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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趙岷]一夫兩用[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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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14 10:45:34 |倒序瀏覽 | x 3
一夫兩用 作者:趙岷

內容簡介】:

  李秋萌的口頭禪:發自己的飆,讓別人去忍吧;報自己的仇,讓傻帽去聖母吧;守住自己的小黃瓜,讓別人去搶老黃瓜瓢吧。人生只有一次,老娘怎麼痛快怎麼來。誰動我老公,我滅她九族!

  某人:

  白日曰:「秋萌,你又胡鬧了!」

  夜晚說:「娘子,為夫錯了,你饒了我吧。蠟油少滴點。」
  
  總而言之,這是一個心直口快的戰鬥姬和她的精分相公的雞飛狗跳的偽宅鬥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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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14 10:46:03
上卷

☆、第一章原身是個快嘴李翠連 

  睡一覺的功夫,此李秋萌就變成了彼李秋萌。李秋萌所附身的原主是個快嘴李翠蓮的原形:嘴快,嘴利,性子直,親戚朋友都討厭。而且,原李秋萌的身世也不好:親娘死,後娘毒,親爹渣,姐姐妹妹都不是善茬。你問她為什麼知道得那麼清楚那是因為,她擁有原身的記憶。

  這幾天閑來無事,李秋萌已經把李府的各色人等梳理了一遍。又是宅門又是不受寵的嫡女,後娘渣爹齊配,充分必要條件全都有了,不宅鬥怎麼能行!可是李秋萌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像一個水滸裡風風火火的梁山好漢意外闖進紅樓的脂粉堆裡,沒宅鬥經驗,只有一股牛勁。

  沒辦法,硬著頭皮上吧。人不犯人,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滅他滿門。李秋萌握拳給自己暗暗鼓勁,同時又拿出自己繪好的敵情圖。

  上面寫道:

  李老太太——佛口蛇心,幕後大怪獸。與她的生母關係極僵,對她非常厭惡。拉攏可能性幾乎為零。

  李大夫人——自己的後母,口蜜腹劍,心腸狠毒,為一級重鬥物件。

  李二夫人——她的嬸母,嘴啐事多,腦子小。直接接觸面少,為四級邊緣鬥。

  李三夫人——見風使舵,誰弱踩誰,五級玩票鬥。

  李二小姐,李秋水,嘴碎,胸小腦小,人傻事多,和李秋萌原身宿願頗多,為二級重鬥。

  ……

  下麵是一串長長的名單。

  當然,為了防止敵人發現苗頭,上述資料,李秋萌一律用中文拼音寫的。

  李秋萌在認真細緻的總結敵情推敲方案,她的兩個貼身丫頭冬雪和晚晴正在一旁淡定的忙著活計。李秋萌穿來之後,從來沒擔心過自己會露餡,因為她發現自己跟那個原身的性子是半斤對八兩,一樣的喜歡出口成髒,無法無天。沒人會懷疑自己這具身體被掉包,當然更主要的是沒人會關心她會怎麼樣。又因為有原身的記憶,她自然也不用裝失憶之類的舊橋段。總之,這次穿越,李秋萌適應得非常快。她完全這它當作是上帝的饋贈,因為她在現代是一個早就活膩了卻又捨不得死的人。來古代散散心也不錯。

  李秋萌正在埋頭書寫就聽見院子裡一陣嘈雜聲。冬雪透過紗窗望外望望,嘴裡報導:“小姐,是二小姐和她的四個丫頭,看樣子是來者不善。請問小姐是戰還是躲?”

  李秋萌頭也不抬的答曰:“戰!”

  晚晴會意立即笑道:“小姐,奴婢這就去開門放狗。”

  晚晴把門打開,李秋萌盯著門口,李秋水和她的四個丫鬟一前一後走進屋裡。她人還沒跨進門檻,略帶些尖利的嗓音先響了起來:“哎呀,大姐,我聽說你前些日子得了重病,還以為好不了呢,妹妹我這心裡一直揪心著,沒想到竟然好了。”李秋水笑吟吟的說道,任誰都聽得出來,她聽說李秋萌得病不是揪心而是高興之極。

  李秋萌也學著那些穿越宅鬥女的作派,淡淡地答道:“妹妹都沒去,我怎能忍心先行。”

  李秋水臉色微僵,掩飾性的咯咯嬌笑道:“妹妹我今天來是來告訴姐姐一件事。”她想故意吊吊李秋萌的胃口,說到關鍵處,故意頓了一下。李秋萌也不上當,靜靜的坐著,慢慢的品著茶。李秋水頓了一會兒見沒效果只好接著說道:“姐姐,今天上午齊府來人了。”

  李秋萌淡淡嗯了一聲,面無表情。

  “齊老夫人說大姐跟齊公子的生辰八字不合,所以就這門親事就由妹妹我來代替姐姐,說起來怪不好意思的,都怪我搶了姐姐的幸福,唉……”李秋水一臉假裝的愧疚。眼角卻是春意流淌。李秋萌撇了撇嘴,她的腦子裡立即調出了齊公子的資料,卻發現原來是種馬男一隻,撿了根別人用爛的黃瓜還有臉來炫耀,李秋萌的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憐憫之情。

  想到這裡,李秋萌鄭重其事的說道:“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你知道的,我這人有潔癖,別人用過的東西從來不用,這個男人我正愁怎麼打發呢,剛好你就來接收了。”說著,她站起身,拍拍李秋水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秋水妹妹,姐姐我在這兒提前恭喜你了,祝賀你得了個二手貨相公,祝賀你不用費力氣進門就當娘,祝賀你新婚之夜,都有女人想幫忙。姐姐我就不送你了。你慢走。”說著,她手上用力,將李秋水推將出去。這種無腦的人玩一會兒是個意思,再玩就沒勁了。

  李秋水氣得滿臉通紅,一邊掙扎一邊罵道:“賤人養的,一張嘴淨是下流粗話,說你是我姐姐,都覺得丟人!”

  李秋萌微微一笑,冷聲接道:“賤人養的?別忘了我可是你娘養的呢?”

  李秋水越發惱羞成怒,本來還想罵些什麼,卻被她身邊的丫頭給拽走了。五人一走,冬雪就啐道:“不要臉的賤蹄子,說什麼八字不合,定是大夫人從中作梗,才讓齊府退了這門親事!”

  晚晴接道:“我聽前院的李媽說,前些日子小姐在後院大鬧時,有人故意通報了齊府的人,那齊府的人見小姐果然跟傳言中的一樣,所以才……”說到這裡,晚晴停連忙停住了,怯怯地看了小姐一眼。

  李秋萌不介意的擺擺手道:“一個破男人而已,拿走就拿走罷,多大點事。去,給我做晚飯去。”冬雪和晚晴面面相覷一會兒,最後只得搖著頭去小廚房準備晚飯。

  李秋萌坐在桌前,繼續寫她的敵情表:

  李三小姐,李秋暄。胸大無腦,愛好武鬥。是李秋萌從小到大的練手對象。級別:二級重鬥對象。

  她剛寫完這頁,就聽見冬雪跑過來喊道:“小姐,三小姐已經到門口了。”

  李秋萌微微皺眉,怎麼她寫到誰誰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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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14 10:46:23
☆、第二章姐兒個個不是省油燈

  “你這個賤種,竟敢罵我姐姐,死不要臉的東西!你睜眼瞧瞧這府裡誰還拿你當人看,你還真當自己是大小姐啊!”這真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李秋萌抬抬眼皮,就見門口晃進來一個花團錦簇的豐滿身影,遠看像聖誕樹,近看則像雜貨鋪。頭上插得滿滿的,沒留一點縫隙。

  “你這個賤貨,沒聽到我在跟你說話嗎?”

  李秋萌笑著問道:“賤貨,你是在做自我介紹嗎?”說著又側頭吩咐道:“冬雪,還不給賤貨上茶!”

  “賤貨,我罵得是你!”這李秋暄跨前一步就要去撕扯李秋萌,李秋萌靈巧一閃,李秋暄撲了空,趔趄了一下差點摔倒。

  李秋萌整整衣服笑道:“賤貨,你這是做什麼,一來就給姐姐我見禮,姐我真的承受不起。”

  李秋暄惱羞成怒,紅著臉瞪著眼又要撲上來廝打。當然,她又撲了空。李秋暄狠狠地瞪了兩個丫鬟一眼,那兩個丫鬟瑟縮了一下便一起上來勸架:“二小姐,您可別氣壞了身子,您這是金枝玉葉之身,被那些個賤種禍胎氣壞了可不值。”這話明顯是在指桑駡槐,這真是狗隨主人,換了以往的李秋萌早撲上去撕她們的嘴了。

  當然,現在的李秋萌也非常想撕,但撕之前,她還是想罵一番再說。

  李秋萌眼眉一挑,冷笑道:“還金枝玉葉呢,像個潑婦似的跑到人家屋裡又吵又鬧,就算是那青樓的□還懂得含蓄呢。”李秋暄像一隻炸了毛的貓一樣猛撲上來,她的兩個丫鬟鬆開了李秋暄的手,反過來想架住李秋萌,看樣子是想拉偏架。看那熟練程度,估計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冬雪和晚晴也跑上來一左一加架住了李秋暄。

  於是,雙方拉開架勢,又罵了幾句話預熱,便開打了起來。

  原身李秋萌的力氣就不小,再加上現在的她懂得格鬥技巧。自然,那李秋暄沒占著一丁點便宜。李秋萌明白在李府打架不像外頭,打哪兒都不能把臉打破了,否則不好收場。於是她專門揀旁人不方便看到的地方狠打,比如說胸口腹部腰部之類。

  兩邊的丫鬟的力氣也是旗鼓相當,她們由於身份原因不好直接參戰,只能拉拉偏架,口頭上助助威。主戰方還是兩位小姐。

  屋裡劈裡啪啦的打得正熱鬧,李秋萌看著自己屋裡的茶具花瓶紛紛壯烈犧牲,心疼無比,她大喊一聲指著門外說道:“李秋暄,有種的,咱倆上院子裡單挑,屋裡施展不開手腳,你這個賤貨膽小鬼敢不敢?”

