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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孜然 -【穿越朱門嫡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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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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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4 10:34:27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書名】:穿越朱門嫡妻

作者】:孜然

內容簡介】:

  自古後院如戰場,笑到最後是贏家。

  朱門大戶江家共有三嫡子,沈詩音嫁的正是其中最小的一位。

  入門前便有三妾一通房,入門後還有人想著法往裡鑽。

  這光鮮亮麗的大宅門,外人瞧著羨慕,真在裡頭住的人才知裡頭有多少的無奈和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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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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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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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4 10:34:4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出嫁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 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 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 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有頭有尾,富富貴貴。」

    沈詩音看著銅鏡裡那一張精緻的臉龐,配著身上鮮紅的嫁衣真的是美麗極了。丹鳳眼略略易揚,這時光真的是如梭,她來到這個世界都已經十六年過去了。前世的時候她穿著一身潔白的婚紗正準備步入婚禮殿堂,卻只聽到新郎和他前女友跑了的消息。之後一心報復,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還有出嫁的那一天。

    後面怎麼來著呢?她破壞了那兩人的感情,讓他們相見如仇,可自己卻也不覺得快樂。愛情什麼的,果然是世界上最不可信的東西。

    沈詩音看著已經梳好的鳳髻展顏一笑,猶如春日暖陽。從她大丫鬟君竹處接過紅包塞入黎夫人的手中,「多謝黎夫人,真是漂亮極了。」

    感受著手中紅包的份量,黎夫人笑的也是燦爛無比:「這是姑娘長的漂亮。」說著黎夫人轉臉對著一邊紅著眼的沈母安撫道,「姑娘心性兒好,人又標誌,誰家的男兒捨得欺負,沈家姐姐你就安心了吧。」

    黎夫人這話說的沒有安慰到沈母,一直強忍著淚水一下子就湧了出來,抱著沈詩音就哭了起來。沈詩音原本不怎麼在乎的心也亂了,眼淚也流了下來,哽咽的喚了聲:「娘……」

    「都是你爹不好,和人打什麼賭啊。」哭了一陣兒沈母就忍不住開口抱怨了起來。

    沈母一心想給沈詩音挑一個簡單的人家,將來能過的舒服些。沈詩音現在要嫁的江家三郎可絕對不是沈母眼中適合的人家,家中已經有了三個妾侍,公公婆婆俱在絕對算不上舒心。

    可是誰奈何沈父和江家的老爺子打賭輸了,把沈詩音輸了過去,為了沈家大儒之家的名聲,沈母就算是再不喜江家也得要把沈詩音嫁過去。唯一值得高興的事就是江家三郎並沒有什麼惡習,遛狗鬥雞什麼的紈褲子弟惡習那是一點沒有,早早的憑著關係進了太常寺做了正八品的協律郎。

    這一世雖然她穿越到了古代,可是她爹娘對她那是真正的好,這件事情沈詩音雖然有些不舒服,但古代本身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她本身對婚姻就沒有抱著多大的期待感,對此也是本著無所謂的態度。

    只是這個時候看著沈母傷心的樣子,也是難過不已。到不是為了嫁入關係複雜的江家,而是想著今後嫁人之後就幾乎和她們見不到面了。沈詩音也不是無知無覺鐵石心腸的人,也早就真心的把他們當作親生爹娘看待。

    看著她們娘倆抱著哭,身邊的人卻是一副高興的樣子。這哭嫁哭嫁的,自然是要哭的越大越好。

    等著她們哭了一段時間一邊的喜娘才摸著時間上去勸了起來,好半天才把沈詩音和沈母分開,那個時候沈詩音的妝已經哭花了,又花了些時間補上。做完這些喜娘連忙從一旁拿出紅蓋頭給沈詩音蓋上,「吉時快到了,聽著聲音江家的人像是已經入門,可不許再哭了。」

    果然沒多久就有人通知江家人到了,喜娘背著沈詩音上了花轎,一路顛簸的去了江家。新郎往花轎射了三隻紅箭,驅逐這一路來帶過的邪氣什麼的,然後跨火盆跨馬鞍。因為頭上蓋著完全不透明的蓋頭的緣故,沈詩音走的有些暈暈乎乎的,拜完天地送入洞房之後才略微緩了口氣。

    新郎什麼的,沈詩音那是沒有去主意,倒不是說沈詩音對自己未來要相處一輩子的人沒有一點好奇心,只是因為人多了到處都是聲音,遮著蓋頭沈詩音各處方向都不分,就是拜堂的時候江家三郎江子鈺就站在她身邊沈詩音也不過就是瞄了一眼江子鈺那紅彤彤衣擺,連身形都看不見。

    沈詩音在新房裡等了很久,一大早的就起來忙著婚禮的事情,午餐都沒有吃又在房裡坐了這麼久肚子早就餓了。只是現在新房裡頭能吃的東西也就案台上的幾樣水果還有桌子上的一壺酒和一盤生餃子,在小說中經常出現給女主解決肚子問題的可以填肚子的食物那是一點也都沒有見到。

    好在沈母也預料到現在這樣的情況,往著沈詩音袖子裡塞了好些容易攜帶的小點心,可以暫時頂著餓,不過那點東西想飽肚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沈詩音吃完點心乾脆閉目休息了一會兒。

    感謝現代的應試教育吧,基本上人人都練出來各種姿勢都可以睡覺的本事。

    等著一堆人隨著新郎進入洞房的時候睡得不深的沈詩音馬上就醒過來了。聽著喜娘說了好些吉利話對著自己灑了好些諸如花生,桂圓之類的果子,寓意多子多福,團團圓圓。

    挨過這一段就到了掀蓋頭的時候了。雖然有著心裡準備,可眼前驟然一亮還是讓沈詩音眼睛有些不適應,逆著燈火新郎的臉看不清楚,只是憑著感覺應該還是個年輕溫潤的少年人,看著他的動作明顯還帶著些許羞澀和不知所措,忽的沈詩音心裡就冒出了一種摧殘幼草的罪惡感。

    接著沈詩音夫妻倆又隨著喜娘的指揮喝了合巹酒吃了生餃子,最後在沈詩音吃完餃子說了一個「生」字之後屋子裡的那些婆婆丫鬟們輕笑出聲,然後緩步推出新房,將這個房間留給他們這一對新人。

    沈詩音蹙著眉壓下生餃子那詭異的味道,忽然感覺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好像有點不太對勁,轉臉看向她現任夫君江子鈺,恍惚間覺得身旁這人深沉的不可思議,等聚起精神再仔細看著江子鈺的時候卻又還是像她剛才剛掀起蓋頭的一眼一樣,眼前分明還是那個溫潤甚至於可以用溫吞來形容的純然少年。

    應該只是花眼而已。沈詩音如此想著,心裡卻起了一絲警惕。

    「夫人,安置了吧。」江子鈺輕輕撫摸起沈詩音的臉頰,聲音暗啞。

    「嗯。」沈詩音乖巧的低眉,掩住心裡的無措感。無論是前世今生她也都還是第一次,和著江子鈺這樣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做這樣親密的事情,要說一點牴觸感都沒有那是一點都不可能的。

    江子鈺熟練的為沈詩音褪去衣物,手指再沈詩音白皙滑嫩的皮膚上劃過,感受著沈詩音的顫慄和僵硬,莞爾一笑臉貼著沈詩音的耳朵邊:「別怕,我會小心的。」

    沈詩音沒有對江子鈺這話表示什麼,臉頰通紅的抓住江子鈺伸向她肚兜繫繩的手:「去床上。」

    江子鈺順從的放下手,沒等沈詩音暫時鬆口氣忽然一下就把沈詩音抱了起來,沈詩音低呼一聲回過神來已經到了床上。

    炙熱的吻落下,從脖子一直到小腹,最後一件蔽體的衣物早已經不知所蹤,沈詩音閉著眼壓抑著自己想把江子鈺踹下去的衝動。

    「別緊張,放鬆點。」江子鈺的聲音已經沙啞的不成樣子,手從沈詩音的脊背上滑下來,沈詩音不自在的挪動了一下惹得江子鈺有一陣笑,「受不住就喊出來吧,我喜歡著呢。」

    沒得到沈詩音的回答江子鈺也不以為意,已經到達目的地的手伸出一根手指緩緩深入到那濕潤的深處。沈詩音終於忍不住呻吟出聲,睜開眼就看到江子鈺的動作臉上含怒:「你再做什麼?!」

    江子鈺深黑色的眼睛帶著笑意:「我在做什麼你不是很清楚嗎?」不過這句話說完也沒有再逗弄沈詩音,輕輕吻了吻沈詩音的眼角,低聲道,「忍著點。」

    沈詩音怔神,然後一陣巨痛傳來,理智都模糊掉了,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咬牙切齒的聲音。

    江子鈺,這就是你的小心嗎?!

