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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路那 -【貴公子的女僕(紅玉的後遺症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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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那-紅玉的後遺症01-貴公子的女僕

蝦米?要她去當那個任性富家少爺的看護?  
聽說歷任看護全被他整得哀哀叫  
看在錢多多的份上,她就擔下這重責大任  
但這位少爺的任性是不是給他太超過啦  
她第一天報到就被砸了滿頭滿臉的蛋  
還被設計跌進地下室裏摔個狗吃屎  
他成天使喚她做東做西忙個沒完沒了就算了  
竟敢不顧她的抗議硬是把她吻得天昏地暗  
更大剌剌的把她的胸部當枕頭呼呼大睡  
還大言不慚的說是給她表現的機會  
可惡!她不但淪為女僕,如今還得身兼床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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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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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24 00:10:19 |只看該作者


日久生情的浪漫 路那

路那終於又開新系列了。

這套「紅玉的後遺症」其實想好久了,一直沒有化成文字,現在總算時機成熟,這些紅玉人終於能和大家見面,路那很開心。

一直以來路那最愛的是青梅竹馬的故事,原因在於他們是日久生情,也許是那種化濃郁為平凡,卻又長長久久的情感最讓人有安全感,所以我才特別偏愛吧!不過這本書的男女主角並不是青梅竹馬,但重點還是日久生情。兩個原本不相干的人,因為朝夕相處漸漸迸出火花,在種種的生活細節裏所認識的對方,該是最真實的吧!

雖然故事裏沒提到,但住在一起的人,肯定會看到對方睡眼惺忪的起床上廁所、刷牙、沒上妝、最原味的模樣,日日夜夜的相處,也沒什麼機會扮可愛、裝優雅,在這樣的情況下能日久生情,必定是包容了對方的缺點,放大了彼此的優點。愛情無法獨力支撐兩人世界,這是人生現實的一面,但愛裏的包容卻可以,所以我才覺得這樣好浪漫,浪漫得教人好生嚮往。

由於這樣的想法,路那寫了聶永臣和潘唯真的故事,也許是他們在我腦海裏住得太久太久了,所以我本人是很喜愛他們的。

系列名既然叫「紅玉的後遺症」,戲裏肯定有塊紅玉在作怪,不過路那打算在系列的最後再讓大家明瞭紅玉到底是什麼碗糕,現在只能強調它真的很重要,因為它養成了三名主人翁的性格和處事態度,大家有興趣也可以猜一猜,屆時若有人出現很另類、很匪夷所思的答案,路那搞不好會有獎賞喔!

路那的寫作方向和看書的喜好有很大的關係,我喜歡看輕鬆有趣,感人卻不惹人飆淚的小說,所以也喜歡寫這樣的故事,希望我的作品能帶給讀者們一段沒有負擔的休憩時光,沉澱日常生活中累積的壓力後再重新上路。

說到休憩,路那除了看小說外,也喜歡看漫畫、卡通,目前最愛的是網球王子、閃靈二人組、頭文字D、名偵探柯南、魔法水果籃、十二國記……由於實在太多,就不一一列舉了。

我有不少朋友對漫畫一點興趣也沒有,覺得看「那種東西」是浪費時間生命,老實說,我挺同情他們的,漫畫裏常有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創意或啟示,錯過真的很可惜,對不對?

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喜歡的東西,不對味也是沒辦法的事,挑選最符合自己喜好的事物該是最自在的吧!好比他們喜歡在晚上八點時抱著電視不放,也是我很不了的事呀!

我想,我到很老很老時依然會熱愛漫畫吧,屆時,我常去的那家租書店搞不好還會給我這個忠實會員VIP級的宅配服務呢,免得老態龍鍾的我走不了那麼遠的路!

接下來上場的是溫家的小丫頭,蹺家的她會遇到什麼樣有趣的人呢?老實說我也很期待,我只能透露一些些,因為男主角很陽光,所以他們那對比這兩隻活潑許多,故事的調性也會更輕鬆些……呃,我希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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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24 00:26:4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紅玉醫院護理人員宿舍的交誼廳裏掛著紅布條,上面寫著大大的「潘唯真歡送會」,由布條上佈滿膠帶撕貼的痕跡看來,類似的歡送會舉辦得相當頻繁。

「唯真,我們為妳獻上最誠摯的祝福。」護理長拍拍她的肩,一臉的憐憫。

「是啊!又有一隻可憐無辜的小綿羊即將送進邪惡王子的牢籠裏了。」也曾被派去受苦受難的林前輩搖頭歎息。

她們誇張的言詞讓潘唯真有些哭笑不得。

她剛進紅玉醫院半年,三天前,向來對她很親切,像兄長般愛護她的院長聶永庭忽然召她前去,表示需要一位專業護士進駐紅玉山莊,擔任他弟弟聶永臣的專職看護。

她原想婉拒,因為她正在準備麻醉師的考試,但聶永庭沒給她拒絕的機會,說這只是一般性的職務調動,且立即生效,於是她只好乖乖接受了。

「唯真,祝福妳!」幾個同為開刀房護士的同事們舉起酒杯,既同情她不幸的「榮升」,又為自己逃過一劫感到慶倖,臉上交織著古怪的神情。

潘唯真嘴角微微抽動。這群同事把好好的歡送會搞得活像哀悼會似的,她被指派的新工作真的有這麼恐怖嗎?

「唯真,妳千萬、務必、一定要忍耐,熬到被趕出來時,妳就得救了。」

一位過來人悄悄的傳授她過關的技巧。

「咦,得救?」潘唯真驚訝地望向她,這是什麼意思呀?

「這是真的,妳若沒忍住,到時恐怕就回不來了。」另一位過來人也湊過來一起咬耳朵。

「耶?」什麼叫回不來?會被毀屍滅跡嗎?潘唯真全身冒起雞皮疙瘩。

「我們紅玉醫院的待遇可是業界最高的,回不來太可惜了。」

「前輩,能不能透露一下所謂回不來是什麼意思?」潘唯真心裏毛毛的問。

「惹毛了聶家二少,妳這輩子別想進任何跟紅玉集團有關的單位了。」前輩一副「妳怎麼這麼呆」的表情,語氣更加憐憫。

「妳的意思是說會被開除?」

「廢話,不然妳以為是什麼?」

「喔!」她點點頭,好奇心全被挑起。「那忍耐到被趕出來又是什麼意思?」

「妳居然什麼都不知道?告訴妳吧,聶家二少討厭醫護人員,單單去年就換了六個看護,我去了一個半月,天天被整得七葷八素,幸好他少爺一個不爽把我轟出來,我才脫離苦海。」林前輩歎道。

「整?一個需要看護的人還能整人,看來他的病不怎麼嚴重嘛。」潘唯真有些傻眼。

「不必懷疑,他是整人專家中的專家,而且他身體不舒服時整得特別凶,我去的那兩個月也是慘兮兮,不過,只要別讓他太生氣,他只會把人轟出來,應該不至於撂話開除人。」王前輩也開口證明那位少爺整人的手段「灰熊」厲害。

「有人被開除嗎?」天哪,看來那位二少爺脾氣不太好。

「有,而且不少,聽說都是把他惹毛了,他老兄拿起電話直接指示高層開除人,那些倒黴鬼連申訴的機會都沒有。聶家二少在紅玉集團的權力似乎很大呢。」

潘唯真聽完後,反而放鬆不少。「這樣啊,那親愛的護理長,我的職位要幫我保留喔,我很快就會回來了。」

聽了她的話,幾個前輩立刻聚在一起討論。

照理說,這種必須堅忍不拔、忍人所不能忍的工作,應該輪不到仍算菜鳥的唯真去才對呀,而且她實在不太適合耶……

「妳們不覺得奇怪嗎?對方可是院長最親愛的小弟耶,這次怎麼會找唯真去呢?她老是丟三落四的,會被選上實在匪夷所思。」

「也對,唯真在工作上是很認真,也很盡責,但生活上卻老是少根筋,讓她去當看護,搞不好被整的反倒是那位二少爺。」

她們會這麼認為是有原因的,誰教潘唯真剛搬進宿舍時就鬧了笑話。有天值完班回來,她泡了碗面打算當消夜,怎知她洗完澡就去睡了,隔天早上,那些面漲成平常的兩倍大,噁心的樣子讓他們那層樓的人足足一個星期不敢泡面吃,她少根筋的事蹟從此傳遍整間醫院。

「這樣一來,院長就要再請一位看護去照料被整的二少爺啦。」

「哈哈哈……要是真的如此,唯真就替我們出一口怨氣了。」

幾個過來人笑成一團,潘唯真只能嘟著嘴瞪視她們。這些前輩當她聾了嗎?居然當著她的面恥笑她!雖然她們說的都是實情,但也太不給面子了吧?

「不過這樣一來,唯真肯定回不來了。」護理長捂著唇一臉嚴肅的說道,不過,眼裏的笑意洩漏了她也認同她們的話。

「妳們嘛幫幫忙,我再怎麼說都是個護士耶!說得好像我是什麼恐怖的終結者似的。」

「本來就是,不過不是恐怖,是可笑!」

潘唯真天性樂觀又直爽,一直很受同事們喜愛,因此大夥都開她玩笑。

「喂,妳們……」她真是拿她們沒轍。

「唯真,記住了,要懂得察言觀色,無論他有多胡鬧,妳又多委屈,一切都要忍下來,萬萬不可和他起衝突,不然就慘了,知道嗎?」護理長拍拍她的肩。唯真雖然好相處,但真把她惹毛了,她的牛脾氣也是很難搞定的。

「我知道,謝謝護理長。」她漾開憨憨的笑。大家說了半天,唯一重點就是要她忍,她儘量啦。

「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妳一定要記祝」護理長神情嚴肅的握住她的手。

「還有啊?」

「絕對別讓聶家二少的美色給迷住了。」

「美色?」

「沒錯。單是看院長,妳就該知道聶家的人容貌都很出色,不過妳可別忘了他整人的手段,更別說他的身分地位了,我們是高攀不起的。」護理長語重心長的勸道。

之前不少中選的護士抱著鳳凰夢踏進紅玉山莊,全都鍛羽而歸,所以每次換看護時,她都會苦心勸導一番,免得女孩們夢碎紅玉山莊惹,徒留傷心難過。

「護理長,妳放心,我啊,很有自知之明的,既沒臉蛋也沒身材,不會抱著這種期待的。」潘唯真哈哈大笑。想作夢至少也要有那個條件,她這種小家碧玉型的女孩,很難喔!

「那就好。」護理長安心的笑了笑。

「唯真,這個幸運符送妳。」

「我的也給妳!」幾個經歷過恐怖試煉的前輩們全把自己的幸運符貢獻出來。

潘唯真看著手上滿滿的幸運符,覺得她們實在太誇張了。

「相信我們,妳真的很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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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北近郊的山區有個神秘的紅玉山莊,是紅玉集團的大本營。

紅玉集團的特殊之處,在於它是由三個家族所組成,五十年前不過是個規模很小的企業,以經營電子業為主,但在經歷兩代的努力後,擴大為傲視亞洲的大集團,目前已交由第三代掌理,它的觸角更是遍佈各行各業,紅玉醫院即是一例。

這三大家族一直密切的分工合作,聶家負責掌舵,許家則是執行,而溫家是開發業務的能手。

正因為它的發展近乎傳奇,圍繞著它流傳的小道消息從沒斷過,其中以紅玉山莊最受矚目。這三個家族的人數相當多,能住進紅玉山莊的卻極少,可惜它戒備森嚴,至今尚無人能揭開它的神秘面紗。

更讓人津津樂道的是,聽說這三個家族在合夥前全是一級貧戶,個個是文盲,只能從事勞力工作,而且運勢都很背,不是身子骨差,就是運氣極爛,不然就是家庭失和,老婆跟人跑了。

總之,他們兜在一塊前,景況均悲慘得只差沒去要飯,對照之下,紅玉集團現在的發達教人驚訝又欽羨,甚至有人說他們是得到神仙的指示,才能投資什麼賺什麼。

不過,也有人堅稱得到內幕消息,其實那些精英中的精英們一點都不眷戀紅玉集團的金山銀山,反而想逃離它的束縛。

潘唯真提著行李左右望瞭望,眼前是長城般的紅色圍牆。她深呼口氣,喃喃地自嘲道:「那些精英想逃離,我卻往裏頭跳,真窩囊耶!」

因為她的「榮升」,醫院裏隨時有同事拉住她,悄悄向她洩漏一些「內幕消息」,而且堅稱所言不虛,問題是他們神秘關她什麼事呀?她只希望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全身而退,回紅玉醫院工作。

她按了門鈴,立刻有人將門打開。

「潘唯真小姐嗎?」警衛顯然正等著她。

「我是。」她禮貌的應道。

警衛領著她走向前方的吉普車,另一位警衛已經發動車子等著她。領路的警衛一臉同情的替她將行李抬上車後,又回到工作崗位上。

「謝謝。」她坐上車後向他點頭道謝。

吉普車行經偌大的花園,此時正是櫻花盛開的季節,花園裏全是緋櫻,她驚豔的四處張望欣賞著。

瞧了一會兒後,她再次望向前方,三棟大房子矗立在眼前下處,再次讓她張大了嘴。

那是三幢風格完全不同的美麗屋宇,左邊的是中式兩層樓的建築,雕樑畫棟,飛簷藻稅,窗子也是圓的或八角型的,顯得古意盎然;右邊則是棟純西式的三層樓建築,門前有兩根大石柱,上頭有著天使的雕像,顯得貴氣十足;中間則是棟純日式的房屋,黑白相間的檜木建築,給人淳樸又氣派的平和感。

令人訝異的是,三種回然不同的建築擺在一塊不僅不突兀,反而讓人有種賞心悅目的調和感,完全展現出設計者的巧思。

「到了。」警衛將潘唯真送到中間那棟日式建築的門前,替她拿將行李拿下車。

潘唯真向他點頭道謝,那名警衛有些憐憫的看她一眼後,默默的開車回前頭的大門。

「怎麼每個人都一副『妳很可憐』的樣子呀?那位二少爺真有這麼恐怖嗎?」

她提起行李,才想敲門,已經有人迎了出來。

「妳是唯真嗎?」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太太笑咪咪的望著她。

「是的。」潘唯真瞧見她和藹的笑容,也笑著應道。

「我姓葉,是這兒的管家。」

「我可以叫妳葉奶奶嗎?」

「呵呵……當然可以了,快進來吧!」

葉奶奶請一位女傭將潘唯真的行李先拿進去,然後拉著她在沙發坐下,先進行職前溝通。

「先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謝謝。」

「嗯……妳是二少爺的看護,主要的工作是照顧他虛弱的身體。」葉奶奶第一眼就很喜歡這個雙眸清澈,長相甜美,看來很好相處的女孩,所以說得特別委婉,生怕把她嚇跑了。

「我知道。」順便忍受他的整人把戲。潘唯真在心里加了句。

「另外,因為二少爺不喜歡有多餘的人在他的住處出入,所以後院那兒所有的事務必須由妳負責,妳能接受嗎?」

「意思是說後院平時只有我在那裏囉?」她有些驚訝。

「嗯,不過料理三餐和洗衣這些瑣事有專人負責,妳只需要把二少爺的住處打理乾淨就行了。」

「二少爺的身體很虛弱嗎?」

「也不一定,時好時壞,所以才需要看護照顧。真有什麼事,妳可以打內線電話通知我。」

「我瞭解了。」

「那麼我們過去吧。」葉奶奶起身,領著她走在通往後院的長廊上。

潘唯真跟在她身後,好奇的瞧著四周美麗的櫻花。這裏的櫻樹特別多,看來聶家的人十分喜歡櫻花。

「另外,嗯……唯真,二少爺他因為身子骨差,沒上過學,也很少外出,所以他的脾氣有些古怪,妳要體諒他的成長背景,若有什麼得罪的地方,千萬別和他計較。」

「聽說他很愛整人?」她直接地問。

「呃……有些時候啦!他其實是個很可愛的孩子,很單純,就是有時控制不了脾氣,發洩的方法就是整他周圍的人。」葉奶奶尷尬的笑了笑。

果然有人警告過唯真了,但她實在不希望唯真也抱著做兩個月就走人的心態,之前的看護們對二少爺實在稱不上用心。

「可愛?他幾歲?」潘唯真狐疑的望著她。院長的年紀好像三十出頭,弟弟不可能小到哪里去,還可愛咧!再說,沒幾個男人受得了「可愛」這種形容詞吧。

「二十五。」

「啊,和我一樣。」

「妳可別拿妳的心智和他比,我說了,他接觸的人並不多,他……」葉奶奶急了。

「我懂了。」意思就是他很幼稚就對了,所以每個人才一再告誡她別跟他計較,算了,反正她一忍再忍,等到她真的無法忍耐時再說吧。

「妳真的懂了嗎?」

「嗯,總之被整算我倒黴,別和他計較,就是這個意思吧?」她不甚在意的應道。

葉奶奶更擔心了,這小女生顯然一點都不瞭解二少爺整人的手段,真希望她能撐久一點,老實說,她很喜歡這丫頭呢!

「就在前面了。」葉奶奶指著前方單獨的一棟屋宇,同樣是純日式的建築。

潘唯真有些訝異的望著那間大房子。它和主屋之間除了有道走廊相連外,連庭院都是分開的,看來那位二少爺很孤僻。

「唯真,妳一定要記住,別跟他計較喔。」葉奶奶好心的提醒她。初次見面,二少爺一定會準備見面禮的。

「嗯。」

葉奶奶領著她走過長廊,來到聶永臣的住處。

「二少爺,唯真來了。」葉奶奶敲門道。

「讓她進來,妳回去吧。」裏面傳來好聽的男子聲音。

「唯真……」葉奶奶有些不安的往回走,並擔心的站在主屋的走廊上望著她。

潘唯真被她古怪的神情弄得心裏毛毛的,難道二少爺一開始就會整人嗎?她的明眸溜了一圈,將門瞧個仔細,確定沒有古怪的機關才小心的推開門。

她機警的留在門外,陽光斜斜地映入,她沒瞧見人,屋裏的擺設倒相當雅致。十秒鐘過去了,什麼動靜都沒有,於是她松了口氣。

她大著膽子踏進屋裏,順手關上門時,突然間,一堆白色物體從天而降。

「啊!什麼東西?」她驚呼一聲,嚇得兩手捂頭縮起脖子。

直到黏黏的蛋白和蛋黃流得滿臉,她才驚覺發生了什麼事,抬起頭,只見一個籃子在她的頭頂上方晃啊晃,彷佛在嘲笑她的愚蠢。

可惡,這沒品又幼稚的少爺居然來這套?

潘唯真臉色鐵青,想立刻找出罪魁禍首,偏偏眼睛被黏乎乎的蛋汁沾得張不開,她狼狽的拉起衣角抹去臉上的汁液,心想等她逮到人時絕對要給他一頓粗飽,這種惡少,別以為她會忍讓!

然而,院長那帶著殷切期待的聲音彷佛在她耳邊響起--

唯真,永臣是我唯一的弟弟,是我最重要的家人,請妳務必全力以赴,我相信妳能勝任,拜託妳了。

哼,這渾球憑什麼有院長這麼優的兄長?好!偏偏她就是不願讓院長失望,她一定要忍!

磨著牙深呼吸一口氣,她握緊拳頭,張開怒眸尋找「兇手」。

當她瞧見一個人影倚坐在窗臺上望著她笑時,她忽然愣住了。

她不相信,一個幼稚的惡男怎麼可能擁有這麼清澈明亮又無辜的瞳眸?

「呵呵呵……」聶永臣輕笑出聲,靠著窗,手撐在彎起的右膝上,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這女人沒讓他失望,讓他看了場好戲。她在極短時間裏,由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變成休火山,那不甘願又硬是隱忍怒氣的模樣真好玩!

「你實在……」潘唯真呆望著他的臉。

沒想到他的氣質和院長渾然不同,院長是個成熟且很有魅力的優質男人,而聶永臣卻混合了男人與男孩的特質,難怪葉奶奶會用「可愛」來形容他。

他那雙直勾勾瞅著她的明眸教人很難移開視線,和他對望,她忽然有種錯覺,彷佛他是個善良的天使,讓人瞬間遺忘了任何他幹下的惡行。

微腥的蛋汁讓潘唯真回過神來,蹙眉瞪著他出色的五官。護理長說得沒錯,他是那種在路上瞧見會讓人忍不住一再回頭欣賞的美男子,看來斯文優雅,可是,此刻他嘴角微微上揚,表示這傢伙分明享受著整人的快感。

「你實在很惡劣。」怒火又冒起,潘唯真恨恨的瞪著他。

這個小惡魔憑什麼掛著無辜的表情啊?此刻若任何人進來,瞧見他那純真又微赧的模樣,肯定會認定她這身狼狽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真可惡!就有這種占盡便宜的人!

「惡劣?妳是太笨還是太有膽識?難道沒人告訴妳忍字訣嗎?」聽見她的指責,聶永臣揚了揚眉。

「你明知大家都在忍,還故意整人?」她的語氣瞬間高八度。

「有何不可?這是我的樂趣。」他優雅的站起身走向她。

望著身著一襲黑衫的聶永臣直直朝她而來,她才驚覺他好瘦,修長的身形高她約莫二十公分,而且發長及腰。

有沒有搞錯啊?她才是女人耶,在肩頭上亂翹的短髮怎麼也留不長,這男人居然擁有一頭亮麗又飄逸的長髮,真是沒天理!