  李秋暄狠狠的瞪她一眼:“你以為我怕你,去就去!”

  兩人氣勢洶洶的來到院子裡,李秋萌擼開袖子準備好好教訓這個女人。古代就是好,打了人還不用賠錢。想她在現代時只是踢了一個女人幾腳就要賠五百塊。兩幫人馬重新拉開架勢正要開打,就聽見院門外一聲喧嘩聲。有人來了!

  李秋暄一聽見有外人來,立即把頭低得很含蓄,站姿也瞬間變得端莊起來。

  李秋萌暗自罵道:“這姐妹倆,擱現代准能拿個奧斯卡最佳配角獎。”

  李秋萌也好奇這來者是誰,竟然能迅速讓一個潑婦變淑女。

  院門徐徐打開,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她的繼母葉氏。

  葉氏三十來歲,雖然青春不再但卻保養得極好,看上去威儀十足又不乏親切。當然,這只是指看上去而已,這是一個慣會演戲的主。她的身後跟著兩個老媽子並四個丫頭,她緩緩地掃了院內一眼,臉上不顯喜怒。

  李秋萌因為有著原身的記憶自然知道這個葉氏是極厲害的。

  葉氏雖有手段,卻很少管教她,更多的是不管不問,一切都隨她。

  就連原來的李秋萌對她不敬,她也似乎不放在心上,想到這裡,李秋萌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這個原主也許不明白這個道理,她卻是明白得很,這個女人就是想捧殺她。李秋萌自幼喪母,父親又不管內宅中事,她就使著勁兒縱容她,讓李秋萌養成了飛揚跋扈人見人憎的性子。這樣,又顯出了自己的賢慧大度,又讓李秋萌聲名狼藉,讓她這個嫡女對自己的女兒沒有絲毫威脅。

  雖然,李秋萌也清楚的知道,名聲對於一個古代女子是多麼重要,如果她這樣繼續下去,很難嫁個好人家。不過嘛,她也不怎麼在乎。她可不想像某些穿越女一樣,來到古代整天就想著怎樣嫁個好個家。開什麼玩笑,她對於思想較為開放的現代男人尚且不能接受,更何況是封建沙豬種馬男。付出自己的大好時光去伺候公婆應付妯娌小妾提防老公,在蝸牛角上那麼大的地方鬥來鬥去,簡直是小腦進水。她真不想當古代公共廁所的所長。

  所以,這性子她全盤接受。等適應一段時間後,她準備完畢立即跑路,從此天高海闊任她逍遙。據她所知,這個時代類似於唐朝,女子也有一定的自由。她單獨闖蕩,也不是什麼驚世駭俗之事。

  李秋萌在想著心事,葉氏也在蹙著眉頭。

  她倒是很會做人,先把自己的女兒訓斥了一頓,接著開始詢問事情的經過。

  李秋暄這會兒像換了人似的,一副楚楚可憐泫然欲泣的委屈樣子,嘴裡也是顛倒黑白,無非是她好心來探望自己,自己卻不知好歹,出言不遜,她氣不過爭執了幾句,自己就要打她云云。

  葉氏一邊聽著一邊嚴厲的打量著兩人。

  李秋萌也不理她,只是挑挑眼皮看了看她。

  葉氏看著李秋萌問道:“秋萌,你對此事怎麼說?”

  李秋萌冷笑道:“我說的剛好跟她相反。不知夫人怎麼看?”

  李秋暄大嚷道:“你胡說!這府裡誰不知道,你逮誰罵誰。”

  李秋萌接道:“我從來不罵無辜的人,你怎麼不說原因只說結果?你一進門就罵我賤種,賤貨,請問你就是這麼看我的?”不等李秋暄開口狡辯,李秋萌又接著說道:“你要知道我們可是姐妹,我若是賤種,你又能好到哪裡去呢,我名義上可是跟你同一個娘呢。”

  “住口!”葉氏怒喝。

  林氏沒說話,她旁邊的那個葉媽卻開口了:“我說大姑娘,你這話可不對了。俗話說,牙齒跟舌頭還有磕碰的時候呢,姐妹之間拌嘴的事情是常有的,你怎麼能攀扯到太太頭上呢,你也知道,太太一向待你不薄……”

  李秋萌聽著這扒拉扒拉的一長串,腦子都炸了。

  這是典型的紅樓腔,紅樓腔,她最煩這種!

  她裝不來冷豔高貴,接不下去紅樓體問話。

  李秋萌清清嗓子惡狠狠地說道:“別的我也不想費口舌了,今天我就摞出一句話擱這了,你們看著辦。我都這樣子了,再也搶不了你們什麼了,還有什麼好惦記的呢。總之我不去惹你們,你們也別招我,否則,我管他什麼東西,誰招我,我咬誰!”

  當下院裡鴉雀無聲,葉氏神色不明的看著她,李秋暄則狠狠的瞪著她。

  李秋萌不想跟她們再扯淡,她扶著額頭,裝模作樣的說道:“哎呀我的頭又疼了,快扶我進屋。”說完扭頭離去,把一干人等晾在院子裡。

  走出幾步,冬雪和晚晴擔憂的說道:“小姐,咱們就這麼回來行嗎?”

  李秋萌斜了她一眼,心說,我不這麼回來,還能怎麼辦。留下來接著鬥?

  “那個冬雪晚晴,你們說說這府裡還有誰是向著我的?”敵情大體摸清,她想搞清楚自己有多少盟友?

  冬雪和晚晴悄悄對視一眼,冬雪委婉的說道:“小姐您知道的,您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這院裡的人只看到了刀子沒看到豆腐,結果很多人對咱們都……敬而遠之。”

  晚晴也接道:“其實剛開始時,梅姨太和四小姐對小姐還是不錯的。可是小姐一直不給他們好臉色,這情份也就慢慢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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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14 10:46:38
☆、第三章主動示好

  李秋萌皺皺眉頭,飛快的在腦海中搜索著梅姨娘和四小姐的資料。扒拉了好一陣子,她才想出點頭緒。原來,這個梅姨娘是她生母梅氏的堂妹。原主一直覺得是那梅姨娘勾引了自己的父親,再加上她隱隱約約得知了當年她娘生她弟弟時難產,而梅姨娘請大夫時卻故意拖延時間,導致母親因出血過多而死。雖然,最後死無對症,並不確定究竟是不是梅姨娘這麼幹的。但李秋萌卻把這母女倆給恨上了。這兩人越對她好,她就越覺得對方居心叵測。漸漸地,梅姨娘母女倆也就慢慢的疏遠了李秋萌。

  唉……李秋萌暗暗歎息了一會兒,又問道:“對了,我不是還有一個弟弟嗎?”

  冬雪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的說道:“小姐,您不是不准婢子提大少爺嗎?您說他是白眼狼……”

  李秋萌一拍腦袋,她突然想起來了。她二叔無子,由祖母做主將弟弟李澤宏過繼給了叔叔。而這個弟弟的性子恰恰跟李秋萌相反,為人沉默寡言,脾氣溫和無害。無論是對二叔一家還是對葉氏都十分恭敬有禮。李秋萌十分看不慣他那副樣子,時常冷嘲熱諷。李澤宏有時也會勸她收斂些,別總和家人對著幹。但原主那個脾氣根本不吃他這一套,再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瀾,姐弟兩人的隔閡越來越深。李秋萌一件件的回憶著,她發現這個弟弟對她還是不錯的,雖然年紀小,但心機卻不少。只可惜他一是年紀小,二是他身為男孩也不能管後院的事情。更何況他又是過繼了二叔的,身份十分尷尬,需要處處小心謹慎。

  “沒腦子……”李秋萌喃喃自歎。這個原主太沒腦子了,被人當槍使,把自己弄得四面楚歌,讓親者痛仇者快。不知道葉氏在背後樂成什麼樣子呢?她既要明確敵人是誰,也要拉攏盟友。從目前來看,她能拉攏的人也太少了。

  李秋萌正在凝神思索。冬雪我試探著勸道:“其實大少爺是很聰明的,只是他這身份尷尬,有時候也是不得不這樣做。”李秋萌看了她一眼。冬雪以為自家小姐又要像往常一樣大發雷霆,連忙低頭認錯:“奴婢該死,請小姐責罰。”晚晴也幫忙求情:“小姐,您就看在她服侍您多年的份上,饒了她吧。”

  李秋萌一手攙一個,將兩人扶起來。她靜靜地看著兩人,長長地噓了一口氣,感慨萬端的說道:“你們兩個著什麼慌,我方才是說我自己沒腦子,結果被居心叵測的人利用了,弄到如今這步田地。”

  兩人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心道,今日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小姐竟然說出這等話來。

  冬雪最先反應過來,連忙趁熱打鐵:“小姐您年紀小哪能鬥得過那些身經百戰、老謀深算的人,過去的就過去了,小姐此刻能想明白一點也不晚。”

  李秋萌順勢問道:“你是說,我還能和他們重歸於好?”

