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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8 10:0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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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章】
沈秋疑惑地朝成渝看去,被他使了個眼色示意噤聲,便只能暗暗地繼續疑惑。
朝門內探頭望去,便可見金碧輝煌的大殿內,段雲亭在最高處端然而坐,正如往常一般聽著文臣武將依次上奏。
沈秋默然地看著。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段雲亭沒有開口說話,然而待到幾個朝臣奏罷之後,他忽然開口說了句什麼,底下立刻響起了一片窸窸窣窣的議論聲。
沒過多久,宮人的一聲「傳沈秋」打亂了議論破空而來,沈秋一怔,卻被一旁的成渝微微推了一把。
「快進去吧。」成渝沖她微微一頷首,眼中的神色卻蘊藏了太多複雜的東西。
沈秋抬眼望向殿內,只見朝臣已經噤了聲,齊齊回頭望向門邊的自己,神情裡是說不清的訝異。而段雲亭坐在離自己最遠的位置,所有的情緒都盡數掩藏在了冕旒之下,望不穿看不盡。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沈秋舉步跨入門內,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步步走到殿中。
習慣性地一拱手,想要改過也已晚了。沈秋動作一頓,乾脆便照了往常一般,禮道:「臣沈秋見過陛下。」到了此時,她才發現,或許自己到底是懷念過去那段無所顧忌的生活的。
大殿裡一陣輕微的議論聲想起,卻又在段雲亭一聲「平身」中很快地落下。
沈秋抬起頭望向段雲亭,對方的神情依舊看不清明,但嘴角卻仿佛微微地勾起了幾分。
沈秋又垂下頭去,不明所以,卻也可稱平靜地等待著他的旨意。
大殿裡片刻的沉默之後,段雲亭的聲音終於沉沉響起。
「眾愛卿聽旨,此番西征討秦,情勢緊急,刻不容緩。朕擬發兵五萬,直取長安。」頓了頓,揚聲道,「此戰沈秋為主將,加授『西討大將軍』之銜;成渝、趙挺為副將,成渝為副將,十日內出發,不得有誤!」
此言已出,堂上譁然。朝臣們無人想到,方才議論了半晌而未決的主帥人選,竟會是沈秋——一個女子。便連沈秋自己也是一驚,半晌沒有說話。
而這時立刻有不少人出列反對,七嘴八舌說了一通,大意無非是女子率軍,乃是歷朝從未有過的荒謬事,如此有違祖制,不合規矩云云……
但坐上的段雲亭沒有說話,他很有耐心地聽著底下將所有的道理都說盡了,依舊沒有開口。而這時,底下倒是有人幫他開口了。
身為右相的蘇逸徐徐出列道:「陛下,臣以為規矩當以時而易,制度當因事而變。沈秋雖是一屆女流,但以對西秦的瞭解而觀,無論是道理還是實戰,我軍中只怕無人能及。更何況,沈秋雖是西秦人氏,然而身負國恨家仇,同當今西秦皇帝冀禪早已勢不兩立,自當托信。」刻意地頓了頓,他又道,「故而臣以為,但凡能者,既能相助于我東齊,又何拘是否東齊人士,是男是女?」
他這一席話說得輕緩,然而卻暗暗排解了朝臣對與沈秋的兩大疑慮——西秦人氏、女兒身。朝臣眼見右相已然表態,然而左相卻並不開口,做世外人狀,便大抵明白此二人的態度了。
然而封女將帶兵始終是件前所未有的大事,朝中反對者居多,且並未因左右二相的支持而動搖。蘇逸這一番話說完,自然又招致不少爭論和反駁。
沈秋自始至終未置一詞,在短暫的驚愕之後,她已經徹底的平靜下來,明白這便是段雲亭數月音信無憑的原因。
自己已然放棄的事,他卻存著逆轉乾坤的心,去為自己改變。沈秋心下感動,卻也知此時此刻並非感動的時候,她明白以自己的立場,該做的唯有一件事——相信他。
這般想著,不知又過了多久,段雲亭竟是一撩衣擺,逕自站起了身。
實則在做出這個決定之前,他便料到定會遭致反對。不過……
段雲亭朝前走了幾步,在他的俯瞰之下,朝臣聲音漸小,末了只剩一派鴉雀無聲。
他知道有人在等待著自己收回成命,有人希望自己最後拍板定奪,輕輕地笑了一聲,他開口道:「諸位愛卿不必多言了,此事朕意已決。」頓了頓,他微微仰了臉,目光仿佛是觸到了大門外的萬里河山。
「朕意已決,此戰沈秋出征,不得有誤。」他徐徐收回目光,望向殿內,卻又道,「沈秋此戰若敗,朕願引咎退位。」
他說得輕描淡寫,仿佛口中的只是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而已。但話音落下,卻驚得人人面露訝色。便連蘇逸也微微睜大了眼睛,誰又能想到……誰又會想到……
此言既出,無人敢言。有誰,還敢再言?
