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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葛雷布德-[分屍]《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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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6-6-7 15:44:37 |倒序瀏覽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6-6-7 16:04 編輯

葛雷布德-[分屍]




序幕:

        等我清醒過來,我已身在不見天日的黑暗中。四周傳來一陣陣冰冷的空氣,遠處似乎有一些聲音,等我弄清楚這個狀況,不知已經過了多久。我身上微微的痛楚,似乎都敵不過眼前帶給我的害怕。我摸摸口袋,手機還在,我打開電源,試著撥出號碼。聲音嘟—嘟—嘟─的響著。響了許久,一個有如天降甘霖的美聲從話筒的另一端傳了過來,或許是因為自己身陷困境的關係,就連普通人的聲音都會當成美聲般看待吧!

        「911,哪裡需要緊急求助。」話筒的另一端,傳來一個年輕女性抑揚頓挫的嗓音。此時此刻我卻落下意外的眼淚,這是打了好幾次才打通的電話,似乎有種說不出的喜悅吧。


        而話筒的另一端卻傳來,承載著一個身陷絕望谷底的生命。「救我,救我,有殺人犯在我家。」從來沒有過的著急流露於言表之中。一切都非常安靜,只有手機螢幕燈閃著光,此時此刻,它卻以低速頻率閃爍。我出於害怕的將詳細地址告訴她。

        「小姐!記得讓自己保持安全狀態,我們很快就會派警方前來,妳不要放棄!」話筒對面的聲音是既鎮定卻又帶些著急,我很想回她正面的語句,但是身上的傷讓我的力氣消散,讓我的意識越漸模糊。

        「拜託快一點,我好害怕。」一個無助的生命,掙扎、崩潰的情緒侵襲我的靈魂。
        

        看著手機,時間跟電力都感覺好像多了好幾倍的速度在消耗著,就練自己的體力也不外乎如此,這個時候才會懂得意志力到底是什麼東西,在跟自己抗衡的是什麼?我卻喃喃自語了起來,頓時間想起了以往看的一部影片,是一部描述生還者是怎麼靠意志力以及智慧來獲救。也許是上帝在捉弄吧,人生就是要體會以及實踐過一次,才會特別有感觸。

        疲乏的身軀,蜷縮至地面上,這個手機是我唯一的求生工具,現在我唯一希望想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打通電話給母親。

        「嘟......」通了,可是沒人接,不知道媽媽是不是因為工作太忙無法接電話,現在父親已被兇手殘忍殺害,姐姐也已被她抓住。躲起來的我很慶幸自己的母親沒有遭逢難劫!

        嘟聲已經響了半分鐘了,正當我的希望漸漸破滅的當下,有人接起來了!「喂。小寶貝?怎麼了嗎?出什麼事情了?」話筒對面傳來的卻是一個著熟悉的聲音,那是媽媽,她似乎也聽出了我語氣中的不對勁。「媽!我沒事,現在有兇手在我們家。爸爸已經死了,姐姐也被那壞蛋抓住了。怎麼辦,我真的好害怕。」

        話筒霎時間傳來的一個著急卻有點哽咽的聲音:「喂。寶貝?妳先不要驚慌?通知警方了嗎?」

        「有,剛才已經通報了,正等著警察叔叔把我救出去。」

        「很好,小寶貝,乖!妳不要擔心,妳趕快找地方躲起來,在警察叔叔趕到之前千萬不要被發現,知道嗎?我等下就會趕回家。」隔了不久,傳來的卻是哭聲以及急著想找尋自己女兒的母親的聲音。我也是第一次聽到母親哭泣又著急的聲音,她急忙地跟我說:「小寶貝!不要擔心也不要哭,妳要堅強才能有更多的毅力撐下去,要往好處想,妳不會有事的!」


        「我愛妳!媽媽!」

        「我也愛妳,小寶貝!」

        喀擦,聲音消失了,只傳來嘟聲,原來訊號消失了,就連手機電力也幾近枯竭。似乎是身體的傷在作祟吧,頓時眼前一片空白。

        

        『咿──」樓梯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從上方傳來的陣陣寒冷,即將打破的這恐懼般的死寂,我緊張、焦慮又無措的茫然收起手機。我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一絲聲響,空氣之中彌漫著一股冰冷的死寂,四周依舊黑漆漆的,冰冷的空氣摧蝕著我的身體,我凍得瑟瑟發抖。




        心跳加速,我匍伏著爬向磚頭傾斜所形成凹處的邊緣,探出頭去。

        有腳步聲,樓梯上方傳來重重的靴子聲。旁邊伴隨著另一雙腳,穿著厚底高跟鞋。腳步聲開始往下,而另一雙腳搖晃不穩,高跟鞋腳的主人似乎不太對勁,小腿呈現奇怪的角度,顯示膝蓋只支撐了一些重量。

        我趕緊躲在一旁的櫥櫃裡,恐懼在我胸口沸騰,那女人是我姐姐,她的瞳孔沒有絲毫光彩,蒼白的臉孔流露出恐懼和不安。她已被人下藥,那個混帳東西竟要把她給帶走。隨後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彷彿金屬切割時發出的刺耳聲音一樣。姐姐傳來一陣陣微弱的喊聲,我將視線從遠方轉回她,仔細一瞧發現姐姐渾身是血,肩膀上的傷口觸目驚心的咧著口子,鮮紅的血肉就在空氣中暴露著。

        那個人拖著我姐姐往下走了四階,經過一道月光,這時我看清那人的臉。那兇手不是男人,是個女人,她有一頭烏黑的長髮,手腳瘦的有如難民,我看到那女人穿著一件印著三角形的白色T恤,腰帶處露出一把鋒利的鋸齒刀。

        我躲在櫥櫃內嚇的臉色發白,四周的空氣彷彿一陣陣風暴產生出的驚人的氣流,猛烈的沖擊力像洶涌澎湃的海水撲面而來,強大的氣流在空氣之中撕裂著,試圖吞噬一切。

        那女的拖著我姐姐走進黑暗中,兩人緊靠的身軀形成一個雙頭的黑色剪影。

        女人走向最後一階,開始把我姐姐扭向通往卸貨平台的門。她一手制住我姐的脖子,用力推她,使她腳步不穩。那女的用力一拉,使的我姐姐有如點頭娃娃般晃個不停。

        姐姐蹣跚走了幾步,然後她抬起下巴,挺起身子,有如野獸般嚎叫,放聲劃破寂靜。

        只見那女人出出另一隻手,身影凝結,我聽見一聲痛苦的尖叫,接著姐姐便被她推入水泥地。

        「敢跟我鬥,妳這小賤人。」女人使出一拳又一拳,氣息急促濁重。
        
        我腦海中的恐懼飆升,凌駕於求保個人安全的本能,我不敢救我姐姐。只能在一旁看著姐姐無辜的被人虐待。

        「不要,求求妳,放過我。」姐姐已經嚇的無法動彈,渾身的傷更是讓她無法再起身,只見她滿是淚水的眼神無辜的望著兇手,期望可以獲得對方的同情。

        「跟我裝可憐是沒用的,要知道我現在隨時都可以殺死妳,看妳那漂亮的臉蛋,真想在妳的臉上割幾刀,感覺跟妳的臉會更適合喔!呵呵呵。」女人咯咯的笑著,恐怖的聲音在室內迴盪,手上還拿著鋒利的利刃。

        年幼的我已經嚇得完全無法動彈。我在那兒不停顫抖,渾身冰冷,只能被迫透過廚櫃的隙縫看著瘋狂的女人病態地凌虐這一生最愛的人,我的姐姐。

        「嗚嗚嗚,妳放開我。」姐姐出於防衛,在那女的要將刀子觸碰她的臉蛋上,一個防衛的賞了那女的一巴掌。

        「妳這小賤人。」女人怒視著姐姐一整個咆哮,下一刻無聲無息之間,用刀子直接在她臉上用力的刮出了幾道刀痕。


        「啊啊啊啊啊──」姐姐一聲痛苦的呻吟,鮮血也在這時候汩汩流出,眼淚夾雜的血流在水泥地上。沒多久她再度被那個女人用力拖至地上,可憐的姐姐在倒地之後連動也不能整個在那裡哀嚎起來。
        
        她輕輕伸手摸了摸被打過的臉蛋,一邊壞笑著說道:「妳這小賤人,敢打我,我要妳生不如死。」殘忍且不懷好意的聲音突然響起,只見她拿著刀子對著我姐姐的胸口就要猛烈一刺之時......

        「不要啊啊啊啊──」我尖叫的嘶吼著,而這一吼似乎也驚動到了她,只見她把視線轉回屋內,被她這麼一舉動出於害怕的我趕緊躲進衣櫥的深處。

        「哼!原來還有人躲在這裡。」她冷笑著說道。

        那女人狠狠抓起我姐的長髮,用力拖著她走回屋內。

        而我雙手則是緊握櫥櫃的把手,胸口發疼的喘氣,我試著努力挪動身子但卻一個不小心壓到後方的一個不鏽鋼鍋,意外造成微弱的噪音。

        那女人走回客廳,背對著我,挺直身子,雙手死命的緊握住姐姐的手腕,力氣之大使姐姐不斷痛苦的哀號。

        「出來吧,小女孩,出來啊,不然我會像料理爹地一樣料理妳姐姐喔。」月光輕輕灑下,女人將我姐姐拖在客廳的地板上。可憐的姐姐痛苦且無助地掙扎著,血液從她臉上數以百計的細小傷口裡頭緩慢流下。

        「跑...塞西莉...快跑...」鮮血不斷從姊姊身上的傷口溢出,似乎力氣也隨著血液的流失而消逝,姊姊無力地趴在地上任那女人拖行,蒼白的嘴唇張張合合,只是不斷的念著 「快跑...塞西莉...」
        
        「小賤人,閉上嘴巴。」語畢,伸手又是一刀捅向姐姐的背後,姐姐止不住淚水的嚎叫著,那女人看她叫成那樣,沒有任何憐憫,反而變本加厲,用力拖住她的頭往地板上用力一摔,隨後又往她的腹部插下去,轉動抽出,造成姐姐更慘的叫聲。

        血腥味滲入空氣,然後,漸漸漫開,撲到我的鼻翼。

        

