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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紫青悠 -【忠犬男神】《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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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1 17:23:04 |顯示全部樓層
第10章 撩撥

  不知道怎麼的,一看到他那眼神白曉依當即便打了個寒顫,不過她也沒多想,急忙下了樓。

  樓下,白鳳嬌丟了手中的事情,正站在櫃台前等著她,她一過去白鳳嬌便拉著她問道:“你那個朋友是什麼來曆,怎麼以前沒聽你提過?你該不會是背著我們在外麵交了男朋友了吧?所以你最近不怎麼搭理你淵哥就是因為他?曉依我跟你說啊,你如今雖然已經成年了,可你還是爸媽的女兒,交男朋友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跟我和你爸商量一下?”

  聽著白鳳嬌劈裏啪啦的說完這話白曉依可真是頭都大了,她無奈的看了她一眼,耐心解釋,“媽媽,你想到哪裏去了?那不是我的男朋友,隻是上次欠了人家一個人情,所以答應了要請他一頓的,這話你可別再說了啊,不然讓人家聽到了那得多尷尬。”

  白鳳嬌見她那摸樣不是說謊的,又不確定的問了一句:“真的?”

  白曉依坦然的一攤手,“難道我還騙你不成,行了行了,我得上去了。”

  白曉依拿著菜單上去之後卻見嚴蕭景麵前已擺好了油碟小吃等物,就連火鍋盆都已經端上來了。

  她可真是難得看到她們家的服務員這麼幹勁十足,將東西在這麼短的時間就上全的時候。

  白曉依便將菜單放在一旁閑置的架子上,走過來才發現嚴蕭景已經點了一瓶酒,此刻正倒了一杯慢慢的抿。

  白曉依眉頭一皺,“你要喝酒?”

  “怎的?捨不得?”

  “倒不是捨不得,隻是年紀輕輕的喝什麼酒,別傷了身體。”

  嚴蕭景嗤笑一聲,“你可真是,越來越像個大嬸了。”

  “……”白曉依瞪了他一眼,“你可少喝一點啊,不然我等下扛不動你。”

  “放心吧,小爺我可是千杯不醉。”

  白曉依切了一聲,沒再搭理他。

  嚴蕭景抿了一會兒酒之後又道:“我昨天可是等了你一天電話的。”

  “……”白曉依立刻道歉,“真是抱歉,我最近確實是忙,你體諒一下吧!”又撈了一塊煮好的魚肉在他的蘸碟中,岔開話題,“魚肉好了,你先嚐一塊。”

  嚴蕭景倒是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果然夾起魚肉嚐了嚐,白曉依急忙問,“怎麼樣,味道還好嗎?”

  嚴蕭景點點頭,“很不錯!”

  白曉依便又給他撈了幾塊,“那你多吃一點。”

  “白大嬸,上次我的提議你有沒有好好考慮一下?”

  他這突如其來的話卻讓白曉依愣了愣,“什麼提議?”

  嚴蕭景低笑一聲,修長的手指揉了揉額頭,一臉無奈的模樣,“看樣子,你果然是沒當成一回事啊。”

  白曉依卻越發糊塗了,“你究竟在說什麼啊?”

  “你有病我有藥,如果你想要治療,我隨時都可以將你治愈。”

  “……”白曉依略想了想便明白過來,當即便有點囧,她立刻低下頭吃魚掩蓋自己的窘迫,“上次我不是說過了麼,你這麼優秀的小年輕就留給別的小年輕吧,大嬸就不糟蹋你了。”

  “可是我非常樂意被你糟蹋啊。”

  白曉依給他撈了一勺子魚在碗中,“好好吃魚吧!”

  嚴蕭景:“……”少年目光往對麵那油鹽不進的人看了一眼,終於妥協道:“真是沒勁!”

  白曉依也沒搭理他,自吃自己的,嚴蕭景恐怕也覺得她這不解風情的樣子實在無趣,之後便也沒再說過撩撥她的話了。

  白曉依眼看著吃得差不多了便衝他道:“你喝了酒,想來是不能開車的,我去下麵給你叫輛出租車,你在這邊等著。”

  才走出包廂沒幾步手就被人拽住,白曉依轉頭看到來人,眉頭一擰,“不是讓你在包廂等著麼?”

  “沒關係啊,我跟你一起下去,然後你送我回家。”

  “……”白曉依愣了愣,“少爺,你沒看到我很忙嗎?”

  “那你是真的忍心讓我一個喝醉酒的人獨自回家?”

  “……”白曉依瞇眼向他看去,“不是說了自己千杯不醉的麼?”

  嚴蕭景一臉理所當然,“難道你沒聽說過這世上有句話叫做酒不醉人人自醉麼?”

  “……”白曉依突然發現這個家夥有點無賴,再望著他這張惹人犯罪的臉,也怕他​​有個閃失到時候又惹了一堆麻煩事,遂拿出手機一邊找電話一邊向他道:“那我找張師兄來送你吧。”

  嚴蕭景卻一把將她的手機奪過,“張凱翔又沒有欠我的人情,為什麼要讓人家跑一趟?”

  “……”白曉依被他說得啞口無言,“那我找一輛比較靠譜的出租車怎麼樣?”

  嚴蕭景索性往牆壁上一靠,“白大嬸,你難道不明白再靠譜的司機看到我這個樣子也會忍不住想非禮的?”

  白曉依眼前閃過幾道黑線,她撫了撫額頭,頓時有點頭疼。

  此刻他們就站在樓梯口上,有吃完了飯從包廂下樓的人,走到這邊總不忘在她們臉上瞟兩眼,白曉依覺得站在這邊說話也不像話,索性扯了扯他的衣服,“行了,我們樓下去說。”

  嚴蕭景卻是一動不動,那眼中的笑意更濃了,“白大嬸,我衣服都快被你扯壞了,你再這樣我可要叫非禮了。”

  白曉依就沒見過這麼無賴的人,她的耐心也快被他耗完了,當即便冷了臉衝他道:“見好就收啊,不然我可生氣了。”

  嚴蕭景依然不為所動,甚至還嬉皮笑臉的說了一句,“這麼兇,除了我誰還要你啊?”

  “……”白曉依好想將他那張臉抓成稀巴爛。

  “我送他回去吧!”

  正在兩人爭執不下的時候卻突然聽得不遠處傳來一道冷森森的聲音。

  兩人轉頭看去,卻見距離二人不遠處的包廂門口正站在一個高大的身影,他眉眼如刀削般鋒利,雙眼中也凝著森寒又銳利的目光,讓人望而生畏。

  原本正靠牆站的歪歪倒倒的嚴蕭景突然挺直了腰背,望向那人的目光也危險的瞇了瞇。

  “這人你認識?”

  白曉依倒是沒料到秦淵會突然出現,她急忙收回神來,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我鄰居。”

  “唔……”嚴蕭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白曉依想著剛剛秦淵的話,她現在跟他是能避則避,更別說要承他的人情了。

  “那個,不用麻煩你了。”白曉依說完這話,正要拽著嚴蕭景離開,卻不成想嚴蕭景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卻輕飄飄的道:“那好啊,反正大家都是熟人,有熟人送我回去不是更好?”

  秦淵也沒再說話,目光冷冷在二人臉上瞟過之後就直接向樓下走去,而剛剛還軟塌塌裝作喝醉酒的嚴蕭景也抖擻了精神跟著往下走。

  白曉依發現事情好像越來越亂了,不過到了現在她也不好再說什麼,隻好也跟著下樓,剛下樓卻見她媽媽正和秦淵說話,白曉依下去正好看到秦淵點點頭,然後又向她瞟了一眼便直接出門上車。

  嚴蕭景走了幾步一轉頭發現白曉依還呆呆站在樓梯上,頓時眉頭一擰,“你不跟著嗎?你信任你鄰居我可不信任的。”

  白曉依略想了想,還是跟了上去。

  白曉依和嚴蕭景一起在秦淵車子的後座上坐下,上車之後嚴蕭景四處打量了幾眼,咂咂嘴,“路虎攬勝,你這鄰居很有錢啊!”

  白曉依還沒來得急回答就聽得秦淵道:“你的保時捷911也不差。”

  嚴蕭景一臉愜意的靠在座位上,笑道:“不過一場演出費而已。”

  秦淵同樣不以為然,“這車也不過是一個小軟件的錢,不值得一提。”

  嚴蕭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卻也沒再說話了。

  白曉依坐在後座上,也不知道這兩人在打什麼機鋒,隻是這樣的氛圍多少讓她有些不自在,一個是前一世的老公,一個是剛剛赤裸裸撩撥她的男人……

  而且她覺得奇怪的是,原本總喜歡喋喋不休的嚴蕭景自從剛剛跟秦淵對打幾句話之後就一直沒有開口,秦淵更是一個不愛說話的人,而白曉依尷尬的杵在那裏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車廂中的氛圍一時間凝固得不像話,就好似空氣都被抽走了一般,呼吸一下都覺得困難。

  好在秦淵開車開得快,沒一會兒就到了嚴蕭景住的地方,白曉依下車之後卻見嚴蕭景還坐在那裏不動,頓時皺了皺眉,“你家到了,你不下車? ”

  嚴蕭景揉了揉額頭,“現在酒精上頭了,覺得全身都軟,你過來扶我。”

  “……”這個無賴。

  白曉依還未動作,秦淵卻已經走到嚴蕭景那邊打開車門,冷冷道:“我扶你下車。”

  嚴蕭景卻故意將身體往這邊挪了挪,滿臉不屑,“算了吧,我可是直男!比鋼筋還直,跟個男人勾肩搭背的,我可受不了。”

  一邊說著一邊從白曉依這邊的車門跳了下來,白曉依望著他這機靈勁,那眉頭更是擰得死緊,“你這像是酒精上腦的?”

  嚴蕭景卻是沒答,而是突然拉著她的手走到稍微遠一些的地方,一臉意味深長的問:“那個你你喜歡他他卻不喜歡你,讓你心如死灰的人就是他吧?”

  白曉依倒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當即便被他說得一愣,嚴蕭景望著她的表情,那雙眼更是明亮了幾分,“看來真是他了。”

  白曉依將他推開,“我不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正要從他身邊離開,嚴蕭景卻突然拽住她的手腕,湊在她耳邊帶著笑意說了一句:“你瞧那個人總是冷著一張臉的樣子多討厭啊!你說,要是他看到我們兩個親熱會不會受到刺激?”

  白曉依直覺這家夥不懷好意,當即便提高了警惕問道:“你想做什麼?”

  嚴蕭景卻不由分說直接將她拉到懷中抱著,白曉依被他搞得懵逼了一瞬,待得回過神來急忙伸手推他:“你搞什麼?你有病啊?”

  嚴蕭景卻一臉理所當然,“抱一抱嘛,我還是第一次抱女人,你也不虧,再說在國外,擁抱隻是一種禮節,你可別想岔了!”

  管他什麼禮節不禮節,白曉依可是個姑娘,被一個男生這麼抱著,她隻覺得渾身都不自在,又咬牙在他耳邊道:“你給我放開!”

  卻不想嚴蕭景竟在她耳邊笑盈盈的說了一句:“那個面癱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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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1 17:23:19 |顯示全部樓層
第11章 憤怒

  白曉依此刻是背對著秦淵而站的,倒是看不到那邊的情形,只聽得有急促的腳步聲向這邊走來,白曉依心頭有種不好的預感,又推了推他,“你別這樣,你先放開我。”

  不成想她話剛一說完,只感覺正緊緊抱著她的嚴蕭景被一股大力狠狠的扯開,待得白曉依轉頭去看的時候,正好看到秦淵一拳頭砸在他的臉上。

  白曉依嚇得驚呼一聲,“秦淵你做什麼?!”

  秦淵也不理會她,只將那泛著紅光的雙眼緊緊的盯著嚴蕭景,仿若他是貿然入侵了它領地,挑釁了他的權威的不速之客。

  他這一拳砸得狠,嚴蕭景踉蹌了幾步才穩住身形,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漬,一臉嘲諷的向秦淵看去。

  “理由!”

  “沒有理由,就是看你不順眼!”

  此時白曉依已經回過神來,秦淵的體格她是知道的,眼看著他說完這話又向嚴蕭景緊走幾步,顯然是還想揍人的樣子,她急忙走過去攔在他跟前,怒聲道︰“你這是做什麼?怎麼動不動就打人?!受了這麼多年的教育是白受了嗎?!”轉頭向嚴蕭景看去,冷冷道︰“既然喝了酒就乖乖回家休息!別再折騰來折騰去的!”

  白曉依這老大媽的口氣將這兩個家伙說得一愣一愣的,一時間也沒人反駁。白曉依也不想再跟他們廢話了,直接轉身上了車。

  秦淵也略帶警告的向嚴蕭景看了一眼,自也上了車子。

  上車之後白曉依便向他問道︰“你怎麼回事?為什麼打人?”

  秦淵不以為然,語氣冷冷,“不為什麼,就是看他不順眼。”

  秦淵這自以為是的樣子看得白曉依極不舒服,當下也不想再跟他說話,車廂一時間安靜下來,氛圍簡直比來得時候更加凝重。

  不過很快,白曉依發現秦淵並不是將車子開向火鍋店的方向,她頓時提高了警惕,“你要帶我去哪兒?”

  秦淵語氣淡淡的,“剛剛離開的時候阿姨囑咐我讓我送你回家。”

  聽到這話,白曉依突然想到在來之前她媽媽沖秦淵低聲囑咐的情景,也不好再說什麼,兩人就這麼一路沉默著回到家,在下車之前白曉依還是不忘說了一句︰“不管怎麼說,今天謝謝你。”

  下了車,掏出鑰匙開了門,正要將門關上,卻不想秦淵竟跟著追過來,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就直接擠了進來。

  白曉依凝眉向他看去,這一路過來他的臉都是黑沉沉的,此刻那面色更是陰沉得嚇人。

  “你還有事麼?”

  那泛著紅光的雙眼緊緊落在她身上,他就這麼盯著她,一步步的向她走過來,他身上那冰冷的氣場簡直就像一根根針一樣往人的身上刺,他步步逼近,她就下意識的後退,一直被他逼到了牆角處,白曉依意識到情況不對勁,當即便一臉戒備的望著他越來越近的身體,“你要做什麼?你別再過來了!”

  秦淵走到她跟前,雙手撐在她的身體兩側將她禁錮在他和牆壁之間,他身上獨屬于他的氣息頃刻之間便將她整個人籠罩,這熟悉的氣息,正是前一世里她輾轉難眠急切渴望著的,可是現在,她全身每個細胞都在對他的靠近表示抗拒。

  白曉依閉了閉眼,聲音中已染上了憤怒,“你到底要做什麼秦淵?”

  他撐在她身體兩側的雙手慢慢收緊握成拳頭,即便兩人的身體並沒有貼在一起,可是她依然能感受到他身上虯結的肌肉逐漸緊繃起來,他嘴角翕動片刻,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道︰“白曉依,你還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你怎麼不直接將我的命拿去?!”

  秦淵的話卻讓白曉依詫異不已,“你沒有搞錯吧?我折磨你?我怎麼折磨你了?”

  她的不以為然就像是催化劑,讓他體內的怒火越發洶涌澎湃,那額頭繃起的青筋劇烈的跳躍著,可他依然克制著,全身肌肉繃到快要裂開了。

  “當著我的面跟別的男生摟摟抱抱,你還說你沒有折磨我麼?你怎麼不直接一刀子捅在我身上?!”即便極力的克制著,可是說到這後半句他還是控制不住怒火,幾乎是嘶吼出聲。

  白曉依倒是沒被他嚇到,只是聽著他的話卻越發覺得可笑,“秦淵,你可真是奇怪啊!我跟別的男生抱不抱在一起又跟你有什麼關系?!”這麼多日來大家互相將彼此當做陌生人的默契讓她誤以為他已將他的不甘心放下了,卻沒想到他依然還是控制不住他的大男子主義。

  也對啊,原本像一個跟屁蟲一樣跟著自己的人卻突然跟別的男生那麼親熱,即便不喜歡,可是眼睜睜看到自己的“所有物”叛逃了自己,那體內那大男子主義般的佔有欲自然要出來作祟。

  可是白曉依卻是搞不懂了,她跟他究竟有什麼關系?!她越想越覺得可笑,越想越覺得諷刺,那語氣也不由得提高了一些,“不要說我跟別的男生摟摟抱抱了,即便我跟他睡在一起,也跟你沒有任何關系!”