段雲亭似乎對此刻的清靜十分滿意,微微一頷首,他垂眼望向沈秋的方向,低聲道:「沈愛卿,朕都賭上這龍椅了,」他微微一頓,竟是一笑,「此戰……你可要務必凱旋。」
沈秋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並未意識到自己亦是淚流滿面的模樣。過了一會兒她回過神來,在段雲亭面前徐徐跪下,任由淚水一滴滴落滿了面前的地面。
「臣沈秋……定不負陛下所望!」
十日的時間說長也長,說短也短。沈秋受封之後,發瘋似的將所有的時間投入在軍力的部署,軍事的商議上。由於女扮男裝時同軍中上下早已混的熟稔,加之軍中之人豪爽不羈,並不十分介懷她的女兒身份。故而一切調度商議,倒也進行的十分順利。
接到這邊即將出征的消息,西蜀那邊也秘密傳來回信,只道一切部署妥當,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將一切的戰術最後核實了一道,沈秋抽出了最後空餘的時間拜訪了一趟杜惜。在宮中所認識的人中,大部分都隨同自己出兵了,無需話別。而餘下的身份特殊的幾人中,段楚楚已身在西秦,唯有杜惜已有些時日未曾會面了。
見到杜惜的時候是在蘇逸府上,杜惜正坐在後園裡,饒有興致地看丫鬟縫補東西——因為自己不會。
待到蘇逸將沈秋引入府邸後,三人閒話幾句後,沈秋才知道了一個天大的消息:杜惜懷孕了,而這丫鬟縫製的,正是孩子的新衣。
大抵是由於懷孕的緣故,杜惜脾氣變得更為暴躁,聊天的時候便將蘇逸支使得東跑西顛,而後者也樂呵呵地被使喚著。
杜惜有些不好意思地告訴她,二人擬定下個月便將婚事辦了。實則家國未定,二人本無心於這喜事,然而眼看著肚子一日日大了,拖不下去了,便打算一切從簡。
「恭喜,只可惜婚事當日,我不能親自前來了。」沈秋見了心下有些羨慕觸動。
「無妨,陛下得知此事的時候便已說了這『乾爹』非他莫屬,」杜惜笑道,「待得你出征歸返,定讓孩子親口教你一聲乾娘便是。」
沈秋笑了笑。
杜惜忽然道:「對了,屈指而算,後天便是出征之期了吧?」
沈秋頷首。
杜惜微一遲疑,道:「可曾同陛下話別?」
沈秋搖搖頭,笑道:「出征當日,陛下要親自相送的,到時話別也不遲。」實則她心裡明白,經過那日朝上的事後,她簡直不知該如何面對段雲亭,或者是面對他給予的一切信任與包容。
她知道自己唯有打勝這一仗,必須打勝。
杜惜見她出神,心下明白,卻只道:「務必保重,朝中有太多人都等著你凱旋。」
出征當日,五萬人馬勢如長龍,盤桓在城郊十裡的青山碧野之中。
沈秋素髻淡釵,只系一條絳紅巾幗,映襯著一身銀甲紅袍,明豔之中更顯英氣逼人。
段雲亭率朝中百官相送,將慢慢的一杯禦酒親手送到沈秋面前。沈秋微微一頓,伸手接過,仰頭一飲而盡,隨後摔杯為誓,動作乾脆堅決。
段雲亭微微一笑,道:「沈將軍此番出征,身負重任,還請保重。」
沈秋沖他一拱手,道:「陛下我凱旋便是。」實則心下還有太多想說的,但不知為何竟一句也說不出。同對方對視了片刻,她收回目光,道:「陛下,出征的時辰已到,臣……」
「等等。」段雲亭回身一個事宜,便有一個小校端著一疊東西小跑過來。他伸手抓起,凜風一抖,順勢便當頭罩在了沈秋的身上。
沈秋低頭一看,發現身上的竟是一件刻絲金鳳的……紅帔。
正驚訝之時,段雲亭已然朗聲笑道:「太平待詔歸來日,朕與將軍解戰袍。」頓了頓,前傾了身子,低聲笑道,「朕今日親授這紅帔,他日便要親解。紅帔加身,人便是朕的……逃不了了。」
沈秋聽聞此言,面色一赧,心下雖感動得猶如洪水氾濫,然而口中越發不知道該說什麼。
「朕會待你凱旋,」而段雲亭並不在意,微微挑眉,笑道,「你若敢不回,天涯海角,朕到處搶親去!」說罷伸手握住了沈秋的手,帶到她的胸前,替自己握住紅帔的衣襟。段雲亭放開手,準備退後。
然而正此時,沈秋卻忽然一個傾身,將他用力地擁住。既然言語已無法表達心中所想,那麼索性便付諸行動吧。
肩背上的紅帔無所依託,猶如一隻鴻雁,當即在風中展翅飛了開去。