        「啊啊啊啊啊──」眼眶泛地,面上表情頓時沉痛。

        「快給我出來,不然妳姐姐會死的比妳們父親更慘喔!」冷冷的字句句句穿透著我的心房,腎上腺素貫穿了我,中樞神經趕上了我的腦幹,現在我只能聽見自己粗嘎的呼吸聲。

        「真是不聽話的小孩,我數到三,妳要是不出來,我就將妳姐姐給分屍,怎麼樣?」她一說完這話就從身上拿起那把鋸齒刀。

        「三.....」當一數三的同時正也對準我姐的手臂直接砍下去。

        「啊!!!!!」

        姐姐發瘋般尖叫,宛如劇烈疼痛般地向後一跌。這時我投過縫隙看見了潔白、纖細的小手,直躺在地板的中間,裸著鮮紅的齊腕切面。

        我的腦袋快發瘋了,我不知道該怎麼做,看著那血淋淋的手我的心底已被恐懼給淹沒,就像一個永遠找不到出口的迷宮般,不斷來回繞路。

        「二.....」

        「鏗鏘! 」另一隻手也應聲斷裂,姐姐的黃襯衫被鮮血覆蓋,已失去原先的光亮。一片血紅斑斑的血跡,地板上除了姐姐的斷手還有遭截肢的斷腳,以及手臂,地板已被血色漬潤。
        
        隨著姐姐每聲參雜著痛苦與絕望的淒厲哀號,我仍痛苦的掙扎著。此刻的我覺得自己好無情,冷血的看著姐姐被人凌虐卻一點辦法也沒有。我心中向來秉持著著光明與正義的部分也跟著慢慢死去。同時,卻也種下了一粒無情、灼熱且永無止盡的悔恨種子。
        
        「一......」講到這裡的時候,語氣起伏波動大,我也聽出她語氣中的迴旋之意。她神色一凜,面上表情頓時變得凝重許多:「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喔,甜心。」彷彿是為了強調,女人做了一些怪異的手勢,姐姐立刻發出了痛楚徹骨的哭喊。

        即使想要,但我想盡辦法不哭出聲,我全身關節痠痛,滿臉的淚水流滿我整張臉。

  女人咯咯地竊笑:「妳是個壞孩子,甜心,讓姐姐就這麼死翹翹!」

        之後,她將姐姐拉在她身邊,一手輕撫她金色的長髮,接著,扯住她的頭髮,並迅速割開她的喉嚨。不到多久姐姐連慘叫一聲都沒便一命歸西了。只見她將我姐的屍體赤裸的平放在地板上,然後冷靜的把刀子斜斜刺進她的喉根,然後慢慢往下劃開,看著細小的血滴隨著薄薄的鋸齒刀往下滑動, 滾滾的鮮豔紅血流出,露出的是裡頭血淋淋的內臟還有一顆還在跳動的心臟。

        她舉起刀子往她胸口一刀劃下去,解剖開始了。她小心的把皮膚切開,然後再去掉淺筋膜,切斷肋骨,把整個胸腔暴露出來。他動作非常的小心,很不希望自己的手受傷,但是不幸的。在她把兩個肺切出來以後,正要向屍體的主動脈下刀,切除心臟的時候,可能是因為內臟的味道十分強烈,血管破裂產生的阿摩尼亞味,溶入了血水裡。一時間她被薰的有點頭暈眼花。一刀切下去,居然沒把主動脈切掉,反倒切到自己的手指頭上。

        那把鋸齒刀相當的鋒利,沒把整個手指頭削掉算她幸運。她的手被切了一道很深的口子,鮮艷紅血滲透出來,直往屍體的胸腔滴,有些還通過主動脈上的口子直流到心髒裡去。
  
        我嚇呆了,整個人待在櫥櫃內,一動也不動,看著她的鮮血往下滴。但僅見她神情一躍,非但沒有軟下手,反而更加喜躍的往我姐姐的屍體一刀又一刀的劃過。她那不急不慢的動作,猶如一陣寒氣,瞬間刺穿我的靈魂。我好害怕,心想道這世界上怎會有如此殘忍無道的人。

        她小心翼翼的從裡頭取出血淋淋的心臟,感覺像是在端詳一幅名畫般,此時此刻,跳動心臟像是個玩具一樣被她把玩在手掌內。臉上表情盡是欣喜若狂樣,眼底帶著詭異的光彩。

        沉默半晌,她眼光不帶點吝惜的看著那心臟,嘴角露出冷魅的笑容,我則是依舊躲在衣櫥用不安的眼神望著她。
        
         一陣震驚的沉默之後,女人終於開口:「好漂亮啊!人的器官就是這麼的漂亮,猶如一塊上等的美玉,呵呵……」

        女人像小時候看過的卡通裡女巫的笑聲,聽到那一陣陣笑聲,我趕緊摀住耳朵。

        「唔─喔──」這時外頭傳來了警車的聲音,紅色的燈光滲進無邊的黑暗。不久前通報的警察叔叔已經趕來了。警車聲刺耳地大聲迴盪。

        「該死,警察來了,先逃在說。」在她要開溜之時,她轉過身,恰好讓我凝視那女人沉默的凶狠眼睛。

        「小女孩,別太開心,妳今天只是運氣好。總有一天我還是會回來找妳的。記得喔!」女人冷冷丟下這一番話後,隨後便消失在這幽暗的房間內。

        而我也在這時候從櫥櫃裡竄出頭來,到現在我的腦袋昏昏沉沉,雙手還在顫抖,呼吸也很不順,我虛弱的躺在地上,看著身體遭剖開的姐姐,我精疲力竭,厭惡自己剛才冷血不救的行為。

        結束了嗎?彷彿大夢初醒般,我顫抖著眨眨眼,冷汗浸濕我的衣裳。

        現在我只想要用雙手抱住頭,任由淚水奔流。

        這時陣陣腳步聲踏進屋內,我抬起頭來看見一群穿著警察制服的警察將槍舉在胸前,其中一位身型挺拔的警員,看到慘不忍睹的血腥畫面一時忍不住倒抽了口氣,後對著其他警員道:「該死,讓兇手跑走了,你們快進去搜查。」

        他們進到家中,瞥了一眼我姐的屍體。我坐在走廊上。頭埋在兩手之間,其中一個人上樓搜索,另外一個人在飯廳、客廳巡視;我只能愣愣地看,廚房裡一再傳出呼叫,要他們撤出現場,只能以目光檢視。我很想起身但無奈剛才的畫面已經盤據著我的大腦,此刻的我身體已呈現疲軟樣。

        我發現他們用無線電呼叫重案組,通知他們這裡可能發生的一起雙屍命案,我聽得出他們聲音裡微微的顫抖,但他們強作鎮靜,盡可能的掩飾激動的情緒,這是好警察的基本功夫。他們是警察,比一般人更能理解人的狂暴潛能。

        「拉賽爾警官,這裡有一個滿身是血的女孩。」其中一位警員發現了我連忙招呼其他警員過來。

        我穩住呼吸,看著他們之中一位身形高大的警員慢慢走向我。

        「好了,沒事了,妳現在安全了。」那位警官輕柔的細語,讓我的心房在經歷一慘恐怖的殺人場景過後短暫的天情般的溫暖。

        我吃力的爬起身但一下子又虛弱的倒了下去,但好在那名警官適時的扶助我,索性沒讓我再跌在地上。

        「好了,妳先跟我們出去吧!」隨後轉向其他警員沉聲喝道:「其他警員,怖下封鎖線。」

        我手心濕冷,一隻手牢牢握住這位警員的手,在伸出另一隻手拉著他那粗壯的手臂,然後起身走向似乎有千里遠的黑暗之中,雙腿無力的走向戶外。

        走過姐姐悽慘的屍體身旁時,我忍不住回過頭望了一眼,她破碎的身體蜷縮,皮膚蒼白冰冷,地上滿是遭截肢的血淋淋器官。那血肉模糊的模樣使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隨後便轉回去走進純然的恐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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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7 15:45:3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血腥的夜晚


        

        「啊啊啊啊啊!」我從惡夢中驚醒過來,身上的睡衣被冷汗浸濕了一大片,前額上沾著又黑又長的頭髮,我坐起來像是跑百米後的喘著氣。

        

        又是那個噩夢,在夢中我再度夢到當初那個可怕的殺手,如今即使過了那麼多來,當初的景象至今仍盤踞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每當我試著想要忘記但隨後又會想起姐姐那血淋淋的屍體。現在腦袋被許多情緒參雜著,悔恨、痛苦、無力感……我感覺腦子快要爆炸了。

        「嗚……啊啊啊……」撩人的尖叫帶著顫抖的尾音高亢地響起,隨後我的腦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知道自己下了床走下書桌,從抽屜內取出一把美工刀。隨後舉起刀子,對準身體的任一部位後沒半點疑慮的便一刀刺入。


「嘩——」伴隨著一陣脆響,一股無法控制的血流頓時從身上猛然流出,頓時血迸肉裂,血流不止。我覺得渾身燥熱,血流奔湧,而我的手依舊沒有收回,下手的力道反而一次比一次強勁。

        「哇啊啊啊!!!!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一邊咽嗚抽泣著一邊用顫抖的雙手握住刀子往身上猛烈地刺去。撕裂的疼痛讓我以為自己已經被拉扯成了兩半,濕漉漉的感覺更是讓我有鮮血迸流的錯覺!

        看著鮮血從傷口淌流出來,我痛的差點說不出話來,但我卻笑了,凜冽的笑聲從空氣中蕩漾開來,那是一種如釋重負般的詭譎笑聲,一股無名的輕鬆感占據我的心靈。如今發生的一切就如同某個債主正對我之前所造下孽討債,房間沉寂於漆黑的夜色裡,房中橘紅的燭光在牆壁上顫動、伸展,好像是很久以前,我靠著那盞燭光度過無數無聊的夜晚。

        如今,它埋沒在一片無聲的黑暗中。

        

        扭過頭,身後的黑暗裡埋著一面木框半身鏡,我剛才完全沒注意到!寂靜中,鏡裡出現一種血肉模糊的女人臉,她血流滿面的臉緊貼著鏡面,「嘻嘻。」她發出詭異的笑聲,露出猙獰的笑意。

        「哈哈哈──」不知為何我竟然也笑了,隨後舉起刀子再度往自己的身上,猛烈地刺了十多下,隨後看著鏡子讓手中的刀子鬆脫至地面。隨著那一響劃破了空氣中的寂靜。

        多少個夜晚,我在痛苦中渡過,如今,這已成為殘酷的詛咒。看著鏡子我面龐上已是淚痕交錯。一手捂住淚水奔流的眼睛,一手無助地捧著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這樣殘忍的踐踏自己已經不知是第幾回經歷,即使是每輪回這無比的痛苦,但我很清楚知道唯有這樣做才有辦法從那無盡的痛苦惡夢中找到苟延殘喘的一絲機會。

