的事情是你們有錯在先,」顧淮明撫著下巴,但是說到紀若白吃了袁寶婷的那會兒文浣浣是感覺到他壓下的氣息的,心想果然整個顧家都是一妹控啊妹控,「你們也讓紀若白看著點,TIC賠了是小事,但是如果真想進我們顧家的門,他這做法可是難了。」

  「哦?按你這說法,要怎樣才能進你們顧家的門?」

  門口,冰冷徹骨的男聲響起。

  一身黑色修身襯衫的紀若白站在門口,傲然的臉龐直直看著顧淮明,眼神中散發出的冷傲足以讓人退避三舍。

  顧淮明似乎也有些詫異,看剛才的股盤走勢絕對是有人暗箱操作,那麼漂亮又不顯鋒露水的手法他還以為絕對是紀若白在後面操作,想不到他竟然只是開好了一個漂亮的頭,就讓美國的股市都震盪了,「即便你收購TIC,這樣的聘禮對我們來說和沒有差不了多少。」

  「哼,聘禮?」紀若白嗤笑,卻不想再和他們廢話,「要娶,我自然娶得,哪用得著你們這些嘍囉和我說話?」

  文浣浣為紀若白少有的狂妄激動極了,就差沒有拍掌稱快。

  「剩下的事情是我和顧家的事,」紀若白坐在顧淮明對面,一身傲然的黑衣,對上顧淮明一身清澈的白,頓生一種奇異的殺氣。

  鄭凜敘點頭,拍拍文浣浣的背,摟著她走了出去。

  他一點也不好奇結果,真的,只要是你見過像剛才紀若白眼中的神情的時候,就能夠知道,他絕對會贏。

  因為那是一種志在必得的眼神。

  路經花房,鄭凜敘摟著文浣浣走進去,裡面漫天的紅與白彷彿能夠溢出來,定睛一看,才發現那般令人窒息的顏色竟然是兩種花的交映。

  「曼珠沙華和曼陀羅華。」鄭凜敘看著滿地的這兩種花,眼底閃過一絲深究。

  最鮮艷似血的紅,最純淨似雪的白,兩種花隨意散落,卻又互相交纏,每一朵皆是怒放著,沉靜而等待的姿態。文浣浣只覺得這座花房裡充滿了窒息和絕望,一瞬間,悲傷逆流成河水,眼眶竟也忍不住濕潤。

  是太過於絕望的感情,才匯聚成那麼肆無忌憚的盛開。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

  驚詫回頭,文浣浣見到的是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

  「出去。」

  那人皺起眉頭,眼底似乎湧起無數疏離,說出口的話讓人不由自主打起寒戰。

  肩膀上搭上一隻手,文浣浣心神一定,抬頭,鄭凜敘安然的笑臉在紅與白之中顯得尤為突兀,卻驅散了她心中一室的窒息感。

  他帶著她離開,在經過男人時,文浣浣見到那個男人垂在身側的手掌緊握成拳。

  鄭凜敘似是沒有地低歎一聲。

  似乎在感歎:孽情。

  「那個是誰啊?」她問。

  「顧淮隼。」

  啊?他就是顧家的當家?不是說出去了嗎?

  「沒關係,老四進得來,就一定出的去。」知道她在擔心什麼,鄭凜敘笑著回答。

  鄭凜敘找來一個僕人,問清楚了姥爺所在的位置,就往那裡走。

  「你不是想要我解釋嗎?現在就去。」鄭凜敘捏捏她的小鼻子,嘲笑她亂吃醋。

  哼!也不知道剛才是誰亂吃醋:「哼!我吃醋,不會死人,但我會咬死你。」她皺著鼻子捏他。

  兩人一路打情罵俏到了後花園,這裡和剛才的溫室感覺實在相差太多,風景正好,繁花清芳,兩個老人家坐在竹籐椅子上泡著一壺茶,你一句我一句地邊鬥著嘴邊飲茶,情景還是十分和樂融融的,帶著久違的溫馨,文浣浣這才驚覺,自從姥姥走了之後,姥爺就再也沒有那種回憶往昔的快樂了,大概是遇到故人,所以情感才這樣自然顯露出來。

  文浣浣笑著喊了姥爺一聲,他轉過頭來笑著朝他們招手,顧老太太看見了,別著臉哼了一聲。

  鄭凜敘淡定地走過去:「顧老太太,好久不見了。」

  「是很久,久到我都差點忘了你了。」顧老太太一說話就唇槍舌劍,但是鄭凜敘權當沒有聽出來,從一旁的茶具中抽出兩個上好的紫砂茶杯,為自己和文浣浣斟了兩杯,只抿飲一口,就讚歎道,「秋冬露水配以的特級白毫銀針,在這個季節喝,也真的別有一番風味。」

  文浣浣一看顧老太的臉色因為鄭凜敘的這句話而緩和不少,心底漸漸鬆了下來,不由得讚歎鄭凜敘果然是狼和狐狸的混合體,知道對症下藥,直切要害。

  「你知道?」姥爺笑瞇瞇地看著自家未來女婿,道。

  「味甘清冽,入口不澀,用的是秋冬特有的寒涼大白茶樹上的露水,所以茶味保持其原有精華,而且火候恰好,小盞煮至七成熟,再配上微量菜茶,香毫顯現,茶味才能夠鮮醇。」鄭凜敘再飲一口,隨即放下示意文浣浣也喝,「不愧是顧家,如今在世界上,能夠泡出如此精緻正宗的太白茶的,絕佔不了多數。」

  這樣隱秘的讚美讓顧老太的眉毛揚了揚:「我家淮桑也是個賞茶的能手,你們如果能在一起研究,一定會相談甚歡。」

  文浣浣喝茶的速度停了下來。

  鄭凜敘摸摸她的頭髮,終於笑出聲:「我只知淮桑學妹是賞酒的能手,任何美酒在她嘴裡都得以被評賞一番,什麼時候她開始喝茶了?我還真得向她討教討教。」

  這下子文浣浣可算是明白了,不由得瞪向某個一臉無辜的人,好樣的!別人為你做媒都做到家來了!

  姥爺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在顧老太黑著臉的時候一口把茶飲盡,笑得像只饜足的老狐狸:「老太婆啊,你這算盤真是打得精,只可惜被我孫女搶先一步了!」

  「你這個死老頭!」顧老太瞪了姥爺一眼,隨即才沒好氣地看向文浣浣,「你就是文啟雄的女兒?」

  文浣浣乖乖點頭,這個老太太硬朗到強悍的地步,怕是脾氣也不太好。

  「哼,果然有幾分他的英氣,上次在電視上看了,我就琢磨著是哪家的女兒那麼膽大妄為呢,早段時間才知道是你們文家的,文啟雄不是把自己的女兒當寶嗎?這也捨得?」

  雖然顧老太的語氣不太好,但是文浣浣卻不難在她的眼裡看出幾分讚賞,不由又是尷尬又是得意,一時之間反倒是不知道該接受還是該謙虛些,這些上流社會的交道她是真的不會。

  「也不是特別危險,那個時候我跟著,叔叔自然就肯了。」鄭凜敘慢條斯理地為自己添茶,卻狀似無意中透露著對文浣浣的看重,顧老太這才哼一聲作罷,不再為難。

  其實也不是不開心,只是想起以前年少輕狂的時候在文家的老頭手上栽了不少跟頭,如今自己選定的女婿也被文家的女兒給搶走了,難免心生不忿,但是看到對象是一個不錯的女孩子,眉目中又透著一股熟悉的倔強和英氣,所以再不忿也只能接受。