在她對他的長髮又羡慕又嫉妒的同時,聶永臣也快速的打量著她。

這次來了個清秀但毛躁的野丫頭,小小的臉蛋上有雙很漂亮,閃耀著堅毅神情的明眸,小而挺的鼻樑顯示她十分有個性,嫣紅的菱唇會發出憤怒的磨牙聲,這個充滿活力的小女人讓他覺得很有趣。

嗯,很順眼!他頭一回覺得來了個不錯的對手,想起她剛剛逗趣的表情,他再次漾開笑靨。呵,真想多看幾次她強忍怒火的神情!

「歡迎妳進駐我的『城堡』,我是聶永臣,請多多指教。」他在她的身前站定,滿心期待接下來整她的日子。

看著他的笑臉,潘唯真不禁打了個寒戰。她有種被關進黑牢,永不見天日的錯覺。院長大人啊!她可不可以現在就落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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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潘小姐來了,不然我大概會被趕走。二少爺他是愈討厭的人整得愈凶,看來他很討厭潘小姐。」一個女傭小聲的說。

「雖然有點可憐,不過還是希望她堅強點,儘量撐久一些,這樣我們就輕鬆多了。」另一個女傭低聲應道,之後,兩人拐了個彎往廚房走去。

潘唯真來主屋拿信,聽見她們的對話,不禁有些喪氣,噘著嘴走回後院。

「只因為我是護士就討厭我,太可笑了吧?」

回想著這一個星期來慘遭惡整的悲慘經歷,她覺得護理長真是愛說笑,要是誰被整得慘兮兮的還煞到他,那人肯定有被虐狂!

「真搞不懂院長為何堅持他需要看護,昨天我半夜醒來,還發現他在打電玩耶!我才不信身體虛弱的人可以熬夜飆網咧,而且那渾球居然說我是女傭,分明是想氣死我。」

潘唯真覺得好嘔,老是被整已經夠倒黴了,那惡少不但一臉無辜的享受整人的樂趣,還理所當然的指使她操勞家務,一個星期下來,她很確定他那聲「女傭」不是叫好玩的,而是真的把她當傭人使喚。

這幼稚的少爺!她愈想心情愈低落,心不在焉的走過長廊進到屋裏。

「妳跑到哪去混了?」聶永臣午睡醒來沒見到人,已有些不悅,見她魂不守舍的晃進來,立刻開口質問。

「拿信呀!」

「妳別亂跑,那些東西有人會送過來,不必妳去拿。」他因為心情不好,臉色很難看,口氣更差。

潘唯真翻了個白眼。她不過是去拿個信,前後不到十分鐘,有什麼好惱的?老是兩個人關在一起大眼瞪小眼,難怪他想整人。

「妳那是什麼表情?」

「我……算了,你急著找我,是有事要我做嗎?」她雖然很不爽,還是捺著性子,像哄小孩似的問道。

「妳一個小女傭問這麼多幹嘛?我教妳別亂跑乖乖聽話聽不懂啊?」聽見她敷衍的話,聶永臣更不高興了。

「我說過幾百遍了,我是護士,來當你的看護的,你別老是亂給我改職稱行不行?」她被惹毛了,蹙著眉再次替自己正名。

「我管妳以前是什麼,現在我說妳是女傭就是女傭。」

「拷!沒見過像你這麼……」她氣得罵髒話,又立刻警覺的把到了嘴邊的氣話忍祝可惡,她遲早被這惡少氣死!

「我怎樣?說完呀,別客氣嘛!」她那個表情活像他是什麼極惡之人似的,讓他不知怎麼著胸口忽然有些鬱悶。

他之所以一再撩撥她,是因為她是頭一個敢向他回嘴的看護。這些天來,她總是直接的將情緒表現在臉上,不像之前那些看護,全都一副可憐小媳婦般委曲求全的模樣,看了就教人不爽。

以前他總是暢快的將對方整個過癮,看厭了就把人轟出去,可是對於潘唯真,他卻是因為想看她的反應,才進行整人的把戲。

「沒事。你要喝下午茶了嗎?」她突然想起大家對她的殷殷告誡,決定還是別逞一時的口舌之快。

聶永臣冷著眸子望著她。她居然忍住了?這女人分明是跟他作對。

一道詭異的光芒自他眼中一閃而過,之後,他轉身往臥房走去,忽然間他身子一晃,虛軟地撞翻茶几倒在地上,燈座、雜誌因而散落一地。

潘唯真呆在當場,望著他一動也不動的身子,好一會兒才驚覺不對勁,馬上沖到他的身邊小心的推了推他。

沒反應?他居然昏過去了?

「聶永臣?」她又推了推他,還是沒反應。「二少爺?你別鬧了,現在是你最愛的下午茶時間,今天有你喜歡的甜點,快起來啊!」

可是趴在地上的他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潘唯真不禁慌了,她居然害他氣得昏過去!她心中極為愧疚。

「怎麼會這樣?你也太誇張了吧,是你要和我吵的,怎麼可以突然昏過去呢?快起來!」

她更用力的搖著他,完全忘了自己是個護士,該進行急救步驟。

「聶永臣,你快醒醒!」她急得哭了出來。「了不起我以後不跟你吵了嘛,你快醒來啦!」

潘唯真搖了半晌,才想到該替他急救。

「對了,人工呼吸!」她連忙粗魯的將他翻過來,他的頭撞到地板,發出極大的碰撞聲,蓋過他口中的悶哼。

她立刻就定位,準備替他做口對口人工呼吸,哪知才俯下身,唇離他僅剩三公分,她驚慌的眼突然對上他黑白分明的瞳眸,嚇得她倏地彈直腰身。

她感到不敢置信,小手伸過去將他的眼瞼捏起,但他仍然張開眼,而且眼裏多了促狹。

「你你你……」她的指頭顫抖的指著他。假的?居然是假的……

「笨女傭,這樣都分不清楚,還敢說妳是護士,別笑死人了,哈哈……」聶永臣放聲大笑,抱著肚子縮成一團,雙肩不停的抖動。

這渾球居然對她開這種沒營養的玩笑?潘唯真掄起拳頭直想揍人。這惡棍,遲早有一天,她絕對會把扁人的想法付諸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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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生氣啦?」聶永臣撐著左手肘,半躺在地板上瞅著她笑道。

當然氣,她氣得想蓋他布袋狠狠的揍他一頓,但在確定他沒事後,原本緊揪著她心頭那莫名的驚慌瞬間消失無蹤,她知道自己根本拿他沒辦法,只好壓下心裏熊熊的怒火,不跟他計較。

「唉!」潘唯真歎口氣,冷著臉收拾一地的狼藉。

望著她忙碌的身影,他的好心情又飛了。 乖乖做事的她好無趣,他不喜歡她刻意收起爪子的模樣。

「過來。」聶永臣霸氣十足的喚道。

她蹙眉回過頭不解的看著他。她都忍氣吞聲了,他還想幹嘛?

「是茶几重要還是我重要?居然先整理死的東西,妳這小女傭到底把我擺在哪里?」他擺明瞭是故意找碴。

「你又沒怎樣。」

「我躺在冷颼颼的地板上,妳不怕我受寒嗎?」

「拜託,你幾歲的人了,冷的話不會起來呀?」她在心裏罵了一堆圈圈叉叉。

「過來扶我。」他伸出右手等著她服務。

潘唯真氣得直磨牙,她剛剛居然還因為他沒事而感到安心,真是蠢斃了!這種禍害除了欺負她外,對社會還能有什麼貢獻?

「快點,我的手會酸。」

「是,大少爺!」她氣急敗壞的走過去,咬牙粗魯的扯著他的手。

「妳叫錯了,我是二少爺,大少爺是我哥。」聶永臣好整以暇的指正。

「都一樣啦!」將他的手臂掛上她的肩頭,她使盡全身力氣想撐起身子。

無奈這幼稚少爺完全不肯使力,讓矮他一顆頭的小丫頭扶得氣喘如牛。

好不容易兩人站了起來,他卻故意將全身重量都壓在她身上,害得兩人差點又跌回地板上。

她連忙抱緊他,喘吁吁的問:「你想坐哪?」

「躺椅吧!」他咧開嘴笑得很開心,選了個最遠的地方。

潘唯真在心頭不斷咒駡,死命拖著他往前走。好不容易來到窗邊的躺椅,她直接把他丟在躺椅上,他則順手把她一塊拉進躺椅,趴在他身上。

累得半死的她一時之間沒發現這情況,喘息許久才察覺出不對勁,倏地抬頭,冷不防對上他惡劣的笑臉。

「趴在我身上很舒服嗎?色女!」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她漲紅了臉,手忙腳亂的離開他的胸前,站得遠遠的。

「不是故意都趴得這麼理所當然了,若是刻意的,我豈不是讓妳給吃了?」聶永臣斜靠在躺椅上冷冷的取笑道。

「誰要吃了你啊?明明是你拉住我,我才會倒在你身上的。」她連忙指出事實證明自己的清白。

「誰教妳這麼粗魯,居然用丟的,妳這毛病絕對要改,這麼粗魯的女人是沒人要的。」

「你……算了,你高興就好。」潘唯真猛翻白眼,已經沒力氣跟他鬥了。

「說得這麼委屈,明明是我比較吃虧耶!妳過來。」見她躲得那麼遠,少爺他又不爽了。

「幹嘛?」她萬分警戒的瞪著他。

「妳剛剛害我撞到頭,現在已經腫起來了。」

「真的假的?」

「騙妳幹嘛?就在妳粗魯的把我翻過來時撞到的。快點!妳不是一直堅持妳是看護嗎?少爺我好心給妳一點表現的機會。」

她狐疑地看著他許久,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走過去,伸手摸摸他的後腦勺。

真的腫起來了。一瞬間,她被愧疚感淹沒,完全忘了若不是他騙人,也不會有這個腫包。

「你等一下,我去拿冰塊。」她轉身欲離開,卻被他一把拉回來,再次撞進他的懷裏。

她詫異的抬起頭看著他。

「又不是腫得多大,妳揉一揉就好了。」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馨香,聶永臣的語氣柔和許多。如今她的注意力全在他身上,讓他心情好多了。

「你說的喔,明天若還沒消腫,可別又怪我。」見他仍固執的握著她的手,她只好聳聳肩,繞到躺椅邊替他揉著腫包。

「妳動作輕一點,會痛耶!」

「喔。」

「像妳這麼粗魯的人怎麼能當護士呢?大哥到底在想什麼?喂,妳沒對他使什麼不入流的詭計吧?」

潘唯真在他身後扮鬼臉。臭小鬼,她是看在院長的面子上才不跟他計較!

「再下面一點。」她輕柔的動作讓他整個人放鬆,閉起眼睛享受她的揉捏。嗯,這笨女人也不是沒有優點嘛。

「下麵?」腫包明明在上面呀?她有些疑惑的往下摸了摸。

「嗯……再往下一點。」

「少爺,再往下就是脖子了,你到底撞到哪里?」

「有差嗎?我教妳按妳就按呀!對了,以後每天睡前都要替我按摩,知道嗎?小女傭。」

聽見他的話,她倏地停止動作,踅離他遠遠的,免得她一拳直接往他的頭頂招呼。這惡少到底在想什麼啊?

「我有教妳停嗎?妳也未免太不盡責了。」他摸摸後腦,其實對她的「服務」很滿意。

潘唯真大大地歎口氣,無力的問:「我實在搞不懂,你到底能在這種整人把戲裏得到什麼樂趣呢?」

「至少能讓我臉上的肌肉做點運動呀。」

「果然……」幼稚!她搖搖頭認輸了,葉奶奶說得沒錯,他們的心智果然天差地別,屬於無法溝通的層級。

「怎樣?」又來了,每每她出現這種好像他沒救了的古怪神情時,他心裏就會有一種很悶的躁鬱感。

「這麼說好了,雖然這工作實在不是人幹的,至少你還是讓我見識到人間少有的『成人版幼稚行為』,我也不算完全沒有收穫。」她不想忍了,就算因此被開除,都比留在這裏被整好!

又說他幼稚!他不是第一次聽見別人這樣說他,卻是頭一次對這個形容詞動怒,因為是從她的嘴裏說出來的嗎?他不知道,反正他就是無法容忍她有任何看不超他的言行舉止。

「生氣啦?」見他冷著臉,她故意學著他剛剛的口氣笑問道。

「幼稚嗎?有何不可?少爺我今天心情很好,再賞妳一個人間少有的特別服務吧。」聶永臣倏地起身靠近她。

「耶?」她因他快如閃電的動作愣住了。

他看似瘦弱的臂膀霸道又強勢的攬緊她的纖腰,唇直接欺上她的。

四唇相貼的那一刻,驚愕如轟隆隆的響雷劈上兩人的心。

瞪著他的眸子,潘唯真的腦子停頓在他居然吻她的震撼中,無法思考。

聶永臣直到接觸到她軟軟的唇瓣,才驚覺自己做了什麼事,但和她的碰觸並不令人難受,反而有種希望愈陷愈深的感覺,更有種他從未有過,難以控制的渴望湧現,令他無法移開唇。他緩緩閉上眼,收緊臂膀,不想停止這個吻。

他攏緊雙臂的動作驚醒了潘唯真,他竟然真的吻她!

他的唇如此契合的封住她的唇瓣,帶來陣陣酥麻感,她彷佛傻住了,完全沒想到可以推開他,而且吻著吻著,她心裏突然有種悸動,不想太早抽離這種有些古怪的親密感覺。

直到他的舌溜進他口中大肆探索,她才真正回過神來,明白了「親吻」這幾兩個字所代表的意思。

天啊,這是他最新的整人花招嗎?

潘唯真猛力推開他,手緊捂著胸口。

終止了那神奇的魔咒,卻止不住心口的狂潮。她無措地望進他深邃的眸中,完全瞧不出他真正的意圖。

她的臉燥熱得像快要燒起來。這實在太丟臉了,她到底跟他吻了多久?

「我……我去澆花了。」她慌亂的移開視線,匆匆往外跑,還差點絆倒,踉蹌著腳步狼狽的逃離。

聶永臣望著她落荒而逃的身影,不由得撫上自己的唇。

這女人留在他唇上的滋味很奇妙,讓他心蕩神馳……

他捂著怦然的胸口,倏地瞪大眼。搞什麼啊?他居然……她可是他最討厭的醫護人員耶!

一定是錯覺,他才不可能對厭惡的人有感覺!

他不斷如此說服自己,可是,未曾有過的悸動卻不停地叩著他的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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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意外之吻讓潘唯真躲了他一下午,之後,兩人全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恢復原來的相處模式。

「可惡,我居然真的在做傭人的工作?」隔天,潘唯真擦著櫃子,突然停下手上的動作,臉上滿是無奈,但又十分不服氣。

躺在窗邊看書的聶永臣抬起頭望向她,被她好玩的神情逗笑了。

聽見他的輕笑聲,她怨恨的睞他一眼,之後又認命的繼續擦擦抹抹。

「傭人又怎樣?妳瞧不起傭人啊?」

「你少曲解我的意思。」

「在我聽來,妳就是這個意思呀。」他將書丟到一旁,兩手交迭在腦後,給她一記迷人的笑,優閑地撩撥著她。

潘唯真因他的笑容而微微心悸,腦海裏浮現昨日的那個吻。倏地,她嚇出一身冷汗,搞什麼啊?她該不會被他整得精神失常了吧,居然有被電到的感覺?她連忙低頭念著六字大明咒,要自己快快回魂。

「現在才裝乖巧太晚了吧?笨女傭。」

「我只是陳述事實,現在的工作內容和我該做的事根本不同。」她微惱的回頭糾正他的話,說完才覺得自己很蠢,他聽得進去才怪咧!她歎口氣,繼續擦著櫃子。

「少蠢了,這些就是妳該做的工作,認命吧。」

她總是把所有的情緒表現在臉上,逗得他很樂,自從她來了之後,他心裏的孤寂感消失了,這女人真是個很有價值的玩具呢,他要把她留在身邊很久很久……

倏地他驚坐而起。他在想什麼?居然想留住她?

哼,這女人實在太過分了,竟然蠻橫的闖進他的心湖,打擾他的平靜,她憑什麼?長得不美又粗魯,老是一臉怨恨,他卻對她動了心?真令人不爽!

潘唯真一回頭,就見他不悅的瞪視著她。「喂,你別用這麼恐怖的眼神瞪人好不好呀?我又沒惹你。」

「怎麼沒有?妳的存在就惹到我了。」他惱火的道。

「那你什麼時候要把我轟出去?」潘唯真難掩興奮之情。現在就回去,搞不好會創下歷來最短的看護紀錄呢!

聶永臣冷冷的睨著她。她什麼意思?想走?別妄想!沒把她徹底玩夠前,她哪里也別想去。

「喂……」他冷冽的凝視她讓她不禁愣祝

「二少爺,經理們已經來了。」葉奶奶在門口探了探,見兩人之間充滿古怪的氣氛,她趕緊出聲打破尷尬。

潘唯真不解的看著他。經理們來找他做什麼?

「妳去地下室把我的法文小說全拿上來。」沒理會葉奶奶,他瞇著眼吩咐道。這女人莫名其妙的讓他這麼不爽,整一整她好了。

「喔。」她放下手邊的工作,乖乖的走向他的房間。

她也是最近這兩天才知道他的臥室裏有個小小的地下室,約莫一個人高,兩坪大的空間裏擺了不少書。奇怪,他不是沒上過學嗎?可他卻擁有五種文字以上的書籍,而且種類繁雜,從財經類的書到各種小說都有,令人咋舌。

「唯真……」葉奶奶瞧見他的神情,不安的喚住她。

「妳幹嘛?」聶永臣不悅的睨了葉奶奶一眼。

潘唯真看了看他們。這擺明瞭幼稚的二少爺又要整人了,地下室裏會有什麼等著她呢?她哀怨的想著,還是走進他房裏。

「二少爺……」葉奶奶望著他,向他求情。

「讓他們等,我等會兒再過去。」無視於她的請求,他微微一笑,等待著即將發生的事。

瞧見二少爺露出無辜又純真的笑容,葉奶奶沒轍,心想,唯真丫頭只能自求多福了。

「哇--啊--」房裏忽然傳來潘唯真的慘叫聲,然後是重物落地的聲響,之後一切歸於平靜。

聶永臣走進臥房,就見她以難看的姿勢趴在地下室裏。

地下室的樓梯是活動式的,他今早一時興起,把其中一塊板子換成瓦楞紙,是她沒注意看樓梯是否有異狀,這可怨不得他,呵呵……他的眼裏充滿期待,接下來,她會為他提供什麼樣的娛樂呢?

幸好這兒鋪著地毯,不然她肯定摔得鼻青臉腫。潘唯真恨恨地想著。

她背對著樓梯,沒發現他的凝視,倏地她跪坐起身,掄著拳頭咬牙切齒的嘶吼道:「聶永臣,你有什麼手段儘量使出來吧!我要是輸給你這幼稚的死小孩,我就一輩子不當護士,天天替你抹地板!」

「妳說的喲,別後悔!哈哈哈……」他詭計得逞,愉快的揚長而去。

她惱怒的拾起一本小說回過頭想砸爛他的嘴,然而他已經走遠,只剩狂笑聲不斷傳來。

她氣憤的丟下小說,嘴裏吐出更多的咒駡,「死小孩!臭少爺!沒品、幼稚、無聊的討厭鬼……」

她捂著耳朵,可是他狂妄的笑聲還是隱隱在她耳邊回蕩。

挫敗的盤腿坐在地上,撫著疼痛的膝蓋,她覺得自己的心莫名的受到沉重的打擊。「原來他是這麼的厭惡我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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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唯真不時望向聶永臣。

「太奇怪了,到底是怎麼了?」見他晚餐一口都沒吃,她再氣他整人的把戲,還是替他擔心。

自從和經理們開完會後,他就一直癱在躺椅上,而且反常的處於發呆的狀態,神情彷佛跑完三十公里般疲 憊。

他們到底是開什麼會呀?

而葉奶奶的態度更教她擔心,從下午到晚上她跑了好多趟,不斷來探看他的情況。

啊,難道這就是他發病的前兆?潘唯真突然想起他是個必須有人看護的病人。

「二少爺?二少爺?」

她一連喚了數聲,他沒有焦距的眸子才緩緩轉向她,依然一臉茫然。

「你多少吃一些吧。」蹲在他的身邊,她愈來愈擔心了。

他的眸光停駐在她的身上,卻讀不出任何訊息。

「二少爺,你這樣失魂落魄的樣子教我好不習慣,回神了好不好?」她的小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聶永臣飄忽的心神終於被她的叨念拉了回來,聽見她的聲音,他的手緩緩舉起,撫上她的臉龐,終於,他的眸子對了焦,看見她滿臉擔憂。

「二少爺?」她被他的動作弄胡塗了。

「妳擔心我?」他微微揚起嘴角。

「當然,你現在像一坨爛泥,嚇死人了。」

「爛泥?」這是什麼爛形容詞呀?他不悅的聳起劍眉,不過,她對他真誠的關懷卻又讓他心頭熱呼呼的,他就稍稍原諒她好了。

「你到底是怎麼了?跟白天開會的事有關嗎?」

聶永臣沉默不語。他一輩子都不想讓她知道這件事,更渴望不曾遭遇這種蠢事。

潘唯真被他眼裏閃過的抗拒和渴望揪疼了心,他到底怎麼了?