  “轟!!!!”像是在那滾滾怒火上澆下一桶油來,瞬間火勢沖天,將殘存的理智燒得干干淨淨。

    他控制不住身體的顫抖,控制不住那因為憤怒不斷泛紅的雙眼,他雙手緊緊握住她的肩膀,幾乎是本能的沖她吼道︰“把這句話給我收回去!!立刻給我收回去!收回去!!”

  秦淵這樣子實在是嚇人得很,但見他雙眼泛著可怖的紅光,就像是受到威脅的野獸,渾身肌肉賁張開來,像是隨時都會跳上來將她撕成碎片。

  白曉依望著他這模樣不是不害怕的,可是他的霸道蠻橫卻又讓她覺得憤怒,他何曾對她有如此佔有欲的時候,前一世的他,從來都不願意多看她一眼,不僅如此還用他的冷暴力將她傷得體無完膚,而這一世里,她終于在前一世痛苦的洗禮之後再也不稀罕他多看她一眼的時候他卻又如此……

  蠻橫霸道,以為她是他的所有物,他憑什麼?他究竟憑什麼?

  白曉依也不去在意被他捏痛的肩膀,望向他的目光越來越冷,“秦淵,我只問你一句,你究竟是我的誰?你有什麼資格過問我跟誰在一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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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1 17:23:30 |顯示全部樓層
第12章 妒忌

  她的話將秦淵堵得啞口無言,他蓄積的怒火就像是被戳破的皮球,頃刻之間便蕩然無存了,渾身的力氣也好似在這一刻全部潰散,他慢慢的松開抓住她肩膀的手,又無力的後退幾步拉開與她的距離,原本冷肅的面容之上突然多了一抹苦笑,他伸手疲憊的捏了捏眼角,仿若是自言自語,“對啊,我是你的誰,我有什麼資格過問你的事情……”

  白曉依就這麼愣愣的看著他,一時間也忘了作何反應,秦淵退到門口之後才抬頭看了她一眼,他面上帶著疲憊,剛剛的暴怒之色也已經消失殆盡。

  “時間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略帶沙啞的嗓音丟下這句話他便直接轉身離去了。

  白曉依站在客廳中卻是好半晌都沒回過神來,直到許久之後她才嘲諷一笑,她是真的不知道秦淵究竟還要不甘心什麼,她也實在不明白他還有什麼好痛苦的。

  她知道秦淵是一個喜歡將一切都掌控在手的人,所以如今的她脫離了他的掌控之外自然會讓他手忙腳亂,他今天這種行為歸根結底還是他的不甘心,不甘心連她這樣的人都叛逃,不甘心連她這樣他曾經不屑一顧的小角色他也掌控不了。

  關于秦淵的想法白曉依也不想去在意那麼多,第二天照常去火鍋店上班,與秦淵之間的糾纏並沒有給她造成多大的影響,她依然還是該做什麼做什麼。

  只是今天中午剛來了沒一會兒,賬簿都還沒打開便聽得一個服務員在門口吆喝了一聲,“曉依有人找。”

  白曉依倒是很疑惑,這個點會是誰來找她,她出了門來,卻見火鍋店門口正停著一輛非常拉風的敞篷跑車,那跑車邊上還優雅的站了一個俊美少年,少年見了她便沖她笑著揮揮手,那膠原蛋白充足的臉上綻放的那勾人心魄的笑容惹得火鍋店里圍觀的小女生發出一聲聲驚呼。

  不過白曉依看到他卻感覺頭疼,“你怎麼過來了?我記得我欠你的人情可是還清了的。”

  嚴蕭景那笑容僵了僵,無奈的撫了撫額,“一見面就說這些話,大嬸你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白曉依也懶得跟他廢話,“你找我什麼事?”

  嚴蕭景挑眉望著她,“大嬸你難道忘了昨天抱過我的事情?那可是我的處女抱,你抱完了不負責任就跑麼?”

  “……”白曉依可真是傻眼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她都還沒找他算賬好不好,“我說,嚴蕭景同學,你究竟有沒有搞錯,昨天晚上明明是你先抱我的好嗎?我都還沒找你負責呢,你倒先來找我?”

  嚴蕭景立刻勾唇一笑,“那你找我啊,我願意對你負責。”

  “……”白曉依張了張口,卻突然發現她對這個少年真是無話可說了,以她一個已婚婦女的靈魂來看,她實在無法理解才見過幾面的人就這般肆無忌憚搞曖昧的行為。

  “行了,我要去忙了,沒時間跟你在這邊磨蹭。你要是沒事兒做呢就去練練琴,你不是喜歡聽到別人贊美麼?你去練琴,去讓別人贊美你啊!別來我這邊給我搗亂!”

  “……”

  說完就要轉身離去,嚴蕭景卻急忙拽住她的手腕,白曉依也是火了,當即便提高了音量沖他道︰“又怎麼了?”

  卻見他一雙大眼楮無辜的閃了閃,“那個擁抱的問題我們就暫時不提,你別忘了,我昨天可是因為你被那個面癱揍了一拳,現在還在疼呢,你看看我的臉,都破相了。”

  白曉依凝眉向他看去,但見他嘴角處果然泛著些青紫,左側的臉頰也比右邊的臉頰稍微腫一些,她知道秦淵下手狠,倒是不知道這一拳會不會留下後遺癥。

  白曉依猶豫了許久終于嘆了一口氣,“那你想我怎麼做?”

  嚴蕭景見她有妥協的意思,立刻順桿子爬上來,“既然你這麼有誠意,那就陪我吃頓飯吧。”

  白曉依覺得一頓飯好像也沒有什麼,想了想便答應下來,“行,一頓飯就一頓飯。”

  嚴蕭景帶她來到一家裝修比較豪華的西餐廳,兩人點了餐之後白曉依還不忘提醒一句,“今天我陪你吃頓飯,我欠你的就算是還清了啊!你以後可別再來找我麻煩了。”

  嚴蕭景目光眯了眯,“我說大嬸,你就這麼想跟我撇清一切啊?”

  白曉依聳聳肩,沒說話。

  嚴蕭景見狀便故作不快的哼了哼,又沖她道︰“我這個人呢,可沒你那麼沒良心,你是想著怎麼跟我撇清關系,可是我呢,卻想著怎麼讓你開心。”

  白曉依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倒是不明白他這話什麼意思,卻又聽得他道︰“行了,你等我一會兒,我給你調節一下心情。”

  白曉依還未來得及說話,嚴蕭景已經從桌邊起身,卻見他走到那餐廳正上方的一架鋼琴前面,清了清嗓子,沖在場眾人說道︰“接下來我要彈一首曲子,送給我的女伴,白曉依小姐。”說完這話他還沖她大喇喇的拋了個眉眼。

  周圍還有許多吃飯的人,一聽這話頓時鼓掌表示歡迎,更有人一邊怯怯私語,一邊意味深長地向白曉依看過來。

  白曉依被這目光看得有點囧,正不知道該怎麼辦之時,嚴蕭景已開始彈奏起來。

  他這曲子才起了個頭人群中便發出一陣陣驚呼聲,恐怕大家都沒想到這少年看著那麼年輕,卻能將鋼琴彈得這麼好。

  而白曉依一開始的窘迫也煙消雲散,不得不說,嚴蕭景的琴曲中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抵抗的魅力,不過短短幾秒的時間就將人的注意力完全吸引過去,讓人忘記一切,只專注于他的琴聲。

  他好像很鐘情于白襯衣,不同款式的白襯衣卻能被他穿出相同的優雅,坐在鋼琴前面的他,沒有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臉,他塵世中的一切俗氣好似都在坐在鋼琴前的那一刻消失殆盡了,他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他,一個光芒萬丈的,受人矚目的,給音樂賦予靈魂的,遙不可及的人物。

  曲子彈了一半,他突然抬頭看了她一眼,那有著優美弧度的嘴角微勾,那一雙形狀優美的雙眼中蕩出一片讓人心曠神怡的波瀾。

  “你是我生命的信仰”

  “是我踮著腳尖也看不到的遠方”

  “你神秘莫測,高不可攀,唯有夢里才與我相見”

  當他用著柔和醇厚的嗓音唱出這幾句歌詞之時,白曉依只覺得整個靈魂都跟著震了震。

  波斯地毯,水晶吊燈,絢爛的壁畫,桌上那琉璃花瓶中還插著一朵綻開的玫瑰,眼前的一切無一不燃燒著浪漫的火光,少年坐在鋼琴前,親手為她彈奏一曲優美的樂章。

  更讓她意想不到的是,他吟唱的那歌詞就是她曾經寫過的詩。

  這一切簡直就如童話般美好,大概沒有一個少女受得了這樣的浪漫,如果她還真的是一個少女的話,多半也禁不住這樣的誘惑。

  他實在是一個非常懂得撩撥人心的人,知道在什麼情況下能一擊必中。

  只可惜,她已經不再年輕,也早已沒有了少女的憧憬和懵懂。

  傍晚時分,晚霞染紅了大片天空,背光的那一排高樓在街道上覆下一片濃稠的陰影,那輛黑色的車子停在陰影中,似一頭蟄伏在暗處的野獸。

  車上的秦淵自車窗中望著那靠窗坐著的女子,她扎著一頭馬尾,露出那一張粉白細膩的臉,她臉上脂粉未施,可卻是粉面桃花,美得恰到好處。

  她穿著一條淺紫色的連衣裙,露出一雙潔白的手臂和細長的雙腿,那裸-露在外面的皮膚白嫩細膩,簡直讓人踫一下都舍不得,真怕一不小心就將那粉嫩的皮膚弄破了。

  她一只手托著小臉,目光微醺,望著那不遠處的少年。

  而那少年優雅的坐在鋼琴邊,一邊彈唱,一邊向她寵溺的看過來,周圍那麼多人,可是他的眼中只看得到她。

  兩人的目光隔空對撞,仿若世間一切都暗了下來,只剩彼此的眼神將屬于他們的小世界點亮。

  他們是如此默契,如此心照不宣的傳達著彼此的心意,餐廳中的人群為她們歡呼,仿若他們是這世間最理所當然的一對,任何人的褻瀆都是十惡不赦。

  可是此刻,望著兩人默契對視而笑的場景,他卻嫉妒得發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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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刺激

  秦淵握著方向盤的手指逐漸收緊,有那麼一刻,他多麼想就這麼衝進去,將她帶走,把她藏起來,讓所有人都看不到她。

  可是,想著上一次她說的話,她說她跟他沒有半分關係,他沒有資格過問她的事情,想著她的決絕,想著她的冷酷無情,秦淵隻覺得心頭泛起一陣陣難忍的絞痛。

  許久之後他才收回目光,揉了揉悶痛的胸口,實在沒有勇氣再看一眼,發動車子,猛踩油門,帶著一身的傷痛和不甘離開這裏,而那孤寂受傷的野獸也慢慢的駛向更濃稠的黑暗中,直到與黑暗融為一體。

  嚴蕭景彈完了一曲,這才邁開雙腿走到她身邊,笑盈盈的望著她,“怎麼樣?聽我彈琴心情好不好?”

  白曉依點點頭,“還不錯。”

  嚴蕭景卻好似對她的回答不滿意,“真是沒勁。”

  白曉依有些懵,“那我應該怎麼回答?”

  嚴蕭景一臉理所當然,“你應該興奮的跑過來摟著我的肩膀說‘我好幸福啊。’”

  白曉依無奈的笑笑,“行了行了,走吧。”

  嚴蕭景不爽的撇撇嘴,也沒說什麼,跟她一起離開餐廳上了車,上了車之後白曉依才向他笑笑,“謝謝你啊。”

  因為對她剛剛的回答不滿意,嚴蕭景的麵色還是淡淡的,“你若是喜歡,我往後每天彈給你聽。”

  “那個……”白曉依猶豫了一下,“你是在追我麼?”

  她感覺他的身體僵硬了一下,可他轉頭看她的時候麵上依然帶著從容不迫的笑容,“你才看出來麼?”

  “……”

  白曉依也不傻,她也看得出嚴蕭景在這幾次的接觸中都在有意無意的跟她曖昧,她原本想著,這小年輕恐怕跟女生都是這樣,喜歡沒事揮灑一下他的魅力,讓小女生崇拜一下,多半也隻是逗逗這麼簡單,可是她倒是沒想到他竟然承認得這麼幹脆。

  白曉依低頭笑了笑,“其實我有點好奇,你為什麼會追我,要知道,我不過就是……唔……可能比灰姑娘稍微好一點的白姑娘,而你呢,整個人完全就是王子的標配,現實畢竟與童話不同,能讓王子看上的隻能是公主,可我……顯然不是公主。”

  嚴蕭景笑了笑卻是沒回答。

  白曉依摸了摸下巴,故意做出一臉沉思狀,“讓我猜一猜,你到底為什麼會追我。”歪著腦袋,“大概是因為我跟別的女生不太一樣吧?別的女生一看到你總會熱情的撲上去,而偏偏我這麼不解風情,你追我不過是一種征服欲,並不是喜歡,對不對?”

  嚴蕭景也不惱,反而笑盈盈的看著她,“所以,你這是要拒絕我麼?要是你拒絕我,那就是故意吸引我的興趣,越發挑起我的征服欲。”

  白曉依也笑了笑,“很抱歉,我這個人很笨,我並不會搞曖昧也沒有心思玩欲擒故縱,更不想再浪費你的時間,所以……”

  白曉依話沒說完,卻突然聽得嚴蕭景扯高了嗓門道:“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白曉依:“……”

  嚴蕭景故作不快的瞟了她一眼,“我說大嬸,我今天心情真的挺好的,你可不可以不要說這些刺激的話影響我的心情了?再說我剛剛才為你彈了一曲讓你開心,你可不要這麼沒良心。”

  白曉依聽著他這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許久之後她才重重的歎息一聲,“行了,反正你自己心裏明白就好。”

  嚴蕭景也沒回答,車廂中很快陷入一陣凝重的寂靜中,嚴蕭景將她送到她家火鍋店門口,白曉依下車之前又看了他一眼,張了張口卻還是一句話都沒說。

  推開車門下了車,又對他道了一聲謝謝,正要將車門關上卻突然聽得他叫了一聲,“白曉依。”

  白曉依向他看去,等著他說下去。

  可是,他不過是面色凝重的看了她片刻,最終隻是勾唇一笑,“沒有什麼的,再見。”

  “再見。”

  她把車門關上,而他也發動車子,很快離開了她的視線,白曉依轉回身,卻是無奈的搖搖頭。

  也不知道這個富二代什麼時候能清醒過來。

  馬睿發現,秦淵的狀態越來越不好了。

  這天下班回家後馬睿照常蹭秦淵的車,他跟他說了好一會兒話他也沒搭腔,隻悶不吭聲的開著車,馬睿終於是忍不住問道:“淵大,你最近是怎麼了?感覺跟失了魂一樣。”

  秦淵穩穩的打著方向盤,語氣淡漠,“沒有。”

  馬睿不屑的切了一聲,“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今天編的代碼就錯了兩個,你以前可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

  秦淵沒說話,默默的開車,馬睿是知道他的性子的,要從他口中套話,那簡直比登天還難,當下也不再去自討沒趣,索性雙手抱臂往椅背上重重一靠,閉目養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卻突然聽得秦淵狀似無意的問了一句:“你說,我該怎麼把她追回來?”

  馬睿猛然睜開眼睛,他也不是笨蛋,略思索了一下便明白過來,當即便一臉驚訝道:“你是在說你那個小青梅?”