  其實自己的孫女和鄭凜敘這種曖昧關係她看在眼裡,也知道他們無心相處,但是時間是感情的沖淡劑,也能是愛情的調和時間,他們相對久了總會生出感情的……似乎想起了一些煩惱的事情,顧老太太揉著額角問鄭凜敘:「你們的事尚且不說,那婷婷又是怎麼一回事?」

  鄭凜敘似笑非笑地看著妥協的老太太:「這就不勞我們跟您解釋了,我相信很快就會有人來找您。」

  顧老太太瞇了瞇眼,沒有回頭,卻是在跟另外一個人說話:「淮隼,你聽到了嗎?」

  在花圃中站出來一個黑衣的男人。

  冰冷的氣息,環顧眾人之間有一種仰望眾生的睥睨感,最終定格在鄭凜敘身上:「奶奶,這件事請交給我處理。」

  他的態度冷硬,似乎在這件事上的態度十分堅決。

  顧老太太冷哼一聲:「我可什麼都沒說,之前你做的事情我有插手嗎?」

  「抱歉,我只是給自己打一個包票。」顧淮隼並沒有進來,他似是而非地看著鄭凜敘,眉宇中帶著冷漠與警告,「婷婷和紀若白之間的事是我們顧家和紀家的事,與鄭氏無關,既然紀家想要娶我們顧家的人,就得看他有沒有本事了。」

  顧淮隼話中的寒氣和凌厲讓文浣浣不由自主皺眉,這個人身上的戾氣太重,讓人靠近就覺得不舒服,望向身邊的男人,卻又覺得他們似乎又是有什麼是相同的,只不過鄭凜敘是以微笑與別人隔絕,而顧淮隼就是明目張膽地給自己裝上一身的刺,警告別人以免靠近。

  這句話的意思不言而喻,如果紀若白不是靠自己的本事奪的人,那麼這場親,不提也罷。

  鄭凜敘本就無心幫太多,何況老四的態度也表示地很明顯了,他懂得什麼時候該出手,什麼時候該置之度外。

  他忽然想起那個種滿紅與白的玻璃花圃,不易察覺地,眸色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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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出了顧家,姥爺直歎「後生可畏」,鄭凜敘摟著文浣浣停住,向姥爺笑著道:「謝謝您願意抽空來一趟。」

  「哈哈,沒事,反正我也有點想來見見老朋友了,人老了,就容易想起往事,」姥爺看著顧家的大門,「你們年輕的事情我雖然不懂,但是我從來都是站在你們這邊的,如今顧家和鄭家的關係也能緩和些,我也樂見其成,雖然老婆子沒說,但是我看出來她挺喜歡你們的,她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我明白的。」

  送姥爺上了車,鄭凜敘則和文浣浣坐下一輛。

  「累了?」

  鄭凜敘溫柔地托住文浣浣的頭,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接觸到溫軟舒適的布料,文浣浣喟歎一聲閉上眼睛,感覺出來這麼一趟,小心翼翼,說什麼做什麼都要步步斟酌,即便是他在身邊也已經那麼累了,那麼他呢?從小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她不知道到底是多少次的這種應對,才能培養出他如今這般的處變不驚,左手抬起蓋住他的大手,他似乎也明白,反過來覆住她,用手指輕輕摩挲。

  「我是不是很沒用?本來是想站在你旁邊的,但是關鍵時候什麼都做不好。」她難得地自嘲,從小到大,文浣浣就是傲氣的,就算是那一次隻身去俄羅斯,她都有足以全身而退的把握,但是今天,看著他言笑晏晏,無言中散發的穩定全局的氣場,相比之下,她倒顯得多餘了。

  鄭凜敘從來不會失手,而他之所以會讓她參與這件事,不過是為了讓她少一分擔心罷了。

  聽出了她語氣裡的嘲弄,鄭凜敘微蹙眉頭,但又很快平展,他摟著她,讓人安心的呼吸在她頭頂上,她略帶疲倦地睜開眼,看著他握住自己的手:「沒有人一生下來就會這些,我也不是,但是你的勇敢卻讓我引以為傲,今天顧老太太的表情還讓我很愉悅,我當時就想——看啊,這就是我鄭凜敘選擇的女人,勇敢,堅強,她配站在我身邊,世界上僅有她有這個資格。」鄭凜敘微微勾起的唇角在視線中有些迷濛,文浣浣側頭,不由自主地用空下來的手撫上去,直到真正觸碰到他的唇,他抓住安置在自己的下巴上,俯下頭親吻,「但是我又總想,你根本就不用那麼堅強,只要我還沒離開,你可以當一個任性妄為的公主,就像——你看,我都在前方為你遮風擋雨了,你還要撐雨傘幹嗎?」

  文浣浣被他逗笑了,笑完後心底漲的滿滿的,酸澀,卻又帶著甜味。

  他總能那麼恰到好處地安慰自己。知道如果他說「沒關係」自己只能更難受,所以笑著說她是他的驕傲;不想讓她因為那些事勞心傷神,所以說她是他的公主。

  「那你乾脆把我供著算了!」文浣浣笑著道。

  「可以啊,」鄭凜敘難得有這樣的興味低下頭咬她的耳朵,聲音瘖啞,「在床上……」

  剩下的話他可以放小了聲音,文浣浣猛地摀住耳朵扭過頭瞪他,根本不明白他為什麼可以一副正派地說出那些沒臉沒皮的話來,頓時斥罵了一聲「流氓」,然後在他的笑容中一直到家。

  今天文浣浣從出門的時候就開始覺得不舒服,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沒什麼勁,還以為是有點感冒就沒說,回到家才覺得比出門的時候更沉了,整個人身體重重的,腹部有種難受的感覺。

  不願意吃飯,文浣浣上樓睡覺,鄭凜敘看著沒有動過的碗筷,略皺起了眉,思索片刻好像這段時間她是真的有點不對勁,所以派人煮了一些清淡的文浣浣又愛吃的飯菜端著送上去。

  打開門,溫暖的房間,她睡在大床的一邊,另一邊習慣性地留給他。

  心底一暖,鄭凜敘站在門口停了一會兒,才走進去把飯菜都放在一旁的床頭櫃子上,去撥開她臉上的發,語氣小心誘哄:「小辣椒,起床吃飯?」

  「……不吃……」她的聲音悶悶地從被窩裡傳來。

  「吃一點,等下醫生會來,怎麼生病也不說?」他撥開她的被子,她又攬回去,一來二去地她生出了幾分火氣,索性撥開被子瞪著他發脾氣:「都說不吃了你怎麼那麼討厭啊!還說要寵著我還說要寵著我!你騙人!」