他的手再次撫上她的容顏。這麼明顯發自內心的關懷,他還以為除了家人之外再也見不到了呢,為什麼?她上午才被他惡整過不是嗎?

先前的看護們因為老是被他欺負,從來不曾真正關懷過他,而她竟然可以不計較那些,原來世上也有這樣心胸寬大的女人礙…

他的身體漸漸失去元氣,虛軟的往後一躺。

時候又到了嗎?他心中歎息著。

「二少爺?」

「不要叫我二少爺。」他不悅的睞了她一眼。這會兒,這稱謂從她嘴裏說出來,竟讓他覺得刺耳,真是怪了。

「啊?那……聶永臣,你別這樣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啦,我才是那個被惡整的人耶,我都沒捶胸頓足了,你扮什麼悲情啊?」

想起她上午的窘狀,他不禁輕笑出聲。「妳一定很恨我。」

「廢話,你去跌跌看,很痛耶!」她下意識的揉揉鼻子。

「我又不是笨蛋,幹嘛那麼做?」胸口倏地一陣抽痛,他撫胸蹙緊眉頭。

「喂,是你整我耶,我都沒責駡你了,你的眉頭幹嘛愈蹙愈緊呀?」她有些慌了,覺得他愈來愈不對勁。

「妳不想罵我?」他的胸口好不舒服……

「我沒那麼笨,真罵了你,我搞不好會被整得更慘,萬一少爺你一個不爽把我開除了,我連醫院都回不去,豈不虧大了?」

「妳想得太遠了,在可以預知的未來裏,妳只能乖乖在我這裏當個小女僕。」他不想放她走,不想……

「喂,問你一個很嚴肅的問題,硬把我當成女傭,是你整我的手段之一嗎?」

「因為妳本來就是我的女傭,而且是我個人專用的。」捂著胸口,他的氣息愈來愈弱,但令他驚訝的是,因為她的存在,竟讓他發病的過程沒那麼痛楚難耐了。

「聶永臣,你是不是從來沒被人扁過?」潘唯真差點吐血,這傢伙若是對每個人都這樣囂張,遲早有一天被蓋布袋海 扁一頓。

「也不能算沒有。」他有些落寞的苦笑道。發病時,他被那無盡的疼痛扁得可凶了。

她再次因他一閃而逝的孤寂眸光而心疼。這是怎麼回事?這令人不忍的一面才是真正的他嗎?見他又捂著胸口,她擔心的坐到他的身邊。

「你是不是不舒服?」她的手探向他的額頭,涼涼的沒發燒呀,他該不會是有心臟方面的宿疾吧?她的小手探向他的手腕測了下脈搏,也還好呀。

「終於看出來啦?原來妳的眼睛沒瞎嘛,真是可喜可賀埃」聶永臣諷笑著。這女人神經有夠粗,他都這個樣子了,難道還不像個病人嗎?

「你的藥呢?這麼多天來,我沒見你吃過藥。」她的手在他背上輕輕撫著。現在該怎麼辦?請院長回來一趟嗎?

「不必吃藥。」他的注意力全擺在背上。她的手很輕柔的撫著他,他又不是嗆到了,這麼做有什麼意義?雖然可笑,他卻一點也沒有制止她的打算。

「怎麼可能?院長沒替你開處方嗎?」潘唯真停下動作。

「我是沒藥醫的。」他不悅的蹙起眉,幸好她問完後手又繼續撫著他的背,他才舒開眉頭自嘲地笑了笑。

「聶永臣!」她生氣了,他怎麼可以這樣自暴自棄?

「笨女僕,別用拳頭,我現在是病人。」他好笑的壓了壓她鼓起的粉頰。

察覺她的拳頭真的捶上他的背,她愧疚的伸伸舌頭,繼續原來輕撫的動作,可是嘴上的數落仍沒停。「我最討厭你這種放棄自己的病人了,想遠離病痛,一定要有堅強的意志力才行。你是很惹人厭,但我還是希望你能痊癒。」

「我沒放棄,也不是在開玩笑,發病時痛過就算了,死不了,卻也沒藥醫。」聽著她叨念,他的心頭有種難以言喻的騷動。

她很凶,說他惹人厭,可是眼裏的關懷卻又那麼的真切。這女人一直以最真的一面與他相處,討厭就是討厭,關懷就是關懷,的確是人如其名,好個真實的女人!

而他,居然就這麼栽了,輕易被這女人毫不浪漫的溫柔擄獲。

在他就要發作的同時察覺這個事實,真是雪上加霜呀!

「居然有這種事?對了,之前我問院長要注意些什麼,他居然只說,在你發病時陪著你就可以,真是奇怪。」潘唯真不解,但眼前的他明明很痛苦呀,難道他得的是目前醫學無法治療的怪病?

見她一臉不敢置信,他好心的進一步解釋。「他說的是真的,我所有的檢查都做過了,但報告上寫著一切正常。」

「你的臉色好蒼白,要回房休息嗎?」

「也好。」他掙扎著想站起來,卻發現使不上力。

「你別勉強,我扶你吧。」潘唯真連忙將他架上肩膀,想扶他回房。

「我看算了。」他全身都在痛,可是她粗魯依舊,拉他起身的動作扯得他好疼,這女人,為什麼心意和動作可以分離得這麼遙遠呢?

「睡在這裏不舒服啦,你撐著點,再走幾步就到了。」

「唯……」粗魯沒品味,卻意外撞進他的心扉,原來他真的喜歡上她了,實在是個壞消息埃

雖然這麼想,可是聶永臣的嘴角卻俏悄上揚而不自知,隨後,他身子一沉,閉上眼陷入黑暗之中。

「啊?你怎麼了?」

潘唯真再也撐不住他的重量,愣愣的看著他滑躺在地板上。

「聶永臣?聶永臣?」她驚慌的呼喚著,好希望他這次也是騙她的,她寧可被整,也不想見他昏迷不醒。「聶永臣,你快醒來呀!」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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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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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24 00:27:2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咦,他剛發作嗎?」聶永庭踏進別院,就見潘唯真辛苦的拖著昏迷不醒的聶永臣往臥室行進。

「院長!」抬頭見到救星,她的眼眶登時紅了,手一軟,聶永臣又倒回地板上。

「他這次發作得比較晚,怎麼回事?」聶永庭走過去摸摸她的頭,然後輕鬆的將聶永臣抱起,幾個大步就將他送到床上躺著。

潘唯真連忙替他蓋好被子。

「他說他的情況沒藥醫,也沒交代任何處理的方法,院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她焦急的問。

「沒藥醫?永臣告訴妳的?」他驚異的望著她,永臣居然會主動跟她提這種事?他們的相處模式顯然很不一樣。

「他又騙我嗎?這幼稚的小鬼頭真可惡耶!人都這麼不舒服了還有心思整我。」她瞪向床上的人,但腦海裏全是他剛剛發作時痛苦的模樣,令她無法真的生氣。

「他沒騙妳,應該說,在醫學理論上,他算是健康的吧。」聶永庭斟酌著用詞,「那件事」要透露多少,必須由永臣自己決定。

「他的病症查不出原因嗎?」

「嗯。」聶永庭苦笑著點點頭。當初他胸懷大志,以為學醫就能解除老弟的病痛,但事實證明他是個沒用的兄長,枉然被人稱為名醫,卻對自己的小弟一丁點忙都幫不了。

聶永臣明明陷入昏迷,但仍不時蹙著眉,神情非常痛苦,瞧著這樣的他,兩人心頭都很不好受。

「院長,你也別自責了。」瞧見聶永庭眼裏的愧色,她安慰道。

「很難!」聶永庭搖頭輕笑。在兩人出生並且一切註定後,永臣必須一輩子和病痛為伍,而他,則註定要愧疚一輩子。

「現在該我這個看護上場了,我該怎麼幫他減輕痛苦?」她拍拍胸脯,故作輕鬆的說道。

「也對,他發作時會昏睡好幾天,輕微時也要一天一夜才會恢復,唯真,趁著他睡著時,替他翻身按摩好嗎?」

「為什麼要趁他睡著時?」她不解的問。

「他討厭別人碰他,不過,按摩能減輕他的疼痛。」這是他多年來照顧小弟所累積的經驗。

「是喔,那他還教我天天替他按摩,又是整人的把戲嗎?老是要我操勞東操勞西的,真惡劣耶!」她直覺認為他是故意的。

「他要妳替他按摩?平時嗎?」聶永庭滿臉震驚。

「對呀。」

「原來如此,這樣一來就容易多了。唯真,除了減輕他的疼痛外,在他醒來後,儘量勸他吃點東西補充營養,我們能做的只有這些了。」聽了她的話,聶永庭有些興奮,不禁期待更多。

「好。」她二話不說的答應,而且說做就做,爬上床開始替聶永臣按摩。

「唯真,他不舒服時會亂發脾氣,妳要忍耐,別和他計較,好嗎?」見她認真的樣子,聶永庭心中更是燃起希望,柔聲囑咐道。

之前派來的護士們不是被永臣氣得能閃多遠就閃多遠,不然就是妄想得到永臣的青睞,他從來不曾在任何一位護士的眼裏瞧見像唯真這樣真誠的關懷,他能期待兩人的發展嗎?

「院長,放心吧,我就算要報復,也會挑時間的。」她故作輕鬆的扮個鬼臉,但她心裏明白,在見到他發作時的痛苦後,她很難再和他計較了。

「那就好。」聶永庭再次摸摸她的頭,心中萬分感激。

「院長,他發病的機率高不高?」

「一個月一、兩次吧。」他撇撇嘴角,永臣的痛苦端看紅玉集團高層們多久開一次會決定。

「什麼?」她驚白了臉。這樣任誰也受不了吧?

「痛了這麼多年,唯一的好處是習慣了,他忍耐痛苦的指數高過平常人很多倍。」可是永臣愈忍,他就愈愧疚。

潘唯真默默地為聶永臣翻身,繼續替他按摩背部,眼淚卻不聽話的掉下來。這種本事不要也罷,為什麼要讓她知道,這樣教她怎麼再和他鬥嘴呢?她再也無法責難他了。

「唯真,他就交給妳了。」大掌輕輕的拍了拍她的頭,聶永庭把一切的感激擺在心中,默默的離去。

潘唯真忍了許久的哭聲終於流泄而出。這個討厭鬼,沒事幹嘛惹來這麼教人心疼的怪病呢!

一整夜,她忙碌的小手不時按揉著的聶永臣身子,希望能讓他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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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聶永臣皺著眉,全身像紮滿了針般疼痛,令他煩躁得想破口大駡,偏偏又沒力氣。他惱得張開眼,想找人穢氣。

但是當他瞧見趴在他床前已然睡著的潘唯真,立刻忘了剛剛的想法。見她連件外套都沒披,於是下意識的想將被子拉過去將她蓋住,抬起手時才發覺她仍握著他的手。

潘唯真被他的動作驚醒,抬頭就見他呆望著她的手,她低頭一瞧,連忙放開他。

「幹嘛?我的手很髒嗎?」被她突然放開的動作惹毛了,聶永臣沒好氣的睞她一眼。

「我先聲明喔,我可不是對你毛手毛腳,剛剛是替你按摩,不小心睡著而已。」

「廢話一堆。我想喝水。」

「喔。」她立刻倒了杯溫開水,小心的扶他坐起,讓他靠在她的肩上,喂他喝下。

他喝了一些後便搖頭表示不想再喝,於是她問:「你要不要吃點粥?」

「不要,我沒胃口。」靠在她身上,他微微喘息著道。

「可是院長說要替你補充營養,你多少吃一點嘛,也不知道你這次要躺多久耶。」

「妳倒是挺聽大哥的話。」他心中湧起些微的氣惱。

「他是院長呀。」

「哼!」

「吃一點好不好?這是葉奶奶剛剛才端來的,還是熱的喔。」

他偏頭瞧了她一眼,見她是真的很希望他吃,他才勉強點點頭。

潘唯真立刻將粥端過來,一口一口喂他。「我說的沒錯吧,這粥真的很好吃。」

「哼!」他稍稍挪動身子,靠在她的胸前。嗯……軟軟的,這樣舒服多了。

她愣住了。他應該不是故意的吧?她真是虧大了,不過不能說,免得他少爺得了便宜還賣乖,又說什麼是給她表現機會之類氣死人的渾話。

「發什麼呆?快點。」他不爽的催促道。

她連忙又喂了一口。葉奶奶說過,以前他在發病時都不進食的,可是這樣一來他的身子骨就更差了,然後又發病,根本是惡性循環,幸好他願意吃,這樣應該可以快點康復吧。

他只吃了半碗就不肯再吃,她心想少量多餐也好,就不再勉強他。「要再喝點水嗎?」

聶永臣搖搖頭,仍不想從她的身上移開。

「那要不要躺下來?」

「不要,就這樣休息一下。」他闔著眼,嗅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氣,他已沒那麼躁鬱。

她稍稍移了下身子,他立刻嗔道:「別亂動啦!」

他又挪回她的胸口好一會兒,直到有些困了,卻又不想躺回床上,他想了想,認為趴臥在她軟軟的身上應該會好睡些。「妳躺下來。」

「什麼?」她驚呼一聲。

「教妳躺妳就躺,囉唆什麼?」他因為發火,喘得更急促了。

看他又一臉痛苦,她即使不解,也只好乖乖躺下來。

見她已躺好,他直接趴在她的身上,臉頰還在她的胸口摩蹭了下,才舒服的閉上眼。

潘唯真被他的動作嚇傻了,這……這算什麼?她不僅淪為女僕,如今還兼當床板嗎?但瞧見他舒開緊鎖了大半夜的眉頭,她意外的不想和他計較了。

「背。」

「冷嗎?」她連忙伸手把被子拉來,將兩人蓋祝

「笨!我是說替我按摩。」

「喔。」她聽話的伸長手替他揉著背部。

過了許久,讓她幾乎以為他已經睡著了,他的聲音突然響起。「妳是心甘情願的嗎?」

「什麼?」潘唯真呆呆的問,手上的動作仍沒停。

「之前幾次醒來都看見妳在替我按摩,妳是心甘情願的嗎?」雖然他早已從她的神情得到答案,卻貪心的想聽她說出口。是他發病腦袋變鈍了嗎?竟然追著她要答案,彷佛這樣就能得到她真心的承諾似的。

「嗯,我想這樣你應該會比較舒服吧。」

「妳難道不記恨嗎?」

「也不是,我只是覺得這不該相提並論,你等著好了,總有一天我會連本帶利整回來的。」

「就憑妳?」他嘴角上揚,不相信她有這個能耐。他順手攬上她的腰,稍稍挪了挪身子。

「趴累了嗎?要不要躺好?」

「不要。」

她實在很想問,這也是他的整人把戲嗎?又覺得在他生病時問這種事太過小家子氣,只好任由他不時在她的胸前磨來磨去了。

他們躺在床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過沒多久,兩人都睡著了。

清晨,聶永庭進來時瞧見的就是這景象,潘唯真躺在床上,小手擺在聶永臣的背上;而聶永臣則趴在她的胸前,兩手環住她的腰。

最令他吃驚的是聶永臣安適的睡顏。不過一夜的光景,小弟竟然能露出這樣的神情,這意味著他的病痛沒那麼嚴重了嗎?

聶永庭小心的將兩人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些,卻驚醒了潘唯真。

「院長?」

「繼續睡吧。」他露出溫柔的笑容。

兩人曖味的睡姿讓她窘紅了雙頰,她想立刻起身,又怕驚醒睡夢中的聶永臣,於是小心翼翼的將趴在她身上的人移到床上,替他蓋好被子後,她才匆匆下床。

她拉著聶永庭到房間外頭,有些尷尬的解釋道:「他換了很多姿勢,最後才決定那樣趴著比較舒服……」

「辛苦妳了。」對她的解釋感到很有趣,聶永庭難得頑皮的拍拍她的頭。

「院長別取笑我啦!我覺得他一定又想整我,才會選擇這姿勢的。」

「唯真,說真的,我不在乎他挑了什麼姿勢,只要能讓他儘快脫離痛苦,我都舉雙手雙腳贊成。」

「院長!」

「呵呵……我看他也吃了粥,唯真,我真的很高興妳來了。」

「我只是……盡力而為,再說,我其實也沒做什麼呀。」

「不,這麼多年來,我頭一回在他發病當晚見他舒開眉頭安穩的睡著,這全是妳的功勞。」

「這意思是說他會恢復得比較快嗎?」

「應該吧,明早就知道了。」

「那就好。」

「唯真,妳和永臣處得好嗎?」

「好呀!怎麼不好?好得讓我咬牙切齒,恨不得扁人!院長,你都不知道他有多惡劣,昨天早上居然害我跌進地下室,他還笑得好猖狂,我們相處得好極了!」一想到平時的他,她就一肚子火。

「呵呵……辛苦妳了。」

「別笑啦!我是受害人耶,在我面前笑,會讓我覺得很窩囊。」

「可是妳還是盡心盡力的想減輕他的痛苦,不是嗎?」

「誰教我是白衣天使呢,再說,我也不能讓院長失望呀。」

「真的是為了我嗎?」他寧可她是為了裏面那一個。

「當然了,院長對我這麼好。」她紅著臉,無法誠實的回答。

在見著聶永臣整人面具後頭真實的那一面後,她確定自己對他多了比同情更深的情感,心疼他長年對抗病魔,她強烈的希望能助他一臂之力。

「那就把永臣照顧好,對我而言,他比什麼都重要。」

「遵命!」她頑皮的朝他行了個禮,兩人開心的笑了。

房裏的聶永臣在她離開後沒多久就醒了,正懊惱她竟然拋下他亂跑,沒想到卻讓他聽見兩人的對話。

原來是大哥來了。

剛開始聽見潘唯真言談問全是對他的擔心,令他心情大好,哪曉得愈聽愈惹人厭,她沒事跟大哥撒什麼嬌?

當他聽見她說為他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大哥之後,他有生以來頭一回燃起的熱情瞬間熄滅了。原來如此,她喜歡的人是大哥,所以才對他百般容忍,可惡!這一切竟然都是做給大哥看的!

聶永臣惱火的捶了枕頭一拳,突然間,那針紮般的痛楚又回來了,而且彷佛紮進他的心口,痛得教他難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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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回事?」聶永庭不解的看著癱在床上的弟弟。

難道今早發生靈異事件了?當時他明明看起來已經好得差不多,怎麼現在又變成這樣?

潘唯真更是滿臉問號,清晨院長回去後,聶永臣就不肯讓她按摩了,甚至把她趕出房間,她完全不明白他在生哪門子的氣,院長說得沒錯,他不舒服時脾氣果然多變,簡直像個小孩子似的蠻不講理。

「唯真,妳替他按摩一下吧。」見他翻來覆去忍得很痛苦的樣子,聶永庭心疼的吩咐道。

「喔。」她不太確定他願不願讓她碰呢。

聶永臣什麼話也沒說,只是不悅的瞪著她。

她鼓著臉頰爬上床,讓他側躺著,輕輕替他按摩背部。

「永臣,你別老是發脾氣,好不容易好一些了,卻又再承受一次痛楚,多划不來?」聶永庭歎口氣,無奈的勸著。

因為她的撫觸讓聶永臣舒服多了,他暫時不想理人,過了半響,他翻個身抱住她的腰,又閉上眼。

「耶?你這樣我很難動……」她微微紅了臉,這傢伙老是在院長面前對她做出這麼曖昧的動作,害得她都不敢面對院長了。

「這樣就不能按摩嗎?蠢!」聶永臣的手環得更緊了些,並將臉貼在她的身上。

頭一回動心,喜歡上的卻是生平最討厭的護士已經夠讓人不爽,偏偏這蠢女人喜歡的居然是大哥,他再氣惱都只能忍下,誰教情敵是他最尊敬的人?

「我又沒這麼說。」她扮個鬼臉,又繼續替他按摩。至少他願意讓她碰了,也算是好事吧。

「呵呵……」聶永庭輕笑出聲。這兩人像小學生般鬥嘴,雖然幼稚卻又讓人覺得挺可愛的,小弟該不會是真的喜歡上唯真了吧?

聽見他的笑聲,潘唯真抬頭給他一個「你看吧,他根本是個任性的小鬼頭」的表情,也笑出聲來。

聶永庭一臉的包容。小弟若喜歡上唯真當然是好事,但她這麼遲鈍,恐怕還沒體會這一點吧。

聶永臣聽見他們的笑聲,抬頭就見她對大哥笑得好溫柔,他不禁妒火中燒,她怎麼可以在他面前對別人露出這種神情?

一股難以忍耐的厭惡感湧上心頭,他氣憤的將她推開。

潘唯真差點跌下床,聶永庭連忙扶住她。

「你怎麼了?」兩人異口同聲的問。

「妳滾出去!」默契這麼好?聶永臣被妒火激得快昏厥,火冒三丈的吼道。

「你們……」聶永庭詫異的來回看著兩人。

潘唯真對聶永庭癟了癟嘴。她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呀!

「看到她讓我更痛了,少來煩我,你們都出去!」聶永臣見他們居然還在他眼前眉來眼去,氣得胸口都快炸開了。

「唯真,妳去端午餐來。」聶永庭吩咐道。

「嗯。」她苦笑著點頭,轉身走出房間。

聶永庭歎口氣。「你到底怎麼了?唯真有惹到你嗎?」幸好她能忍,不然他可沒把握能再找到像她這麼適合的看護。

「怎麼,心疼啦?那就教她滾回你身邊工作呀!」聶永臣翻身躺平在床上,冷著臉不想讓大哥看出他在吃醋。

他才不想幹這種蠢事,但瞧見他們一副心意相通的樣子就是讓他冒火,說來都是那個笨女人的錯,沒事幹嘛害他喜歡上她啊?