        「塞西莉?」

        是我媽,慘了……

        她在前廳叫著我:「妳還好嗎?」

        我不想讓我媽知道我剛才發生的事情,所以一聽到她走上樓的聲音,把美工刀藏在枕頭後面,脫掉被鮮血染紅的睡衣,爬回床上。

        二十秒後,她敲了敲我的房門,接著就把門打開。我定一定心神,不想將視線對準她。

        「嘿!寶貝,妳做惡夢了嗎?」

        「我覺得不舒服。」說著,我拉起棉被蓋住頭。

        她打開電燈,隨即看到地上那件被刺破的睡衣,以及睡衣上的血跡。「寶貝,怎麼了?」她走到床邊。「塞西莉,看著我。」

        我心不甘情不願的掀開棉被。她一看到我的臉,嘴巴不禁張了開來。「老天,妳的病又發作了嗎?」

        我的喉頭突然一哽。「對不起,媽,我又夢到那個噩夢了。」

        「噢,親愛的。」她在床邊坐了下來,輕柔的剝開我臉上的髮絲。過了一會兒之後,她才說道。「寶貝,妳姐姐跟妳爸的死跟妳沒有絲毫關係。妳那時候只是孩子啊!妳無須因為那件事而感到任何的愧疚。」

        我媽平常工作已經很累了,我實在不想再增添她的煩惱,於是我趕緊說道:「媽,對不起,我本來不想的,但內心的壓力是在是承受不住……我很抱歉。」

        她向來緊緊擁抱我。「寶貝,妳不用道歉,明天我會再請妳平常的精神科醫生再來我們家。有一天,我會將妳的病治好的。」她輕聲說,我看得出她臉上憂慮的表情。

        「媽,我沒事,謝謝妳這麼關心我。」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血腥味,但此刻至少我是真正的溫暖了,每當面臨如此驚心動魄的場面後,唯有母親可以給我想要的溫暖,也只有她在我精神失措時給予的溫暖擁抱可以短暫消除占據我心底長期以來的恐懼與不安。

        她用拇指輕輕撫摸著我臉上不斷抽蓄的臉頰。然後,她俯下身來親吻我的臉頰。「晚點我來給你處理傷口,今晚有我陪著妳。」

        「媽,謝謝妳。」我的眼眶再度溢滿淚水,但這次不再是冰冷的血淚,而是注入一股溫暖朝氣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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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6-6-7 15:48:05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6-6-7 15:56 編輯

第二章.次日早晨


        我的收音機鬧鐘照常準時響了起來:七點十一分,我把收音機設定在『晨間大雜燴』這個節目,主持人法蘭基與危險男孩正在插科打諢,聊著香蕉恐懼症患者的笑話。

        我輕輕摸了摸身上的傷口。傷口已經微微消退,但還是很痛。而我的心也在痛,因為我覺得自己辜負了媽媽。一想到昨晚的噩夢,我就害怕,別說我媽心頭的壓力有多沉重了。

        我走進浴室,照了照鏡子。妳看起來蠻慘的,我心想,淋浴過後,我換好衣服,走去廚房。

        我媽站在冰箱旁,穿著橘色工作服。她正在附近的史密斯超市擔任收銀員。現在她正以草莓果醬和鮮奶油做著鬆餅。我好開心,不只因為我愛吃鬆餅,更因為這表示她沒有生我的氣。

        「妳身上的傷有好些嗎?」她問。

        「還好。」

        「過來,讓我看看。」我走到她面前,她靠過來仔細檢查。「傷口果然有好些了。」她從鬆餅機裡取出一片鬆餅。「我做了妳最愛吃的鬆餅。」

        我在餐桌前坐下,她拿了一個盤子走過來。「妳想喝柳橙汁還是牛奶?」

        「我可以喝巧克力牛奶嗎?」

        「當然可以。」她走回流理臺前,幫我倒了一杯牛奶,然後從櫥櫃裡拿出一罐巧克力粉,攪了一些進去。湯匙碰撞玻璃杯的聲音在室內迴盪著。她把杯子端上餐桌,在我身旁坐了下來。

        「今天放學後早點回來,我幫你約了派區頓醫生,今天會來幫你進行治療。」

        我切下一塊鬆餅,吃了一口。「恩好,我答應你,我會早點回來。」

        「另外還有一件事情......」她欲言又止。

        「什麼事情?」我吃著鬆餅,嘴中含糊不清的問著。

        
        「今天早上,拉賽爾警官跟我致電過,他想要跟妳聊那件事情。」
        

        「什麼?」我隨即感覺自己緊繃起來。

        「寶貝,別緊張,我知道妳一定很不願意談這事情。所以我已經回絕過他了。」她一手撫摸著我的頭髮,趕緊安慰我。

        「謝......謝謝妳,媽。」我語帶梗塞,這時候胸口微微一疼。我不知道這是生理的傷口還是心理的傷口。但我試著擠出微笑,讓她勉強放下心來。

        看到她臉上焦慮的神情,我的心不禁糾成一團,一會兒之後,她站起身來:「我該走了,要載妳去學校嗎?」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其實我很擔心,畢竟妳昨晚症狀突然復發,我一直在想這些天要不要先請假休息,在家好好......」她的語氣充滿了憂慮。

        「不用了,媽,在學校至少我還有朋友可以照顧我。妳沒時間照顧我,我自己一個人待在家,反而才危險呢!」我語帶堅定,絲毫不給她反駁的機會。再怎麼說學校也是我最愛的地方,也是唯一可以讓我感到溫暖的地方。所以不管怎麼說我都一定要去。

        她在我額頭親親一吻。「那好吧,我知道妳很愛學校,那我就不阻止妳了。記得今天早點回家。」

        「恩,我知道了!媽。」我說。

        「那我去上班了。」她回過頭來看著我說:「我差點忘了!」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溫柔。「今天晚上我會從帶回妳最愛吃的優格慕斯蛋糕。」

        我的眼神頓時變得明亮,回說:「太好了,我的最愛。」一想到慕斯蛋糕,我的肚子就一陣飢腸轆轆。

        我用舌頭添了舔嘴巴,露出開心的笑容。

        她微微一笑。「值得期待吧!」她轉向大門,打了開來:「我晚點打電話給妳。」她說:「看看妳情況如何。」

        「好。」我點點頭對她示意道。

        「我愛妳,塞西莉。」她說。

        「我也愛妳。」

        她隨手關上了門,我也轉身進屋。

        把早餐吃完後,我將碗盤洗乾淨。隨後走回二樓的房間。

        我走到房間的窗戶前,拉開窗簾,窗外雲層很厚。現在這時間出門也沒什麼關係。於是我走回房間好好化個妝,畢竟昨晚發生了那件可怕的事情,我可不希望讓大家看見我的頹樣。


        畢竟我真的有些緊張,很怕自己看起來不像樣。最後思考了一番後,我決定淡妝打扮,畢竟太過妝飾反而顯得很怪。我的眼睛原本就又大又圓烏溜溜,睫毛也很濃密。我的一個好麻吉凱特就常抱怨上帝不公平,說我的睫毛是三個女孩的分量。而她的睫毛既短又稀疏。我抹上具煙燻效果,帶少許銀色亮點的黑色眼線。我將眼線抹勻,在塗點睫毛膏,刷些古銅色蜜粉在臉上,最後塗上唇蜜。


        然後,我凝視鏡中的自己。幸好我的頭髮還算整齊、服貼,就連美人尖也沒像以往三不五時突出的太誇張。我看起來跟沒化妝前比起來完全試判若兩人。臉上的傷口也因為粉底的掩蓋而不會太明顯。最後走進衣櫥,換上棉上衣,再套上件絲質襯衫。這襯衫是漂亮的深紫色,上面交織著黑色小格子線。我再度走回鏡子前,開心自己完完全全把沒把傷口給露出,我便感到壓力釋放的鬆了一口氣。
        

        『叮咚──』這時門口傳來電鈴的聲音,我趕緊收拾好東西下樓去應門。

        「早安,塞西莉。今天看起來很美喔!」

        「妮薇雅,妳怎麼來了。」

        「因為我媽媽今天要推銷房子剛好來到這附近,所以我就想說順巧過來找妳一起去上學。」

        妮薇雅是我在校的一個好朋友,她有著一頭金色短髮,純白的皮膚,淡紅色的薄脣。前幾年跟著家人從奧克拉荷馬州轉來,所以講話帶著道地的奧克拉荷馬腔調。她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既單純又純樸的鄉下女孩。

        同時間,我發現她今天穿的服裝:胸前口袋繡著漂亮金翅圖案的深色牛仔外套,搭配黑T恤和低腰黑色休閒褲。耳朵上還帶著金色大圈圈耳環。

        這時我又發現到她腳上穿著那雙尖頭細跟的黑色皮靴。而在她那雙光華黑皮革上,還多了閃亮亮的銀色扣環。

        
        「哇,妳那雙鞋子真好看。」我忍不住讚揚她。
        
        「喔!妳雙這雙啊,這雙是前幾天我跟我家人去拉斯維加斯買的。」

        「哇,真沒想到像妳這樣的鄉下女孩也會懂得挑鞋子。」我忍不住調侃她一番。
        

        「妳也知道的嗎?女人對鞋子的熱愛永遠不受區域影響啊!」我們兩人相視而笑,還不約而同聳聳肩。

        忽然間,她把視線放在我的臉上,好奇地問道:「總覺得妳今天的臉特別不一樣呢!」

        聽到此話我無意見冒了些冷汗,心想難道被她發現到臉上的傷口了嗎?我全身渾身一陣抽蓄。

        「有……有嗎?」

        這時她盯著我沉默良久,霎時拍了一個響亮的掌聲,指著我大喊道:「我懂了,妳用了古銅色的蜜粉,對吧!它跟妳的膚色真的很搭耶!」

        『呼──』我暗自在心底鬆了一口氣,我差點忘了妮薇雅是什麼人啊!如此單純的女孩怎麼可能會想到這麼細微的事咧!更何況我的化妝技巧精明,猜想除非是眼睛敏銳的人才會注意到。但以目前情況來說足以曚過很多人了。

        「哈,被妳發現啦,是啊!我超愛這款粉底的。哈哈哈──」我勉強擠出微笑。

        「對吧,妳哪天也介紹我這款粉底好不好。我好喜歡喔。」她完全沒察覺異樣,我忍不住在心中大喊,多麼單純的女孩啊!

