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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青青綠蘿裙 -【離魂記】《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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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3 16:32:18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3
【書名】:離魂記

【作者】:青青綠蘿裙

【內容簡介】:

  冉冉香魂逐君去,這是一出現代版的「離魂記」

  最開始的時候,她是在家裡發現了一位田螺先生,

  然後,她有了一個別人看不見的男朋友,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有「鬼」丈夫的時候,謝天謝地!他靈魂歸竅了

  ---------------------------------

  男主屬性一覽表:

  DEBUFF(負面狀態):離魂,面對女主智商下線

  淺黃色(正面狀態):美貌√身高√烹飪√寵妻√忠犬√賺錢√家務√......

  男主:(# ̄▽ ̄#)追老婆,關鍵是要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去得了她的床!

  女主:我將於茫茫人海中訪我唯一靈魂之伴侶……算了,我快被你蠢哭了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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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3 16:32:33 |只看該作者
1前言

  開這篇坑之前,一直是想要寫古言的,然而終究還是決定先寫完這篇現言,原因無他,有始有終而已。

  以前聽人說過一句話,大意是生命中總要有那麼兩個人,一個驚艷了時光,一個溫柔的了歲月,溫懷光驚艷了很多人,經久不能退色,從今往後,他會是夜夜不能釋懷的床前明月光。

  然後我就想,傳奇畢竟是傳奇,我們絕大多數人只是凡人,喜怒哀樂,柴米油鹽,這是世俗生活,所以也希望再寫一段故事,溫柔大家的生活。

  謹以此文,獻給所有的姑娘們,希望能夠找到自己的良人,攜手此生,無怨無悔。

  -------------------------

  《離魂記》︰主要是寫張倩娘與表兄王宙從小相愛,倩娘父張鎰也常說將來當以倩娘嫁王宙。但二人成年後,張鎰竟以倩娘另許他人。倩娘因此抑鬱成病,王宙也托故赴長安,與倩娘訣別。不料倩娘半夜追來船上,乃一起出走蜀地,同居五年,生有二子。後倩娘思念父母,與王宙回家探望。王宙一人先至張鎰家說明倩娘私奔事,始知倩娘一直臥病在家,出奔的是倩娘離魂。兩個倩娘相會,即合為一體。

  天授三年,清河張鎰,因官家於州。性簡靜,寡知友。無子,有女二人。其長早亡;幼女倩娘,端妍絕倫。鎰外甥太原王宙,幼聰悟,美容範。

  鎰常器重,每曰︰「他時當以倩娘妻之。」後各長成。宙與倩娘常私感想於寤寐,家人莫知其狀。後有賓寮之選者求之,鎰許焉。女聞而鬱抑;宙亦深恚恨。托以當調,請赴京,止之不可,遂厚遣之。宙陰恨悲慟,決別上船。

  日暮,至山郭數裡。夜方半,宙不寐,忽聞岸上有一人,行聲甚速,須臾至船。問之,乃倩娘徒行跣足而至。宙驚喜發狂,執手問其從來。泣曰︰「君厚意如此,寢食相感。今將奪我此志,又知君深情不易,思將殺身奉報,是以亡命來奔。」宙非意所望,欣躍特甚。遂匿倩娘于船,連夜遁去。

  倍道兼行,數月至蜀。凡五年,生兩子,與鎰絕信。其妻常思父母,涕泣言曰︰「吾曩日不能相負,棄大義而來奔君。向今五年,恩慈間阻。覆載之下,胡顏獨存也?」宙哀之,曰︰「將歸,無苦。」遂俱歸州。

  既至,宙獨身先鎰家,首謝其事。鎰曰︰「倩娘病在閨中數年,何其詭說也!」宙曰︰「見在舟中!」鎰大驚,促使人驗之。果見倩娘在船中,顏色怡暢,訊使者曰︰「大人安否?」家人異之,疾走報鎰。室中女聞,喜而起,飾妝更衣,笑而不語,出與相迎,翕然而合為一體,其衣裳皆重。其家以事不正,秘之。惟親戚間有潛知之者。後四十年間,夫妻皆喪。二男並孝廉擢第,至丞、尉。

  玄少常聞此說,而多異同,或謂其虛。大歷末,遇萊蕪縣令張仲規,因備述其本末。鎰則仲規堂叔祖,而說極備悉,故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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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3 16:32:46 |只看該作者
2怪事

  從前,金秋是不相信鬼神之說的,但是最近發生的事情,由不得她不把事情往靈異神怪上去想。

  這件事情要怎麼說呢?唉,還是從頭說起好了。最開始的時候,是金秋總覺得有人在偷窺她,說不出來那是什麼樣的一種感覺,雖然她的第六感告訴她那是不懷惡意的,但是實在是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但是這只是一種感覺,並沒有確切的證據來證明有人在偷窺她,她曾經神經兮兮地走在半路突然回頭,可是映入眼簾的卻只有行色匆匆的行人,沒有她以為的那種猥瑣男什麼的。

  所以那個時候,金秋以為自己是最近壓力太大而有些神經質了,並沒有放在心上。

  可是之後的事情就完全說不通了啊,她早上上班太匆忙了以至於忘記把垃圾帶下去,但是等她晚上回家的時候卻發現垃圾已經倒掉了,如果是把垃圾放在門外也就罷了,可是她明明記得是放在房間裡的!

  再比如說,某一天晚上她在家加班加點做公司沒有做完的活,一邊還在燒水,結果因為太晚了就趴著睡著了,等她醒過來,就在自己以為水會被燒乾而水壺會報廢的時候,她發現插頭已經被人拔下來了,甚至還給她泡到了熱水壺裡。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金秋百思不得其解。

  「嗨,滿出來了。」在公司有「解語花」之稱的美女同事好心提醒了她一下,金秋這才發現她接水接過了頭,直接漫出了水杯燙了她一下。

  自從怪事發生之後,她時常就出現這種魂不守舍的情形,有一次開會竟然走神了,雖然上司沒有開口罵她,但是金秋一整天都覺得面孔火辣辣的。

  她坐回電腦面前,看到貼在桌上的便簽條才猛然想起來一件事情——壞了,之前要她做的報告她貌似給落在家裡了。

  她熬夜一個通宵才趕出來的東西,就這麼被她忘在家裡了?她記得u盤插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就忘了拔下來,晚上太困沒注意,早上又太過匆忙就給忘了。

  金秋撩了撩頭髮,還沒有想出個對策來,手一踫就把自己的包給踫地上了,裡面的東西灑了一地,她連忙蹲下去撿,很快,她就愣住了。

  一個銀色的u盤靜靜躺在地板上,無聲地宣示著主人的震驚。

  她明明記得是忘記帶了,結果怎麼會跑到她包裡呢?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金秋覺得,現在明明是白天,天氣還很熱,但她莫名的打了一個寒顫,只覺得不寒而慄。

  想想吧,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旁人收入眼中,雖然對方迄今為止一直沒有表現出惡意來,可是對方肯定對自己瞭若指掌,甚至說不定每時每刻,那人都在默默看著她,那種感覺真的糟糕透了。

  不幸之中的萬幸是,u盤帶了,她避免了被責罵的厄運,但是隨之而來的噩耗是她要加班。

  公司嘛,就是往死裡壓榨你。加班簡直是家常便飯,哀嚎都沒用,乖乖照做吧。金秋更沒有發言權,乖乖留下來加班,做到九點多才被大發慈悲放回去。

  地鐵還在營運,空位置不少,但是為了趕上剛到的一班列車,金秋還在電梯上的時候就跑了幾步,在千鈞一發之際跨進列車,結果……腳被崴了一下。

  疼,真疼,金秋那個時候疼得臉都扭曲了一下,幸好那雙高跟鞋有質量保證,沒有讓鞋跟當場斷在那裡,否則真的是哭都沒有地方哭去。

  強忍著疼痛出了地鐵站,便可以看到海城的夜景了,華燈如晝,這是一個徹徹底底的不夜城,街邊有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她想了想去買了盒雲南白藥的膏藥準備回家去貼,出門在外,只有自己照顧自己,想想真是辛酸可憐。

  時間已經是十點多了,估計回去洗洗睡覺就該十二點了。真累,真心累,上學的時候她還不知道原來上班是這麼累的事情,身體累,心更累。

  這種時候她無可避免地懷念起大學生活來,多麼無憂無慮的日子,只要考試及格,管你平時是哭是笑?可是上班不行,一天到晚哭喪著臉,不被人罵才有鬼呢。

  一路上胡思亂想著,金秋拐進了一個小區,海城的房價高居國內前三,就算是租房,每個月的房租也讓她的荷包縮水不少,幸好這裡離地鐵站夠近,每天步行十五分鐘可到,交通便利,附近有超市,最關鍵的是比較安全,租房是一室一廳一衛大約兩千塊錢,算起來已經很划算了。

  她住在五樓,電梯已經有些破舊了,背後是一大面的鏡子,她可以從鏡子裡看到形容疲憊的自己……等等,那些都市怪談裡不是經常提及什麼半夜坐電梯看鏡子會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

  金秋一想就覺得頭皮發麻,幸好叮咚一聲,電梯門開了,她忙不迭沖出去,從包裡掏出鑰匙開門。

  關門之前她還特地左右張望了一下,走廊裡空無一人。

  應該是自己想多了,誰會有空來跟蹤她這麼一個小人物呢?無權無勢,無財無貌的。

  金秋啪嗒一下開了燈,家裡有些亂,她卻沒有什麼力氣去收拾了,等到週末再說吧。她這麼想著,去臥室取了換洗的衣物和睡衣,準備先洗個澡。

  關上浴室門的那一瞬間,她覺得那種感覺又來了。

  饒是金秋,這會兒也都忍不住要開口罵人了︰「什麼鬼東西!」她猛地把門打開,看了看門鎖,關得好好的呢!窗戶也都關緊了,她不放心,又拉了拉窗簾,務必做到密不透光!

  好好檢查了一下家裡,的確門窗都鎖好了,而且她還神經質一樣打開了櫃門,趴在地板上看了看床下,很好,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混進來了。

  金秋自以為已經安全了地去洗澡,熱水從花灑裡噴出來,蒸汽裊裊上升,白霧縈繞在整個狹小的浴室裡,她一邊洗頭一邊哼歌,決定不讓自己胡思亂想。

  獨居的女孩子總是疑神疑鬼那是會把自己逼瘋的。

  洗了個熱水澡徹底放鬆了一下,金秋拉開簾子準備跨出去的時候,發現身體不受控制得往前傾了,原來是她踩到水滑了一跤,而她另一隻腳扭傷了根本使不上勁兒,慌忙之間,她都找不到一個東西可以拉住穩定身形,眼看馬上就要腦袋磕到洗手臺上血濺三尺,金秋卻突然發現摔倒的勢頭停住了。

  她原本都已經閉著眼準備承受疼痛了,這會兒居然不動了,怎麼回事?她一下就睜開了眼楮,只見自己的腦袋和洗手池的邊角還有一段的距離,再往下看一點,她懵了。

  至少在好幾秒的時間裡,她的大腦當機,完全想不起來應該怎麼辦,原因無他——橫在她胸前的是一隻男人的手臂,膚色白淨,不瘦弱不壯碩,恰到好處,很有力地摟住了她,避免她摔慘了的悲劇。

  但!是!第一,那隻手橫著的地方不偏不倚就是她的胸,壓得她還挺痛的,第二,手心的地方正好是她左邊的胸,摸了個正好,第三,她現在可是全裸的!

  洗手臺上方瓖嵌著一面鏡子,因為熱氣而籠罩著一層白霧,金秋能夠朦朦朧朧看到鏡子裡是兩個人,一個是她,另一個……她渾身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恐懼瞬間籠罩了她。

  是小偷還是搶劫?要錢也就算了,可是好巧不巧她現在這樣,該不會還要強奸她吧?