  興許是她發脾氣的樣子實在太可愛,鄭凜敘笑了笑,被她一瞪又忍住,才一本正經地說:「那剛才又是誰說要站在我身邊的?連飯都不吃怎麼會有力氣站在我身邊?」

  沒想到剛才的話被他噎了回來,文浣浣頓時蔫了,雖然沒什麼胃口,但是也知道不吃飯是不行的,便艱難地爬起來,鄭凜敘見她終於妥協了,心底鬆了鬆,便拿起飯餵她。

  但是當那塊文浣浣最愛的紅燒肉湊到她面前的時候,她忽然感覺肚子裡湧上一口酸味,便立刻摀住嘴,跌跌撞撞地推開鄭凜敘的手跑去了洗手間。

  「怎麼了?」他吃了一驚,立刻放下碗筷跑過去洗手間門口,見她難受地伏在洗手台上吐著,
心底一怔,隨即有一種預感快要湧出來似的,他忙跑過去幫她拍背,隨即用毛巾為她擦嘴。

  「我也不知道……最近老感覺昏昏沉沉的,不太對勁……」看著鄭凜敘的眼神,他的目光太過於熾熱,有種快要把她灼燒的刺目,文浣浣頓時怔住,看著自己的肚子。

  鄭凜敘心底狂跳,只有他知道自己是多麼不平靜,想起似乎一個多月前那次她莫名其妙地因為覺得自己受了委屈哭,然後悲喜交替不定常,立刻覺得心底緊了起來,連忙一把橫抱起她,連氣息都帶著小心翼翼。

  文浣浣似乎也嚇到了,她勾住鄭凜敘的脖子,任由他抱著自己到床上,卻沒有完全把她鬆開,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鄭凜敘用一隻手圈住她,一隻手打電話:「讓醫生立刻過來!」

  掛了電話,文浣浣摸著自己的肚子皺起了眉,才反應過來鄭凜敘一聲不吭。

  文浣浣偏頭看他,他似乎很震驚,只有那雙過於明亮的雙眼昭告了他內心的不平靜,想起之前每次他都有做措施,除了安全期,不過她的安全期也不知道准不准,頓時心虛起來:「喂……」

  「別怕……」他勾住她的脖子壓在自己胸口,那裡的充盈讓他驚喜,無措……他連忙回想之前她是否有異樣和做過一些激烈的動作,頓時怔住,回想起自己最近似乎有點不克制,而且力道……頓時身子僵住。

  文浣浣當然不知道他想什麼,見他僵住,便以為他是不準備那麼年輕就讓她懷孕,但那是她的孩子,所以他應該會開心,但卻不一定能夠那麼快接受。

  「我可能懷孕了。」

  她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文浣浣的下巴被抬起來。

  鄭凜敘認真的臉,和略帶笑意的眸,讓文浣浣看得一怔一怔的:「我知道,我會負責。」

  「你喜歡小孩?」

  「嗯。」

  「那你為什麼……」

  「我只是在自責,自己怎麼不能敏感些,如果你真的有了孩子……那我會小心點,而且我其實並沒打算讓你那麼早懷孕,你還太小……但是,說實話,我的腦子裡現在很空,我很高興……謝謝你……」

  文浣浣靠在他懷裡,終於明白最近自己的悲喜交加從何而來。

  不一會兒下人們就領著家庭醫生匆匆而至了,醫生向鄭凜敘打了招呼,然後立刻蹲□來為文浣浣診斷。

  鄭凜敘收起剛才的表情,對醫生說:「她最近經常昏昏沉沉的,而且剛才聞到肉味還吐了。」

  明白鄭凜敘表達給自己的一絲,醫生點頭,更加小心,而且還為文浣浣把了脈。

  文浣浣盯著醫生搭在自己脈搏上的手,半響,醫生有些尷尬地抽回手,看了看鄭凜敘。

  不用他回答,鄭凜敘已經知道結果,文浣浣不懂醫生為什麼不說話,卻在看到鄭凜敘眼底一閃而過的失望後也明白了,但是卻又有點不能接受。

  似乎早在剛才醫生來之前,她就接受了自己的肚子裡有一個他和她的孩子,如今竹籃打水一場空,她望著自己的肚子,倔強地抿唇。

  鄭凜敘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把她擁在自己的懷裡,雖然心底也有些悶,但還是要問清楚她的身體狀況。

  醫生專業地回答:「現在很多人飲食不規律,三餐不穩定或者內心有積慮都很容易讓夫人這樣年紀的女孩假性懷孕,之所以會吐也是因為飲食搭配不均衡和休息不好的緣故,至於身體經常昏昏沉沉,我想大概是和季節有關,花粉紛飛的季節本來就容易引人瞌睡,女生的防禦能力不比男人,只要溫補就好,如果鄭先生還是擔心的話我可以帶夫人去做個檢驗。」

  鄭凜敘點頭表示知道,又問了他調養身子的一些菜譜和藥房,隨即吩咐下人記下來送到廚房,就讓人請醫生離開了。

  鄭凜敘好笑地看著懷中有些羞憤,卻更多的是失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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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27 17:29:07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十六章

  「夫人,失望了?」他明知故問。

  文浣浣氣憤地甩頭,知道他是在調侃自己,偏偏轉過頭不如他的願。

  「夫人不用傷心,如果你想要……為夫努力一下就是了。」鄭凜敘摟著她直接躺下,拍著她的背,然後勾住她的肚子往自己懷中一拉,讓她的背緊貼著自己的胸膛,彌補空位。

  「你……就不失望嗎?」

  鄭凜敘吻了吻她的頭髮:「我沒有。」他看著虛空,「孩子這些東西,隨緣就好,只要是你生下來的,我都會很喜歡,無論男女,因為那是你給我生的孩子,所以我會感謝上天,在賜予我一個最愛的女人的時候再賜予我一個孩子,人生美滿,不過如此。」

  「嗯哼,看你的表情,似乎不這麼想啊。」

  「小辣椒,」他拍了拍她的臀,隨即靠的更近一些低歎了一聲,「我是害怕我會偏心,小笨蛋。」

  文浣浣不解。

  「我現在那麼愛你,孩子長大後會罵我偏心,說我只愛她的媽媽不愛她,那個時候我該怎麼說?」他解釋,「好不容易和你在一起,說真的,就算是我的孩子,他也只能靠邊站,我現在的任務是好好愛你,我不能因為孩子而對你的愛少了那麼半分,但是那樣顯然不行,所以我並沒有你說的那麼傷心,懂嗎?」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和寶寶都同時掉進水裡,你一定會先救我,對吧?」

