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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炙蒔韰99 -【癡帝】《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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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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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 00:37:39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書名】:癡帝

【作者】:炙蒔韰99

【內容簡介】

   做為書院女教的離春,生來臉上便帶著駭人胎疤,
   她從不覺得此生會沾染情愛,直到救起了他。

   身受重傷的阿九,醒來後癡傻天真,不記過往,
   她不得以只能將他留下。
   兩人之間,看似阿九離不開她,但在母親死後,
   阿九卻成為離春最大的寄托。

   只是她從未想過,原來阿九對她的依賴並不單純……

   明明知道情愛一事皆是虛妄,
   離春依舊逃離不了阿九百般癡纏,
   本是雲泥之別的兩人,就算真的對彼此有情,
   又怎能在這無情的大千世界中,在彼此身邊尋到一塊安憩之處……

   汝愛我心,我憐汝色,以是因緣,經千百劫,常在纏縛。——《楞嚴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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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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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 00:38:03 |只看該作者
第 1 章

    ⋯⋯以是因緣,經百千劫,常在纏縛。

    ─《楞嚴經》

......................................................................................................................

      雲沉天陰、碎雪紛飛,讓狹小的胡同裡一片陰白,離春身披粗麻素服、雙手捧著白布覆蓋的牌位,在胡同淒涼的方寸間蹣跚前行,通身慘白的彷彿染不上任何顏色。

      不過當狂風捲過,吹開頭上遮掩住面容的麻帽時,她臉上那塊鮮紅觸目的胎疤,便肆無忌憚的在這片蒼白間抹上了一塊駭人重彩。

      離春生出來時,臉上就帶著這塊宛如被火紋過的紅疤,隨著年歲漸長,這片胎記顏色不見淡化,反倒益發觸目。她父親聽了旁人的唆使,認為這是不祥的象徵,便將離春及其母從府裡遷出,搬至城郊外院。

      至此完全寒了心的母親,沒多久後就典當掉身上僅存的首飾,收拾起行囊帶著她離開了小院,到了別的城鎮租房住下,此後完全與父親斷去聯繫,開始母女倆相依為命的日子。

      「娘親⋯⋯」

      離春雙眼無神地望著滿天風雪,任由冰刃似的寒風一刀一刀刮過肌膚,彷彿完全感覺不到身上的痛。她沒想到母親會走得這麼快,明明那天母親醒來時臉色紅潤,難得順從的喝下了整碗藥,又說了好些話才又睡去,但原來那只是迴光返照。

      『離兒,你要記得,情愛一事皆是虛妄,你可千萬別相信任何男人的蜜語甜言。』那時,本來因久病而不常開口的母親,難得滔滔不絕的說道:『你爹當實與我山盟海誓,讓我不顧一切委身於他,但當他靠著我給他的金銀謀得官職,而我卻家道中落時,他卻娶了別人,還隱瞞這事騙我進門做妾,之後又嫌棄我想法太多、又嫌棄我生了你⋯⋯』

      說到這裡,她枯瘦的雙手死命著掐著離春的手腕不放,宛若溺水之人緊攀著唯一生機。

      『當時有多少人求娶於我,我偏偏選了他,人人都說我是才女把我高高捧起,但實際上我何其愚蠢⋯⋯好孩子,你可千萬別像我,以為自己很有想法,卻踏進情愛陷阱之中,多年還不清醒⋯⋯』

      母親哀切的叮嚀猶在耳畔,但屍身卻已冰冷,想到這裡,離春終於感到冷,她哆嗦著身子,無聲的留下了淚水。這條熟悉的胡同今日竟似乎怎樣走也走不到底,她蹣跚捧著母親的牌位,好不容易踏入家門時,一個不留神,腳下一滑就整個人往地上撲去。

      本來她是可以來得及以手挽回跌勢,但她緊抱著牌位不願放手,當下便結結實實跌入冰雪。

      「阿春、阿春,你是不是摔疼了?」

      一個有些呆傻但卻低沈動聽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同時間一雙屬於男人的手,手忙腳亂地在她身上抓扶著,想要把她從地上撈起來。

      離春推著男人的手,想抗拒他這樣太過親密的舉動,但對方恍若未覺,笨拙且堅定的環住了她的身體,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便三步併作兩步的抱她進入了室內,放上鋪著薄被的板床。

      「阿九⋯⋯」離春有些無奈地開口想要說點什麼,卻發現他正撩起她喪服白裙,毫不避諱的俯下身子往她破皮的傷口吹去,同時還鼓著嘴,含糊不清的說道:「疼疼吹飛、疼疼吹飛,阿春不痛,阿春不痛了。」

      看著堂堂七尺之軀的男子急切且笨拙的安撫,一股酸澀湧上離春的鼻間,她強壓住哽噎,勉強維持情緒,口氣平淡的說道:「不痛的,你別擔心。」

      「真的不痛了?」

      阿九搧動著小扇般濃密的睫毛,語氣中依舊帶著擔憂,直到見她認真的點點頭,他才鬆了一口氣爬起身來,拉過旁邊的凳子,乖乖坐在她身邊認真地望著她。

      他是一個長得很好的男人,鳳眼微挑、眼角含情,如黑曜般深闇的瞳仁,時時閃動著星芒,鼻挺優雅、薄唇型美,面如冠玉、身姿挺拔,以外在條件來說,毫無疑問是位貌比潘安的美男子。

      可惜他現在舉止憨傻幼稚,說起話來總有些笨拙,一身略嫌小的短打粗布衣更讓他像是蒙塵的明珠般毫不起眼。

      望著他這副模樣,離春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說道:「阿九,我不是告訴你男女授受不親,你怎麼可以任意撩起我的裙襬。」