  晚晴笑著接道:“那是自然,奴婢估摸著梅姨娘和大少爺一定很高興。”

  李秋萌想了一會兒,最後斷然決定:“走,去梅姨娘那兒。”

  “唉,好的。”

  她剛走幾步,又突然停下:“空著手過去不適合吧?看看家裡有什麼可帶的?”

  冬雪忙說道:“四小姐喜歡打扮,小姐的箱子裡有幾樣首飾挺適合她的。”

  李秋萌一擺手:“帶上。”

  三人雄赳赳氣昂昂的朝梅苑走去。路上的下人們看了,一個個眼中忍不住燃燒著熊熊的八卦之火。誰不知道這位大小姐像只刺蝟似的,逮誰紮誰。這下,梅苑的人要倒楣了!

  李秋萌人還沒到,就有丫頭去梅苑飛報:“姨娘、四小姐,大小姐又來了!”

  四小姐李秋玉一聽,當下柳眉倒豎,她滿臉委屈的對梅姨娘訴苦道:“姨娘總讓我讓著她,你瞧瞧她,每次見了我沒好臉不說,竟然還跑到這兒撒野。娘常說大娘怎麼怎麼好,怎麼這位就沒隨她老一點呢。”

  梅姨娘一臉無奈,連忙溫聲勸慰女兒:“秋玉啊,你大姐她從小沒了娘,太太對她又那樣,她脾氣古怪是也情有可原,可是她的心地是卻是好的。”

  李秋玉一撅嘴,賭氣道:“可是我沒看出她的心好在那兒,每次見著都會氣個半死。我每次都躲著她走。”

  母女倆正說著話,就聽見李秋萌問院裡的丫頭:“姨母和四妹妹在家嗎?”

  “……在家在家。大小姐請屋裡坐。”

  “咦,她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還稱您為姨母?”李秋玉悄聲對梅姨娘說道。

  “噓,不准瞎說。跟我到外邊去。”

  說話間,梅姨娘已經拖著李秋玉出了屋子,笑容可掬的說道:“大小姐怎麼想起了我們兩個了?快進來坐吧。”

  李秋萌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眼母女兩人,梅姨娘三十來歲,生得豐滿福態,慈眉善目。四小姐李秋玉也是珠圓玉潤,圓臉大眼,嬌俏可愛。

  李秋萌笑著說道:“今日天氣晴好,我就順便來瞧瞧姨母。姨母和四妹妹一向可好?”

  李秋玉接道:“只要你不搗亂,我們就會好過許多。”

  梅姨娘立即呵斥道:“怎麼說話的?還不給大小姐道歉。”說完,她又沖李秋萌歉意的笑笑。

  李秋萌絲毫不以為意,仍像剛才一樣談笑風生:“怪不得有人說我和四妹妹最像呢,我看我們兩人不但長得像,性子也有些像,都是心直口快之人。”

  “呵呵,是嗎?”李秋玉皮笑肉不笑,她不可敢苟同。

  李秋萌自顧自的感慨道:“我以前真是豬油蒙了心,放著親姨母親弟弟妹妹不去親近,反而受了那些居心叵測之人的挑撥,對姨母視若仇敵。我真是悔不當初……”

  梅姨娘和李秋玉眼過同時閃過一絲詫異。

  李秋玉迫不及待的接道:“姐姐總算明白了,以往我跟你說,你反而說我不安好心呢。”

  梅姨娘也一臉感慨的表態:“你能想清楚就好,說明你長大了。這也不能全怪你,你自幼沒了娘,偏偏我對你的照拂又有限。原本我想把你接到身邊,可又怕降了你的身份。畢竟,你再怎樣也是李家正經的嫡女。”

  李秋萌見兩人心中有所鬆動,趁勢說道:“別的話我也不多說了,免得隔牆有耳,姨母心裡明白就好。”

  梅姨娘卻不介意的擺擺手:“你放心好了,娘姨再笨,自家的籬笆還是紮牢的。姨娘正好借這個機會把話說明白了。”說著,她向丫環侍書使使眼色。侍女會意,上完茶點後,立即告退並隨手掩上門。

  梅姨娘慢慢地在屋裡踱著步子,用沉痛的聲音說道:“你的母親跟你的性子一樣,心直口快,胸無成府。你外公原本是個財主,而你爺爺卻是個落魄書生。你父母成親後,你爹借著你外公的財勢慢慢的把家撐了起來,生意越做越大,再後來,你三叔中了舉人,你爹也捐了官,李家的門庭也隨之改頭換面。後來,老夫人便嫌你娘上不了檯面,當不了官家夫人,正好她娘家的侄女來了……你娘真的不是我害的。若說一點關係沒有也不對,都怪我當日恰好得了痢疾,雙腿發飄,老夫人硬派我去請大夫,剛出門沒多遠就暈倒,耽誤你娘的病情,我……”梅娘娘說著說著,忍不住撲簌撲簌直掉眼淚。

  李秋玉也眼圈發紅,跟著母親掉淚。

  李秋萌心思翻湧一陣,這麼說來,她娘的死是大有蹊蹺。恐怕老太太和葉氏都有嫌疑。

  梅姨娘擦擦眼淚,接著解釋:“還有,我當時進府的本意是要照顧你,你娘懷著你弟弟身子不便,怕你有個好歹,便讓我看著你。你娘彌留之際,懇求你爹納我為妾,我真的沒有像人們傳言的那樣勾引你爹——”

  就在這時,就聽見侍書高聲招呼道:“羅姨娘您來了,快請進,我去給您倒茶。”這個羅姨娘的院子離梅苑最近,估計是來看熱鬧來了。梅姨娘連忙截住話頭,神色複雜的看看李秋萌。

  李秋萌心領神會的點點頭,握著梅姨娘的手懇切的說道:“姨母什麼也別說了,我什麼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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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14 10:46:57
☆、第四章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接著她從袖中拿出一隻木盒遞給上去:“這是我送給四妹妹的一點心意。

  梅姨娘急忙推脫:“秋玉年紀還小,你還是留著自己用吧。”

  李秋萌佯作生氣:“姨母是不是嫌少?這只是我的一點心意而已。”

  “這……”梅姨娘遲疑著。

  “快收下了,否則讓別人看到,說不定又得說嘴了。”

  李秋玉一向性子爽快,見李秋萌是誠心相送,便順手接過匣子,俏皮的笑道:“姐姐既如此說,那我就收下了。”

  “那我就回去了。”這個羅姨姨最喜歡向葉氏通風報信,目前最好還是不要讓她知道得好。

  李秋萌對兩人使個眼色,聲音越揚越高:“別給我假惺惺的,你們是什麼人,本姑娘清楚得很。”說完,她砰的一聲拉開房門,正對上羅姨娘興趣盎然的目光。李秋萌想了想平日的狀態,冷冷的斜了她一眼,趾高氣揚的離開了。

  接著,梅姨娘強作笑顏的出來將羅姨娘迎了進去。

  羅姨娘旁敲側擊的向梅氏母女打探了一番方才的情形,母女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控訴著李秋萌的無禮舉動。羅姨娘聽得心花怒放,口中雖然百般安慰,心中卻早已打好了小算盤。

  第二天,李秋萌帶著冬雪和晚晴出門逛街。這個時代類似唐代,女子的行動還算自由。除了那些變態的官宦家庭限制女孩子外出,其他的都不怎麼在意。尤其是李府這種爆發戶更不怎麼在意。

  李秋萌主僕三人來到街上,她一路東張西望,想看看有沒有什麼生意死角,讓她這個穿越女也賺上一把。逛了一圈後,她發現這裡真是應有盡有。沒有的,她又造不出來。賺錢在哪個時代都不容易呢。

  轉了一圈準備回府時,冬雪突然拉了李秋萌一下,李秋萌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李秋暄領著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向她這邊走殺來了。那架勢比禿尾巴狗還橫。

  “冤家路窄,出門遇瘋狗。”李秋萌搖頭歎道。

  晚晴說道:“小姐,好漢不吃眼前虧,她們人多,咱趕緊躲躲。”李秋萌一看李秋暄連丫頭帶婆子共帶了六個人,而且那四個婆子一個個生得五大三粗的,自己確實寡不敵眾。便同意了冬雪的話,準備從另一條路上回府。哪知,李秋暄也看見了她。今天她見李秋萌身邊只有兩個人,而且又是在府外,她怎麼折騰都沒事。

  “哎呀,李秋萌,今天怎麼這麼巧,我們在這兒碰上了。” 李秋暄一副黃鼠狼給雞拜年的表情,李秋萌冷聲說道:“真是倒楣,又碰上了你。本姑娘還有事,你慢慢逛吧。”說著手一揮便帶著冬雪晚晴轉身就走。李秋暄怎能放過這個大好機會。她朝身後丫頭婆子使了個眼色便緊跟了上來。

  待走到人群稀少的地方,李秋暄一聲令下:“你們都給我上,給我好好教訓這個賤貨!先把她打個半死,再給我撕她的嘴。哼哼。”李秋萌本想躲過去就算了,一看對方這麼囂張無恥,心裡一陣冷笑,老子不發威你還當好欺負了!