  她氣憤地給了他一個後肘擊。

  雖然心底也是甜蜜居多。

  「你還不會游泳?」鄭凜敘一臉詫異的看著她。

  「鄭凜敘!」文浣浣抓住他耳朵就開罵。

  鄭凜敘笑了一會兒才緩過來,一隻手在拍她的背,安靜了一會兒,才開口:「如果孩子和你有事,我一定會先救你,所以,我不想我們的孩子恨我。」

  他是個很自私的人,縱然全世界他最重要的人和她一起身陷困境,他都不會丟下她一個。

  如果是他的父母,他會救他們,然後或許會陪她一起死。

  如果有孩子的話,他害怕自己會捨不得,也害怕她不允許。

  文浣浣似乎明白了,眼裡有些濕,鄭凜敘閉上眼睛環著她躺著,只覺得時光如此美好,外面風雲變化似乎離自己遠了很多。

  「其實也是,如果懷孕的話,以我這樣好動的性子也不適合,而且產後身材很難維持的,我才那麼年輕,才不要像那些阿姨一樣生完就是一個橡皮圈。」

  她低笑,終究釋懷。

  他勾起唇角,吻上她的後腦勺,表示讚譽。

  最後還是哄著她吃了小半碗飯,廚房裡面煎了藥,中藥獨有的辛甘氣味瀰漫了整座屋子,最後文浣浣面不改色地喝下去。

  鄭凜敘挑眉收起碗,似乎詫異她的爽快。

  文浣浣齜牙笑了:「我一生病就喝中藥,估計加起來比你們這些打針吃藥的次數要多。」

  鄭凜敘點頭表示明白,然後把碗擱在一邊,換上睡衣陪她睡覺。

  時間還早,美國的天空黑的晚,而且清澈,鄭凜敘索性拿起遙控,打開屋頂,兩人就躺在這光華天地的中央,似乎全世界只有彼此。

  文浣浣也睡不著,她躺在鄭凜敘的懷裡,聽著他胸口沉重有力的心跳,心底一片安定。

  寂靜了一會兒,鄭凜敘摸著她的背,眼睛看著正上方,這蒼茫的宇宙間,是人類覺得自己最渺小的一刻:「顧家的事情到此為止,剩下的我都交給老四了,你也別擔心,如果自己的女人都奪不回來,那也是他活該了。」

  文浣浣笑,只是後來想起和袁寶婷相處的時候,那樣的笑容,原來也是被保護寵溺而形成的無憂無慮,難怪她在袁寶婷的眼中看不到對這世間的一點污穢,難怪她能夠讓紀若白那樣感情淡漠的男人一再動容。

  她翻了個身在他的上方,手撫弄著他已經生出少許鬍渣的下巴,硬硬的,一掃過去能想起自己小時候頑皮而被父親用鬍子撓的瘙癢,她漫不經心得輕撫:「如果當初你等不回我,或者在你出現之前我已經愛上了別人,你會放棄嗎?」

  他看著她,沒有動,半響,嘴角勾起:「不可能。」

  「是不可能愛上別的男人,還是你不可能等不到我?」她這個時候尤其聰明。

  鄭凜敘瞇眼,似乎笑得有些得逞:「你不可能愛上其他人。」

  他那般的篤定,饒是文浣浣也愣了愣,挑眉等著她解釋。

  「你不發現從小到大身邊的朋友收過許許多多的情書,而你卻一封都沒有,難道不覺得奇怪?」他的手探進她的褲子,見她不耐地扭著腰,便拍了她的臀部一下,這才讓她安分下來,於是他游刃有餘地動作,眼中似乎想起了那些舊時因為她而有過的狼狽時光,帶著朦朧的笑意,「也不好奇為什麼自己從小到大都沒被表白過?」

  她皺眉,他的手在她身上播種燎原大火之前回過神來,不禁有些咬牙切齒:「是你?!」

  他低笑,湊首銜住她的唇,她「唔唔」地扭頭,他便死死地吮住,不讓她有一絲一毫的逃脫。文浣浣一手撐在床褥上,一手撐在他的胸膛,微微使力,沒把他推開,倒把他身上的浴袍推下肩膀去。

  他笑,含著她的舌頭,喉頭抖動,笑聲震動著傳遞給她,她的臉一紅,作勢拍了他一下。

  「唔?」瘖啞的尾音,因為匆匆退開的銀絲繚繞,文浣浣嗷嗚一聲咬住他胸前的紅點,感覺到他喉頭動了動,便愈發惡作劇地學著他的模樣吮住。

  他的手掌愈發用力擒住她,但是又怕弄疼她,只是苦苦隱忍,這個小妖精學得真快,而且有模有樣地學著他之前逗弄的技巧來玩弄她,被她掌控的感覺似乎讓她心情愉悅,他索性便躺著由她來做主動。

  文浣浣剛想做出一個惡作劇得逞的笑,孰知忽然他的手探入禁地,她一喘,險些撐不住,雙手撐在他緊繃的腹肌上,感覺到手心的美妙形狀,他緊繃住一身肌肉的樣子實在太性感,體內的手指被自己絞住吸吮的感覺太過於真實,她連連嬌||吟出聲。

  抬頭,見他的眼底分明佈滿戲謔,似乎在說「怎麼不繼續?」,便忍不住憋著一口氣,死死忍住他帶給自己的快感,吻落下,精確地落在他的側腰,感覺到他微不可測地一僵,她伸出小舌,邊喘氣邊沿著他腿骨上方的線舔吮。他曲起指關節狠狠一頂,她嗚咽一聲夾緊雙腿,順勢把他的手也夾住。

  迷離地瞪了他一眼,似乎讓他不要輕舉妄動,不一會兒鄭凜敘深吸一口氣,似乎咬住了牙關,文浣浣看著眼前挺立的某物,遲疑著舔上去。

  它激動地跳了一下,嚇了文浣浣一大跳,但是卻抵不過內心的征服欲,她天生討厭服輸,別的女人能給他做到的,她也一定可以。

  嘴唇觸碰到頂頭的一霎,她的發被他扯住,有些疼,她剛一皺眉,被被他一把壓在身下,鄭凜敘狠狠吻住她,還在她體內的手指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加快弄著,變著角度地要,她嗚嗚咽咽中身子一紅,整個人癱軟住。

  掐住他異乎緊繃的肌肉,手指甲幾乎陷進他的肩胛,他隱忍地眼都紅了,最後只說了一句:「不服輸的小辣椒。」

  她的眼底潤澤一片,用眼神問他為什麼。

  他搖搖頭,伏下頭去含住軟雪,舌頭技巧性地逗弄,又用力地似乎要把她全部吞下去。

  「我會忍不住的……捨不得,因為你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樣,所以捨不得你受傷。」

  在進入前,他說了這麼一句,然後滾燙的剛才才被她服侍過的某物直直挺進來,她被那重重的一頂差點咬到舌頭,感覺他比平常還要把持不住。

  他深而重地弄,她整個人被他扣住,想要逃開卻又逃不開的感覺讓她更為敏感,緊緊地縮著似乎一個橡皮筋,裡面的肉被他用力地頂進去,撤出幾乎全部,看著那些肉隨著被捲出來一些,又滿目猩紅地重重頂進去,力度又大又重,她「恩恩啊」地叫著,不斷讓他輕一點,這種過分的快感似乎下一秒就能讓她失去意識,所以她便掙扎。

  他吻住她的唇,被她咬了舌頭也不自覺,一手扣住她兩條腿的膝蓋並在一起懸在她小腹上方,另外一隻手按在她毫無贅肉的下腹,感覺到裡面橫衝直撞的一根,便用手指壓住,加深彼此的感覺。

  他長著鬍渣的下巴磨著她白皙的下巴上很快就被磨紅了一片,他被她不適的皺眉才察覺到,微微退開,看著她被磨紅的下巴,吻上去,讓她在顛簸起伏中感到自己的憐愛。

  「嗯……啊、啊……混蛋……嗯、輕一點……」她皺著眉頭,分不清是過分歡愉還是真的受不住,下面被他故意抬得很高,透過併攏的膝蓋下面,她能清楚地看見自己被疼愛的模樣,一塌糊塗,隨著每一次他的抽撤都帶著響亮而潤澤的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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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27 17:29:20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十七章