      「阿春為我上藥時不都是直接掀我的衣服?」

      阿九說的理直氣壯,一雙星眸不閃不避,毫無害羞之意,反倒是離春聽了這一句微微紅了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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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 00:38:25 |只看該作者
第 2 章

      約莫一個月前,她在自家小院發現倒在血泊中的他,當時他已昏迷不醒,身穿夜行黑衣,帶著幾張銀票及一塊看起來價值不菲的血玉玉佩,想來應該出身極好。但他醒來之後就是這副傻樣,也記不清自己過去的事情,她問他的名字,他想了很久,才喏喏說道似乎有人叫過他小九,她在百般無奈下,只好將他留下,並喚他阿九。

      那時母親重病,她多藏一個人在院內並不困難,但阿九身上有傷又身高體壯,她實在是養不起,只能兌了他身上的銀票,換些傷藥及油鹽米柴,才能將他安頓下來。

      阿九人傻,不覺得她臉上胎記嚇人,也沒有男女之防,而她在照料母親的同時又得看顧阿九,為他換藥時也總是掐著點,哪能去想其他,今天被阿九這樣戳出,確實讓她心中浮出了幾分羞澀與歉意。

      阿九傷好之後,對她態度親暱、常常摟摟抱抱,她屢屢說他卻只能讓他安分幾天,沒多久後又故態複萌,她總想著他可能是像孩子般,必須要多說幾次才記得,沒料到他其實另有想法。

      她想了想,溫聲回道:「那時你傷的重,我那樣做是逼不得已。現在你傷好了,你看我可曾對你那樣?下次別再這樣對我摟摟抱抱,或任意撩起我的衣服來了。」

      「可我喜歡親近你,也喜歡阿春撩起我的衣服摸我。」阿九有些委屈的說道:「是不是我傷好了,阿春就討厭我了?只要阿九再受傷,阿春就會對我像之前那樣好?」

      「噯⋯⋯你。」

      離春一時語塞,實在不知道該和這傻子說些什麼才好,沈默了一會兒,方才想起自己懷中還抱著母親的牌位,她心中一酸,忍著身上的痛就想下床將牌位安置好。

      阿九見她那個樣子,刷的一聲就從站了起來嚷嚷道:「你騙我,說什麼不痛,阿春你看起來渾身痛,還不快回床上去躺好!」

      離春並沒有躲開阿九扶上她腰肢的手,但她淡淡掃過的一眼,讓他不敢硬是把她抱回床上,只能小心翼翼扶著她走到廂房邊的小院正堂,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呆呆看著她緩緩將牌位擺正放好、然後趴在冰冷的地上端端正正的跪下來磕了三個響頭。

      一時間,這簡陋陰暗的廳堂,靜的彷彿連外頭落雪的聲音都聽的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離春的聲音終於淡淡響起:「之後我會積極點去打聽消息,幫你找到親人回家去的。」

       阿九因重傷摔的癡傻,記不起自己過往的一切,只能依靠她去打聽些消息,只不過這幾個月來為了照顧母親及阿九,她實在無法在此事上多費心,而今母親已逝,在這裏,她唯一掛念的也只有阿九的去處了。

      「阿九不想回家,只想跟著阿春。」

      「你啊⋯⋯」離春笑了笑:「我想你家世應當是好的,回去後每天都能吃好穿好,跟著我耗著你的銀兩,成天還要為我砍柴挑水,你跟著我幹什麼?」

      「阿九走了,阿春不是就只剩一個人了?」阿九上前揪著她的衣角說道,離春嘆了一口氣,推開了他的手:「送走了你,我就會帶著母親的牌位離開這裡。」

      「阿春要去哪?」

      「和你說你也不懂⋯⋯」離春搖了搖頭起身,阿九卻很執著地抓住了她繼續問道:「阿春要去哪,待在這裡不好嗎?」

      離春拿他沒辦法,只能如實說道:「之前熟識的書院先生離開前曾告訴我,他會去關於新政言論發展較成熟的敦盛城,我打算也去哪。」

      「新政?敦盛城?」

      阿九迷惑的問道,離春則耐著性子解釋道:「先帝駕崩前,朝政已亂,先帝駕崩時並未立下太子,諸王各自割據,都有稱帝之意,不過在這幾十年來已有不少大家先生提出了以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的觀點樹立新法,改革帝政,被稱為新政。」

      阿九眨著眼睛看著離春,滿臉困惑偏著頭想了想又問道:「就像是阿春書房那些書寫著,皇權需有規範,故規劃新法請帝共守、並設立議院,讓各地選拔而出的士子評議帝政?」

      聽到阿九這麼清晰地說出這些,離春有些詫異,而後便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點頭道:「阿九真聰明。」

      「可是這樣不是很奇怪嗎?」

      阿九的更為困惑的說道:「天下本來不就都是皇帝的,他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只要他腦袋清楚,什麼事情都能很快辦好。士子們有了實權七嘴八舌,若各自為私把重要的事拖拖拉拉,又立法管的皇上什麼都不能好好做,朝政哪會變得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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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 00:38:46 |只看該作者
第 3 章

      「或許會有這種缺點,但事情並非如此。」

      離春認真道:「一代一代帝王以血緣繼位,卻不是以賢明承襲,每隔一些時日總是要有大亂發生,我朝也是如此。即便之後能有正統再立,出現了明君,但過往的帝襲制度不變,天下還是會亂,不若換個思維嘗試新政。眾人依舊以帝為尊,但皇權需有規範,才不至於出大亂,如此,我朝便能國祚綿長,人民也能因此富足安康。」