聶永庭瞪大眼盯著他瞧。難不成這小子在吃醋?

「瞪什麼瞪啊?難道被我說中了?哼!」聶永臣惱火的別開臉。

「原來我的期盼快成真了。」聶永庭咧開嘴,笑得很開心。

不懂他在笑什麼,聶永臣更火了,他背過身不想看到他的笑臉。「別在我面前傻笑,噁心死了。」

「永臣,你真的希望我把她調回醫院?」

「哼!」聶永臣逞強的話卡在喉嚨裏。可惡!他已經習慣有她在身邊,偏偏她一點也不在乎他,讓他的自尊心受到嚴重打擊。

「親愛的小弟呀,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呢?你也別老是罵她,知道嗎?萬一把她罵跑了,老哥我可沒本事幫你追回來呢。」聶永庭輕笑著道。

「囉唆!」雖然不爽,但留住她至少能看見她呆呆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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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蠢斃了,這種人絕對不值得同情!」再次趴在地下室裏,潘唯真欲哭無淚。

這渾小子整人的把戲居然還有進階版,她萬分小心的確認過梯子沒問題才小心的走下樓,可是他老兄居然可以把幾個螺絲拆掉,害她上樓時連人帶梯摔回地下室。

「妳和那塊地板發生感情了嗎?趴那麼久幹嘛?」聶永臣蹲在上頭,很惡劣的取笑著她。

「二少爺,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你的把戲愈來愈過分了。」她抬頭哀怨的瞪著他。

「別叫我二少爺。」他冷冷的瞪著她。

留下她是個錯誤!瞧著她,讓他日益痛苦,他察覺自己非但沒有辦法收回對她的心,反而愈陷愈深,這女人鑽進他的心田裏就不肯出來了。

「是,二少爺!」

「還說妳沒惹我,妳又叫我什麼?」見仍她故意這麼喚她,他不爽了。

「大家都這樣叫呀!」

「不許妳這麼叫。」

「好吧,老實說,我也覺得這年頭還這麼叫實在很可笑。喂,現在我怎麼上去?」

「喂什麼喂,我沒名沒姓嗎?」

「親愛的聶永臣先生,請問我要怎麼上去?」她刻意露出甜甜的笑臉柔聲問,其實心裏快氣翻了。

「『先生』兩字就不必加了。妳左邊有備用梯,上來吧。」聶永臣被她的笑臉勾走一半的魂魄,再被她對他的稱謂勾走另一半,明知這是飲鴆止渴,他卻無法自拔。

她好不容爬出地下室,歎口氣走進客廳,就見他瞅著她笑,她不禁因他純真的笑容愣了愣。

幾次都被這張笑臉電到,她到底是怎麼了?真的作起春夢來了嗎?問題是他非常討厭她,萬一被他知道她心頭小鹿偷偷亂撞,絕對會被恥笑到死的。

「妳歎什麼氣呀?過來替我捶背。」好不容易他心情大好,這丫頭幹嘛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難道是因為太久沒見到大哥而思念他嗎?思及此,他的好心情又不翼而飛。

「喔。」

她一站到他身後,他的背立刻靠著她的身子。再不爽,他仍貪戀她淡雅的氣息,這讓他覺得自己好孬。

雖然覺得他近來特別愛在她身上磨蹭,但向來粗線條的她並沒有察覺他的心思,只是很認分的做著她該做的工作,輕捶他的肩頭。「這樣可以嗎?」

「我總覺得妳和我生病時差好多。」他喃喃地抱怨道。

「彼此彼此!」

「我才沒變,變的是妳,那個會容忍我的潘唯真跑哪去了?」他有些怨懟的抬頭瞪了她一眼。

「我現在這樣還不夠忍讓嗎?」潘唯真齜牙咧嘴的問。

「別磨牙,我聽見了。」

「哼!」

「妳想念醫院嗎?」聶永臣原本想問她是否想念大哥,可是話到喉嚨卻自動變了。

「當然了,我是護士耶,當然希望學以致用呀。」

「哼!」

被他孩子氣的冷哼逗笑了,她眼裏不自覺的閃過一抹憐寵。

「人呢?想念醫院裏的人嗎?」

「當然,大家都對我很好。」想起大家送她的幸運符,她忍不住輕笑出聲。

聽見她的笑聲,令他有些不爽,但他繼續故作不在乎的問:「有特別想念的人嗎?」

「你說醫院裏嗎?」潘唯真有些詫異。怎麼他今天這麼關心她?

「廢話。」

「大概就幾個比較親近的同事吧,其實我進醫院才半年,認識的也只有那些同事。」

一直緊蹙的眉舒開了,不管她說的是真的還是敷衍他,她沒提到大哥,讓他不再煩躁。「再下面一些。」

「喔。」她想退開些,他卻依然貼在她身上,她只好一手扶著他,一手輕輕壓著他的背部。

她力道適中的按壓讓他很舒服,他愉悅的微瞇起眼,突然間,他眼尖瞧見有人來了,他的心情立刻變差。難得她的心思全在他身上,居然有人來攪局,真氣人。

潘唯真也瞧見來人,立刻驚呼出聲。「葉奶奶,妳不是扭到腳了嗎?怎麼還親自端東西過來?」

她二話不說立刻飛奔過去,令靠在她身上的聶永臣差點跌下椅子。

當他瞧見潘唯真熱絡的接過葉奶奶手上的託盤,還攙著她走,一絲妒意爬上他心頭。

她怎麼可以這麼關心別人?她明明是來照顧他的,就該只屬於他一人呀!繼大哥盤踞她心頭後,現在連葉奶奶都比他重要了?

「葉奶奶,妳腳扭傷了應該好好休息,沒人有空送東西來就通知我一聲,我過去就行了,妳萬一又受傷怎麼辦?」潘唯真趕緊扶著她坐下來。

「我已經快好了,妳別擔心。」她只是想來瞧瞧從小看著他長大的二少爺罷了。「二少爺,你這兩天一切都好吧?」

聶永臣心煩氣又躁,冷著眸子斜躺在椅子上不理人,令葉奶奶有些尷尬。

「葉奶奶別理他,妳有換藥嗎?」潘唯真蹲下來察看她的傷處。

「有啦……」葉奶奶笑得很心虛。

「妳騙我喔!走吧,我替妳重新上藥。」她將葉奶奶扶起來,往屋外走去。

「妳當我死了嗎?想去哪不用問我一聲?」聶永臣見她居然說走就走,快速來襲的妒意化為怒火一傾而出。

「我又不是要出門,再說葉奶奶真的該換藥了。」

「她好得很,不必妳擔心,妳只要看著我就行了。」他惱火的吼道。

「喂,你……」

「不准去!」他倏地站起來。

「你不要這麼幼稚好不好?我去一下又用不了幾分鐘。」

「我說不準就是不准!」他很少這麼激動,但此刻他卻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對她怒吼。

「聶永臣,你別太過……」她還沒說完就被葉奶奶拉祝

「唯真,妳別說了,我真的沒事。」

「葉奶奶,妳別那麼寵他啦!」潘唯真跺腳道。

「怎麼,妳不服氣嗎?」聶永臣氣呼呼的走向她。

「你……」因為被拉著,她再氣也只好忍了,惱火的別開臉去。

「二少爺,你別生氣,氣壞身子划不來呀。」葉奶奶轉而勸他,手輕輕拍著他的肩。

「妳少囉唆!」一想到和唯真爭執的起因是她,聶永臣火大的揮開她的手。

葉奶奶因為扭傷腳,本來就站不穩,被他一揮,腳下一個踉蹌,就這麼跌坐在地上。「哎呀……」

「葉奶奶!」潘唯真嚇了一大跳,馬上沖過去扶著她。「妳有沒有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里?哪里會痛?快告訴我!」

聶永臣立刻後悔了,他一時忘了她扭傷的事,她沒怎樣吧?他的臉上寫滿自責,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唯真丫頭別緊張,我沒事,真的。」葉奶奶在她的攙扶下坐回椅子上,對她微笑著道。

潘唯真謹慎的確認過她真的沒受傷,才安心的跪坐在地上。

「嚇死我了。」

「就跟妳說我沒事吧。」葉奶奶抬頭瞧見聶永臣眼裏的歉意,寬容地笑了笑。

可是潘唯真再也忍不住心頭的怒火,她倏地起身回頭向他發飆。「你想做幼稚小鬼頭是你的事,但就算是小孩也沒有傷害人的權利,更何況她是照顧你多年的老奶奶,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對她,你……真教人失望!」

她氣得好想哭,虧她還一心巴望他能變得成熟穩重,她再等八百年也等不到啦!

聶永臣頭一回被指著頭大罵,就算他明知自己被罵活該,卻怎麼也拉不下臉,在瞧見她臉上濃濃的失望和鄙視時,他更是惱羞成怒。「我就是這樣不行呀?看不下去,妳不會滾啊!」

「你……」她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會趕她走,臉上寫著錯愕,心頭掠過陣陣酸意。

「怎麼,捨不得走嗎?滾呀!又沒人留妳!」聶永臣話一出口就後悔了,但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憑什麼她為了別人和他大小聲,憑什麼任何一個人在她心中都比他重要?這樣的她教他無法忍受,他再也不要見到她了!

「二少爺……」葉奶奶震驚不已,也後悔萬分,她若不自作主張端點心來就好了,這下子該怎麼辦?

「走就走!你以為我愛留在這裏嗎?我早八百年前就想走了!」

潘唯真立刻沖回房間收拾行李,五分鐘不到,她已離開紅玉山莊。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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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24 00:27:3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中壢吳診所

潘唯真坐在小藥局裏包藥。快中午了,這位老伯伯應該是上午最後一位病人。

「阿伯,白包記得飯後半小時吃,沒發燒的話,紅包就不必吃了。」

她笑咪咪的將藥遞給外頭的老伯伯,交代好怎麼服用後,笑著目送他離開,之後又坐回椅子上發呆。

那天離開紅玉山莊後她才驚覺代志大條了,她不但沒臉回醫院,又怕扶養她長大的爺爺擔心,也不敢回家,在車站毫無目的的坐上車,直到下了車才發現自己到了中壢。

她在旅館住了兩天,最後決定邊工作邊念書準備考試,於是來到這間診所應徵護士,匆匆一個月就這麼過去了。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收拾著病例表,背對門口的她沒瞧見有人走進來,直到聽見醫生和人熱絡的交談,她才詫異的探頭,這一看,她不禁愣住了。

「礙…」她尷尬的紅了臉。

「妳讓我找得好辛苦埃」聶永庭雖笑著,但語氣裏有著責備。

「院長……」

「你們談談吧,我要上樓吃午飯了。」吳老醫生笑呵呵的上樓去。

「走吧。」聶永庭率先走出診所。

潘唯真只好在大門掛上休診的牌子,跟著他走出去。

聶永庭默默的在前頭走著,她有些緊張的吞吞口水,小聲的問:「院長在生氣嗎?」

「妳說呢?」他回頭睨了她一眼。

「對不起。」

「為什麼?」

「我……」

「唉!妳若不想待在山莊,我會不讓妳回醫院嗎?居然跑得不見人影,妳可知道我們有多擔心?」

「可是我實在沒臉回去。」

「又不是妳的錯,妳實在……幸好吳醫生是我的老師,看見妳的履歷表上寫著曾在紅玉醫院工作,好奇的問我對妳有沒有印象,才讓我找到妳的。」

「對不起。」

「回去吧。妳若不想回山莊,就回醫院吧。」

「回山莊?怎麼可能?他都把我趕出來了。」

「永臣這次是過分了些,但他的生活圈就那麼大,從沒人敢對說他說一句重話,他的一言一行會傷害別人,這種事他不會懂的,不過拜妳之賜,他有進步了,妳知道嗎?他居然向葉奶奶道歉,要他向人低頭,這還是頭一遭呢!」

潘唯真一臉「這哪叫進步」的表情,這是基本常識好不好?

「妳不常說他幼稚?明知他像個孩子,妳又何必跟他計較呢?而且他很想妳。」明白她的感受,他寬容的笑了笑。

「耶?」她倏地羞紅了雙頰。院長這句話很曖昧耶!

「真的,他拒絕再讓任何看護進紅玉山莊,這段期間,他又發作了一次,時間超過一星期,嚇得我父母都從國外趕回來。」

「為什麼會這麼久?」她好吃驚,當時她敢就這麼離開正因為他剛痊癒,她心想院長很快的會找人遞補,他再發作時自然有人照料,沒想到他竟然拒絕別的看護,還病了那麼久,她的心都揪疼了。

「妳該知道原因才是。」

潘唯真知道自己對他投入了比一般看護還多的心思,離開這麼久,她不但沒將他淡忘,反而不時想起他,甚至好幾次夢見那個吻。她對他並不是毫無感覺,但她不認為他對她有同樣的想法,他很厭惡她不是嗎?

「妳果然粗線條,難怪他吃味了。」聶永庭呵呵直笑。

「院長,你在說什麼啊?」

「他這次差點害葉奶奶受傷是很過分,我也罵過他了,但老實說,我覺得引起他發飆的原因挺可愛的,妳就別跟他計較了,好不好?」

「你們怎麼老說他可愛,他到底哪里可愛了?」她不由得噘起嘴。

「他鬧彆扭的樣子挺有趣的呀,尤其妳還是他鬧彆扭的原因呢!」

「啊?」那很可愛嗎?氣死人比較像吧。

「他雖然不爽,卻堅持趴在妳身上才睡得著的彆扭樣子,妳不覺得也很可愛嗎?」

「我只覺得重得要命,被壓得差點喘不過氣來。」她不自主的又羞紅了臉。院長老是說得好曖昧,真是的。

「呵呵……回山莊去吧,永臣真的很需要妳。」

「真的嗎?他真的需要我嗎?」

「當然了,妳以為每個看護都有那個榮幸讓他壓得喘不過氣來嗎?告訴妳吧,二十五年來,妳是頭一個。」

潘唯真雖驚訝,但湧上心頭的欣喜卻藏不住,令她有些手足無措。

「沖著這一點,妳就算稍微讓步也是應該的,回去好嗎?」

「那這裏怎麼辦?」

「吳醫生願意讓妳回去。」

「耶?」

「因為我告訴他,妳是我最重要的護士。」聶永庭笑著揉揉她的頭。

「少來了,別人可能不知道,但你最重要的護士是誰,我可是很清楚喔。」她調皮的取笑道。

「在將永臣安頓好以前,她也只能是最重要的護士。」他的神情黯淡了些。

「這樣他也不會感激你的。」她一臉不贊同。

「我知道。」聶永庭苦澀的笑了笑。

「而且婷蘭姊太可憐了。」

「我知道,但她會諒解的。」

「院長?」她有些不以為然的看著他。

這時,他的手機響起。紅玉山莊有支專線與他聯絡與聶永臣有關的事,他設了特別的鈴聲,一聽見這鈴聲,他立刻接聽。「怎麼了……什麼,在開會時昏過去了?怎麼會?我馬上回去!」

「怎麼回事?」潘唯真一臉蒼白,擔心的望著他。

「他又發作了,而且沒撐到開完會。唯真,快跟我走吧,我再找人來替妳把行李拿回去。」聶永庭快步跑向停在診所前的車子。

「好!」她比他還心急,一想到他之前發作時痛苦的模樣,她恨不得此刻就伴在他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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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這樣無止盡的疼痛要持續到何年何月呢?

再次被痛醒的聶永臣幾乎要認輸了,她走後,他對痛楚的承受力也跟著降低,甚至痛恨的想,為何他要忍耐這些?

他又想起潘唯真。曾經以為日日瞧著她是件難以忍受的事,趕走她時甚至覺得是種解脫,可是,真的見不到她的人影后,他的心中只剩無盡的空虛。

他歎了口氣,張開眼睛。

大哥說找不到她,她不是喜歡大哥嗎?離開後為何沒去找他呢?

聶永臣翻了個身,倏地瞪大眼睛。他沒眼花吧?坐在床邊靠牆睡著的人真的是她?

顧不得疼痛,他撐起身子伸長手撫上她的容顏。真的是她,他瞬間紅了眼眶,她竟然回來了!

忽然間,一個月來的苦悶傾泄而出,他氣惱的捏了她的臉頰一把。

「痛……」潘唯真嚇得彈起身,對上他惱火的眸子,她愣了會兒才想起她正坐在他的床邊。「你怎麼捏人,很痛耶!」

「哼!」聽見她一如平時氣呼呼的聲音,他的心不由得安定許多,身子一放鬆,直接癱在她身上。

「你幹嘛?這樣會跌下床啦!」她手忙腳亂的將他扶回床上。

聶永臣的心仍狂跳著,腦海裏只有一個想法,她回來了,她真的回來了!他閉著眼,以免淚水不受控制的掉下來。

「你不舒服嗎?哪里痛?」見他一直閉著雙眼,她又急了,俯身擔心的看著他。

他長長的歎了口氣,才赧然的說道:「我向葉奶奶道過歉了,我真的不是故意害她跌倒的。」

「嗯,我知道。」見他仍緊閉著眼睛,忽然明白他是不好意思,她不禁揚起嘴角。院長說得沒錯,鬧彆扭的他的確很可愛。

「妳真的瞭解了嗎?」他驚訝的張開眼。她真的不再生氣了?

「嗯!」潘唯真失笑著點點頭。

「是嗎?那換妳了。」他大大松了口氣。取得她的諒解後,隱忍了整整一個月的怒火又冒了起來。

「換我什麼?」

「我認錯了,妳呢?」

「喔,好吧,我原諒你。」她很大方的接受他變相的道歉。

「潘唯真,妳不要太過分,誰要妳原諒了,我在生氣妳看不出來嗎?妳居然敢給我跑得不見蹤影,如今還一點悔意都沒有,妳是被整得還不夠嗎?」他一長串的罵完,氣虛得直喘息。

「啊?」沒想到他老兄居然還敢跟她算帳,但見他這麼不舒服,她還是趕緊拍撫著他的背。

「啊什麼啊?還不快說!」

「好吧,我跑掉是我不對,少爺你原諒我好嗎?」

他轉身抱住她的腰,將頭埋在她的腿上,悶著聲吼道:「不准叫我少爺!」

「聶永臣,你正在發作,別一直吼叫好不好?你會喘不過氣來的。」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她尷尬的勸著。

「還不都是妳不好。」他仍悶聲抱怨。

「又是我不好?好啦,全是我的錯行了吧?你別氣了,反正我都回來了。」她又好氣又好笑的撫上他的背輕輕替他按摩。

「哼!」

「你喔--」

「我怎樣?不准再說我幼稚,我會改的。」他用力抱緊她,藉以表達他的不滿。

「真的?」那他現在是做什麼?明明就是使性子鬧彆扭嘛!

「別懷疑我的話。」他微微紅了臉。幸好她看不到,不然多丟臉。

「好吧,我相信你就是了。」潘唯真揚起嘴角。她可以相信院長的話嗎?他真的是因為她才轉變的?

「我有時會控制不了脾氣,如果哪天又趕妳走,妳絕對不許離開,知道嗎?」他連忙提出要求。這種經驗一次就夠了,他討厭看不到她的日子。

「啊?」

「再也不許妳離開了,懂嗎?」他撐起身子瞪著她,想聽她親口保證。

「好吧,不過你可別再整我了,老是跌進地下室很痛的。」被他拙劣的求和方法逗得很樂,她連忙開口要求一些回報。

「哼!」聶永臣又趴回她的腿上,冷哼一聲算是回答。他再也捨不得整她,不過這種事就不必讓她知道了,免得又被笑。

「你的背都濕了,你先躺一會兒,我去拿毛巾。」她小心的將他挪回床上,跑到衣櫥前,發現衣物收放的位置都換了。「奇怪?毛巾收哪去了?」

她才離開他的身邊沒一會兒,他竟然就覺得渾身不舒服。聶永臣掙扎的坐起身,喘著氣叫道:「妳過來!」

「又怎麼了?」潘唯真沒有回頭,整個人幾乎埋進衣櫥裏翻找著。「啊,找到了!怎麼藏在這麼裏頭?」

「妳過來啦!」他的口氣更差了。

她詫異的回過頭。他怎麼又生氣啦?

對上她不解的眸子,聶永臣又是一陣臉紅,有些勉強的修改用詞。「妳過來好嗎?」

潘唯真臉上的驚奇令他惱火。有這麼誇張嗎?紅雲佈滿他的臉龐,他很不自在的別開臉去。

她不禁漾開笑容。這傢伙!雖然學得很不甘願,但他真的很努力,也有進步了。她拿著毛巾回到他的身邊。

聶永臣二話不說立刻抱住她。雖然很沒面子,但抱著她的感覺真的教他好安心哪!雖然對不起大哥,但發作時僭越一些些不為過吧?大哥應該會諒解才是。他不斷如此告訴自己,雙臂將她擁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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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聶永臣丟開拿在手上整個早上,卻一個字也沒讀進去的小說,喚住抱著一瓶花正要到外面換水的潘唯真。

「怎麼了?」她停在門口回頭問。

「嗯……沒事。」他問不出口,可是,他真的沒法再忍下去了。

她回來後,雖然生活中一切都和以前一樣,他的心卻不同了,他好想碰她,渴望吻她,怨恨住在她心裏的人居然不是他,迫不得已,他只能儘量要自己別和她太過接近,免得染指了大哥的女人,但他真的喜歡她,很喜歡很喜歡……

「怪人。」她皺皺鼻子,聳聳肩走了出去。

這傢伙最近老是怪裏怪氣的,常常望著她發呆,不然就是眼裏充滿複雜的情緒,似乎有滿腹的心事,最怪的是,他刻意和她保持距離,八成是院長要他別對她動手動腳,免得落人口實吧。

其實她不介意他碰她的……她被腦海裏閃過的念頭一驚,差點摔壞花瓶。她羞紅了臉,快步來到洗手台邊將水換掉。天!她真是個大色女,居然會有這麼無恥的想法,好丟臉!