  「沒輕的,」他用鬍渣掃她的脖子,故意在她最嫩滑的地方磨重一點,又在上面印上一個個深淺不一的吻痕,「誰讓你撩撥我來著?」

  他這個悶騷!她似乎在斥責他的說話不算話,這可大條了,鄭凜敘皺眉思索片刻,便刻意停住,柔柔地磨,她舒坦了一會兒鬆了一口氣,發現他正笑著看著自己,便不自然地挺了挺腰,「喂!你怎麼不動?」

  「是你讓我輕點的啊?」他笑得一臉無辜,一派溫和。

  文浣浣真想掐死這個男人!她掐住他緊繃的肌肉怒了:「鄭凜敘!」

  他這才又重重頂了一下,只是這一下分明讓她更飢渴了,扭著腰說不出的空虛。

  「寶貝……想讓我怎麼做?告訴我……」他曖昧地呵氣,兩道汗濕的身體糾纏,他左臉貼住她光滑的大腿一側,不輕不重地碎吻。

  「……不知道……你動啊……」她難耐地口乾舌燥,見他的動作越來越慢,便自發地挺腰去湊他。

  他挑眉,索性雙手撐在她的腰兩邊懸著,由她自己動作。

  無奈文浣浣被他撩弄出一身火氣,全身似乎有火在燒,兩人並連的地方熱熱麻麻的,似乎有螞蟻在噬咬,讓她全身哆嗦不已卻又渴望更多。

  皺著眉,文浣浣幾乎是無意識地挺腰,每當她不經意地撞到自己敏感的點時,眉便會愈發皺的緊,鄭凜敘享受著她的套弄,眼眸愈來愈深。

  這個倔強的丫頭,到這個地步了還是不願意求他。

  他按著她的小腹不顧她嚶嚀抽出來,文浣浣全身一軟,迷迷糊糊看見頭頂的一大片月色,涼風滲進來,冷熱交替,她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鄭凜敘察覺到了,一把掀起被子蓋住她,自己也鑽進去,緊密的被窩使得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晰耳聞,文浣浣只感覺腰間被掐住,她被翻轉過來,背貼住他汗濕緊繃的胸廓曲線,嚶嚀一聲,他那還生機昂然的某物又貼了上來,耳垂一暖,他含住耳珠溫柔地吸吮。

  他故意使壞,熾熱的一根貼在她兩||腿之間,輕輕淺淺地蹭卻不進去,有好幾次劃過那美妙的地方卻又故意挪開,文浣浣惱怒,一咬牙手悄無聲息地向下探去,當握住他的時候,鄭凜敘低笑,舌頭舔吮著耳後一處嫩肉,瘖啞的聲線帶著無盡的得意:「你想怎麼樣都行哦……」

  耳朵一熱,他的痞氣她差點要受不住,臀部往上挪開一點,對準了慢慢坐下來。充實的小天地間,他們像是偷歡的情侶,在這製造出的一處行魚水之歡。

  他急促地動了一段時間,稍稍解了饞,隨即才又恢復成綿長的旋律,怎麼喜歡怎麼弄她,文浣浣的手往後一攀擒住他的脖子,稍稍緩了一口氣,才想起來自己被假懷孕的事情轉移了注意而忘了去問的一件事:「老實交代吧?顧家的大女兒是怎麼回事?」

  這個時候才來興師問罪會不會太晚了?鄭凜敘心底暗笑,穩住這個適宜的速度,他邊揉捏她胸前一捧軟雪,肆意推搡,邊把頭靠在她的頸窩處老實交代,「顧淮桑,我大學的師妹,當年和我各取所需玩過一段時間的曖昧,被顧老太太發現了,本來想讓我們假戲真做的,誰知道姥爺太給力了,硬是指揮自家孫女把她的寶貝孫女婿給撬走了,所以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不管顧淮隼的事情,打算讓我改變主意。」

  文浣浣一聽果然如此,和心中的猜測撞中了幾分,便頓時紅著臉抓住胸前的狼爪啊嗚一口咬下去,口齒不清地嗯哼:「嗯哼?玩曖昧?」

  鄭凜敘眸色愈深,他不退反進,兩根手指在口腔內輕輕按壓她的舌頭,再夾住,隨即模仿著某種動作快速深入淺出地動,同時腰部發力,以和手指一樣的速度動了起來。

  文浣浣兩邊被夾攻,頓時嗚嗚咽咽全身都蜷了起來,偏偏口中的呻||吟又不出口,一時之間被他攻地意亂情迷,只聽見他粗喘著在自己耳邊溫聲細語:「我行情好,更何況那個時候已經喜歡上你了,自然不想被人招惹,淮桑也是,她有自己愛的人,可惜那個人無情,她只能拖,我們都是把心給自己愛的人,除了你,我不會再等別的女人。」

  就是在這一腔溫情中,文浣浣腦中閃過一絲白光,然後身體僵住,連連抽搐。

  鄭凜敘把手指抽出來,安撫地撫摸著她的背脊,兩人躺在被窩裡,一時之間,靜謐無聲。

  「別以為這樣我就算了!」文浣浣累到手指都抬不起來,只能用嘴說了。

  懷中的呼吸逐漸平穩。

  她真是被他折騰夠了,竟然連澡都不洗就睡去。

  鄭凜敘摸摸鼻子,用手撐著頭,目光溫柔而繾綣地看著懷中的女人。

  想想她大學那個時候,自己那不成熟的舉動,如今真是引人發笑。

  其實那個時候她正式升上大學的那一天,他是在的。

  文啟雄為她包下一間大的KTV房,殊不知那座全城最大的娛樂KTV其實是他旗下的一間附屬公司,那一天她宴請了所有高中同班同學在大房裡嗨歌大鬧,他就在他們隔壁的一間大房裡,獨酌側耳。

  每次當她唱歌的時候,那帶著愉悅的笑的歌聲透過門縫傳來,他側耳認真凝聽,把她每一寸快樂都收進心裡。

  有人詢問他,他愉悅地用手撐在軟皮座上,手支撐著下頷,微微一笑:「她要什麼,都給她。」

  所以那晚,他們通宵之後盡興而歸,他就坐在包廂內,等著他們都離去,然後開車尾隨著她,直到看到她進了義武館,那一夜,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快要忍不住了。

  那樣美好的年華,他卻不得不用這樣的方式守在她身邊,想來都可笑,他第一次擁有女人是十七歲,比同齡混道上的男人都要晚,如果那一次不是兵行險著,他根本無意去要。

  只可惜,他那時所繼承的是黑道,而那些人之中,駕馭女人,是他們最基本的功課。

  本以為,那些他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女人於他而言是再簡單不過,只是每每碰到有關於她的,他就只剩下最基本的判斷能力了。

  大一的時候他收到手下送過來的那封放在文浣浣鞋櫃的情書,他滿目森然,強壓住要崩掉信的主人的衝動,只一下,那封信就在自己手中化作了灰燼。

  那個男人被他以校董的身份趕出了學校,無聲無息地,每次都是這樣,所以久而久之,情書少了,連那些心存愛慕的男人們都以為文浣浣是無心愛情的人,久而久之都淡了。

  鄭凜敘很滿意這樣的結果。

  他所要的,不准任何人覬覦。

  次日早晨鄭凜敘整理了自己,吻了吻床上熟睡的小美人,就出門去了。

  文浣浣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下人們看著時間把熱好的中藥端給她,文浣浣爽快地喝了,然後讓下人們扶著自己去浴室,躺在偌大的浴缸裡拍了一個熱水澡,身上的酸疼才算緩和了些。