  秦淵也沒說話,依然認真開車,馬睿是知道他的德行的,他這麼模樣,不用多想,就是默認了。

  “你不是一直挺不喜歡她的麼?還覺得她像一條跟屁蟲一樣甩都甩不掉?這會兒怎麼又想著將人追回來了?”

  “……”秦淵默了半晌,“我也不知道,總之我看到她跟別的男生在一起,我心裏很難過,也很痛苦,每天無法入睡。”

  馬睿卻是切了一聲,“那你早幹嘛去了?”

  秦淵也沒說話,馬睿望了他那明顯睡眠不足疲憊不堪的樣子也是歎了口氣,“我說你呀,還真是……人家喜歡你的時候你正眼也不看人家一眼,人家現在不喜歡你了,你又趕著要去將人家追回來了,你知道你這樣叫什麼麼?”

  秦淵轉頭望了他一眼,示意他說下去。

  “賤骨頭。”

  “……”秦淵臉色頓時難看下來。

  馬睿又重重的歎了一聲,“不過呢,這人呢不同於代碼,不是你努力了就能將她編成你想要的樣子,人可比代碼複雜多了,也不是說你想追就能追回來的,在你去追之前你自己得好好想清楚,若是她最後還是跟別人在一起你該怎麼辦?”

  秦淵眼中閃過一抹殺意,不過片刻便恢複如常,“不管結果如何,我也想要努力一把,你隻需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這幾天他思索了許久,他發現不管他怎麼努力都無法說服自己,無法說服自己眼睜睜的看著她跟別人在一起,無法說服自己這輩子就這樣跟她擦肩而過。

  他必須要用盡一切辦法將她追回來,不然,這日複一日的煎熬一定會讓他崩潰掉。

  馬睿無奈的搖搖頭,“這女生呢都是要哄的,你要討她的歡心最好的辦法就是買一樣她喜歡的東西送給她,你跟你那個小青梅從小一起長大,她喜歡什麼你應該知道吧?”

  秦淵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呢?”

  “你先將這個做了我再告訴你下一步。”

  秦淵聽從了馬睿的建議之後當即便認真思索了一下那小丫頭喜歡什麼,他記得她很喜歡小鴨子,以前養過一隻,最後養死了還哭了很久,要麼他就買個鴨子送給她吧。

  思量定了之後秦淵當天便去了一趟家禽市場,原本是打算買一隻小鴨子送給她的,但是他又擔心她再養死了以後再傷心,到時候他不就白送了麼?思索片刻他決定,幹脆直接買了一隻大鴨子算了。

  第二天一早他便牽著他給她買的鴨子去了她家,可是站在白家門外他還是有些忐忑,這可是他第一次送禮物給女生,他可真是不知道這感覺原來比編一天的代碼還要累人。

  在門外猶豫了許久,一隻手舉起來又放下去,來來回回好幾次他也沒下定決心敲門。

  白曉依從菜市場買了菜回來,遠遠的就看到有個人鬼鬼祟祟的站在她家家門口,走近了才發現這人竟然是秦淵。

  白曉依倒是搞不明白,秦淵這是要幹嘛。

  她思量了一會兒才走過去,試探著叫了一聲:“秦淵?”

  秦淵一聽到這聲音,渾身就像被刺到一樣僵硬得不像話,稍微調整了一下呼吸之後他才轉過頭去,待一對上白曉依的目光他卻變得局促起來,就這麼挺直了腰背望著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白曉依走過來,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你在這邊……做什麼?”

  秦淵半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一聲,把手中的繩子遞給她,“這個……送給你。”

  白曉依順著他手中的繩子往下看,這才發現他腳邊站著一隻……鴨子?

  白曉依:“……”什麼情況?

  她疑惑的指了指這隻正仰著腦袋眼巴巴望著她的鴨子,“你這是……”

  第一次送禮物給女生的秦淵越發覺得局促不安了,二十多歲的人了,突然感覺就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小男生一樣,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隻將那拴著鴨子的線遞到她手上便轉身離開了。

  直到秦淵的車子開出去許久白曉依才回過神來,她望了一眼腳邊那嘎嘎叫著鴨子,頓時一臉懵逼,秦淵這究竟又是抽的什麼風?

  車子開了老遠秦淵才重重的鬆了一口氣,他摸了摸額頭,這才發現他竟然出了一腦門子的汗,他可真是想不到他秦淵竟然還有緊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這一天。

  不過好在,禮物終於送到她手上了,她那麼喜歡鴨子的,收到這隻鴨子一定高興壞了,而且他還特意選了一隻毛色漂亮的鴨子,她一定會喜歡的。

  今天中午秦淵回家拿文件,剛將車子停好就見白家的大門突然打開,白阿姨探出頭來,見外麵的人果然是他,便笑道:“小淵回來了啊?來我家吃飯吧,我家今天燒了鴨肉,就是你送來的那隻,你這孩子也真是的,又不是外人,怎麼還送我家鴨子呢?以後可不能這樣啊,快進來吧,你叔叔燒鴨子的手藝很好,味道很不錯的。”

  秦淵一聽到這話卻感覺好似被雷劈了一般,當即便被劈得僵硬在當場,就這麼愣愣的望著白阿姨,許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白鳳嬌見秦淵慘白著一張臉一動不動的,立刻關切道:“怎麼了小淵?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秦淵終於回過神來,嘴角抽了抽,“沒……沒什麼。”

  白鳳嬌便鬆了一口氣,又衝他招招手,“那快進來吧!”

  秦淵跟著白鳳嬌進了門,正好碰到白曉依端著一盤燒得香噴噴的鴨肉從廚房出來,看到跟著白鳳嬌一起進來的他她還愣了愣。

  秦淵望著那一盤燒好的鴨肉,心頭那滋味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再望著白曉依那不以為然的樣子,他心頭頓時騰起幾許怒火。

  白鳳嬌見他愣愣的也不動,便又衝他道:“快過來坐下吧!”

  秦淵卻是向白曉依看了一眼,極力按捺著怒意問:“你把我送你的鴨子殺了?”

  白曉依一臉理所當然,“我不把它殺來吃難道我還養著它嗎?”

  秦淵:“……”

  突然想到他去買鴨子的時候,因為要選一個毛色好看的就被那賣鴨的老板帶到圍場裏麵親自挑,在挑選的時候還被幾隻凶悍的公鴨啄了幾口,好不容易選了這麼一隻溫順可愛的來討她的歡心,卻沒想到她竟然將它給殺來吃了!

     秦淵隻覺得他心臟都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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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1 17:23:55 |顯示全部樓層
第14章 奇葩

  白鳳嬌目光在秦淵和白曉依身上來回看看,總感覺氣氛有點奇怪,正要將秦淵拉到位置上坐下,卻不想秦淵卻一邊揉著胸口一邊道:“謝謝阿姨的好意,隻是我拿了資料就要去公司的,不能耽擱,飯就不吃了。”

  說完這話秦淵便直接轉身離開了,白鳳嬌望著他的背影卻是懵了,“這……小淵這是哪裏不舒服嗎?怎麼看上去好似很痛苦的樣子?”

  白曉依聳聳肩膀,一臉不以為然,“誰知道?”

  秦淵再去公司的時候馬睿明顯發現他臉色難看得嚇人,趁著去喝咖啡的時候馬睿便借機問道:“你這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怎麼了?”

  秦淵沒說話,倒了一杯咖啡默默的喝著。

  馬睿目光緊了緊,試探著問:“送禮物失敗了?”

  秦淵黑著臉,“嗯。”

  馬睿眉頭一挑,暗想,果然如此啊,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行了,沒關係,這招不行,還有下一招呢!對了,你送了什麼?”

  “鴨子。”秦淵麵無表情的說。

  馬睿以為他聽錯了,“什麼?”

  秦淵麵無表情的看著他,“一隻鴨子。”

  馬睿隻覺得眼前好像跑過了一串烏鴉,直愣了許久之後他才噗嗤一聲笑出來,“鴨……鴨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馬睿笑得前仰後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淵本來就心煩,見他樂成這樣這個樣子,他便忍不住在他身上踹了一腳。

  馬睿被他踹得差點摔在地上,可好歹忍住了笑意,他一邊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那個……後來呢……你送了她鴨子,然後……”

  秦淵將咖啡一飲而盡,想著剛剛在白曉依家飯桌上看到的那切成一塊塊的鴨肉,他還覺得心肝一陣陣的疼。

  “她殺來吃了。”秦淵麵無表情的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馬睿這一笑整整笑了十分鍾,眼看著秦淵那麵色越來越嚇人了,他才好歹收住,他一邊揉著因為笑得誇張而疼痛的肚子,一邊道:“我說淵大,你的腦回路究竟是有多奇葩才會想著給別人送鴨子啊……我不是讓你送她喜歡的東西麼?”

  秦淵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她喜歡鴨子,小時候還養過的。”

  “……”馬睿可真是對他無語了,他無奈的揮揮手,“得!情商被狗吃了的人,我早就料到會這樣。”

  秦淵危險的眯了眯眼,“什麼意思?”

  馬睿嚇得咽了口唾沫,急忙岔開話題,“行了行了,這招不行,還有下招。”

  秦淵擰緊的眉頭一展,急忙問:“什麼招?”

  馬睿眼珠子轉了轉,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衝他道:“介於你的情商遠遠低於常人的水平,我建議你先買點關於戀愛的書看看。”

  秦淵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呢……”

  “呃……”馬睿繼續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然後你自己就頓悟了啊,就不用我傳授經驗了。”

  “唔……”秦淵輕吟一聲陷入沉思中,也不知是否信了他的話。

  秦淵聽從了馬睿的建議,下班之後便去了一趟書店。

  第二天馬睿來上班的時候就看到隻要一向坐在辦公桌前隻會敲電腦的人竟然捧著一本書來看,馬睿詫異不已,湊過來一看才發現他真是在看書,而且他手邊還堆了好幾本,什麼《戀愛中的男女》,什麼《如何讀懂女人的內心》,什麼《討女生歡心的100種方式》。

  馬睿:“……”

  馬睿隨手拿起一本翻了幾頁,頓時一臉吃了屎的表情,“我說淵大,你還真去買這些書來看啊?”

  秦淵自書上抬頭瞟了他一眼,“不是你說讓我先看看戀愛方麵的書麼?”

  “……”馬睿愣愣的看了他半晌,最後無聲的退出了辦公室,直到確定他聽不見了他才搖了搖頭道:“奇葩啊,可真是個奇葩!”

  不過幾天時間秦淵就將這些書翻了個大概,他讀後的唯一感覺就是這些書實在是邏輯欠佳,書中的許多戀愛方式讓他覺得簡直腦殘,不過呢,這些既然被奉為戀愛聖經,那就一定有它的道理,那些腦殘的戀愛行為秦淵並不想去理會,隻選了一些他覺得可行的。

  書上說,女人喜歡花,鮮花配美女是再好不過的,他覺得這句話倒是有幾分道理的,總比他送的鴨子強。

  所以秦淵決定要買點花來送給白曉依,至於送多少……

  一束肯定太少了,顯得小家子氣,書上所說的什麼99,,999,9999朵玫瑰他覺得完全是狗屁,他要送肯定要送得霸氣一點。

  三分店那邊已經弄得差不多了,白父白母也回來了,一連忙了好幾天的白曉依終於可以喘口氣了。

  這天她正坐在店裏跟幾個服務員吹牛,突然聽得白鳳嬌招呼了一聲,“呀小淵,你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早?”

  如今白曉依看到秦淵也比之前坦然了許多,之前是一直不想跟他有任何交集,盡可能的躲著他,現在看到他偶爾也會打一兩聲招呼,上一世的恩怨她已經不想再追究,這一世裏,她隻想好好過自己的日子,至於秦淵,她實在不想多去花心思,就當是一個比較熟悉的陌生人。

  秦淵進到店中之後店裏的服務員們眼睛都看直了,秦淵卻無視掉這些人的目光,指了指白曉依的方向,“我想帶曉依出去走走,不知道阿姨可不可以放行?”

  “放啊怎麼不放,這麼好的天氣,店裏也沒什麼事,她在店裏杵著也是杵著,還不如出去走走。”白鳳嬌女士幾乎是想也不想就回了這麼一句,這樣還算了,竟然直接將白曉依從椅子上拖起來,三下五除二幫她將圍裙解開,再往秦淵跟前一推,“快去吧,不然等下太陽下山了,好好玩啊你們。”

  “那個……我……”白曉依根本就沒有表達自己意願的餘地,白鳳嬌女士將她推給秦淵之後秦淵便直接拽著她的手將她塞到他的車上。

  白曉依瞪了一眼那正笑眯眯衝她們揮手的豬隊友老媽一眼,又轉頭望著那老神在在開車的秦淵,她深吸一口氣,“你這又是做什麼?”

  秦淵靜靜的開著車子,沒理她,秦淵這種霸道蠻橫的性子還真是越看越討厭,白曉依閉了閉眼按捺住怒火,“你帶我去哪兒?”

  “到了就知道了。”

  “……”

  白曉依對秦淵這種人也真是無語了,按理來說她話都說到那個份上了,驕傲如他,就不該再與她糾纏不休,可偏偏……又不知道他現在做什麼妖?

  白曉依也不想再理她,自靠在椅子上睡覺,反正秦淵也不至於將她帶去賣了。

  可是她很快發現,她們去的地方越來越偏僻了,白曉依心頭警鈴大作,雖然她明白,以她們兩家的交情秦淵是不會將她怎麼樣的,可是最近秦淵抽風抽得她都快不認識他了,她倒是不明白這一次的他會不會將理智也抽沒了。

  “都這麼一會兒了,還沒到嗎?”白曉依一臉警惕的問。

  秦淵看都沒有看她一眼,語氣淡漠,“再有一會兒。”

  “……”

  白曉依暗中摸出手機,準備隻要一遇到緊急狀況立刻報警,不過秦淵倒是沒騙她,車子又行了一會兒之後便到了目的地。

  她們所到的地方是淮市西南麵的一個花城名叫盛家鄉的,而秦淵的車子正好就停在一片玫瑰花的種植園前麵。

  秦淵將車停下之後便下了車,一轉頭看到白曉依愣愣的不動,他眉頭微擰,“需要我抱你下來麼?”

  “……”白曉依收回神來,解開安全帶下車,望著麵前大片的玫瑰花,白曉依越發疑惑了,“你帶我來這裏坐什麼?”

  秦淵伸手指了指她麵前的玫瑰花,“你覺得這花多不多?”

  “????”白曉依納悶的看了他一眼,“多啊。”

  “是不是開得很好看?”

  白曉依向那片花上掃了一眼,越發納悶,“很好看啊。”

  “它們現在是你的了。”

  “??????”白曉依一臉懵逼。

  秦淵半握拳放在嘴邊清咳一聲,好似漫不經心的又解釋一句,“我把它們都買下來了,送給你。”

  白曉依已經震驚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目光驚恐的望著眼前這片一望無際的玫瑰花園,又望著一本正經站在一旁的秦淵。

  他這是在開什麼玩笑?這麼大一片花園,十卡車都不一定拉得完的玫瑰花……送給她?!

  她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就像看神經病一樣的看著他,“秦淵,你被下降頭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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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添堵

  秦淵眉頭一擰,麵上帶著不快,“小孩子別亂說話!”

  “……”

  “走吧!”秦淵丟下這話便拽著她的手往玫瑰花旁邊一個小平房走去,他的力氣簡直大得驚人,白曉依掙了幾下都沒掙開。

  白曉依被秦淵拉到那平房中,卻見那平房中放了一個辦公桌,辦公桌前坐著一個穿著皮質圍裙並一雙橡膠鞋的男子,一看到他們進來便熱情的過來衝秦淵打招呼,“秦先生,您來啦,我正等著您呢。”

  白曉依愣愣的被他拉到這裏,一時間還沒緩過神來,那人跟秦淵打了招呼之後又拿了一份文件推到他前面來。

  秦淵便將白曉依往這邊拽了一點,把筆遞給她,“來簽個字,簽完字,那一片玫瑰花都是你的了。”

  白曉依猛地一個激靈,這才算回過神來,她頓時一臉驚恐的從秦淵手中抽出手來,語氣堅決的道:“那花還是你自己留著吧!我不要!”