      「皇帝的權力不就是承天而來,憑什麼人間的法律能規範他?更何況這樣就會被人約束,行事放不開手腳,誰會願意呢?」

      阿九說得理直氣壯,離春也沒有反駁,只是淡淡道:「帝襲制度已有千年之久,要請帝王讓權確實不易,但天下大亂已久,人心思變,此事諸家雖論點不一,依舊有成熟之處。更何況敦盛城的蔚王曾表示,若能承大統,將會將新政的想法納入朝議,給人不少希望。」

      「阿九還是不懂,阿春現在的日子不好過嗎?為什麼非要新政不可。」阿九嘟囔道,離春只是沈默著,並未回答他這句話。

      此種立法規範皇權、分權給諸子,評議甚至改變朝政的新政思維,在這個時代確實是太過新穎,即便阿九癡傻,也知道這想法難行,但就算是難,她還是想著要一步步往那樣的時代前進。

      女子能公開讀書論政,也不過就是近幾十年來的事情,除了早期各方推力,竭盡所能改變體制,才得以爭取這現況外,天下紛亂使得女子地位提升,也是原因之一。

      即便如此,女子能進出書院者依舊算是少數,在諸雄各自稱王的情況下,正式出現女書院的地方,也只有她現在所居的螭王轄地,以及敦盛城那樣的蔚王所管之處。

      縱使她生活並不富裕,常常為了買書而手頭拮據,生活總是要東補西湊才能溫飽,但在這群雄割據、天下大亂的年代,螭王的轄地上因其統治得當,少有動亂,也未曾出現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悲慘狀況。

      某方面來講,阿九說的沒錯,在這樣的時代,她能在女書院教書,無災無難、得以溫飽,其實已算十分幸運,但她總覺得人一生所追求的不僅止於溫飽平安而已。

      因為外貌及際遇的關係,她情愛一事並無期待,未曾想與男人共組家庭相夫教子,在母親走後,唯一的想望也不過就是想見這個世代變得更好罷了,或許她不見得能順利到達敦盛城,也或許最後新政也不過就是一只空談,但路總是要人走出來才行。

      談久了、推行久了,或許總有一日能成,即便她有生之年無法親見也無妨。就像是早年推行女教普及的先鋒,在闔眼之前都見不到所願完成,但在數十年後,她們的努力還是開花結果,普惠於世人,也包括她。

      見到離春遲遲不回話,阿九一時氣悶便伸手將她圈進懷中,開始耍賴道:「不管不管,阿春不能丟下阿九,去敦盛也好、想弄新政也好,阿春都得帶著阿九才行。」

      熾熱的胸膛貼著她的後背讓她渾身發燙,屬於男性的氣息鋪天蓋地襲來,弄的她不知所措,一時間竟忘了掙扎。察覺到她的僵硬,阿九更是得意地收緊手臂,把她緊緊困在他的懷中,滿臉得瑟的說道:「這樣阿春就跑不掉了,以後阿春若不要阿九,阿九就要把阿春這樣關起來。」

      「放開我,你怎麼都說不聽呢?」

      「不放、才不放,以後我要這樣天天抱著阿春,避免阿春偷偷跑走。」

      「我不會偷偷跑走。」

      「阿春騙人,你這幾天就不見人影,還以為你不要阿九了。可是阿春交代阿九不能隨便出門,阿九又不敢出去找你,只能一個人待在院子裡想著阿春何時回來。」

      離春愣了一下,想到他醒來之後,一直以雛鳥的心態依賴著她,又想到這幾日忙著母親的身後事,確實都沒有關心他起居飲食,終於認不住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他今天這樣癡纏,想來也只是不安,或許過幾天就好了,這些親密的舉止雖然逾越,但關起門來別讓人發現也就罷了。

      現在就當是養了一個大孩子,好好安撫他罷,她在心中這樣告訴自己,閉上了眼睛,有些認命的接受了阿九這樣的舉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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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 00:39:10 |只看該作者
第 4 章

      阿九雖說著不願離開她,但離春當然不可能就這樣聽從他的傻話,母親的頭七完後,她便開始回到書院授課,並多方打聽是否有人在找外貌類似阿九的人,阿九不著急,離春倒是有些焦慮起來。

      阿九看起來身形修長,但卻十分結實,每天閒不下來總是要找地方活動身體,力氣大吃的也多,她這樣的清貧書院女教本來是養不起的,只是他身上兌下來的銀票尚留有不少銀子,足夠他吃用好一陣子。

      在經濟上既不成問題,照料阿九已經習慣的離春,本來還不至於會急著想要他離開,但打從她想著要安撫阿九不安情緒的那一天起,阿九對她益發得寸進尺。

      一開始他只是緊抱她,幾天之後,他就益發不安分起來,一會兒親她的臉說她好香,一會兒將臉埋在她的背脊間撒嬌,弄得她渾身顫慄、雙腿虛軟,完全不知該拿他如何。

      她打他不得、說他沒用,更是不忍心叫他滾出她家,幾天之前,當她晚上因為惡夢,呼喊著娘親驚醒時,被她嚇到的阿九抱著薄被衝進來之後,便理直氣壯的窩在她的椅榻上,說要守著她別讓夢魘欺負。

      離春的屋子簡陋,椅榻又小又舊,哪容得下人高馬大的阿九,可無論她怎麼說,阿九都不願意離開,最後兩人折騰了大半夜,阿九乾脆直接把她抱到床上,用他的長手長腳壓住她,然後就自顧自的睡著了。