聶永臣跟著走了出來,倚在門邊瞧著她忙碌的身影。近來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要不要和大哥搶人?若他開口,大哥一定二話不說將唯真讓給他,但他能這麼做嗎?

而且重點是她,若她不喜歡他,強搶又有何用?但他真的不放開她……

真惱人,原來喜歡上一個人一點也不愉快,反而要擔心一大堆的麻煩事,若可以選擇,他真希望不曾喜歡上她,但他的心已經收不回來了。

「你到底怎麼了?老是對著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我有做什麼事惹惱你嗎?」潘唯真一回頭就見他緊瞅著她。

「大哥有一個星期沒回來了吧?」他走到廊邊坐了下來。不管了,今天他一定要問清楚。

「差不多吧。你不舒服嗎?」她站起身,小手在圍裙上擦乾淨,走過來撫上他的額頭。

「我沒事。」他不由自主的閉上眼,享受難得與她親近的時刻。

「你等一下,我去幫你拿外套。」見他只穿著毛衣就到外頭來,她馬上轉身打算進屋去。

「我不冷,妳也坐吧。」兩手輕輕握住她剛碰過水而有些冰涼的小手,他體貼的搓揉著。

「你到底是怎麼了?」望著自己的手被他宛如藝術品般修長的十指包裹著,她愈來愈不懂他了。

「妳想他嗎?」

「啊?你說院長嗎?我為什麼要想他?」

「為什麼?妳不是喜歡他?」聶永臣蹙起眉頭。

「我是喜歡他,不過也沒必要想他吧?再說沒見到他反而是好事耶,這表示你身體健康,沒病沒痛,所以老實說,我才不想見他到呢。」

「妳又何必做這麼大的犧牲?妳不過是我的看護,有必要連自己喜歡的人都不想嗎?」

潘唯真瞪大眼,許久才消化他話裏的意思。他以為她喜歡院長?那種情人般的喜歡?

把她的錯愕當成默認,聶永臣只覺得心碎滿地,來不及說出口的心意隨著寒風飄蕩,讓他感到心中極為失落。

收拾好心情,他努力讓自己的嗓音不帶悲哀,「妳不必瞞我,也毋需逞強,他是我大哥,妳若真的很想他,我不介意放妳假讓妳去約會。」

「聶永臣,你以為我和他是一對?」她實在不敢確定,呆呆的問道。

「不是以為,事實就是如此,不是嗎?」他惱火的瞪了她一眼,他可沒這個雅量聽她親口說出來。

「天哪!這到底是誰放的風聲?完了,我會被宰的,絕對會!」潘唯真蒼白著臉,小手無措的捂著嘴。

「妳在說什麼?妳是我的人,誰敢欺負妳?」

「婷蘭姊呀!你別看她一副純真天使的可愛模樣,她的拳頭可硬得咧!被她聽到這種恐怖的消息,別說山莊了,天涯海角她都會追殺過來的,唔……聶永臣,可不可以放我長假,我要銷聲匿跡一段時間,直到這風聲過去為止。」她一說完就站起身,想趕快去收拾包袱落跑。

「妳在鬼扯什麼?婷蘭是誰?」他緊緊扯住她的手吼道。

「院長的女朋友啊!難道你不知道?」她停下慌亂的腳步,不可置信的望向他。

「大哥有女朋友了?」聶永臣瞠大了眸子。

「啊?他沒說嗎?」完了!院長一定是瞞著他的。

「那妳怎麼辦?」

「我?關我什麼事呀?」

「妳不是喜歡他?」他惱了,這女人在搞什麼啊?這氣死人的話到底要他說幾次呀?

「那又不一樣,我只是把他當兄長一樣喜歡而已呀。」

這下子換聶永臣瞪大了眼。兄長?她對大哥是兄妹的感情?

「我沒有兄弟姊妹,院長一直很照顧我,我就偷偷把他當成兄長看待了。你別生氣啦!我又不會真的跟你搶,院長他可寶貝你了,誰也搶不過你的。」潘唯真以為他是為這個吃味,連忙解釋一番。

他突然渾身放鬆,整個人趴在她的肩上。什麼嘛!原來是這樣,害他白白擔心那麼久。

「你怎麼了?」她連忙扶住他。

「妳把我整得好慘!」他突然張嘴咬了她頸子一口。

「啊,會痛耶!」

「妳一定是在報復我先前整妳的事,對不對?」他抬頭笑著望進她的眸中。

她愣住了,臉不自覺的染成玫瑰色。他怎麼突然露出這麼誘人的笑容呀?純真中帶著性感,搔得她心頭又癢又躁動……

啊,她怎麼了?為何對他湧起一堆古怪的念頭呢?她尷尬的想別開臉。

他卻在她動作前熱切的吻住她,又急又猛的吮吻彷佛要將心中所有的情意傾泄而出。

潘唯真被他狂熾的吮吻駭住了,他怎麼又吻她,而且他身上不斷傳來的深濃情愫熱烈得教人難以招架……

沒多久,她已融化在他的懷裏,只能接收他的熱情,無法再思考。

「潘唯真,妳聽好了,不管妳願不願意,我喜歡妳!我聶永臣喜歡潘唯真!」

他說什麼?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別想反駁,我這是告知,而不是徵求妳的同意,懂嗎?」拍拍她呆愣的臉,他笑得張狂又愜意。

他喜歡她?潘唯真目瞪口呆的任由他對她的臉頰又揉又搓,遲鈍得無法意會這幾個字的意思。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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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7
發表於 2017-2-24 00:27:55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喂,醒醒,妳在這裏睡著,我可沒力氣抱妳回房。」聶永臣取笑的啄啄她的紅唇。

她的唇因為他之前的吮吻,這會兒已紅豔如綻放的玫瑰,美得讓他不想移開視線,好想多嘗兩口。

「你剛剛說了一句很了不得的話,對不對?」潘唯真將他推開些,免得早已發麻的唇再度慘遭肆虐。

「很了不得嗎?我只說了『我喜歡妳』這四個字呀!」因為沒了對手,他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你喜歡我?這怎麼可能?」她咧嘴笑個不停,一副「你少唬人」的表情。

「為什麼不可能?」她居然一點也沒進入狀況,他不禁又惱了。

「因為你之前把我整得灰頭土臉的,我聽說你是愈討厭的人整得愈凶,而我可是被你整得很慘很慘。」她立刻站離他遠些。

「那又如何?我不是放過妳了嗎?」

「那是我要求的好不好?」她怪叫著道。

「笨!我若沒喜歡上妳,妳求一輩子也求不來的。 過來!」他討厭她刻意和他劃清界線的樣子。

「幹嘛?」

「我會冷。」

「那進去吧。」

「妳囉唆什麼?」聶永臣長臂一伸,將她拉回來抱個滿懷。嗯!這樣好多了。

「你該不會又想整我了吧?」

「我答應過妳就不會再那麼做。」居然以為他是沒信用的人?他微惱的輕啃她的後頸,一口又一口,沒打算停。

「是嗎?你確定?這實在很離譜。」她以為他很厭惡她,沒想到他居然說喜歡她,教她如何相信呢?

「別說了,妳可以慢慢消化這件事,就是別再給我說一堆氣死人的話。」

「你知道嗎?我來這裏之前,護理長還殷殷告誡我別作夢想飛上枝頭呢。你怎麼可能喜歡上我?我又沒模特兒的身材、影星般的臉蛋,你看上我哪一點了?扁平的身材嗎?」她實在無法理解。

聶永臣瞄了她瘦弱的身形一眼,認同她的話,擺出一臉「別問我,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靈異事件」的懊惱神情。

「喂!」是他說喜歡她的,怎麼可以露出這種氣死人的表情呢?

「唯一的解釋是,我是那種重視內在美的優質好男人吧。」他得意又自傲的揚揚嘴角。

「哈,少扯了!」他才剛脫離幼稚一些些,優質男人?他慢慢等吧!

「這種事沒辦法一條一項的說清楚吧,我就是喜歡妳,不行嗎?」他將她的頭扳過來,看著她一字一句認真的說道。

「你真的喜歡我?」沒想到他居然來真的,她有點被嚇到了。

「至少妳讓我生活不再乏味,我管他是不是真的,反正妳不許離開我就對了。」他就是認定了她。

「少爺,你這話真傷人耶,哪有人喜歡一個人的理由是這樣的?」

「再叫我少爺,我可不保證不再整妳。」

「你……真的喜歡我?確定嗎?」

「不行呀?」

「可是我……」

「我剛才說話時妳在發呆呀?我說了,這是告知,妳沒拒絕的權利,妳給我閉嘴。」害怕她開口拒絕,他霸道的先撂下狠話。

「你怎麼像個土匪似的不講理呀?」

「愛情這種事跟講不講理無關吧?潘唯真,妳可以慢慢喜歡上我,不過別想拒絕,妳是我的。」

「你的?」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怦怦跳著。縱然仍無法厘清自己對他的心意,但那種被人珍視的滋味還是讓她的心裏溢滿甜蜜的幸福感。

「別想抱怨,誰教妳要讓我喜歡上妳呢?要怪就怪妳自己吧。」他兩手一攤,擺明瞭她只能接受這結果。

「怎麼你的喜歡聽在我耳裏顯得好恐怖?」她突然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是害怕嗎?她實在無法分辨。

「是什麼都好,不管妳願不願意,是幸抑或不幸,從這一刻起,妳的未來已經和我糾纏在一起了,別想逃離我,知道嗎?親愛的唯真!」他偏著頭,對她露出混合著天真與邪惡的性感魅笑。

看著這個褪去幼稚色彩,卻換來一身霸氣的男人,潘唯真有種彷佛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錯覺。

兩人的未來糾纏在一起嗎?有點恐怖,卻又讓人有些期待,她是不是已經被他同化,也像個小惡魔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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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喜歡上我了嗎?」聶永臣午睡起來,見她正在院子裏撿櫻花,劈頭就問道。

潘唯真被他嚇了一跳,手中櫻花掉滿地,哭笑不得的回眸白他一眼。

這傢伙是怎麼回事呀?感情的事又不是買菜,說決定就決定,再說從他表白至今也不過三天,可是他每天問、想到就問,不煩嗎?

「就算沒有,妳也不必瞪我呀。」他靠在門邊,閑閑地看她將散落一地的櫻花重新拾起。

「那是因為你很煩,我都說了會第一個通知你,我既然沒說,就表示還沒想清楚,你又何必一而再的問?」

「我很煩?妳居然敢說這種話,是我太寵妳了嗎?」

「哈!我看少爺你還沒睡醒才是真的吧。」到底是誰寵誰呀?

「潘唯真,妳一定很想念我的整人招數,今天我絕對要讓妳重新認識地下室那塊地板。」他不悅的瞪著她。這女人每每不爽就叫他少爺,分明想氣死他。

「小人!你說過不會再整我的,你敢……」

她話還沒說完,廊邊突然傳來輕笑聲,兩人回過頭,就見聶永庭笑呵呵的走過來。

「呵呵……每每聽你們的對話都讓我覺得好有趣,我真該常回來的。」

潘唯真被這麼一取笑,臉紅得比她手中的緋櫻還要嬌豔動人。她尷尬萬分的將花擺在水槽邊,朝聶永庭露出靦腆的笑。「院長,你來得正好,要陪他一塊喝下午茶嗎?」

「也好,麻煩妳了。」就算接收到小弟不爽的視線,他還是笑呵呵的摸摸她的頭。

「那我去準備。」她跑過聶永臣的身邊時,朝他扮了個鬼臉。都是他沒事亂問,害她被院長取笑。

「臭丫頭!」聶永臣有些吃味。對大哥就笑咪咪的,卻對他扮鬼臉?她不是說對大哥沒遐想嗎?怎麼還是有差別待遇呀?

聶永庭見她匆匆離去,笑著將目光移回小弟的身上,果然見到他的視線緊跟著她的身影移動,眸中清晰的刻著愛戀。

「呵呵……」

「笑什麼笑?牙齒白也不必讓我看,對了,回去給那個叫什麼蘭的笨女人看好了。」聶永臣把悶氣發洩在兄長身上。

「咦,唯真說的?」聶永庭逕自在他的對面坐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小弟,這句成語不是這麼用的吧?我和婷蘭又沒幹壞事。」他有些哭笑不得。

「沒幹壞事幹嘛不讓我知道?」這個笨哥哥何必為他做到這種地步,害他連生氣都無法理直氣壯。

「我們只是正在交往,還不到時候,我幹嘛拿這種小事煩你?」

「什麼時候是『時候』?等我死了,還是你頭髮斑白老得走不動的時候?」

「聶永臣!」聶永庭沉下了臉。

「我不會感激你的。」他涼涼的應道。

聶永庭歎口氣,倚回椅背。「她也這麼說。」難道他真的做錯了嗎?

「喔?沒想到妳的女人還有點腦袋嘛。」

「哈哈……不是婷蘭,那句話是唯真說的。」

聶永臣露出與有榮焉的神情,才又不爽的說道:「我算過了,你今年就給我把事情辦一辦,不准再拖了,否則小心我翻臉。」

「你算……你這個渾小子,嫌身子不夠痛嗎?」

「不爽你咬我埃」

「唉,你……」

「不是只為了你,那女人等你很久了吧?老媽他們想抱孫子又不敢催,你這麼做,既得不到我的認同,又苦了其它人,簡直蠢得不象話。」

「就算真的很蠢,你也沒必要說得這麼直接埃」聶永庭苦笑著。

「罵一罵讓我過過癮不行呀?」

「說到過癮,剛剛見你逼迫著唯真,雖然你得到很大的樂趣,但她呢?你是不是該正視事實了?『那件事』沒說就要她陷進來,對她並不公平。」

聶永臣一臉心虛。他的確是打算瞞著她,至少在她愛上他之前絕不讓她知道。

「別這樣,她值得你將最真實的自己攤在她面前。」

「可是……」他會怕呀!怕她知道後跑得不見蹤影,他無法忍受失去她的痛楚。

「我並不認為她會因此而有不一樣的答案。」

「你真這麼認為?」聶永臣眼裏閃過一絲期待。

「別忘了,她是你認定的人,你該相信她。」

聶永臣望著兄長,心中掙扎,可是老哥眼裏全是關懷與鼓勵,他不禁眼眶微熱,別開臉去,有些靦腆的說出深藏多年的真心話。

「老哥,我遺傳到這能力並不是你的錯,別再折磨你自己了,看得我好難過。」

聶永庭愣住,眼眶跟著紅熱。這是他那個老是被人笑很幼稚的小弟嗎?他啞著嗓音笑道:「雖然我一直都知道你是這麼想的,卻沒想到會聽到你直接說出來,真不枉我這麼疼你。」

「你很囉唆耶,快點去娶老婆啦!」聶永臣彆扭的吼道,原本只是微紅了臉,這下子連耳根子都又紅又燙。

「永臣,快點把她變成你的女人吧,她真的讓你脫胎換骨了。」

「哼!」他雖沒有回應兄長的話,但臉上多了些許柔情。

「好吧,既然親親小弟都這麼說了,我會動手辦婚事的,你今年就會有個大嫂了。」聶永庭漾開笑臉承諾道。

他在說出口後,才驚覺自己有多麼渴望和婷蘭共組家庭,天!他竟能壓抑這麼久?他跳起來,突然好想立刻讓她知道,於是完全忘了下午茶的事,匆匆的離開。

沒理會大哥忽然跑得不見人影,聶永臣的心裏只有潘唯真。真要現在就讓她知道那件事嗎?萬一她承受不了那些而離開他……不,他絕不讓她遁逃!

「咦,院長呢?」潘唯真端著茶點回來,左右張望一番後呆呆的問道。

聶永臣凝望她許久,這張清麗的容顏早已深深刻在他的心上,大哥說得沒錯,他該相信她的,因為他已無法放手了。

「你怎麼又在發呆?不舒服嗎?」她靠過去輕撫上他的額頭。她現在很怕他呈現呆滯的狀態,擔心那怪病又要發作。

「唯真。」他兩手攬上她的腰,喃喃地喚著。

「嗯?」她被他異常的態度弄胡塗了。

「下次開會時,妳陪我參加吧。」聶永臣決定了,他要讓她瞭解全部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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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臣,大陸投資合作的對象決定了嗎?不能再拖了。」林彪拿著一長串的名單,第三次發言。

聶家的主屋有間很大的會議室,主位上擺著一張舒適的躺椅,此刻聶永臣正大剌剌的躺在上頭,而頭一回當跟班的潘唯真則在眾人訝異的注視下乖乖坐在他的身後。

聶永臣面無表情的垂著眼臉,只見他的左手上翻,微微畫著圈後停下。他仍然沒看向問話者,只以冷淡的嗓音答道:「天儔集團。」

接著各部門的經理們全捧著卷宗開口詢問。

「藥品供貨商今年要換嗎?」

「今年的頂級拍賣會應該在哪里舉行?」

「台南的……」

只見他們紛紛提出問題,而聶永臣則不斷重複同樣的動作,然後機械式地回答他們。

潘唯真從會議開始後臉上就充滿驚愕與不解,這就是老是害他發病的古怪會議?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從一開始的驚詫,到難以忍受,之後怒不可遏。

這些人不全都是經理級的大人物嗎?為什麼連一些芝麻小事也拿來問他?而且那態度活像審問犯人似的,看了就讓人厭惡!

她擔心的望向聶永臣。他又在做什麼?他的動作很可疑,而且怎麼只是動一動手指,那些人問的事就有了答案?

她四處張望了一下,其中只有一位年輕男子不曾開口詢問,只是冷淡的看著大家急著想知道答案的模樣,而他幾次望向聶永臣的眼神卻充滿深深的同情。

忽然問,他的目光與潘唯真對上,他微揚起眉,而後朝她點點頭,又恢復原本冷淡的模樣。

正在回答問題的聶永臣回頭看了她一眼,顯然察覺她正和別人「眉來眼去」。

她伸伸舌頭,縮回他的身後。

他伸手輕拍她的頭,微微一笑,眼裏閃過一絲暖意,然後繼續回答那些人的問題。

那年輕男子再度揚眉,若有所思地瞧了潘唯真幾眼。

在場的經理們也都狐疑地看著這個外人。他們紅玉集團的最高會議,竟然讓一個微不足道的看護旁聽,讓人不由得對她產生好奇。

「永臣,大陸投資的合夥公司真的只准這一家嗎?」林彪再次發言。他很懊惱,明明列給聶永臣的名單上沒有「天儔」呀,這樣他怎麼撈到好處?

潘唯真惱火的眸子立刻掃向他。到底煩不煩哪?單他一個人就問了好多次,到底在搞什麼?

聶永臣終於抬頭對上他貪婪的眸子。

他冷淡的一瞥讓林彪不由得心中發毛,討好的笑著說:「我只是問問而已,你說的當然沒錯了,絕對錯不了,呵呵……」

終於那些主管們問完他們的蠢問題,這時,他們一個個才端出長輩的樣子,故作關心的吩咐他要保重身體,然後安心的離開。

那名年輕男子朝聶永臣點點頭,又瞧了潘唯真一眼才走出去。

見所有人都已離去,聶永臣才癱在躺椅上,大大呼了口氣。

他瞅著仍望著門口的潘唯真。「別告訴我,妳煞到他了。」

「你在說什麼啊?」她回頭不悅的瞪著他。

「不是嗎?妳一直偷瞄著他。」

「那是因為他是唯一沒開口的人。你可以告訴我,這是個什麼樣詭異的會議嗎?」

「詭異嗎?妳的形容倒是很貼切。」他向她舉起手。

潘唯真立刻過去將他扶起來。「不舒服嗎?」

「快了。」靠在她的身上,其實,現在他的緊張多過等待發作的不安。

「這果然是個詭異的會議,你為何每次開完會就生病?和你那個古怪的動作有關嗎?」她扶著他,兩人慢慢走出會議室。

「真難得,妳居然也有細心的時候。」聶永臣呵呵直笑。

兩人行經主屋的起居室,葉奶奶沒想到會在會議結束後見到他露出笑容,驚訝的張大了嘴,他卻朝她點點頭,然後和潘唯真往後院走去。

「那些人知道你每次開完會都會生病嗎?」

「當然了,不過這是紅玉集團裏最高的機密。」

「什麼嘛!那些人真惡劣,明知你會不舒服,還拿那些狗屁倒灶的蠢事來煩你。」她惱火地道。

「因為他們知道我死不了。」

「聶永臣,這一點也不好笑!」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別那麼凶,我會怕耶。」見她這麼捨不得他,他心中溢滿感動。

「真受不了,那些人就是外面人稱紅玉的精英分子嗎?」

「聽說是這樣。」

行經花園,聶永臣微笑望了四周的櫻花幾眼。難得他在發作前還有心情賞花呢!