  她穩穩站住腳步,習慣性的擼擼袖子勾勾手指傲然說道:“姑奶奶我剛練習了一種打狗拳,今天剛好看看效果。你們是一起來,還是一個個來?”

  以李秋暄的性子自然是一起來。她計算得好好的,自己這方六個人,三人對付李秋萌,三人對付冬雪和晚晴。

  李秋萌抖擻精神,以一敵三,閃挪踢打,龍騰虎躍,顯得無比專業和威風。她前世時可是中華武術學會的業餘組會員。

  一時間,寂靜的巷子裡,咒駡聲、廝打聲,聲聲入耳。

  在巷子另一端的暗影裡,立著三個人。中間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青衣男子,他的左右各站著一個小廝,那左邊的小廝見此情形咂舌道:“乖乖,我還真不明白這些大家閨秀們表面上看上去那麼嬌羞端莊,怎地打起架來這麼生猛?看那穿著打扮,應該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右邊的一個則手舞足蹈的比劃道:“咦,那個藍衣女子用的是什麼招數,我怎麼沒見過?”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小聲議論著。

  “公子,我們要不要幫忙調停?”

  青年男子擺擺手說道:“不必,讓她們打吧,看樣子積攢了很久。”

  “……”

  這邊李秋萌上了手,越打越精神,她以一敵三卻不見敗相。只見她一腳踢飛了一個粗壯婆子,又一拳打暈了另一個婆子,然後又冷笑著撲向李秋暄,李秋暄一看對方這麼厲害,連忙色厲內荏的威嚇道:“李秋萌,你竟敢打我,你就不怕我回去告訴爹爹和奶奶嗎?”

  李秋萌道:“我不打你你就不告了嗎?狗改不了□,你改不了告狀,所以還是打了划算。”說著她就猙獰著撲上來,飛起一腳把李秋暄踹倒,然後屁股一蹲,跨坐在她身上,雙腳狠踩著她的雙手,左右手輪番開弓,照著她的臉劈裡啪啦的打起來。一邊一打還一邊罵道:“賤貨賤種,小婦生的東西,娘舅亂倫的孽胎,姑奶奶招你惹你了,竟然這般欺負我,給你臉不要臉……”

  李秋暄帶著哭腔喊道:“不要打我的臉,不要——”李秋萌下手越發狠了些,繼續罵道:“打臉怕什麼,你的臉皮那麼厚,打不壞的。”那邊的冬雪晚晴也以二敵三,現在已經打勝正在收拾殘局。

  兩人立即趕過來氣喘吁吁的勸道:“小姐,見好就收吧,打壞了可不好。我們回去又得受罰。”

  李秋萌憋著氣,雖然她想把這賤貨打個半死才高興,可是現在自己身無長物,要離府還得等些時日。她一看滿頭珠翠的李秋暄,眼珠一轉計上心頭,心道姑奶奶窮得要賣褲子,你個傻比還穿金戴銀的,憑什麼!想著她用就手扯著李秋暄的頭髮一邊打一邊罵:“傻比,賤貨,下次還敢打我不?”罵著罵著袖子一攏,順勢拔掉了幾根珠釵。李秋暄拼命掙扎著,像油鍋裡的活魚似的。李秋萌還準備再拔幾根劫富濟貧。沒想到卻聽到一聲顫悠悠的喝聲:“都不許動!”李秋萌一愣,就見從巷子那頭來了兩個蒙面黑衣人。兩人手上舉著明晃晃的刀。兩隻胳膊像是不勝刀的重量似的微微顫抖著。

  李秋萌嗖的一下的竄起身,順便拉起地上的李秋暄,就在李秋暄以為她要拉著自己逃跑時,卻見李秋暄用力一推將李秋暄推向那兩個蒙面人。自己拉著冬雪晚晴拔腿就跑。

  在一旁看熱鬧的主僕三人都愣住了,心說這個女人也太狠了!

  左邊的小廝擔憂道:“要不要過去幫忙?”

  青衣男子淡然道:“讓他們搶吧,新手出道,拿著刀的手都在抖。”

  小廝仔細一看,果然如此。

  那李秋暄從來都是耗子動刀窩裡橫,現在面對兩個帶著刀的男人,頓時嚇得臉色發白,苦苦哀求,那兩個蒙面人不耐煩的道:“快把值錢的東西拿出來,否則別怪我手裡的刀不認、人、人。”

  李秋暄連忙把頭上手上脖子上戴的掛的全拿出來,那些丫頭也是一樣。蒙面人笑咪咪的拿著錢像兔子一樣竄了。李秋暄呆了一會兒,突然猛的向街上人多處沖去:“救命啊——”兩個蒙面人倉皇向巷子裡逃竄。他們轉過一條巷子剛要轉頭,就聽見頭頂呼呼風響,然後兩塊石頭從天而降,對準他們的頭頂砸下來,兩人翻了白眼撲騰一聲暈了過去。

  李秋萌率先竄出來,非常俐落的把二人身的東西搜刮乾淨。然後還嫌不過癮,又扒掉兩人的衣服,又把兩人赤條條的摞在一起,最後才帶著冬雪晚晴揚長而去。

  這一幕讓尾隨而來的主僕三人目瞪口呆。李秋萌本以為此地沒人來,沒想到卻和迎面而來的三人碰了個照面。

  六個人十二雙眼睛,你看我我看你。李秋萌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著中間的那個青衣男子,長得倒是不錯,面如秋月,目如寒星,兩道彎眉渾如刷漆,器宇軒昂,令人過目不忘。可惜了,非在這樣的場合遇見。

  那個青衣男子皺著眉頭,李秋萌揚揚眉,準備和他來個擦身而過。

  誰知,她沒走兩步就聽見一個低沉的聲音問道:“姐妹當街拳腳相見,遇盜賊推他人向前,事後又搶盜賊錢,請問姑娘這麼做不覺得有愧嗎?”

  李秋萌頭也不回的答道:“路見不平看熱鬧,躲入暗巷指手劃腳,事後,狗拿耗子管閒事,鹹吃蘿蔔淡操心,試問公子不覺得愧嗎?”

  那人沉默,李秋萌得意的昂起頭挺直腰板雄赳赳氣昂昂的向前走去。

  剛走幾步又聽見那人問道:“請問姑娘貴姓?”

  李秋萌吊兒郎當的答道:“貴姓白,閨名尚倪。”說完,她強忍著笑,帶著冬雪晚晴狂奔而出。

  小廝喃喃的道:“白尚倪,好怪的名字。”

  青衣男子哼了一聲,突然,他也咂摸出了不對勁,臉色一沉:“白尚倪,白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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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大宅門裡是非多

  李秋萌把從強盜身上得到的珠寶首飾都拿到當鋪當掉。當然,她可沒傻到直接去當,而是想辦法讓冬雪把自己裝扮了一番才去的。李秋萌把得來的銀票揣在懷裡貼身藏好。以後要離家生活沒銀子可不行。

  李秋萌一邊想一邊帶著冬雪晚晴往回走。越到李府她的腳步就越慢。她是非常非常不想回這個家,特別是今天,那李秋暄肯定會在爹娘面前顛倒黑白,添油加醋。不過,她現在還沒完全準備好,就算跑出去也是兩言一抹黑。唉,再忍幾天吧。

  反正她有來言我有去路。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就是,誰怕誰!

  想到這裡,李秋萌的渾身又充滿了鬥志。與天鬥其樂無窮,與人鬥其樂更無窮。

  當李秋萌像只鬥雞一樣昂首闊步走進院子時,早有兩個婆子在哪裡恭候多時。

  “大小姐,老爺和夫人說了,讓你一回府就到上房去一趟。”那婆子雖然語氣恭謹,但是眼角卻帶有一絲嘲諷和幸災樂禍。不用想,也不是什麼好事。

  李秋萌冷眼斜了她們一眼,大踏步往前走去。剛走幾步她就“一不小心”的踩了一個婆子的腳,她連忙虛情假意的說聲抱歉。並且虛扶一把,扶的同時又使勁掐了一下。那兩個婆子敢怒不敢言,再走路時,那兩個人戰戰兢兢的離她遠遠的,再不敢靠近。去他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有仇當報則須報,誰知道明天在哪飄。

  上房的大廳裡,眾人一個個正襟危坐,臉色嚴肅,有的面無表情,有的幸災樂禍,大多數是等著看好戲。而李秋暄則坐在李老太太身邊,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祖母,您不知道,她打人時有多狠,你看看我的臉,我的胳膊。這還不算,強盜來時,她把我推向帶刀的強盜,祖母啊,孫女差點就見不著您了,嗚嗚……”李秋萌在一旁聽著,冷笑連連,果然是惡人先告狀。

  李秋萌又微微打量了李老夫人身邊坐的那個面容威嚴的中年男子,看樣子這貨就是這原身的渣爹——李懷遠。表面正經,內裡渣滓。寵妾滅妻,愛權如命。

  “孽障!還不跪下!”李秋萌才不願意跪下,李懷遠厭惡的看了看她那一副什麼都無所謂的表情,火蹭蹭地往上冒。他手一揮,頓時撲上來一幫如狼似虎的老媽子上前熟練的把主僕三人都摁跪在地。

  形勢逼人,李秋萌只得不情不願的跪下了。心裡卻將李懷遠罵了個狗血噴頭。

  李懷遠把桌子猛的一拍,冷聲問道:“暄兒今天告訴我說,她與你在西門外相遇,你先是出言挑釁,然後痛打她們主僕七人。末了,遇到強盜,你為了自身的安危,竟把自己的親妹妹推向強盜,這是真是假?”