    「忍著點,莫哭。」江子鈺抱住沈詩音,輕輕吻去沈詩音眼角的淚水。然後耳邊就聽到沈詩音呢喃的聲音,側耳傾聽就聽到沈詩音不斷重複的兩個字。

    「混蛋……」

    江子鈺哭笑不得,還得好好哄著,細細的吻著沈詩音:「好,我混蛋。」等著沈詩音稍微恢復過來一點才略微動了動,卻又引起沈詩音一陣吸氣。

    只是忍著這麼久江子鈺也忍不住了,見著沈詩音已經沒有那麼抵抗的意思,漸漸也放肆起來,在沈詩音身體裡挺進著,惹得沈詩音連連尖叫出聲,捶著江子鈺的胸口讓他出去。只是這個時候江子鈺哪裡由得了她,已經沉迷在這交融之中,一直到最後宣洩出去才算暫時了結。

    這時候沈詩音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整個人癱軟再江子鈺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氣。如此肌膚相親江子鈺心裡的那團子火又起來了,強壓下去對著沈詩音說道:「我們洗了睡吧。」

    沈詩音沒有注意江子鈺的話,本能的點了點頭。

    江子鈺摸了摸沈詩音的黑亮的頭髮,瞇眼一笑下床抱著沈詩音向著浴桶走了過去。沒過多久,屏風後頭又一陣呻吟聲傳出。

    唔,滿室春光依然無限美好。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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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4 10:35:0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敬茶

    新婚的晚上對於沈詩音來說並不讓人愉快,無論是初夜的疼痛還是床鋪上鋪著寓意多子多福的乾果。不過依著沈詩音的身份也沒法抱怨什麼,早早起床洗漱完畢,坐在梳妝台上由著君竹替她梳頭,等君竹給她梳好大半的頭之後江子鈺才醒過來朦朦朧朧的睜眼。

    君竹聽見床上的動靜心裡有些緊張,一時不小心梳得重了些扯了沈詩音幾根頭髮,沈詩音蹙眉一下就看到自己這個一向是沉穩的大丫鬟一臉不知所措的樣子,彎了嘴角卻一點都沒有要安撫君竹的意思,直接對著站立在一邊的君梅說道:「你去伺候三少爺更衣。」

    君梅聽著沈詩音這話臉色一喜,就差沒笑出聲了,慌忙應下就像是怕沈詩音反悔一般忙不迭的走到裡屋。和君梅站在一起的君蘭撇撇嘴,一副不屑的樣子。

    從鏡子裡看到君蘭的表情,沈詩音一笑,摸了一個碧玉瓚鳳釵給君竹讓她給自己帶上,滿不在意的道:「這事情總是要有人做的。」

    君竹和君蘭都是早早跟在沈詩音身邊的,君竹是家生子,跟著沈詩音的時間最長了,沈詩音平日裡也教著君竹讀書練字什麼的,心氣也高,給人做侍妾什麼的是絕對不願意的,哪怕是給江子鈺這個富貴堆裡長大的少爺也不願意,最想著是嫁給外面的清白人家做嫡妻,哪怕日子過得苦了也願意的很。

    而君蘭卻是另外一種情況了。

    君蘭家裡世代都是學醫的,因為父親沒救活一個人而被人遷怒,權勢壓人要他們一家償命,被沈詩音救過一命,後面就自願入沈家報恩,等著君蘭家給君蘭訂了親要嫁人的時候就會放君蘭出去。

    這樣一來從小跟著沈詩音的兩個丫頭都不能給她制約沈三郎房裡的那些侍妾通房了,君梅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被沈母送到沈詩音身邊充作陪嫁的,瞧著就是面容好和心思一看就透,以沈詩音的手段很容易拿捏的住,更何況君梅的賣身契都還在沈詩音手裡捏著呢。

    君蘭皺著鼻子哼哼兩聲低聲道:「可也沒有第一天就迫不及待的爬姑爺床的。」

    沈詩音沒有回答,看著頭上的髮髻覺得新鮮極了。做姑娘髮髻和婦人的髮髻是完全不一樣的,看著就覺得成熟了很多,只是陪著沈詩音這一張不過十六歲的稚嫩臉蛋看著就有種小孩扮大人的感覺。

    沒多久江子鈺就穿戴整齊出來了,君梅就跟著他的身後臉上的表情看著就知道她失望極了。

    剛才裡屋發生了什麼事情沈詩音並沒有想要知道的念頭,微微轉頭看向江子鈺。

    不得不說,江子鈺整個人長的俊秀極了,眉目之間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一點溫柔寵溺更是可以輕而易舉的讓好些姑娘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沈詩音看到江子鈺第一眼馬上就給他下了風流多情的定義,這樣的人就算是再怎麼潔身自好,身邊的桃花債絕對是不少的。

    細長的丹鳳眼瞇起沈詩音嘴角綻出笑容,整個屋子忽然就亮堂了很多:「夫君起得可真早。」

    江子鈺溫溫一笑,拾起桌子上的一隻步搖插入沈詩音的髮髻:「沒音兒起得早。」那個「兒」字似乎在耳朵裡頭繞了好些個圈,繾倦溫柔極了,聽的沈詩音身子一僵,偏頭看向江子鈺並沒有看到他臉上的表情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果然剛才她冒出的那一種被調戲的感覺只是錯覺吧。

    這個時候沈詩音其實也收拾的差不多了,看了看時辰雖然離敬茶的時候早了些,但是做晚輩的早些到也算是對長輩的尊敬不是?

    沈詩音伸手讓君竹扶她起來,卻被江子鈺伸手握住。這個動作在現代並不算是什麼,可是在古代卻是有些不太對勁,沈詩音身邊的三個丫鬟看見江子鈺這個舉動臉一下子就全紅了,尤其是剛才要伸手扶她的君竹更是嚇的後退了一步。

    「走吧。」江子鈺卻像是完全沒有發現那些人的反應一樣,兀自的說道,手腕微微一用力就把沈詩音從椅子上拉了起來,這個時候沈詩音才發現江子鈺的力氣其實並不小,一點也不像是他表現出來的那種文弱書生樣子。

    沈詩音錯愕了一下,很快就回過神,佯裝不經意的抽回自己的手:「那就去吧,不然母親他們可就要等著了。」

    江子鈺好脾氣的笑著,走在沈詩音前面一步給她帶路。沈詩音鬆了口氣,把手放在連忙走過來扶她的君竹手臂上,半個身子的力量都壓在她身上。

    新婚之夜之後還要一大早的去敬茶,這個規矩真的是太不人道了。

    江家比沈詩音想像之中要大的多,這個時候沈詩音才真正有些瞭解所謂朱門大戶的含義。沈家是書香門第,祖祖輩輩上出了不少的大儒名家,文化底蘊是很不錯,可是比起財富那是不能和江家比的。

    走走繞繞的過了小半個時辰才到大廳,而這個時候江家的諸位都已經到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看著他們的樣子也沒有到多久。

    正坐在大堂上的是兩個鬢角泛著些微白色的一男一女,很顯然就是沈詩音的公公婆婆江燕凜和懷氏。江家老爺子江燕凜的精氣神都不錯,威武嚴肅,顯然是長時間居於高位才有的氣勢,身上穿著深褐色的繡著銀邊的錦服,不怒自威。

    而江家老太太懷氏一身縷金挑線的衣裳,看起來富貴端莊極了,在沈詩音進來之前正笑著和她身後一個做婦人打扮的說話,看到沈詩音進來馬上就蹙起眉頭,眼神完全沒有剛才的和善,甚至於還帶了一絲厲色,完全沒有掩飾自己不喜歡沈詩音這個兒媳婦的態度。

    沈詩音在江子鈺的陪同下走上前,接過一邊侍女遞過來的茶,恭敬的對著江老太太跪了下去。既然婆婆不喜歡她,那麼她就更應該行事不出差錯才是。

    沈詩音就這樣舉著茶杯,一直到胳膊酸痛不已江老太太還是都沒有伸手的打算,一時間大堂安靜無聲。

    江子鈺看了看沈詩音又看了看自家母親,張了張嘴最後什麼聲音也沒有出來,求救的看著江老爺子。江子鈺是他最小的嫡子,自然是頗受江老爺子寵愛的,收到小兒子的目光同時也覺得江老太太這個下馬威有些過了,乾咳了一聲作為示意。

    被江老爺子警告,江老太太眼中不喜的神色更重,卻也不敢拂了江老爺子的面子接過沈詩音的茶輕輕在嘴邊沾了沾就放了下來,拿過放在桌子上的紅包遞給沈詩音,隨口說了一句「既然入了江家的門,記得多多替江家開枝散葉,戒嫉戒妒。」說完就比起眼睛做養神狀,看都不想看沈詩音一樣,更沒有再開口的打算。

    對此沈詩音只是斂了斂眉,佯作委屈,一言不發的起身再走到江老爺子身前跪下敬茶。

    沈詩音給江老爺子敬茶的時候就明顯是順利了很多。沈詩音是他早早就挑中的,甚至於還拂了江老太太的面子,花了好一番心思甚至於還耍了些手段贏了沈父才讓沈詩音嫁入江家的,自然是喜歡的很,爽快的接過沈詩音遞上來的茶,囑咐沈詩音要好好幫襯著江子鈺。

    沈詩音吶吶的應下,一副乖順的樣子,只是江老爺子的話她入心幾分除了她自己誰也不知道。

    江家早已經分府了,其他的長輩都沒在,除去了江老爺子和江老太太之外住在江家的就江子鈺的兩個嫡親兄長了,而且江子鈺二哥江子宏又早早的靠著蔭庇謀了個官職,立了兩次功之後外放出京去了,一時半會兒的也回不來。如今坐在大堂上的也就江子鈺的大哥江子沛了。

    和他倆個靠著蔭庇做官的弟弟不同,江子沛是靠著自身的本事考上了舉人,就等著恩科會試中進士了。而江子沛的嫡妻方氏更是和江家一樣朱門大戶出身,在江家的地位也是不容置疑的。而這方氏就是沈詩音剛剛進入大堂的時候和江老太太相談甚歡的那個婦人。

    雖有句話說長兄如父長嫂如母,可也是江子鈺同一輩的人,沈詩音倒是不必敬茶,給著他們二人行了個禮表示敬重就可以了。

    江子沛看起來比江子鈺還沒有脾氣,甚至於看到沈詩音給他行禮還有點侷促不安的樣子,很不好意思的給沈詩音遞了見面禮什麼話都沒說。

    而大嫂方氏卻是笑瞇了眼,從手腕上褪下一個晶瑩剔透的鑲金白玉鐲子戴到沈詩音手上:「我也沒什麼好東西,這個白玉鐲子跟了我好些年就送給弟妹做個見面禮,弟妹可別嫌棄才是。」

    方氏的話說的好聽而且大方,聽起來親親熱熱的,可是看著方氏臉上意味深長的表情沈詩音就覺得有些怪怪的,只是這禮物她也不能拒絕,只能笑著收下。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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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4 10:35:16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侍妾

    沈詩音的爺爺奶奶都已經過世了,她並沒有見過沈母站在奶奶身後伺候布菜,不過沈父的兩個姨娘卻是有這樣伺候沈母過,再加上出嫁前沈母的提點,吃早飯的時候沈詩音憑著自己見到了沈母講的,再加上注意大嫂方氏的言行舉止第一次立規矩並沒有出差錯,安安然然的吃完早飯回到自己的院子裡。