「難怪老人家都說謠言止于智者,那些人叫精英,我就是偉人了。」

「呵,歷史上的偉人們聽到妳這麼說會哭的。」

「喂!」潘唯真的小手捏了他的背一把。

「呵呵……」

「雖然教人生氣,不過仔細想想,我反而開始替他們擔心了。」

「喔?怎麼說?」

「你想想,他們老是放著腦袋瓜子不用,遲早會得癡呆症。」

「我也這麼覺得,呵呵……」他被她快然的口吻逗笑了。

潘唯真扶著他進到屋裏,「你要回房躺下嗎?」

「也好,我今天挺累的。」

直到他躺上床蓋好被子,她才接續剛才的話題。「倒是你,老是用腦過多會不會禿頭啊?留這麼長的頭髮卻禿頭,那可不好看呢!」

她邊說邊想像他頂著「地中海」,身後卻飄著長長秀髮的模樣,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潘唯真,妳少給我想像一堆噁心的畫面!」伸手攬住她的頸項,他故意揉亂她一頭短髮。

她笑了許久才擔心的看著他。「你還好吧?」

「唯真,趁我還醒著,我要告訴妳一件事。」

「好。」

「妳可知道,為什麼他們明知我會生病,卻還是定期來開會嗎?」他的心口怦怦跳個不停。

「為什麼?對了,下次他們來時,你記得拉住我,免得我沖上前扁他們一頓。」她一想到剛剛的情況還是餘怒未消。

聶永臣漾開笑容,攬著她的腰磨蹭許久才說道:「對他們而言,我是紅玉集團欣欣向榮的關鍵。」

「啊?」她完全無法理解他的話。

「隨便妳怎麼形容,未卜先知、半仙什麼的都好,總之,我能夠預測未來,是他們穩賺不賠的聚寶盆。」聶永臣一口氣將他最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說出口,之後擔心的看著她,希望她別拿異樣的眼光看他。

潘唯真愣住了,她剛剛就覺得他那個動作和回答實在太神奇了,原來他……可是這樣一來,他豈不是永遠都被綁得死死的?

怕她沒聽懂,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唯真,我身上背負著紅玉的秘密,該說是紅玉的後遺症,妳想聽嗎?」

她呆呆的點點頭。紅玉的後遺症?那什麼東西?

「妳看這個。」聶永臣偏頭撩起長髮,露出耳朵。

「你的耳朵怎麼啦?」潘唯真探身向前看得很仔細。

「耳後啦,笨蛋!」

「喔。」她嘟著嘴翻開他的耳垂,眼睛一亮,小手摸上那可愛的印記。「好漂亮的顏色。」

那是個鮮紅色,形狀像淚珠的胎記,約小指尖大小,清晰的烙在他的左耳後頭。

「但我痛恨它。」

「啊?它就是你說的紅玉的後遺症?」

「嗯。紅玉集團的三個家族之所以聚在一起,就是因為深受其害,家族裏都有受到紅玉詛咒的孩子。」

「你是說你們全都有這個印記?每個人都是先知……不對呀,若是這樣,他們就不必來找你了。」

「不是每個人都會遺傳到,事實上,每一代每一家都只有一個人身上會有這個印記,而且三個家族的後遺症也都不一樣,聶家這一代正是我。」

「真玄!你確定你的先知先覺和它有關嗎?」

「證據在於每一代受到遺傳者身上都有這個印記,再說,也沒道理在不同家族的人身上都出現同樣的烙印,妳說是不是?」

「也對。」

「聽說,我的祖先在三百年前撿到一塊紅玉,事情就是從那時開始的。」

潘唯真連忙坐好,一副要聽故事的興奮狀,讓他哭笑不得的捏了她一把。這丫頭,他要說的可是很悲慘的事耶!

她伸伸舌頭一臉憨笑,等著他說下去。

「我那個笨祖先名叫聶西,聽說是個很蠢的人。」

「喂,你也不能因為身子差就說他壞話嘛,這樣很不厚道喔。」

「誰說他壞話啊,我是陳述事實,若不是因為他蠢,就不會有紅玉這個後遺症了,妳乖乖聽下去啦!」

「喔。」

「因為旱災收成不好,他為了養活一家老小,只好跑去盜墓,結果他撿到一塊紅玉,令他愛不釋手,最玄的是他瞧著瞧著,竟然好想許願,然後就對它許了個願。」

「讓我猜,他希望自己能未卜先知?」

「答對了。因為他很呆,老是被街坊們嘲笑,長久以來最渴望的就是變聰明,懂別人不懂的事,受大家的尊敬,所以他在那種情況下便脫口許下那種願望。.

「然後,他帶著紅玉回家,沒多久就出現怪事了,老被人說是蠢蛋的他居然搖身一變,成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大學究,問他怎麼會變得這麼厲害,他卻老是神秘兮兮的。」

聶永臣停了下來,聽得正有趣的潘唯真立刻奉上茶水替他潤喉,又笑咪咪的等著。

他不禁又好氣又好笑,這丫頭!

「聶西因為突然變得聰明,一些有知識的人甚至聞風而來,和他一較高下,但都比不過他,久了之後,他愈來愈自大,而眾人也因為他總是預先知道一些事件的結果,反而跟他疏遠了,並且開始傳出他是被鬼怪附身之類的謠言,最可怕的是,原本身強體壯的他一天比一天虛弱,於是大家對他是被髒東西纏住的說法更是深信不移。」

「可是,這種事能遺傳嗎?」

「聰明的孩子,由科學的觀點來看的確不可能,但它卻發生了。聶西死後沒多久,他的小孫子出世,身上出現了和我一樣的印記,他同樣會預測未來,同樣的身子虛弱,三百年過去,如今的我仍深受其害。」

「那塊紅玉呢?」潘唯真瞇著眼問道。

「妳想要?」

「我要把它砸個稀巴爛!那種危險的東西留著它幹什麼?」

「它失蹤了,正如同以往在聶家、許家手上時突然失去蹤影那般,七十年前,溫家也失去了它。」

「那東西到底是什麼來歷?怎麼這麼恐怖?」

「誰知道呢?紅玉在我的祖先手上傳了幾代就失去蹤影,後來纏上倒黴的許家人,之後又跟著溫家的可憐蟲,搞不好現在在某個地方又出現了另一個可憐的受害者也說不定呢。」

「所以不管紅玉在不在,只要你身上有那個印記,就有那種力量嗎?」

「應該是。」

「那你如果不用呢?」她從今天起要天天祈求上天讓它消失!

「應該就沒事吧。」他試過了,微量使用,他只會稍感不適,不用則只是體虛,並不會感到不舒服。

「那你幹嘛用啊?」

「沒辦法,人的貪念是很可怕的。」

「那些蠢人!聶永臣,下次別拉住我,我絕對要海 扁他們一頓,尤其是那個一直問個沒完沒了的大渾球!」

「妳說林彪嗎?」

「就是他,太可惡了!」

「呵呵……」聶永臣環抱住她的腰,笑得開心。

「你的身體會因為那個印記一輩子受苦嗎?」

「似乎是這樣。他們對外宣稱紅玉山莊是精英們居住的地方,其實它是深受後遺症之苦的人們的藏身之處,對我而言,稱它為牢籠似乎更貼切。」他苦笑著撇撇嘴角。

「難怪院長每每提到你忍受苦楚時總是一臉愧疚。」

「他想太多了,我已經勸過他,他今年會娶那個女人。」

「真的嗎?太好了!」潘唯真開心的握住他的手。

他卻瞅著她許久。明知眼前是個受到詛咒的人,她還願意和他在一起嗎?

「你怎麼了?開始不舒服了嗎?」她將小手探到他的身後,開始替他按摩。

「我一輩子是病人,也許黴運會跟著我直到下一代,這樣的我,妳還會考慮和我在一起嗎?」

「唔……怎麼辦?這下子我陷入兩難了。」

他緊張的環緊她的腰,怕她說出他承受不了的話來。

「唔……」她故意擺出一臉掙扎的表情。

「妳……不准妳說不!」他急得紅了眼眶,死命的瞪著她。

「呵呵,跟你開玩笑的啦!之前你就說過你的病沒藥醫,既然沒藥醫,小姐我自然不會異想天開的以為你的病會突然痊癒,其實,在我的心裏,從沒把你和身強體健畫上等號。」

「妳這話聽來真教人不舒服,卻又讓我好安心。」他躺回床上,凝望著她的眸子,神情複雜。

「聶永臣,不管如何,你以後少用這個能力好不好?」

他微笑不語。有些事正在進行,但要確定後才讓她知道,免得有變卦時令她失望難過。

「好不好啦?」

「這麼緊張?難道妳已經決定要和我廝守終生了嗎?」

「我還沒想清楚……」她臉兒微紅,不自覺顯露出嬌羞。

「妳還是沒喜歡上我嗎?」他的臉上寫著濃濃的失望。

「我一直無法確定對你是怎麼樣的感覺,我對你的在乎超乎自己的想像,但那就是喜歡嗎?」她也很苦惱埃

「算了,我不逼妳。」沒把她嚇跑,他心中的大石已放下大半。

「不過至少我可以告訴你,你的身體強不強壯,從來不在我考慮的因素之中,這樣你心裏有沒有好過些?」

「潘唯真,妳是拿著礦泉水在快要渴死的人面前晃,卻不給他喝的大壞蛋!」他微惱的說罷,不禁笑了出來。他真的拿她沒轍!

「那大壞蛋替你按摩好不好?」見他老蹙著眉,她心想他又開始忍著痛楚了,於是故意笑嘻嘻的坐上床鋪。

「當然好了,小女傭。」

「我怎麼又變回小女傭了?」

「反正妳是我專用的小女僕嘛!」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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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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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唯真,我忘了問妳一件事。」

此刻是午餐時間,潘唯真正忙著在餐桌上擺碗筷,於是直覺的應道:「我還沒想清楚啦。」

「我是要問妳,聽了那麼扯的故事後,妳怎麼一點都不懷疑呢?」

「因為它是真的不是嗎?有你這個活證據在,教我從何懷疑起?」接著她將傭人們送來的飯菜端上桌。

「也對!」聶永臣失笑著說,在桌前落坐。

「我也有件事忘了問。」她坐下來,想了想,才偏頭望著他。

「喔?」

「你會預測未來,可以算到你自己的事嗎?」

「很遺憾不行,所以山莊裏才需要那麼多保鏢。」

「那我呢?我會考上麻醉師的執照嗎?」她興奮的笑著問,忽然又丟下筷子,緊張的握住他的手。「別聽我胡說,別算!不許算!你不准用那個能力!」

被她緊張的模樣逗笑了,她對他的在乎果然超乎想像,她真的還沒喜歡上他嗎?才怪哩!

「告訴我,你沒在算,拜託!」她急紅了眼。

「妳考不上的。」

「聶永臣,我再也不要和你說話了!」以為他用了那能力,她氣惱的別開臉。

「這種事我根本不必算也知道答案。」

她驚訝的回過頭來。

「因為妳會留在我身邊,再也沒空照顧別人,還考什麼執照?」

「喂……」她苦笑著,拿他沒轍。

他想了想,又有些遲疑的問道:「妳會留在我身邊吧?」

「不錯嘛,你今天換臺詞了耶。」

「臭丫頭,早晚我會再整妳一次!」他捏捏她的鼻子。這丫頭明知他再也捨下得凶她,膽子愈來愈大了。

「快吃吧。」潘唯真笑著,一點也沒把他的話當真。

她替他夾了滿滿一碗的菜,兩人愉快的吃著。

直到用完餐,她才認真的要求道:「聶永臣,你絕對不許把那能力用在我身上,知道嗎?」

他微笑不語。什麼時候該用,什麼時候不該用,很快的他就能訂出個標準了。

「說好了喲!」她把他的微笑當成同意,再次認真的確認。

「與其煩惱這種事,妳還是快點想清楚妳的心意比較重要吧?」

「哼!」

她紅著臉才剛收拾好餐桌,葉奶奶就一臉為難的走進來。「二少爺。」

「葉奶奶妳來啦?有什麼事?」他對旁人依然冷淡,但說話的字數多了些,也對葉奶奶多了些尊重。

「林黛西小姐來了,她堅持一定要來探望你。」

聶永臣蹙起眉頭,踱到窗邊,又開始不理人了。

「誰來了?」見他不悅,潘唯真望向葉奶奶問道。

「林小姐是許雲赫先生的姑丈林彪先生的女兒,是他和前妻所生,算來和許家並沒有直接的關係,不過因為林先生位居要職,所以她常到山莊來作客。」

「林彪?」聽見這個名字,潘唯真有些不快,連忙望向他。

「林小姐一直緊追著二少爺。」葉奶奶的語氣有些不佳。那個女孩老是趾高氣揚,目中無人,對傭人很刻薄,實在讓人沒有好感。

「啊?」有人在追他?潘唯真的胸口突然有些不舒坦,好像有人要搶走她很重要的寶物似的,教她心裏好慌。

「二少爺?」葉奶奶小心的采問。

「讓她進來吧。」他突然道。雖然他可以預知未來,但人心多變,想準確得知那事件的發展,會會她也是好的,畢竟他們是父女。

葉奶奶歎口氣出去了。

潘唯真心中五味雜陳,就算他不喜歡那位林小姐的父親,但對女兒呢?

他說喜歡她,但喜歡到什麼程度呢?

她默默的將碗盤拿到後面小廚房清洗。

「永臣!」得到入內的許可,林黛西樂不可支的擺著腰肢走進來,立刻坐到他的身邊撒嬌。「人家好想你喔!」

他冷冷的睨著她,讓她自動退開了些。

原本他想直接運用預知能力,卻又想起潘唯真緊張的神情,算了!這女人這麼花癡,總會碰觸他的,他的能力在和對方接觸時使用最為省力,那時再算也不遲。

雖然被他冷冽的眼神嚇一跳,但林黛西的字典裏可沒有「退縮」這兩個字,她又換了個姿勢勾引著他。「永臣,你老是待在家裏一定很無聊,人家來陪你好不好?」

他拿起桌上的小說翻開就看,完全不理她。

「聽爸爸說,你一直換看護,一定是那些笨蛋不懂得如何服侍你,人家也是學醫出身的,來陪你最適合了。」她咯咯嬌笑著說。

「學醫?怎麼沒聽說過?妳是哪個醫學院畢業的?」他冷冷的諷道。

「呃……那不重要啦,反正人家比那些不中用的看護細心又體貼多了,人家來陪你好不好?」她是某護校的美容科畢業的,除了校名之外,其它根本和醫學扯不上關係。

潘唯真剛走出來就聽到這句話,尷尬的止住腳步。真抱歉!她就是林小姐口中不中用的看護。

「不必了。」他抬頭瞧見潘唯真,不禁揚起嘴角。看她一臉的不自在,八成是聽見這蠢女人的話了。「喂!不中用的看護,替我倒杯水來。」

「喔。」她轉身回廚房,正巧瞧見葉奶奶端著點心盤進來,於是連忙迎上前接過。

葉奶奶瞧了瞧眼前的情況,給她一個支持的笑容,便離開後院。

「有奶茶耶,你要不要喝?」潘唯真笑著回頭問。

「妳是什麼東西,敢你啊你的嚷嚷?要叫二少爺!」林黛西端起架子教訓起她來。

聶永臣蹙起眉,起身走過去瞧瞧有什麼東西。見有兩人都愛吃的蛋糕,他以指尖沾了些奶油舔了一口,接著故意將指尖送到潘唯真嘴前。「吃吃看,不錯喲。」

潘唯真瞪著他。他故意的啊?在林小姐眼前搞曖昧,她會被宰了的!

「快點。」他乾脆直接將指尖探進她嘴裏。

她只好舔了舔。嗯,果然好吃。

「怎樣,我說的沒錯吧?」他拿起一塊蛋糕,妳一口我一口吃得不亦樂乎。

「有點甜。」潘唯真被他喂得滿嘴都是奶油,口齒不清的說道。

「永臣?」林黛西又氣又妒。爸爸說得沒錯,這個看護果然有問題!幸好她來確認,不然永臣被這狐狸精拐走了,她還被蒙在鼓裏呢!

「有事?」正享受美食的他被打擾,不禁有些氣惱。

潘唯真此刻才想起還有外人在場,連忙想和他保持距離,可是他卻探身向前,揚起天使般的笑容,眼裏卻閃過邪氣的光芒,當著林黛西的面,伸出舌頭將潘唯真嘴角的奶油舔得一乾二淨。

唔……讓我死了吧!潘唯真察覺得出身旁不遠處傳來陣陣恐怖的殺氣。林小姐絕對會宰了她的!

「沒道理只有我受罪對吧?」他在潘唯真耳邊低喃,才一臉笑意的坐回椅子上,吩咐道:「我要奶茶,還有栗子蛋糕。」

聽見他這麼說,林黛西也端起架子對她道:「我也要一樣的。」

潘唯真微惱的瞪他一眼。覺得受罪就別讓人家進來呀,現在幹嘛又拖她下水啊?她默默的倒好茶端過去,將茶點擺好。現在呢?她要留在這裏看他們喝茶吃點心嗎?她的心頭酸酸的直冒泡呢!

「妳的呢?」聶永臣瞧了她一眼。

「我的?」潘唯真一呆。天,和林小姐一起吃點心,她會消化不良的,饒了她吧!

「永臣,怎麼可以這樣?下人就是下人,別讓他們養成習慣,他們會無法無天的。」林黛西嚷嚷著。

「我家的事輪得到妳多嘴?」聶永臣冷冷的道,之後轉向潘唯真。「妳要我等多久?奶茶都涼了。」

「喔。」事關他的肚皮,她也顧不得其它了,連忙端著奶茶乖乖的走到他身邊坐好。

「我要吃蛋糕。」他擺出少爺的德行,等著她服務。

潘唯真只好認命的喂他,不過他也沒虧待她,又和她共享一塊蛋糕。

林黛西氣憤不已,憑什麼她一個小小看護卻和他坐在一起,他的手甚至還環在她的肩上!

她林黛西才是他的客人,才是身分和他最相稱的名媛淑女,這會兒卻被冷落在一旁,太可惡了!她怨恨的目光瞪向潘唯真。

潘唯真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

聶永臣笑了笑。「冷嗎?那我們回房抱棉被吧。」

「永臣,人家難得來,陪人家散散步啦!」林黛西立刻跳起來,將潘唯真拉開,巴上他的手臂,用嗲得嚇死人的嗓音求道。

聶永臣微瞇起眼。呵,這個蠢女人!他的指頭微晃,不到三秒鐘,他冷凝著眸子,倏地站起來。「也好,出去走走。」

「喂,妳把東西收一收,少來礙眼了。」林黛西以為誘惑成功,於是不客氣的指使著潘唯真,然後拉著他離開。

潘唯真瞧著他們手挽著手走進院子,就算知道他不喜歡林小姐,但看到這樣的畫面還是教她不舒服,心頭傳來陣陣揪疼。

她將杯盤收妥後,忽然一個想法撞進她的腦海。

難道這就是喜歡?

她因為喜歡上聶永臣,所以看到他和別的女人走在一塊,才會讓她心頭酸溜溜的?

天!這麼說來,她喜歡他很久了耶!