  金秋腦袋裡亂成一片,整個人僵在那裡,動都不敢動,她不動,她後面的人也就不動,身上的水汽被蒸發掉帶走熱量,她又覺得冷極了。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閉上眼楮說︰「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想知道,我閉上眼看不見你,錢包在外面你可以去拿,還有我的手機和電腦,我會合作的。」

  她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就在她耳朵後面,她緊張地覺得都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頻率,簡直和打鼓一樣激烈。

  她在等答案,對方顯然也在思考要怎麼辦,過了幾秒鐘,金秋沒有聽到任何聲響,她覺得胸前一鬆,手臂就消失了,她戰戰兢兢轉過頭,卻發現了一件簡直會讓自己昏過去的事實。

  狹小的浴室裡空無一人,浴室裡只有一扇很高的小窗,做了個排氣扇,還有就是她面對著的大門,可是就在她回頭那不到半秒鐘的功夫,剛剛佔了她便宜的人就不翼而飛了!

  金秋呆立半晌,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她躊躇了半晌,擦了擦洗手臺上方的鏡子,水汽被擦掉之後,她看見鏡中赤身裸體的自己,左胸上還有淡淡的一道紅痕尚且未來得及退去。

  「有,鬼?」金秋簡直不寒而慄,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那不是鬼是什麼?這房子鬧鬼?租房的時候房東可沒這麼說啊!

  金秋飛快套上睡衣,衝進臥室翻找抽屜,裡面有當初房東給她留的一張名片,也不管是不是大半夜了,金秋握著手機的手都在抖,聽筒裡傳來的是彩鈴——「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喂。」

  電話通了,金秋定了定神,根本沒發現自己的聲音在抖︰「是王先生嗎?不不,不是房子有問題,不是,是房子有問題。」

  她語無倫次了一會兒,這才小心翼翼問道︰「王先生,我想請問一下,你這房子以前有沒有遇到過什麼……奇怪的事情?」

  「什麼奇怪的事情?」對方的嗓門稍微大了一點兒,「能有什麼奇怪的事情?你來租的時候我可是讓你看清楚了!現在你和我說有什麼奇怪的事情?」

  對方擺明瞭就是不承認,金秋心神不寧,不知道怎麼和他講,糊裡糊塗就給掛了電話。

  呆坐在床上好一會兒,她才覺得疲倦,鋪好了床鑽進被子,可是猶豫了好一會兒,她還是決定不把床頭燈關掉,只是開小了一些,燈光讓她安心了不少,金秋背對著台燈,強迫自己睡覺。

  幾分鐘後,她睜開了眼楮,坐起來嘆了口氣,發生那麼驚悚的事情,她怎麼可能還能好好睡得著覺呢?

  金秋看著天花板,這裡的房子大約也有十個年頭了,不新,卻也不算是老房,房東打掃得還是挺乾淨的,她搬過來之後又仔細打掃了好一遍,住了兩個月了,也不見得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被人偷窺的感覺呢?金秋撐著頭想了好一會兒,覺得大概就好像是三天前吧,她夜裡突然醒過來,無緣無故就覺得有人在看她,那種感覺讓她不寒而慄,根本不敢多想,蒙住被子就睡,第二天醒過來什麼都沒發生,她就把事情拋之腦後了。

  絕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那雙摟著自己的手……躲在浴室裡,難不成是個色鬼?

  金秋越想越覺得毛骨悚然,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恨不得現在就跑去朋友家借住一晚……等一等。

  她怎麼覺得那個鬼並不是存在於這間房裡,而是,而是跟著她呢!今天她在公司的時候也有這樣奇怪的感覺,難不成是背後靈?

  海城哪裡的寺廟比較靈光,她是不是該去求個護身符什麼的?等等,還是先開電腦放一段佛經比較好,說不定有用呢。

  金秋胡思亂想著,爬下床開了筆記本,放了首《大悲咒》,然後念經的聲音成功催眠了她。

  睡著之後的她沒有發現,有人悄悄替她關掉了電腦和台燈,又細心地把她滑落下去的被子拉上去一點,然後就靜靜坐在床沿上看著她睡著的樣子,想要伸手去觸踫她的手指,但是伸出去的手卻滑落了下來,他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指尖,那裡仿佛還停留著她那溫熱的溫度和芳香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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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3 16:35:45 |只看該作者
3神婆

  金秋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好,翻來覆去就想著昨天的事情,今天早晨起來的時候就覺得腦袋很重,好不容易強撐著去洗漱,眼楮下面烏黑的眼圈無言地揭示著自己的悲劇。

  這也就算了,有的時候加班總是睡不好覺的,關鍵是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啊?金秋很希望那只是自己在做夢,或者是幻覺,可是理智告訴她不是的。

  「喂,你買不買啊?」賣早點的老闆見她發愣,沒好氣地催促了一下,金秋這才回過神來,買了個蛋餅和豆漿,接著轟轟烈烈開始了今天的擠地鐵行動。

  人擠人,擠得胃都要變形了,足足坐了四十分鐘的地鐵,金秋才頭暈眼花來到上班的地方,繁忙的工作一旦開始,金秋也就沒有什麼心思去想昨天的事情了,堆積的報表足以把她弄得一個頭有兩個大。

  一直到了中午,金秋和那位美女同事「解語花」坐在一起吃飯,食堂的伙食還算不錯,大美女往那裡一坐,就吸引了食堂裡大部分男性的視線,她視若無睹,顯然已經習慣了。

  「看你臉色很差,昨天沒有睡好嗎?」這位大美女名字叫藍如芸,原本按照金秋這樣行事不愛冒頭的人,是不大可能會和這樣的風雲人物扯上關系的,但是事有例外,藍如芸是她的學姐,在金秋剛進公司什麼都不懂的時候教了她不少東西,一來二去的,兩個人就熟悉起來了。

  說起來,有藍大美女罩著,金秋雖然受到不少排擠,但是大多都是來自女性,男同事倒是什麼都沒做,運氣好的時候人家還會搭個手。

  職場如戰場,對此,藍如芸是這麼告誡她的︰「找男人呢,要擦亮眼睛分辨清楚他們到底是什麼目的,有些男人可不是想和你結婚,只是想沾點便宜,在辦公室裡調情而已,有些已婚男人呢,其實只是想找點兒刺激,你可不要白白上當。」

  「呃。」金秋駭笑,「我覺得我挺安全的。」

  說緋聞,誰能比得上藍如芸?反觀金秋,剛畢業沒多久,雖然換上了套裝,燙了捲髮,但是眉目之間依舊青澀,而藍如芸呢,那真是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間都是風情。

  「呵,」藍如芸笑了笑,眉毛一揚,已經看到一個主管準備坐過來搭訕了,金秋不敢逗留,扒了幾口飯馬上開溜告辭,藍如芸丟給了她個白眼。

  金秋鬆了口氣,她是沒有藍如芸那樣八面玲瓏的本事的,還是老老實實做事,穩紮穩打賺錢來得好。

  至於談戀愛?她現在想起來就覺得心裡不是個滋味。一年前,還是陽光明媚的四月天,她和她的初戀男友手牽手在大學情侶路上漫步,暢想未來。

  那是他們班的班長,非常優秀,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和她告白,那是金秋生命裡第一次被人這樣關注,旁邊的同學們不停起哄,同寢室的姐妹把她推出了人群,她半推半就的也就這麼答應了下來。

  然後是很順理成章的約會,看電影,出去玩,偶爾牽牽小手,不過也就是這樣了而已,畢業的時候,班長很有禮貌地提出了分手,理由是覺得兩個人之間感情不再,所以好聚好散。

  金秋就這麼莫名其妙結束了自己的初戀,搞不清楚為什麼對方喜歡她,也搞不清楚為什麼最後會分手,仿佛都是人家在主動,她不過是被動接受而已。

  雖說如此,在此後一年裡她回味起當時的味道,卻發現前塵往事歷歷在目,竟然能夠清楚到他們有一次情歌對唱的時候對方的表情。金秋有的時候不禁會想,是不是她太遲鈍了,沒有意識到喜歡的時候已經喜歡上了,但是失去了才懂得自己的心意。

  還是不要想了吧。金秋想甩甩腦袋,在q上戳藍如芸︰

  「藍姐,你知道海城哪裡的寺廟比較靈驗嗎?」

  藍如芸的回復很快︰「怎麼,想求姻緣啊?」

  「老房有鬼……」金秋一頭黑線,她就是想求個護身符,好把家裡那玩意兒給弄走,否則她真的是渾身都不自在。

  藍如芸是本地人,很快告訴了她一個口碑不錯的……神婆的地址。金秋原本是想去個大寺廟拜一拜捐點兒香油錢然後買個開光的護身符什麼的,可是藍如芸神神秘秘告訴她︰「很靈驗的,很多有錢的大老闆都去那裡求平安符。」

  她信誓旦旦,金秋將信將疑,不過還是將地址抄了下來,準備明天去拜訪一下,正好明天是週六可以休息。

  更令人高興的是,今晚不用加班,她可以準時下班回家!收拾東西剛走出公司大門,她就正好看見藍如芸上了一輛轎車,雖然她車盲不知道是什麼牌子的,不過看樣子就知道肯定是豪車,藍如芸一襲紗衣,美艷動人。

  金秋裝作沒看見,直奔地鐵站而去。一進地鐵才反應過來——該死的是下班高峰,她都快擠成沙丁魚罐頭了!

  更齷齪的是,在她身後的大叔一手挎著脫下來的西裝,一手拿著公事包做遮擋,這很不要臉地往她身上蹭,金秋想了半分鐘,確定了這應該是傳聞中的性騷擾。

  金秋有些猶豫,她平時的性格就是不大愛出風頭,不喜歡被人注意,上學的時候看到有人考試作弊,她都會睜一眼閉一眼,如果有人問她,她就裝死。

  這樣的包子假像欺騙了不少人,包括那個作弊的男生,在後面用筆死命戳他,然後金秋一動胳膊,把他的鉛筆盒推地上了, 當一聲把老師的視線吸引了過來,那男生遂不敢造次,金秋飛快答完題交卷走人。

  所以這樣的情況下,金秋選擇了抬腳,狠狠踩到對方鞋面上,那個中年男人破口大罵起來︰「你沒長眼睛啊?」

  「你才沒長眼睛呢!」金秋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蹭什麼呢,再靠過來我告你性騷擾啊!」

  車廂裡的乘客紛紛投以關注,那個中年男人梗著脖子回答︰「騷擾你?你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金秋冷笑一聲︰「那你把你的衣服拿開啊,讓大家看看。」

  「神經病!」那個男人想推她,結果不知怎麼的,他挎在胳膊上的衣服好端端的掉在了地上,露出了他的褲襠,拉鏈已經被拉開,可以看到冒頭的某個器官,頓時車上所有女性的眼神都不善了起來。

  正好一站地鐵已經到了,那個男人下了車,金秋這才鬆了口氣,只是那種被蹭的惡心感始終消退不去。

  被一個猥瑣老男人猥褻了的感覺真的是……說不出來,太惡心了。金秋沉浸在那種情緒裡,自然沒有去細想為什麼明明沒有顛簸,那件衣服竟然會掉落在地上,與其說掉,那不如說更像是被人拉下來的。

  昨天是撞鬼,今天是被騷擾,金秋深深覺得自己大概是流年不利,因此下定決心明天去找神婆看看,能不能去去晦氣。

  結果她完全沒有想到,那個神婆把她雷了個外焦裡嫩。

  事情是這樣的,她睡到九點鐘,戀戀不捨和自己的被窩告別,磨蹭了好久才起來,去衛生間刷牙的時候,她又囧了,水杯裡倒了溫水,牙膏被擠好了,甚至按照她每天的習慣,一杯溫熱的蜂蜜水已經擺在了桌上。

  金秋一邊刷牙一邊琢磨著,這個鬼是在示好,好讓自己不要把它趕出去?