段雲亭起初一怔,隨即欣慰地笑了。伸手輕撫摸過對方的背脊,他低低道:「保重。」
片刻之後,沈秋送開了手,但因為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了如此「不雅」的舉動,她的臉已經紅得跟番茄似的。看著段雲亭狠狠一點頭,她不再猶豫,幾步走到馬邊翻身而上。
示意全軍出發,她馬鞭一揚,追著那翻飛的紅帔賓士而去。
段雲亭靜立在原地,看著她一個乾脆低落的俯身,便將紅帔撿起握在手中。整個人連人帶馬,猶如一團熾烈的火焰,帶著身後整肅的大軍,一直燃燒到了視線的最盡頭處。
他收回目光,自言自語般喃喃笑道:「你一定會回來的。」
兩年後。
禦書房內,段雲亭一拍桌子,怒道:「還不回?!」
蘇逸小心翼翼地把桌上險些被拍掉的鎮紙往旁邊挪了挪,無奈道:「沈大人說……」
「西秦初定,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善後……」段雲亭搖頭晃腦道,「每次都是這幾句,朕都會背了!」
蘇逸心想,自打打勝了之後,段雲亭簡直是三天一封信地往西秦送,這頻率,那邊的「善後」工作再快,只怕也跟不上吧。
遲疑了一下,他把手上的東西伸了伸,道:「陛下,這信……」
「給朕!」段雲亭一把搶過,展開瞧了瞧,又抱怨道,「每次都是這幾句!」
蘇逸見自己沒什麼事兒了,便道:「那個……陛下,臣可以告退了麼?」
段雲亭斜了他一眼,道:「又要回去帶孩子了?」
蘇逸一點頭,笑道:「孩子初生,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善後……」
段雲亭一個鎮紙甩過去,道:「都能打醬油了還『初生』!」擺擺手道,「趕緊滾吧!」
蘇逸喜滋滋地走了,段雲亭從櫃中拿出一個錦盒,放在桌上打開。錦盒裡是厚厚的一摞書信,準確來說,這三年裡沈秋親筆或者代筆的書信或者戰報,無一遺漏地放在這裡面。
段雲亭將書信統統拿了出來,如往常一般,一封一封地展開看。
第一封是攻下西秦第一座城池的戰報,那時離出兵不過兩個月。
第二封是冀禪親征迎敵的戰報,以他窮兵黷武的性子,自然不會在宮裡坐視。
第三封是南蜀出兵的消息,南蜀三萬人馬,由大丞相何青玉親率,由南望北,為援助宗主國西秦而去。
第四封是南蜀攻克長安的消息,南蜀假借援助同東齊人馬打了不疼不癢的幾仗,途徑長安時請求補給。冀禪不在城中,段楚楚做主,強行打開了城門。南蜀進宮之後陡然翻臉,將城中殺了個雞犬不寧,出奇制勝地便躲了都城。何青玉擁護冀封之子冀如麟為帝,段楚楚太后之身臨朝稱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便將冀禪皇帝的名分廢去了。
第五封是沈秋親筆的書信,心中只道冀禪驚聞都城被戰,自知無路可退唯有背水一戰,打發愈發兇狠。沈秋避其鋒芒,並不主動迎敵,而是避城不出,挫其銳氣。因為守在城中稍稍閑了些,便親自動筆寫了這封信。此時距離出征,已是一年有餘。
第六封是南蜀來援的戰報,南蜀在長安稍做整頓,便再度發兵,自西面包抄西秦後方。沈秋眼見西秦銳氣已不復當年,便也開了城,雙面夾擊,經過六個月的鏖戰,終於將西秦一網打盡。冀禪無路可走,于水畔自刎。歷時整整兩年的大戰,終於落下帷幕。經此一戰,南蜀獨立,不復為西秦的附屬國,而西秦因同東齊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目前稱制掌權的又是段楚楚,故而兩國重新結盟,互為兄弟之國。三國目前誰也吃不掉誰,也沒那個野心,故而各派使臣于長安召開彌兵會議。於是,天下太平。
第七封是沈秋率軍入長安,協理東齊政務的戰報。
從那之後,段雲亭便開始毫不客氣地寫信催她回來,但被沈秋「每次都是這幾句」給打發回來。
這時,段雲亭又一次拿出信紙。提起筆,他學著人家皇帝寫了一句「陌上花開緩緩歸」,但心裡想的其實是「難道你要朕等到花謝了才回?!」