怎麼辦?要告訴他嗎?她正猶豫著,就聽見外頭傳來慘叫聲。

「啊--救命啊!」

她連忙沖出廚房,卻意外撞進他的懷裏。「怎麼啦?林小姐怎麼叫得那麼慘?」

「別理她。」他拉著她往長廊走去。

「發生什麼事了?」她顧不得對方是她的「情敵」,還是堅持跑去看看情況。

只見林黛西陷在泥漿裏。那裏原本有棵櫻花樹,因為枯死了,被連根拔除,剩下一個大洞,而昨天下了一場大雨……

「那裏不是蓋著油布嗎?她怎麼會掉下去?」

「妳知我知,可惜有人不明了,那蠢女人比妳還容易上當。」他已經好久沒整人,這會兒有人自動送上門來,他若不出手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見林黛西狼狽的陷在泥裏又驚又慌的模樣實在很可憐,潘唯真想過去救人,卻再次被聶永臣拉走。

這一次他怎麼也不肯鬆手,帶著她穿過長廊走向主屋。

「別這樣,我們回去救她啦!」

「不要!」

「我以為你不會再整人了。」她有些責難的瞪了他一眼。

「誰教她欺負妳。」他一臉理所當然。

是為了她?潘唯真驚訝的望著他,心頭湧出一陣暖意,卻又有些哭笑不得。還以為他多少變得成熟了,沒想到他骨子裏依然孩子氣,才會因為氣惱就整人。

「幹嘛?我只同意不整妳,又沒答應其它的,別想我會道歉。」以為她又要責備他,聶永臣連忙先開口聲明。

「別這樣,她再怎麼說都是客人。」

「誰理她!」他拉著她踏進主屋的客廳。

「二少爺?」葉奶奶沒想到他會到主屋來,有些訝異。

「我和唯真要去賞楓。」他腳步沒停,笑咪咪的交代道。

「別忘了林小姐。」潘唯真拉著他的衣袖。這麼冷的天會害人家感冒的。

聶永臣癟著嘴走了幾步路,才回頭吩咐道:「葉奶奶,我的院子裏有只落湯雞卡在陷阱裏,麻煩妳把它弄出去扔掉。」

「落湯雞?」葉奶奶雖然討厭林小姐,不過此刻真的很同情她。纏上二少爺,她實在太不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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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沒看過溫家後面的楓林吧?」握著潘唯真的手走著,聶永臣顯得心情很好。

「不只是溫家,整個山莊我只見過大門到你家之間的花園而已。」他們走在兩棟大房子間的石板路上。

這兩幢建築看似很近,其實彼此間有數百尺的距離。

一路上他們遇到不少巡邏的警衛,看來他說得沒錯,紅玉集團的人為了確保他這個「聚寶盆」的安全,投下許多人力物力。

「那以後散步時,我順便帶妳認識這裏的環境好了。」

「好呀!咦,那個女孩在做什麼?」潘唯真瞧見一個容貌非常亮麗的小女生正躡手躡腳的從那棟中式房子溜出來,她手中抱了個包袱,行動看來十分詭異。

「蹺家。」聶永臣也瞧見了她,溢出一聲輕笑,這回她能蹺家多久呢?真是個不死心的孩子埃

「那是溫家的孩子?有後遺症的那一個嗎?」潘唯真這麼猜測道。

「對。」想到她那悲慘的後遺症,聶永臣不禁又笑出聲,忽然覺得自己偶爾痛一痛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怎麼覺得你有點幸災樂禍的樣子?」

「有嗎?一定是妳的錯覺。」他說是這麼說,卻咧嘴笑得更惡劣了。

眼前那個自以為逃得神不知鬼不覺的小丫頭倏地發覺他們的注視,臉上滿是挫敗,然後又一臉的哀求。

聶永臣指了指後門,算是為她指點一條明路,那女孩立刻漾開感激的甜笑,腳底抹油溜了。

「那邊可行嗎?」潘唯真十分懷疑,他們一路走來,遇到的警衛都可以組一支軍隊了,她才不相信後門會出現死角。

「若溫家故意放她走,後門的警衛可能會瞬間產生視覺障礙吧。」

「明知她要蹺家,卻故意讓她走?這是什麼家庭呀?」

「明知她要蹺家,卻不讓她走,她只會找更危險的方法離開,既然如此,那還不如順著她的心意。」

「是這樣嗎?」

「反正跟著她的保鏢不會讓她出事的。」

聶永臣挽著潘唯真走進如畫一般美麗的楓林裏。

「哇……好美!」她忘了剛剛兩人在說些什麼,眼前動人的景致真的好美,令她不忍移開目光。

「住在這裏唯一的好處,是四季都可以欣賞到如詩如畫的景致。」

「許家那裏種了什麼?」她忽然好想儘快把整個山莊逛遍。

「現在梅花盛開,過一陣子會開杜鵑。」

「梅花?照理說這兩家種的植物應該交換才是。」她覺得很有趣,純中式的房子配上梅花似乎比較搭調。

「要怪就怪最初的主人吧,許家的人堅持非梅花不種,溫家也指定要住在楓林裏,結果就是這樣了,不過大家可以相互欣賞美景,也沒差啦。」

潘唯真抬頭望著遮住天空的片片楓葉,忽然想起了方才心中想對他說的事。

嗯,她該告訴他的。

頭一次向人告白讓她有些無措,她有些扭捏的走遠一些,低著頭小聲的說道:「聶永臣,那件事我……終於……嗯……」

「妳在跟蚊子說話嗎?」遠遠的只聽見她發出聲音,卻聽不清楚,他走過去,敲了她的腦門一記。

「哎呀!你怎麼突然跑過來?」潘唯真嚇得彈跳起來。

「妳到底想說什麼?居然要跟我保持二十公尺的距離,怕被我扁嗎?」

「喂,誰扁誰啊?」這傢伙!她好不容易才培養出一絲絲告白的情緒,這下子全被他毀了。

「妳捨得扁我?」聶永臣環住她的腰逗著她道。

「現在就很想。」她嘟著嘴,放棄了腦海中唯美的告白畫面,反正她就是粗線條,也不適合搞那一套啦。

「我到底漏聽了哪一句,居然換來差點被扁的命運?」

「就在你嚇了我一跳之前,人家正想給你答案,結果所有的玫瑰、星星、花團錦簇都被你破壞了。」她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什麼玫瑰星星?」他愈聽愈迷糊。

「啊?那不重要啦!重點是我已經作了決定,答案是Yes!」她鼓起勇氣大聲說出來。

聶永臣反而愣住了。Yes?她說Yes?

「怎樣啦?是你天天追著我問耶,怎麼人家回答了,你反而不說話?你玩我啊?」她漲紅了臉死命瞪著他。他敢說是,她就真的開扁!

「呵呵……」他心中狂喜,突然擁她入懷,不停地笑著。他終於等到這一刻了!

「幹嘛啦,有什麼好笑的?」她的心懸在半空中,緊張死了。

「我終於明白玫瑰星星是什麼意思了,呵呵……」原來這丫頭也有小女人的一面。

「喂,你真的恥笑我啊?」

「我開心都來不及了,怎麼會笑妳呢?倒是妳,怎麼會突然有結論呢?」

他好想吻她!聶永臣才想將意念付諸行動,忽然想起兩人身在何處,於是微快的放開她,刻意和她隔著一段距離,快速的往回走。

「本來是搞不清楚,可是剛剛被林小姐點醒了。」潘唯真老實的回答。

「因為嫉妒嗎?」原來那個花癡還有點用處嘛。

「嗯,就算明知你討厭她,可是看她勾著你的手,我還是覺得很不舒服,看來我是個很小氣的人。」她有些不太好意思。

「我也沒大方到哪里去,這樣豈不是正好?」他偏過頭莞爾一笑。他也吃過大哥的醋,兩人半斤八兩。

「喂。」見他大步往前走著,她心中升起一絲懷疑。

「嗯?」見她落後他好幾步,他回頭將往前拉,依然與她保持著距離。

「你的反應和我想像中有很大的落差耶。」當初他向她告白時說得那麼熱切,她還以為他聽了她的響應後會對她做出令人臉紅心跳的事呢,結果卻……

「喔?」

「之前你左一句不准我不喜歡你,右一句不准我拒絕,和那霸道得讓人腦充血的態度比起來,你現在簡直像老僧入定般讓人心慌慌,你確定你是真的喜歡我嗎?」她勾住他的手臂喃喃抱怨道。

「妳應該感謝我。」他沒好氣的扳開她的手,又離她遠些,而且腳步更快了。

「瞧!你現在居然打起禪機來了?」對他的動作感到有些訝異,她微惱的看著他。

「潘唯真,妳別誘惑我,我們要是真怎麼樣了,只會讓很多人看免費的好戲,而且被當作八卦聊很久。」

「怎麼樣?我們沒怎麼樣啊?」

「笨丫頭!」難道她看不出他忍得很辛苦嗎?

「算了,反正我也只是察覺喜歡你而已,搞不好我只喜歡你一點點,比螞蟻還小,你也不必太得意。」她有些不是滋味的說著反話。

「哼嗯!」聶永臣撇撇嘴角,對她的小抱怨不予置評,只是愈走愈快。這女人就不能稍微和他有默契一些嗎?

「你怎麼突然想跑步了?別突然做太激烈的運動啦!萬一你受不了昏倒怎麼辦?我可沒力氣扛你回去呀!」她跟在他身後猛追。

聶永臣一口氣沖回聶家後院。

潘唯真辛苦的跟著他奔進客廳,不住輕喘,與他大眼瞪小眼。

「妳真是個大笨蛋!」他懊惱的罵了一句,跨步上前狠狠的吻住她。

啊,現在是怎麼回事?他生完氣後又吻她?不對啊,該生氣的人是她才對吧!

「妳這個笨蛋,數過外頭有多少人、多少攝影機嗎?聽見妳的表白,我有多欣喜若狂,妳會不知道?我好想對妳這樣、這樣、這樣,問題是我能在外頭這麼做嗎?妳願意,我可不想當男主角讓人免費欣賞!」

他的吻落在她的頸項、胸前,直到被她羞赧的阻擋,他才微惱的將唇移回她的唇,將所有壓抑的不滿全發洩在這個吻裏,吮得她哀哀叫。

原來是她錯怪他了。潘唯真羞愧的看著他。

「怎樣,到底是誰的反應太遲鈍?」聶永臣睥睨著她。

「我啦。」她連忙低頭認錯。

「該不該罰?」

「唔……別又罰我跌進地下室,那很痛、很沒面子的。」

「笨蛋!罰妳替我按摩一輩子!」他再次擁住她,微微歎息。這笨女人居然以為他捨得再整她!

「嘻……」她的小手悄悄環住他的腰。這個她願意,而且心甘情願!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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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24 00:28:24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哈囉!有人在家嗎?」傅緯大大方方的從溫家直接抄近路來到聶永臣的住處。

聽見呼喚聲,聶永臣沉下了臉,潘唯真則連忙和他保持距離,免得被人瞧見兩人親密的模樣。

潘唯真看清楚來人後,感到有些詫異。「咦,我見過你,你是……」

「傅緯,三十一歲,是鳳淇……就是那個蹺家小鬼的舅舅,大哥的同學,名義上是紅玉集團的總執行長,實際上是個不折不扣的無聊痞子。」聶永臣快快不樂的道。這傢伙不請自來,還算準時機壞他的好事,分明是故意的。

「小子,介紹詞這麼長一串不累嗎?我光聽都替你覺得口渴了。」傅緯吊兒郎當的給潘唯真一個陽光般燦爛的笑容。

「傅先生,你好。」潘唯真對他漾開笑臉。開會時只有他不會拿一些無聊問題煩聶永臣,因此她對他很有好感。

聶永臣不爽的捶她一記。他的女人不許對別人亂笑。

「呵呵……」傅緯瞧見他們「和諧」的相處畫面,笑得更愉悅了。

「你從溫家過來的?」

「是呀。老哥我閑閑沒事,正在讚歎楓林的美景時,幸運的欣賞到難得一見的浪漫偶像劇呢!」唯恐人家不知道,他連忙親口證實自己有偷窺癖。

「什麼浪漫偶像劇?」潘唯真呆呆的問。

「就是俊男美女在花前月……呃,太陽下,兩情相悅,心心相印,一拍即合,差點天雷勾動地火……」

「別說了!」潘唯真的表情從呆愣到恍然,之後不禁手足無措。難怪聶永臣堅持要趕回來,天,他們當時有什麼曖昧的肢體接觸嗎?她又說了些什麼?到底被多少人瞧見了?嗚……好丟臉!

「你若太閑,我不介意多找些事讓你勞動。」見她一臉無地自容,聶永臣攬住她的腰,不悅的睨著傅緯。

「嘿嘿……」

「我大哥會回來?」聶永臣見身邊的人仍在懊惱,乾脆轉移話題。

「嗯。」

「為了林先生的事?」

「拷!你又用……」傅緯突然住口,謹慎的望了潘唯真一眼。

「她知道。」

傅緯訝然的挑了挑眉。連這個都說了?他們的進展也未免太快了吧?是他太久沒來走動了嗎?

「知道什麼?我什麼也不知道,真的!」以為他們在說公事,她連忙迭聲否認。

聶永臣為之氣結,他們的默契之差讓他好想去撞牆,這女人老是在狀況外,想氣死他呀?

「哈哈……」傅緯爆笑出聲。這丫頭好有趣!

「你笑夠了沒有?」聶永臣很不爽地問。

「小子,你有自虐狂呀?老是亂用能力,該不會痛上癮了吧?再說你這麼做分明是看不起我,不信任我嘛!」

「我沒用。你這老小子會出現在山莊,我那忙得要死的大哥會回來開同學會,肯定有狀況,目前就這件事最緊急,我雖不才,但基本的推理能力還有,何需動用特殊能力呢?」

「這還差不多,小鬼,我們也演練好久了,證明人定勝天,你想輕鬆過日子,就要好好利用我,老哥我很樂意讓你利用的。」

「那當然!我該做的都做了,剩下的當然是你的事了。」

傅緯微微一笑,又望向潘唯真。

她滿臉問號,見他笑望著她,她連忙揮揮小手,「我沒騙人啦!你們講的我真的都聽不懂,真的!」

「妳不必再強調妳有多麼少根筋了,又不是什麼光榮的事。」聶永臣無奈的捏捏她的腰。

這時,傅緯瞧見聶永庭出現在主屋的走廊上,他笑著上前摸摸她的頭,溫柔的囑咐道:「好好照顧他,還有妳自己,好嗎?」

她呆呆的點點頭,他便大步走向主屋。

許久,她才想起有件很重要的事忘了跟他說。

「別看了,他又沒我帥,想流口水對著我流就好。」聶永臣輕敲她一記。

「誰流口水啊?」

「難道是我錯怪妳了?那麼我們回去繼續吧。」

「繼續什麼?」

「妳以為告白說完就算了嗎?我要收利息,誰教妳讓我等這麼久。」

「你土匪呀,我沒錢付你利息的。」

「誰要錢啊?笨蛋!」

他在關上門時輕咬了她一口,引來她銀鈴般的輕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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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傅先生一直要你別用那能力,真的可以不用嗎?」潘唯真對這件事十分在意。

聶永臣故意左右瞧了瞧,才傾向她小聲的說道:「偷偷告訴妳,我已經三年沒用那能力了。」

「少來了!我才親眼看到你這樣、這樣!」她學著他左手腕朝上,手指微微繞著圈。

「什麼時候?」

「就在林小姐勾著你的手的時候。」她沒好氣的說道,想到那個畫面就讓她不舒坦。

「妳還是有觀察能力嘛,怎麼神經會那麼粗呢?」他一臉不解。

「喂!」她惱了,說得好像她多蠢似的。

「我所謂三年沒用,是指開會時他們問的事。」他漾開笑容,拍拍她氣鼓鼓的臉頰。

「耶?可是他們都……」

「對,他們都認為我是算過了才給他們答案的。」

「那你的明牌哪里來的?」

「財經分析、網絡什麼都查得到,功課做得愈多,數據愈齊全,判斷也愈正確。」

「原來傅先生說人定勝天是這個意思,呵呵……太好玩了,那些人卻以為得到天機,個個樂陶陶的信以為真。」潘唯真好樂,她真的很厭惡那些想不勞而獲的主管們。

「其實是差不多的,我曾經做過實驗,找到答案後再以能力驗證,在我的努力下,精准度愈來愈高,我在經過一年無誤差的分析後,停止使用能力替紅玉集團作決策,而它一樣欣欣向榮,獲利率甚至一年高過一年。」

其中傅緯居功厥偉,而那些老頑固卻迷信天機,真該打屁股。

「原來如此!不對啊?你會生病表示你還是用了,不是嗎?」

「我算了別的事。有些人的貪念像個黑洞般,把什麼都吸進去了。」

「什麼意思?啊,你們剛剛為了林先生的事……」她連忙學他也左右瞧了瞧才小聲的接口道:「你指的是他嗎?」

「妳雖然反應慢,倒也不笨嘛。」聶永臣有趣的摸摸她的粉頰。

「我實在搞不懂你們這些有錢人在想什麼,都這麼有錢了還不滿足?」她噘著嘴心疼的看著他。那些人的貪心害苦了他,實在太自私了。

「貪念會腐蝕人心,想得到更多的欲念啃蝕著他的心志,終至無法自拔,最後只有走向不歸路了。」

「他幹了什麼壞事嗎?」潘唯真想起那天林彪一直提大陸投資的事。

「壞事?人多少都會幹一些小奸小惡的蠢事,但凡事總有它的界限,超出眾人能忍受的範圍時,就是窮途末路的時刻了。」

「聶永臣,現在的你就很像你的那個祖先,活像個大學究似的,打完禪機又開始哲學講座了。」見他有些落寞,她故意取笑他。

被她亦褒亦貶的話弄得有些窘,他再次露出孩子氣的一面,拿著抱枕壓住她。「妳這張嘴真該封起來!」

「哇--會死人哪--」

「妳哪這麼容易死?再挖苦我試試看!」他故意將她的短髮揉亂。

「我才沒取笑你咧!我若說你和聶西一樣變成自大狂,那才叫挖苦好不好?大學究耶,沒幾個人有這能耐的。」她拉開抱枕,頂著一頭亂髮辯解。

「哼!」

「別哼了啦,雖然你在公事上沒用,卻還是得不停的算,人心隔肚皮,各懷鬼貽你沒聽過嗎?算完這個還有那麼多人,根本防不勝防嘛!」

「妳以為我那麼閑呀?若把每個人都算一遍,我大概早掛了,應該說,某些警訊會自動浮現。」

「自動浮現?你也太神了吧,這樣一來,豈不什麼事都逃不出你的法眼了?」她故作怯然的看著他,搓了搓手臂。

「妳少扯了,哪有那麼誇張!」他翻個白眼,戳了她的額頭一記。

「是嗎?那樣你會不舒服嗎?」

「自動浮現的跡象並不會讓我不舒服,不過那些都很模糊,像林先生的事,我是在收到警訊後,觀察他果然有許多異常的舉動,才開始調查他的。」聶永臣斜靠在躺椅上道。

「印象中紅玉集團是個擁有深厚根基的大集團,而且人才濟濟,沒道理變成這樣呀?」她坐到躺椅前的地板上,好奇的問。

「我也很不解,也許該怪我吧。」

潘唯真懂他的意思,心疼的望著他。若不是他擁有這麼可怕的能力,那些人該會腳踏實地的打拚才是。

「太過依賴我的特殊能力絕對不是件好事,林先生就是最好的例子。幸好我們第三代裏有不少年輕有為的傢伙,不然人家說富不過三代的事恐怕會成真。」他的指尖輕輕畫著她的臉頰。

「那樣也好埃」他就不必再受苦換得天機了。

「妳不怕我變成窮光蛋?」他探身啄啄她的紅唇。

「怕什麼?了不起我養你嘛!我是專業的護士耶,才不怕失業呢。」她愛戀的撫著他的容顏。

「呵呵,那我以後就全靠妳了。」他的大掌覆上她的玉手,心中滿是感動。

「真的會變成窮光蛋啊?」她的眼裏閃耀著期待的光芒。

「呵呵……誰知道?我又沒算過。」

「說得好!就是這樣,以後就算天塌下來也別用它了。」她認同的點點頭,然後又探身瞧了他耳後的印記一眼,才幽幽的歎息。「有它在,你很難安心過日子吧。」

「妳總算說句公道話了,有它在,我的身體就離健康很遙遠。」聶永臣故意一臉落寞。

「別這麼說嘛,你只要別用它,像現在這樣就很好呀。」

「可是我還是背負著紅玉的前途,因為有它在,我隨時會接收到『天機』然後就要處理,之後就這裏痛那裏痛,那苦楚妳最了了,唉!一想到那無止盡的煎熬,我就提不起勁哪。」

「你痛哪里我揉哪里,我會陪你的!」

「真的?妳會替我按摩?」

「當然了。」

「會抱著我睡?」

「嗯。」

「會跟我玩親親?」

「為什麼?」

「轉移我對痛苦的注意力呀!」

「喔。」

「替我洗澡?」

「你都爬不起來了,還洗什麼澡?」

「洗不洗啦?」

「洗,當然洗!」

「妳說的喔?」

「是啦、是啦!」想到他發作時的痛苦她就心疼得不得了,只要能減輕他的痛苦,她真的什麼事都肯做。

「OK,那走吧!」他這下子又活力十足了,拉著她就往臥室沖。

「去哪?」

「洗澡呀!」

「啊?你又沒發作,洗什麼澡?」

「我有說是發作時嗎?」

「耶?」

「笨!是妳說的,發作時我爬都爬不起來了,還洗什麼澡?」

「聶永臣,你玩我?」

他卻咧開大大的笑容,他就是愛玩她,不行呀?

「今天絕對要讓你嘗嘗我拳頭的滋味,你別跑!」她掄起粉拳追著他。

「哈哈……別使用暴力,我會怕呀!」聶永臣開懷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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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永……咦,睡著啦?」潘唯真抱著主屋送回來的乾淨衣服走進他的房間,沒想到他居然睡了。

她放下衣服,走過去替他蓋上被子,望著他的睡顏許久,才在床沿坐下,微微歎口氣。

「只有你們紅玉的人才能許願真不公平,我也有很渴望的事呢。」她探身向前,輕輕吻了他的臉頰,才起身將衣服收進衣櫥。

聶永臣並沒有睡著,他當聽見她的話後,不禁張開眼。她渴望的究竟是什麼事?

「咦,你沒睡啊?」她回過頭,就見他若有所思的望著她。

他微微一笑。

「那……」想起剛剛她說了什麼又做了什麼,她開始渾身燥熱。

「妳偷襲我。」他微笑著指控。

「耶,我只親你臉頰,算什麼偷襲?你還不是想到就抱著我亂親。」

「亂親?我哪一回是亂親的?潘唯真,妳給我說清楚。」

「呃……那只是一種形容……」

「所以妳不僅偷襲我,還隨便指控我,潘唯真,妳真是皮在癢了。」

「我……又不是那個意思,這有什麼好計較的?」

「偷襲完又指控我,如今還想賴帳,潘唯真,從現在起妳最好封住妳那張嘴,再說下去,我可不保證不賞妳些小把戲讓妳永生難忘。」

「你怎麼……」指控的話差點又出口,她連忙捂住小嘴,就怕這土匪隨便扣她帽子。

「不錯嘛!知錯能改,妳還有救嘛,過來。」他兩手擺在腦後,愜意的瞧著她。

「幹嘛?」她乖乖的走過去。

「給妳將功贖罪的機會。」聶永臣坐起身,環住她的腰。

「你可別整我。」她嘟著嘴,自然的將手擺在他的肩上。

「誰整妳啊?告訴我吧,妳想許什麼願?妳心中渴望的是什麼?」他點點,她的鼻尖,早猜到她的想法,卻渴望聽她說出來。

「我……」

「我可是很聽妳的話,都沒用能力,妳可別逼我用喔!」他仰頭啄了她一下。

「我說了你不准笑喔。」見他點頭,她才小聲的說道:「我只希望你能脫離它的控制,成為一個平凡普通的人,輕鬆的過日子。」

「平凡普通嗎?」果然!雖然早已知道,但親耳聽見還是讓他十分感動。他望向她,目光放柔了。這丫頭心中全是他,他還有什麼不滿的?