  李秋萌坦然無懼的答道:“是假。”

  “你還敢說慌!”李懷遠又拍了一下桌子。

  李秋萌抬起臉一臉諷刺的冷笑道:“大人,官府判案還要深入調查取證一番呢,您老人家怎麼就只聽一面之詞呢?”

  李懷遠氣極反笑:“好,我倒想聽聽你的一面之詞。”

  李秋萌清清嗓子娓娓道來:“是這樣的,女兒覺得母親的忌日快到了,想去街上買些香燭紙錢祭奠一下母親——”聽到李秋萌提自己的生母,李懷遠微微有些不自然,他粗暴的打斷她的話:“說重點。”

  李秋萌換了一臉表情,委屈的說道:“誰知,我到了街上還沒買東西就碰到了李秋暄,她先是罵我賤人賤貨,我當時雖然生氣,但是顧及到我們是在外面,怕鬧將起來外人看笑話,便好言相勸,想息事寧人。誰知,她卻得寸進尺,仗著帶的人多,沒說兩句話就命那些凶僕惡奴上來打我們三人。她帶的可是六個人,連同她在內七個人,我們三人如何招架得了。你看看我這手血痕累累的。……”李秋萌巧舌如簧,舌頭一打轉,又將事情調了個。

  “李秋萌,你在胡說八道!”李秋暄漲紅臉嚷道。李懷遠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她又立即帶著哭腔道:“秋暄全憑爹爹和祖母做主。”

  李懷遠又審問她們身邊的丫鬟婆子,雙方卻是各執一詞,雙方的僕人自然也是向著自己的主子,各自做證說自己的小姐說的是真的。當時又沒有協力廠商在場。這事自然有些不了了之。

  李懷遠自然明白大女兒惡名在外,再加上他一看到她就想起了不好的往事,自然不會寬待她。他剛要發威,卻一轉臉又看見李老太太正眯著眼睛,正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兩人,當下便改了口風恭敬的問道:“母親,您看該如何發落這兩個丫頭?”

  李老夫人的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威嚴的說道:“俗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大丫頭脾性胎裡帶的暴躁,三丫頭過於嬌慣,前面他們兩個打架是各有過錯。但是,”說到這裡,李老太太頓了一下,盯著李秋萌說道:“但是,秋萌你不該不顧妹妹的死活,將她推向強盜之手,這次這兩個強盜求的是財還好說,若是有別的企圖,你妹妹的一生豈不是要毀在你手,你心之惡毒不可不予懲戒!”

  李秋萌立即分辯道:“我並沒有將她推過去,當時強盜來襲,我情急之中當然要逃,我以為妹妹帶的人多自然比我有利。”

  “是嗎?那為何,三丫頭被打劫得身無長物,而你卻毫髮無損?”老太太目光犀利的盯著李秋萌的眼睛質問道。

  李秋萌慘然一笑攤攤手道:“祖母,您覺得我身上有可供打劫的地方嗎?我們兩個一個錦衣華服,滿頭珠翠,一個身著半舊衣服,頭無寸飾,被人打得滿臉狼狽,恐怕再傻的人也知道要選誰為目標。”

  李老太太眯了眯眼睛不打算跟李秋萌爭辯:“來人,把大小姐關到祠堂裡抄寫佛經,什麼時候心存善念了再出來。”她話音一落,就見李秋暄的眼裡一絲得逞的詭笑。

  李秋萌明白,她在府裡沒有一個後臺,如果她一旦被關,李秋暄李秋水以及她那後母肯定不停的搞小動作來為難她。到時別說逃跑大計,人身自由都失去了。不行,她才不會讓他們得逞!

  這時她旁邊的冬雪晚晴也是一臉焦急,卻又無計可施。

  就在這時,一直在幸災樂禍的李秋水開口了:“祖母,大姐這麼做,肯定跟她身邊的丫頭教導勸諫不力有很大關係,不如將這兩人打發出去賣了算了。”落井投石的人來了。

  冬雪晚晴的臉有些發白。她們很明白一旦落到這個女人手裡,斷不會有好下場。兩人慌忙叩頭求老太太開恩。

  李秋萌在心裡李秋水恨五馬分屍了一會兒,她眼珠轉了轉,計上心頭。她狠狠的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嗷”的一聲扯開嗓子幹嚎起來。這突如其來一聲嚎叫,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李秋萌連忙控制了一下音量然後一邊嚎叫一邊數落:“哎喲,我的娘啊,我的親娘,你為什麼走時不把女兒帶上啊,你知不知道女兒過得有多苦。自你走後,沒人護著女兒,月例被克扣,無人教養,下人欺壓,姐妹相逼……還有很多,女兒不方便說呀。 我的親娘啊,女兒活夠了,這就隨你去!”李秋萌說著就要去撞地。旁邊的冬雪晚晴自然不會讓她撞上。趁著兩人拉她的功夫,她掐了冬雪一把,冬雪一會意也跟著一起哭起來:“小姐,你可別想不開呀,都怪奴婢不好,奴婢力氣小啊,一個人擋不住三個人,才讓三小姐的金體受打,都怪奴婢當時慌不擇路,只顧拉著你跑,沒顧上三小姐……”晚晴也跟著放聲大哭。

  一時間,主僕三人哭成一團,互相數落自己的不是。當然,那明著是數落自己實則是別有含意另有所指。

  李懷遠的一張臉黑得像鐵鍋一般,林氏一臉淡淡的笑意,目光深不可測。李老太太則如老僧入定一般。

  這時那幾個婆子面面相覷一會兒又要彎腰去拉李秋萌。

  李秋萌死活不起來,仍是大聲哭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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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有仇當報直須報

  雖然,李秋萌哭鬧不止傾力表演苦情戲,可惜她面臨的對手心腸冷硬如石,所以最後她仍然避免不了被關進祠堂。

  古代的祠堂在夜晚是非常陰森恐怖的,一般的女孩若是被關進去,肯定要被嚇出個好歹來。不過李秋萌神經粗大,自然不怕。但她不怕也得裝作很怕的樣子。她的渣爹不是好名嗎?她的後娘不是想充賢慧嗎?她要讓他們統統碰釘子。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她都奉行一個原則:你對我好,我不一定對你好;但你若對我不好,我一定不讓你好過!

  李秋萌被關了一夜,第一天一大早前來送飯的僕人就急匆匆的跑出去說:大小姐嚇暈過去了。李秋萌雖然不受寵,但好歹也是位小姐。這一暈倒倒也把幾個重要人物給驚動了。

  冬雪和晚晴也被放了出來,二人哭哭啼啼的守在李秋萌身邊。李秋萌從祠堂裡被抬出來之後,臉色發白,嘴裡一直說胡話不住的哭爹喊娘的。眾丫鬟婆子慌成一團。

  李老太太和葉氏聞訊趕來。此時的李老太太多少有些後悔自己昨天的舉動,而葉氏則是暗暗認定,李秋萌是在裝神弄鬼。但是一向自詡賢慧大度的她自然不能說出這話來。葉氏裝模作樣的拉著冬雪晚晴問長問短的,又吩咐外頭的小廝去請大夫,一副忙得腳不沾地的樣子。

  就在眾人忙得人仰馬翻的時候,就見李秋萌突然睜開了眼睛然後手指著葉氏的身後大聲喊道:“娘,娘親,你來接女兒了嗎?你別飄在半空呀,你快下來呀,你昨晚不是說得好好的嗎?過幾天就接我回去……”

  “娘,你不要走——”李秋萌說著猛的跳下床撲向葉氏身後,葉氏來不及躲閃被她撞翻在地,葉氏氣不打一處來,偏偏又發作不得。李老太太怕李秋萌衝撞了自己,連忙扶著小丫頭後退數步。她打量著披頭散髮大呼小叫的李秋萌,心裡拿不准她是真瘋還是假瘋。冬雪晚晴連忙哭著去扶李秋萌:“小姐啊,夫人早就去了,你肯定眼花了,小姐——”