        「好了啦,我們快出發去學校吧,我可不想在第一堂文學課時就讓諾蘭老師發飆,妳知道他一發起飆的話……」        

        「狂吐口水……?」這一次我們又笑了。

        最後出於時間的考量。我趕緊收起書包背在肩上,牽起她的手準備出門。臨走前還帶了一些化妝品在書包內,以免面臨突發狀況時還可以趕緊補上妝,畢竟我可不想任何人偷偷對著我指指點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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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6-6-7 15:55:56
第三章.分手

        我跟妮薇雅走了四個街區後才走到了學校。天色已近陰暗,而這卻是我一天的開始,整座學校躺在陰影的懷抱中。

        建築看起來都差不多,雜亂無章,巨大校舍以紅磚和黑石打造,哥德風濃郁。所有的建築物都有華麗的裝飾,建築風格如同教堂般,有著高高的尖頂和石雕。熟鐵鑄成的大門內有一座小花園,四周舖砌著走道。與其說用校園,不如用城堡來形容的話我覺得會更貼切。

        我們所在的副校區,被分成高等和低等兩個年級,每個年級都圍著一個四方形的廣場而建,廣場上有石雕的小路和巨大的,生成了好幾個世紀的古樹。

        我們要去的是高等生的廣場,廣場的一側是學院的教學樓,另一側是體育館跟停車場。
年輕學生的主校區則是在離這裡遠一點的西邊。

        學校周圍所有的地方,都是空地、空地、更多的空地、學校雖然位於內華達州,但離真正的城市終究還是有數英哩的距離,空氣乾燥,學校附近時常出現松香汗腐爛樹葉的味道,從遠處還可以清楚看見高聳的山峰。

        廣場內這時已經滿滿都是學生,有的談笑聊天,有的匆忙走動,鬧哄哄一團亂,

        我和妮薇雅走到高等校區的主要地帶,這時背後傳起熟悉的女性聲音。

        「嘿,好姊妹!」

        「這不是凱特嗎?早安。」我跟妮薇雅一同回覆道。

        凱特就是那個嫌我睫毛份量比一般女孩還大的那個人,她是個黑人女孩。他有著卡布奇諾咖啡色的肌膚,曲線玲瓏,嘴唇嘟翹,顴骨高聳,看起來真的很像一位非洲公主。那頭烏黑秀髮也很漂亮,披在肩上,他一雙眼睛又黑又亮,看起來彷彿沒瞳孔。

        「哇,我說兩位美女,今天打扮那麼漂亮做什麼?留我一個醜八怪給別人看笑話啊!」凱特揚起眉毛對著我們笑道。

        「凱特,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天生麗質,哪像我們兩個只能仰賴化妝品跟服裝才有辦法展現我們的美。」妮薇雅說。

        「少來,甜言蜜語那套用在我身上可沒用。」黑髮公主瞇眼的盯著他。

        「哈哈哈,被發現了。」妮薇雅一手摸著自己俏麗的短髮,憨憨的笑道。

        「好了啦,你們幾個,要打鬧的話等到諾蘭老師的課結束後再來鬧好嗎?」我無言的翻了她們幾個白眼。
        
        現在正是第一節課的時間,我跟我的好姊妹們走在一起,一邊聊。一路上我不斷注意著他人的眼光,不過目前看來應該是沒有人發現到我臉上的異樣。而妮薇雅跟凱特則是不斷聊著最新學校內的八卦,臉上泛著光。突然間,整間廣場像是有人按下了開關般,人聲鼎沸的區域頓時安靜了下來,幾百雙眼睛齊唰唰地看像某個地方。


        我以慵懶的眼神回敬著我的同學們,想咬確認究竟他們看到的是什麼?答案果然不出我所料─泰拉‧卡米利來了。

        泰拉不儘在校是有著高知名度的啦啦隊隊長,同時也是我的好朋友。家境富裕,外表更是美的讓人驚艷。她的美就像電影明星,她有著一雙大又亮的杏眼。深邃的眼珠是苔鮮般的青綠色。完美的鵝蛋臉,肌膚是細緻無瑕的乳黃,就像在電視才看到的那樣。他一頭濃密的波浪秀髮披垂過肩,不是一般那種可怕的橘紅色,或褪色的金紅色,而是實實在在、閃亮耀眼的赭紅色。身材曲線,也是完美的。她不像那些靠催吐和挨餓,想瘦的像社交名媛的病態女孩。她的身材之所以完美,在於她很結實,但曲線玲瓏有致,而且還是個波霸。

        「嗨!」

        忽然聽聞一聲輕快的招呼聲。 訝然抬起頭,看見泰拉立在黑色福特汽車旁,微笑看著我,站在她身旁的一個身高有著六呎高,一頭棕色的短髮以及一雙深棕色的眼睛的男子,名叫崔佛‧貝理柯夫,是上個月跟泰拉開始交往的新任男友。會有『新任』就代表泰拉的男友可說是一任又一任,感情幾乎不到幾個月就立即分手,所以我時常笑泰拉她換男友的速度簡直比換新一季的衣服還要快。

        只見她帶著一臉笑意的跟她男友走來我們這裡,我看見他們兩個手牽在一起,但此時崔佛的臉上面露幾分難過,他的眼睛跟著泰拉移動,深深的悲傷盡露言表。我感覺得出來他們兩人之間似乎有點不對勁。崔佛到底怎麼了。

        「夠了,崔佛,我們講好了,一到學校就差不多要放手了。」泰拉咬著水嫩的唇用力掙脫他的手,對他態度的轉變,頓時令我感到相當奇怪。

        
   「為什麼?」崔佛開口問道,語氣感受得出來帶著悲哀、甚至失望。

   泰拉懶懶瞥他一眼,想要走開,但崔佛不讓。「妳真的要這樣做嗎?」泰拉看不下去。

        「我怎樣?我們已經分手了,拜託你別再對我死纏爛打了。」泰拉冷瞄他一眼,再度舉步想離開。

           
   分手......?原來是這樣啊......畢竟泰拉對於男友幾乎可以說是完全無所謂,反正跟一個人分手了,憑著她的美貌與雄厚的財力她很快就可以在交到下一個了。雖然這樣一講,我還是很為崔佛報不平。但我想我也沒有權力可以改變泰拉的想法。畢竟感情是男女之間的事,不是第三人應該插手干預的,雖然我還是擔心崔佛會受傷,但比起成為沒有靈魂的木偶,我寧願看見會哭會笑、敢愛敢恨的崔佛。

        「妳在胡說什麼?我們在一起明明好好的,我也沒有背著你找另一個女人。妳為何要如此對我,我做錯了什麼嗎?」崔佛渾身一震,大聲咆哮,用暴怒來掩飾自己的情感。

        「分了就是分了,我已經不喜歡你了,就是這麼的簡單。如果沒有事情的話趕快滾離我的視線,別在這裡礙著我。」這句話我可以漸漸聽出泰拉語氣裡的微微怒意,感覺像個定時炸彈般隨時都可能爆發。

        這時候凱特在我耳朵旁悄聲說道:「火山快要爆發囉。」

        「妳.......妳說什麼?再說一次?」崔佛聲音開始轉急,語氣急促,聲音也漸漸激昂起來,以致招來了周遭人群的圍觀。

        而泰拉這次真的是火了,她滿臉怒容,一字一句提道:「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你懂什麼?」崔佛生氣地對她怒吼。「妳是不動產企業的女兒,而我是黑道老大的兒子,我們永遠是一對天造之合,妳以為我會再傻得把感情與自尊捧在手心,讓妳拿去摔得粉碎?這種蠢事,一生做過一次就好,不必再試第二次。 」

        泰拉頓時沉默不語,冷漠又火爆的雙眸瞇起,直盯著崔佛,聽他繼續激昂地發言。

        「我所認識的崔佛,可不是這種遇到挫折就畏縮逃避的孬種。你跟我說過小時候你常跟高年級的學長打架,打輸了不曾哭過。國中時被討厭你的老師誣陷,被罰抄課文五百遍,你也咬著牙全部寫完了,畢業時還笑著從那位老師手中接過畢業證書。剛接手幫務時,許多長老不看好你,常在背後質疑你的能力,你不也咬著牙、一一證明了自己的能力?為什麼不過一次談戀愛受挫,就讓你站不起來呢?」

        「妳......」崔佛原本還想說什麼,突地話聲嘎聲而止。

        「被甩了又怎麼樣?如果被拒絕了,那就再追啊! 」泰拉瞪大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看不出半點情緒,泰拉慷慨激昂地暢快發言之後,崔佛才開始害怕起來。

        「姊妹們,我們走,第一堂課快開始了。」語畢,便轉過身不再理會呆立在原地的崔佛。

        「泰拉,等等我們。」 我還有凱特跟妮薇雅快速跟上她的步伐。

        「泰拉,我們......」

        「......」

        泰拉不發一語,她知道我們想說什麼,但現在她不想跟任何人說話,特別是有關崔佛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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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6-6-7 15:59:01
第四章.臨時小考

        學校前面的操場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幾乎好像剛剛被油漆過似的,萬里無雲的天空在波光粼粼的湖水裡衝自己的倒影微笑,綠緞子一樣的草坪在偶爾的徐徐微風下蕩漾著波紋。


        我跟著泰拉走進了教室,妮薇雅跟凱特則在泰拉後面不斷指指點點的,而泰拉也完全不理會,自顧自的到座位坐下來。

        「嘿,泰拉泰拉。」一聽到這聲音,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亞倫‧泰勒了。他身材矮胖,又是個標轉宅男,能夠把我們這個年齡的女孩子嚇跑的條件,亞倫全都具備了。他還是個電影研究社社長,時常跟他的同夥在社辦討論最新的恐怖電影。最近他為了不酒之後鎮上所舉辦的電影節,不斷邀約女孩。想當然爾,沒人想跟他一起去。

        「泰拉,妳對下下周的電影節有興趣嗎?不知道我有沒有那個榮幸可以邀妳一起?」亞倫慢慢地說,咀嚼珍惜著每一個字 ,深怕自己會講錯話。

        泰拉抬起頭,覺得連理他都浪費時間,對他隨意的翻了白眼後,帶起耳機,繼續翻閱最新一期的花豹風雜誌去了。

        「哇,他膽子也真大,敢去找泰拉,也不想想他是哪種貨色。」凱特在我身後冽嘴一笑。

        我其實.....說真的也沒有很喜歡亞倫,但我也同樣無法接受泰拉這樣連理都不理的行為,這句話覺得不是在坦護亞倫喔!只是純粹覺得泰拉這行為很令人不齒。

        「啊,糟了,那個臭肥宅往我們這裡來了,我可不想被他纏上,先閃了。」

        「凱特,等下啦!」

        「嘿,塞西莉,妳對電影節有興趣嗎?」亞倫笑臉盈盈的看著我 。

        「呃.....呃.....」我講話支支吾吾。

        「呃......是怎樣?」他把頭探向一邊,雜亂的頭髮也塌了下來,我強烈懷疑他每天回家到底有沒有洗頭。

        「抱歉了,亞倫,我對電影沒有興趣,可以的話你找別人好不好。」我盡量試著表示出委婉的態度,朝他伸出手來想安慰他 。

        亞倫望了周遭一輪,笑容滿是無奈的說:「要是我可以找到人就好了,唉!」

        我不禁大吃一驚,沒想到這舉動更傷了他的心,於是我趕緊對他說:「不然這樣好了,你可以找男生陪你去啊!嗯,怎麼樣?」

        亞倫精心撫亂的頭髮似乎都失望地垂了下來, 「可是那活動只能邀女伴去,我又不是gay。」他虛弱地說,眼神注視著我。

        「......」天啊,我怎麼又講錯話了,這下該怎麼辦啊!氣氛好尷尬啊!