  嗯哼那可真是不大妙啊,她一點都不想和一個會佔她便宜的色鬼共處一室!再討好都沒用!

  「我警告你啊!我不喜歡別人動我的東西!」出門前,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金秋竟然對著空蕩蕩的房子這麼喊了一句。

  喊完就覺得自己好蠢,她打了個哆嗦,把門給鎖好了。因為是週六,且不是高峰期,地鐵尚且寬敞,她包裡塞著那位神婆的住址,一路上金秋都在想那會是怎麼樣的一位高人,印象裡,所謂的神婆應該是神神叨叨的,住在黝黑曲回的巷子裡,穿著破破爛爛的袍子,眼神陰鷙仿佛能看透人心,屋裡有檀香裊裊升起,然而現實卻是——

  在一個廣場,一大群大媽在那裡跳廣場舞,放著的音樂是︰「mountaintop就跟著一起來,沒有什麼阻擋著未來……」那一群大媽翩翩起舞的樣子頓時讓金秋震撼了,她站在原地觀摩很久,覺得自己的柔軟度大概還不如這群大媽大嬸。

  但是地址明明就寫的是這個廣場啊,金秋實在沒找到地方,問了個大媽,就聽見那大媽手叉腰喊了一聲︰「紅嬸,有人找你呢!」

  被稱之為紅嬸大媽大概五十出頭,是這一幫大媽的領舞,身材維持得很好,尤其是那腰簡直比小姑娘還細,頭髮很時髦得燙捲了︰「找我?」

  「呃,是的。」金秋萬萬沒想到原來是個跳廣場舞的大媽,心裡將信將疑的,不過來都來了,總歸要試一試,「我有些問題想問你。」

  紅嬸很爽快︰「行,跟我來。」

  然後地點就是廣場上開著的麥當勞,紅嬸還點了份麥樂雞和可樂,問她︰「你是算命還是看相啊?」

  「我總覺得,」金秋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是在麥當勞裡討論這種問題,覺得渾身不自在,「有人在跟著我,所以想求個平安符。」

  紅嬸看了她一眼,笑了︰「平安符是保平安的,不管驅邪啊。」

  「呃,」金秋對這個不怎麼瞭解,想了會兒問,「你能替我解決這個麻煩嗎?」

  紅嬸一邊喝可樂一邊和她說︰「我是明碼標價,看你選哪個檔次了。」她伸出手指,指甲上的紅色指甲油鮮艷極了,「只是讓它不再騷擾你呢,比較便宜,如果是超度或者是降魔的話,就要貴很多啦。」

  紅嬸語氣很活潑,看起來態度很好,金秋看著她比劃出來的數字,略微窘迫︰「只要讓它離開就好了。」想起來他最近的討好,說實話,金秋心裡有那麼一丁點的心軟,雖然她是不會承認的。

  「五十。」紅嬸很爽快地從她的皮包裡摸出一張折疊成愛心的符紙,「放在身上,他就不能靠近你了,貼門上他就進不來了。」

  「謝謝。」金秋付了錢,把符紙塞進錢包裡,卻還是覺得怪不自在的,紅嬸順手在餐巾紙上寫了個電話號碼︰「有什麼問題再來找我好了,給你留個電話。」

  揣著符紙,金秋的心情略微有那麼一點點的復雜,她第一是在懷疑這張符有沒有用,第二是在想……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點,畢竟那個鬼沒嚇唬過她,也沒做過什麼壞事,相反的,他好像一直都在幫自己。

  可是想想那天在浴室的驚魂,金秋馬上就把心腸狠下來︰會在浴室出現的鬼不是好鬼!趕出去便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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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3 16:35:57 |只看該作者
4現形

  回到家裡,金秋猶豫再三,躊躇半天,終於決定把那張符紙小心翼翼貼在了門背上,那裡本來貼了個門神,可是很顯然這對門神沒有起到作用。

  等了幾秒鐘,金秋豎起耳朵,完全沒有聽到什麼特別的聲音,她心裡有些忐忑,結果一轉身,她就聽到一個清朗悅耳的聲音,帶著些許的迷惑︰「家裡沒有鬼,你貼符紙幹什麼?」

  金秋嚇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好在堪堪扶住了牆壁,她用無比震驚的眼神看著玄關處站著的男人,口唇微動︰「鬼……?」開始的時候是顫音,尾音卻帶了幾分驚訝和不可置信。

  她百分之一百確定這是個鬼,因為他是悄無聲息出現在自己背後的,但是如果說是鬼,金秋實在是有點兒覺得意外。

  一開始想到有鬼,她的第一反應是貞子一樣的女鬼,後來有了浴室那一幕,她確定了是個男鬼,更有可能是個色鬼,所以她渾身上下不舒服,畢竟被那麼一個陌生男「人」看光了實在是有夠惱羞成怒的。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對方長得實在好看,好看和帥氣是不一樣的,這個男人年紀很輕,大約只有二十五六歲左右,身高一米七五往上,柔軟的頭髮被過堂風吹得微微揚起,臉頰的輪廓很柔和,漆黑濃密的眉毛很英挺,眼眸明亮透澈,唇紅齒白,肌膚如玉,任是在這樣一個審美疲勞的世界裡,也絕對是能讓人移不開眼球。

  看在金秋眼裡,覺得他整個人就在叫囂著一句「我很美貌」,完爆那些在網上那些被人崇拜愛慕的偶吧們,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哪怕知道對方來路不詳,她的態度還是好了不少。

  「呃,你不是鬼嗎?」金秋試探著問。

  他認真想了想,回答她︰「我沒有死,當然不算是鬼了。」

  金秋意外︰「最近不是你在我家弄出那些事情來的?幫我倒垃圾倒水什麼的?」

  「是我啊。」他笑起來的時候容光四射,「前幾天我還在浴室抱了你呢。」

  哪壺不開提哪壺!一提氣這事兒來金秋就有氣,於是臉色又沉下來了︰「不管你是誰,我不歡迎你,你最好識相點兒滾出去!」

  他張口結舌,金秋氣勢洶洶盯著他,然後就看到他白皙的面頰上透上來一抹紅暈,那真的是宛如雪地紅梅般驚艷,金秋納悶,難不成他是在害羞?如果是這樣的話……她覺得自己的氣好像消了不少。

  然而,他羞澀地承認錯誤︰「我不是故意偷看你洗澡的。」

  我!勒!個!去!金秋覺得有千萬頭草泥馬從腦袋裡飛奔而過,揚起一路塵埃,她忍不住原形畢露咆哮了︰「什麼?你偷看我洗澡?!!」

  她抄起自己的拎包就往他頭上砸︰「流氓!變態!神經病!」他也不躲,任由她揍,只是見縫插針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給我滾出去!」金秋真的出離憤怒了。

  他又很為難地看著她︰「不行的。」

  「這是我家,我讓你滾!」金秋氣得聲音都變調了。

  他如實說︰「我能離開這裡,但是不能離開你啊。」

  「你還就纏上我了?」金秋發了頓脾氣,倒是稍微冷靜下來了,「說罷,你纏著我到底是什麼目的,你到底怎麼樣才能放過我?」

  他連忙道︰「你不要生氣,我什麼都和你說。」

  金秋剛剛吼得喉嚨都有點兒痛,進廚房想燒水,卻發現熱水壺是滿的,她斜了他一眼,倒了杯水潤嗓子︰「說吧,我聽著。」

  他想了一想,是這麼開頭的︰「我好像出了車禍。」

  「死了?」

  「不,我能確定我還活著,但是很多事情都記不起來了。」他苦思冥想,「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有意識的時候,我就已經跟著你好些天了。」

  金秋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跟著我幹嘛?」

  「需要你。」他皺著眉頭想了很久才給出這樣一個答案,坦白說他一皺眉就讓人有一種心疼的衝動,金秋硬生生忍下來了,只聽他說道,「靠近你讓我覺得很愉快,比方說我離你這麼近。」他大概離她有三米的距離,說,「我會覺得很安心。」

  再往前走幾步,大約一米左右︰「這樣我就會覺得心情很好。」

  然後最後一步,他走到她面前,深吸一口氣,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聞到了芬芳的花香,他陶醉其中︰「那天我抱著你,都沒辦法控制自己了,我覺得好幸福好快樂。」

  金秋被他這一連串的比喻給嚇到了,眼看這張俊臉就在眼前,呼吸相聞,她結結巴巴說︰「你該不會是想吃了我吧?我既不是唐僧肉也不是貝拉啊。」

  暮光之城裡,男主就對女主的血液特別敏感,總是控制不住自己。而那些女妖精們也總是想要吃唐僧肉啊!金秋覺得自己居然有一天也有此殊榮,真的是……有驚無喜。

  「不是。」他低下頭來,在她頸窩裡嗅了嗅,「我只是想要靠近你,我不能控制。」

  金秋把他這番話琢磨了一下,不肯相信︰「你這算是什麼,糊弄我?我怎麼沒聽過你這麼奇葩的鬼?」

  「真的。」他急了,拉著她的手按在胸口,「你看,你能踫到我對不對,我不是鬼,我只是……只是……」他只是不出來了,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狀態,實在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而金秋踫到他的胸口,可以感覺到他身上是有溫度的,他的心髒隔著胸膛跳動著,她可以聽見那一聲聲噗通噗通的聲響,在寂靜的廚房裡愈發清晰可聞。

  金秋覺得似乎他的心跳已經越來越快了,她一抬頭,就看到他正湊過來,她往後仰了仰躲開他,他溫熱的雙唇已經踫到了她的脖子,那麼敏感的地方讓金秋一下子跳起來,飛快脫離他的控制,眼楮瞪得和銅鈴似的︰「你別過來啊!」

  她這次絕對是惱羞成怒,對他有,對自己也有,她是非常不想承認自己被他的美色迷惑了一下,導致被他又佔了好大一個便宜。

  「我不過來。」他甚至還退後了一步,「你小心一點,地上有水,不要滑了。」

  她低頭一看,靠近地漏的地方有積水,她穿著拖鞋,一不小心可能就會滑一跤,她走開了幾步,有些不耐煩︰「總之,你離我遠點。」

  「哦。」他老老實實退到門後去了,又軟語哀求她,「那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金秋看著他的樣子,本來硬著心腸想要說不行的,可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了,她思來想去,選了個折中的辦法︰「不趕你走也行,但是你要聽我的話。」

  他忙不迭答應︰「好的好的。」

  「第一,不能靠近我一米之內,第二,不能進浴室和臥房,第三,不能妨礙我生活和工作,第四,絕對不準侵犯我的隱私,明白嗎?」金秋特別強調最後一點,「不能偷看我洗澡換衣服,懂不懂?」

  「懂了!」他保證,「我答應你,怎麼樣都可以,你不要趕走我。」

  金秋暫且放下了心來,她走出廚房的時候,他還真的退避一點五米,不遠不近就在那裡,等金秋走出廚房再一回頭的時候,他卻不見了。

  「人呢?」下意識地,她脫口這麼問了句。

  然後就看到他又出現在她不遠的地方,覷著她的臉色賠著小心,吶吶道︰「我怕你不習慣家裡多個人。」

  這倒是真的。金秋想了想,卻還是說道︰「我看不見你我覺得更虛,總嚇我一跳。」

  聽了她這話,他沒說什麼,老老實實坐在沙發的一角,她走到哪裡,他的眼神就轉到哪裡。金秋更不自在了,從書架上丟了本書給他︰「看這個。」

  然後她終於舒坦了,回了臥室打開電腦,追的劇都還沒有更新,她順手打開了人人,上面一群同學曬恩愛的曬恩愛,吐槽的吐槽,炫耀好工作的炫耀好工作。

  心不在焉的,金秋點開了一個人的主頁,那是她前男友杜天澤的,上學的時候他就在人人上分享一些資料啊試卷啊什麼的,很少會有笑話一類的,最新的動態是關於一場電影的讀後感,寥寥幾句話,以前金秋習慣性留言,兩個人的人人賬號上也有很多秀恩愛的場面。