    這個時候江子鈺和江老爺子都已經離開了,江老爺子要上朝而江子鈺也要去太常寺做事。而她回到屋裡的時候江子鈺的幾個妾侍都已經在沈詩音屋裡等著了。

    看著這屋子裡三個年輕靚麗的女子便是沈詩音也都覺得身心愉悅,尤其是其中一個穿著娟紗金絲繡花長裙的那一位,柳葉彎眉下一雙瑩亮的杏仁眼泛著光,紅潤唇抿著微微上揚,見著沈詩音進來盈盈一拜楚楚可憐極了。沈詩音在現代看過不少的明星,可是看到她的第一眼還是給驚艷到了。唯一讓沈詩音覺得遺憾的是她怎麼看怎麼覺得這美人兒眼中泛著那光滿是惡意和挑釁。

    也是,嫡妻和侍妾也算是天生的對頭,或者說後院所有女人之間都是天生的對頭,如果江子鈺的女人過來一個個都伏低做小乖巧良善的很,沈詩音反倒是會覺得不對勁極了。這樣想著沈詩音目光落到那三個侍妾之中站的最角落最不起眼地方的那一位,微微揚眉。

    江家是極重規矩的,這三位也是清清楚楚,見者沈詩音進來就馬上對著她行了一禮,沈詩音沒喊起來真的就沒有起來。

    目光在這三位的臉上多停留了一會兒,等著把她們臉孔都記下來之後沈詩音也沒為難她們就讓她們起來了,只不過隨著那一句話之後卻是……

    「我有些累了,先休息一會兒,你們就在這兒等著吧。」雖說對江子鈺沒什麼感覺,可是要對著幾個共享自己老公的女人笑容滿面親親熱熱喊著姐姐妹妹的,沈詩音可做不出來,而且她現在連著這三個人誰是誰都不清楚呢。沈母的關係圈和江家有點遠,查到的消息不過就是江子鈺有著三房侍妾而已,再具體的就沒有了。至於江父,他從來不覺得這是有什麼好考慮的事情,只要江子鈺的品行過關就可以了。

    沈詩音瞄了一眼君竹,君竹接收到沈詩音的目光微微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查到東西了。

    得到君竹的肯定答案沈詩音的笑容才略微輕快了點,也不在管屋外的三人,吩咐著君梅給她們三個看座上點心上茶好好伺候著,就徑直入屋看也沒有看再看她們一眼。

    進了裡屋君竹和君蘭都鬆了口氣。沈詩音聽見她們的聲音笑了笑,畢竟君竹和君蘭都只有十四五歲,再沉穩今天這事也是她第一次經歷難免會有點緊張,沈詩音兩世為人,前世的年齡也不算是小了,也經歷過大起大落,自然不能用自己的標準來要求她們。

    「怎麼樣?」等著君竹和君蘭調整好心態之後,沈詩音才對著她們問道。

    君蘭性子比較活潑一些,說話也比較快和直,聽到沈詩音問馬上就搶著回答起來:「小姐走了之後我和君竹姐姐就去打聽了,姑爺有三個姨娘趙氏、李氏、張氏,最寵愛的就是長的最漂亮的那個李氏,一個月幾乎一半多的時間都是休息在她那裡。」說道這裡君蘭嘟起嘴明顯不滿意極了。

    聽著後面君蘭個人情緒十足的語氣沈詩音和君竹都輕笑出聲,君竹更是輕輕敲了君蘭的頭一下:「記得,在江家要叫小姐夫人,叫姑爺少爺,還有別趙氏李氏張氏的叫,要喊姨娘。」等著君蘭囫圇的應下,君竹才對著沈詩音補充道,「後院的事情大多都是趙姨娘管著,趙姨娘是依著良妾規矩納進來的,家裡是商戶據說是富商。張氏過去是老太太身邊的人,一年前賜給老爺,院子裡剩下一部分諸如清掃和祭祀之類零碎的事情是她管著。」

    君竹比君蘭跟著沈詩音的時間要長得多,知道沈詩音關注的重點必定不會是在江子鈺更寵幸誰上面,對著府中權勢倒是更有興趣的多。

    畢竟沈詩音前世也作為一個執掌者,對於權力的重要性她自然比旁人要清楚的多,尤其是在這後院明刀暗箭防不勝防的地方,那是絕對不能讓別人把持著這一個命脈的。

    趙姨娘嗎?沈詩音沉眉,腦子裡回憶起這位的樣子。並不算漂亮,只是那雙眼睛深沉了些,比起那個情緒外露有些恃寵而驕的李氏來說,趙氏和張氏反倒是讓沈詩音更為在意些。

    這事沈詩音也不怎麼放在心上,她要收後院的權那是最正當不過的事情,誰也擋不住。對著君竹點了點頭示意繼續,而沈詩音自己卻是找了一個舒服的貴妃榻躺了下來。

    沈詩音說自己累了也不算是說謊,躺在貴妃榻上聽著君竹說著院子裡的瑣碎事情,感慨了一下君竹君蘭做間諜的功力不到一個早上就打聽出這麼多東西,然後聽著聽著就這樣睡過去了。

    那個啥了一晚上早上又來回走了那麼長的路,沈詩音這一輩子也是當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小姐養起來的,身體方面只能說是健康而不能算得上強壯,這樣折騰了這麼長時間累了困了也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君竹姐姐,小姐睡過去了。」君蘭扯了扯君竹的衣袖,小聲提醒道。

    君竹敘述的話語停住,看著已經陷入熟睡的沈詩音確定她一時半會兒不會醒過來才對著君蘭說道:「記得是夫人,還有,去拿個毯子過來。」

    君蘭撇了撇嘴,不過自小沈詩音不在都是君竹管著她,也不敢反駁君竹忙去拿了一條薄毯過來給沈詩音蓋上,然後對著君蘭問道:「小……夫人現在睡了,外面的怎麼辦啊?」

    君竹睨了君蘭一眼:「不是有君梅嗎?」至於讓那些姨娘們等著的事情君竹那是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正室讓姨娘們等著伺候著那是她們的榮幸,誰能有意見?更何況看著自家小姐的意思,還是希望那些人有意見,有縫的雞蛋才好下手不是?

    君蘭懵懵懂懂的,論起心計君蘭還是差了很多,只是看著君竹的樣子就知道她心裡有數,也就放下心來不在在意,站在沈詩音的身側伺候著。

    沈詩音醒過來已經是快要到中午的時候,睜眼就看到陽光透過窗子打在地上一片絢爛。

    「什麼時候了?」沈詩音揉了揉眼睛對著一邊的君蘭問道。

    「已經是巳時過了一半了。」也就是大概早上十點多的時間。

    「嗯。」沈詩音這個時候已經大概的清醒過來,回想起睡著之前發生的事情問道,「她們呢?」

    在這裡能夠用到她們這兩個字的也就站在外面候著的三個姨娘了,君蘭很快的就回答道:「都在外面坐著呢。」說完就蹙眉起來,「還有說有笑的。」很明顯,君蘭沒看到姨娘們焦躁丟醜的樣子很不滿。

    「你這丫頭!」沈詩音笑著點了點君蘭的額頭,「你這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什麼時候不改改遲早要出點事情。」

    被沈詩音這麼一說君蘭卻是一點害怕的感覺都沒有,笑嘻嘻的回道:「有什麼關係,不是還有小姐你和君蘭姐姐嗎?」

    沈詩音整了整衣物起來:「好了,也是時候出去了,這時間如果過了大抵又會有人說閒話了。」初到的正室給姨娘們一個下馬威讓她們等著那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如果真的時間太長了,那麼大家就會覺得這或許不僅僅是下馬威這麼簡單,還說明了正室善妒。

    外屋裡的情形和君蘭說的並沒有多少差別。沈詩音在門側略微聽了一下,大多數時候都是李氏和趙氏在說話,張氏比較安靜,坐在一邊偶爾說的話涉及到自己的時候才出聲,而她們聊天的內容都是一些衣服首飾的東西。

    還真的是了不得,說著衣服首飾什麼的也能說了一兩個時辰過去。

    「三位妹妹久等了。」沈詩音緩步走了出去,和她們打起了招呼,語氣並不怎麼親熱。

    她一個十五六歲的對著幾個十九二十歲的人喊妹妹感覺有些詭異,不過並沒有對此感到奇怪,這世界上斷然沒有那一個正室對著幾個妾侍喊姐姐的道理。

    而同樣的,正室叫妾侍妹妹那是臉面,妾侍如果真的應了回一句姐姐那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不敢,夫人。」這個時候她們三個姨娘倒是齊心的很,說出來的話都是一模一樣的。

    沈詩音走到正中央的主位坐了下來,在下面給三個姨娘添茶倒水的君梅馬上慇勤就上來給沈詩音倒了杯茶水。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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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奪權

    無視掉君梅那熱切的神情,沈詩音目光在三個姨娘身上掃視了一遍,然後揮了揮手讓君竹把她捧著的東西給她們送了下去:「這幾個小小的首飾算是我這個做姐姐的給三個妹妹的見面禮。

    君竹手中端著的是三個鑲著羊脂白玉的金釵,上面雕著各種姿態的牡丹,都精緻極了。只是君竹只是一個人,送下去自然也是一個個送。坐在第一位的是趙氏,只是君竹最先送的人卻並不是她,而是走到她下一位讓李氏先挑,之後才是到她,最後張氏。

    這樣的順序讓趙氏氣的不輕,只是面上卻不顯。趙氏雖然說是三人之中唯一的良妾,可奈何如今江子鈺最寵的是李氏,沈詩音按著江子鈺的寵愛程度送東西她也不能說什麼,還得高高興興的道謝,心裡一口血都快嘔出來。

    沈詩音前世也是看盡了人間百態,雖然趙氏表現的不顯可沈詩音還是看出來了,瞇眼一笑,嫉恨種子很早以前在江子鈺寵愛李氏的時候就已經種下了,現在貌似已經開始生根發芽了。

    「趙妹妹,張妹妹。」沈詩音細長的丹鳳眼裡波光流轉,「這後院的事情辛苦你們了,既然我已嫁入江家這些事情自然不能再勞煩你們,午後你們就交給君竹吧。」沈詩音說完君竹就走上前對著趙氏張氏禮了禮,笑吟吟的喚了句「二位姨娘安。」就再沒說什麼。