        「叮叮──」遲遲不來的上課鐘聲終於來了,諾蘭老師也在這時候進來教室。

        「很抱歉,亞倫,要上課了。」我硬是裝出一副很抱歉的樣子,但沒想到他下一句竟然這麼回我。「沒關係,等下課結束後妳在回覆我吧!」

        「......」

        他本人一副開心的神情,讓我完全不知道該麼拒絕了。

        「你幹嘛不直接拒絕他呀!」等我一回到座位後,妮薇雅這麼問著。

        「我怕會直接傷了他的心,這樣他太可憐了。」這時我又偷偷看向亞倫的位置,僅見他一臉期待的表情對著我。

        「這感覺還真尷尬!」妮薇雅道。

        「可不是嗎?誰叫我們的塞西莉是個好好小姐呢!」黑髮公主對著我酸溜溜地說。

        「好了,各位同學,今天我們要臨時來個小考!」

        全班哀嚎一片,但隨後在諾蘭老師憤怒的口水攻擊之後,很快便鴉雀無聲了。


        「記住,這次的成績占總學期成績的五分之一,所以不要匆忙作答。教室不准有一點聲音,所有的人都不准說話。你們都知道作弊的後果,所以我就不仔細說明了。我只提醒你們這一點,只要膽敢作弊,成績就是F,還得去見校長先生─這樣的見面絕對很不愉快。」(跟校長先生見面還有可能很愉快嗎?我心想)諾蘭老師開始沿著走道發放考卷。

        「慘了,這次考試我又要拿C了。」妮薇雅對我露出難過的表情,然後把頭偏向一邊。

        「你至少還有C,我可能連C都拿不到。」

        凱特一聽到考試,早已露出不在乎的表情,趴在桌上直接睡了過去。然後我在看向斜對角的泰拉,看她心情好像還是很差,一聽到考試也沒做什麼很大的反應,可見她這次是真的很生氣。

        諾蘭老師走到教室前方。「寫完之後,記得把考卷交給我,在回到座位上靜靜坐著。」

        「翻過你們的考卷,」諾蘭老師在正堂的前面說,「可以開始了。」

        我抽出自動鉛筆,開始作答。

        我瞪著第一題,直到幾秒鐘後我才意識到自己沒有看進一個字去。在一張窗戶外面有只討厭的黃蜂,一直嗡嗡作響。


        
        從1732年至1758年,班傑明·富蘭克林撰寫並發表了他著名的_____ ,一個記錄(年表,編年史)諺語集。


        

        我閉上眼睛,把臉埋進手裡,我苦苦思索著答案,頭一陣刺痛。曬得紅熱的眼皮慢慢變得黑暗清涼,我睜開眼睛,白色的羊皮紙灼疼了我的眼睛,流出淚來。慢慢地、艱難地,終於開始寫第一題的回答。

        下一題更是傷透我的腦筋,我很難記清人名,而且總是記錯日期。更別提那些人做了哪些多偉大的貢獻甚至理論。所以當第四題問我,(______是先驗俱樂部最領先的精神。)我根本就沒有回答它。

        越往下寫,題目越來越難,我不安懷疑自己漏答了其中好幾個要點。而且有種感覺,似乎林肯總統應該在答案的某處出現的。

        我開始寫,不時抬頭看看諾蘭老師,他坐在亞倫的後邊。有一兩次他發現老師盯著他的頭髮,當他稍微移動腦袋時,那上面反射著點點金光。我不得不狠狠地甩頭讓自己清醒。

        不知道為何,我的頭一股劇烈疼痛,一股無名的熱流開始在百裡亂竄,我坐在那張老舊的椅子上,忍受著偏頭疼痛、百裡翻騰、口乾舌燥的苦楚。隨後,眼前的視線漸漸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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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6-6-7 16:00:50
第五章.別相信自己



        「姊姊,等等我。」年幼的我發出銀鈴般的笑聲一屁股的跟在姊姊的後面。

        「你快點啦,慢吞吞的,我不等妳了啦!」姊姊在前面穿著媽媽買給他的歌德式洋裝,一邊唱著歌一邊往森林的盡頭走去。

        「等等我啦!」我手上拿著剛做好的小紙船,欣喜萬分的要到溪邊試放做好的紙船。小紙船的原料是分類廣告的其中一版,在我心裡,小紙船儼然就是一艘快艇。我邊走邊跳的來到森林的溪邊,姊姊已經早先比我來到這裡。我心裡很不開心,我背對著她生著悶氣,氣她方才竟然不顧我自己一個人跑來。

        「怎麼了,還在生氣嗎?」

        我用斜角看著一旁笑臉盈盈的姊姊。「哼,都不等我,我最討厭姊姊了。」我別過頭去,懶得再去看她。現在我把焦點全放在行駛在河水上的小紙船。小紙船沿著急湍的溪水,跌跌撞撞地衝過危險的小漩渦。直接滑到兩個大石頭的交接處。

        「哇,塞西莉做的紙船好厲害喔!」姊姊坐在一旁用滿是誇獎的神色看著我。

        我心裡好開心,這是姊姊生平第一次誇獎我。畢竟在各方面我樣樣不如自己的姊姊,論現今女生應該要會的裁縫、烹飪、還有鋼琴啊,我樣樣一竅不通,不過我個人到是對手工藝頗有興趣,甚至一座要花上好幾天的小木船我都願意。

        我把身子轉回來,望向姊姊。「姊姊妳做的船又如何呢?」正當我這麼問的時候,卻看見她神情黯然的模樣,我從她的視角看去,發現她做的船的已經沉倒在一顆大石頭的裂縫中。

        「唉,看樣子論手工藝我是真的不如妳!塞西莉,妳真的很厲害呢!」姊姊再度露出笑意,但這次感覺語氣中帶著一絲悲傷。
        
        「姊姊......」我默默看向她,原本還想鼓勵她的時候。
        
        這時,一道風的呼嘯聲從我們中間穿過,遠邊的天空開始降起傾盆大雨。溪邊水流開始高漲,雨水先是在路面上試探地占領了幾個手指大的地方,然後就貪婪地大把大把地占領。溪水一度水位猛漲,幾乎已經堤溢出來,在我和姊姊中間形成一道灌滿雨水的水溝。

        「姊姊──」我驚愕地大叫。

        『啊啊啊啊啊啊──』這時,在水溝的另一端,姊姊尖聲吶喊,發出的尖叫聲迴盪在那個灰暗的下午。我看向她,雨滴打在她的髮肩上,發出悅耳的聲音。

        多變的水流將我做的紙船帶到了溝壑形成的急流中。急流帶著紙船縱貫在我和姊姊中間的那道水溝,越來越快。「啊啊啊啊──」同一時間,我也聽見了姊姊近乎悲慘的哀號聲。「姊姊,怎麼了?」腐爛的氣味從另一端撲到我的鼻翼。噁爛的臭味夾雜著雨水令我渾身不舒服,而那味道似乎也越來越濃,像是某種屍體浸泡在雨水的味道。

        我的手臂緊緊攬著衣裙,一步步往姊姊那方向走過去,那氣味變得越來越濃,好像要充滿整個世界,那是一種無法逃避的恐懼氣味:它潛伏在那裡,正蓄勢待發,它能吞沒一切。尤其嗜食血肉。

        姊姊的身體頓時被割裂的破破碎碎,血肉模糊。兩個眼球突出掉出來,搖晃的掛著,臉上皮肉綻開,翻開的皮下,露出無數道紅色血水。

        「啊啊啊啊啊──」就在此時,一條新的小溪加入進來,形成了一個很大的漩渦,我做的紙船已傾覆在暴漲的溪水裡。

        「撻撻撻──」我聽到腳步聲出現我的四周,那聲音越來越快,離我越來越近。我不得不拼命奔跑。在泥濘的路上,雨水在我的鞋子上四處飛濺,鞋子上的帶扣發出叮噹的聲音。伴隨著我致奔向離奇之路。

        我繼續猛跑,在我的頭頂上,枯枝和僅留的黃葉在狂風中色色發抖──大雨是死亡最無情的收割者。

        「撲刷──」一個不小心,我疊在滿是泥濘的道路上,我抬起頭,風冷酷的吹襲著我的臉,干擾我的視線,我此時感覺到異樣,好像有人在看我,而且就在那無邊無盡的森林盡頭。

        我的胸口疼得喘不過氣來,藉由縫隙透進來的微亮光線,我看見一對眼睛。不是一般的眼睛,而是鑲在漆黑之中的不吉利雙眼,我嚇得半死,是她......是那個女人。

        我看到那個女人的嘴。一條又長又恐怖的微笑讓我汗毛直立。那具身影就站在我我面前,看著我,過了很久,那女的說話了。一句簡單的話,但是這語調似乎也只有她才說得出口。

        她說:「我回來找你囉。」我尖叫,這就是她對我說的。她抽出我記憶深處的那把可怕的鋸齒刀,對準我的身體,響亮的刀聲在風雨中劃過......