  但是現在麼……她還是關了吧。

  免得看了觸景生情。

  等等。

  金秋本來鼠標都要點叉叉了,緊接著就看到杜天澤這個狀態下的一條留言︰

  夏靜︰那天很開心,下次再出來玩

  緊接著杜天澤就回了一條︰好

  金秋對杜天澤還是比較瞭解的,作為班長,他一向都是比較熱心負責的,班裡的很多活動他都是忙前忙後的策劃,好幾次金秋看到他忙,就沒有打擾他,一般都是發幾條短信問問,然後活動當天去參加捧捧場這樣。

  就是如此,班裡也有人對她「薄待」杜天澤而不滿,夏靜就是其中之一,她是班裡的團支書,有什麼活動或者是事情,通常都是班長和團支書解決的,所以夏靜和杜天澤在一起的時間比金秋還要多。

  金秋也曾經聽人偷偷八卦過一嘴,夏靜一直喜歡杜天澤,但是沒想到杜天澤居然會和金秋這個小透明在一起,當時真的跌碎了好多人的眼球。

  然後大四他們分手,她留在了海城,而杜天澤北上謀求發展。而夏靜……金秋順手點開了夏靜的主頁,通過幾條狀態,她很容易就瞭解了她的現狀。

  夏靜和杜天澤都在北京,兩個人原本關係就好,現在也沒有斷了聯絡,從夏靜上傳的照片上可以看出,她和杜天澤總是結伴去參觀景點、看電影、看展覽等等,雖然沒有秀恩愛,但是下面留言的同學都心照不宣地說了幾句曖昧的話。

  「你是在難過嗎?」不知何事,他突然出現在她身邊,小心翼翼維持著一米的距離,看看頁面,又看看她。

  金秋搖了搖頭︰「說不上難過,只是有點……惆悵。」

  從今往後,那個會和他手牽手去看電影吃霜淇淋的女孩子,不再是她了。

  要知道分手這種事情最惆悵的,就是把已經成為了習慣的習慣生生去掉,但是奇跡般的,金秋竟然不覺得惱怒,比如說我們分手才多久你就另有新歡了什麼的,她只是覺得,惆悵。

  最美好的年紀,最美好的初戀,本應該是刻骨銘心的,最後也有一場轟轟烈烈的分手,可是沒有。

  杜天澤和她說分手的那天,風和日麗,毫無分手的哀傷氣氛,甚至春光明媚,他說︰「我覺得我們之間的感情出現了問題,或者說一直以來,我都覺得只是我一個人在唱獨角戲,你只是不拒絕而已,我累了。」

  她沒有說話,踢著路邊的石子,杜天澤的聲音不急不緩,條理分明︰「所以我想,我們還是暫時分開一段時間比較好。」

  女人說分手,那是在鬧脾氣,而男人說分手,那就是真的要分手。多說無用。金秋也做不出死皮賴臉的事情來,所以她點點頭︰「好。」

  就好像他第一次和她告白的時候,問她「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她在眾人或是驚訝或是祝福或是揶揄的眼光裡,還帶著少女的羞澀,也是那樣輕輕一句「好」。

  她低著頭,所以沒有看見當初杜天澤眼裡一閃而過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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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3 16:36:11 |只看該作者
5八卦

  金秋覺得最近的生活變得好微妙了,大清早起來,刷牙洗臉的時候,牙膏已經擠好了,水倒好了,甚至她還看到了桌上兩個煮好的白煮蛋,她的第一反應是︰「我不愛吃白煮蛋啊。」

  吃到嘴裡一點兒味道都沒有,但是他很嚴肅地說︰「你每天總是吃街邊攤不好,以後我給你做飯吧。」

  「……」金秋想想,覺得可以接受,「我晚上回來去超市。」

  說真的,一天到晚吃煎餅、蛋餅、包子什麼的,她都吃膩了,但是自己廚藝不行,早上也起不來做早飯,但是既然有人那麼主動,她當然歡迎——就當是付房租好了,金秋是這麼給自己找藉口的。

  今天下班晚是晚了點兒,好在沒有太離譜,金秋很難得的去逛了趟超市,現在這個時候有減價的肉類果蔬,她買了麵包、雞蛋、牛奶、鹹蛋、榨菜等等,當然不會忘記再給自己買點零食。

  於是這麼零零總總下來,荷包又出血了一次,金秋後悔不已︰「早知道就不逛超市了。」

  她破沒好氣地白了始作俑者一眼,他卻只是很簡單地說︰「以後我會做飯給你吃的。」

  金秋呼吸一滯,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有個人說「老婆你做飯我洗碗」,莫名給她一種柴米油鹽的溫馨感,今天重新又聽見相似的話,她忍不住多問一句︰「洗碗呢?」

  他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回答︰「當然也是我洗啊。」

  「以後全都我來做,只要你不趕我走。」他的語氣帶著討好撒嬌的意味,金秋看著覺得臉頰微燙,長得好看的男人就是佔便宜,這樣的話他說出來,真的絲毫不讓人討厭,只是覺得像是羽毛在心上撓啊撓,怪癢的。

  她笑了︰「你倒是會討好我。」

  「我喜歡你啊。」他理所當然地回答她了,並且附上笑容一個,金秋心情頓時復雜地像是打翻了五味瓶,結果他又神來一筆,加了一句,「特別特別想抱你,親你,」他說到後來還有些羞澀,「和你做愛。」

  尼瑪!金秋面無表情地退開了幾步,「你這一輩子都別想靠近我。」

  他還委屈上了︰「這不是很正常嗎?」

  「正常個屁!」金秋覺得毛骨悚然,屋裡時時刻刻有個想要對你不軌的男人實在是很恐怖的事情,她馬上退避三舍,「我要進屋了,不準進來啊。」

  「哦。」

  金秋在琢磨要不要打電話給紅嬸,她算是看明白了,紅嬸的那道符紙根本對他沒用啊,是不是因為太便宜了?但是如果說要把他超度什麼的,金秋這會兒又狠不下心了。

  尤其是當她看到早上剛煮好的白米粥的時候,心思就更淡了。還有,粥還挺好吃的,她已經很久沒有喝過白米粥了。

  「米粥養胃,你一定要好好喝。」他坐在旁邊給她剝鹹鴨蛋的殼,「要按時吃飯。」

  金秋白他一眼︰「你管得真多。」

  在家吃飯的後果就是上班差一點點才遲到,大清早就開例會,開完之後又是一大堆的工作,忙得她錯過了飯點,想起來的時候已經一點多了,打電話喊了外賣,卻怎麼都覺得吃在嘴裡太油膩。

  藍如芸泡了杯咖啡過來,笑她︰「最近心情不錯,交男朋友了?」

  金秋差點把飯給噴了︰「那我也要有這個時間啊!」

  她每天兩點一線就在公司和家來回奔波,哪裡有時間交男朋友?!藍如芸也知道,拍拍她的肩膀︰「要我給你介紹嗎?」

  「我一點都不想談戀愛!」金秋一臉嚴肅地表明態度。

  藍如芸嬌笑一聲︰「這可不是你想不想的問題,緣分要是到了,攔都攔不住。」

  這點她同意,她的初戀就是從天而降,來得毫不費力,藍如芸對她眨了眨眼︰「知道嗎,有些女人命好,不用自己刻意去追求,自然會有最好的男人主動找上門來。」

  金秋拍了拍她的馬屁︰「那肯定是藍姐,不會是我。」

  「這可不好說喲。」藍如芸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金秋被她看得渾身發毛,借著復印的藉口逃之夭夭。

  晚上她被經理留下來加班了,金秋剛畢業一年,擔任的職位是經理助理,頂頭上司是一位三十五歲還沒有嫁出去的老處女,因此脾氣略微暴躁,但是金秋覺得跟個女上司至少可以避免潛規則,所以她也沒有什麼怨言,乖乖留下來加班。

  但是等她忙完一抬頭,就看見漆黑的辦公室的時候,金秋心裡不免有些打鼓,她草草收拾了一下東西,準備早點回家,高跟鞋在空曠的走廊裡發出噠噠噠的聲音,回聲傳進她的耳朵裡,就好像是在被人追趕一樣。

  金秋覺得頭皮發麻,從前她是不怕的,因為她不信鬼神,可是自從家裡住了個鬼之後,她就開始有些神經兮兮的了。

  電梯開了,金秋看到裡面站了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大約三十剛剛出頭,氣宇軒昂,就算是加班到了這個點兒,也不見得面露疲色。

  金秋對他微微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後一語不發地站在電梯的角落裡,等著慢慢下降。

  就是這個時候,她腦袋裡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他是誰了,這不是他們公司的總裁衛天行麼!因為長得帥,緋聞多,一直都是公司八卦的中心,金秋暗暗慚愧居然剛剛沒有認出來,這也難怪,幾千人的大公司,怎麼可能人人都認得過來。

  不過帥還真的是蠻帥的,稜角分明,銳氣十足,那套西裝穿在身上妥帖無比,領帶夾上的……好像是真的鑽石,熠熠生輝的。聽說是公司董事長的親外孫,未來的接班人,英俊多金,是言情小說裡總裁的代表人物。

  電梯門打開了,金秋和衛天行一前一後走出了大門,還沒有來得及拐個彎去地鐵站呢,就看到一位美女怒氣沖沖走過來,那高跟鞋細得好像隨時會斷掉。

  「衛天行你個沒有良心的!」多麼經典的開場白!金秋放慢了腳步,心癢難耐,好想目睹一下花邊新聞最多的這位總裁如何對付野蠻女友的。

  衛天行眉頭一皺︰「郭瓊!」

  郭瓊?!那不是最近正當紅的女星嗎,最近電視裡播出的腦殘劇貌似都是她在當女主角啊!金秋這輩子還沒有近距離接觸過大明星呢,這會兒再也忍不住好奇心,抬頭望了她一眼。

  緊接著更狗血的事情發生了,郭瓊一跺腳,抄著那個皮包劈頭蓋臉的往金秋身上砸了過去︰「我打死你這個小賤人。」

  金秋的表情︰「(⊙o⊙)!」她連連後退幾步,郭瓊還追著不放了︰「你還敢跑?!」

  「大姐,你打我我能不跑嗎?」金秋很冤枉,她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倒楣透了,不過是好奇女明星偷看了一眼,不用那麼激動吧?

  衛天行一把揪住郭瓊的手腕︰「你搞什麼,人家怎麼惹著你了!」

  「你還不承認,我就聽人說你和你公司的助理牽扯不清!」郭瓊恨恨看著金秋,「你個狐狸精。」

  明白自己是躺槍了的金秋無語︰「我又不認得他,你認錯人了。」這個時候認得也要當做不認得啊,看八卦很爽,被八卦就悲劇了好嗎?