    之前見面禮的事情還壓在趙氏的心裡頭,沈詩音現在又過來收她的權,趙氏氣得手指的指甲都扣到肉裡頭去,臉上扯出一個笑容:「夫人剛到府裡對很多事情都還不熟悉,鄙妾這些年管這些事也都習慣了,再忙幾日也無妨,待鄙妾將府裡上上下下的事情都和夫人說清楚了,夫人接手也更輕鬆些不是?」

    趙氏很明白,府裡的事情交給沈詩音那是勢在必行的事情,從來都沒有家中正室尚在府裡事物卻是由妾侍主理的事情,就是趙氏她自己強留著也留不了多久。趙氏現在要做的就是拖時間,把她手中的權力利益最大化,最好留下一個爛攤子讓沈詩音忙的焦頭爛額的,這樣沈詩音才沒有心思管她們。

    沈詩音似笑非笑的看著趙氏,趙氏的打算她不清楚,但想來也知道對她來說不會是什麼好事:「不必,妹妹你直接交給君竹就好了,這些事情君竹會處理的妥善的。」說完沈詩音的目光就落到了老老實實的張氏身上。

    第一時間注意到沈詩音的目光,張氏馬上起身對著沈詩音又是一禮,然後恭敬卑謙地說道:「奴婢謝夫人體貼,晚些時候奴婢整理好東西就讓人送來。」張氏是江家的家生子,又只是普通妾室,對著沈詩音只能自稱奴婢並不能像趙氏一樣自稱為妾。

    沈詩音點點頭,對張氏的圓滑程度又有了一個新的理解,能屈能伸不驕不躁,比起趙氏李氏來說張氏明顯比她們高出一個層次。

    這個時候沈詩音已經把她的態度晾出來了,而且張氏又是一副全力支持的模樣,趙氏就是再不甘心也只能笑著應下,不敢再說什麼。

    過了午時沒多久張氏就依言把東西都交給君竹,而趙氏那邊一直拖到快要傍晚的時候才把賬本什麼的送過來。張氏是江老太太賜下來的,再怎麼的也不會欺上瞞下的事情,更何況張氏負責的事情實在是無關緊要,如果不是張氏負責的事情還有正室才能去做的祭祀事宜的話,張氏的事情她可不怎麼想接回來。

    而趙氏那邊就不一定了,趙家可是富戶,經商好幾代人了,對於賬本是再熟悉不過的事情,相對的作假什麼的也是很輕車熟路。沈詩音收到趙氏的賬本之後就讓君竹找人查賬了。

    古代的賬本和現代的相差還是很大的,沈詩音研究研究卻也很容易就學會了,不過沈詩音也懶得費這個神來弄這好幾個箱子的東西。

    做管理者也不是要事事都親自動手,萬事吩咐下去讓下屬做就好了,自己只要保證對事情瞭解不會被糊弄住就可以了。

    而最後事實也證明了趙氏給的那份賬本確實是有不少問題。沈詩音從君竹那裡拿到那些問題賬本,問清楚趙氏動手腳的地方和造成的損失,在心裡盤算一下得失最後卻讓君竹去下了禁口命令,所有查賬的人都不准把這事情說出去,就當作趙氏貪污的事情完全沒有發生。

    「呲,小姐你也太好心了吧,這一個時候就應該好好的給那些人一個教訓才對。」君蘭等著君竹出門傳達沈詩音的命令之後,才對著沈詩音嘟囔道。

    「好刀要用在刃上,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候。」沈詩音笑著搖頭,「君蘭,你跟著我這麼久怎麼還是一點都沒有長進啊?將來嫁到你夫家可不得被欺負死。」

    君蘭撇嘴:「我將來的夫君一定只可以有我一個人,沒的話,我絕對不嫁!我才不管這些爭爭鬥斗的呢!」

    「就是你嫁過去的時候只有你一個人,未來也不一定。」沈詩音淡笑,極為殘酷的的說道,「君蘭,人心都是會變的。」

    「小姐,你不要這麼悲觀嘛,老爺這麼多年還不是只有夫人一個?」君蘭說的是沈父沈母,沈詩音的父母在這個時代可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代表夫妻,不知道惹得多少人羨慕。只是君蘭看到都是美好陽光的一面,沈詩音可是知道沈母為了這些到底付出了多少努力,用了多少手段。

    沈詩音其實是羨慕君蘭的,她的陽光她的純真已經很久很久都找不到了。比起穩重的君竹其實沈詩音還要更喜歡活潑甚至還有點任性君蘭一些,人總是會對自己沒有的東西產生嚮往,沈詩音也不能免俗。

    沈詩音見君蘭完全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也沒有再多說,翻了翻手中的賬冊,推算著這江家三少後院的具體情況。把趙氏在這半天裡面貪污走的東西補上之後,沈詩音發現這一整個後院被趙氏管的那是一個井井有條,支出合理沒有什麼多餘浪費的現象,各個院子的分配安排也大多數沒有什麼錯誤。雖然說因著趙氏掌權的關係,趙氏的屋子裡的配置會比他處好上一層,但也沒有過去那一度。

    這時候沈詩音才想起來早上的時候君蘭給她介紹趙氏的時候有特別說過,趙氏是江子鈺後院唯一一個良妾,富商的嫡女。

    至於以著趙氏的身份,去別家做正妻都完全沒有問題,為什麼給江子鈺做妾這一件事情沈詩音倒是沒有想知道的打算,只是腦子想到這一件事情的時候忍不住想起李氏那張美麗如花的臉。

    就算是有著再深的情誼,最後也敵不過美人一笑。沈詩音輕笑出聲,隨即繼續認真一頁一頁地翻著賬本。

    「夫人,時辰差不多了。」不知何時已經回來的君竹對著沈詩音提醒道。

    沈詩音放下賬本,打了一個哈欠,緩緩說道:「晚膳擺上來吧。」這個時候只有一日只有朝食和午食兩餐,沈詩音在現代早已經習慣了一日三餐,在沈府的時候她是唯一的嫡女嫁入江家她又是正妻,都有著自己的小廚房,自然不會餓著自己。

    吃過晚餐沈詩音再去了江老太太的地方請安,江老太太雖然看沈詩音不順眼,但是到底是自己最疼的小兒子的媳婦,有著些愛屋及烏的情緒,雖然沒有給沈詩音一個好臉色看,卻只是冷落著沈詩音,並沒有對沈詩音怎樣。

    對此沈詩音那是樂意之極,像著大嫂方氏那樣腆著臉伺候老太太,被老太太罵一句還得說罵得好,變著法哄著老太太舒心,只怕沈詩音自己那是絕對做不到,按著沈詩音的意思最好那是晨昏定省什麼的都不要最好了,只是這樣的事情也就只能是想想而已。

    等到江子鈺回來給著老太太請安之後沈詩音就跟著江子鈺回去了。

    入屋,江子鈺仔仔細細看著沈詩音的臉色,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也舒了口氣,語氣輕鬆地說道:「明兒就要回門了,你可收拾好東西了麼?我這邊還有一點東西,你也帶回過去吧。」

    聽著江子鈺的話沈詩音詫異的轉頭看向江子鈺:「你不和我回去嗎?」

    雖然並沒規定回門的時候丈夫要跟著媳婦回家,但多數都是會一起回去表示對媳婦婆家的尊重,除非兩者的地位差非常大或者其他原因才會例外。

    江家世代為官,權勢滔天,沈家在官場上雖然不及江家,可是在文人輿論方面沈家絕對是遠遠勝過江家不知道多少倍。沈家祖上可是出過三位大儒,而沈詩音的爺爺更是如今文人之中領軍人物,沈父也是文壇名人,現今沈家正是鼎盛時期,江家斷然是不可能在回門這一件小事上得罪沈家。

    果然,沈詩音就聽到江子鈺輕笑一聲:「我今兒已經請了事假,你說我明日是和不和夫人你回去呢?」說完,江子鈺的手不老實的伸入沈詩音衣服裡頭,聲音瘖啞下來,「夫人,可要歇息了?」

    沈詩音被江子鈺後面一句話氣鬱到,分明是江子鈺他自己想做什麼,還載到她頭上!沈詩音瞪了江子鈺一眼,張嘴要說話,可惜話還沒有出口一個字便被江子鈺用嘴堵住,最後只發出破碎的呻吟。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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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回門

    第二天一大早的時候沈詩音和江子鈺就坐著馬車到了沈家。

    沈家和江家雖然都在京都之中,只不過卻分隔南北,七轉八繞了好一陣子才到了目的地。

    下了馬車的時候沈家的家丁已經早早的就站在門口等候了,和江子鈺攜手進門,在侍從的指引之下沈詩音就走到了沈家大堂處。

    沈家沒有江家富裕,這個大堂的擺設和修建在江子鈺的眼睛裡那是簡陋之極,可陪著牆上掛著的文人筆墨卻也是清雅之極。

    這是江子鈺第一次進入沈家,拜了岳父岳母之後就忍不住多看了大堂上的字畫兩眼。能夠掛在大儒之家的大堂之上供萬人觀賞的東西自然不可能是凡品,江子鈺也是自小習文弄墨被吸引住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這個時候沈詩音已經是窩在沈母身邊說著悄悄話,沈父寵溺的看著這對母女倆,也不打擾她們,走到江子鈺的身邊和江子鈺說著詩書禮義的那些事情。

    沈父這是存著考校的心思,對於自己輸給江父,誤許自家女兒的事情他不是不歉疚的,雖然說打聽的消息是說江子鈺不錯,可沒有親眼見過江子鈺沈父也不是全然放心。這一回考校發現江子鈺詩書功底並不差,而且為人也是謙和有禮,以沈父多年的官海文人之間的閱歷,並沒有發覺這裡頭虛假的地方,心裡最後一個疙瘩也消去了,非常滿意的看著江子鈺這一個女婿。

    至於沈母這邊就更加簡單了,沈母看著江子鈺俊朗的模樣就喜歡極了,後來問了沈詩音江子鈺對她的一些事情,現在人嫁都嫁了,想要後悔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再說江子鈺到目前為止也確實是沒有對她不好的地方,沈詩音很乾脆的挑了些沈母喜歡聽的,報喜不報憂的給沈母說著。