  李秋萌搖搖頭:“不,我沒看花,我娘長得白白胖胖的,穿著一身青衣。看,她正對我笑呢。我娘還說,她是被人害死的,她說她來接我的時候晚上會去看看那個害她的人……”葉氏的臉色頓時蒼白似紙,但隨即又恢復正常。李老太太臉色也不好看,當下便一甩袖子冷聲對冬雪晚晴說道:“你們好好照顧大小姐。別讓她亂跑!”然後就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不多時胡大夫到來。胡大夫已年過半百,圓滾滾的身子福態的圓臉,讓人覺得有股子親切感。他摸著自己的狗油胡慢條斯理的說道:“大小姐是受了驚嚇,造成神志不清。吃藥調理就好,只是以後斷不可再受類似驚嚇和刺激。否則,老夫是無能為力。”這話轉到李懷遠耳朵裡,李懷遠也覺得懲罰過重了些,這個女兒雖不受寵,可也是李府的小姐,要真是瘋了,李府的名聲可不好聽,他臉上更無光。看來以後還真得注意。

  經過這檔子事後,李老太太也有些氣餒。雖然當時她也明白那李秋暄也不是省油的燈,出了這事就該兩人各打五十大板,可是她一看到李秋萌那神態那氣勢就讓她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她的權威容不得她們母女再三挑戰。唉……

  至於葉氏更不好做人。俗話說後母難當,尤其是李秋萌的後母更不好當。幸好當時,她聰明的沒有發話,否則這一傳出去說她這個後母刻薄前頭人的女兒。眾人是各懷心思。

  在藥物的調理下,李秋萌的“病情”也漸漸好轉。

  但是她多了一個毛病,那就是一見到胖胖的中年女人就撲上過去喊娘。嚇得那些上了年紀的婆子繞著她走。

  然後就是整天念叨著說她親娘快來接自己了。

  李懷遠無奈之餘只得封鎖了院子,就怕下人傳出自己有個瘋女兒不好聽。

  沒有了李秋萌的鬧騰,李府算是平靜了幾日。但是,好景不長,僅僅過了十來天,李府的風波卻是一波接著一波。先是葉氏的屋裡鬧鬼,葉氏受到驚嚇後一病不起。再然後是李秋暄和李秋水屋裡也鬧鬼,兩位小姐嚇得不敢在自己屋裡住。

  下人私下裡議論紛紛,都說那是大小姐死去的親娘來為女兒報仇來了。

  葉氏心裡對李秋萌越發恨得入骨。

  不到半個月,母女三人都被折磨得容顏憔悴。

  ……

  “哈哈……”李秋萌得意的笑著。 

  這日子真幸福啊。這段時間來,老爹後娘老太太紛紛往她這裡送東西。

  李秋萌凡是能換成錢的都變賣了。她先把首飾賣了,家裡花瓶等不方便賣的,她讓冬雪先出去買了一模一樣的贗品擺在那兒,再把真的當了。一個月過去了,李秋萌把秋蘭院裡能賣的全部賣光,連床頭上的幾顆珠子也被摳了下來。

  這天,冬雪像往常一樣匆匆回來,這一進來卻是焦急的關上門說道:“小姐,不好了,出大事了。”

  李秋萌捏著點心隨口問道:“啥事?”

  冬雪急得不知說什麼好:“那個,夫人要把你許配給夏公子。”

  “夏公子?怎麼樣的一個人說出來聽聽。”

  晚晴一臉驚訝:“小姐,你連夏公子都不知道?”

  “他長得醜不醜,花不花心?”李秋萌問道。

  “他不但不醜,還非常好看,也不花心。”

  “哦,這有這等好事?”她還以為那個女人會把自己許給一個又醜又花又老的男人呢。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嘛。

  “既然這樣,你擔心什麼?”李秋萌有些莫明其妙,心裡卻在嘀咕葉氏會把這麼好的男人留給自己?

  “他,他,奴婢不好意思說。”冬雪的臉漲得通紅。

  李秋萌看了看她,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那個男人陽痿、哦不,是不能人道?”

  “小、小姐,你怎麼知道?”冬雪聲如蚊子一樣的低著頭說道,臉紅得像喝了燒酒似的。

  “還真是的呀。”李秋萌一拍大腿,她就知道葉氏不會有那麼好心。

  “小姐,這是千真萬確的。幾年前,長風縣主看上了夏公子,金城公主便派人來說親。當時,夏府的夏老太太還在世,就答應了這門親事,誰知快過門時,金城公主派來一個丫頭來試房……結果第二天,金城公主便悔婚。後來有人傳言,說夏公子那方面不行。金城公主才讓女兒悔婚……”冬雪強忍著羞怯把話說完,生怕小姐弄不清狀況,把自己的一生搭進去。

  “這個娘可真疼我呀。”

  “對了,這個男人除了這些還有別的毛病沒?”冬雪心道,這一個毛病還不夠嗎?

  想歸想,小姐問話,她也只能回答:“聽說,他因為受到眾人嘲諷,性子特別暴躁。而且對待下人侍女異常嚴苛,連自家兄弟都容不下。”

  李秋萌點頭,這很正常,那方面不行的人性格往往都變態,這種人她在現代見過不少。看來,她的逃跑日子到了。也好,這錢也攢得差不多了。她也該出去逛逛了。

  她看看了四周,嚴肅的對兩人說:“你們把活停下,我有話對你們說。”

  兩人都聽話的停下,低著頭站著認真聽著李秋萌的話。

  李秋萌說道:“你們也看到了,前院那個女人不顧我的死活要把嫁給這麼一個男人,所以我打算逃婚,你們跟不跟上?”

  冬雪晚晴兩人沒有絲毫猶豫異口同聲地答道:“我們願意跟著小姐一起走。”

  李秋萌說道:“你們可想好了,外面不比家裡,我們三個人將來肯定會遇到種困難甚至是顛沛流離。”

  兩人毫不在意的答道:“小姐,我們又不是沒吃過苦。”李秋萌自小到大一直倍受冷落,爹不疼娘不愛,再加上幾個妹妹擠兌,她們主僕三人哪裡過過好日子。

  李秋萌點點頭,對兩人的忠心很滿意,爽快地說道:“好,你們跟著我,只要有一口吃的就不會餓著你們,而且到了外面,我一站穩腳跟就把賣身契還給你們,到時你們就是自由人了。”

  “小姐說得都是真的?”兩個人面面相覷,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當然。”

  兩人一聽立即感激的跪下來謝恩。李秋萌連忙拉兩人起來,皺著眉頭說道:“快起來,現在我們要商量一下怎麼才能逃出這裡。”冬雪晚晴連連點頭,接下來主僕三人群策群力商量逃跑的細節。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咚咚的敲門聲:“大小姐,大少爺來看你了?”

  李秋萌一愣,大少爺是誰?她這裡除了送東西的婆子會來,還有就是梅姨娘和李秋玉了。

  冬雪驚喜的叫道:“小姐,大少爺回來了,咱們又多了一個幫手!”李秋萌立即想了起來,這就是她的弟弟李宏澤。不是說他隨二叔在外地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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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弟弟和鐵鎖

  李秋萌還在想著,冬雪已經跑去開門了。

  “小姐,大少爺來了。”

  李宏澤點點頭,舉步進來。李秋萌飛快的打量了他一眼,這人大約十三四歲,長得清秀白淨,氣質溫和沉穩,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他打量著姐姐屋裡的擺設,他的眉頭不由自主的緊蹙了一下。當看到那幾個明顯是贗品的青瓷花瓶時,眉頭皺得更緊了。

  “……澤宏,你來了,快坐吧。”李秋萌醞釀了一下,語氣仍不可避免的有些生硬。但態度卻是十分和氣親切。李澤宏也沒介意,走過來撩衣坐下。他沉默少頃,略有些彆扭的開口道:“我剛回來,姐姐受苦了……”

  李秋萌不以為意的笑笑:“什麼苦不苦的,看開了就好了。”

  李澤宏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恍然覺得姐姐有些陌生,往日她見了自己都是冷言冷語的,今日突然熱情了,他反倒覺得有些不習慣。

  李秋萌也看出了端倪,連忙轉而問起他的事情。李澤宏耐心的一一回答。明顯的是報喜不報憂。看來這個弟弟的日子也不好過,尤其是嬸嬸又懷孕了,若是生下兒子,他的地位就更微妙了。兩人之間漸漸的熱絡起來。

  不過,李秋萌深知這個弟弟肯定呆不了多久,便瞅準時機,臉色一斂作懺悔狀:“弟弟,以前都是姐姐不懂事,拿你的好心當驢肝肺。你可別往心裡去。”

  李澤宏忙說道:“姐姐何必這麼見外,你罵我也是應該的。”

  冬雪和晚晴看著姐弟倆爭著攬錯上身,氣氛十分融洽,自然十分高興,兩人看了看外面,低聲說道:“小姐趕緊把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同大少爺說了,也好讓他心裡有個譜。”

  李秋萌沖她倆點點頭,飛快的打了一下腹稿,便將事情的經過對李澤宏說了,李澤宏眉頭緊皺,當他聽到姐姐被罰關在祠堂時,他的拳頭不由自主的攥成了一團。默然半晌,他咬牙說道:“姐姐受委屈了,都怪小弟無能。”

  李秋萌連忙安慰他:“澤宏你也別難過,說實話,我倒一點也不怕。眼下我們該商量另一件事,就是那葉氏要將我許配給夏亦銘。我準備這幾日就逃走,你有什麼想法?”