  秦淵麵色沉了沉,卻是二話沒說,直接拉過她的手將筆塞到她的手中,白曉依意識到他這是要幹嘛,當即便用另一隻手去拍打他,秦淵也不由她胡來,那空著的一隻手像鐵鉗子一樣準確無誤的抓住她那作亂的手再將那手反剪在她身後,幾乎將她整個人都禁錮在懷中,不顧她的掙紮與叫喊,刷刷刷在那簽名處寫上了白曉依的大名,又不由分說,抓住她的大拇指按了個手印。

  秦淵個子比她高了不少,再加上他從小喜愛鍛煉,身上那肌肉簡直硬得像鐵一樣,對付她簡直像擰小雞一樣簡單,所以不過短短的幾秒的時間,簽字畫押就在他的強迫中一氣喝成。

  做完這一切秦淵才將她鬆開,又把文件拿到她跟前晃了晃,嘴角勾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嗯,這片玫瑰花以後就是你的了。”

  白曉依覺得,秦淵這種人簡直他媽的神經病。

  秦淵握著文件走出門才發現她還站在那裏,他頓時挑了挑眉頭,“你不走麼?這邊可沒有進城的車子,你若是想步行回去我也不攔著你,隻是等下回去別哭著來找我。”

  白曉依閉了閉眼,深吸幾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再睜開眼她已恢複如常,也不看他一眼,直接出門上了車。

  這一路上白曉依可真是一句話都不想跟他說了,而秦淵也不是愛說話的,兩人就這般一路沉默著回到家裏。

  白曉依現在可真是對秦淵無語了,她最受不了的就是他這種霸道蠻橫的性子,上一世裏她跟著他追上追下,就差將自己的心肝掏出來給他了,可他呢,卻連正眼都不瞧她一眼,這一世裏他再對她蠻橫有個屁用,她現在根本不需要!!

  而且他吃飽了閑著沒事幹,買那麼大一片玫瑰花做什麼?!他可真是土豪不怕燒錢!

  白曉依現在想著那一大片玫瑰花就頭疼,她可真是想幹脆一把火燒了算了,可是轉念一想她又覺得那些花燒掉太可惜了,當然並不是心疼秦淵的錢,反正他從小到大都富得流油,有的是錢,她隻是可惜那麼漂亮的花。

  這一晚上白曉依都睡得不太好,一邊想著秦淵這個神經病看來以後還是躲著他好了,又想著那片完全沒什麼用的玫瑰花該怎麼處理。

  就這麼在床上滾來滾去的,突然之間一個想法跳進了她的腦海,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眼中帶著灼熱的精光。

  她怎麼就沒想到呢,她可以將這些花給賣了啊!而且這不是過半個月天就要到七夕了麼?秦淵把那麼大一片玫瑰花買下來了,到時候肯定有不少花店斷貨,不正好就給她帶來了銷量?

  白曉依越想越覺得這方法可行,到時候她不僅可以將本錢還給秦淵,說不定還能小賺一筆呢!

  白曉依說幹就幹,第二天去了店裏就借了幾個服務員又專門請了個插花師傅,讓人開著他們家那輛小貨車去盛家鄉拉玫瑰花去了。

  這幾天三分店的事情都忙完了,其他的兩個店也不忙,倒是給白曉依空出了時間去賣花。白曉依又去淮市的幾個大花店去跑了跑,正好發現他們都缺玫瑰,白曉依一根他們說她手上有貨,當即便有幾個花店的老板要找她拿貨。

  白曉依決定采取兩種模式來賣花,一種是跟花店合作,一種是自己拉著小貨車在街上叫賣,雙管齊下,她就不信她將那一片玫瑰花處理不完。

  秦淵將花送到白曉依的手上之後便繼續投入到他的工作中了,那麼多花,她要拿來泡玫瑰浴也可以,要拿來裝點家裏也可以,反正她愛怎麼玩就怎麼玩,那麼一大片也夠她玩一段時間了。

  這幾天工作一忙,他倒是沒去找過她,直到他將手頭的事情都忙完了之後才發現距離上次見麵已經過了好幾天了。

  書上也說了,不要冷落了女孩子,要時常在她麵前刷一刷存在感,而且鬼知道在他不在的日子裏那個小白臉有沒有去影響她,秦淵當即便不再猶豫,下了班就去了白記火鍋餐館,可是讓他意外的是白曉依竟然沒在餐館中。

  “她去哪兒了?”

  白鳳嬌一聽這話便擰了擰眉頭,衝他揮揮手道:“別提了,那孩子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一大堆玫瑰花,天天出去賣花,還順了我店裏好幾個服務員跟她一起賣花胡鬧呢。”

  賣……玫瑰花?

  秦淵隻覺得他的心臟受到了一記暴擊,不知怎麼的,腦海中突然就跳出了上次他送的那隻鴨子。

  他扯了扯領帶讓自己呼吸順暢一點,緩了好一會兒才又問了一句:“那您知道她平時在哪兒賣花麼?”

  當秦淵趕到遠峰廣場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那停在廣場前麵,在人群中吆喝著賣花的女人。秦淵握著方向盤的力氣大得快將方向盤給拆下來了。

  這個小丫頭,她究竟有沒有半點珍惜過他的心意?!!

  今天生意挺好,白曉依才出來沒一會兒那一車花就賣了一半了,無意間一抬頭就看到不遠處停著的那輛熟悉的車子,不知怎麼的,那停在路燈下的黑色越野車讓她覺得它好似暗夜中的一頭怪獸。

  白曉依就這麼盯著它看了一會兒才見那車子的門被人推開,當秦淵從車上走下來的那一刻,她隻覺不知從什麼地方刮來一陣陰嗖嗖的風吹在她的脊背上,她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

  但見他整個人都緊繃成了一塊石頭,一塊沉在寒潭的巨石,冰凍了數百年,哪怕重見天日,那日積月累的寒意依然凍得人骨頭發疼。

  而且那一雙幽深的目光就這麼看著她,簡直就像兩把冰刀子一樣。

  白曉依知他來者不善,急忙跟幾個夥伴打了個聲招呼便向他走過去,她可真怕秦淵這人發起瘋來會傷及無辜。

  白曉依走到他跟前停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來這邊幹什麼?”

  秦淵森寒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面上的肌肉也在有一下沒一下的抽動著,就像是一頭被侵犯了的野獸,隨時都會暴走。

  “你是想氣死我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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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1 17:24:24 |顯示全部樓層
第16章 反抗

  白曉依搖搖頭,“沒有啊……”

  “……”秦淵目光往她身后那賣了一半的玫瑰上看了一眼,“為什麼要把我送給你的花拿出來賣?”

  白曉依一臉理所當然,“既然是送給我的,那自然是我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的不是嗎?”

  秦淵目光危險的眯了眯,白曉依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又后退一步,兩人就這般僵持了一會儿,許久之后秦淵終于妥協的嘆了口氣,揉了揉眼角,“行吧,你愛怎麼樣怎麼樣,你高興就好。”

  “額。”

  “……”

  “沒事的話,我繼續去賣花了。”

  “……”

  她果然是二話沒說,直接轉過身去,跳到車上,然后開始扯著嗓門吆喝,“賣花啰,新鮮的玫瑰,買一朵送一朵啊,這位小伙子,買一朵送給你身邊的小妹妹吧!”

  秦淵:“……”

  以這兩次失敗的經驗來看,秦淵覺得吧,信別人,信書還不如信自己。

  所以他當天回去就將這些書丟進了倉庫里,再也不相信什麼愛情聖經這些狗屁言論了。

  玫瑰花的銷量這麼好,簡直出乎了白曉依的意料,她還以為起碼要一個月才能將這大片玫瑰花搞定的,倒是沒想到還七夕都沒到這些花就賣光了,不僅如此她還賺了三万多塊錢,哪怕是給了几個服務員的幫忙費也還剩了差不多三万的純利潤。

  所以當將玫瑰花賣完的第二天,白曉依便將秦淵的十六万本金加上她給他的一万利息存進了卡上,准備拿去還給他。

  這一世里她是不想跟他有一點糾葛,不會要他的東西,更不會要他的錢。

  雖然是在這邊打暑假工,但是秦淵這種人才總是會被特別對待的,所以公司還給他配備了單獨的辦公室。

  白曉依根據前台小姐的指引來到秦淵的辦公室前,調整了一下呼吸才敲了敲門。

  里面很快就傳來他平板無奇的聲音,“進來。”

  白曉依推門進去,卻見他正埋首在電腦前,手指在鍵盤上行走如飛,只聽的空曠的辦公室里回蕩著啪嗒啪嗒的脆響。

  她在辦公室里站了一會儿了他卻連頭都沒有抬一下,白曉依知道他工作起來就忘掉一切的習慣,也沒說話,直接將卡放在桌上,推到他跟前去。

  她的動作終于吸引了秦淵的注意力,他目光在卡上掃了一眼,這才抬頭看過來,待見來人是她,他几乎是下意識的將手指從鍵盤上移開來,目光閃了閃,整個人也變得局促起來。

  他張了張口,卻又不知道說什麼,目光又落在她遞到他跟前的卡上,慌亂之下,他終于找到話題。

  “這個……什麼意思?”

  “這是你買了玫瑰花的錢,我把那些玫瑰花賣了,賺了一些,我連本帶利的都存在這卡上了。”

  她會出現在這里,是完全在他意料之外的,原本看到她的時候他的心中還存著期待,可是一聽到她這話,像是被人兜頭潑下一盆水,那期待的小火苗噗的一下就熄滅了。

    他放在桌上的雙手下意識的握緊,目光從她臉上移開,因為失落,他的語氣也帶了些冷淡,“既然都是送給你的,不管是花還是錢都由你處理,你不用還給我。”

    “算了吧,我覺得我們兩個之間還是不要相互欠著的好,這錢我就還給你了,你要怎麼處置隨便你,只是不要再用在我身上。”

  那句“我覺得我們兩個之間還是不要相互欠著的好”刺得秦淵眉頭皺了皺,跟他撇得這麼清的,簡直完全將他隔絕在了她的世界之外。

  眼看著她就要轉身離去,心頭那股怒意便不受控制的蹭蹭蹭往上頭冒,說話的語氣也凌厲了几分,“你信不信我轉手就將它丟了?”

  白曉依不以為然的聳了聳肩膀,“我說過了,這是你的,隨你怎麼處理了。”

  說完這話也不等他回答,直接轉身離去了。

  白曉依因為賣玫瑰花賺了一筆錢,說好了要請好友吃飯的,終于將秦淵的人情還清了之后她只覺得全身都輕松了不少,趕緊給好友打電話,邀請她去吃冰淇淋。

  兩人約好了地點,白曉依趕到的時候楊靜已經在那里了,楊靜一見她便打趣道:“我的小土豪,今天可讓你破費了。”

  白曉依爽快的揮揮手,“沒事儿,今天你啊隨便吃。”

  楊靜也沒跟她客氣,點了這邊招牌的冰淇淋,一邊吃著一邊不忘八卦,“對了,你跟那個鋼琴小王子怎麼樣了?”

  白曉依不快的瞪了她一眼,“怎麼好端端的又扯到他身上來了?”

  楊靜撇了撇嘴,“裝什麼裝,不都一起吃過好几次飯了麼?”

  白曉依無奈的搖搖頭,“這還真是說來話長,不過呢,我請他吃飯只是單純的要還他的人情,僅此而已,你可別想多了。”

  “我說白曉依同學,你該不會是還沒忘掉你那個鄰家哥哥吧?”

  白曉依不快的瞟了她一眼,“你是怎麼看出來我沒有忘掉他的?”

  “如果你忘掉他了,遇到嚴蕭景那樣的男生不可能不心動啊……”

  白曉依在心頭翻了個大白眼,她可真想告訴她,如果她還是個少女的話,或許會對嚴蕭景那種童話王子型的人物動心,可偏偏,她的靈魂已經是一個已婚大嬸了,審美什麼的自然跟少女不一樣。

  “我覺得我跟他不太合適。”

  “什麼不合適啊?你都沒有跟他在一起過,我說,你就試一試唄!反正就談個戀愛,又沒說一定要跟他結婚啊,再說結婚什麼的也還早啊。”

  白曉依無奈的看了好友一眼,只在心頭感嘆,果然中年已婚婦女跟正值青春的少女有代溝啊。

  楊靜見她久久沒應一聲,想著這畢竟是白曉依自己的事情,自己在這里一頭熱好像挺給她壓力的,遂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她終于打住了話頭白曉依倒是松了一口氣,正要跟她聊一聊關于去楓橋古鎮的事情,她的手機突然響了一下,白曉依拿起一看是一條短信。

  可是當她看到短信的內容之時卻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尊敬的139****2201客戶,您于2006年8月2號成功充值170000元,目前的話費余額為170021.7元。”

  白曉依:“!!!!!!!!!大哥,我錯了!!!”

  楊靜望著白曉依那驚恐的表情也是詫異,便湊過頭來看了一眼,這一看卻也是嚇得趕緊捂住嘴,好半晌才驚呼道:“你這是……中獎了嗎?17万誒!!!你這輩子都不用再充話費了。”

  白曉依一看到那個數字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她這哪里是中獎,分明就是被天上掉下來的大石頭給砸了一下。

  她剛剛不是已經跟秦淵說過了麼?她不想欠他的人情,叫他不要再送她東西或者將錢花在她身上。

  他這又是做什麼?以為把錢給她充了話費她就無可奈何了麼?

  白曉依可真是搞不懂了,這秦淵究竟還要跟她糾纏到什麼時候?

  她就只想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她不想再恨他也不想再怨他,只想跟他互不相干過完此生,可偏偏,她對他放手了,他卻偏要用盡一切辦法將她和他綁在一起,他這種霸道蠻橫的方式實在讓她反感至極。

  他覺得他這麼做就將她完全掌控了麼?他覺得她這輩子都逃不出他的手心了麼?他覺得她這輩子都注定要跟他糾纏不休了麼?他憑什麼這麼自信呢?

  白曉依可真是越想越覺得不舒服,這一張有著17万巨款的手機卡對她來說簡直就是一個燙手的山芋。

  和好友吃完冰淇淋之后白曉依再次來到秦淵工作的地方。這一次她連門都懶得敲了,直接推門進去。

  此刻公司里的人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而秦淵卻還坐在桌前忙碌,她猝然進來,他下意識的抬頭向她看。

  他目光閃過一抹異色卻很快低下頭去,語氣淡漠的問:“怎麼又跑來了?”

  白曉依將手機卡丟到他跟前,“這是怎麼一回事?我不是說過讓你不要將錢花在我身上麼?”

  他頭也沒抬,修長的手指依然在鍵盤上飛舞,“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來都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呵,瞧瞧,瞧瞧他那理所當然的樣子,瞧瞧他那老子就是大爺,老子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樣子。

  他給她的東西她就必須接受,他不接受他强迫她接受,她反抗他就想方設法也要讓她接受。

  前一世里,她那麼愛他,卻也從來沒有强迫過他接受她的愛,她只是默默的付出,默默的等著,默默的被他傷害,默默的痛苦難受,默默的大徹大悟,默默的死心離開。

  為什麼這一世里她對他放手了,他卻一定要强迫她接受他給的一切,為什麼要强迫她與他糾纏不休?!