        「啊啊啊啊啊──」我睜開眼睛,從睡夢中起來,我掙扎著、尖叫著。

        

        「塞西莉。」熟悉的聲音呼喚我,一隻胳膊環住我,另一隻手輕撫我的髮絲。一會兒之後,我恢復了意識。急促的呼吸慢慢放緩。燃後我睜大眸子望向四周,這才意識到我人在教室裡面,全班所有同學都把目光放在我身上。


        「米德小姐,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我們現在正在考試。」諾蘭老師一手摸著金邊眼鏡,神色嚴肅的看著我。

        「塞西莉,你還好吧!」恢復意識後,發現道妮薇雅斜靠在我身上,將我的頭枕在她肩上。原來剛才安慰我的人是她,真是難為她了。

        「老師,我的身體有點不舒服,我可以去洗手間嗎?」

        「恩,好,快去吧。」

        「謝謝。」這時我望向窗外,發現外頭正向著大雨,正好跟我剛才的夢相呼應。

        「塞西莉,需要我陪你去嘛?」妮薇雅、泰拉跟凱特這時臉上滿是焦慮的看著我,我趕緊安慰他們說道,「不要緊,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說完我就從座位起身走到教室外面。

        我走向最近的洗手間,幸好裡頭空蕩蕩,沒有人在。洗手間牆上架了兩個洗手槽,上面掛了兩面中等大小的鏡子。洗手槽對面的牆上有面大鏡子,鏡子下方有架子讓人放梳子、化妝品等有的沒的東西,我站在大鏡子面前,做個深呼吸,猛地抬起頭,將頭髮往後撩。

        那感覺就像看著熟悉的陌生人,當你看著人群裡的某個人時,妳發誓妳認識她,但事實上妳不認識。現在那個人就是我──熟悉的陌生人。

        鏡中的女孩跟我一樣,有一對榛子色的眼珠,讓人很難確定是綠色還褐色,不過我的眼睛好像不曾那麼大,那麼圓吧?或者其實原本就是這樣?這女孩的頭髮和我相同:長長的直髮,黑溜溜的。這熟悉的女孩也有我的高聳顴骨、長而挺的鼻子,以及一張闊嘴,不過此時我卻凝視著那女孩臉上不同的地方,我的臉不曾向鏡中女孩那樣蒼白過。我的膚色向來偏橄欖色,這樣的發白一下還真的有點恐怖。此時,我只能不斷安慰自己或許是頭頂那盞慘白日光燈照射的結果。真希望是光線搞得鬼。

        我的心情好不舒服,好難受好難受......胃底一陣翻騰,胸口有如沸騰熱水般的灼熱。

        我從口袋取出先前放的刀片,再要往我身上用力猛戳之時。此刻,我卻想到了我的母親,想到她昨晚不眠不休的照顧我,一想到她那辛勞的神情還有硬擠出來的笑容,我就下不了手。於是我鬆脫抓著刀片的手,告誡自己。昨晚已經給她造成太多麻煩,現在不能再給她增加負擔了。我把刀片收起來,大略的整理自己的儀容,轉身走到門口。

        『咔嚓! 』我望向窗外,一道閃電突然劃過天空,轟隆隆的雷聲從遠方天際滾滾而來。 驚魂未定的心忽忽悠悠沉到懸崖底。也就在這時候,明亮的廁所頓時漆黑了起來。「怎......怎麼回事?停電了?」

        我試著走道門口,卻發現門從外面被人給反鎖了。「誰......誰在外面啊!」我努力喊叫了一聲,但似乎完全沒人聽見。

        恐懼在雷聲裡猛地一震,指甲往我的皮膚在摳進三分,額頭上密密麻麻滲出一層汗。

        我從小就怕打雷,只要一遇到閃電我就會變得膽小如鼠,我一個翻身把身子靠向牆壁的一角,緊緊擁住全身,在漆黑的空間內,一股未知的力量似乎正要崛起。

        「塞西莉......」一股毛骨悚然的聲音從漆黑的廁所傳來我的耳邊。我雙目緊閉,出於恐懼我的身體宛如繃緊的弓一般將身體團團捲起。那聲音聽起來就像來自另一個世界,虛無飄渺。

        「誰......誰快來救我。」忽然間,我隱隱約約感覺到某種奇怪的感覺,一雙似乎充滿腐爛的雙手在我的臉上觸摸。「塞西莉......」又是那道聲音,忽然間我的眼皮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外力強行睜開,「不要,不要。」我試圖反抗但卻沒辦法,只能被那股力量給制服住。

        我圓睜著雙眼看向在我面前的那個人,我微微一睜,看著那個人。一張眼珠子脫落,滿臉全是血肉的人,舉起被切成兩半的舌頭,睜大雙眼的看著我。

        「塞西莉......」她的聲音,不知道為何竟然有股熟悉的感覺,很像曾經認識過的一個老朋友。

        又是一陣驚懼,突如其來的,我垂下目光看著它。「請問妳到底是誰?為何聲音那麼熟悉。」

        「塞西莉......我是愛普莉......」

        愛普莉......這名字在我腦海裡掀起了一股巨浪。妳......妳是姐姐嗎?

        它微微點頭,不發一語。

        這不可能,我不由得開始發抖,雙手緊抓著衣裙。另一聲尖叫聲從胸臆間升起,最後爆發成哽咽的喘息。我匍匐往後退,而那傢伙也往我身子逼近。

        「塞西莉,我是來警告你的,兇手就在我們身邊。妳要好好記住一件事,別相信自己。」

        我驚愕屏息,雙手緊貼牆面。不,我暗忖,不!不可能......我的姐姐再好幾年前就死了,到底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什麼東西。難不成是鬼嗎?「什麼叫不要相信我自己,妳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繼續往後退,直到頭部撞到冰涼的磁磚。那傢伙刻不容緩的往我身子逼近。
全身的腐臭味還有湧出的血水不斷。這時我的腦袋昏昏沉沉,意識逐漸消失。

        在我意識漸漸消失之前,我發現那傢伙透著溫柔的嗓音在我耳邊細聲說著:「千萬記住,別相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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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6-6-7 16:03:47
第六章.孤傲的老鹰

         那傢伙真的是姐姐嗎?不,我不相信。雖然我拚命的想爬起身,但不知道為何,或許是那個自稱我姐姐的傢伙搞的鬼,身體整個虛脫無力,最後倒地不起。



        在一片朦朧意識中,遠處,人群裡傳來一陣低語,我半睜著眼,那個傢伙已經消失了,我在喉頭輕聲一嘆。眼睛一時間不能適應光線,稍微眯著眼睛都不舒服,只好裝瞎子繼續閉著。

        最後在感覺我好像在某個粗壯的手臂下,搖搖晃晃的走了好幾條路。直到最後,才發覺自己似乎趴在一張乾淨又舒適的床單上。好像爸爸的臂彎,隱隱約約感覺到門頭上安全燈的光亮照在眼睛上,反射出微弱的光。彷彿擔當起自己一貫的職責,在漆黑的夜裡保護著受難的小孩。小孩偎在爸爸的身邊,安靜的熟睡著。看上去和童年時的早晨一模一樣,我常做噩夢,還會亂踢亂打。姐姐時常要忍受我忍無理取鬧的脾氣。我們也時常會發生些小爭執,但我們之間的衝突時常都是靠爸爸解決。

        曾經有一次,我凝神屏氣在樹上等候老鷹經過,可我卻睡著了,背朝地從十英尺高的樹上掉下來。那一摔,好像把我肺裡的每一絲氣體都從身體裡擠壓了出來,我拚命掙扎著,呼氣,吸氣,呼氣,吸氣……

    而此時,我的感覺正是如此,我試圖回憶怎樣呼吸,我說不出話來,我完全被震蒙了,身體癱軟,一陣暈眩,這時一個人趕緊扶住了我,那人沒記錯的話是我的父親。

        
        自從父親因為金融海嘯的波及不幸被公司裁員後,父親就開始擔當「家庭主夫」的責任。母親白天去上班時,就擔當起照顧年幼的我以及姐姐的重責大任。平常母親則是勤於工作,時常早出晚歸,也因此從小我們最溺愛的就是照顧我們的爸爸。

        從小我最愛的就是老鷹,時常在父親帶我們出遊時,爬上那顆既大樹幹又粗的老樹。愛普莉時常說我不像女人,竟然爬的上那麼高的樹。關於這點,其實我也不知道,只知道爬樹這件事可能是與生俱來的天賦吧!

        那一天,真的玩的好快樂,即使到了黃昏我也不回去,一直到我從樹上跌下來,父親把我給接住。

        父親笑著抱起我。「看看是誰呀!小搗蛋終算被我抓到囉!」

        「哈哈哈──爸爸,你看,有老鷹耶!我長大以後想要當一隻老鷹。」

        「我最可愛的小搗蛋原來想當老鷹啊!」

        「那是當然的囉!因為老鷹總是可以飛的那麼高,感覺牠就像鳥中之王,想飛去哪就去哪,高高在上孤傲的看著底下的人群,真的好羨慕他們。」

        父親一手撫著我的臉,柔和的笑著,而那朝氣般的笑容我絕對不會忘記。

        「塞西莉,你知道嗎?老鷹的內心都是寂寞的。」
        
        「怎麼會呢?爸爸!」我頭斜向一邊,問道。

        「因為他們總是孤單一人,雖然可以盡情的翱翔在浩瀚無盡的蔚藍天空中,驕傲的看著一覽無盡的世面,但我想他們他們內心也是很寂寞的吧!因為看到熱鬧的人群聚集在一起,心裡還是免不了孤單的。」
        

        「是喔......」聽到父親這麼說,不知為何,心底湧上一股悲傷,我垂下頭來,靜靜的看著綠油油的草地。

        父親似乎也見到我有些落寞的神情,所以下一句這麼對我說:「原來塞西莉那麼想當老鷹啊,那好爸爸現在就讓你當一次老鷹!絕無僅有的機會喔!」

        「真......真的嗎?爸爸不可以騙我喔!」

        「怎麼會呢,爸爸說到做到。」語畢,他輕輕地伸出如熊掌般粗壯的手臂,兩手各抓著我的衣角,將我舉在額頭頂端,抬起頭看著我,優雅地在原地旋轉了起來。

        「哈哈哈──好好玩!在快一點!」
        
        「好,這可是妳說的,不要後悔喔,爸爸這次要加速囉!」

        「不會後悔,在快一點。」

        這次他加快了速度,而我也在他的兩手中嬉戲的玩著。我的心中彷彿彈起了一首美妙的樂曲。閉著雙眼,倘佯在在這片藍天白雲 還有花海中浪漫香氣薰陶下的美妙氛圍裡。

        「哈哈哈哈──好好玩呀!」

        當差不多轉了五分鐘之後,他慢慢地低下頭,眼瞼輕輕捶了下來,濃黑的睫毛靈動著不可逾越的自信。

        「吼──塞西莉,又在那邊獨佔爸爸了,真過分。」從遠處看見我們兩個的姐姐,見到我跟爸爸自顧自的玩在一起,一時間很忌妒,咧著嘴對我們兩個抱怨道。

        「哼,要你管!」我俏皮的對著他做了一個鬼臉。身後傳來父親的厲聲語氣:「好了,我說你們兩個,時間差不多了,該回家了。」

        隨後父親伸出粗壯的手臂,左右手各牽著我和姐姐的小手,走在黃澄澄的晚霞映照的道路上,開心的唱著歌回家。

        我們三人彼此之間的倒影在這如此靜謐、柔光照溢的暈染下,幾乎融入於景色之中。宛如一幅琳琅滿目、色彩繽紛的美畫。只可惜也是因為那天的深夜,那名不速之客的闖入,噴灑了不協調的顏料,破壞了這幅古典的畫作。

         