  李澤宏一聽,頓時大吃一驚,語氣急切的說道:“姐姐怎麼可能有如此想法?你一個弱女子若脫了家族的庇護,下場將不堪設想。出嫁後若沒有娘家做依仗,婆家便可以任意欺淩你。家族再怎麼樣,那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姐姐萬不可有些想法。”

  李秋萌心中冷了一半,她不動聲色的問道:“那依弟弟看,該怎麼辦呢?”

  李澤宏低頭思索半晌,說道:“我去求求嬸母,讓她出面去勸勸祖母,然後為姐姐擇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還有那個夏公子,姐姐完全不用擔心,他這人並不像傳說中的那樣不堪……”說到這裡,他微微停頓了一下道:“姐姐只管在家中好好練習女紅,可再別像以前那樣……熬到出嫁就好了。”說著他伸手入懷掏出一張皺巴巴的銀票,面色窘迫的遞上來:“這是我平日積攢下來的,姐姐別嫌少,拿去用吧。”李秋萌神爭複雜的看著這個弟弟,儘管他現在幫不了自己什麼,但這份心意卻令她感動。

  李秋萌將銀票又推回去:“錢我這兒不缺,你還是拿回去吧。還有今日我給你說的事你別往外說。”

  李澤宏哪裡肯依,硬將銀票塞到姐姐手裡,李秋萌看推脫不過,只好收下。

  就在這時,守在院外的小廝高聲喊道:“大少爺,二老爺喚你回去。”

  李澤宏起身說道:“姐姐我得趕緊回去了,嬸母有了身子家中的事我得幫著打理。”

  “哦,那你就回去吧。”李秋萌也不敢多留他。

  李澤宏走到門口又匆匆折回來飛快的說道:“姐姐千萬不要有離家出走的心思,我的一位同窗的表姐因為和家人吵幾句嘴便離家出走,結果被拐子拐去了,至今下落不明。就算是被找到了,這一輩子也毀了。還有,未嫁女子是不能單獨出遠門的,單是路引這一項就行不通。家中父親尚在的要父親親去官府辦理,父若不在了,就由兄長代替前去。姐姐你千萬別胡來,我一得空就來看來看你。”

  說完,他也顧不上反李秋萌的反應,轉身走了。

  李秋萌聽完這一番話,一下子傻眼了。喵的,女人的行動怎麼就這麼不自由?她黑著臉進了屋,轉悠了幾步,突然問道:“出門真的要路引嗎?難道我就這樣坐以待斃不成?”

  冬雪和晚晴兩人也是面面相覷,冬雪最後低頭頹然答道:“奴婢七八歲時就被賣了,從未出過遠門,根本忘了這茬了。出門是要路引的,否則要是被官府查到了,是要被治罪的。”

  晚晴也接道:“小姐奴婢覺得小姐還是留在府裡的好,這李家也有小姐和少爺的一份子,這宅子說不定還是用小姐外公家的錢蓋的呢。”

  晚飯時李秋萌隨便吃了一點,便上床睡覺。她翻來覆去的想著怎麼逃出李家這件事,不知道古代有沒有辦假路引的地方?若是有,又該怎麼聯繫呢?她越想越無睡意,在現代習慣了晚睡晚起的她一時半會還不能適應古代的作息。她乾脆起床點燈,又打開箱子將自己的財產清點了一遍。最後她的目光又落在了那片一點也不起眼的鐵鎖身上,據冬雪說這是她母親梅氏留給她的長命鎖,她自醒來後,就一直戴在脖子上,後來她嫌麻煩乾脆取下來了。她越看越覺得奇怪:據說她外公是個財主,她娘應該給她留個金鎖之類的,怎麼會是個鐵鎖呢。會不會是外鐵內金呢。想到這裡,李秋萌拿找了一把小刀吭哧吭哧刮起鐵鎖來。刮一層帖屑,再刮一層還是鐵屑。她有些氣餒的將鐵鎖扔到一邊,它真的只是一片鐵鎖。突然,她又發現了什麼,趕緊將鐵鎖舉到燈前仔細端詳,這形象哪是鎖,應該是鑰匙才對!李秋萌突然心中一喜,這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寓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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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14 10:48:15
☆、第八章路遇熟人

  次日,李秋萌一大早就爬起來將屋裡帶鎖的箱子櫃子都用這個鑰匙開了一遍,結果是——全打不開。接著她又在屋裡偵察了好一會兒,直到外屋的冬雪和晚晴覺得不對勁出語詢問:“小姐你要什麼只管吩咐奴婢就是。”

  “沒事沒事,我自己來。”李秋萌劈裡啪啦的翻騰了好一陣子,最後無功而返。李秋萌自嘲的笑笑,看來,她小時候看的關於“獲美得寶”的電視劇太多了,不自覺的就聯想到這方面。

  用過早飯,李秋萌就縮在屋裡看書,先瞭解一下這個世界的情況,知彼知已百戰不勝。對於弟弟所說的外面危險,依靠娘家什麼,對於她我李秋萌都是浮雲。靠自己才是王道,還沒出嫁呢就這麼對她,以後要真成了潑出去的水,誰還管你死活!她用了一上午的時間將一本遊記囫圇吞棗的看完,就在這時,忽然聽到有人敲門喊話:“大小姐,老夫人請你到上房來。”

  李秋萌心中打個激靈,這幾天她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嘛,這個老太太又發得哪門子瘋?她才不想見那幫人,便不耐煩的讓冬雪回話:“就說我不舒服,動不了。”

  誰知那婆子卻在院門外冷笑一聲,照例高聲答道:“大小姐是真動不了,還是假動不了,若是真的,老婆子我進去抬著大小姐走。”

  冬雪看到她這等怠慢的態度,不禁怒火中燒,冬雪學李秋萌一捋袖子怒駡道:“狗眼看人底的老奴才,你這是跟誰說話呢?”

  晚晴也在一旁嗤笑道:“越是老狗越愛汪汪。趕緊滾吧,別吵了我們小姐休息。”

  那老媽子哪裡罵得過身經百戰的冬雪和晚晴,她摞下一句狠話,轉身悻悻的走了,大概是去向主子告狀去了。李秋萌也不理她,待兩人一進來,她立即從床上跳下來,拍拍手道:“準備出門!”

  “哎,奴婢這就準備。”

  主僕三人很快就換好哀,將院門反鎖,然後翻牆而出。昂然向街上走去。

  李秋萌悄悄問道:“你們說這兒有沒有辦假路引的地方?”

  “……這,奴婢真不知道。”

  李秋萌不再說話,一路緊盯著牆上樹幹上路上亂看。她突然無比懷念現代隨處可見的“辦證”的小廣告。李秋萌領著兩人見了巷子就鑽,七拐八拐的走了很長時間,越走離主街越遠。冬雪有些踟躕,小聲勸道:“小姐,咱們別往前走了,太偏僻了。”李秋萌一愣,也隨之停住腳步,擺擺手道:“往回走。”

  三人剛要抬步,忽地聽見一陣細弱的哭泣聲。聽聲音似乎就在他們身邊。李秋萌稍稍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去看個究竟。

  很快,她們三人就循著聲音找到了哭主,原來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正一邊燒著紙錢一邊小聲哭泣:“青月姐姐,你一路走好,也許過不了多久,我就會去找你了,嗚嗚……”她的哭聲顯得十分壓抑還流露出一種深深的恐懼。

  李秋萌不由得心生一股同情,上前拍拍她:“哎,你怎麼了?”

  那小丫頭嚇得蹭的一下彈跳起來,她仔細看了看這三個生面孔,才微微放下心來。她無精打采的答道:“沒什麼。”說完,繼續蹲下來撥弄紙錢。

  李秋萌看對方不願意說,也就懶得多問,她起身說道:“既然人家不願意說,咱們也不問了,走,回去吧。”那小丫頭似乎有些過意不去,又偷偷打量了三人一眼,半吐半露的說道:“非是我不願意對姑娘說,實在是說了也無益……你們還是快走吧。這條巷子很僻靜,你們要小心些。”

  “呵呵,青桔姐姐,你們老爺是不是又煉丹不成,將府裡的丫頭扔進丹爐了?”說這話的正是一個十來歲的男孩,身著短衣短褲,圓頭圓臉,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的轉著,顯得十分機靈。李秋萌好奇的打量著這個小傢伙,她竟沒注意到這傢伙是從哪兒蹦出來的。

  “這……你怎麼知道?”小丫鬟一臉的驚詫。

  圓臉男孩很神秘的笑笑,看看四周,故意壓低聲音說道:“你們府裡的事我都知道,要我說啊,這都是因為那個煉丹的道士不行,換個道行高的道士不就行了。城北葫蘆巷住著一個世外高人,你如此這般……這般就行了。”男孩的聲音越壓越低。小丫鬟半信半疑。

  男孩鼓勵道:“青桔姐姐,咱倆相識不是一兩天了,我能騙你嗎?你儘管照我的話去做,反正對於你又沒有損失。”

  “這這,好吧,那我先回去了。”叫青桔的小丫鬟又看了李秋萌一眼,轉身走了。

  圓臉男孩待青桔一走,扭過身上下打量著李秋萌,李秋萌也瞪著他。兩人大眼瞪小眼。男孩打了個呵欠道:“李大小姐,你最近怎麼樣?”