  “秦淵,你知道嗎?你這種人真的非常討厭,你覺得你强迫給我的東西能讓我開心是麼?你錯了,我沒有,一點都沒有,只要一想到要跟你周旋,我全身每個細胞都叫囂著厭惡。我希望你知道,不管你如何費盡心機,如何蠻橫霸道,我跟你這一輩子都絕對不可能有任何瓜葛!不要送什麼鴨子,也不要送什麼花,如今這些對我來說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秦淵那原本在鍵盤上飛舞的雙手早就停住了,他靜靜的坐在那里,整個人堅硬得像一塊寒鐵,那森寒的雙眸讓人一眼望不到底,那面無表情的一張臉也讓人猜不透此刻的他究竟在想什麼,他只是將目光淡淡的掃過來,一字一句的問:“這輩子絕不可能跟我有任何瓜葛,你是說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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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1 17:24:39 |顯示全部樓層
第17章 依兒

  白曉依幾乎是想也不想,“是的!簡直真得不能再真了!”

  他依然是那面無表情的一張臉,那深不見底的雙眸中也不見任何波瀾,然而她卻敏銳的察覺他周圍的空氣正一點點凝固起來,那冰寒的氣場里也似有若無的彌漫著一股讓人窒息的危險。

  他靜靜的注釋著她沒有說話,他身上那壓迫感卻源源不斷向她逼過來,不過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她便覺得胸腔傳來一陣悶痛,快要喘不過氣來了,她真怕再與他對視,自己好不容易才凝聚起來的氣勢會被他逼得潰不成軍,索性將電話卡往他跟前推了推,順勢移開目光,“你好好記住我的話,還有這個卡你自己留著!”

  也不想再跟他多費唇舌了,甚至懶得再多看他一眼,說完這話便直接轉身離去。

  秦淵那深邃的目光一直凝望著那扇合上的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僵硬了許久的指頭才動了動,他收回目光,就仿若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繼續著手里的工作,他和他周圍的一切都平靜得不起一絲波瀾。

  這幾天天氣越來越熱了,火鍋店的生意也不如以往那麼好,基本上沒到九點店里都沒什麼人,每當這時候白曉依便會和服務員一塊兒坐著聊天。

  這天也是一樣的,正聊得起勁,卻突然聽得老媽白鳳嬌驚喜的叫了一聲︰“小淵來了啊?”

  白曉依抬頭一看,卻見來人果然是秦淵,他身邊還跟著他的好友馬睿。

  其實自從那天她去秦淵工作的地方“大鬧一通”之後她跟秦淵也好幾天沒見面了,他也沒再抽風送她東西了。

  她和他之間就這樣了吧,他觸過幾次霉頭應該也知道收手了。

  所以再看到他白曉依也沒在意,只淡淡的看了一眼便繼續跟伙伴們聊天。等客人們都陸陸續續的來了之後白曉依也開始忙起來。要麼去後面幫大師傅殺魚,要麼在櫃台清理賬簿。

  就在她清理賬簿的時候突然聽得有人敲了敲面前的吧台,白曉依抬頭一看,卻見來人是馬睿。

  “要結賬了麼?”

  “倒不是。”馬睿抓了抓頭發,“你淵哥喝醉了,你把他送回去吧。”

  馬睿這話倒讓白曉依吃了一驚,因為她知道秦淵從來不抽煙也從來不喝酒,因為他要時刻保持他腦袋的清醒,他吃飯睡覺都不忘編他的代碼。

  白曉依眨了眨眼楮,“你和他一起來的,他喝醉了應該你送他回家才是啊,干嘛要我送?”

  馬睿被她給堵了一下,“我這也不是喝得醉醺醺的麼?”

  白曉依目光在他臉上仔細打量了兩眼,“我看你這樣子也不像很醉啊,送他回家足夠了。”

  “你……”馬睿恨恨的瞪了她一眼,“你這小丫頭也真是沒良心!”

  白曉依沒理他,自整理她的賬簿了,馬睿在她這邊踫了一鼻子灰也悻悻然的離開了。

  馬睿剛走沒一會兒卻不成想白鳳嬌女士又出現了,“那個曉依啊,你淵哥喝醉了,你把他送回去吧。”

  白曉依簡直頭疼死了,“我不是讓他那個同伴送他了麼?”

  “他那個同伴也是沒良心的,丟下他一個人跑了。”

  “……”

  “你看我現在又忙不開,你就送他回去吧。”

  白曉依不想搭理她,白鳳嬌一看她這樣子也是冒火了,“我說你這丫頭是怎麼搞的?你跟小淵究竟是有什麼樣的深仇大恨啊?好歹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送他回去這麼小的事情你也不願意?你忘了你小時候發高燒是你程阿婆跑了一半夜才給你找了醫生來麼?你忘了你程阿姨對你多好了是麼?你……”

  “行了行了行了,我送他回去還不行麼?”

  白鳳嬌這才收了話,“那行,你快去將他扶下來,我去叫輛車。”

  白曉依覺得吧,要跟秦淵徹底斷絕關系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單單就牽扯到與秦淵有關的人情世故上也不是她能逃避的,就比如像今天吧,她是打心眼里不想送他的,可是她老媽一將秦淵的家人搬出來她就妥協了,秦淵是混蛋,可是他的家人卻一直對她很好,哪怕看在他家人的份上她也不能真的不管他。

  白曉依走到秦淵所在的包廂門口,卻見一向意氣風發的他正無力的趴在桌上,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威嚴,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白曉依無奈的嘆了口氣,走到他身邊用手戳了戳他的肩膀,“能走嗎?”

  戳了好幾下他才抬起頭來瞟了她一眼,卻見他面色慘白,只那一雙眼中泛著酒醉的紅暈,他支起身體用手揉了揉額頭,帶著酒後特有的醇厚嗓音說了一句︰“大概不能走,你扶我。”

  白曉依深吸一口氣,這才夾著他的胳膊將他從桌邊扶起來,可哪里想到才剛將他扶起來他卻踉蹌幾步,一只長長的手臂便順勢搭在她肩上穩住重心。

  白曉依轉頭向他看了一眼,但見他那一雙眼楮依然帶著醉酒的朦朧,她也判斷不出他這動作是不是有意為之。

  白曉依咬了咬牙,不快的嘀咕一句︰“你這是喝了多少?!不能喝酒就別喝這麼多!”

  他卻是沒答話,整個人軟軟的搭在她的身上,由著她拖著往外走。白曉依折騰了好半晌才勉強將他帶出門,白鳳嬌叫了車子上來,急忙過來搭了一把手,不然白曉依一個人將他拖下來還不知道要費多少時間。

  將他塞到車上之後他便大喇喇的坐在坐位上,頭靠著椅背,雙眼緊閉,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白曉依也上了車,白鳳嬌在幫他們關上車門之前還特意囑咐她,一定要將他送回家里。

  白曉依克制著心頭的煩悶在與他距離稍遠的地方坐下,間或向他瞪一眼,只覺得這個人簡直麻煩得很。

  車子開到目的地之後幸虧有司機師傅搭把手才將秦淵給扛下來,白曉依扛著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拖到門口,她記得秦淵習慣將鑰匙放在褲子口袋里,所以將他靠著門框支撐著重量之後她便將手伸到他的褲袋里摸索。

  左邊的褲袋里摸了半天也沒有摸到,她又伸到右邊的口袋里,可是因為一路過來她的耐性已經耗得差不多了,所以在摸右邊口袋的時候她的動作便有點粗暴,直接在他的褲子口袋里一陣掏,然後無意間便踫到某個軟軟的地方。

  白曉依心頭一緊,卻是急忙握著鑰匙抽出手來,再向他看去,但見他還是閉著雙眼,應該也沒有感覺到,白曉依松了一口氣,正要用鑰匙開門,他卻突然將腦袋湊過來,小聲在她耳邊道︰“你摸我哪兒?”

  秦淵的聲音本來就是低沉又帶著磁性的,如今喝了酒,那聲音也像是染過酒一樣,帶著一種特有的醇厚,而且他還故意壓低了聲線,這柔柔的一聲和著酒氣拂過來,簡直撓得她耳朵發燙。

 白曉依急忙將這些忽略過去,一邊開門一邊道︰“你既然醒著,那就自己走。”

  秦淵搭在她身上的手卻收緊一點,語氣透著理所當然,“腦袋是醒著,身體卻是醉了的,所以還是需要你扶著走。”

  白曉依也懶得去理他,推開門將他小心翼翼的扶進去,這個點,程阿婆應該已經睡了,白曉依也怕吵醒了她,將秦淵撫上樓也做得小心翼翼,當推開他的房門將他丟在床上之後白曉依已經累得整個人都快虛脫了。

  她擦了擦額頭的汗,氣喘吁吁的道︰“我的任務也完成了,就先走了。”

  可是她還來不及轉身他卻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白曉依像是被刺到一般,下意識的甩了甩手,自然沒甩開,白曉依也是火了,眉頭緊擰,“怎麼?”

  他那一雙迷離又朦朧的雙眼望著她,嘴角微微一挑,簡單明了的吐出兩個字,“陪我。”

  秦淵這個人,不管對誰都是冷冷冰冰的,尤其那一雙眼楮,就像是兩汪深不見底的幽潭,總絲絲冒著寒氣,讓人不敢直視,如今喝了酒,像是那幽潭被火架著燒熱了,少了往日的森寒卻多了些溫情脈脈。

  可是白曉依望著他這摸樣,卻嘲諷的笑了笑,“秦淵,你今天是故意的是嗎?故意去我家火鍋店里喝酒,故意喝醉,故意讓我送你回來,這些都是你故意的對不對?”

  他低低的笑了一聲,“我原本只是想去那邊看看你的,可是看到你之後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心里空空的難受,我只是想吃一點東西將它填滿,可是後來就醉了,不管你是覺得我故意也好,無意也罷,總之你不要走!我需要你陪著我。”

  秦淵的樣子著實讓她詫異,她見過霸道的秦淵,見過冷漠的秦淵,卻從未見過像現在這樣,像一個小孩子般任性的秦淵。

  他要她陪著他,就像一個受到委屈的小孩向她索要糖果。

  白曉依閉了閉眼,正要說話,那抓著她的手卻猛地一緊,她下意識的驚呼一聲,還未來得及反抗便被他重重的拉進懷中。

  長期鍛煉的身體硬得像是石頭一樣,這麼一跌過去,她只覺得胸口被撞得微微發疼,她下意識的起身逃開,他卻將那如鐵鉗子般的手摟上她的後背,將她禁錮在懷中,不給她任何反抗的余地,白曉依試了幾次掙扎不開,一時間怒從心起,目光含著怒意向他望去,咬牙切齒的沖他道︰“秦淵你瘋了嗎?快將我放開!”

  秦淵抱著她的一雙鐵壁紋絲不動,不僅如此,他竟湊過臉來在她的臉上蹭了蹭。

  帶著酒精的熱氣哄在她的臉上,激得白曉依呼吸一窒,他的皮膚冰涼,可是在他的臉貼上來的那一刻,白曉依卻像被燙了一下,她下意識的側開臉躲避,他卻不依不饒,又將臉往她的臉上貼,就像一條耍賴皮的小狗。

  白曉依簡直怒不可遏,正要開口斥他,他卻突然湊過來,將嘴唇抵在她耳邊,用著那染著酒意的低醇嗓音輕聲對她道︰“依兒,你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好不好?這些天我不敢去見你,可是我一直很想念你,我想念你,想把你留在我身邊,想抱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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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1 17:25:00 |顯示全部樓層
第18章 告白

  “依兒”兩個字聽得她一顆心緊了緊,她突然想到前一世里,她跟秦淵結婚五年,別說什麼“依兒”了,連叫她老婆也只是在床上忘乎所以的時候才會叫。

  這也是第一次,她從秦淵口中聽到他說想念她。

  如果在前一世里,聽到他這些話,她恐怕早就歡呼雀躍,迫不及待與他溫存了,可是現在,聽著他說這些,她卻覺得可笑。

  她把一切都放下了,她那顆深愛著他的心也在他日復一日的折磨中慢慢冷卻了,非秦淵不可的白曉依也在前一世的車禍中徹底死去。

  經過那麼久的折磨才大徹大悟,經過死亡的洗禮才脫胎換骨。

  如今的她早已不是那個追逐著他,糾纏著他,深愛著他的白曉依了。

  所以,他突如其來的深情,于現在的她來說並沒有任何意義。

  她扯著唇角嘲諷的笑了笑,“你不必如此的秦淵,我說過的,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糾葛,如今一切都太遲了,不管你怎麼做,我都不會留下,放開我吧!”

  如若上一世的他,在她還對他心存希冀的時候能有這麼深情那該多好,那麼她也不必再忍受被他冷待的煎熬,也不會跟他離婚,也不會因為心緒不寧而發生車禍。

  可是啊……那時候的他明明不喜歡她,為什麼要答應做她的男朋友?明明不愛,為什麼還要跟她結婚,為什麼給了她希望卻將她推入地獄?

  秦淵啊,在這一點上,我可是要比你坦蕩太多,不愛就是不愛,不愛你,不招惹你,與你保持距離,這是對我的尊重,也是對你的尊重。

  她深吸一口氣平復著回憶帶上來的那種痛苦,冷冷的道︰“我今天的任務就是送你回來,其他的我什麼都不想聽到,秦淵,留點尊嚴給你自己,這世上的女人不止我一個,何必再對我糾纏不休,我不會愛你,也不會跟你在一起,我對你也不會有任何憐憫,你這樣的哀求對我來說並沒有半點作用,所以放手吧,你輕松了,我也輕松了。”

  她感覺秦淵噴在她耳邊的呼吸停頓了片刻,那抱著她的手臂也緊繃得不像話,他口中溢出了一陣淺淺的嚶嚀,像是痛苦到極致,是身體不由自主做出的一種反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慢慢松開了手臂,他沒再說一句話,白曉依也沒有看他一眼,直接抬腳離去。

  可是剛走到門口卻又突然聽得他道︰“依兒,一定要對我這麼狠麼?為了你,我已經把什麼都丟了。”

  白曉依腳步一頓,轉頭向他看了一眼,卻見他依然保持著微躬身體坐在床上的姿勢,他是那麼驕傲那麼優秀的人,哪怕坐著也會給人一種壓迫感,可是現在的他,像是被撥了利牙的野獸,無所依傍,全身每一處都叫囂著威嚴不再的落寞。

  白曉依卻並沒有回答他的話,直接轉身離開了這里。

  今天發生的事情簡直太過匪夷所思了,她是真的沒有想到,秦淵會說出想念她這類的話。

  他對她來說一直就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大神,是她永遠仰望的存在,這輩子她只想跟他保持距離,只想離他遠遠的,再也不想被他的鋒芒所傷,可是沒有想到,秦淵竟然會為了讓她留下而放低尊嚴。

  而且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秦淵如此無奈如此低落的樣子,他總是習慣于用冰冷的外表將自己偽裝起來,從來不在別人面前示軟,可是這一次,他卻將全身的武裝都卸下了,露出他最軟弱的一面任由她傷害。

  如果換做以往的她,看到他這個樣子,她肯定早就心疼的抱緊他了,可是現在的她,她對他的愛早就在他前一世的冷漠和殘忍中消失得干干淨淨了。

  她這輩子是真的不想再跟他有什麼了,只希望今天她將話說得那麼決絕的,能讓他打消對她的念頭。

  她只希望,他不要再對她糾纏不休。

  可即便是這麼想著,白曉依卻還是存著擔憂的,畢竟昨天的秦淵實在是太出人意料,而且兩人經過昨天的踫撞,以後見面肯定更加尷尬,更何況想著前一世的恩怨,白曉依簡直心煩意亂,原本是打算和楊靜在開學之前才去楓橋古鎮的,可是經過這件事之後白曉依準備明天就去,一來可以避免跟秦淵見面讓兩人少了尷尬,二來也可以讓這件事情稍微冷卻一下。

  楓橋古鎮距離淮市只有三個多小時的車程,白曉依和楊靜一大早就趕車來到這里,安頓好了之後時間都還早,兩人便打算休息一下,等太陽下山之後再出去玩。

  為了省錢,兩人只開了一個房間,此刻兩人正坐在床上,白曉依看攻略,楊靜準備打電話給餐館訂餐。

  “天啊曉依,怎麼辦,我師兄要過來。”

  聽到她這話白曉依也是愣了愣,“怎地?”