    丈母娘看女婿,那是越看越喜歡。沒有多久沈母就完全接納了江子鈺是她女婿這一件事情,對著沈詩音提耳道起了她多年一夫一妻的御夫之道。

    沈詩音一邊聽著沈母的教導一邊點頭,很多事情在沈家沈母都沒有和她說過的事情,現在沈母都偷偷告訴了沈詩音,抓住這最後教導女兒的時間,沈母說的都很精闢簡練而且深刻。

    等著沈母說得累了,沈詩音才奉了一杯茶給她,笑道:「娘,這些事兒您出嫁前都和我說過好幾回了,女兒都可以背下來了。」

    沈母心疼的摸著沈詩音的臉頰:「娘這不是擔心你嗎?早知道會是今天這樣,當初我要求別那麼苛刻,早早的把你嫁了你也不會嫁入江家那個地方。」雖說對江子鈺沈母還是挺滿意的,可是想起江家那個環境沈母心肝都疼,這可是她從小寵到大,從來沒讓她生氣過為難過的女兒啊。

    過去沈母一直想著給沈詩音找一戶簡單的人家,最好是沒有婆婆在頭上壓著最好還是獨子,而且家中清清白白沒有什麼烏煙瘴氣的妾侍,還不能窮,最後家中還不能離京都太遠,免得沒她盯著沈詩音受了委屈沒人撐腰。

    而江子鈺,除了最後兩點滿足之外,其他的沒有一個符合的。

    過去沈母也不是沒見過都符合的人,可是又挑七嫌八的覺得長相不好啊,脾氣太硬啊,對女人不夠溫柔啊什麼的,總是不能滿意,最後害的女兒被江家盯上,最後落入「虎口」。

    沈母一這樣想渾身都覺得疼,摟著沈詩音就捨不得放開,對江家老爺子那是恨得咬牙切齒。開始下賭的時候大家可能還沒想到,可時間久了自然可以看出一點端倪來,至少是刻意是有意還是不經意總是能明白的。

    沈母和沈詩音再依依不捨,可是時間依然這樣過去了,轉瞬間便就日落西山,沈詩音和沈母揮淚告別坐上馬車往回她這一輩子剩下的時間都要呆的地方——江家。

    馬車的簾子放下,裡頭只剩下沈詩音和江子鈺。

    江子鈺看著沈詩音坐在馬車角落抹淚的樣子歎息一聲,拿過沈詩音手上的帕子細細給她擦著,柔聲道:「想家的話,往後我常帶你回來看看可好?」

    沈詩音窩在江子鈺的胸口,緩緩點了點頭,心裡也知道這是江子鈺哄她的話而已,她前日嫁入江家那就是江家的人呢。家門寬點的,每年回個三五趟娘家已經是很不錯了,家門緊的更是有人回門之後就再沒回過娘家的。江子鈺這話說的好聽,可哪能真的常常回去?

    江子鈺輕輕拍著沈詩音的背,柔聲哄著。沈詩音明明不甚在意的心兀然一絲溫暖浮起,漸漸就窩在江子鈺的懷裡睡了過去。

    安然無夢,記憶中只有無盡的暖意。

    …………

    ……

    沈詩音是被江子鈺喊起來的。

    沈家離江家雖然遠,可到底是在一個城裡的,即便是再轉再繞也不過就是一個時辰就到了。在即將到達江家的時候江子鈺就把沈詩音叫起來了,略微整理一下就可以下車。

    江子鈺還需要找老爺子和老太太說一下這一次回門的事情,就讓君竹扶著沈詩音先回院子去。

    沈詩音略微用過了晚膳然後梳洗了一翻時間就又過去了一個時辰,沈詩音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有些疑惑的對著君竹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君竹也蹙起眉頭:「已經亥時了。」說完君竹才發現自己的語氣有些不對,連忙笑著安慰道,「大老爺也許留著少爺有事也不一定。」說著君竹捅了捅一邊的君蘭,甩了一個眼色過去。

    君蘭和君竹相處也快十年了,兩個人之間的默契自然不一般,君竹的意思馬上就明白了,嬉笑著說道:「既然夫人想少爺了,奴婢這就去把少爺找回來。」

    君蘭從小調侃慣了,沈詩音也習慣的很,橫了君蘭一眼,卻見君蘭已經笑著跑出了屋子,最後只能笑罵一句:「這丫頭!」

    「還不是您慣的。」君竹也笑道,小小的為君蘭辯解了一句。

    看著沈詩音主僕三人之間的互動站在一邊做木頭人樣的君梅眼中閃過一絲羨艷,然後又化作野心和慾望,只是還沒有變得深刻的時候就突兀的對上一雙沉靜的瞳,心中一驚,冷汗沿著臉頰流下來,腳一軟差點摔倒在地上。

    「夫……夫人。」半響君梅才吐出這兩個字。

    看著君梅的樣子沈詩音輕笑,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怎麼了,君梅?不舒服的話就早些回去歇息了吧,這兒有君竹就夠了。」

    君梅強制鎮定下來,跪在地上卑謙無比:「服侍夫人是奴婢的責任,不敢躲懶。」君蘭已經去找江子鈺了,等一會兒江子鈺就要來了,她怎麼可能在這個關鍵的時候離開。

    君梅的心思從頭到尾沈詩音都知道,自己的侍女最後成為自己丈夫的女人,沈詩音想著就覺得膈應無比,只是這是沈母的意思,沈詩音還是要把君梅留著,只是她卻是從來沒想過要達成君梅的意願。

    沈詩音一笑,丹鳳眼瞇了起來,看的君梅那是心驚膽顫可是到最後沈詩音卻是什麼都沒有對君梅說,任由君梅就這樣跪著。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君梅都要以為沈詩音不會再理會她的時候沈詩音卻是慵懶隨意的對著她說道:「跪著幹嘛,起吧,既然想伺候那就站好了。」

    不知道沈詩音到底是怎麼想的,君梅惶惑的站起來,繼續站在沈詩音身側,只是這一回卻是乖巧的很,再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表情。

    小半個時辰過去君蘭才氣呼呼的回來,小嘴嘟著一臉憤慨,推了門進來就對著沈詩音告狀起來:「夫人,少爺被李姨娘身邊的丫鬟帶走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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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夜話

    屋子裡一下子變得極為安靜,無論是君竹還是君梅臉色都不好看極了,雖然兩者的原因並不一樣。相比起她們,沈詩音表情只是微妙了一下,然後噗哧笑出聲來。

    沈詩音自然不可能是被氣暈了。江子鈺在新婚第三天就被姨娘帶走確實是一件很讓正室難堪的事情,只是沈詩音並不在意這些名頭的,至於感情方面……江子鈺不過就是相處不到三天的人,雖然白天的表現讓沈詩音對他略有好感,但是若這就真的就這樣喜歡上那她也不會是沈詩音了。

    沈詩音笑的只是君蘭說話的那語氣,就像是當初在沈家她樣了一隻小狗結果被沈家一個親戚給抱走時一樣憤怒委屈。把江子鈺那張英俊的臉和那一隻小狗並立在一起,沈詩音單單是想想就覺得有趣極了。

    沈詩音的想法君竹君蘭她們雖然想不到但是多年相處也可以看得出來沈詩音對此不甚在意的,心裡都齊齊舒了口氣。她們怕的就是沈詩音把自己氣到,傷了身體,對於其他名譽的君竹和君蘭只顧著前面的了,現在還沒有想到。

    看著君竹君蘭的臉色依然不太好,沈詩音反倒笑著安慰她們起來:「別擔心,少爺他肯定是會回來的,新婚三日不得空房的規矩他絕不敢作廢,李姨娘也沒那膽子敢讓少爺留宿。」

    如果是正室壓著讓妾侍新婚空房,絕對沒有人敢說一個不字,頂多就是在背後腹誹幾句,可是如果妾侍敢這麼大膽在正室新婚時候拐走她們老爺少爺的,那整個京城甚至於整個天下的正室都會不依,江家必然是要做出一個姿態除掉這個勾引人的狐媚子的。

    李氏如果想活命,絕對不敢留著江子鈺,即便是江子鈺想留下來,李氏也會想方設法的趕江子鈺走。

    之前李氏把江子鈺拐走更多的只是向沈詩音展露自己的姿態,讓沈詩音對她投鼠忌器而已。相信這一點江子鈺也是知道的,可是江子鈺就這樣真的和李氏的丫鬟走了,和李氏站在一起警告沈詩音,這一點讓沈詩音覺得不爽。

    不過這一點不爽沈詩音絕對不會在人前表露,尤其這裡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君梅。

    君梅聽到沈詩音的話不好的臉色一下子就恢復了,眼睛晶亮,不過也馬上意識到自己臉上表情不對馬上又回復剛才畢恭畢敬的樣子。

    君梅的表情變化沈詩音自然是收在眼裡,只是這個時候沈詩音也沒有心思去逗弄君梅,揮了揮手讓著她們退下準備休息了。

    既然是給她這個正室下馬威,那自然就是呆在李氏那邊時間越長越好,反正是要不過了時間點就成,那時候時間也晚了。沈詩音不是那種會虧待自己的人,熬夜等人的事情她可不想做,於是便打算先睡了。

    「君竹,今兒你就值夜吧。」沈詩音隨口吩咐了一句,就讓她們出去了。

    江子鈺回來的時間比沈詩音預料中要早很多,沈詩音才剛剛入睡沒有多久江子鈺就回來了。

    君竹在外對著江子鈺大聲的問了一句安對著屋裡的沈詩音示警,沈詩音那時也不過剛入眠,睡的也不深馬上就醒過來了。可是從外屋到裡頭也不過就幾步路而已,君竹也不敢攔著江子鈺,江子鈺走進去就見沈詩音穿著裡衣手支著床半起的樣子。

    沈詩音睡眼朦朧的看著江子鈺,漫不經心的問候了一句:「你回來了啊。」隨後沈詩音就揉了揉眼睛起來,對著江子鈺問道,「幾時了?」

    「子時了。」江子鈺雙眼深邃而專注的看著沈詩音,「歇了吧。」

    「嗯。」沈詩音還沒有完全從睡眠中恢復過來,並沒有注意到江子鈺臉上神色的不對,應了一聲上前給江子鈺寬衣解帶起來。結果沈詩音才脫了江子鈺的外袍就被江子鈺橫空抱了起來,驚呼一聲這才注意起江子鈺的臉色。