  看著滿身的曖昧斑駁,文浣浣皺起眉頭,剛穿好衣服,文浣浣的手機就響了,翻開一看是陌生的號碼,微微思索便接了。

  沒想到是顧淮明的電話,文浣浣面不改色地聽著電話那頭溫和的聲線,掛了電話後慢條斯理地吹了吹頭髮,才讓司機載自己過去剛才聽到的地址裡。

  司機唯唯諾諾一臉為難,文浣浣撇嘴:「鄭凜敘那邊我和他說。」

  司機這才小心翼翼地服侍這位姑奶奶上車,現在鄭家上下都知道鄭凜敘對她是到了極寵的地步,他們可不敢逆她的意。

  十五分鐘的車程,文浣浣看著車子駛出了環視郊區,到了一處風景較好的草場,司機替文浣浣開車門,文浣浣讓他先回去。

  「回去吧,到時候鄭凜敘如果找不到我的話,我也救不了你。」

  文浣浣都這麼說了,而且司機也真怕鄭凜敘發難,記住了這個地方,司機才離開。

  草場看起來很金貴的樣子,草地又青又翠地閃著光,圍欄圈住的裡面隱約是馬場。

  文浣浣走進去,立刻有人為她帶路,文浣浣很快就看見了正坐在一屋陽光下輕酌細品茶香的男子,走過去坐下,顧淮明抬起頭:「真準時。」

  文浣浣心底其實有些不安,不明白顧淮明怎麼會知道她的電話,而且故意繞著鄭凜敘來找她,其實她沒有把握。

  「別那麼緊張,」顧淮明笑了,粉色的薄唇帶給人輕風的氣息,他為文浣浣斟了一杯茶,「你真忘記我了?」

  他朝她眨眼,一臉真的很失望的樣子。

  文浣浣聞言一愣,隨即皺起了眉頭。

  顧淮明「哎」了一聲,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特製玻璃杯外沿的紋路:「我們以前見過,在義武館。」

  文浣浣這才咦了一聲,覺得這樣絕色的美男子自己應該不會忘記。

  「那個時候我的父親帶著我來拜訪姥爺,我們就見過的,只不過昨天我和鄭凜敘有公事談,我不想說,免得那個醋罈火上澆油,和紀若白一起對付大哥。」顧淮明眼底盛著笑意,「那個時候你才那麼小,我看見你的時候你正賴在文叔的腿邊,一副等著給糖吃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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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27 17:29:31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十八章

  顧淮明用手比劃了下,文浣浣僵住,因為自己竟然一絲印象也沒有。

  「我就在想啊,文家的小公主,姥爺的乖孫女,未來文家的繼承人,如果不是因為時機未到,說不定現在和你在一起的人就是我了,」顧淮明眨眨眼,「真是不服氣,明明鄭凜敘能給你的我都可以給你,怎麼就偏偏不是我呢?」

  文浣浣哼哼道:「你不行。」

  「嗯?」

  「你永遠做不到像鄭凜敘對我一樣對待我,你做不到。」文浣浣信誓旦旦地道。

  顧淮明略怔。

  隨即輕笑。

  「真是……固執。」他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

  「反正你也不是真心喜歡我的吧,說吧,想要我怎麼做?」文浣浣知道,以顧淮明這樣性格的人,是不會浪費一個下午和自己談一些沒有建設性的事情的,如果說剛才文浣浣還是有所動搖,但如今卻是完全放心下來,她能感覺到顧淮明對她和鄭家都沒惡意,所以她才願意冒險過來,「如果是能夠讓這件事平息下來,各人得償所願,我倒願意配合你。」

  顧淮明的眸裡閃過一絲讚賞。

  「聰明的女孩,」他也不拐彎抹角,「明晚顧家舉辦的年度晚會,我需要一個女伴。」

  「我不行,凜敘不會肯的。」文浣浣搖頭。

  「他不會知道的,最起碼在晚宴之前,他不會知道。」顧淮明笑得像隻狐狸,「因為他今晚都不會回家了,淮桑今天中午就出去了,估計晚上也不會回來,明天他們會一起去會場。」

  顧淮明一番話說得曖昧不明。

  文浣浣用手指敲了敲玻璃桌面。

  之後,她在顧淮明篤定的目光中,點頭。

  果然,在晚宴之前,鄭凜敘都沒有回家。

  文浣浣謝絕了顧淮明送來的禮服,自己在衣櫃前打量著,最後翻出一件純白色鑲銀絲繡花的前V長裙。

  文浣浣打量著鏡中的自己——唇紅齒白,一張不施粉黛的臉在潔白的曳地長裙下顯得有些種牛奶般健康的嫩白,V領開叉十分誇張,從鎖骨開始沿著美麗的曲線蜿蜒而下,直至下腹以一個漂亮的收緊作尾,身後玫瑰擺尾繁雜又不失簡約,文浣浣托著下巴想,什麼時候自己也能夠成為這種能夠讓人頓覺驚艷的女人。

  在認識鄭凜敘之前,她不過是連外出的衣服都要自己攢錢買的淳樸小女人,她討厭一切繁雜的服裝,更討厭暴露。但如今,她給自己親手換上這一身華服,沒有絲毫手忙腳亂,竟已經習慣。

  習慣,多麼可怕的詞語。

  她呆在他的身邊,

  他教會了她怎樣做一個女人,怎樣做一個被寵的女人,教會了她如何囂張跋扈,任性妄為;教會了她防身,如何保護自己,甚至連槍法也是他手把手教會;教會了她如何使自己變的美麗危險,足以和他並肩。

  都說愛是讓自己愛的人保持她原有的模樣,但是文浣浣不以為意。

  都說愛有千萬種樣子,而文浣浣認為,愛就是應該像鄭凜敘那樣的,能讓自己的女人找到自己喜歡的生活模式,教會她更多,讓她在外不必忌憚,在內依賴他。

  文浣浣用手抹了一點唇膏,細細塗在自己的唇上。

  下樓出門,一直倚在門口等待的一身白色西裝的顧淮明站直身子,眼中有驚艷的感覺。

  那是一種怎樣的蛻變?