  “我們離開的時候我拍了一張車票的照片發到空間里,我師兄看到之後就說要過來,我剛剛在車上睡著了沒看到消息,現在問了一下,他說他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楊靜面上帶著緊張和自責,白曉依知道她在擔心什麼,當即便無所謂的笑笑,“來就來唄,又沒有什麼,而且他來了,你不正好可以好好跟他相處一下啊?”

  楊靜面色紅了紅,卻是為難道︰“可若是他來了你會不會覺得不自在?”

  “當然不會啊,只要你們別嫌我是個電燈泡就好。”

  楊靜那面色就更紅了,“什麼電燈泡不電燈泡的,別胡說八道。”

  白曉依知道她面皮子薄,只笑了笑,也沒再打趣她,不過楊靜卻道︰“我師兄來這邊多半也不是他一個人來的,恐怕還帶了嚴蕭景。”

  白曉依目光閃了閃,不過她也不想掃了好友的興致,只不以為然的笑笑,“也行啊,人多了也熱鬧。”

  張凱翔的速度挺快,沒過一會兒就打電話來說已經到了,白曉依和楊靜便下去接他,楊靜說得對,張凱翔果然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了嚴蕭景。

  兩人下去的時候他們正在前台開房間,張凱翔看到她們急忙揮揮手打招呼,嚴蕭景也將那遮了大半張臉的墨鏡取下來,先沖楊靜招招手示意,又沖白曉依笑笑,“好久不見了,大嬸。”

  這話卻聽得張凱翔和楊靜愣了愣,張凱翔在他胸口錘了一下,故作不快,“你小子怎麼這樣叫人啊?”

  楊靜卻掩著嘴噗嗤一笑,故意湊在她耳邊打趣道︰“大嬸?這是他對你的昵稱?”

  白曉依嗔了她一眼,“他就是喜歡胡鬧,理他做什麼?”

  嚴蕭景面對張凱翔和楊靜或責備或取笑的目光卻無所謂的聳聳肩,“她可是默認了我這麼叫她的,你們可別多話啊。”

  幾人就這樣說笑著,張凱翔也將房間開好了,正要一起上樓,卻見酒店大門口又走進一個人來,這人進門的一剎那,白曉依就像是被雷給劈了一下,當即便楞在當場。

  身旁的楊靜也是一臉驚愕,“我去,曉依,你那個鄰家哥哥怎麼來這里了?”

  來人正是秦淵。

  秦淵一身黑色的襯衣一條黑色的休閑褲,底下也是一雙黑色的休閑鞋,這一身深沉的黑色,映襯著他那張過于黑沉的臉,使他整個人透著一種凝重的氣場,他從大門口走進來,原本明亮的大廳也好似陰沉了幾分。

  白曉依來這邊就是想和秦淵避一避,免了尷尬,倒不成想他竟然也跑到這里來了,一看到他,她又不可避免的想起昨日的情景來,越想越覺得不自在。

  就當白曉依進退不是立在那里的時候卻見秦淵倒是淡定自若的走過來拿過房卡便直接向電梯口走去,全程連看她一眼也不曾,就好似不認識她一樣,冷漠的像一個陌生人。

  看到他這個樣子白曉依卻是松了一口氣,她可真是擔心,若秦淵再在這種情況下失控一次她該怎麼做。

  看樣子,昨天的事情恐怕只是他醉酒不清醒情況下的一時沖動,這一覺醒來昨天的事情想來也是忘得干干淨淨了,也對啊,秦淵是誰,臨危不亂如他,怎麼可能讓自己被這種小事所困擾。

  只是她不知道,他怎麼也跑到這里來了。

  楊靜也沒問他們兩個怎麼見面像個陌生人一樣,只撞了撞她的胳膊,“我們也走吧。”

  張凱翔和嚴蕭景的房間和她們在一層樓,四人一塊兒從電梯下來剛好看到秦淵進了白曉依對面的房間。

  白曉依見此情景,只覺得頭都要大了,她可真是不知道她跟秦淵這是什麼孽緣,怎麼偏偏他的房間就在她的房間對面。

  就在白曉依這麼思量著的時候身旁的嚴蕭景也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這可真是巧了,那家伙居然也跟我們一層樓。”

  張凱翔疑惑的瞟了他一眼,想著剛剛在樓底下踫到的那個冰冷得讓人窒息的男子,一臉詫異,“你和他認識?”

  嚴蕭景卻似笑非笑的望著白曉依,淡淡的搖頭,“不認識,只是看到過。”

  “唔。”張凱翔不以為然的點點頭,也沒多問了。

  等嚴蕭景和張凱翔安頓好了四人便準備先去餐廳吃飯。

  才剛剛坐下,坐在對面的嚴蕭景便沖她道︰“這幾天我忙著排練都沒去找你,你有沒有想我啊?”

  白曉依轉頭向張凱翔和楊靜看了一眼,但見她們正聊天聊得高興,也沒聽到嚴蕭景這句話,白曉依松了一口氣,這才瞪了他一眼︰“想,真是想死你了。”

  嚴蕭景眉頭一挑,一臉欣喜,“真的?”

  “煮的。”

  “……”嚴蕭景面色慢慢冷淡下來,“可真是沒意思!”

  白曉依也沒理他,自吃自己的飯了,無意間一抬頭就見餐廳門口走進兩個人來。

  是秦淵並著一個女人。

  那女生留著一頭黑色長發,穿著一條連衣短裙,這裙子設計服帖,將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淋灕盡致,那裙擺只蓋過大腿,露出那一雙細長的大腿簡直別提有多性感了,身材火辣成這樣偏偏她還長了一張俏麗的臉,那一張鵝蛋臉上,一雙大眼明媚多情,顧盼間,像是要將人的魂都吸走似的。

  當然囉,秦淵也是一個走到哪裡都引人注目的人,所以這兩人一進來,餐廳裡不少人都往這兩人身上看。

  其實這個女人白曉依也是認得的,她名叫張雯雯,是秦淵的大學同學,跟馬睿關系不錯,前一世里大學畢業之後便和馬睿一起追隨著秦淵。

  前一世里,白曉依知道她喜歡秦淵,對她挺看不慣的,兩人雖然表面上客氣,不過暗地里卻各自較勁,不過,這姑娘三觀也挺正的,知道她跟秦淵在一起之後就收手了,而且還直接辭了工作,消失得干干淨淨。

  這一世里,她對秦淵已經沒有了別的想法,對她嘛,更是說不上討厭,想著這姑娘拿得起放得下的爽利性格她倒是挺佩服她的。

  兩人進來之後便在距離他們不遠處的位置上就坐,張雯雯剛一坐下便從包中拿出一沓圖紙遞給秦淵,像是要讓他過目的。

  白曉依知道這個時候秦淵正和團隊為研發一款游戲而做準備,這款游戲將會在他新公司成立不久之後問世,同時也讓他聲名鵲起,名利雙收,可以說是他人生成功的關鍵,也難怪來到這個以“休閑”著稱的古鎮也一點時間都不浪費。

  “曉依,跟你鄰家哥哥一起進來的美女是誰啊,是他女朋友麼?”

  楊靜的話拉回她的思緒,白曉依收回神來,淡淡的搖搖頭,“我不知道。”

  楊靜見她好似並不願意多聊秦淵的話題也知趣的不再多問,倒不成想坐在對面的嚴蕭景卻突然給她碗中夾了一塊雞腿,又沖她眨眨眼,笑道︰“別忘了,我說過,我會讓你死灰復燃的。”

  白曉依見他那樣子也忍不住被他逗得撲哧一笑,又將他夾給他的雞腿夾回去,“謝謝你的好意,我不吃雞腿。”

  嚴蕭景倒是也沒強求,只道︰“真是白浪費了我的好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曉依的錯覺,在嚴蕭景給她夾雞腿的時候她總感覺不遠處有一道冷颼颼的目光往她身上掃,她轉過頭去看,但見秦淵依然和張雯雯認真的探討圖紙,像是沒發現她的存在一樣。

  白曉依也沒在意,和小伙伴們吃完飯之後便直接去逛古鎮了,踫巧今天正好是這邊的潑水節,白曉依這也是第一次見到潑水節的盛況,當下便圍在旁邊拿著相機拍照,不過她只顧著拍前面,倒是沒注意到後面也有幾個人在潑水玩鬧,白曉依一不留神便被潑了一身。

  潑水節是這邊的傳統節日,不管人家是有意還是無意潑到她的,都算是一種美好的寓意,白曉依也不好說什麼。

  嚴蕭景就站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見她被潑到了便急忙走過來拿出背包里的外套罩在她身上。

    夏天的衣服穿得單薄,白曉依被水潑到之後難免尷尬,嚴蕭景給她遞過來衣服倒讓她挺感激的,當下便沖他笑笑,“謝謝啊!”

  嚴蕭景卻突然湊到她耳邊,笑呵呵的道︰“你被我一個人看到就好了,別人可免談!”

  白曉依瞪了他一眼,原本還感激他來著,沒想到一轉眼他又沒正經了。

  因為白曉依一身都被潑濕了,楊靜便提議先回去,等她換身衣服再出來,大家都沒什麼意見,四人便相伴回到酒店。

  好巧不巧的,在等電梯的時候正好遇到從電梯上下來的秦淵和張雯雯,秦淵目光冷冷淡淡的在她臉上瞟了瞟,又在她身上的衣服上瞟了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秦淵目光落在她衣服上的那一刻,那深邃的眸光中似有一抹暗沉一閃而過,不過再看去,他卻已經不以為然的移開目光,像是沒看到她一般,抬腳出了電梯。

  秦淵看白曉依的眼神讓他身邊的張雯雯著實詫異,當下便也目光復雜的看了白曉依一眼,卻是也沒說什麼,自跟著他離開了。

  白曉依倒是沒當成一回事,跟著同伴上了電梯,回了房間。

  回房之後她先去沖了個熱水澡,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累的緣故,白曉依洗完澡之後便感覺腦袋有點昏昏沉沉的,她從浴室出來便跟楊靜商議,先休息一下再去看夜市,楊靜體諒她今天被水潑到的事情,只讓她好好休息,可是白曉依躺在床上之後卻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楊靜看了一會兒電視,眼看著時間不早了便打算叫醒她,可是她湊過去一看卻發現不對勁,但見她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那呼吸也略顯沉重,楊靜伸手探了探,頓時嚇了一跳。

  “這麼燙!”

  楊靜來不及多想,急忙開了門,先去張凱翔房間敲了敲,又去嚴蕭景房間敲了敲,待得兩人出了房間之後她便一臉焦急道︰“怎麼辦?曉依好像發燒了。”

  兩人聽罷都是眉頭一擰,嚴蕭景更是想也不想便道︰“我送她去醫院!”話音一落他卻已經闖進了房間。

  秦淵正好要出門,剛一出門便聽到楊靜的話,眼看著嚴蕭景沖進房間中就要將白曉依抱起來,他眉頭一擰,幾乎沒做多想便幾個大步走過去,將嚴蕭景往一旁一扯,不由分說,直接將白曉依從床上撈起來。

  嚴蕭景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扯得踉蹌幾步,待得站穩之後才看到來人是秦淵,嚴蕭景面色也是沉了沉,怒聲道︰“你干嘛?她發高燒了,我送她去醫院。”

  秦淵其實是懶得跟他廢話的,也怕他糾纏不清耽誤了他幫白曉依退燒,倒還是耐著性子道︰“一發燒就送醫並不是最好的辦法,容易讓體內的細菌產生抗藥性,連這種常識都不懂麼?”

  嚴蕭景待要再說話,楊靜急忙拉了拉他,“秦淵的外婆是醫生,他從小也學過一點醫術,聽他的吧,他應該有辦法的。”

  嚴蕭景被楊靜這麼一打岔,倒是不好再伸手阻攔,只目光帶著警告向秦淵道︰“如果她出了什麼事的話,我不會放過你的。”

  秦淵卻不想跟他廢話,直接將白曉依抱進了他的房間。

  秦淵將她平放在床上,又拿了毛巾沾了水分別放在她的額頭,胳膊和小腿上,又用沾了水的海綿擦拭她的腋下和鼠蹊部,給她的身體降溫。

  白曉依一直昏昏沉沉的,高燒的身體又格外敏感,每當他給她擦拭她都會下意識的皺皺眉,秦淵更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弄疼了她。

  來來回回的給她換了幾次毛巾,一直折騰到半夜她的體溫才慢慢控制下來,待得探到她的體溫已恢復正常之後秦淵才松了一口氣,他擦了擦額頭的汗,在床邊坐下,目光靜靜的望著熟睡的她。

  雖然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不過這麼認真的觀察她卻還是第一次,小時候她總是喜歡纏著他,在他跟前嘰嘰喳喳,就像一只討厭的麻雀,他煩她還來不及,更別說仔細看她了,直到後來,這只小麻雀突然在他的生命中安靜下來之後他才意識到她對他的重要,他想仔細看她,她卻不給他機會了。

  她睡得很熟,面上還帶著些尚未退去的紅暈,那一頭長發就像一團雜亂的海藻在身後攤開,那圓圓的,泛著粉紅光澤的一張嫩白小臉躺在上面,就像是黑絲絨上面躺著一塊瑞澤的玉石。

  他伸出手指,猶豫了許久才鼓足勇氣扶上她那細細的眉頭,她的眉峰彎得很好看,就像夏日微風中,迎風浮動的柳條,指尖劃過她緊閉的雙眼,她眼楮的弧形也是彎彎的,笑起來就像兩顆小月牙,別提有多可愛了。

  指尖順著往下劃過她的鼻子,她的鼻子小巧挺拔,在燈光的照耀下泛著晶瑩的光澤。

  手指滑下來落到她的唇上,她的唇滾燙又柔軟,他的拇指在上面輕輕碾過,那灼人的溫度順著指尖一路傳到他身上,讓他的心頭泛起一陣顫栗。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這個小東西長得這麼好看,原本這張總是在他跟前吵嚷不休的小嘴巴也可以這麼迷人。

  他的指尖撫在她的唇上,一時間舍不得離開,那常年冰冷淡漠的雙眼中也逐漸浮出一絲迷離的溫情。

  手指往下,他輕輕捏住她的下巴,她閉緊的雙唇在他指尖的帶動下微微張開,露出一排白淨整潔的貝齒。

  秦淵目光微眯,雙眼越發幽深,他幾乎是不受控制的將拇指探進口中,指腹不輕不重的摩挲著她的牙齒,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指尖微挑,將她的牙齒擠開,將指頭探進去。

  溫熱濕潤的口腔瞬間將他的指頭包裹,他渾身一震顫栗,目光中也泛了些潮紅,腦海中的理智在向他敲響警鐘,他知道再這樣下去,他就快要無法自控了,可是一向冷靜自持的他卻像是被魔怔了一樣,指頭探進去就舍不得出來,甚至不受控制的將指尖在她的口中攪動。

  熟睡的小東西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小眉頭擰了擰,突然伸出小舌將他的指頭一卷,再含著輕輕的允了允。

  秦淵就像是被電到一樣,渾身僵硬得不像話,從未經過情事的他已慢慢察覺到自己身體的異樣,渾身的血液一點一點灼熱起來,很快就在他身體的每一處沸騰。

  他的喉結不受控制的重重蠕動幾下,另一只手也慢慢收緊成拳頭克制著自己,他知道再這樣下去,事情恐怕就不好收場了,她的身體才剛剛恢復,他不能對她做什麼,即便那溫熱的濕潤實在是勾魂奪魄,即便心頭有萬般不舍,他卻還是慢慢的將自己的手指自她口中一點點抽出來。

  可是他不知道這動作哪里惹到了她,她竟突然湊過來,將他的手指頭完全含在口中,在他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之前狠狠咬了上去。