    那一雙深邃的眼睛裡分明滿是慾望,沈詩音怔神,隨後就被江子鈺放到床上,身子一涼本來小睡了一覺變得鬆鬆垮垮的裡衣一下子就被扯開,露出那潔白如玉的肩膀。

    沈詩音還沒有準備好,被江子鈺這麼一嚇慌忙伸手抵住他的胸口,瞪大了眼睛看著江子鈺。

    被沈詩音這樣劇烈的反應嚇了一跳,對上沈詩音驚惶不已的表情,江子鈺失笑,輕輕抓住沈詩音手腕一點一點從自己胸口移開,俯下身淺吻沈詩音的眼角:「你這樣對表情,倒是有趣極了。」

    剛才剛剛進屋時他就被美人初醒的樣子誘惑到了,尤其是沈詩音對自己裡衣凌亂春光隱露的樣子完全沒有自覺,一臉懵懂的看著他。

    一瞬間心跳失速,然後才會這般猴急的把沈詩音抱到床上。

    不過江子鈺對此倒是沒有一點後悔的意思。

    自己的這個小妻子真情外露的時候可不多,這驚惶都是難得一見的美景。江子鈺嘴唇下移,吻住沈詩音的唇,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止,沒兩下子就把沈詩音和他身上的衣服脫了一個乾淨。

    沈詩音最初被嚇到了一下,後面被江子鈺淺吻安撫也恢復過來了,聽著江子鈺的那一句話暗怒了。覺得江子鈺剛才就是故意嚇她的,待江子鈺離開她的唇之後沈詩音毫不客氣的張嘴咬住江子鈺的肩膀。

    江子鈺倒吸了一口氣,卻也忍耐著讓沈詩音咬著,等沈詩音咬的牙齒都沒有力氣鬆開嘴後才笑道:「你屬老虎的不成,還咬人。」接著江子鈺也想起來自己半路去李氏那邊的事情,把沈詩音現在的行為意會成吃醋,笑著貼著沈詩音的耳解釋道,「我去李氏那兒不過一會兒,這不是馬上就回來了嗎?她特意做了東西給我,我總不能拒絕不是?」

    沈詩音哼哼兩聲,沒有做出任何的回答,不過卻是漸漸回應起江子鈺的動作。江子鈺一笑,撥開沈詩音的腳一個挺身進入沈詩音的身體裡頭。毫無徵兆的動作,讓沈詩音本能的呻吟出聲,緊緊的抱住江子鈺,整個人如同一株蔓籐一般死死的攀附這江子鈺這一棵大樹。

    兩人糾纏呻吟最後到底最高點一洩而出。這時沈詩音已經是沒啥體力了,一大早的就在奔波,回來之後雖然有吃點東西恢復體力,可是也沒那麼容易恢復完全。見江子鈺完事之後還有再來的意思,慌忙對著他告饒,最後任由江子鈺再毛手毛腳一回,今晚也就暫時告一段落了。

    沈詩音枕著江子鈺的手臂,無力的貼著江子鈺的胸膛,聽著江子鈺的心跳聲然後佯裝無意的問道:「李妹妹她給你的是什麼東西啊?直接讓人送過來不久成了,竟然還讓你親自跑一趟。」

    「不過是一件衣服而已。」江子鈺不是沒有聽出沈詩音那再粗淺不過的套話了,只是此時饜足的他並不想拂了沈詩音的意思,很爽快的對著她回答道。

    沈詩音乖順的點頭,沒有再問,閉眼欲睡,就像是真的只是隨口問問,完全沒有別的意思一樣。至於為什麼只是一件衣服江子鈺太特地過去,為什麼剛才江子鈺對她解釋的時候,那一聲脫口而出疏淡之極的叫李姨娘只是一聲李氏,完全沒有一點溫情的意思,她那是毫無所覺。

    江子鈺理了理沈詩音的頭髮,感受胸前那人的呼吸漸漸均勻,輕輕一笑,在沈詩音耳邊低語道:「你既是嫁我,我便會護你周全,毋須擔憂。」

    …………

    ……

    一大早請安歸來,三個妾侍一如過往的站在外屋等著她,只是唯一不同的是李氏和趙氏臉上的表情變得飛揚了很多,其中以李氏為猶,那一張美麗的臉笑的嬌艷無比。沈詩音雖然漂亮,可是畢竟還沒有完全發育開來,和李氏她們那是沒法比的。

    面對眼前兩人近乎挑釁的行為,沈詩音揚眉一笑,半分也都沒有在意。腳步都沒有變化一點,悠悠然的上了主位。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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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餘波

    第二天一大早伺候了江家一家老小用完早餐,送了江家老爺少爺出門後沈詩音就被江老太太喚道跟前。

    用江老太太的話來說那是自從沈詩音嫁入江家之後她還沒有好好看過她,她嫁入江家之後就是江老太太的半個女兒了,哪裡能連自家女兒都不熟悉的?而且到老到老總是想著天倫之樂的,江子鈺忙著公事沒法承歡膝下,沈詩音作為江子鈺的媳婦自然是要替著他盡孝道才是。

    當然,這在其他家都是再正確不過的理由沈詩音那是一點都沒有信。沈詩音嫁入江家第一天的事情還近在眼前,江家這位老太太是對她是什麼態度她更是清楚。原因什麼的,沈詩音也讓著君竹君蘭去打聽,只是無論是江家的誰一個個都忌諱莫深的樣子,顯然是被禁口了。

    今日江老太太突然對著她一派溫柔的樣子讓沈詩音狐疑不已,臉上帶著極淡的笑容站在江老太太身後,心裡打起十二分的警惕,嘴中只是偶爾應了一下江老太太的問話,並不多言。

    沈詩音聽著老太太沒有什麼重點的絮絮叨叨了好一陣子,一邊不鹹不淡的應兩聲,這樣漸漸的江老太太自己反倒是有些憋屈了,多餘的話也不想多說,拿起手邊的茶盞喝了一口才輕聲道:「昨兒子鈺委屈你了,李氏那狐媚子竟然敢在你大婚的時候勾引子鈺,讓你一個人留屋裡,實在是可惡之極!」說到最後江老太太臉上滿滿都是憤慨。

    這倒不是江老太太在作秀。

    江老太太雖說是江老太爺唯一的嫡妻,還給他生下了三個嫡子,可是從取了江老太太開始到現在江老太爺從來都沒有寵愛過她,給她的永遠都只是維持在嫡妻的身份上,內宅的事情通常時候都不否決江老太太的意思而已。

    江老太爺從來都是他的那些年輕貌美的妾侍,可即便是寵得過了,江老太太怒了將那妾侍送出去賣了,江老爺子也從來都沒有心疼過,只不過就是再納一個美貌的頂著而已。

    這樣時間久了,江老太太也不太愛管這事,可也對那些姨娘妾侍的看不過眼。

    只不過江老太太的語氣完全都沒有虛假,可是卻也是道道陷阱,若沈詩音真的應下了,她也怕是要留下一個被妾侍狠狠壓住的名頭了。聽著江老太太的話後沈詩音就笑著為江子鈺解釋起來:「不過就是回屋的時候順路去姨娘那坐坐罷了,哪裡有什麼事的,這事情就是人傳人,越傳越靠不住,夫君他可是母親您一手帶大的,是什麼樣的人您還不知道?最守規矩不過的了。」

    江子鈺是什麼人沈詩音確實是不清楚,只是現在沈詩音狠狠的當著江老太太的面兒把她兒子狠狠的誇了一遍,無論虛假與否這時候江老太太也絕對不會當著這麼多人說她最寵愛的小兒子壞話的。這一件事情到此為止江老太太只能是揭過去了。

    果然聽著沈詩音的話,江老太太原本想看沈詩音笑話的心一下子就堵住了,不著痕跡的剜了沈詩音一眼,含怒地道:「子鈺自然是最守規矩不過了,只是他屋裡人是他屋裡人,子鈺忙著正事沒法顧著後院,你可得好好理著後院,讓她們知道什麼是上什麼是下,什麼是主什麼是僕!」

    沈詩音含笑應下,臉色平靜的像是完全不知道江老太太話裡隱藏斥責她不敬尊長的意思。

    看著沈詩音那笑顏如花的樣子,江老太太更是氣鬱不已,偏又得忍著發作不得,一張臉黑得發青。大力的對著沈詩音揮手,就像是趕著一頭惹人煩的蒼蠅:「即使如此,你便回去好好教著她們,等著什麼時候她們學會上下尊卑的再來見我!」

    「是,母親。」沈詩音對著江老太太禮了禮,作勢要退下,轉身的時候眼睛瞄向江老太太身邊拍著老太太的背安撫老太太心緒的方氏,果不其然在方氏的眼中看到那一抹得意不已的笑意。

    江子鈺的大哥江子沛,正統的嫡長子,而且以著家族的勢力只要不是成績實在是過不去,新科及第那是肯定的事情,比起後面兩個靠著家族蔭庇入仕途的弟弟來說,那是有威望多了,繼承家業那也是實至名歸,在這一點上三房和大房應該是沒有衝突的才是。

    而其他的,沈詩音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麼可以讓她和沒見過幾次面的大嫂起衝突,這一次的事情很明顯是方氏在江老太太面前挑撥的,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沈詩音考慮了半響還是沒有考慮出一個結果,最後只能搖頭放棄。反正已經知道結果了,知道方氏對她的態度,以後加以防備就好了,起因經過什麼的,她還有很多時間可以去瞭解。

    沈詩音一邊想著一邊走著,漸漸也步入了自家院子了,只是沒再往裡頭走多少就見著一個丫鬟打扮的人抱著刺繡的用具坐在走廊邊上細細的繡著,只是這人打扮卻又比一般的丫鬟打扮要好很多,而且眉目之間帶著幾分嫵媚,和她身邊的丫鬟比起來好像多了那麼一點什麼,可是要具體的形容沈詩音又說不清楚,於是沈詩音便多看了那丫鬟兩眼。