      離春被夢魘驚醒,又被阿九糾纏,即便心中有百般想法,濃濃睡意與他的體溫卻使她難以掙脫他的懷抱,沒多便沈沈睡去,一路好眠到天明。

      從那天起,阿九更是得寸進尺夜夜擁著她入眠,甚至在熟睡之時,不經意的會將手滑落在身體各處,輕輕撫觸著。

      離春臉上的胎疤嚇人,過去從未與男子如此親近,更何況阿九無論舉止再幼稚,他毫無疑問是個身體成熟的男人。被他緊緊擁住時,光是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就足以讓她渾身發燙,更別提他熟睡時不自覺輕撫她時,下身便會有一物逐漸硬挺脹大,不停往她雙腿間蹭入。

      她雖未經人事,但好歹也是女學的先生,對於男女之事不至一無所知,當然也稍微猜得到究竟是何物在她腿間作怪。可是她若叫醒阿九,讓他滾到一邊冷靜去,阿九只會惺忪著睡眼望著她說自己好睏,在夜裡他的鳳目汪汪含情,看起來特別無辜,長捲如扇的睫毛巴眨巴眨,份外使人心軟,離春拿他莫可奈何,便也只好夜夜羞燥著在他懷中睡去。

      從擁抱到同床共枕,也不過就是這半個月的事情,離春實在不敢想像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或說自己還會縱容阿九對她做出什麼越軌的事。雖然一開始只是無法拒絕,但她也很清楚,到後來自己多少有些貪圖他的溫暖。

      痛失至親的自己夜夜夢饜,直到阿九闖進房陪她之後,她才得以好好入眠;阿九不善生活打理,有次好心說要炊飯給她吃,順利生起火後卻把飯煮成數坨焦炭,因此她無論再怎麼失魂落魄,總是得打起精神張羅一切。

      雖然表面上阿九好像全然得仰仗她照料,可是若不是阿九在這段時間內成為她生活的寄託,恐怕她會如同行屍走肉般,不知該如何一個人過下去。這樣想起來,也分不清究竟是阿九依賴她,還是她依賴阿九。

      離春茫然的翻動起手上書卷,試圖甩開紛雜的思緒,但是她滿腦子都是阿九的身影,整本書都翻完了,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她無奈地放下書卷,提起朱筆決定要批改學生的論卷,不過才一抬頭,就見到有人踏入學寮,緩步向她走來。

      「曾先生。」對方向離春拱了拱手,離春連忙起身還禮道:「倪先生。」

      倪少卿是書院另一名先生,外貌俊美儒雅,氣質謙和,溫文有禮卻潔身自好,很能引人好感,向來是書院中最受女學生們歡迎的先生。

      離春本不善與人交際,在書院中熟識的先生不多,當中唯有倪少卿是同輩男性,只因他才學滿腹、對新政很有見地,與她談論所議時從不藏私,她在心中對於他很是看重。

      「曾先生之前請在下打聽尋人之事,昨日與人提起時,被問及一事,故前來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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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 00:39:32 |只看該作者
第 5 章

      為了能盡快打聽到阿九身世的消息,她也曾向倪少卿提過這件事,不過因為他亦非本地人,離春當時也曾表示並不勉強,沒想到倪少卿竟然真的有去幫他打探。

      「麻煩倪先生了。」

      離春請他坐下來,沏了一壺茶奉上,倪少卿客氣的推讓了幾番,才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才說道:「曾先生之前提過,對方是昏厥倒在你家門前,因天寒地凍,怕他凍死,不知身上是否有可辨認身份的信物?」

      「這⋯⋯」

      離春稍微遲疑了一下,當時她是在自家院內發現阿九,他身上血跡斑斑又身穿黑衣,她本來不欲久留他,哪知他醒來後又癡又傻且忘記一切。為避免節外生枝,她對外只稱阿九是深夜昏倒於她家門口,醒來後不癡傻不記事,因此她只好收留他在家中,除了描述身高相貌及年齡外,不願多談細節。

      她的母親是望族出身,就算後來過得苦,眼力依舊不俗、對於女兒的教誨也十分用心,故離春看得出來阿九身上的玉佩並非俗物,因怕他身上有這東西被人搶騙,她總是吩咐阿九別將這物讓人看見,而她自己也未曾提及這事。

      不過今天倪少卿這樣問了,她想確實是將這事說出來,對方比較好找人,加以過去對倪少卿的認識,她稍微思考了一下,還是說道:「是有個血玉玉佩,約莫是這種模樣。」

      她走到桌前,提起筆來描畫著玉的輪廓及雕紋,倪少卿放下茶杯,起身也看了過去。離春畫的專心,並未察覺他靠來,當她畫好放下筆,習慣性地往後退幾步端詳時,便撞了倪少卿滿懷。

      離春先是一驚,趕緊向旁退去,因為躲的狼狽又絆到桌腳,倪少卿連忙伸手扶住她,就這樣一扯一拉,兩人幾乎就要貼在一起。當她身勢穩住之後,倪少卿並沒有立刻放手,反倒神情古怪、一動也不動的抓著她的臂膀,讓她不覺有些尷尬。

      「感謝倪先生相助。」

      好一會兒之後,離春有些終於忍不住出聲道,倪少卿察覺自己的失態,連忙放開了手,又恢復了那翩翩模樣,微笑說道:「聽聞曾先生書畫雙絕,今日一看果真如此,寥寥幾筆以硃砂勾勒,就把這玉佩畫的像是真的,讓我看一時竟看呆了。」