  秦淵眉頭下意識的擰了擰,目光倒還一直盯在她的臉上,他倒是沒想到病重的她力氣也這麼大,那力道大得像是要將他的手指咬斷一般。

  他目光微斂,倒是沒將指頭從她口中抽出來,而是脫了鞋子爬上床,再將她的身體抱在懷中,他無奈的嘆了口氣,伸出另一只手來撫了撫她的頭發,那原本深沉的雙眸竟泛起一層溫柔的漣漪,聲音因為拇指的疼痛而帶了些沙啞,“你瞧我對你多好,你分明那麼殘忍,傷我傷得那麼重,可我看到你發燒卻還是忍不住疼惜你,你這麼沒有良心咬我,我還是給你咬。”

  他一邊說著這話一邊在她的臉頰上蹭了蹭,可是她咬得實在是狠,他也怕再咬下去他這手指恐怕就要廢了,正要用另一只捏住她的嘴巴讓他的手指得到解脫,可是手剛一伸過去,望著她那擰著眉頭像是痛苦至極又像是憤怒之極的摸樣,他最終還是妥協的嘆了口氣,低聲道︰“罷了罷了,隨你咬吧,把手指給我咬斷了,讓我成了殘廢,你可別忘了要對我負責。”

  言罷又在她額頭輕輕的吻了吻。

  不過白曉依倒是沒咬多一會兒便將他的手指松開了,那大拇指毫無意外被她咬得慘不忍睹,即便淡定如秦淵看到了也不免搖搖頭咂咂嘴,一邊走過去拿酒精消毒,一邊數落著她︰“我可真是上輩子欠你的!咬得這樣狠。”

  簡單處理了一下,又用紗布包好了,再回到床上卻見她依然睡得很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干了什麼壞事,秦淵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冷冷道︰“可真是個狠心的小東西。”、

  可是嘴上這麼說著,他卻還是忍不住爬上床將她抱在懷中,一邊幫她清理唇上的血跡,一邊自言自語,“馬睿說得對,我還真是個賤骨頭。”

  她乖乖的一動不動,任憑他幫著清理嘴巴,弄完了,他又將手臂一勾,她也沒有絲毫反抗,軟軟的,小小的身體便窩在他寬闊的胸膛中。

  沒有了白日里對他的張牙舞爪,此刻她熟睡的樣子簡直別提有多乖了,他又在她的臉上捏了捏,目光中泛著連他自己也未察覺的柔意,“你以後要是每天都這麼乖那該多好?”

  秦淵話音剛落,卻見懷中的人兒突然低聲說了一句什麼,秦淵眉頭一擰,忙湊過去聽,卻聽得她正喃喃的喚著,“淵哥……淵哥……不要走!不要離開!”

  就像是受到委屈的小孩子,說話的語氣中竟帶著哭腔,秦淵聽到這話只覺得身體像是被刺了一下,他一臉不敢置信的望著她,但見她眉頭緊皺,似有晶瑩的淚珠自她緊閉的雙眼中流下來。

  他想不到,這個恨他入骨的女人竟會在睡夢中喚著他,可是來不及多想,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收緊手臂將她摟在懷中,語氣溫柔得連他自己都意識不到,“我在的,我不離開,不要怕,不要害怕!”一邊說著一邊揉揉她的額頭,又在她頭頂吻了吻,以此安撫著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這方法起了作用,她果然慢慢的收了眼淚,在他懷中沉沉睡了過去。

  白曉依第二天一醒來發現自己竟躺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里,她愣了片刻才抬頭看去,一抬頭正好就對上了秦淵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和那一雙黑曜石般黑沉而凝重的雙眼。

  白曉依頓時驚恐的瞪大了眼,幾乎是想也不想,猛地推開他便跳下床來,她先在身上打量了片刻,發現衣服完好的穿在身上之後才松了一口氣,這才向他道︰“我怎麼會在這兒?”

  這丫頭變臉的功夫著實讓秦淵詫異,他面色不快的從床上下來,“你昨天發高燒,我把你帶到這邊來給你退燒了。”說罷還動作自然的伸手在她的額頭上探了探,“很好,沒有反復。”

  白曉依急忙後退一步躲開他的手掌,昨天她睡得昏昏沉沉的,很多事情都不太記得了,只覺得身體發冷,非常不舒服。

  她倒是沒想到秦淵會幫她退燒,而且……看今天早上這情況,他們昨天一晚上多半也是這樣抱著睡了一晚上。

  這兩天在楓橋古鎮踫面,他連正眼也沒看過她一眼,她只以為他已經將她放下,或者說,他根本沒有將那天晚上跟她表白的事情當成一回事。

  卻不想……

  她不知道秦淵究竟在想什麼,她現在有點囧,也有點生氣,不過倒還是客氣的衝他說了一句,“謝謝你。”

  她的疏離讓秦淵眼中劃過一抹暗色,卻只是靜靜的望著她,也沒說話。

  這種尷尬又曖昧的氛圍讓白曉依極不自在,道完歉之後便道︰“那我先出去了。”

  正要轉身離去,秦淵卻突然伸出手來抓住她的手腕,白曉依就像是被刺了一下,下意識掙了掙,他拽得緊,她自然是沒有掙開,她也沒有再動,也沒有轉頭去質問他要做什麼。

  秦淵走上前來與她相對,沉靜的目光望著她,“你昨天晚上一直在喚我,你還記得嗎?”

  白曉依心頭一緊,卻是沒說話。

  “你心里也有我的是不是?可為什麼這麼抗拒我?這麼討厭我?”

  白曉依深吸一口氣,面色坦然的與他相對,“我昨天晚上一直在做噩夢,喚你不一定是什麼好事。”

  “那你為什麼要一邊喚我一邊流眼淚?”

  白曉依目光閃了閃,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秦淵便向前一步,那深沉的目光逼視在她的臉上,“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他眉頭緊皺,面色凝重,握著她的手也在隱隱發抖,她所認識的秦淵,永遠都是淡定從容,無所畏懼的,可是此刻,望著那深邃眸光中隱約閃動的擔憂,她意識到,此刻的他竟然在害怕。

  她許久沒有說話,秦淵也頗有耐心,就這麼一直等著她,白曉依在心頭盤桓了許久之後終于苦笑一聲道︰“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告訴你。”

  秦淵目光微眯,示意她說下去。

  “之前,我的確非常喜歡你,我甚至天天盼著長大能嫁給你,直到有一天我做了一個噩夢,那噩夢真實得可怕,哪怕如今想到那噩夢中的場景我依然是一身冷汗。”

  白曉依深吸一口氣,對他緩緩道來,“在那個噩夢中,我一直追隨著你,我為了能和你在一起,考上了京市京大,後來我們成了男女朋友,再後來我們又結了婚,自小長大,你從來都不願意多看我一眼,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你最終會選擇我做你的妻子,我只以為你心里也是有一點點喜歡我的,而我也期待著婚後與你甜蜜美滿的生活,可是事實證明我的想法簡直錯得可笑。”

  “我們結婚五年,不管我怎麼努力,你始終對我冷冷淡淡,我們一年當中相見的次數板著指頭都數得過來,你總是很忙,每天都忙,忙得將我完全拋在腦後,不僅如此,你還偷偷跟一個我最討厭的女人來往,我痛苦的質問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對我的痛苦無動于衷,也從未給過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只覺得我在跟你無理取鬧,甚至變本加厲的冷待我,終于有一天,在你日復一日對我冷暴力的折磨下,我意識到你是不會愛我的,不管我怎麼努力你都不會愛我,我徹底將你放下,決定了要跟你離婚,可是在回淮市的路上我卻遇到車禍,我死了,我的夢也醒了。”

  “這個夢就像是對我未來的一種預警,它似乎是在告訴我不能再這樣執迷不悟下去,我像是一瞬間清醒過來,我明白如果不想經歷噩夢中可悲的人生我就必須放棄你。”

  秦淵的面色越發凝重,那目光中也似隱隱含著怒意,“所以你就是因為一場夢而將我完全否定了?”

  白曉依苦笑著搖搖頭,“在我看來,那並非一場普通的夢,再說,在我放棄你之前,你不是一直也對我冷冷淡淡的嗎?你不過也是在我徹底放棄你了,你才意識到我的存在的不是麼?如果我還繼續喜歡你,繼續糾纏你,你還會在意我嗎?”

  秦淵嘴角翕動片刻卻許久都沒說出一句話,他閉了閉眼楮,慢慢壓下復雜的情緒,再睜開眼來,他的面色已恢復如常,他目光靜靜的注視著她,似乎因為太過用力,說話的語氣也變了音調,“那麼,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證明一下,你的夢是錯誤的好嗎?”

  白曉依幾乎是想也沒想便堅定的搖搖頭,“很抱歉,我真的非常恐懼再經歷一次噩夢中的人生,我只想平平靜靜的過日子,不想再去做毫無意義的賭博,更何況我已經徹底將你放下了。你幫我退燒,我對你感激不盡,可是我的人生,我不想再讓她毀在你的手上。”

  她說完這話之後秦淵久久沒有回答,而白曉依也實在不知道該對他說什麼,索性直接繞過他離開,可是剛走了兩步卻又聽得他道︰“真的一次機會也不願意給我麼?”

  她腳步一頓,卻並沒有任何猶豫,“我給不了。”

  他也沒有再說話,而她則直接出了房門。

  他僵硬著身體望著那重重合上的門,許久許久也沒有動一下。

  他總是習慣于用冰冷將自己武裝,而那一雙深沉的雙眼就是他最好的裝備,它就像是一道堅實的壁壘,將他最真實的情緒藏在里面,可是此刻,那堅實的壁壘好似頃刻間倒塌下來,一股痛苦的暗潮慢慢在眼中蔓延。

  他在床上坐下,望著那包著紗布的拇指,不知過了多久,他開始低低的笑起來,他笑得眼中泛著紅暈,他捏著眼角,拇指沾了幾許晶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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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1 17:25:17 |顯示全部樓層
第19章 威逼

  白曉依回到她和楊靜住的房間,楊靜一看到她立刻松了一口氣,又過來探她的額頭,但見她果然退燒之後才徹底放下心來。

  白曉依覺得自己真是挺麻煩的,便道︰“真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楊靜拉著她的手晃了晃,“對不起什麼啊?你好好的比什麼都重要,看來你那鄰居哥哥也是有兩下子的。”突然想到什麼,楊靜又道︰“你這鄰居哥哥照顧了你一晚,你該不會要對他舊情復燃了吧?”

  白曉依嗔了她一眼,“你在瞎說什麼啊?”

  “如果沒有的話,那就最好了,不然嚴蕭景可怎麼辦啊?你不知道,他昨天晚上在酒店的鋼琴房里彈了一晚上鋼琴,聽張師兄說,嚴蕭景心情難過的時候就會躲起來彈鋼琴,看來你昨天和你那個鄰家哥哥同處一室刺激到他了。”

  白曉依聽到這話,眉頭擰了擰,卻是沒接話,楊靜見此,也明白她的意思,當下也不打趣了,只道︰“好了好了,既然現在身體好了,我們也該將昨天沒玩的都補回來了。”

  白曉依贊同的點點頭,“這是當然。”

  “那行,我去叫上他們了。”

  張凱翔看到白曉依沒事了也松了一口氣,而嚴蕭景呢只問了她一句有事沒事便也沒問別的話了。

  白曉依看到嚴蕭景,心情多少有點復雜,上一次她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可是這少年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明白她的意思,再見他那明顯疲憊又帶著幾分失落的面容,白曉依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索性也沒多言,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去了古鎮上玩。

  古鎮上人挺多了,白曉依和楊靜拍了幾張照,又買了些紀念品,眼看著沒什麼可玩的,就直接回來了,白曉依等人回來的時候秦淵的房門依然是緊閉的,也不知道他離開沒有。

  如今時間還早,古鎮上也沒什麼玩的,再留在這里也是浪費,而且張凱翔和嚴蕭景也開了車來,幾人商量了一下便打算回去了。

  楊靜坐的是張凱翔的車,而白曉依只好坐嚴蕭景的。

  白曉依發現,一向挺喜歡說話的嚴蕭景今天一整天都悶悶的,而且她也明顯看到他臉色不太好,看來楊靜說他昨天彈了一晚上鋼琴的事是真的。

  “你還好吧?我看你面色不好?要不要休息一下?”

  嚴蕭景一邊開著車一邊搖搖頭,“我沒事。”

  白曉依見狀,也沒有再說話,這麼安靜的坐在座位上,很快就犯困了,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過去的時候卻又聽得嚴蕭景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國?”

  白曉依猛然驚醒過來,“出國?”

  嚴蕭景點點頭,“其實我父母一直打算將我送到國外。”

  “那是好事啊,你這麼有才華,國外藝術氛圍也不錯,再找個好點的老師,不出幾年你就成真正的大師了。”

  嚴蕭景笑了笑,“我剛剛的重點可不是這個,我是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國?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幫你找個好點的學校,也可以給你出學費。”

  白曉依眼珠子轉了轉,他這話說得這麼直白,她並不是聽不出來的,“我嘛……我沒有出國的打算。”

  嚴蕭景苦笑一聲,“既然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白曉依猛然向他看去,“為什麼啊?我不去是我的事情,你該有你自己的追求。”

  嚴蕭景卻笑著搖搖頭,沒說話。

  “你得好好考慮一下啊,出國對你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這麼大的人了,可別這麼任性。”

  嚴蕭景依然沒說話。

  白曉依見他那面色淡漠,顯然不想說話的樣子,那要勸說的話也不知道該怎麼出口了。

  嚴蕭景將她送回家之後白曉依還不忘勸了他一句,不過嚴蕭景也沒答話,跟她道別之後便離開了,白曉依想著他畢竟是一個成年人了,應該明白自己的決定對自己的意義,也不想去理會那麼多了。

  白曉依在進門之前向秦淵家門口看了一眼,但見他們家家門緊閉,也不知道他回來沒有。

  去楓橋古鎮發生了這些事情白曉依想一想都覺得頭疼了,她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面對秦淵,甚至想過要不要搬家算了。

  不過後來發生的事情告訴她,她實在是想多了。

  因為當天晚上鳳嬌女士就告訴了她一個消息。

  “聽說小淵今天大一早就回學校了,這距離開學還有十幾天呢,也不知道他究竟怎麼了。”白鳳嬌意味深長的向她看了一眼,“該不會是跟你有關?”

  白曉依收回思緒,急忙一臉若無其事的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怎麼可能跟我有關?”

  白鳳嬌哼了哼,“那就好,從小到大你就是個闖禍精,整天就知道欺負小淵,我還真是擔心他是不是被你欺負了所以才走的。”

  “……”白曉依可真是服了她老媽了,這從小到大究竟是誰欺負誰?這還是親媽麼?

  不過,秦淵能提前回學校,對于白曉依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她知道,秦淵畢業之後就會留在京市,往後她們應該也沒有什麼見面的機會了,而她也可以避免再跟他有所糾葛。

  看樣子他算是對她徹底死心了,也對啊,她三番五次的傷害他,哪怕他稍微有點自尊心也知道放手了。

  白曉依也沒當成一回事,從楓橋古鎮回來之後依然每天忙自己的,今天她才來火鍋店,小梁就沖她一臉神秘兮兮的道︰“曉依,有個人來找你了,我讓他在包廂等著,你快上去吧。”還沖她眨眨眼,“是個帥大叔額!”

  白曉依詫異的望了她一眼,也沒多問,應了一聲便直接上了二樓的包廂,卻見包廂里面果然坐著一個男人,他看上去大約三十歲左右的年紀,面容俊朗,留著一頭清爽的碎發,一身帥氣的黑色西裝,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大氣干練,從他的穿著打扮來看,應該是個都市金領。

  不過白曉依覺得奇怪,因為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她都確定她並不認識這個人,只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麼會來找她?