    沈詩音的注意力轉移,腳步也不自覺放慢了些,君竹馬上就注意到了她的異樣,順著沈詩音的目光看了過去,嘴上的笑容淺了些許:「夫人,那是添香。」

    在新婚的第二天李氏趙氏她們三人過來行禮的時候,沈詩音就聽君竹說起江子鈺這些妾侍的事情。添香也是君竹提到的幾個人之一。

    江子鈺屋裡有三個妾侍一個通房,這個通房便是添香。

    不過通房還沒有過來拜見正室的資格,只有等著正室的召喚才能過去,平日裡都是呆在江子鈺身邊伺候著,而江子鈺白日大多都在太常寺中,所以基本上添香都是呆在書房裡的。而這大婚的三天到了晚上江子鈺回來,基本上用了些點心就和沈詩音滾床單了,也不會特意叫著添香過來服侍,於是這一回還是沈詩音第一次見到添香。

    沈詩音目光左移,果然不遠處就是江子鈺的書房位置,而且這走道的光線也是不錯,所以添香出現在這裡繡花什麼的也是再合理不過的了。

    至於是真的合理還是假的合理沈詩音也沒有心思去猜。

    添香所在的位置算是必經之路,而沈詩音也不會為了避開一個通房特意繞遠,沒兩下子兩人就靠近了。

    見者沈詩音走進,添香目光一亮,慌忙收起了手中的刺繡,對著沈詩音恭敬的行禮道:「見過夫人。」這聲音比尋常人說話還要高上兩個音調,讓人不注意她都不行。

    只是沈詩音卻不想搭理她。

    其實如果可以的話,沈詩音也不想搭理李氏她們,最好那是老死不相往來,當作沒有那些人。妾侍通房什麼的,在沈詩音眼中並沒有什麼區別,都是江子鈺的女人,她不想搭理的對象。

    於是沈詩音翩然遠去,一個眼神也都沒有給添香。添香愕然的看著沈詩音一行人在她的目光中漸行漸遠,整個人就著行禮的姿勢僵在那裡,臉色漸漸蒼白,牙緊緊咬著下唇,整個人就像是沉浸在一股懼怕之中一樣。

    走道轉角處忽然一個紫衣丫鬟笑著走出來,扶著添香坐下,握住添香涼的不能再涼的手,聲音帶著某種篤定的意味:「添香姐姐,我就和你說嘛,你家夫人絕對是不會放過你的……」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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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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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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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狼說

    添香處的事情沈詩音沒有再關注,目光瞄過底下安坐著打扮的花紅柳綠的三位姨娘,最後在李氏那張得意洋洋的臉上頓住。

    沈詩音手指輕敲那梨花木的桌面,發出一陣陣極具節奏感的聲音,「咚咚咚」猶如鐘鼓,最初三人臉上還有著幾分幸災樂禍的表情,可是隨著沈詩音那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和那在她們耳朵裡漸成驚雷的聲響,三人臉上的笑容漸漸掛不住了,尤其是江老太太賜下來的張氏。

    她們自然是有著別樣渠道消息,沈詩音慢悠悠從江老太太處回來的時候她們就已經收到了一些消息了,比如說沈詩音因為昨晚的事被老太太訓斥。當然,太過具體的事情她們也不怎麼清楚,否則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的李氏絕對擺不出這般喜上眉梢的樣子。

    「你們都很高興是嗎?」沈詩音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三人,終於是開口說起了話來。

    三人齊齊鬆了口氣,在剛才那樣的氣氛下她們被壓迫的幾乎有著不能呼吸的感覺。看著正位上沈詩音那張比她們年輕了好些歲的臉,實在是難以想像剛才那樣的壓迫感竟然是她放出來的。

    收斂了心裡的思緒,因著剛才沈詩音的有意示威,三人難得都老實起來齊齊道了聲不敢。

    沈詩音輕輕笑了兩聲,完全不理會下面三人的回話,自顧自說道:「其實,我也挺高興的。」望著下面神色各異的三人,沈詩音語氣柔軟而緩和,就像是說起一件極為夢幻的事情一樣,「相信晚些時候相公回來看到你們這麼高興,也會很高興的。」

    李氏的臉刷的一下變了,強笑道:「夫人說笑了。」雖然不知道老太太那邊對她的態度,可這事情被老太太她們知道了,江子鈺絕對不會高興起來,雖說江子鈺一向都是那個好脾氣的樣子,可是是真的是假的誰也不能保證。要知道江子鈺可是從小被江老太太和江老太爺寵大的,遷怒什麼的,相信也不是做不出來的事情。

    更何況昨兒的事情本就是她有意為之,論理她也站不住。前天的時候李氏也有讓人給江子鈺傳信什麼的,可是江子鈺完全就沒有理會,昨兒江子鈺會跟著馨兒過去她院子其實她也是嚇了一跳。

    江家也是挺重規矩的,江子鈺自然也是不例外,寵她雖然是寵她,可是那個度卻是從來都沒有越過去過的,昨兒到來讓她欣喜若狂,沒想到今兒這個欣喜若狂的事情一下子就變成一個噩耗一般的事情,李氏心裡堵得不行。在心裡把沒本事留住少爺的沈詩音和老大不小的還盯著自己兒子院子事情的江老太太罵了個遍。

    看著她們的神色,沈詩音就知道她們聽進去了,作為已經在後院爭鬥了好幾年的她們比起沈詩音對事情更加敏感,更知道趨利避害。

    李氏這事說起來只是心裡痛快罷了,實際上一點好處都沒有,反而害處多多。而古時候最不缺的就是連坐的罪名,到時候倒霉的可不一定僅僅是李氏一人,只怕趙氏和張氏都要遭殃,想到此處趙氏和張氏看著李氏的目光都不太好。

    沈詩音默默看著下面三人本來就脆弱的聯盟一下子就瓦解掉了,伸手掩住自己嘴角的笑意,緩緩說道:「因為大婚的事相公積了些事情,今晚大概會一直在書房。」目光移到李氏那略微蒼白的臉上,「李姐姐,昨晚相公也和我說過你給他送了件衣服的事,看起來挺高興,今晚上你便去書房伺候著吧。」

    給了一個大棒再給一根胡蘿蔔,沈詩音也是會用的。

    李氏原本有些慘淡的臉色一下子就明亮了起來,欣喜的對著沈詩音行了一個大禮:「是,夫人。」

    沈詩音目光落在臉色陰沉的不像樣子的趙氏身上,再看看喜形於色的李氏,最後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對李氏這樣空有一身美貌卻少了幾分對應的心思有些惋惜。

    不過,如果是聰明人也不會在正室大婚的時候做出那麼打眼的事情。

    至於張氏……那一張看起來與世無爭的臉上,沈詩音並沒有看出什麼不對的。

    今天本來是歡歡喜喜看正室熱鬧來的,結果卻慘淡收場,三個人的心情顯然都不怎麼好,只不過略微再坐了會兒她們就各自尋了一個藉口走了,沈詩音也不想看著她們在眼前晃悠,也不攔著她們。

    「那李氏那麼可惡,夫人你怎麼這樣就放過了啊!」君蘭看著三人走遠,一直沉默的她終於是忍不住對著沈詩音抱怨起來。

    沈詩音笑笑地看著君蘭,最後摸了摸君蘭的腦袋:「你這腦子果然是想不了什麼複雜的事情,將來你家夫君可得好好挑。」

    君蘭撇撇嘴,瞄了沈詩音另外一邊掩嘴笑顯然是什麼都清楚明白的君竹,頓時覺得自己被欺瞞了,不依起來:「你們兩個就會欺負我!」

    沈詩音和君竹哈哈笑了起來,看著君蘭氣的跺腳。等著君蘭氣消了些,沈詩音指使君梅去廚房拿些糕點水果過來,這才給這君蘭解釋起來。

    「無論如何李氏都是他的枕邊人,我們也絕對不能對著她出手,這樣雷聲大雨點小的揭過讓她下次不敢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自然有人會替我收拾後面的事情。」沈詩音笑吟吟的說道。

    君蘭還是不太明白:「是誰收拾啊?君竹姐姐嗎?」說著君蘭轉眼看向君竹,卻收穫到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

    君竹徹底是對君蘭無語了,捏了捏君蘭肉肉的臉蛋,也不管她叫疼:「依著你這和鐵杵一樣粗的心眼,也沒想過你能明白,你以後只要記住不要隨便的應下別人的事情,別回答別人屋裡的事情,還有別接著旁的給的吃食那就好了。」

    君蘭不服氣的瞪著君竹,君竹搖頭給著她解釋起來:「如果森林裡頭有三隻狼,都一般大,如果兩隻鬥起來,第三隻就會成為贏家所以他們都相安無事的相處著,可是如果有一天其中一隻狼變得更加強大,那會發生什麼事情?」

    「那隻狼會把其他兩隻咬死!」君蘭握拳,非常肯定的說道。

    沈詩音嘴角抽搐不已,和君竹一樣一臉慘不忍睹的看著君蘭,最後忍不住一臉鄙視的對著君蘭說道:「那兩隻笨狼也是這樣想的。」

    君蘭很無辜的看著沈詩音,沈詩音揉了揉額角,繼續把君竹後面一句號說完:「所以最後那兩隻狼合力幹掉了強大起來的狼,最後沒了共同敵人的兩隻狼便自相殘殺起來,最後森林裡面就沒有狼了。」

    「那森林裡只有三隻狼?可是不是說狼都是成群結隊的時候出現的嗎?」君蘭依然不解。

    「這不是重點好不好。」沈詩音對君蘭已經是無力了,再說她也就喜歡君蘭這什麼都不懂的性子,說完這一句沈詩音也就不再說什麼狼不狼妾不妾的事情,躺在那一張鋪的舒服無比的貴妃榻上閉眼休息起來。

    日落西山,弦月高掛。

    江子鈺坐在案台後面做著太常寺裡的工作,之前緊急的事情他白日都做了,這時候處理的都是些不太重要的事情,可也正是這些事情最多了。

    忙了將近一個多時辰案台上的折子才下去了一半不到,江子鈺有些疲累的揉了揉額頭,沒一會兒一雙柔軟如絲綢一般的手就輕輕在他額角輕揉起來。

    江子鈺舒服的閉目休息了一會兒,半響才張開眼滿目笑意的落在李氏那種美麗的臉上:「玲兒,你怎麼在這?」

    李氏笑的嬌媚:「夫人不放心少爺,讓玲兒過來陪著少爺。」早上的時候李氏承了沈詩音的情,這時候她也會回報沈詩音一些,反正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罷了。