        「請問我女兒沒事吧!」

        「放心!女士,妳女兒只是陷入短暫的昏迷!」

        吵雜的聲音始我不得不睜開眼睛,一睜開眼瞼候,熟悉的人影映入我的眼簾。

        「塞西莉!」母親用沙啞的聲音喊著,他從保健室阿姨身邊跑過來,手臂一揮,把我緊緊攬在她胸口。

        見到母親的那一刻,我才敢出聲,把一整個早上遇到的驚魂事情,用嘶心裂肺的哭聲表達出來。「媽媽!」

        「太好了,寶貝女兒,妳沒事。」媽媽銀粉色頭髮披在雙肩,紫色瞳孔裡滿是眼淚,白淨的臉上佈滿了淚珠,凹陷蒼老的臉上還有幾道深深的淚痕,感覺不久前她才大哭過。

        母親抱著絲毫不見減輕全身發抖的我,問道:「怎麼這麼害怕呢?發生什麼事情了?」

        其實我心裡的恐懼減輕很多,母親的懷抱溫暖又安定,只是自己的身體不由自己控制的微微抖著。

        能感覺母親的擔心,緊緊擁著我。「媽,我沒事!」我撒謊,我甚至不敢說出我方才遇見的恐怖事情。

        我低著頭看她滿是淚痕的臉,心頭一股酸酸的疼。

        「拿勒絲太太,你女兒沒事了,現在她只需要好好休息。」保健室阿姨對我媽說著。

        「嗯,真的很謝謝你。」母親說道。

        我問道:「請問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妳呀,剛剛在洗手間莫名奇妙昏倒了,好在下課後有幾個女生發現妳,請幾個男生把你抬到保健室。我仔細檢查後,發現妳沒大礙,所以我就安心的打電話請妳母親過來一趟。」保健室阿姨走過來,遞給我一杯水。

        「喝點水吧,能讓你好過些!」

        「謝......謝謝。」我接過來,將水喝下去。


        母親陪著我在保健室待了一個上午,看見她為了照顧我臨時請了假,越想越是覺得難為她了。過了兩個小時,好不容易身體復原的差不多的時,我們起身跟保健室阿姨道謝,才離開保健室。在發生那麼嚴重的事情後,母親也跟我協議好短時間內先不要回到學校,直到醫生評估核准後再來商量。

        這次我完全不想反駁她,畢竟在不久前發生那麼可怕的事情後,發覺自己還是乖乖待在家好好休息比較好些。

        我們穿越學校廣場來到我媽停車的地方。

        看上去滿滿歲月痕跡凱迪拉克Eldorado老汽車,母親把車門緩緩打開,坐上駕駛座。「真的沒有事情要告訴我嗎?」直到打開車門時,她還是繼續問著我這問題。

        「恩,就真的只是忽然渾身不舒服,下一刻我就失去意識了。」一如我剛才在保健室對她做出的回應,我再度撒謊。其實到現在我還不知道原先見到的那個人是不是我姊姊,我怕我將這事情講給媽知道,她很有可能會誤以為是精神病發作。說真的我覺得剛才的感覺蠻真實的,不太像是看到幻覺。

        她輕撫著我的臉,接著扣上安全帶。「沒事就好,我先帶你回去,晚上我還要值班。」

        「所以你要留我一個人?」我坐在副駕駛座,繫上安全帶。

        「不用擔心,我會找人來照顧你的。」

        「恩。」我猜那個人極有可能是費勒太太,以往母親不在都是由她照顧我。只是說真的我並不是很喜歡她,她很喜歡貓,家裡養了上百隻貓,每次來的時候,全身滿滿的貓味,更讓我氣憤的是她養的那兩隻貓。

        我把頭別過去看向外面的天空,下雨後的天氣,天際有些薄雲,淒蒙美麗得就像一副古老的畫卷。這時有個人影出現在我面前,我定睛一看,發現那人是不久前剛跟泰拉分手的崔佛。他在這裡做什麼?

        「怎麼了嗎?」母親看見我的樣子疑惑道。

        「沒......沒事......」我把身子轉回來,把注意力放回這裡。沒多久母親發動引擎,將我載離這所宛如城堡的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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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名叫葛雷布德的帥氣男子

        開車去家裡的路上,我盡可能地把注意力從對剛才的恐懼,轉移到自己身上,車輛緩緩地隆隆前進。我坐在母親身旁,車子停停走走的讓我直想睡。我打了一個大呵欠,經過一個上午的休息,還感覺得到殘留在體內的恐懼。想到母親在趕時間,卻仍然特地請假來看我。我心想:每次都是這樣,真的好對不起她。

        這時我突然想到我忘了什麼?突然大喊道:「啊,不會吧,我忘了拿我的書包!」

        「怎麼會?」

        「我放置物櫃,我們回去拿吧!」

        「女兒,算了吧!」母親試著變換車道,但另一輛車不讓她切入,被迫退回的她差點撞上一輛垃圾車。

        「我們還有時間掉頭……」

        「唉呦,只不過是掉個書包嘛,有什麼大不了的。」她拉高嗓門說。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受不了被質問,也不想說謊,便轉頭看窗外。

        開了好幾條街後我們才回到家,一回到家後我赫然發現我們家隔壁頓時停了好幾輛搬家貨運車,我靠近窗邊一看,才發現多年沒住人的隔壁竟然有人搬進來了。

        「咦,隔壁有新鄰居啦!」

        「是啊……」我們家隔壁一直是棟等待販售的空屋,多年來雖然有好多外地來的人來這裡看房,但最後買下房子的卻少之又少。後來我旋即想到,今早妮維雅說她母親來這裡推銷房子,原來講的就是這棟空屋啊!

        「看來改天應該來拜訪一下我們家的新鄰居啦!」她把車停到車庫後,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下了車。

        「恩。」我對這個新鄰居也有些好奇,不知道這個神秘的鄰居會是什麼樣的人。

        一回到家後,我便回到房間。卡森城當天的氣溫是75華氏度,蔚藍的天空,萬里無雲。我換上自己最喜歡的那件無袖網眼白色蕾絲襯衣。

        我喜愛卡森城。喜愛陽光,喜愛乾燥氣候。我喜歡這座活力四射、雜亂無章、不斷擴張的大城市。

         「塞西莉,我差不多要去上班了。晚上你自己弄點起司通心粉來吃,可以嗎?」出門之前,媽媽對我說。

        我來到樓梯口探出頭,「好的,媽,工作順利。」

        「記得,今天派區頓醫生五點會來我們家,別忘了。」臨走前,她拉高了嗓門。

        「好的。」我大聲回復道。

        「寶貝,愛你。」臨走前她還做了一個飛吻手勢。

        「我也愛你。」我走到窗戶看著她開車離去的身影,這下好了,一時之間完全不知道要做什麼?原本想說要寫作業,但隨即發現自己把書包放在學校,很多用具都放那裡,所以我只能無奈地取消這念頭。

        我有想到看電視,但打開電視後發現沒一台自己喜歡的節目。

        我起身走去冰箱,發現冰箱裏面放著一個五吋的優格慕斯蛋糕,我食指大動,想到很有可能是母親為我準備的點心,我就毫不遲疑的切了幾塊來吃。我才剛咬了一塊蛋糕,當蛋糕觸碰到舌上的味蕾,一下子整張舌頭已縈繞在甜美的氛圍中。

        「天啊,太好吃了!」這蛋糕入口即化,香軟甜美,味道真的很不錯。我敢打賭這是媽買過有史以來最好吃的優格慕斯蛋糕了。我一塊又一塊的吃下肚,沒多久發現自己好像吃太多了,想起上個月不小心胖了兩公斤,我的胃底一陣翻攪,臉色頓時變青。我無奈地放下手中的蛋糕,為了預防日益增加的體重,只能依依不捨的跟蛋糕告別。

        我起身走向戶外,默默地看著外面的天氣。
   
        今天的風景一如往常地美不勝收。這一點我不能否認。放眼望去,滿眼皆綠︰樹是綠色的,樹幹上的苔蘚是綠色的,樹枝上濃密的樹葉是綠色的,地上的蕨類植物也是綠色的。就連從樹葉之間濾下的空氣,也都染上了一層綠意。

        樹幹上的苔蘚,頭頂上的樹枝,垂吊在樹枝間須發狀的松蘿,以及空中,說不清哪兒,都在滴水。大滴的水珠晶瑩透明,不慌不忙,一顆一顆,落在臉上,掉進脖子裏,冰涼冰涼的。腳下踩著厚厚的綿軟的毛茸茸的苔蘚,一層又一層,重重疊疊。寄生在縱橫倒伏的巨樹的軀幹上。每走一步,濕透了的鞋子都呱嘰作響。頭髮襯衫全都濕淋淋的,內衣又被汗水濕透了,貼在身上,只有小腹還感到有點熱氣。

            太綠了——簡直是另外一個星球。

        「今天的風景不錯,是吧!」一個溫潤的聲音響起,一道人影自草叢中走出。

        我沒有說話,靜靜地看向那個男子,那是一張多麼帥的臉孔啊,寬肩、細腰、緊臀、雙腿修長而結實。如綢緞般的烏黑秀發,陶瓷一般光滑白皙的皮膚,英挺的黑色眉梢帶著飛揚的自信,深邃如井的藍眸似笑非笑的閃爍光采,不能否認那真的是一雙相當誘人的眸子;澄澈如晶,美麗似鑽。唇邊那抹不羈的野性讓他的瀟灑添上一股令人難以招架的邪氣!實在是無法挑剔的容貌!猶如一塊上等美玉,吸收了日月的精華,天地的靈氣。

        他穿著一件白色圓領印花T恤,外面搭配一件螢光綠防風連帽外套,灰色格紋百慕達褲,藍綠色中統休閒鞋。

        我幾乎在瞬間屏住了氣息,忘記了呼吸,任血液逆流、倒竄,我從未見過一個男子帥的令我神魂顛倒,甚至比當今很多好萊塢男星還要帥。我癡迷的望著他走過來,這時我才發現,該男子不但帥氣,還很有氣質。

        「你好像並不害怕我?」男人走了過來。

        低沉帶著磁性的男性聲音透著溫柔,伴隨著陣陣熱氣輕輕地吹拂在我潔白的脖頸,酥麻 的感覺霎時傳遍了全身。

        「還是已經嚇傻了?」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站在我的旁邊,好結實的身體,至少有180公分的身高。白皙的肌膚配上白色圓領印花T恤,顯得格外瀟灑,瀰漫著成熟男人那特有的男子氣息。

  「啊!」我回過神來,我的臉頓時紅了起來。我伸手摸了摸鼻子,聳聳肩笑道:「害怕有用嗎?」

  「嗯?」這回換男人不解了。


        「如果你不是壞人,我自然不需要害怕。但就算你真的是壞人,我害怕又有什麽用?」我解釋道。

          男人楞了楞,然後哈哈大笑:「有趣,你這人怎那麼有趣。」

        我看了這個人都癡了,一張笑盈盈的帥臉映入了我眼中,溫柔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他挑起眉:「我有什麼不對嗎?」他的兩條濃眉斜飛入鬢,閃亮的星目透著深邃的,醉人的眼神;高挺的鼻樑挺拔在星目之下,巍巍而立;紅紅的嘴唇,隱見的雪白牙齒洽入其分的點綴在俊逸的五官上,嘴角邊上的笑意是那麼的勾人心魄。

        「美女啊,你已經不是第一個這樣看我的啊!」

        「你真該慶幸你是個大帥哥,如果是變態的話我早就已經大叫了,且我的尖叫大到連街訪鄰居都聽的到。」

        「所以照你認知看來帥哥就一定不是變態囉!」

        「我憑直覺啦!看你的人正質彬彬的樣子。我敢相信你不會對我亂來的。你要知道,女人的直覺可是很準的。」

        「哈哈哈──」他再度露出迷人的笑容。「好,沒想到今天可以遇到這麼有趣的人,真是不枉我搬到這裡來。」

        「原來你就是住在我隔壁的新鄰居。很高興認識你,新鄰居,我的名字叫塞西莉‧米德,你叫什麼名字?」

        「呵呵──」男人輕笑一聲,「我的名字叫葛雷布德‧安提諾。」妳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好,那麼葛雷布德,你願意來我家坐坐嗎?」

        「既然美女都開口邀我了,我又怎能拒絕呢?」男人又一笑,微笑著看著我,從我身邊經過。

        我突然有種置身於花園的感覺,因為聞到了一股沁入心脾的濃郁花香。雖然濃郁,也不知是哪種花香,卻很好聞。我仔細想了想,是鬱金香。

        看著他的精壯結實的身軀,天啊,他每一分每一秒的動作怎麼都那麼好看啊!