「嗯,平凡普通,你不必被綁在山莊裏,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許願需要拿東西換的,妳拿什麼換呢?」見她眼裏寫著願望難成的落寞,聶永臣想讓她恢復笑顏,於是又開始逗她。

「都好。」

「就算要全部的妳也行?」

「當然。」

「好,我許妳了!」攬住她的腰,他露出滿足的笑靨。

「你又不是紅玉,許我什麼啊?」

「不需要紅玉,我就能幫妳實現願望。」

「真的?」

「給我一點時間,妳很快就會看到我許妳的遠景。」

潘唯真愣住了,眼裏有感動,有期待,有更多夢想成真的冀求。

「上來吧。」他掀開被子。

「幹嘛?」

「大爺我許了妳的願望,當然要收報酬啦!」

「報酬?」

「妳呀!妳答應用全部的妳換得願望實現的。」

「你……我……」

「小姐,我說妳別老是這麼少根筋,我喜歡妳,妳也喜歡我,妳也向我表白過,我們等於是男女朋友了,我可不打算當什麼掛名男友,情人間該做的事我一樣也不想遺漏,這很合理吧?」

「似乎是這樣。」

「那就上來吧!」他的眼裏寫著赤裸裸的欲求。

「你要『那個』?這麼突然?」她臉上充滿驚訝與羞澀。

「哪里突然了?我們認識那麼久,現在才做算晚了。」

「真的要?」

「妳不願意?」

她呆呆的看著他,不清楚他是在說笑還是來真的,但因為是他提出的要求,她從來沒有想過願不願意的問題,於是乖乖上了床。

聶永臣揚起嘴角,直到此刻才確信她對他真的是死心塌地,這麼沒道理的誘拐她也接受?他開始好奇了,這丫頭能為他做到什麼地步呢?

「現在呢?」潘唯真乖乖躺平在床上,臉紅得像入夜前的彩霞。

「妳知道的,我的身體很虛弱,這種事聽說很費體力,當然由妳主動比較保險,否則萬一做到一半我太累,會死人的。」他則愜意的側躺在她身邊,繼續拐騙她。

「那就別做了,又不是非做不可,我們可以一輩子都不做,你別拿性命開玩笑了。」她蹙著眉道。

「一輩子?還說我像老僧入定,我看妳比較像無欲修女吧!」

「我是說真的。」

「我也是說真的,妳可以忍,我可不行。」

「咦?」

「除非妳每分每秒跟我保持五公尺以上的距離,不然我會渴望,會起反應的,看得到吃不到,那比死了還痛苦。」他神情愉悅地以手指輕刮她的臉。

「有那麼嚴重?我問你,以前你吃了幾次?」這下子她確定他又在騙她了。

「我是那麼隨便的人嗎?」

「你該不會還是童子雞吧?」她倏地瞪大眼。

「呿!有夠難聽的。」

「你真是處男?」她樂不可支的湊上前。

「不行啊?」

「那可麻煩了,我們都沒經驗怎麼做?」

「妳果然很笨,人類的祖先們若和妳一樣,早就絕種了。」

「喂,那你來呀!看你罵人這麼有精神,我才不信隨便做一做,你就會掛了咧!」

「這是本能,妳沒聽過啊?我若不是身體差,憑著本能我也會知道該怎麼做,懂了嗎?」

「是這樣嗎?」她實在很懷疑。

「妳到底要不要做啊?」他一臉不耐煩地道。

「這種事不都要在燈光美、氣氛佳的狀態下做比較好嗎?」

「我覺得現在的燈光就很美了,至於氣氛嘛……既然由妳主動,應該妳來營造才是。」聶永臣咧開嘴,等著她撲上來。

「唔……」她遲疑著。

「妳是要等我變成化石才做嗎?」

「你很討厭耶,人家就是不知道該怎麼做嘛!」

他傾身上前輕輕吻了吻她。「就這樣開始如何?」

潘唯真噘著嘴,見他沒取笑她的意圖,才學著他輕吻著他的唇。

她生澀卻純真的吻輕易地撩起他的渴望,他情難自己的回吻著她,很快的想要更多。

「這樣的氣氛可以嗎?」她微微喘息地望著他。

「還不錯,妳該碰我的。」他貪戀的吮吻著她的頸項。

「是嗎?」她小手微顫,探進他的衣襬,撫上他的身軀。

以前她一直認為他似乎弱不禁風,可是如今直接撫著他的肌膚,她才覺得被誰了,小手突然停了下來。

「別停……」被她亂摸一通的小手牽引出陣陣莫名的悸動,他瘩痘著嗓音低喃。

「聶永臣,你沒我想像的那麼瘦弱耶!」

「是嗎?那妳豈不是賺到了?」他吻她的動作一直沒停。

「所以你……」幹嘛誰她啊?

「怎樣?」他的吻順著她線條優美的頸項移到她的胸前,他有些等不及了,拉開她的衣襟想要更多。

「沒事。」她突然覺得這種事根本不必太計較。

接著她放大膽子解開他的衣扣,紅唇印上他的胸口,立時引來他一陣輕顫。

聶永臣倏地張大眼。她來真的?

「不喜歡嗎?」她的小手在他的胸膛上遊移,漾開甜笑。「沒想到男人的胸膛摸起來挺舒服的。」

天,這女人比恐怖分子還會製造騷動,他的身體彷佛通了百萬伏特的電流般,讓他差點控制不了自己。

他抱住她翻個身,將她壓在身下,眼裏有柔情,還有濃濃的欲火。「先暫停一下,妳確定妳可以?」

「你的本能說好像有點道理,我想應該可以吧,再怎麼說我都是護士,人體我很熟的。」

「笨丫頭,我是問妳會不會後悔?妳是真的準備好了嗎?」

「會後悔就不會開始了。」

「是嗎?」

「因為對象是你呀!」她赧然卻又理直氣壯地道。

「唯真……」他捧住她的臉熱情的吻著,已經無話可說了。

「不是說好了由我主動嗎?」

「有差嗎?」他的手快速的剝除她的衣服,貪戀地吻著她柔嫩細滑的無瑕美跡

是誰說會死人的?

結果那個怕死堅持要女人主動的傢伙,現在卻活像一尾活龍,她……算了,殊途同歸的道理她明白的。

令她開心的是,他的身子骨似乎沒她想像的那麼差,他也許真的能許她一個平凡卻幸福的未來吧!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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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24 00:28:35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傅先生?又來找院長?他有回來嗎?」見傅緯又直接穿過矮樹圍牆進入別院,潘唯真微笑迎上前。

「沒!我幹嘛找他?」他痞痞的笑著,不想讓她擔心。

「那是來找聶永臣的囉?他在午睡耶。」她輕聲對他道。

「我是來看妳的,妳這麼可愛,若被永臣那小鬼欺負,我可是會心疼的。」

「他沒欺負我啦。」知道他在開玩笑,她臉蛋微紅的替心上人說話。

「那妳有欺負他嗎?」

「我……」昨夜的纏綿鏡頭溜進她的腦海裏,讓她的臉差點被熱浪淹沒。

「妳的表情很可疑喔,妳真的欺負他啊?細節說來聽聽吧!」傅緯傾身向前,擠眉弄眼的逗她。看來他們進展得很順利呢!

「別胡扯了,傅先生,那天我有件事忘了跟你說。」她連忙拉回正題,免得被笑得無地自容。

「喔?忘了說什麼事?」

「你既然是紅玉的總執行長,權力應該很大吧?」

「好像有那麼一回事。」

「那你可以勸那些人別老是依賴他嗎?」

傅緯詫異地望著她,之後,柔和的笑爬上他斯文俊朗的面容。

「可以嗎?」她緊張的再問。

「唯真,妳知道的,那些傢伙不是我的叔叔伯伯,就是他的叔叔伯伯,一堆父執輩隨便吐口口水就把我淹死了,我實在很難開口。啊,被妳這麼一問,我才察覺我根本沒什麼權力,是個俗辣耶!」

「這樣埃」她滿臉失望。也對,他們那麼聰明,她想得到的方法,他們應該早就想到,也試過了才對,是她太奢求了。

見她居然點頭,傅緯哭笑不得。他開玩笑她也當真喔?而且她看來根本不在乎他是不是俗辣嘛!

她落寞的在廊邊坐下。難道她什麼忙都幫不上嗎?

「這麼擔心他?」傅緯也在她身邊坐下。

「我們一樣二十五歲,我可以快快樂樂的過日子,他卻背著這麼大一個包袱,而且要背一輩子,我怎麼能不擔心?」

「好孩子!」他感謝的擁住她,拍拍她的頭才柔聲道:「雖然我說不得,但我會拿出行動讓他們明白,放心吧,妳的願望會實現的。」

「他也這麼說。」

「他?聶小子嗎?」傅緯將手搭在她的肩上。

「你的手在幹嘛?」聶永臣很不悅的瞪著他們。

「咦,你怎麼這麼快就醒了?」她回過頭詫異的問。

「誰教外頭有兩隻吵得要命的麻雀。」他不爽的坐進涼椅裏。傅緯那個渾球居然敢抱她,氣死人了!

「吵到你了?」她有些愧疚的跑進房裏替他拿了件外套。

他睞了她一眼,才不情願的穿上。

傅緯卻在一旁看戲看得很樂。唯真丫頭被這霸道小子吃得死死的,可是他的心也牢牢的栓在她身上,好有趣啊!

「笑什麼笑?沒事可以滾了。」聶永臣沒好氣的下逐客令。

「別氣了啦!葉奶奶熬了八寶粥給你當點心喔,你要在哪里吃?傅先生也一塊用吧。」

「不許!」聶永臣惱火的否決。

「好呀!」傅緯卻痞痞的笑答。

「你到底在生什麼氣?傅先生又沒惹你。」見他冒火,她只好自行決定地點,將收在門邊的桌巾鋪在小桌子上,又拉了張涼椅擺在聶永臣的對面。

「他哪里沒惹到我?居然敢抱妳,我和他的梁子結得可大了,妳也一樣!居然呆呆的讓人吃豆腐,笨死了!」他不爽的罵道。

傅緯笑得更誇張,潘唯真則是搖頭失笑。他的孩子氣總在令人意想不到的時刻冒出來,這種醋也吃?

「傅先生和院長一樣,都像我的兄長埃」

「哼!」

「發生什麼事了?」聶永庭端著熱呼呼的粥過來,不解的看著眾人。

「院長,怎麼是你端來呢?」潘唯真立刻上前接過,將託盤放在桌上。

「反正我要過來,舉手之勞而已。」他也拉了張涼椅坐下來。

「怎麼這麼多?咦,這是什麼?」她發現有兩鍋,掀開鍋蓋後發現有一鍋是烏漆抹黑的東西,味道挺噁心的。

「那鍋看起來有點恐怖的是妳的。」聶永庭苦笑著說道。

「耶?」幾個人都探身瞧了瞧。

傅緯萬分同情的看著她。「沒想到你們聶家有階級之分耶!」

「倒掉!」聶永臣冷著眸子道。

「不行,那是葉奶奶熬了一上午的寶貝,是給女孩子調養身子用的。」聶永庭失笑著解釋。

「啊?」她沒病沒痛啊?

「聽說喝了將來會比較好生。」聶永庭一本正經的看著老弟。

傅緯睞著他們那一對,三秒鐘後噴笑出聲,而且愈笑愈誇張,抱著肚子趴在桌上笑到不行,連聶永庭都悶聲笑個沒完沒了。

「拿去給那個叫什麼蘭的喝,生不生的問題離她比較近。」聶永臣將那一鍋推得遠遠的,替她盛了一碗八寶粥。

「你以為婷蘭逃得掉嗎?廚房裏還有另外一鍋呢!」聶永庭能夠理解他的心情,然後才轉向潘唯真。「妳會喝吧?雖然難喝,總是葉奶奶的心意。粥還是可以吃的,不過要等半個鐘頭後再吃。」

「好。」她勉強的點點頭。

「乖孩子!」他贊許的摸摸她的頭。

聶永臣卻懊惱的丟下湯匙,瞪著兩個不請自來的渾球。

「到底怎麼了?你從剛剛起就怒火四射,連我都遭殃。」聶永庭不解的看著他。

「這叫『情郎打翻醋罎子,兄長大哥皆倒黴』,這麼說你了了嗎?」傅緯呵呵直笑,早已開動了。

「原來如此,原來我在不知不覺中成了炮灰了呀!」聶永庭恍然大悟。

「要當炮灰你去,我倒寧可抱著被扁的覺悟,榮登情敵的寶座。」傅緯心情不錯,仍撩撥著聶永臣。

「你是美食當前吃昏頭了嗎?他可是聶永臣,我的親親小弟耶!你敢當他的情敵?」

「我傅緯長得玉樹臨風、斯文有禮、貌若潘安,我可不覺得比不上他啊,當情敵剛剛好。」兩人說著話,可手上的動作也沒停,大口大口享受著美食。

「誰管你長得玉樹臨風還是小頭銳面啊?你忘了永臣最厲害的把戲是什麼了嗎?」

「怕什麼?我勤奮工作,努力向上,就算沒他指點迷津,也不怕沒成功的機會!」

「誰說這個啊?你忘了他惡整眾人的偉大事蹟了嗎?」

傅緯愣住了,湯匙掉落碗裏,倏地他站起來,臉色一陣蒼白。「小老弟,你沒看到我,這是幻覺、幻覺……我今天一整天都在紅玉集團裏賣命,沒出現在山莊裏,記住喔!拜拜!」說完,他立刻轉身溜了。

潘唯真邊喝著那碗難喝得要命的補藥,邊聽著他們逗趣的閒聊,見傅緯居然像個搞笑藝人般落荒而逃,忍不住溢出輕笑。

「好了,為兄的就不當炮灰,也不當電燈泡了,你們慢慢吃個過癮吧。唯真,要喝完一整碗喔!」聶永庭站起身,走向傅緯離去的方向。

潘唯真望著他離去。他們果然有事要談,看來紅玉集團有事要發生了。

「你還在生氣嗎?」見聶永臣低頭吃著粥,許久沒出聲,她柔聲問道。

他是在生氣,不過不是對她或大哥他們,而是氣他自己。明知他們不可能怎麼樣,他卻無法控制自己胡亂吃醋,剛剛竟然還忍不住發脾氣罵她,他實在厭惡這樣的自己。

「你認識他們比我久,該知道他們是故意鬧我們的,反正他們來了,剛好為你解解悶嘛。」

「是妳害我睡眠不足的,現在又要怪我脾氣不好?」他會改的,不過下回吧,他還是想賴皮一下,誰教她是他的女人呢。

她微微一笑,溫柔的哄道:「那你把粥吃完,我陪你回去補眠好不好?」

「這還差不多。」他放下粥,終於露出笑容。

「要吃完!」她卻像小學老師般盯著他。

「女霸王!」

他吃著粥,望向溫家的方向,見大哥他們兩人並肩走在一起,該是在談那件事吧。他想起昨夜她許的願,所有的惱火都消散了。為了回報她的真情摯愛,他會實現她的願望的。

聶永臣吞下最後一口粥後立刻拉著她進屋。

「我們回去抱棉被吧,趁著記憶深刻,不妨復習一番。」

「喂,我只說陪你午睡,什麼復習呀?」這色狼!

「妳很囉唆耶,又沒差多少,計較這麼多幹嘛?」他砰一聲將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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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有動作了,就在今晚。」傅緯等到聶永庭追上來,便直接說道。

「是嗎?看來永臣擔心的事還是來了。」

「雲赫那傢伙應該挺得住才是。」傅緯歎道。許雲赫由姑姑養大,對方是他的姑丈,算來他受的傷最重。

「那是當然,傷心是難免的。你知道,永臣對同樣受到後遺症影響的人特別有感情,當然會替他擔心了。」

「也對,但這事必須解決,雲赫的事我們多留意就是。」

「嗯。山莊的戒備已經提升至最嚴密的一級,接下來就看你了。」

「坑早已挖好,就看他跳不跳了。」

聶永庭蹙著眉,這種事不該發生在紅玉集團裏,但事與願違,真教人遺憾。

「這其實是永臣的主意,算是給『他』的最後一次機會,『他』若忍住,我們也能當作之前的事全沒發生。」

「可能嗎?」

傅緯沉默了。他們沒有永臣那樣的能力,卻一樣可以得到肯定的答案。心中沒有事情即將解決的解脫感,反而充滿濃濃的感傷,畢竟和諧無私的合作是他們的祖訓,不該違背。

「我們能做的就是把傷害降到最低了。」

「確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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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聶永臣倏地坐起身。

他全身濕透,愣愣的看著前方,許久才明白自己身在何處。他望向身側,已無人影,接著望向窗外,已經一片漆黑。

她八成去張羅晚餐了吧。

他痛苦的捂住臉,好痛恨體內潛在的能力。夢中清晰瞧見的影像……那是真的嗎?

他下床走進浴室沖了個澡。事關最重要的人,他反而沒有勇氣面對,該算個明白嗎?會不會是他太緊張了?

他走進客廳,果然潘唯真已經在擺碗筷。他在窗邊坐了下來,凝望著她,未曾有過的心神不寧令他坐立難安。

「永臣,怎麼在發呆?不舒服嗎?」她轉過頭,瞧見他不對勁,立刻過去摸他的額頭。

「我沒事。幾點了?」

「快六點了。你餓了嗎?晚餐就快送來了。」

「我沒胃口……」他呆呆的看著她。

「不准沒胃口,你要乖乖吃晚餐。」

她正想拉他到餐桌前坐好,內線電話響起,她連忙跑過去接聽。

看著她的身影,他想,與其坐立難安,不如算個明白,於是他當機立斷,垂下眼臉運用他的特殊能力,只見他的左手不停地微微畫圈,而他的臉色愈夾愈難看,然後,他的動作停了,雙手握拳,痛苦的閉上眼。

可惡,那果然不是夢!

潘唯真掛了電話,一臉苦惱。「葉奶奶說那位林小姐又來了,另外,院長也回來了,他們都要來這裏用晚餐。」

聶永臣在心中斟酌著解決辦法。來得及嗎?

「你到底怎麼了?」她又蹲回他身前。他實在太反常了。

「妳剛剛說什麼?」他突然抓住一絲曙光,急忙問道。

「呃……林小姐和院長都要過來用晚餐。」

「林黛西?」

「對。」

聶永臣腦海閃過一堆數據,然後他拿起話筒直接找警衛長,很快確定了此刻當班的警衛是自己人。那麼,偷天換日可行吧!他漾開一抹冷笑,來得好!

潘唯真蹙起眉頭。他怎麼了?這笑容實在好嚇人。

聶永臣望進她狐疑的眸子。不能說……這是唯一的機會了,她會諒解吧?

「聶永臣?」

「妳很煩耶!」他突然揮開她的手。

「怎麼了?」

「哼,我的名字是妳能叫的嗎?」他兩手握拳,眼角余光瞄向門口,見到那討厭女人的身影,他刻意吼得更大聲。

潘唯真呆住了。他在發什麼瘋?午睡前一切都好好的呀?

聶永庭走進來,也愣住了,現在是怎樣?嫌今晚的節目不夠精采嗎?他們自己先演一段?

「永臣,這女人惹你不高興,就把她趕出去嘛,何必生氣呢?氣壞了身子多划不來呀,反正這種人本來就隨時可以替換啊!」林黛西則一臉興奮,總算盼到他對這惹人厭的看護厭煩了。

「妳說得對!大哥,把她趕出去,省得我心煩,快點!」聶永臣別開臉。看著她,他根本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潘唯真更錯愕了。他要趕她走?為什麼?

「發什麼呆啊?沒聽見嗎?滾出去!」他指著門口再次趕人。

「永臣?」聶永庭不悅的制止他胡亂發飆。

「這蠢女人什麼事都做不好,只會礙我的眼,我已經厭倦了,再也不想看到她,黛西都比她好!」聶永臣突然將林黛西拉進懷裏,冷冷的說道。

「聽見沒有?討人厭的蠢女人,還不快走?留戀什麼啊?快滾!」林黛西立刻欣喜若狂的抱緊他。她終於得到他了!

聶永庭見他臉上閃過一絲厭惡,更不解了。小弟幹嘛作戲啊?突然問他懂了,這是給唯真看的,可是為什麼呢?

潘唯真眼眶中含著熱淚,不懂他怎麼會說出這麼狠心的話來,見他居然任由林小姐緊抱著他,她的心揪得好疼好疼。這是他第二次趕她走了,甚至連個理由都不給她,為什麼?

「唯真?」聶永庭擔心的喚道。

怕淚水滴落,她愴然的別開臉,一咬牙,轉身走了出去。

聶永臣閉上眼不敢看她,可是卻清楚她有多受傷,因為他的心一樣的疼。

希望一切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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