墨還沒幹,他就一把將紙揉成了團。托腮在桌邊想了又想,他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西秦長安,沈秋和段楚楚俱是一身尋常百姓的打扮,在街上閑閑的走著。這段時日裡,二人朝夕相伴,時不時地便要換裝來外面溜達溜達,湊湊熱鬧。
今日好像也趕上好事了,還是熱鬧的事。
不只是哪家成親,聲勢排場極大,迎親的隊伍足有半條街那麼長,而鑼鼓歌吹更是震耳欲聾。街道兩側人頭攢動,全都伸著脖子看。
段楚楚仿佛是頭一次見人成親,立即就把沈秋往人堆裡帶。沈秋拗她不過,只好跟著擠了進去。
只見新郎官一身喜服,高坐於馬上,樂呵呵地沖著兩邊的人拱手,接受著他們的一聲聲「恭喜」。
沈秋定定地看著,只覺得那馬上的影子同冀封幾乎就要合二為一。曾幾何時,他也是這般一身大紅地坐在馬上,自這條街昂揚地走過,意氣風發。
眼前有些模糊,她默默地想,逝者已矣,太子哥哥,如今我總算也為你報了仇了。日後不論我人究竟身在何方,你的國,我們的國,我將會待替你守下去。
搖了搖頭再望去,行至面前的已是新郎身後的大紅轎子,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新娘子微微掀開窗,露出一段繡金的絳紅衣袖。
一瞬間,沈秋又想起了段雲亭,想起兩年前,他親手披在自己身上的紅帔。而兩年後縱然自己身在西秦,他身在東齊,當年的話,她還記得清清楚楚。
「太平待詔歸來日,朕與將軍解戰袍。」
「朕今日親授這紅帔,他日便要親解。紅帔加身,人便是朕的,逃不了了。」
她默默地想,自己是該回去了。這想法不生則已,一生仿佛帶了藤蔓,緊緊地將她裹住。周身都被什麼撩動催促著,幾乎一刻也不能多待。
她楞了一下,終於意識到,自己究竟有多麼想念段雲亭了。
而仿佛是看穿了她心裡的想法一樣,段楚楚在一旁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和陛下把事兒辦了?」
耳畔太嘈雜,她對著沈秋耳畔幾乎是用喊的,但即便如此,這話也只有沈秋一人聽得清楚。
她聞言笑了笑,同樣附在對方耳側,大聲喊道:「我恨不能馬上就動身!」
兩人相視而笑,但正此時,卻聽前方突然一陣騷亂。沈秋一看,只見幾個黑衣人騎著快馬從街道後面沖了上來,一下子便將迎親的隊伍沖散了開了。圍觀的人群也驚得四處奔走,場面登時就亂了。
黑衣人將轎子團團圍住,和迎親的家丁纏打在一起,但顯然占了上風。
有人大喊:「搶親、搶親啊!」
沈秋見狀,回頭對段楚楚道:「你現在找地方躲一躲。」說罷已經推開人群,一躍而起。
段楚楚挑起嘴角一笑,沒動,只是抱手在原地站著,看著沈秋動作乾脆俐落地便立在了轎子前,喝道:「光天化日之下搶人新娘,成何體統!」
黑衣人不買帳,拔刀紛紛沖了過來,然而伸手卻不怎麼樣,一個被沈秋奪了刀,其他的便被這把刀看得稀裡嘩啦,最後作鳥獸散。
沈秋趕走了搗亂的,定了定神,一看隊伍早就沒幾個人了。只有街邊稀稀拉拉的圍觀人群,正在一點一點往這邊靠攏看熱鬧。
沈秋在街上掃了一圈,發現新郎居然不見了。心想這人也太沒用了,光顧著自己逃命,連新娘子都能直接扔下不管了。
最後將目光定在轎子邊僅存的兩個家丁身上,她尋思著新娘子心裡也挺難受的,便清了清嗓子對二人道:「那個……你們快去將新郎尋回來吧,雖然出了點亂子,但好歹是大喜的日子,別讓新娘子等太久了。」說罷一拱手,回身去找段楚楚。
然而還沒走出幾步,便聽聞身後懶懶散散地飄出一個聲音:「本公子玉樹臨風,風流倜儻,怎麼會是新娘子?」
沈秋陡然怔住,猛一回頭,還沒看清對方的臉,眼前一紅,一襲紅帔已上肩頭。
段雲亭立在轎子前,一身絳紅的喜袍紋龍繡鳳。衣衫華美非凡,嘴角的笑卻是一貫的懶懶散散。
他定定地看著沈秋,眯起眼笑道:「娘子,朕搶親來了!」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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