        從小母親常跟我說:千萬不能讓陌生人隨便進入家中,可是拜託我還是少女耶,少女心已經心花怒放的我哪管的了那麼多啊!所以這句話在遇見帥哥之前是不成立的。

        直到他走進屋內,我暗自在心中竊喜:看來這個下午我不用怕無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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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6-6-7 16:16:27
第八章.迷惑

        我的家是一棟褐色平房,前院裝著火鶴玩偶,屋裡種著一小叢山楊樹。葛雷布德踏進門內,我緊跟在後。屋裡整潔舒適,要說大也沒大多少。好在平常都有打掃的習慣,不然要是讓大帥哥看見家裡亂成一團糟,情況可就尷尬了。
        

        「妳的家人到哪裡去了?」一進門後他看著壁爐的上方,其上懸掛著一大張鑲了木框的全家福照片。照片中有我、愛普莉跟一對摯愛的父母。

        「喔……這……」我欲言又止。

        他彷彿看穿我的心思,說道:「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問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了。」接著又補一句:「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我抬起頭看著他:「沒什麼啦!只是……我爸跟我姊姊很久以前就去世了,現在只剩下我媽獨自在撫養我,然後我媽不久前已經去上班了。」想起傷心往事的我,心頭頓時儲存了不少酸楚。

        葛雷布德轉頭看著我,拉起我的一隻手握住。我被他白皙光滑的皮膚嚇了一跳,那皮膚有著柔嫩的觸感。「很抱歉,塞西莉,我不是故意要提起妳的傷心往事的。」

        他這麼一說,我趕緊搖搖頭,說道:「這不是你的錯啦,好啦,你今天第一次來,不應該這麼悲傷的,我們聊點別的吧!」我強忍著心神之痛,勉為其難的擠出幾個笑容,後帶著他來到廚房。

        「想喝點果汁或什麼嗎?」

        「果汁吧,謝了。」

        「好。」我打開冰箱找飲料,發現裡面僅有一瓶大寶特瓶裝的柳橙汁,牛奶在早上已經全部喝完了。

        「喝柳橙汁好嗎?對了,你要不要吃塊優格慕斯蛋糕,我媽剛買回來的,非常好吃喔!」

        「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了!」我為我們兩人各倒了一杯柳橙汁,切了一塊大塊的優格慕斯蛋糕,然後在他身邊坐了下來。「我可以問你一件事情嗎?」

        「沒問題。」

        「你從哪裡來的,你爸媽在做什麼工作?還有剛來到這裡還習慣嗎?」忽然間,我下意識想到自己對於一個剛認識沒多久的陌生人來說,好像問太多了。


        「我從明尼蘇達州轉來的。」講這句話同時,他那雙深邃深藍的眼睛一直盯著我絲毫沒有離開過。

        陽光透過窗隙滲透進來,他的俊美宛如春日垂柳凝結的煙霧,不知什麼時候散去,讓人想要捧在手心裡細心呵護,永不釋手。

        我漲紅了臉。「明尼蘇達州?我聽說那裡的冰上曲棍球隊很有名耶。」

        他微微一笑。「是啊,我可是明尼蘇達荒野隊的球迷呢!而我自己本上也很愛冰上曲棍球,國小還是個冰上曲棍球的中鋒呢!」

        他溫柔的目光,給人的感覺卻像是春風般的和煦,暖暖的。

        「哇,中鋒耶,看你身材健壯的樣子,想必你一定是個體育萬能,女生倒追著你的萬人迷吧!」

        「其實有一點說錯了,我至今仍未交過任何一個女朋友。」

        我睜大眼睹看著他。「什麼,真的假的啊!你長這麼帥,應該會有很多女朋友的啊!怎麼可能啊,我不信。」

        葛雷布德眉頭微微一皺,說道:「唉!不管你信不信,我說的全都是事實!我也不能理解為何我到至今還交不到女朋友,或許是緣分還沒來吧!」葛雷布德滿是無奈的笑道。


        這時,他嘗了一點我切給他的蛋糕,然後緊閉雙眼,慢慢品味,那雙纖長微翹的深黑睫毛宛如鳥兒的翅膀,在陽光的照耀下,在臉上灑下長長的影子,好看至極。
        

        半晌之後,他方才慢慢睜開眼睛,深邃深藍的眼睛忽然綻放出光亮,唇瓣還在緩緩蠕動。

    看得我的心裡直癢癢,迫不及待地詢問,「怎麼樣?是不是很好吃啊?」

    他看著我著急的模樣,過了許久,才緩緩開口,「嗯……這蛋糕真好吃。一吃便入口即化,味道的甘甜融化在舌尖裡,奶油的飽和度更是不會讓人有吃膩的錯覺,這蛋糕足以打五顆星了。」

        「哇,沒想到你對美食竟然這麼有研究啊!」聽到他如此的長篇大論,說真的一開始我還真的有點嚇到了。

        「沒有啦,就只是本身對美食有多些研究罷了。」他撇起唇角笑道,聲音也變得格外細小。

        「你知道,你要是在凱特還有妮維雅面前說這些的話,一定會被她們拿來大做文章的。」我抿起嘴笑道。

        「凱特跟妮維雅是?」

        啊──我恍然道:「她們倆個是我在校的好友啦,也是學校公認最著名的兩個八卦大王,哈哈哈!他們只要一見到帥哥就是死命纏著不放。相信我,你絕對不會想見到他們的。」

        他咧嘴一笑,神情顯得輕鬆自在。

        不知道為什麼,跟他相處會給人一種很愉悅的感覺。我們端著點心從廚房來到起居室,打開電視轉到體育頻道,電視上剛好播映著冰上取棍球錦標賽。葛雷布德眼神帶著興奮地對著我一一解釋冰上曲棍球的打法還有規則,而我則是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

        「葛雷布德,看你的樣子感覺跟我差不多年紀耶,你也是高中生嗎?」我靠在他結實的身軀旁,探起頭,看著他溫柔的目光。

        「是啊!我今年18歲了,妳呢?」

        「我今年17歲,下個月24號就要滿十八了。」我手緊握著他的手臂,不知不覺間,我們靜靜坐了片刻。外頭的天色漸漸黑了,很快就要傍晚了。跟醫生約的時間也差不多要到了。我心想:為何兩個小時老是過得那麼快,為何甜蜜的氣氛總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真是令人不悅。

        「我差不多要走了,今天剛搬來,還有很多東西都沒整理好。」

        「你的父母在等你嗎?」我問道。

        「不是,我的父母在我還很小時就已經離開我了,所以我都是靠我父母留給我的遺產獨自一人過活,直到現在。」話音剛落,他不再說下去,而是把頭微微靠在我的脖子上。

        「什……什麼?我竟然不小心提到他的傷心處了,不會吧……」我心裡大喊道,看來我跟葛雷布德今天都不小心犯了誤觸他人傷口的毛病,當真是慚愧呀!

        「我……我不是故意的……」話音未落,他就把手指輕輕靠在我的唇瓣,本就笑著的俊臉更加燦爛了,他渾厚磁性的嗓音穿透我全身的靈魂,更在那醉人的成熟男性其係薰陶中迷失了自己。深藍的眸子似乎把你拉進某個時空般,那麼的令人陶醉又無法治拔,他說道:「妳無須道歉,我父母的死跟妳一點關係也沒有。」

        我整個人貼在他的身上,我能清楚的感受到葛雷布德胸口的低沉心跳,他握緊了我的手。我閉上眼睛,清楚感受到他握住我的手的力道,我又把手疊到他手上,感覺到他那溫暖的手掌。「妳很漂亮,塞西莉,很開心今天認識妳。」溫柔的聲音在我耳邊輕輕響起,我現在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見他抬起手接著輕輕抬起我的下巴。

        我忽然全身發冷,心裡有種不好的感覺。這動作還有姿勢,難不成!我心裡大驚,不對啊,事情不可能進展的那麼快的啊!他現在是要吻我嗎?

        葛雷布德沒有作聲,只見他將身子靠前,慢慢向我逼近,微微輕抿的唇角一直保持著一種向上揚起的弧度,淺淺的笑意不僅蕩漾在嘴邊,似乎也融在了那雙散發出精光璀璨的眼睛裡。

        「等……等一下啊!」雖然我嘴巴上說不願意但不知為何身體卻很老實,竟然在他靠近的時候竟沒有一絲的反對。

        「啊啊啊啊啊──」我在心裡大喊道。

        『叮咚──」就在葛雷布德忘神的時候,一道鈴聲從門後傳來。

        「啊,是派區頓醫生,你差不多要離開了。」我慌亂地從他身上起身,心裡很慶幸派區頓醫生來的早。

        「我們何時可以再見面。」他忽地一抬頭笑瞇瞇地看著我。

        「下次吧!你方便從後門離去嗎?」我低下頭,沒在看向他。

        他見我的反應,沒生氣,反而笑了,隨後不急不慢的開口道:「那好吧,我們下次見。」

        語畢,便往廚房的後門離去。

        「呼,好險。」我滿臉通紅的看著他離去的身影,這時我看見他轉身離開側臉的目光。我看見他眼神閃過一絲光芒,身上隨之泛起陣陣凌厲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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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4-25 1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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