    到底她只是下頭官員阿諛奉承送給江子鈺的一個樂籍女子,無論如何都做不了正室,除了江子鈺那不切實際的恩寵之外,她和沈詩音沒有多少利益上的衝突。

    而且,後院裡頭真正掌事的是沈詩音,江子鈺並不管這些事情,李氏若是抱著沈詩音的大腿,她活的會比抱住江子鈺的大腿活的更好。

    之前是李氏她自己沒有想開,早上被沈詩音一嚇,才明悟過來。沈詩音的算計李氏並不是沒有看出來,或者說在場的人大多都看出來,可是沈詩音用的並不算是陰謀,而是用的是陽謀。

    沈詩音的給出的誘惑太強,就是明知有毒,她也想吃。而趙氏亦然,明知是沈詩音分裂她們,可是她還是會妒忌不已。

    江子鈺捏住自己額頭按揉的手,拉到眼前玩弄著:「紅袖添香,那就勞煩玲兒陪我了。」

    添香站在屋外咬牙聽著屋裡兩人笑語,尤其是在江子鈺說出那一句「紅袖添香」的時候眼中淚意更甚。想起早上的時候那個紫衣丫鬟的話,咬了咬牙,終於是下定了決心。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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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4 10:36:2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趙氏

    「夫人,讓著李氏就這樣去書房好嗎?」君竹望著屋外星光粼粼的天空,最後對著躺在貴妃榻上看著書的沈詩音問道。

    「有什麼不好的?反正他不是最喜歡這種紅袖添香的事情?」沈詩音嗤笑一聲,「說起來張氏過去還是他貼身侍女的時候名字是什麼來著?」

    「夫人,你不是知道的嗎?」君竹失笑。

    沈詩音目光重新落回書上,語氣嘲諷:「紅袖添香這樣的名字,他也好意思喊的出來,臉皮也真的是不薄。」漫不經心地翻了一頁,「過去他都是這樣過來的,這時候我按著他的『規矩』來有錯嗎?」

    「可是……」君竹還是有些猶豫,可是看著沈詩音漠不關心的樣子到嘴的話又嚥了下去。

    她的本事都是她家小姐一手教出來的,她能夠看出來的事情沒道理沈詩音看不出來,無論是書房重要物品安全和恩寵什麼的,想來沈詩音心裡也都是有著數的。

    而相對起沈詩音屋裡安靜沒有多少波瀾的樣子,趙氏那裡卻是一團亂。知道李氏進入了書房之後就一直都沒有出來,反倒是一直住在書房偏屋的丫頭添香給趕了出來的消息趙氏臉色就非常差。耐著性子聽著心腹說著自己從書房打聽來的消息,最後趙氏還是忍不住摔了手邊的茶杯。

    茶杯呯的一聲碎了一個乾脆,趙氏的心情才好了一些,揮手讓粗使丫頭上來打掃後,趙氏對著自己身邊貼身丫鬟綠雲招了招手,綠雲底下身子略微側耳,趙氏偏頭對著綠雲囑咐了幾句,看著綠雲鄭重其事的點頭趙氏才微微露出笑容。

    她沒有李氏的美貌,沒有張氏得老太太信任,可是她卻有著很多李氏張氏沒有的東西,比如帶來一家子的契約都在手上絕對忠心的丫頭。

    她也是幾代富裕人家出生的。趙氏摸了摸自己手上的金玉鐲子,恍惚之間記得很多年前有個少年騎著駿馬折花而來,輕輕巧巧插在她的頭上,入了她的心,然後她不管不顧的拗著家裡的意思哪怕為妾也要嫁給那人。

    也許那一年的春光正好,花意也濃,她才會迷了心眼。

    一台轎子入了江家,一場簡單的婚禮都沒有,那時她也是心甘情願的。曾幾何時她也是有過郎情妾意的,那時還沒有張姨娘,只有貼身大丫鬟紅袖和一等丫鬟添香,李氏也沒有進門,她打理著後院的一切,如同當家主母一般。

    可也只是如同罷了。

    晨昏定省沒有她的事情,她永遠入不了主院大堂那一張桌子,江子鈺出去也還是那一個眾多女子傾心絕佳少年,身邊還有著一個幾乎可以定下是未來主母的姑娘。

    鳩佔鵲巢。張氏眼中一痛,想起那日那個紫衣丫鬟指著她的鼻子這樣對著她說,那丫鬟還說她不過是一個妾室而已。

    完全無從反駁的事情,因為本來就是一件事實。

    愉快的日子很快就過去了,然後是無盡的寒苦。李氏的到來她其實是很高興的,那樣絕美的容顏,那樣毫不掩飾的寵愛,她肩上的壓力一下子也輕了下來。而後紅袖開臉,成為姨娘張氏,然後溫江兩家的聯姻被老爺子拒絕,江子鈺定下沈家嫡女,那人暫時的被送離。

    這個時候她才真正重新看起來這一個家,看著這個她曾經甜蜜無比的地方……和人,看著他懷中抱著別的女人。

    不甘心。

    不甘心。

    完全不甘心。

    尤其是看著沈詩音高坐在正席之上,雙眼淡漠略帶嘲諷的看著她的時候。

    明明……明明她才是被他喜歡的那一個不是嗎?

    趙氏淒厲的笑了一聲,雙手緊緊的握著,是她選錯了路了嗎?疲憊閉上眼睛,既然這是沈詩音的願望,那她就出手好了,只是最後贏得是誰那可得好好談談。

    趙氏對著綠雲揮了揮手:「你明兒一早就去吧,時候不早,我歇息了。」

    趙氏心中所想綠雲並不清楚,看著趙氏臉上表情心中驚惶不已,聽著她後面的話忍不住鬆了口氣,對著趙氏禮了禮招呼了幾個侍女給著趙氏寬衣起來。

    …………

    ……

    日子不鹹不淡的過去了,偶爾被老太太刻薄幾句,卻也沒有更多的事情,除了長嫂方氏偶爾那一雙要笑不笑的眼睛會提醒沈詩音她身邊還有不安態。

    日子太愜意的後果就是在於當沈詩音收到趙氏的禮物時目光裡頭帶著幾分難以置信。

    手輕輕摸弄著這一株極品的吊蘭,指尖滑過那青花的盆子一陣微涼。沈詩音笑意融融的看著下頭跪著的綠雲:「這株吊蘭張姐姐有心了。」讓著君梅給了綠雲一點賞錢,沒有任何刁難疑問的就放著綠雲走了。

    「夫人,這吊蘭……」君梅遲疑的看著沈詩音手上把玩著的那株花兒。

    沈詩音撇了一眼君梅,倒是沒想過她會說這話。輕輕嗯了一聲,把那盆極品吊蘭隨手塞入她的懷裡:「就掛這外屋上吧,我也不會養什麼花花草草的,從小到大我那是養什麼死什麼,這一株吊蘭到我手裡可是暴遣天物了。」

    聽著沈詩音這話,君梅抬頭望著頂上大約十五尺高的房梁,冷汗不住就下來了。低下頭正想勸卻看到沈詩音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是起身了,正往著裡屋裡走呢。

    「夫人。」君梅慌忙喚道,後面要說的話卻被沈詩音打段。

    「就掛上面,掛勞些,不然掉下來砸了人可就不好了。」沈詩音張嘴打了一個哈欠,隨意的說道,留下君梅綠著一張臉站在那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進了屋一直靜默著給君梅表現的君蘭就笑了,捂著嘴樂得不行。君竹狠狠的瞪了君蘭一眼,然後皺眉起來:「夫人,那株吊蘭放在屋裡好麼?」對於外人的東西,君竹從來都沒有信過,就算是自家經常用的東西,君竹都是檢查上幾回才給著沈詩音用的。

    「就放那吧,反正我也不呆在那外屋。」沈詩音愜意的躺會自家貴妃榻,「說起來那個屋子她們三個呆的時間倒是比我長多了。」

    聽著沈詩音的話,君竹一怔馬上就明白了沈詩音要表達的意思了。如果那吊蘭裡有著什麼對沈詩音不利的東西的話,一天幾乎要在那屋子坐上兩個時辰左右甚至於三個時辰的趙氏肯定會第一時間露出破綻的,沈詩音完全不必為此擔心什麼。

    不得不說這個方法妙的很,可是君竹看著沈詩音愜意窩在貴妃榻上的樣子,心裡一股氣就憋住了,看著沈詩音幾塊糕點入肚,君竹終於是忍不住嘮叨起來了:「夫人,你偶爾也從屋子裡出去走走才是,哪有人一天到晚窩屋裡的,就算不出去走走,那也起來活動一下吧,這小半個月的下來,怕是衣服又得要改了。」

    「不要。」沈詩音拒絕的異常乾脆,然後認真無比的對著君竹說道,「而且,我不到一個月改一次衣服和我吃東西沒有任何關係,我一點也都沒有變胖,我只是在長個兒罷了。」她現在正在生長的黃金時期,身高什麼的長的厲害。

    對著沈詩音那張認真嚴肅的臉,君竹忽然覺得自己蒼老了很多:「夫人,我是說您也該出去走走了……」

    看著自家大丫頭沈詩音聳聳肩:「你是讓我去學著李氏來一個巧遇,再來一次風流韻事嗎?完全沒興趣。」說完沈詩音就轉了一個話題,對著君竹吩咐道,「說起來剛兒張氏那個丫鬟好像有說也給李氏和張氏送了盆景,你去看看她送了什麼,她們放在哪兒。」

    打聽消息君竹倒是不慢,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君竹又回來了,並且還帶回來了頗為詳細的消息。當然也是這一件事情完全沒有人想要隱瞞,而且也隱瞞不了什麼的緣故。

    「張氏那邊的是一盆觀音竹,老太太信佛,張氏是老太太的人自然也跟著的,就擺在佛堂裡頭。李氏那的是一盆十八爵士,李氏最愛山茶了,像是送到她心坎裡了,當即就擺在屋子裡頭照顧著。」說完這話君竹也覺得不可思議極了,咂舌道,「都幾乎是貼身放著,這也太放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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