  讓那顆青澀的小果實長成如此成熟誘人,又危險的毒花。

  顧淮明眼眸深了深。

  所以當文浣浣挽著顧淮明的手臂下車的時候,周圍的閃光燈足以照亮美國的天空,一瞬間,亮如白晝,竟似流星般璀璨。

  文浣浣就這樣迎面對著鏡頭,完美地四十五度抬頭,高傲而矜貴。

  她雪白的面容,雪白的長裙,在一片讓人不能直視的白色中,唯獨殷紅的唇是獨一無二的風景。

  諸位記者都是打算打聽鄭顧兩家從裡到外相鬥的最新消息才剛過來蹲點的,本來美國風起雲湧,都傳聞鄭家和顧家不顧長輩之間的微妙關係,相鬥到決裂,連中國的紀家也參了一腳,看起來似乎要把顧家往死裡壓,因此以顧家為大股東的TIC股票連日狂跌,使得一時之間顧家資金運轉陷入危機,整個加州人心惶惶。

  怎無奈一向神秘的顧淮隼一直不出面,鄭凜敘更是了,這個風靡意大利和美國的領頭,只要他一揮手,就是幾百間娛樂週刊的收購,沒有人敢私自發表關於他的消息。

  怎麼料到,那個已經在中國被稱為「馴服東方巨龍的女子」竟然挽著鄭家的死對頭,顧家三少爺出現在顧家的年度晚會上。

  顧淮明笑著回答著記者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有記者提出犀利的字眼時,他只是看著身旁的文浣浣,笑著用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語回答:「無妄之談,清者自清。」

  面對著人面狐心的顧淮明模糊不清的回答,記者們更是不敢小覷,更加小心翼翼地提問題。

  文浣浣幾乎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的作用。

  不得不說,能夠把她的身份價值提升到這種高度,顧淮明真的是一個工於心計的男人。

  文浣浣抿唇不語,等顧淮明滿足了幾乎所有記者的問題,才一臉春風地帶著文浣浣入會場。

  「你真是一隻狐狸,」文浣浣低聲嘀咕。

  「謬讚了。」顧淮明緊了緊她的手,在進電梯的時候忽然一把摟住她的纖腰,文浣浣捏住他的手,略帶警告地瞪他:「顧淮明,你適可而止。」

  竟然知道警告他?顧淮明瞇起眼睛笑了,但是手上的力道卻不減半分,等電梯打開,他才以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你會看到我說的都是實話。」

  文浣浣頓住,學著他的樣子瞇眼,只可惜那雙大眼就算瞇著也依舊圓碌碌的,嫵媚動人。

  進入大廳,張燈結綵,文浣浣幾乎一眼就看見了一直在場內和一個男人說話的某人。

  他的身邊站著一身性感裸色短禮服的女人,女人身材高挑,幾乎完□||露的背部露出人魚般幾乎透明的曲線,直至沒入那引人遐思的溝谷之中。

  鄭凜敘一身黑色西裝,袖口那高貴的標誌愈發顯得他有一種俯瞰眾生的感覺,只見他微微側目,和那女人說了什麼,女人作勢錘他一拳,兩人的笑竟然帶著默契。

  顧淮明勾起唇:「昨晚他們兩個一直在一起。」

  文浣浣低聲哼了一聲,本打算就此轉頭,卻不料她的一身白衣太過刺眼,鄭凜敘無意間轉頭,頓時兩人的視線就碰了個正著。

  文浣浣清晰地看見鄭凜敘眼底一一閃過的——驚艷、危險、壓迫……最終什麼都沒有,只是化為最濃重墨一般的黑,是他動怒的徵兆。

  文浣浣甩甩頭髮,顧淮明見此以為目的達到了,便笑著對鄭凜敘點頭,牽著文浣浣到主客區。

  眾人見狀,紛紛猜測紛紜,在場有許多中立派和偏向鄭家的集團和家族代表,本以為鄭家以絕對優勢壓倒顧家,怎料今晚顧淮明一個回馬槍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顧淮明笑著同那些人握手,交談,又適時對著文浣浣笑一笑,免去了她插不上話的尷尬。

  直到顧淮明差不到達到自己的目的了,便牽著文浣浣到自選餐區,文浣浣小口地抿著香檳,完全沒有胃口的樣子,顧淮明笑了,聽著舞曲音樂響起,正想著該怎樣才能讓她和自己共舞一曲:

  「失望了?還是生氣了?」

  文浣浣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餘光卻瞥見一男一女正向自己這邊走來,便勾起笑容正臉看著鄭凜敘,見他越來越近,她大方抬眸,注意到周圍安靜了許多。

  鄭凜敘看著顧淮明放在文浣浣腰上的手,臉色晦暗不明。

  文浣浣的笑容越來越艷麗,顧淮明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手臂不知為何僵了僵。

  在眾人的注目中,只見鄭凜敘旁若無人地伸出右手,指間的那一端,是艷極了他全部時間的女子,璀璨星光下,一身曳地長裙如百花一般盛開在他的眼中,從此不離。

  「過來。」

  他磁性的嗓音沉穩,篤定。

  文浣浣瞇眸看著他身旁的女人,不做聲。

  「我記得我說過,我吃醋,可是會死人的,」鄭凜敘沉聲道,但是眼中的溫柔卻每個人都能看出來,「再不過來,他就會被我廢了。」鄭凜敘冷哼。

  微怔,顧淮明此刻終於明白,文浣浣昨天和自己說的那句話的含義了。

  她說,他永遠不能像鄭凜敘那樣對她。

  他本來不信,但是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他真的信了。

  那個男人,在人前疏離而有禮地活著,很少會有讓人真正瞭解洞悉的時候,但是卻能為了她,露出那樣的表情,毫不在意地告訴世人——他在意她。

  同樣身居高位,顧淮明明白這有多難得。

  在意,於他這樣的人,縱然真的有,又怎會讓它光明正大地暴露?他顧淮明是一個理智的人,遠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冒險至此,他以為鄭凜敘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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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文浣浣似乎在隱忍,最終還是憋不住笑了,她不動聲色地掰開顧淮明的手,臉上光彩萬分,聲音卻被壓得只有他們能聽得見:「我的男人,我相信。」

  然後,在顧淮明意味深長的目光中,蓮步輕移,滿目皎然,如最高貴的公主來到鄭凜敘的身前,纖纖玉手放在了那足以承托她一生的男人的手上。

  是的,她的男人,她相信。

  七個字,震驚了顧淮明,也震動了鄭凜敘。

  顧家的人臉色暗下來,可是對於他們自己公開拆台,鄭凜敘絲毫不在意,他牽住她的手到唇間一吻:「MY LOVE。」

  此時燈光下,鄭凜敘完美的側臉經過俯視的角度映在文浣浣的眼底,是她所見過的最讓人安心的距離。

  這件事無疑不把宴會推向了高||潮,而顧淮明在回過神後無聲地看著那對佳人,最終走上台去,當即澄清了所有鄭顧兩家不和的傳聞,還表示他們願意與之合作,建立長遠的合作關係。

  這下子眾人的心才算是安定了下來。

  文浣浣靠在鄭凜敘的懷裡,笑得一臉滿足。

  離開的時候顧淮桑和顧淮明站在門口送他們,顧淮桑歪頭笑著打量絲毫不比她遜色的浣浣,一口讚揚的流利中文脫口而出:「難怪師兄願意為了你做那麼多,你很勇敢。」

  他們都是知道其中計劃的,在這點上顧淮明承認自己有點投機取巧,便伸出右手作歉意狀:「抱歉,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鄭凜敘慵懶地笑,被文浣浣掐了一下,才伸出手握住:「沒關係。」

  聽出他絲毫沒有「沒關係」的感覺,顧淮明玩玩眼睛笑得十分無害:「不是你說只要事情圓滿解決,就什麼都交給我嗎?」

  「哦?所以就活該你欺負我家的人?」鄭凜敘的嘴角愈發勾地厲害,「那我懂了。」他尾音維揚,似乎在暗示什麼,顧淮明這才想起自己小妹現在是和他們的人在一起,頓時哭笑不得,這個男人在關於佔有權的問題上真是霸道地變態。