      聽到他這麼說,離春耳根通紅連忙搖手道:「倪先生過獎了,我可擔不起這個美名。」

      「是離春你太過謙虛了。」倪少卿說完這句,又有些遲疑的說道:「我倆也算熟識,你又沒有取字,私下換你離春可好?你也可喚我字『子允』。」

      離春遲疑了一下,見倪少卿懇切的模樣,也沒有再多想,點了點頭答應了,而後他又說道:「這幅圖能給我嗎?這玉佩看起來不像通常之物,我不會輕易將細節說出,但若有可信之消息,或可憑著這畫與對方確認。」

      「當然可以,那就麻煩倪⋯⋯麻煩子允,感激不盡。」

      「別這麼說,不過是件小事情。」

      倪少卿離春又聊了一會兒,等待畫紙上頭朱墨晾乾後,才將畫紙收起打算離開,不過他走了幾步,卻又停下來說道:「你現在孤身一人,收留個成年男子在家中,想來多有不便之處。我的院子還有空房,又有僕從伺候,你不如讓他搬到我那裡來,你回去也好多多休息,也可避免外頭流言。」

      「流言?」

      「不過就是一些孤男寡女共處不潔的風言風語,你可別放心上,只是我等身在教院,外頭對先生們的要求會高些,怕要是傳得太過,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倪少卿的話讓離春不由得苦笑了起來。「確實是我太過輕忽了,不過這事,我可能還是得問問阿九。」

      「若做了決定,即日可立刻搬入我院內,你也別和我客氣。」

      倪少卿殷切的又叮嚀了幾句,才拿著畫紙轉身離開,留著離春一人站在桌前,茫然看著他消失的背影。

      說實話,她和阿九都同床共枕了,實在稱不上什麼清白,她固然可以不理會外頭流言,可是她真能坦然面對自己的心,與阿九這樣不清不楚的曖昧下去嗎?

      離春搖了搖頭閉上眼睛,現在時間已經有點晚了,但她有些不願回去,一旦回去阿九就會纏著她又摟又抱,弄得她完記禮法,沈迷他的氣息。她抵抗不了他,唯一的反抗只能是拖延從書院到家的時間,反正阿九的傷勢已經復原,家中還有些饅頭及湯水,無論如何也餓不著阿九。

      她才正這麼想,卻聽到阿九的聲音傳來:「阿春你不用問我,阿九才不願意搬到那個人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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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離春錯愕的睜開眼,卻見阿九蹲在椅子邊含怨的看著她,口氣飽含酸意的繼續說道:「阿春喜歡他是不是?他說幾句你就笑的耳朵都紅了,還想把阿九賣給他。」

     「什麼把你賣給他,別胡亂說話。」

離春雖然這麼駁斥著他,但卻不由自主伸出手來摸了摸還有點發燙的臉。她確實是喜好書畫之藝,但極少在人前展現,唯有幾位指點過她的師長稱讚過她的筆意,今日被倪少卿這樣一誇,確實讓她欣喜。

     「你就喜歡他!還把我的玉珮畫給他看,明明說了這東西不能給人看的。」

     「阿九,別任性,我畫給他是為了幫你找尋親人,且他為人可信,不會把玉佩的模樣隨便傳出去。」離春口氣認真地糾正道,而後又微微蹙起眉頭問道:「不是要你別亂出門嗎?你又是怎麼來到書院。」

     「他可信我就不可靠,整天把我關在小院裡叫我別出門,把我悶死了!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你們兩個就在一起別管阿九了,反正我就是個累贅,你就嫌我呆嫌我沒用,就想著要趕我走。」

     忿忿不平的說完便起身轉頭就走,阿九平日固然任性,但耍賴撒嬌的時候多,今日這樣甩頭就走的置氣倒是底一次。離春被他這樣胡攪,忍不住起了些脾氣,但想到他的狀況,只好匆匆跟著他走出學寮,按耐住脾氣溫聲說道:「我並不是嫌你沒用趕你走,而是你失憶受傷,總是得弄清自己的身世,找到自己的親人才是。」

     阿九不理會離春,依舊是快步向前,他身高腿長,很快就拉開了兩人的距離,離春一急加快步伐,哪知阿九突然停了下來,轉身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拖進還有扇門虛掩著的明倫堂內。

     離春錯愕之時,就聽到廊外有腳步聲接近,沒一會兒之後,外頭傳來落鎖的聲音,而後那腳步聲便遠去了。離春的身體被阿九緊緊抱著,嘴巴又被他摀住,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察覺現在狀況,忍不住掙扎起來想脫離阿九。

     阿九從善如流鬆開了她,不過事情正如她所想,現在天色已暗,管事以為眾人都離開了,便將各廳堂落了鎖。明倫堂作為書院代表性的講堂,唯一的出口只有廳堂連扇的木門,兩邊無窗、牆壁整面糊以白紙書寫著「忠孝節義」四個大字,正對大門的整面牆則書有大學之道,這面牆上兩側角落,雖有透氣用的方圓窗,卻不能外推,也因此只要外頭鎖住了門,裡頭的人便無法出去。

     若是出不去,她和阿九就得在這明倫堂上待上一晚,阿九的傷才剛好,晚上天寒地凍的怎麼耐得住,她心裡一急,也顧不得斯文掃地,扶著門就想向外大喊,哪知她才出聲,阿九已口氣平淡的說道:「他已經走遠了,別浪費力氣。」

     離春轉頭瞪著他,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才好,卻見阿九大剌剌坐上正堂的主位,好整以暇看著她說道:「反正阿春喜歡待在書院,今天阿九就和阿春一起在這睡好了。」