  白曉依在敞開的門上敲了敲,那人收回投到窗外的目光,轉頭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著一抹淡漠的笑意,“白小姐你好。”

  白曉依從門口走進來,在他對面坐下,“你是……”

  “我是嚴蕭景的哥哥,我叫嚴蕭瑜。”他倒是答得挺干脆的。

  白曉依卻是越發詫異了,嚴蕭景的哥哥,他來找她做什麼?就在她疑惑不解的時候對面的男人又問了一句,“白小姐在跟我弟弟交往嗎?”

  白曉依猛然回神,急忙沖他搖搖頭,“並沒有。”頓了頓又補充一句︰“我跟嚴蕭景就只是非常普通的朋友,而且我們認識也沒多久。”

  “唔……”嚴蕭瑜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思索片刻又道︰“不過,我弟弟對白小姐你的感情恐怕就沒那麼簡單了。”

  “……”

  以白曉依的經驗來看,嚴蕭瑜會出現在這里,多半是誤會了她跟嚴蕭景的關系,所以今天是特意來敲打她,讓她好自為之的?

  “白小姐你大概不知道,原本蕭景在高中畢業之前我們就同他商量好了要將他送到國外去,可是眼看著馬上就要開學了,他卻改變了注意,我調查了一下我弟弟最近的行蹤,又旁敲側擊的詢問了幾句,發現他對白小姐的感情非同一般,他不去國外也是因為你。”

  白曉依眉頭微擰,待要說話,嚴蕭瑜卻又道:“我今天來呢,就是想跟白小姐你商量一下,看你能不能陪著我弟弟一起到國外,當然囉,只要白小姐能讓我弟弟安下心來在國外進修,我們一家是絕對不會虧待你的,而且以你的成績,我們會在國外找到比淮南大學更好的學校,學費也由我們家裡承擔,白小姐你看如何?”

  白曉依聽到這話卻是吃了一驚,她原本還以為嚴蕭瑜此番前來是為了敲打她,倒不想他竟是撮合她跟他嚴蕭景在一起。

  白曉依深吸一口氣,倒還是客氣道︰“很抱歉嚴先生,我想我恐怕幫不了你的忙。”

  “額?”嚴蕭瑜目光微眯,那一雙精明的雙眼中多了幾分危險,“白小姐是覺得條件不夠好麼?我們還可以再商量。”

  “當然不是,只是我對嚴蕭景並沒有那種想法,我不想浪費嚴蕭景的時間,也不想浪費你們一家的好意。”

  嚴蕭瑜明顯愣了愣,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許久之後才站起身道︰“白小姐,我給你的建議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我只給你三天的時間,如果你還有什麼需要的盡管向我提。”他從精致的西服口袋里抽出一張名片放在她跟前,“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

  白曉依正要說話,嚴蕭瑜面上的神色卻突然沉了沉,意味深長的補充一句,“還有,我想提醒白小姐一句,一個人太有主見了也不是什麼好事。”最後沖她勾唇一笑,“告辭!”

  嚴蕭瑜離開之後白曉依望著那名片卻是許久沒回過神,她總覺得嚴蕭瑜最後那眼神簡直奇怪得很,不過不管怎麼說,陪嚴蕭景去國外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她是不會答應的。

  那天嚴蕭景約她一起出國她還以為他就是隨口一說,後來他說她不出國他也不出國,她只以為他不過就是小孩子存著玩鬧的心思,倒不成想他竟然是說真的?

  不過白曉依卻覺得嚴蕭景不出國恐怕並不是因為她那麼簡單,她確信嚴蕭景對她應該還沒到這種地步,她只希望嚴家人早點將誤會弄清楚,別再來找她的麻煩。

  她把那名片拿起來,望著那幾個“寶華集團ceo嚴蕭瑜”幾個字,不以為然的搖搖頭,將名牌隨意的在衣服口袋里一塞便直接出了門。

  嚴蕭瑜那天離開之後也沒有再出現過,因為店里忙,白曉依不知不覺的就將這件事拋在腦後了,直到三天之後發生了一件事,她才明白過來嚴蕭瑜那天離開之時丟下的幾個字是什麼意思。

  事情是這樣的,有幾個身材魁梧的漢子來她家火鍋店來吃火鍋,卻硬說她家的火鍋底油不新鮮,白記火鍋的火鍋底油絕對是質量保證的,也從來沒有客人投訴過底油不新鮮這種事情,而且姜振海還親自出面,好聲好氣的安撫他們,並保證馬上現炒一份火鍋料出來,可哪里知道這些人這麼蠻不講理,當下便從停在外面的面包車上抽出幾根鋼棍在店里一頓砸,嚇得店里的客人四處逃竄。

  而白曉依則被白鳳嬌拉著並幾個女服務員躲在衛生間,姜振海則帶著幾個男服務員並著幾個炒料的師傅跟他們對抗,直到警-察趕來將那幾個鬧事的人帶走了,這件事情才算結束。

  不過白記火鍋店卻損失慘重,門窗被砸爛,桌子也沒幾張完好的,這些財物倒還算了,偏偏這場風波還波及了許多無辜的人,店里好些客人被砸傷,服務員也有好幾個受傷的,連姜振海也不能幸免,幸而這些人還留有分寸,每個人的傷勢都並沒有太重。

  “天啊,這究竟是什麼事?我們家開店這麼多年了,一直與人為善,還從來沒有這種事情發生呢!你外公那輩,社會那麼亂的,也從來沒有人來這邊鬧過,倒不成想如今都是文明社會了還發生這種事。”白鳳嬌靠在大廳的牆壁上,望著大廳里的狼藉,一邊抹眼淚一邊道。

  白曉依急忙安慰,“好了媽媽,警-察不是已經將他們抓走了嗎?想來很快就能有個說法的。”

  即便白曉依重活一世,但是像今天這種暴力野蠻的場面她也是第一次看到,她也承認她確實被嚇到了,可是如今一冷靜下來她卻發現這件事有幾分蹊蹺,這些人很明顯就是故意來挑事的,白家一直與人為善,從未得罪過誰,這些人為什麼要挑白記火鍋店下手?

  而且這件事發生距離嚴蕭瑜離開剛好就過了三天的時間。

  白曉依越想越覺得可疑,幸好上次嚴蕭瑜給她的名片她還沒扔,將白鳳嬌安撫下來之後她便躲到後院給嚴蕭瑜去了一個電話。

  “喂?哪位?”電話那頭很快傳來嚴蕭瑜簡潔利落的聲音。

  白曉依直接開門見山,“我家今天發生的事情是你讓人做的麼?”

  電話那頭頓了頓,“原來是白小姐,怎麼,考慮好了麼?”

  沒有問她是什麼事,也沒有否認,好似早料到她會打電話過來一般,聽到這里白曉依也明白過來,這件事的確是他所為。

  “為什麼要這樣做?!”到了現在,白曉依也是怒了。

  “如果白小姐考慮好了,那就說個時間,我好幫你們買票,如果白小姐還沒考慮好,我可以再給你時間,不過我的耐心有限。”

  “你……”白曉依握著電話的手緊了緊,“你為什麼要這樣?!”。

  然而對方卻並沒有回答,直接掛斷了電話。

  白曉依望著那響著忙音的電話頹喪的靠在牆壁上,突然發現,自己雖然活了兩世,可是很多事情她還是無能為力。

  她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小老百姓,重活一世也最多只能靠對未來發展趨勢的了解讓自己的生活更好一點,可是不管怎麼折騰卻還是跳不出那個階級圈子,無法與更強大的力量抗衡。

  她其實也不明白,如果嚴家再對她動手她該怎麼辦,難道說真要跟他們妥協?

  思來想去的,她給嚴蕭景發了一條短信,約他見一面,解鈴還須系鈴人,她只能從嚴蕭景這里入手。

  兩人約定的見面地點在椰泰餐廳。

  其實第一次跟嚴蕭景在這邊吃飯的時候白曉依心情還不錯,可是如今,當她看到坐在相同的位置上,提前到場的嚴蕭景之時,她早已沒有了上一次的輕松自在。

  嚴蕭景恐怕也是看她面色不好,一向最喜調侃的他也只是簡單的打了個招呼。

  白曉依在他對面的位置上坐下,嚴蕭景目光在她臉上仔細的端詳了片刻,詫異道︰“你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臉色這麼難看?”

  白曉依嘆了一口氣,“前幾天你哥哥來找我了。”

  嚴蕭景喝水的動作頓了頓,猛然抬頭向她看去,一臉驚愕,“我哥哥?他去找你做什麼?”

  她也不知道嚴蕭景這驚愕的樣子是不是裝的,繼續面無表情的道︰“你哥哥說你因為我不願意去國外進修,所以希望我跟著你一起去國外,好讓你安下心。”

  嚴蕭景的面色慢慢凝重下來,他目光閃了閃,“那你怎麼不告訴我?”

  “因為我當場就拒絕他了,還告訴你做什麼?”

  “……”

  “不過呢,因為我拒絕了你哥哥,所以今天他找人將我家的店砸了。”

  嚴蕭景那面色越發沉重,他眉頭緊擰望著她,卻是半晌說不出話來,許久之後他才低垂著頭,聲音也透著低氣壓,“對不起,是我給你帶來麻煩了,你家店里的損失我會補償的。”

  “店里的損失目前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上一次已經跟你說清楚了,我並沒有出國的打算,你可不可以去跟你哥哥說清楚,這件事情與我無關,或者說你也不要這麼任性跟他們對抗,不然最後吃虧的只會是我。”

  嚴蕭景慢慢抬頭向她看過來,那一雙一向明亮迷人的雙眸此刻卻透著幾許灰暗,那單薄的嘴唇也淡得毫無血色。

  “曉依,你為什麼不能試著喜歡一下我,再說,跟我一起去國外真的那麼不能接受麼?去國外你能受到更好的教育,而且有我們家的幫忙,你也能得到更好的資源,你為什麼不能嘗試一下呢?”

  白曉依無奈的嘆息一聲,她現在累極了,實在沒有經歷再繞彎子,索性直接道︰“如果我說,我無法嘗試呢?”

  “……”嚴蕭景默了一會兒,“那麼,我也無法阻止我哥哥繼續出手了。”

  白曉依一聽到這話便明白,今天算是白來一趟了,原來他跟他那個哥哥一樣,並沒有覺得用這種手段逼迫她就範有什麼不對。

  雖然白曉依無法接受嚴蕭景的心意,可是她對這個小年輕也並不反感,甚至已經慢慢將他當成朋友,如果沒有這件事情的話他們還可以一直成為朋友,可是她現在……

  她閉了閉眼將心頭翻滾的怒意強壓下去,她知道這個時候再說什麼都是多費唇舌了,索性直接從位置上起身,“很抱歉,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嚴蕭景卻是急忙拽住她的手腕,她也沒回頭,卻聽得他語帶急促的向她道︰“曉依,嘗試一下接受我真的有這麼難麼?我就真的那麼當不起你的喜歡麼?”

  白曉依調整了一下呼吸,這才轉頭向他看去,盡量用平靜的語氣道︰“接受你,跟你一起到國外,然後呢?”

  “然後……”嚴蕭景眉頭緊擰,“然後我們就一起在那邊學習啊。”

  白曉依目光緊緊望著他,一字一句問︰“那你大概從未想過要與我結婚吧?”

  嚴蕭景被這話說得一愣,“結婚?這個還太早了吧?”

  “所以你看,你想要跟我在一起不過只是出于一種佔有,你希望我跟你一起出國也並不是真的非我不可,你或許只是不甘心,又或許只是一次心血來潮,因為你的身份關系,你可以有無數次的心血來潮,可是我不一樣,為了滿足你的一次心血來潮,我就要以我的人生作為代價,這對我來說,並不公平。”

  嚴蕭景目光復雜的望著她,卻是半晌沒有說出話來,而白曉依也沒有再多言,用力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直接抬腳離開。

  白曉依是個愛恨分明的人,實在無法接受因為利益就去喜歡一個人,更何況她也非常不喜歡受人逼迫。

  可是她並不清楚嚴家的底線到底是什麼,自然也不知道他們還會做出什麼更加殘暴的事情,這天回到家之後白曉依一直在房間中想著這件事,想著接下來她該怎麼辦,想著如果嚴家再動手她會不會就此妥協。

  還有這件事要不要告訴父母,可是告訴她們了好像也並沒有什麼作用,反而更讓她們煩亂。

  這一想就想到了半夜,可是浪費了這麼多時間她卻依然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跟嚴家比起來她真的太過弱小,嚴家稍微動一動手指她都無法招架。

  她只覺得她的人生簡直滑稽的很,上一世里因為秦淵她的日子也沒法好好過,以為這一世終于可以遠離他了,卻沒想到又來了個嚴蕭景。

  白曉依就這般胡思亂想著,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因為店里被那幾個人破壞之後,火鍋店這幾天也關門修理,所以他們一家都沒有再去火鍋店,她起床下樓來,卻見老爸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而老媽則在削隻果,一看到她便急忙沖她道︰“早餐還剩了一點,你拿到微波爐上熱一熱就可以吃了。”

  白曉依點點頭,正要去廚房,卻突然聽得正在看報紙的老爸說了一句︰“寶華日化這次恐怕要完蛋了。”

  白曉依一聽“寶華日化”這幾個字,心髒便不由得緊了緊,寶華日化不就是嚴家手下的企業麼?

  白曉依急忙湊到老爸跟前,目光往報紙上看,待看清上面的內容之時她頓時大吃一驚。

  她沒想到一夜之間,事情竟然發生了如此巨大的變化,報紙上面說,寶華日化的網絡系統被黑客入侵,許多私密資料都被公諸于眾,寶華日化的ceo嚴蕭瑜幫助在政府任職的二叔洗白貪污贓款的事居然也被抖了出來,而且版面上還大幅度刊登了兩人如何挪用國家公款,如何將贓款洗白的經過的聊天記錄,就連寶華日化的當家人嚴愛國在國外“獵艷”社交網站的賬號,以及與多名外籍女子的聊性記錄也一並抖了出來。

  白曉依一看到這消息頓時驚得下巴都要掉了,她急忙跑到樓上將電腦打開,果然看到網上鋪天蓋地的都是對寶華日化的議論。

  嚴蕭瑜已被帶走進行調查,而嚴愛國也因為性丑聞而聲名大跌!至于嚴蕭瑜的二叔,則直接被革職查辦。

  白曉依倒是沒有想到嚴家竟然在一夜之間就發生如此巨變,嚴家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嚴家眾人肯定是人人自危,自然不會有人再去在意她到底要不要跟嚴蕭景出國的問題了。

  而且最近國家嚴打貪污嚴打的厲害,寶華日化洗白贓款的事情一出來那就是頂風作案,絕對是要被狠狠收拾的,就算不死,恐怕也要脫層皮了。

  白曉依煎熬了一晚上的心在看到這則新聞之後終于放松下來,不過在高興之余她卻不免疑惑,寶華日化這是得罪了誰,竟然被整得這麼慘,而且一夜之間破解一個大企業的系統密碼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這種能力的黑客在國內更是少見,想來要對付寶華日化的人肯定也是費了大手筆。

  之後白曉依又跟蹤觀察了一下寶華日化的事,越看她越覺得疑惑,不管嚴家的人多麼霸道無恥,但是寶華日化這幾年公益方面做得挺好的,而且因為生產的東西好,老百姓中的口碑也不錯,還被評為良心企業,跟其他企業也相處得很融洽,怎麼看都不像是因為利益糾葛而產生的報復,更何況寶華日化出事的時間不早不晚,偏偏在她們家火鍋店被砸了之後。

  不知道怎麼的,白曉依的腦海中總跳出秦淵那張臉來,以秦淵的能力,要破解寶華的系統密碼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前幾天她旁敲側擊的打聽過,似乎秦淵也知道她們家被砸的事情,他那麼聰明的人,順著這條線索查一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自然也能查到這件事與嚴家有關。

  不過她也不能肯定,國內有這種能力的也不止他一個吧?更何況他跟嚴家也沒仇,而且她覺得她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應該還不值得他去冒這個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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