  衛天行像是不想再理她︰「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發神經,懶得理你。」他轉身去了停車場取車,郭瓊一跺腳跟了上去。

  看了一場好戲的金秋當然是鬆了口氣,準備趕緊走人,但是下一秒,她的臉色由晴轉陰,沉得不能再沉,黑得不能再黑。

  原因無他,她的腳……崴了,就在剛剛躲避郭瓊的時候不深踩空了台階,剛剛沒覺得,一動就是鑽心的疼。

  好奇心害死貓,古人誠不欺我!金秋發誓以後看熱鬧絕對要躲起來看,這種被波及實在是太慘了。

  她試著挪了挪,發現還是鑽心的疼,「你沒事吧?」她聽見旁邊有人這麼問,路燈下,她看見憂心忡忡走過來的他,夜風很大很涼,吹起他的單衣,偶然間露出了腰間的一絲細縫。

  那腰真細。金秋沒想到自己還有心情去嫉妒一下。他卻已經蹲下來,揉了揉她的腳腕,金秋痛得倒吸了口冷氣︰「痛死我了。」

  「扭傷了嗎?」他很為難,想要攙著她,又不敢靠近一米之內,金秋也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和他說話,免得被人當做神經病,她只能一屁股坐到台階上,拿了背包裡的半瓶礦泉水往腳踝上到。

  冷敷之下倒也有些作用,金秋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他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從後面抱住她,小聲說︰「你不要回頭看我,我這樣扶著你走。」

  金秋把身上大半的重量靠在他身上,慢慢往地鐵站挪,這樣一來,腳踝所承受的壓力驟然小了許多,金秋也就沒再提起那一米的事情。

  剛走了十幾步,一輛車就駛了過來,金秋一看,好嘛,當初藍如芸上的那輛車,再一看,她的臉色就更精彩了。

  駕駛座上坐著的是衛天行!他顯然也注意到了她詭異的走路姿勢,搖下車窗來看了一會兒,說︰「我送你吧。」

  金秋有些猶豫,上陌生人的車不安全,但是她現在的情況拒絕也不是明智之舉,所以她一咬牙,很爽快地說︰「那就麻煩你了。」

  「不客氣。」衛天行還很紳士地替她開了車門,「你住哪裡?」

  「荔枝小區。」

  車肯定是好車,衛天行的駕駛技術也很不錯,車開得很平穩,兩個人都沒什麼話好說的,只是過了一會兒,衛天行先開了口︰「剛才是她認錯人了,弄傷了你,不好意思。」

  「沒關係。」金秋腹誹,我說有關係你會給我賠償嗎?

  「今天的事情……」衛天行的話還沒說完,金秋就從善如流接了句︰「我什麼都不知道。」

  很好。

  衛天行瞄了她一眼,他對這個小職員沒有什麼印象,但是現在在霓虹燈下,卻發現她的面龐十分清秀柔和,沒有化妝,皮膚很好,眼神很靈動,按他的說法,就是很有靈氣。

  過了幾分鐘,他又在心里加了一條評語,也挺耐看的。

  「到了。」

  「謝謝。」

  他沒說自己的身份,金秋也沒打算去套近乎,她下了車就在發愁,她沒有把確切的地址告知他,這也算是自我保護的一種,而現在她面對著空曠漆黑的小區,獨立寒風之中,難免有些發怵。

  一雙有力的胳膊很快摟住了她的腰,扶著她慢慢往裡走,一路上很安靜,偶爾可以聽見狗吠和蟲鳴,有些地方的路燈還壞了,她只能拿著手機照明,偶爾側頭看他一眼。

  他專心致志看著路,以免她踩到石子或者被台階絆到,但是金秋發現,有意無意的,他就在往自己身邊靠,原本還有三十公分的距離,他一點點就給磨蹭沒了,最後雙臂緊緊箍著她,不知道為什麼,金秋沒有覺得抗拒和討厭,甚至覺得這樣的一份親近,使得她的心都慢慢溫暖平穩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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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3 16:36:22 |只看該作者
6咦?

  開門回了家,金秋就鬆了口氣,肩膀都塌了下來,只覺得渾身酸疼,巴不得立刻上床歇著,但是第一件事情,卻是先脫鞋。

  一轉眼,他就已經把拖鞋擺好,蹲在那裡準備給她換鞋子了,金秋嚇了一跳︰「你幹嘛?」

  「換鞋。」他說,表情不能再無辜了。

  金秋揮揮手趕他︰「行了,你沒必要給我做這種事情,我自己來就好了。」她穿著的是高跟鞋,一甩就脫了,他又把她的高跟鞋整齊擺好塞到櫃子裡,然後和她說︰「我抱你吧。」

  話音剛落,金秋就覺得自己騰空而起了,幸好他的懷抱很結實有力,也很溫暖,他是直接把金秋抱回了床上︰「你有什麼事情喊我就行了。」

  「我要洗澡的!」金秋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而床鋪太柔軟,她癱倒在那裡,渾身一放鬆,就累得不想動彈。

  他湊過來一點,腆著臉說︰「我可以幫你洗。」

  「滾。」金秋往他腦門上戳了一指,「你滿腦子都是些什麼玩意兒?」

  「你。」他笑盈盈說著,乾脆直接坐在地板上,金秋側躺著的,兩個人倒是面對面了,他伸手去捲她的頭髮,「我想的當然都是你。」

  這是每天晚上都要被表白一次嗎?金秋搖了搖頭,懶得理他︰「聽著,你不需要來討好我,只要不來妨礙我,我是不會趕你走的,知道嗎?」

  他搖了搖頭︰「我喜歡你啊。」

  今天第二遍了。金秋斜睨著他︰「你想追我?」

  「嗯嗯。」他點頭就和小雞啄米似的。

  「你不是聶小倩,我不是寧采臣。」金秋拒絕地很乾脆明白,雖然這個鬼長得很漂亮,還有那麼一點特殊,但是她已經不是少女時代的自己了,來一場人鬼情未了什麼的,真的hold不住,「所以,別費心思了。」

  他一聽這話,豁地站了起來,金秋被他嚇了一跳,他二話不說翻身上床,壓著她的雙腿和手臂,兩人頓時呼吸相聞,金秋毛骨悚然︰「你想幹嘛?」一言不合這是想霸王硬上弓嗎?太狠了吧?!

  他抿了抿唇,就在金秋以為他會強吻的時候,他卻只是把腦袋擱在了他頸窩裡,咬著她的耳垂,她不自然地躲開了一點,他繼續咬,力道很輕,癢癢的,金秋以前最多也就是被杜天澤親親臉頰,那麼敏感的地方還是頭一次。

  她不自在極了,只覺得面孔火辣辣的,又有點兒怕他胡來,她放軟了語調︰「放開我行不行?」

  「不要。」他仿佛是帶著賭氣似的,就這麼硬把她壓在那裡,但是說要來點兒什麼乾貨吧,他接吻都不接,只是咬著她的耳垂,又舔了舔她的脖子,敏感還真的敏感得不行。

  金秋抗不住,頭皮發麻,正想著要不要往他關鍵地方來一腳的時候,他卻突然停下了,支支吾吾道︰「那個,我……」

  金秋剛想開口呢,就感覺到了他身體某些地方發生的變化,她的臉色一下子難看了起來,他一見她有發火的徵兆,利索無比坐了起來︰「我、我自己解決。」

  「滾下我的床!」金秋抄起自己的枕頭,毫不留情往他頭上砸了一下,他二話不說逃進浴室裡。

  他一走,她倒是覺得尷尬了起來,她剛剛氣急敗壞的面目下,掩蓋著的絕對是不受自己控制的怦然心動。

  金秋拼命和自己說,你只是被美色所迷惑了,這是自然的生理反應,其實什麼事兒也沒有。

  她其實有點兒郁悶,平時在外面遇見的男人,只要她明確表示不接受,沒有誰會來熱戀貼冷屁股的,也不會有人用強的,除非是罪犯,但是家裡這個不一樣啊。

  只要他高興,可以來偷窺她洗澡,可以半夜爬上她的窗,法律根本沒有用,還能報警抓他?紅嬸的符也完全趕不走他。可以說是毫無對策。

  金秋猶豫著,看看要不要給紅嬸打個電話。結果她還沒來得及去去拿個手機呢,就聽見浴室裡似有若無傳來的呻吟了,她一口鮮血差點沒吐出來︰「喂!你在搞什麼鬼?」

  她的這句話不是疑問句而是感嘆句,但是聽在他耳朵裡不知道怎麼就變成了疑問,所以浴室的門又悄然打開了,他遮遮掩掩︰「我、我……」

  金秋的視線下意識地往下一瞄,頓時覺得宛如雷劈,聲音都在顫抖了︰「你、你個變態!」

  「……明明是你問我在幹嘛的。」他可委屈了,把身體藏在門背後,只斜著探頭看著她。

  金秋血氣就往腦門湧︰「惡心!變態!」第一次看到男人那啥啥啥,她表示受到的刺激不小,幸好手邊沒有殺傷力的武器,否則她真的會沒頭沒臉朝他腦袋上砸。

  「這是正常的反應,正常的。」他卻強調這一點,「沒有反應才是不正常的!」

  正常才有鬼。不,本來就是鬼!金秋忍無可忍,想把他重新推回浴室裡去,然後悲哀地發現,就在那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她的裙子上就多了點兒東西。

  然後她不說話了,他忐忑了︰「對不起,我給你擦擦。」他的手還沒伸出去呢,就看到金秋一個耳光甩過來︰「消失在我面前,馬上!」

  他一句廢話不敢有,立馬消失。

  金秋把髒了的裙子脫下來,真的是越看越惡心,隨時就給丟在了洗衣籃裡,她忙不迭地去沖了個澡,芬芳的沐浴露的香味掩蓋了那股微妙的氣味,她換了件睡衣,還是她大學時候的風格,走小清新可愛風的棉布睡裙,可是鏡子裡的那個人,金秋竟然覺得有幾分陌生了。

  學生時代的她有一頭黑長直的秀髮,衣著打扮也很休閑寬鬆,大多數的時候都背著書包,但是現在她燙了捲髮,染了色,換了眼鏡,穿了職業裝,用了皮包,乍看便是OL女郎。

  還記得畢業的第一年,很混亂,她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哄哄鬧鬧的不真實,就這麼畢業了,就這麼工作了,就這麼搬家一個人住了,人生開始了最重要的一段旅程,她卻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

  但是還是堅持了下來,努力工作,努力適應,她已經快忘記那個在大學校園裡的自己了。

  可是此時,她穿上這件略顯幼稚的睡衣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其實還和剛畢業的時候一樣茫然。

  外面傳來隱隱的狗吠,金秋打開了衛生間的窗戶,她就住在二樓,樓下的綠化帶裡種著垂絲海棠,乍看像是桃花,夜風吹過送來芬芳香氣。

  誰到閑情拋擲久,每到春來,惆悵還依舊。

  吹了一會兒涼風,她還想繼續傷春悲秋一會兒,但是發現腳受不了了,那崴得可是實實在在的,站久了立馬就開始鑽心似的疼,她扶著牆壁走出去,他又神出鬼沒出現了,把她扶到了床上,又找了雲南白藥的膏藥給她貼。

  金秋斜眼看著他,他就一副做了虧心事的樣子,根本不敢多看她一眼,弄好之後就進了浴室,沒一會兒金秋就聽見嘩嘩的水聲,她一頭黑線︰「你又在幹嘛?」

  「洗衣服。」他探出一張臉來,揚了揚她的裙子。

  金秋放心了,看了看時間才十點鐘,她卻已經覺得很累了,乾脆直接把燈關了睡覺。

  次日起來發現紅腫已經消退不少,但是高跟鞋是沒辦法再穿了,只能換了一雙柔軟些的低跟皮鞋,早餐是簡易的三明治,麵包夾荷包蛋和香腸,已經給她用保鮮袋包好,保溫杯裡是豆奶——值得一提的是這個豆漿機還是她上次公司年會抽獎得到的。

  金秋得承認自己看到這份早餐的時候,心裡有些感動,昨天晚上那股氣倒是不知不覺消散了,要知道昨天晚上睡覺前她還想著明天要打個電話給紅嬸問問看有沒有驅鬼的辦法,但是他的這份體貼和心意來得那麼是時候,讓人感慨都不行。

  去了公司,旁邊的同事問︰「你腳怎麼了?」

  金秋面不改色地撒謊︰「昨天回家樓道裡太黑,踩空了。」

  但是她不多嘴不意味著其他人不八卦,她去茶水間裡泡茶的時候,就看見好幾個女同事縮在那裡八得正起勁,要知道茶水間這種地方就是八卦之源,來來去去不知道多少八卦消息會在這裡流傳出去。

  「哎呀你們看見藍姐的手鐲沒有,卡地亞的呢,雖然不鑲鑽,但是都要三萬多。」

  金秋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倒,她如今的工資是一個月四千,但是藍如芸的鐲子就要三萬嗎?