     「阿九!」

     離春怒道,不死心的就著門上窗格向外看去,在雲靄密佈的傍晚,明倫堂外的院子濛灰寂靜,沒有任何一絲人影,離春嘗試性的喊了幾聲,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她咬了咬下唇轉身走向阿九,表情難看的開口道:「你高興了?現在正處隆冬,我倆又沒多的衣物,到了晚上冷了你就知道。」

     那知道她才剛說完,阿九就一把將她抱到他的腿上,將臉放在她的肩上,毫無廉恥地開口道:「抱在一起就不會冷。」

     「快給我放開!」

     「不放不放,阿九要是放開阿春,晚上就會被冷死了。」

「⋯⋯」離春無言,只能死死推著他抗拒著,不過阿九劣根深重,她越是抗拒他抱得越緊,沒多久之後,離春就氣喘吁吁逐漸無力,只能任由他廝磨耳鬢。

     很快得逞的阿九,更是肆無忌憚大膽地伸出舌頭來舔吻她的耳垂,當濕熱的舌頭碰觸她敏感的耳朵時,離春身體一僵,不由得渾身顫慄起來。

     「阿九,住手⋯⋯」

     「不要!」

     他一邊說著,一邊得扯開了她的腰帶,得寸進尺的將手探入她的衣內,在她耳畔呵著熱氣說道:「阿九不想阿春喜歡別人,不想住手。」

     「阿九⋯⋯唔⋯⋯」

     離春駭然之時,阿九卻抬起了她的下巴,毫不猶豫的將唇壓下,封住了她微張的小口。一瞬間,離春的腦袋完全空白,阿九則趁機侵門入戶,捲起她的舌便毫不客氣的吸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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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 00:40:19 |只看該作者
第 7 章

      他的動作熟練,並且極為熱切,身上的溫度幾乎能將她灼燒燃起,她弄不清他在她口中做了什麼事情,只覺得渾身發軟腦袋暈眩、幾乎無法呼吸,待他離開她的唇時,她已經全身無力的癱軟在他懷抱中,連一句斥責的話都說不出來。

      阿九舔了舔唇邊由她口中牽出的唾液,看著她耳根通紅的嬌羞模樣,癡迷的說道:「阿春這樣真好看,阿九喜歡阿春,想和阿春做夫妻。」

      阿九的模樣本來就好,就算身上有些癡傻之氣,但他認真望著她的神情、以及口中毫無遮掩的吐露,都足夠讓她的心狂跳不已,離春按耐著心跳,垂下眼簾別過臉去說道。

      「我們不可能做夫妻,你快放開我。」

      「為什麼不可能?」

      阿九扣起她的下巴又是一陣狂啃,同時間他另一隻手摸索著拉開了她肚兜繫帶,放肆的將掌心壓上她弧度平緩的胸口,恣意地揉捏起來。

      「阿九你住手啊⋯⋯快住手啊!」

      離春拍著他的手想阻止他,卻被他一把抓住雙手,離春拼命扭動身體,掙扎益發激烈,阿九乾脆抱起她,讓她整個人坐上廳堂主位的桌子上,用她的腰帶將她雙手反扣綁在身後,並以身體的優勢壓入她雙腿之間,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不喜歡我,又嫌我傻,所以總是想趕我走,不想和我做夫妻。」阿九一邊說著,一邊胡亂的拉下她的衣服,啃吻她纖細的脖子與鎖骨,在上頭烙下點點紅痕。

      「不是這樣的,阿九,你快住手。」

      「誰要阿春撿了我,誰要你對不求回報的我好,阿九沒有遇過阿春這麼好的人,阿九不會放開阿春的。」

      「⋯⋯不⋯⋯你只是忘記過去,所以以為我對你特別好而已。」

      離春本來整齊包覆儒巾的頭髮已散亂披下,外披的樸素掛子也被阿九丟到地上,露出了大半片雪白的肌膚與肩膀,上身只餘搖搖欲墜的肚兜敝體。而她下身的儒裙幾乎都被推至腰際,裸露出一雙修長纖細的美腿。

      她在女子之中算是身形高挑,不過略嫌纖細,胸平腰窄並無女子媚態,若穿上儒服綁上儒巾,加上因有胎疤而不習慣展露笑容的臉龐,實在是很難尋出屬於女子的嫵媚來。

      但她現在背靠著大學之道的書法牆,衣衫不整、雙眼盈盈帶水,白皙的肌膚半遮半掩,卻顯出了一番格外讓人血脈噴張的風韻。

      阿九本來澄澈的眸子逐漸深暗起來,他隱約想起自己曾經無數次擁抱過形形色色的美麗女子,她們或是以薄紗敝體、或是半裸著身子含羞帶怯,無一不是想要引起他的垂憐,可是過盡千帆,唯有眼前的她會讓他湧起想不計一切留下來的衝動。

      「阿九雖然不記得自己是誰,不記得自己從何而來,但卻記得身邊的人對阿九好都是有目的,他們若不是想要陷害阿九、就是想利用阿九,或是希望阿九依照他們的願望走,只有阿春總是不求回報的想要幫阿九。」