  李秋萌一怔,心道:這小傢伙認得我?

  男孩哼哼一笑:“你不會連我都不認得了吧,我的師兄可是你的表哥——就是那個仙風道骨的梅超逸,梅大道士。我們去年去過你家,被你們府上的看門狗給打出來了。今日我又去報信,結果看你鬼鬼祟祟的溜出來就一直跟著你們……”小傢伙絮絮叨叨的說個不住。

  李秋萌一臉黑線,她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冬雪和晚晴,兩人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臉上流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說道:“小姐是有一個表兄,但老爺說那人看上去人模狗樣,卻是個江湖騙子,從不讓他李家的門。”

  小男孩聽到冬雪的話,立即炸毛:“誰是騙子?你才是騙子?我師兄如今可是世外高人,有一個得道的仙長把煉丹之術傳給了他,如今一般尋常人家我師兄都不接待!”

  李秋萌撫額自歎:她遇到的都是些什麼人呀。家裡頭一堆妖孽還沒搞定,又出了個會煉丹的表兄!她不玩了行嗎?

  李秋萌淡然回應一聲,吩咐冬雪晚晴:“咱們走。”

  小男孩子急了,上前一把扯住李秋萌的袖子:“我說大小姐,你走可以,可你得見見我師兄吧。還有,你娘留給你的東西你得取走吧。”

  李秋萌一聽她娘留給她的東西,頓時一陣狂喜,她一把拎起男孩的領子急切的問道:“我娘留給我的是什麼東西?是不是一個帶鎖的大箱子?東西現在在哪裡?”

  小男孩的臉憋得通紅,結結巴巴的說道:“我不知道,你去問大師兄吧,還有,你能不能放開手,我快憋死了。”

  李秋萌呼的一下放開他,轉臉問冬雪:“你認得這小傢伙嗎?”冬雪仔細辨認了一會答道:“他好像是跟梅公子來過一回。”

  李秋萌放心的一揮手:“小傢伙,你在前頭領路,我去見我表兄,順便拿回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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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14 10:48:31
☆、第九章誤上賊船

  圓臉男孩清脆的應了一聲:“好咧,這就對了。跟我來吧。”說罷,他昂首挺胸的向前走去。

  李秋萌緊跟在男孩身後,隨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略帶不滿的答道:“我叫梅貼金,大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

  李秋萌臉皮微抽,戲謔道:“是不是還有個叫灑銀的?”

  梅貼金眼皮一翻:“那是自然。”

  李秋萌:“……”

  李秋萌拐著彎兒繼續打聽這個表哥的事情:“我表嫂怎麼樣了?”

  貼金又翻了個白眼:“她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裡好著呢。”

  連出囧態,李秋萌乾脆什麼也不問了。去了什麼就知道了。

  李秋萌主僕三人隨著貼金一路向梅家走去。走了約有半裡路,就聽貼金說一聲:“到了。”李秋萌抬眼打量所謂的梅府,從外面看這棟宅子倒是清幽別致,青磚碧瓦,園中花木扶疏,綠萌冉冉。但當她繞過影壁穿過庭院走到客廳時,頓時被這滿屋的亮堂堂的金銀器皿閃瞎了眼。那盤子碟子金光閃閃,那杯子銀光熠熠。李秋萌正看得起勁,就見從屏風後面冉冉走出一個裝扮得頗有仙風道骨之姿的年輕男子。李秋萌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飛快的在腦中搜索著他的資料,無奈,兩人從前幾乎沒見過什麼面。她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李家表妹,一向可好?”男子踱著步子,上前招呼。

  李秋萌再次打量了一眼,平淡的問道:“你就是梅超逸?”

  “咳咳,貧道正是。”

  李秋萌直接了當的問道:“我的東西呢?”

  梅超逸一臉受傷的歎息道:“表妹,我們好歹也是親戚,你為何待我如此冷淡?”歎完氣,他一揮手吩咐一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頭:“灑銀,去把箱子搬過來。”那個叫灑銀的女孩子答應一聲,進屋去了。

  李秋萌逕自走到桌邊坐下,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邊喝水一邊盯著滿桌的金銀器皿,認真問道:“這些都是真的?”

  梅超逸呵呵一笑,避而不答。

  李秋萌坦然自若的從袖子摸出一把小刀,抓起一隻盤子就開始刮。梅超逸一陣愣怔,急忙示意身邊的丫頭將梅氏留給李秋萌的那只破箱子抬出來。李秋萌轉頭看到那只鏽跡斑斑的鎖,眼睛不覺一亮。

  貼金和灑銀趁機將桌上的杯盤全部撤下,重新換上尋常器物。

  梅超逸趁機勸道:“咱們梅家也就剩下你我二人了,你要是在李家不好過,就來找我吧。如今我可是今非昔比。”說完,他將寬大的袖子一捋,露出一隻大拇指般粗的金鐲子,特地向她晃了晃:“咱有的是銀子,你跟了哥哥保准餓不著你。”

  李秋萌一語不發盯著他的鐲子看了片刻,問道:“不知表哥做什麼營生?”

  梅超逸倒也不瞞她,袍袖一揮,感慨萬端的說道:“以前呢,表哥是什麼都做,諸如算卦呀制符呀捉鬼招魂什麼的。幾年前,我因緣際會得遇一世外高人指點,學會了煉丹之術,如今可是鼎鼎有名的丹客。”李秋萌心道,果然是江湖騙子。

  “說真的,表妹,以前姑媽在世就對你們姐弟放心不下,不如……”梅超逸話沒說完,忽聽得院外一陣嘈雜。

  貼金哧溜一下飛跑出去,又呼地一下跑回來稟報:“不好了師父,是李府的人來!”

  梅超逸一陣驚詫:“李府的人來做什麼?”

  這時灑銀接道:“我聽他們嚷嚷說,是要捉姦……”

  “混帳——”梅超逸痛駡道。李秋萌也直皺眉頭,古代的表兄妹是可以成親的,這個時代的規矩是可以上街可以出門,但一般不可以單獨和外男約見。看來,李府的人早就盯上她了,這次出來,肯定有人跟蹤。

  李秋萌怒氣叢生,她到底是招誰惹誰了。平白無故的就這麼折騰她!

  她騰地一下站起來,讓冬雪看著箱子,轉臉問梅超逸:“你院裡有多少人?全部借給我,出去打架!”

  “這……”梅超逸瞠目結舌,撫額而歎,這個表妹怎麼還跟小時候一個樣兒,什麼事情都喜歡用拳頭解決。

  “快……到底借不借?”李秋萌不耐煩的追問道。

  這時,門來傳來李秋暄尖利的嗓門:“你們快給我闖進去,看好後門和窗戶,別讓那個野男人跑了……”

  梅超逸眼珠滴溜一轉,然後轉身進屋。

  恰在這時,大門咚的一聲被撞開,貼金和灑銀一個沒攔住,李秋暄便帶著丫頭婆子小廝如狼似虎一般闖了進來。

  李秋萌穩穩的坐著喝茶,見李秋暄等人進來,眼皮向上撩了一下,出語譏諷道:“這是什麼呢?瘋狗似的,在自己家叫就算了,還出門來丟人。”

  李秋暄陰狠的一笑,手指著李秋萌罵道:“賤貨,跟你幽會的那個野男人呢?讓他出來!”她身後的婆子丫環一起虎視眈眈的盯著李秋萌,一個個都等著看笑話呢。

  突然一聲嬌軟的聲音傳來:“喲,這來的都誰啊,吵吵嚷嚷的。”接著,門吱呀一響,一個濃妝豔抹的女子嫋嫋娜娜的出來了。

  “噗——”李秋萌口中的茶水噴了“此女”一身。想不到梅超逸還有這手功夫。梅超逸步步生蓮的走過來拿起手絹輕輕往李秋萌身上一打:“真可惡,這可是人家新買的衣裳。”說完,他又沖李秋暄等人眨眨眼:“這位小姐,奴家是梅公子的第八房夫人,有什麼事你們跟我說就行。”

  李秋暄的目光亂飄,這時,貼金也拿著三四個膀大腰圓的小廝杵在門口,李秋暄一看這架勢立即打消搜查的念頭。嘴裡重重的哼了一聲,陰陽怪氣的沖李秋萌說道:“我說姐姐,妹妹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你都是快訂親的人了,別到處瞎跑,否則這名聲壞了,以後有姐姐受的。”

  李秋萌聽她話中有話,便順勢問道:“訂什麼親,我的親事不是早被你搶走了嗎?”

  “咯咯,原來姐姐還不知道啊。姐姐儘管放心好了,這次是決計搶不走的。因為啊,這個男人——都沒人要。哼——”說完,她帶著一干僕人揚長而去。

  李秋萌伸了個懶腰,無奈的歎道:“生命如此無聊,天天陪傻冒鬥口角。”

  梅超逸一邊“卸妝”一邊接道:“所以啊,你還不如跟我一起去煉丹哪,我們可以一起遊宅門,戲壞蛋,劫富濟貧,逍遙江湖。你看看我,什麼名門仕女,什麼翩翩貴公子,什麼清修道人,我想做誰就做誰。”

  李秋萌突然眼前一亮,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急切的問道:“你能不能給我弄個自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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