  太可怕了,在金秋的印象裡,對奢侈品的概念還停留著施華洛世奇幾千塊的水晶……趕緊喝口水壓壓驚,金秋轉念一想就覺得自己好蠢,人家好歹是世界頂級的珠寶品牌,大概只有更貴沒有最貴,幾千塊的也就只能讓他們這群小白領買回去過過癮而已。

  顯然大家對於藍如芸的八卦聽起來不過癮,又有人不甘示弱,報出衛天行的八卦來︰「總經理最近新換的那輛車,聽說兩百多萬呢。」

  「這有什麼呀,我們都知道總經理是董事長的親外孫,他哪裡是靠工資過日子的。」另外一位俏麗的女郎捧著咖啡杯,神秘兮兮道,「那天我和我男朋友還看到總經理和一個長得很像郭瓊的女人進了酒店呢。」

  「說不定就是郭瓊呢!」

  金秋默默地想,不是說不定,就是郭瓊!她腳上的扭傷還是拜她所賜呢,女人吃起醋來真不要命。

  「咳咳。」只聽門外一聲咳嗽,被八卦的當事人施施然出現在門口,其餘人作鳥獸散,金秋想躲吧,她腳不利索,跑不快,乾脆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和她打招呼︰「藍姐。」

  「你腳怎麼了?」藍如芸其實有自己的單獨辦公室,不需要來這裡倒茶,她也不是來喝茶的,看樣子只是從樓上下來路過,這家公司越往上官越大,比如說衛天行就在頂層,獨佔一個豪華的辦公室。

  金秋不讓自己露出絲毫的異樣,只是笑道︰「不小心扭到了。」

  「傷筋動骨一百天,當心點兒啊。」藍如芸也絕口不提剛剛聽見的事情,又問她,「上次你去找紅嬸,結果怎麼樣了?」

  呃,這件事情。金秋無奈了︰「大概可能只是我疑神疑鬼吧,求個心安而已。」

  「也是。」藍如芸俏皮地眨了眨眼楮,她特別喜歡用藍色的眼影,非常冷艷漂亮,「紅嬸驅鬼名氣沒有她算命來得大喲,尤其是算姻緣,超級準。」

  金秋很好奇︰「你算過?」

  「是啊,她說我命中註定……遇貴人。」藍如芸這句話仿佛是別有所指,金秋立即噤聲,她是挺愛聽八卦的,調劑一下苦悶無聊的生活,但是她只聽不說,絕不在人背後說人壞話,藍如芸尤其欣賞她守口如瓶這一點,這才愈發與她交好起來,「還可以求桃花唷,你有空不如去試試。」

  桃花?金秋想,我現在家裡就有一朵爛桃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解決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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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家裡的這件事情,金秋不打算和任何人說,究竟是認為別人不會相信,還是她在下意識地保護他,那就不得而知了,她只是說︰「我還不想談戀愛呢。」

  她今年也不過二十四歲,四捨五入,勉強認為自己還算年輕,因此對談戀愛並不覺得急迫,可是二十八歲「高齡」的藍如芸顯然有自己的想法︰「年紀越大越不好找,趁著你還年輕美貌,趕緊挑一個。」

  金秋知道當今社會對剩女問題尤其關注,她媽也一天到晚打電話來旁敲側擊問她有沒有心怡的人,但是金秋覺得有的時候,越是想找越著急,反倒是越找不到,所以她聳聳肩說︰「隨緣咯。」

  「你喜歡什麼樣的,我看看能不能給你介紹啊。」藍如芸顯然興致不錯,想給她做媒。

  金秋沒法,只能隨口胡扯︰「要長得帥,海拔高,收入比我多,脾氣比我好……」她雜七雜八說了不少挑男友的條件,說完以後傷感地發現,前男友還是很符合她的胃口的。

  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悔之晚矣!

  藍如芸卻神秘地笑了笑︰「錯了,最重要的不是這個。」

  「是有錢?」金秋開玩笑,「有錢能使鬼推磨嘛。」

  藍如芸就笑她︰「唉,有錢固然很重要,但是那方面的能力也要強才行,否則日子過得有什麼意思?你別急著臉紅,我和你說的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是。」金秋立即道謝,藍如芸一直傳授她寶貴經驗,避免她走彎路,「藍姐一直照顧我。」

  藍如芸感慨道︰「所以你也要明白,我這一次也不是在胡說,妙不可言,你以後就懂了。」

  金秋駭笑,還未來得及多說幾句,就看見又有個人進來︰「如芸,你在這裡瞎逛什麼,和我出去一趟。」

  「好的衛總。」藍如芸看見竟然是衛天行屈尊下來找她,神色一變,即刻專注果決。

  金秋極有眼色︰「衛總好,我先走了。」

  「等等。」藍如芸回辦公室拿包,衛天行卻叫住了她,看了一眼她胸前的員工牌,「你是昨天那個……」

  金秋不動聲色︰「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麼。」

  衛天行對她打斷自己的行為不做評論,只是點點頭,示意她可以走了。

  金秋溜之大吉。在他看來,她的頂頭上司雖然脾氣暴躁喜歡罵人,但是也比衛天行這樣的好相處多了,只要她本分做事就沒有問題,但是衛天行這種人就好比傳染源,藍如芸也未必和他有些什麼,但是公司裡面已經把藍如芸傳成了一隻狐狸精,實在是不得不讓人感慨謠言之力。

  總而言之,這樣的人必須敬而遠之。金秋想,那還不如她家裡那隻鬼可愛呢。至少會賣萌會撒嬌會……停停停,不能想下去了。

  可是誰知道金秋剛在那裡誇過他的好,回家的時候就給她來了個晴天霹靂……呃,當然略微誇張了一點。

  她發現自己的衣服被洗了,還洗得乾乾淨淨就晾在陽臺上,那也就算了,問題是……她、她內衣內褲也包括在內啊!

  這麼私密的東西,一向都是金秋自己洗的,她怒氣衝天︰「我說,誰讓你洗我的衣服的?」

  他還摸不著頭腦︰「昨天我幫你洗裙子,順帶就給洗了……我洗壞了?」這不會啊,他特地看過那都是純棉料子的,手洗沒問題啊。

  「總之,不要你洗我的衣服!」金秋把衣服收下來,瞪了他一眼,他覺得略有心虛,湊過去看︰「難道我沒有洗乾淨?」

  金秋一巴掌把他的腦袋拍開︰「總之,不要踫我的東西,我以為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他還一個勁兒地在那裡張望,念念有詞︰「不可能啊,我肯定都洗掉了。」金秋隨口就問了句︰「洗掉了什麼?」她應該沒有在內衣上沾上什麼吧?那就太難為情了。

  結果她一問,他就做賊心虛了,連忙否認︰「沒,什麼都沒有!」

  金秋狐疑地看著他,他不否認就算了,這樣激烈的態度反倒是讓她覺得奇怪,乾脆詐一詐︰「啊,這是什麼?」她捏著衣服,淩厲地看著他。

  他馬上就投降了,坦白從寬︰「這個……我也不想的。」每一個罪犯都是這麼給自己找藉口的,金秋哼了一聲,他的智商就已經完全下線,「我已經給你洗乾淨了。」

  「你不會為了出氣,把我的衣服丟到地上踩了幾腳吧?」金秋一想到這個可能性,連忙把她的衣服一件件攤開來檢查,結果翻來覆去幾遍就是沒發現有哪裡髒了。

  他此時已經找好了藉口︰「其實……是我不小心洗的時候掉地上了,對不起啊。」他認錯態度端正,又誠懇,而金秋根本沒想到其他地方去,就此揭過不提︰「以後不用你洗了。」

  「可是你回來還要洗衣服多累啊。」

  這倒是真的,所有家務裡,金秋最討厭的就是洗碗和洗衣服,尤其是冬天,簡直要人命,但是就算是這樣,她也堅決抵制他洗自己的內衣褲。

  太羞恥了好嗎?

  為了以防萬一,她還嚴令警告了一遍︰「你要是再敢亂來,我就找個大師把你弄得灰飛煙滅!」

  「……沒用的。」他不敢離她太近,只是不遠不近跟著她,「我又不是鬼,怎麼灰飛煙滅?」

  金秋換了身居家的衣服,準備開始打掃衛生,平時工作太忙,而且要時常加班,因此她不加班的時候通常會選擇打掃一下房間,結果她剛拿起抹布,他就搶了過去︰「我來吧。」

  「我是要擦地!」每天掃一遍,她還是覺得地上怪髒的,一定要擦一下才覺得舒服。

  他就說︰「那就更應該我來了!」然後真的跪在地板上慢慢擦地板,金秋轉了一圈,發現自己沒事幹了,衣服洗了,地有人抹了,垃圾有人倒了,就算是養在書桌上的盆栽都已經澆過水了。

  家裡好像多了位田螺姑娘……哦,不,是田螺先生。

  金秋看了幾頁書,覺得有點兒看不下去了,燈光下,他跪在那裡認認真真擦地板,襯衫繃緊,可以看見他不錯的身材,肩寬腰窄,長腿翹臀,不要太性感,想到這裡,金秋難免有些慚愧,暗道,果然是被藍如芸影響了。

  她從前看男孩子,一看長相,二看身高,第三看指甲,指甲修剪得整齊並且乾乾淨淨的,很容易博得她的好感。身高長相多半是爹媽給的,男孩子可以長得不帥,但是起碼得愛乾淨。

  第四再聞氣味,有些女人很容易愛上一個男人的味道,他獨特的氣息會叫她傾心不已。

  今天她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竟然看起了別的地方,比如說覺得他的腿一直很修長,跪在地上的時候尤其可以看出臀很翹,往前伸胳膊的時候,襯衫會縮上去一點,露出腰和脊背,那腰圍細得她很嫉妒啊。

  再往下……呃,她還是別看了吧。金秋收回了目光,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回電子書上。

  她很喜歡看小說,還是學生的時候對購書有著強烈的執著,但是等到畢業一收拾行李她就哭了,那書裝滿了一個後備箱才帶回家。為了防止以後搬家累死累活的,金秋決定在安頓下來之前堅決少買書了。

  她買了電子書,但是發現電子產品總像是少了什麼,看小說還行,看其他就少了味道,所以現在她的電子書裡就只剩下了亂七八糟的網路小說,用來打發時間。

  現在,書裡的男女主角正在熱戀中,一言兩句曖昧之後就順利成章地滾上了床單,描寫之露骨。

  「咦。」他擦完了地,跑過來探頭看了一眼,逐字逐句念︰「……他把女人抱上柔軟的大床,瘋狂地親吻她胸前的……呃,他滿腦子想得都是佔有她,佔有她……」他念幾句看她一眼,又念幾句,金秋只覺得血氣往上湧,啪一下把書丟到桌上︰「你到底想幹嘛?」

  「寶黛共讀西廂記。」他又多看了幾眼,那一大段的肉戲足足有幾千字,他看著看著就沒了聲音,金秋下意識地一抬頭,就愣著了。

  她從前以為人家說什麼眼波如水,秋波盈盈都是虛言,今日一見才發現名至實歸,他的一雙眼眸裡仿佛蘊著潺潺春水,波光粼粼的,他那麼溫柔而纏綿地注視著她,仿佛那春意隨時隨地會流淌出來一樣。

  就是那麼一個眼神,就足以讓人窒息。

  他從喉嚨裡發出幾個單音節,然後垂下頭,將額頭抵在她的肩窩裡,金秋像是中了定身咒一樣動彈不得,他灼熱的呼吸吹在她的脖子上,又熱又癢,金秋若是不是親眼見過他消失,肯定會以為這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

  他又開始了上次那樣的舉動,柔軟溫熱的雙唇摩挲著她的肌膚,不像是親吻,反倒像是纏綿,然後慢慢的,舌尖舔到了她的鎖骨,金秋深吸口氣,抬手要把他擋開,結果就聽見他輕呼道︰「紅色的。」

  什麼?她低頭一看,就發現自己最上面的扣子被崩開了,露出了裹在文胸裡雪白的兩團,又有一道深溝,這雪膚紅衣,實在夠撩撥人的。

  但是這已經觸犯了她的敏感地帶,金秋一側身,拍開他的腦袋︰「別過來。」

  他用既委屈又控訴的眼神看著她,擠到她身邊坐著,雙臂一摟擋去她的去路,緊接著搶先一步用膝蓋壓住她打算踢過來的腿,把她整個人都按到了沙發上。

  又來這一招!金秋恨得牙癢癢,她不怎麼注重鍛煉,上班以後也是坐辦公室居多,和這麼一個身強體壯的男人比起來,她那點力氣根本使不出來,只能曲線救國︰「咱們有話好好說行不行?」

  他吻著她的額角臉頰,幸福地好像渾身在冒粉紅色的泡泡︰「你說。」

  「你先放開我。」

  「那你肯定要打我。」他討好似的蹭了蹭她的臉頰,「你放心啦,我就這樣踫踫你。」

  就這樣?金秋被他氣得想吐血,這樣一副要硬來的樣子,真的是踫踫而已嗎?