      他一把扯開她樸素的肚兜,俯下身來就捏起她左胸那處微微凸起的小巧蕊點,離春不由得嬌吟出聲,但同時間一滴淚水也從她眼眶緩緩流出。

      「你覺得我對你好,所以就這樣對我嗎⋯⋯」

      她語氣中的愴然讓他停下了舉動望向她,見到她那滴淚水讓阿九愣了一下,那一瞬間,他的頭隱隱作痛起來。

      他一開始醒來時,即便舉止癡傻,但他幾乎是直覺性的對人有所防備,即便是救了她的離春也是一樣。即便她對他可是盡心盡力,也坦承著有拿了他的銀票對錢換米糧傷藥,說他身上的玉珮特殊需好好保管,一副毫無心計的模樣,但他其實並不全然相信她。

      她外貌嚇人、孤苦伶仃,母親又病重在床,既然看出他身份不俗,照料他應當是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好處,他不介意重重感謝自己的救命恩人,但習於防備的心,使他很難不懷疑她真正的目的。

      失憶的自己,身份不明,唯一仰仗的只有這樣一名瘦弱的女子,總讓他無法全然放心。在他身上的傷逐漸好轉之時,他就知道自己和常人不同,只消稍稍提氣,便能輕易越過高牆,飛走屋簷無聲無息,可說是來去無蹤。

      為了弄清楚離春對他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他曾無數次尾隨她出門,看著她雖是個文儒,還是要日日為柴米油鹽苦惱;看著她外貌常常惹人蔑視打量,卻依然不避嫌的出入書院,在學生面前講授;看著她明明不善與人交往,還是各方努力為他打聽身世消息;而後看著她失去母親,在目前無聲的匍匐哭倒在目前,被雪蓋去了大半身影。

      那一瞬間,他的心劇痛了起來,心痛自己的防備與懷疑,又痛她的努力與愚蠢,他想擁抱她、溫暖她,讓她別用那纖細的肩膀支起一切事情,但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才能對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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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 00:40:40 |只看該作者
第 8 章

      他除了砍柴挑水之外,做不來其他生活雜事,他的身份成謎,武功又不能外露,加上身上銀票兌下來吃穿用度不成問題,也很難說尋個差事補貼她家用。他想讀點書了解她心中所嚮,但雖然每個字都看得懂,也知道書中之意,不過看完只覺得氣悶,他隱約能感覺到自己絕對不是支持新政的那一部分人,怎樣也無法在這上頭和她兜在一起。

      將心掛在一個人身上,是一種備受煎熬的甜苦,明明他能夜夜擁抱她,卻不能與她更加親密,也不能讓她把自己的心意當真,反倒使她越來越多藉口待在書院,這讓他益發難捱。

      今日他來到書院想多看她幾眼,卻看到她與倪少卿有說有笑,那一瞬間他真想衝出去拆散他們,但他忍住了,他此時再傻,也知道什麼是小不忍而亂大謀,不過當他看到兩個人貼在一起,又互稱字號時,他終於知道什麼是忍無可忍。

      他想得到她,不顧一切的佔有她,好將她緊緊栓在自己身邊,但心底卻有個聲音告訴他,她和過去那些女人不一樣,他不能強要她。可是另外一個聲音也明明白白表示道,若他不趕緊佔了她,時間一久,她要不然就會與剛才那人在一起,要不然待他回去過往的生活,她很快也會離開他,因為他們本來就分屬兩個世界。

      他咬了咬牙捧起了她的臉,伸出舌頭來舔掉她臉上那滴淚,啞著嗓音說道:「是啊,阿九就是這樣的人,阿春是不是後悔救我了?你說你後悔了,阿九就放開你,從此以後不再出現於你面前。你若不說,阿九就會繼續,隔日早上大家進明倫堂,阿春就算想和別人在一起也不行了。」

      此時的他已不復之前的癡傻,離春與他日夜相處,多多少少也有發現,雖然大部份時間他的行事和言語都不脫稚氣,但在幽微處的心思與舉止,恐怕比一般人更為深沈。

      但她本來就心思單純,總覺得人性本善,更何況阿九是她一手救起照料,又陪著她度過了喪母之痛,她又怎麼會防著他。
      
      「阿九⋯⋯」離春全身顫慄起來,連聲音都帶著抖音:「你別逼我。」

      「阿春,是你發現我、救起我,不然我也不會看到你。是你為了怕我被人欺辱,所以叫我待在院子內別出去,讓我只能想著你,眼中只能看到你。我對你做出逾越的事情你頂多是斥責,卻從未狠下心來把我趕出去,讓我覺得有希望,越發無法克制自己的喜歡,你說我逼你,為什麼不想想是你不願意放過我呢?」

      他的話讓離春如遭雷擊,一時間呆若木雞,阿九趁機將自己硬挺的下身嵌入她腿根之處,隔著薄薄的褻褲摩擦她隱私之處,同時雙手也愛憐的揉捏起她不盈一握的小巧尖乳,讓她渾身的肌膚都染上淡淡的粉色。

      「阿春,我想你是喜歡我的吧?就算不喜歡我的個性,也至少是喜歡我的外貌。喜歡我的外貌也好,我想我還是比剛剛那人長得好,你就全心全意地喜歡我好不好?」

      阿九寡廉鮮恥的自薦道,又在她臉上討了一口香:「我知道你怕我恢復記憶後什麼都不記得,但是我不會的。阿春,你相信我,我不會忘記你,也不會離開你,我們今晚就做夫妻,以後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幫你梳髮畫眉、在寒夜裡暖手暖腳。」