  最後看著文浣浣被鄭凜敘擁著離去,顧淮明背對著方才映照著他們的璀璨燈光,臉上的笑容慢慢消了下去。

  顧淮桑嘖嘖有聲,她看著已經化為小點的兩人,妖媚的大眼勾起:「後悔了?」

  「多事。」

  顧淮明淺笑著轉身離去,只是那笑,並沒有化進眼裡。

  他釋然了,執著了那麼多年的那一抹倔強,如今,他不得不說,他輸了。

  輸給了另一個男人對於她的執著。

  並不是他的愛比不得他,而是他鄭凜敘能愛得肆無忌憚,擁抱陽光,但是他不行,他的愛,注定要長在黑暗潮濕的角落裡潰爛,所以他輸了。

  那個人,應該在陽光下自由地呼吸。

  把文浣浣甩進車裡,鄭凜敘此時的臉是完全沉了下來,他吩咐前面升起隔板,自己坐了進去,看著隨意坐在一側的小女人,她的長裙散落在地上,讓他不禁想起她第一次穿著自己送的禮服,海藍色地像剛出海的美人魚,惹人垂憐的模樣。

  文浣浣心情特別好,在後面翻出酒杯和紅酒,為自己倒了一杯,上好的葡萄酒流連在舌尖中,刺激著味蕾,讓人欲醉不醉的樣子。

  鄭凜敘沉默不下去了,他一手撈過她,搶了她的酒杯隨意一放,就把她壓在身下,文浣浣的眉眼彎彎的,眼底似乎盛滿水光,艷麗水亮的,讓本來還有的幾分鬱悶和不滿都消失無蹤。

  「MY LOVE,」文浣浣吃吃地笑著,捧著他的臉笑得瀲灩,絕色傾城,「YOU ARE MY LOVE TOO。」

  她語速很慢,似乎是藉著酒氣把這句話說出來,鄭凜敘的心一下子就軟了,看著躺在自己身下的一片白雪,她的唇是她整個身子最艷的地方,他忍不住吻下去,是高級唇膏的味道,澀澀的,卻又噴發著濃重香氣。

  他啃著她的唇又壓又舔,不一會兒退開時她的唇就已經又紅又腫,比剛才還要攝人心魄。

  「你這隻小辣椒,竟然敢氣我……」他間斷地親,被她難受地推開,他此刻心底被剛才的話弄得柔情似水,因此把她攬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腿上枕著,他則透過特製車窗看著窗外的城市夜景,一時之間,車廂內只能聽見她清淺的呼吸。

  「浣浣,起來,陪我說話,」他低頭便見她彎著眉對著自己閉上眼睛,似乎在小覷,就忍不住拍拍她的臉蛋,沒有化過妝也是水嫩嫩的,頓時掐住了不放手。文浣浣不滿,她的頭此刻很脹,不舒服極了,便索性兩手抓住他的手帶向自己的額頭揉著,鄭凜敘等她鬆開手自發性地揉著她的太陽穴,低低地罵了一聲「小壞蛋」。

  文浣浣是帶著甜蜜的笑入睡的。

  回到家,鄭凜敘抱她上床,她的晚禮服還沒換下來,此刻裙擺拖曳了一床,他沒有坐在床上,緊緊地,目光熾熱地凝視著懷中的小女人。

  其實文浣浣並沒有睡熟,可是當她感覺自己的手指一涼的時候,她驀地睜開眼。

  右手無名指上,一個漂亮的以各種碎鑽環環相扣的指環此刻不大不小地套在那兒,文浣浣酒意全散,一瞬間只懂得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右手食指,直至她被鄭凜敘帶進懷裡。

  「本來打算再正式一點的,但是我發現自己等不到了,」鄭凜敘挫敗地用下巴摩擦文浣浣的發頂,他執起她的手,看著上面他對她的承諾,「這顆戒指叫『星光』,寓意希望和永恆,世上僅此一枚,是我對你所有的感情聚集而成的世上唯一一顆。」

  文浣浣的眼眶瞬時紅了。

  那種世上萬千星光都在指間的感覺是什麼模樣的?

  文浣浣只能回答,是滿滿的,漲漲的,有點不敢置信,卻又早已預料。

  他真的做到了,一如她被他招惹,他向她做第一次承諾——他不敢保證世界上的各種意外,但是他能給她全部,只要她要,他願意給,哪怕是一個鄭凜敘。

  這個強大的男人,把自己的所有都給了她,用他全心全意的等待,換與她攜手餘生。

  「真不浪漫。」

  文浣浣哽咽著抱怨。

  「是啊,因為,這是真實的。」鄭凜敘的聲音輕柔至極,帶著莫名的踏實。

  是啊,因為是真實的,所以才難能可貴。

  「原諒我不問你願不願意,因為此生,我只會娶你一個人,你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我都會把你綁在我身邊,做我鄭凜敘的妻子。」鄭凜敘彷彿是對著所有見證此刻的事物發誓,虔誠而堅定,「這枚戒指,你一旦戴上,永生不可除下,我給你的,你都要好好保管,懂嗎?」

  給你我最完整而珍貴的愛,還有對你此生的承諾,你全都要謹慎保管,知道嗎?

  因為我實在想不出來,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有資格能讓我與她糾纏共度,因為深愛,所以寵溺。

  「好。」文浣浣哆嗦著嘴唇,因為默默地流淚而顫抖的身子此刻蝦米一樣蜷縮在他的懷裡,他字字鏗鏘都帶著胸膛的震動,也因此那些震動都像會傳染一樣震響在她的心窩裡,「我願意,我願意做你的妻子,今生,若你不棄,我便不離。」

  她早就把自己交給了他,一直信任他,依賴他,她明白,情根深種,是她對這個男人的愛的最好表達。

  因為沒有人會願意守住自己十多年,卻一話不說;

  也沒有人會如他一般,無條件地寵著她一切只為她能平安如意;

  也沒有人會像他一樣懂得保護和珍惜自己;

  那手指上的星光,裡面有一份份量最重,是他。

  他把自己送給了她,她只覺得滿心沉甸甸的,是生命被充實的感覺,只覺得如果今生連他都不配是與她相擁的人,那麼她便再無所愛,再無所求。

  婚禮分兩天,第一天是沿著中國傳統的禮節一步步到娘家接人,拜天地拜高堂;第二天採取西式,早已暗中佈置好的C市中央最頂級商業廳,全世界二十多個國家傳媒轉播,見證這轟動C市的經典一刻。

  身穿一身紅色霞冠的文浣浣安靜地坐在房中,屋外炮仗聲響徹了整座義武館,這裡是生她養她的地方,而他會在這裡把她接走,從今以後,她會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家庭。

  文啟雄也是一身威嚴的唐裝,他一手背在身後,看著妝容極盛的女兒,緊攥的拳頭洩露了他的情緒。

  「爸爸,」文浣浣喚他一聲。

  文啟雄嗯了一聲,隨即走到她面前,靜靜端詳。她有著和她母親一樣的面容,有著和他一樣的性格,她是他們最驕傲的延續,即便是這麼大了,他也從未為她是一個女兒而覺得失望半分。

  「你……要乖乖的。」

  文浣浣伸手,像小時候一樣抱住父親的腰,把臉貼在父親的肚子上,文啟雄忍了忍,終是沒忍住,手顫抖著覆在她的頭上,又不敢太用力揉散了做好的髮型,苦澀地低聲道:「讓你只有爸爸陪著出嫁……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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