  結果就是真的踫踫……他把她裸露在外的臉頰脖子和鎖骨都親了遍,雖然視線自始至終就沒有離開過她的胸,但是就如他自己保證的那樣,他的手腳都很規矩,關鍵地方踫都沒有踫過。

  金秋得承認,他就恰好踩在她的心理承受線上,越雷池一步他就不得好死,堪堪讓她既想發脾氣又不至於翻臉,可是他能占的便宜全占了。

  這種感覺……怎麼說呢,就好像是一口血梗在喉嚨裡,咽不下去嘔不出來,太憋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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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秋深深意識到,人生在世,總有那麼幾件操蛋的事兒。比如說她家裡多了個趕也趕不走,弄也弄不死的下流鬼,比如說,她在上班的時候突然來了大姨媽,痛得摔倒在廁所裡,最後還是同事急急匆匆把她扶起來,她已經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面色蒼白,連話都說不出來。

  連上司都驚動了,同為女人,她平時緊緊板著的臉仿佛也柔和了幾分,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尤其都是痛經的女人,這位嚴厲的老處女放緩了口氣︰「下午請個假,去醫院看看吧。」

  金秋只能點點頭,用眼神表達她的謝意。

  剛挪,那真的是堪比烏龜爬一樣的挪到了公司門口,就看到藍如芸正準備和衛天行上車離開,藍如芸看見她還很意外︰「你怎麼了?」

  「藍姐。」她苦笑著說,「老毛病。」

  藍如芸了悟,怪同情地拍拍她的肩膀,想了想就問衛天行︰「天行,她身體不舒服,去擠地鐵怪慘的,送一程行嗎?」

  金秋連忙拒絕︰「藍姐我沒事的,真的。」她一點都不想再目睹一次八卦好嗎,會出人命的,她腳上的扭傷剛好沒幾天呢。

  知道太多秘密的人不容易脫身啊!

  但是衛天行只是掃了她一眼,頷首道︰「不要逞強。」他很紳士地為她打開了車門,「上車吧。」

  藍如芸不等她拒絕,半扶半拖得把她弄上了車,衛天行的豪車坐著非常舒適,這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金秋的疼痛,她蜷縮在那裡縮小存在感。

  因為例假那鑽心入骨的疼痛,使得她對時間的概念模糊了,她覺得自己不過閉了閉眼楮,衛天行就說︰「到了。」

  藍如芸扶她下了車,還很貼心地問︰「要不要扶你上去?」

  「不用了,謝謝藍姐。」金秋振作了一下精神,「我好多了,謝謝。」

  藍如芸巧笑倩兮︰「沒事,反正也順路。」她仿佛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衛天行,但是他沒注意,只是簡簡單單關照了一句︰「多喝點水。」

  這個萬能答案讓金秋囧了,是不是男生都以為喝水是萬能的?身體不舒服,多喝點水,肚子疼,喝點水,來例假了,還是喝點水。

  金秋一步一步挪回家裡去,藍如芸看著她走遠了,卻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問︰「我都不知道她住在這裡呢,天行你怎麼知道的?」

  衛天行氣定神閑地看了她一眼︰「不是你說的嗎,順路。」

  藍如芸細長好看的秀眉微微一皺,但是衛天行只是那樣淡淡的看著她,不見得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她想了一會兒不得其解,便搖了搖頭,隨他上了車,他們還有正事要辦。

  而金秋花了十五分鐘走完了平時六七分鐘的路,就感覺腿腳發軟,像是在雲端上飄,因為每一步都綿軟無力,她走回家裡的時候也是毫無聲息的,因為精神不大集中,所以她完全忽略了浴室裡傳來的似有若無的聲音,她是直接把門一推就進去了。

  然後她震驚了,他傻眼了。

  金秋率先反應過來,她一開始以為他是在用廁所,但是看清楚發現他是在蹲在水盆邊洗衣服,他拿在手裡的東西,貌似就是她昨天換下來的內衣吧?

  「不是都和你說了不用洗了嗎?」她皺了皺眉頭,頗有些沒好氣,但是現在她也沒心情追究,「出去,我要用廁所。」

  他背對著她,用一種極為古怪的姿勢橫著走,還是小碎步,怎麼看怎麼奇怪,金秋眼睛沒瞎,自然發現了他的遮掩,她走上前去︰「你把我衣服一起拿著幹什麼,還給我。」

  明明金秋比他矮了不少,可是在她的逼視下,他越來越慌亂,而且面紅耳赤,支支吾吾要說什麼又不敢,金秋這下可以確定他肯定是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連肚子疼都不覺得了,上前幾步劈手奪過自己的衣物。

  緊接著她看見的,就是他被拉開的褲鏈和高聳的某個部位。

  沉默了足足半分鐘,金秋終於後退一步,露出了無比厭惡的神色︰「你就拿我的衣服做這個?」

  「上面……還留著你的味道。」他知道大勢已去,小命不保,趕緊認錯,「我忍不住嘛對不起。」

  金秋面無表情地把東西扔他臉上︰「滾。」他要是不立即消失在她面前,她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情緒弄死他。

  「好的好的你不要生氣!」他當然不敢繼續惹她發脾氣,但是跨出一步之後馬上就掉頭回來了,緊張兮兮地問,「你怎麼了,臉色好難看,哪裡不舒服?」他還湊上來想扶她,被她一巴掌扇到了臉上。

  金秋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失控到甩人耳光,一時片刻居然沒有反應過來,他更緊張了,恨不得捧著她的手揉揉︰「手痛不痛,你想打我就打好了,別自己生悶氣。」

  金秋已經對他徹底無語了,被人打了一巴掌,他還能笑盈盈地把另一半邊臉湊過來讓你繼續打︰「你有沒有自尊,還是不是個男人啊?」

  「呃,」他摸不清她到底是在生氣什麼事情,「被你打又無所謂。」

  「被個女人打你還無所謂?」金秋今天的脾氣略顯暴躁,「你信不信我再打你一巴掌?」

  他的答案是把另一邊臉側過臉,一副任君蹂躪的模樣,結果金秋反倒是下不了手了。

  「變態。」她只能說這兩個字了,說完便是眼冒金星,痛得她當場沿著牆壁蹲到了地上站不起來。

  他嚇壞了︰「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他急得團團轉,又看地上有水,怕她著涼,只能先把她抱起來回臥室,她痛得眉毛擰在一起,身體弓成蝦狀,他終於發現了端倪,小心翼翼問︰「肚子疼,生理期了?」

  她痛苦地點點頭。

  他忙不迭給她調整了一下枕頭的位置,讓她枕得舒服一些,然後替她解開了緊身的外套和裙子,不得不說那緊身顯腰的裙子一解開,金秋就覺得鬆快了不少,她裡面穿著的是白色花邊的襯衫和肉色的絲襪,他不自覺咽了咽唾沫,覷了她一眼,見她依舊半閉著眼,就大膽地替她退去絲襪,露出了雪白筆直的雙腿,因為是本命年,她的內褲也以紅色居多,映襯著膚色格外雪白。

  他直勾勾看了一會兒,默默垂頭替她去廚房泡紅糖水,端著茶碗過來的時候他突然問︰「你怎麼看尹志平?」

  金秋很詫異他會突然問問題,但是《神雕俠侶》一直是她鐘愛的作品,從少年時代就喜歡楊過,俊美深情,苦守小龍女十六載,一見楊過誤終身,再對都沒有了。

  但是尹志平?她只說了兩個詞︰「禽獸,人渣。」

  他把熱燙的紅糖水遞給她,她靠著坐墊小口小口啜著,他坐在床沿上無比認真告訴她︰「不是這樣的,男人看見喜歡的女人,會、會把持不住的。」

  金秋不贊同,認為這絕對是男人的藉口︰「不是說一個男人越喜歡一個女人,就越不想傷害她嗎?」

  他想了片刻,否決︰「我看見你就忍不住會想那種事情。」他繞了個圈子,總算把意思表達出來了,「不是故意惹你生氣的,但是就覺得,嗯,忍不住了……」

  金秋剛開始氣急了,後來打了他一巴掌反而是冷靜下來了,這會兒聽他這麼為自己辯解,一句話都懶得說,翻了個白眼算數。

  他察言觀色,替她揉揉肚子,被她一巴掌拍開︰「你原諒我吧。」

  「你對著我的內衣自慰,你還要我原諒你?」金秋剛剛平息的怒火又被他激了起來,「男人除了用下半身思考問題,腦子裡都是草嗎?」

  他輕快地接了句︰「我腦子裡想的也都是你啊!」

  「……你是說,我是草包?」金秋陰森森瞪著他。

  他避重就輕,繼續剛才的話題︰「可是,事實卻是,如果一個男人不喜歡一個女人,肯定就對她沒感覺!」他信誓旦旦,金秋不以為然︰「誰說的,地鐵裡有些男的看見美女就有反應了。」

  這種事情屢見不鮮,地鐵裡如果坐著一個穿著短裙低胸的美女,很容易讓其他男人產生一些生理上的衝動。

  「可是我不會啊!」他迅速和那些人撇清關系,「我只喜歡你。」

  金秋忍無可忍︰「你喜歡我又能怎麼樣?我還能和你結婚生小孩嗎?如果你是個正常人,我說不定會考慮一下,但是你看看你現在,我說過我不想人鬼情未了!」她這番話說得不留情面,一出口,心中也頗為後悔。

  不過這也是她的真心話,如果他是一個正常的人,那麼漂亮,對她又那麼好,任打任罵不還口不還手,又溫柔體貼,賢惠會做家務,這樣的男朋友打著燈籠沒處找,她不可能會不心動。

  之所以那麼想要把話說明白,即是對他的警告,也是對自己的警告。

  二十四歲的金秋,年紀雖然不大,卻也不小了,父母希望她談幾年戀愛,然後就順理成章的結婚生子,過完平淡的一生。

  雖然喜歡癡情的楊過,但是如果結婚,寧可找一個開朗快樂會哄女孩子會賺錢重義氣的韋小寶,當然,前提是他沒七個老婆。

  這些天來,他偶爾犯蠢的舉動也好,體貼的照顧也好,都讓金秋心裡有些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所以她希望斬斷這點情思。

  但是話說得太重,不知怎麼的,她覺得有點後悔,抬頭看他,卻見他微垂著眼瞼,抿著唇,仿佛是黯然神傷了。

  「我……」她想解釋什麼,又覺得還是硬下心腸說個清楚來得好,因此安慰的話到嘴邊就變了,「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嗎?」

  他頷首︰「我明白,我現在的狀況很奇特,你不想冒險。」他依偎過去,金秋沒有推開他,任由他把自己的臉埋在她的頸窩裡,「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明白的。」