      離春說不出後悔兩個字,又無法不聽他有些傻氣的甜言蜜語,只能閉上眼睛別過臉去,任由男人在她身上放肆撫吻。

      天色漸暗,四周溫度也逐漸降低,但被剝去半身衣服的離春卻感覺不到什麼寒意,只阿九的氣息鋪天蓋地的覆著她,熾熱如火奪去她所有呼吸。

      她想自己若是拼了命地拒絕他,阿九應該還是會停手,但她也相信之後阿九會從此離開她的生活,再也不見蹤影。

      她不懂阿九為何要對她這無鹽女如此偏執,但他說的話並非全無道理,阿九依戀她,而她也無法將阿九狠狠推出去,若今天不下定決心,兩人只能這樣糾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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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 00:41:02 |只看該作者
第 9 章

      此時男人一雙熾熱的大掌按壓住她大腿內側,摩挲著那兒嬌嫩的肌膚,引起她難以遏抑的喘息,他貪婪地以手指在薄透的底褲上,描繪著女子從未被男人採取的花朵,嗓音低沈如夜夢之魅:「阿春,你後悔了嗎?你若不說,我就在這佔了你。」

      離春無助地睜開雙眼,看著屋頂樸實的樑柱以及四周莊嚴的擺設,這裏是書院明倫堂,教授學生明辨倫理宗法的重要講堂,就算她並不認為女子非得在婚前死守貞節,但作為書院先生,她怎能在這行苟且之事。

      「⋯⋯至少⋯⋯別在這啊⋯⋯阿九⋯⋯」

      她茫然嘆息著,不懂自己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或許她真的比想像中的還依賴阿九,既然她心中並無所屬,身上更無婚約,就順了阿九的執著也無妨,此身不過皮囊一具,若他之後真的忘了自己,今日這事就咬牙當春夢一場。

      得到她的回覆,一陣喜悅湧上了阿九的心頭,但他並沒有停下動作,反倒卑鄙的將手滑入她褻褲之中,以指腹沾取她花瓣之間微微滲出的蜜汁,邪惡至極的說道:「可是阿春,我等不及了。你這麼喜歡書院,我們就在這當夫妻,這樣你永遠都不會忘記第一次是在這裡和阿九相好。」

      「不,阿九⋯⋯這裡可是聖賢之地,明倫之處,我們⋯⋯呀⋯⋯」

      離春心中一慌,扭著腰臀慌張地想抗拒之時,阿九卻將指尖探入了她緊緻的內壁,惹的她嬌呼出聲,在她還來不及進一步發難時,他的拇指已熟練的撩撥起花瓣上敏感的核點,一下又一下勾出女體前所未有的悶絕滋味。

      「明倫堂不就是讓阿春明白人倫、讓我們行敦倫之禮的好地方嗎?」

      「不是的,呼⋯⋯明倫⋯⋯不是指那種事⋯⋯阿九⋯⋯快⋯⋯別⋯⋯停⋯⋯停下來⋯⋯啊⋯⋯」

      離春的身體緊緻燙熱,微微帶著濕意,嬌嫩的肉壁蠕動的快意,弄的阿九真想立刻抽出手指,將自己的分身狠狠沒入,但他隱約知道這樣離春會非常難受,也因此他強忍著下腹處火焚似的脹痛,耐著性子徐徐抽動著手指,同時愛撫她通身的肌膚,好讓她的身體逐漸適應異物的進出。

      他想自己在過去應該從未有耐性去取悅女人,但現在取悅她,他卻覺得理所當然,只因為她每一吋反應都是真實的,她每一絲嬌羞與嫵媚也都專屬於他,旁人均無機會窺見。

      於是在他耐性至極的探索之下,他終於找到徑穴口附近略略凸起的肉壁,開始快意摩擦。離春的身體,在他日夜夜的擁抱輕觸下,早已習慣他的氣息,即便今日初次被侵入體內,但被找到弱點後,情慾很快被撩撥起來,在他不斷的抽插之中,她腰身一僵,嬌喘一聲,立刻就被送上淺淺的高潮。

      明明只是一瞬間的感受,離春卻覺得自己全身感官都被剝奪了,什麼聖賢之書、羞恥之心,全部被拋在腦後,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還想再次得到那份毒藥似的快慰。在此同時,阿九又藉著她高潮的蜜汁滑入了第二指,屈伸著擴開她緊緻的花徑,逼她流出更多芳華。

      女子淫糜的喘息與曖昧的水漬攪動聲,在莊嚴的堂內響起,兩旁牆面上所書寫的忠孝節義似乎也染上幾分旖旎,離春的身子哆嗦著在連綿的高潮中汗水涔涔,而她過去從未被人撫掃的花徑,現在更是一片泥濘春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阿九終於抽出了手指,意猶未竟的舔著上頭白濁蜜汁,離春稍稍回過神來,想到自己的處境,忍不住哽噎的低聲說道:「阿九⋯⋯我什麼都答應你了,但是真的不能在這啊⋯⋯若被發現,我又怎有臉為人師表,再待在書院。」

      「就是不想你待在書院。」

      阿九說這句話時的聲音極小,離春明沒有聽清楚,只是眼眶泛紅的看著他,見到她梨花帶雨的模樣,阿九心軟了下來,將她摟在懷中溫聲安慰道:「阿春若今日如了阿九的願,明日絕不會有人發現今晚明倫堂之事。」

      「怎麼可能不被發現⋯⋯」

      「我都能潛入書院了,當然也能有辦法出去。」

      「可是再怎麼樣也不該在明倫堂做這樣的事⋯⋯」

      「你不說我不說,不會有人知道的,何況聖賢就不做這種事嗎?夫妻人倫可是大事,阿春你就別在意地點這種小事。」

      阿九語帶笑意的鬆開了她手上束縛,突然恢復自由,離春一時間有些茫然,乖乖地在他導引下張大雙腿,任由他將線條誘人的結實窄臀往她腿根處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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