  聽聲音好像要哭了。金秋心裡不是個滋味,騰出一隻手來撫著他的背,半晌道︰「明白就好。」

  「可我還是喜歡你啊!」他猛地抬起頭來,眼眶微紅,鼻音很重,「你就讓我喜歡你,在你身邊,我又不要你為我付出什麼,你什麼都不會失去的,你要是不答應,我現在就睡了你。」

  金秋嘴角一抽,恨不得把他一腳踹死,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又有些歉疚,乾脆就當這句話沒聽到︰「懶得理你。」

  「那就當你答應了。」他喜笑顏開,方才的悲傷一掃而空。

  金秋表示,她活了那麼久,從來沒有見過那麼無恥的男人!她頓時回憶起來這個話題開始的初衷,連恐帶嚇︰「對了,以後不準你再做那種事情!」

  他露出為難之色,但是見她臉色鐵青,只能乖乖應了,心裡早就已經淚流滿面——禁欲什麼的,實在是太討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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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升職

  痛經的時候真的是怎麼躺都不舒服,怎麼都覺得難受,金秋輾轉反側好久,只迷迷糊糊睡了一小會兒就醒了,但是沒睜開眼睛,就是在那裡閉目養神。

  她可以聽見屋外傳來的動靜,這裡的房子很小,最多也就四五十平米,一室一廳一衛,衛生間那麼小的地方,連轉身都很困難,但是租金都要一千多,實在是坑死人不償命。

  也因為這樣,外頭的聲音聽得很清楚,先是水聲,大概是在衛生間裡洗衣服,然後是去了陽台晾衣服,他的動作很輕,如果不是刻意去注意,很容易忽略過去。

  晾完衣服他就進了屋,好像是看看她睡得好不好,舒不舒服,看她還睡得香,他就放心大膽地伸出了手指,摸了摸她的嘴唇,又描描眉,過了一會兒又用臉頰蹭蹭她的頭髮,小動作不斷,到最後乾脆吧唧一下親在她臉上。

  金秋終於裝不下去了,睜開眼瞪他︰「有完沒完?」

  他眉眼舒展,笑得開心︰「我剛剛想起了一些事情。」

  「你終於想起不該靠近我一米之內了嗎?」金秋也很鬱悶,之前定下的規矩,他總是不遵守就算了,她怎麼還縷縷破戒,就是沒能硬下心腸來和他劃清界限呢?

  奇怪,太奇怪了!

  「我想起了我的名字!」他興奮極了,「我本來只記得我在車上,然後砰一聲,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這一點他倒是一早就說過,他是因為出車禍才變成這個樣子的,但是居然除了車禍什麼都想不起來了?金秋不知怎的,順口就接了句︰「我還以為你想起了自己其實有女朋友的。」

  她不過是隨口一提,他倒是愣了,然後苦思冥想很久,斬釘截鐵告訴她︰「我肯定沒有女朋友!」

  「你不是不記得嗎?」金秋逗他,「萬一你已經結婚有孩子,你來糾纏我,不會很過分嗎?」

  他的反應比她想像的還要激烈,簡直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我沒有!就算我不記得,我也知道我沒有!」

  金秋被他嚇一跳,又覺得莫名其妙︰「你激動個什麼勁兒?」

  他卻仿佛是真的生了氣,整個人消失不見,金秋意外極了,她是說了什麼戳中他的死穴了嗎?

  似乎還真的是。因為之後,金秋就再也沒見到他,她晚上睡覺他不會過來死纏著說上幾句沾點便宜,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也只看到被做好的早飯而沒有看見人。

  如果不是因為這頓早飯,她還以為他已經走了呢。

  晚上下班回去,衣服都已經被收拾妥當,地被拖過,一切都被整理得井井有條,仿佛雇了一個鐘點工一樣,可是開門的時候,不會有人再笑盈盈迎接她了。

  這明明就是金秋想要的結果,他終於如她所願不再糾纏,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心裡就覺得怪怪的。

  不是遺憾,不是失望,也不是生氣,而是有些……感覺在和戀人冷戰一樣的微妙感覺。

  他這算是在和自己冷戰嗎?金秋思忖著,心裡有那麼一絲絲的歉疚,可能她以為自己隨口說的一句話不算什麼,但是對他來說卻是很嚴重的指控?

  但是如果要讓她開口道歉,她又並不想冰釋這個誤會。金秋要承認,她對他是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好感,可能是基於他的美貌,可能是基於他的溫柔和照顧。

  可是清醒的理智告訴她,這是很危險的一件事情,一旦她敞開心扉,她就有預感自己再也爬不上來了。

  當斷則斷,金秋想,這樣的曖昧還是早早斷清楚來得好,不然害了他也害了自己。

  所以晚上她一洗完澡,就把所有的衣服都洗好晾了出去,打掃了居室,第二天早上起來沒有再取用他準備好的早飯,而是去吃了雞蛋餅。

  太油,太咸,金秋啃著雞蛋餅,心裡很無奈,說起來他燒得粥也好做的簡易三明治也罷,味道都很不錯,吃了幾天她就有點兒上癮了,重新吃起街邊攤來就有些難以入口。

  曾經滄海難為水。到底這滄海水是人還是早飯,金秋不打算深想下去,直接把剩下的半個蛋餅丟進垃圾桶裡,只覺得味同嚼蠟,還不如不吃呢。

  進公司打了卡,就看到科室裡一個同事喜氣洋洋分發了喜蛋,她剛剛出了月子回來,生了一個大胖小子,把婆家人樂得合不攏嘴,直誇她有福氣會生養,金秋也連聲道了幾句恭喜。

  這位大姐二十九歲,相貌普通,而且微微有些胖,但是如今夫妻和睦,又生了個兒子,誰見了不誇一生有福氣?起碼大家在背後議論上司的時候就會說她「三十五歲了還嫁不出去,當經理又有什麼用?」

  每次這種時候金秋都有些發怵,大家都說女人二十六歲嫁不出去,以後就危險了,金秋掐指一算,自己今年二十四,虛歲二十五了,這留給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啊。

  那位大姐還在那裡眉飛色舞傳授自己的心得︰「女人這一輩子,圖什麼,圖得不就是嫁個知冷知熱的好男人,再生個聽話懂事的孩子,還有什麼不滿意的?眼光千萬不能高,挑挑剔剔的,以後就沒人敢要了。」

  其餘幾個姑娘紛紛說是,金秋每次聽見這種話題就頭皮發麻,趕緊找了個藉口去復印文件,逃之夭夭,一出門就看到了經理正冷冷看著那群說閑話的人。

  「經理好!」金秋拔高了嗓子和上司問好,嚇得那群在角落裡說人壞話的人紛紛噤聲。

  女經理淡淡看了她一眼︰「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what?明明說壞話的是她們,為什麼到頭來去辦公室談話的人卻是我……金秋震驚了,結果一坐下,經理拋出來的炸彈更是把她砸得七暈八素。

  「把、把我調去哪裡?」金秋難得磕巴了一下,十分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女上司依舊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樣子︰「你馬上收拾東西,去五十四樓的總裁辦公室。」

  金秋給跪了好嗎,為什麼她在行政部做得好好的,現在卻要讓她調去做衛天行的秘書?她可是一直閉緊嘴巴,什麼八卦都沒講過啊!

  她原本想說我可不可以不去那個是非之地,後來想想除非自己辭職,不然哪有自己說話的餘地。

  所以她就在辦公室所有人「看這狐狸精飛上枝頭肯定也不能變成鳳凰」的詭異目光下,抱著她的箱子到了五十四樓。

  在高處眺望美景,總是能給讓人心生愉悅,更不必說這是大廈的頂樓,風光極美,從落地窗仰望下去,只覺這個鋼筋水泥林立的城市,盡在掌控之中。

  若是平日裡,金秋說不定還有這一覽眾山小的心情,但是今天她磨磨蹭蹭搬到了樓上,就覺得那裡都不自在。

  但是好像不自在的就她一個人,整個五十四樓,衛天行的豪華辦公室佔了一半,其餘的被他的秘書、助理、會客室之類的瓜分了,總裁辦公室裡人來人往很是忙碌,一張嶄新的桌子就被擺在了角落裡,看起來是嶄新的辦公用具。

  有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過來,只匆匆說了幾句話︰「金秋?」

  「是。」

  「把這份資料整理一下,一個小時後給我。」他也不寒暄,直接吩咐做事,金秋點點頭,不敢耽誤,連忙把東西放下接過資料。

  那位先生顯然挺滿意的︰「以後大家就是同事了,我是艾迪,衛總的助理,你有什麼不會的就去問伊麗莎白。」

  「好的。」金秋點點頭。

  她剛坐下,那位伊麗莎白就款款走了過來,金秋壓根沒注意她脖子裡的珍珠項鏈,也沒有注意到她手指上三克拉的鑽戒,更不必說她身上幾萬塊的名牌連衣裙。

  她就看著她那微微凸起的肚子愣住了!

  伊麗莎白看她看著自己的肚子,伸手微微扶住的小腹,臉上洋溢著的是母性的光輝︰「五個月了呢,是個男孩。」

  「恭喜恭喜!」金秋一邊恭維一邊囧囧有神的想,最近喜事似乎有些多啊。但是還是沒有人告訴她,她是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升職啊。

  伊麗莎白善解人意極了,好像這樣的女秘書永遠都是那麼體貼知心,不等你把話說出口,她們就已經細心地想到了︰「因為我馬上就要待產,我老公說讓我以後就在家照顧孩子,不要出來工作了,但是一時半會兒的,衛總又找不到人頂替我,所以就讓你先跟著我學學,到時候我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騙鬼呢!你告訴我綠水的總裁找不到一個趁手的秘書?金秋腹誹了幾句,卻還要很客氣地說︰「那要麻煩姐姐以後多教教我了。」

  「那是自然。」伊麗莎白的笑容頗為意味深長。

  金秋︰「呵呵。」

  調職,或者說是升職帶來的不爽感在金秋看到工資數目的時候就煙消雲散了,果然,可以和任何事情過不去,但是不要和錢過不去,這年頭掙點錢不容易,她每個月的錢除去房租和生活費,以及一些雜七雜八的錢後就徹底告罄。

  所以她安慰自己,縱然這事兒有點古怪,她好好做事,本本分分的,還能有什麼問題嗎?

  有,當然有。

  忙了一個上午加一個中午,終於能休息一下的金秋,看到了翩然而來的藍如芸,如今天氣已經漸漸熱了起來,女孩子身上的衣衫一件比一件薄,藍如芸人如其名,偏愛藍色,今日一套藍色的連身裙更是耀眼奪目。

  她是來恭喜金秋的,金秋眼看四下無人,和她倒苦水︰「藍姐,你也知道,我就這麼點兒工作經驗,突然讓我過來,我心裡沒底呢。」

  藍如芸的笑容淡淡︰「既然天行看重你,你就應該好好做。」

  金秋乾笑了幾聲,覺得這句話聽在藍如芸耳朵裡,指不定就是在炫耀,所以她明智地轉移了話題︰「還有,藍姐,週末我們去找紅嬸算命吧。」

  藍如芸問︰「之前你不是說不算嗎?」

  「是這樣的。」金秋故作苦惱,「我最近剛認識了一個人,但是不確定……所以想問問。」

  她的煩惱倒不是假的,藍如芸一聽,剛才語氣還不冷不熱呢,這會兒就恢復到了之前笑靨如花的模樣,語氣帶著揶揄和八卦︰「之前還說不想談戀愛呢……看,我說得對吧,緣分來了擋也擋不住。」

  金秋訕訕笑道︰「八字還沒一撇兒呢。」

  「不要緊。」藍如芸很熱情,「那週六不上班我們就去啊。」

  「沒問題。」金秋一口答應,心底卻有些發愁——這上班第一天就有這種事情了,恐怕接下來的日子會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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