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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都市言情] 子晴 -【捨不得你哭】《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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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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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25 00:13:14 |顯示全部樓層
第九章

  “瞿先生,卡普拉傳真請我們儘快匯款過去,原因是有一份新的合約必須預付訂金。”

  當卡普拉聯絡上太極集團業務部經理時,每位太極集團的高級主管因為經過無數次商場的競賽洗禮,所以對類似的合約處理,皆保有相當審慎的態度,所以當他接到新合約的傳真後,直覺它有一些問題,所以未免出差錯,並未立刻批閱,隨即向瞿莫臣說明。

  瞿莫臣正在研究北美航線的問題,原來越南的投資案他已在決策部份做好安排,其他的後續已全權交給下級主管辦理,所以談到這個案子,他還不置信的看著張經理。

  “不是交給你處理了嗎?有什麼問題嗎?”

  “瞿先生,卡普拉說尹小姐介紹了一位建築師到越南接手蓋百貨賣場。”

  瞿莫臣質問:“原來不是說請‘太亞’負責的嗎?”

  “是的,但在簽約前一刻,卡普拉換了人。”

  “他和尹薔帶去的建築師簽約了嗎?”瞿莫臣大概清楚她在玩什麼花樣。

  “簽了,所以催我們匯款過去。”

  “違約金多少錢?”

  尹薔這女人,他是不願再與她有任何瓜葛,所以他寧願付她違約金。

  “新臺幣一百萬元。”

  他果斷道:“給她。”

  “要叫卡普拉違約?”

  “我不想冒險和這女人賭,萬一她在工程品質或其他方面搞鬼,我的損失將不只一百萬元。”

  “直接要求卡普拉嗎?”

  “先不急!讓我想想……我也和尹薔玩個遊戲。”

  首先他指示張經理告訴卡普拉合資的資金目前還必須經過股東大會的決議,恐怕無法如期先匯款過去,他想以時間換取空間,找出尹薔所得的合約無效。

  很快的據越南傳來的消息顯示,合約人萊恩瞿,應該就是天成集團的瞿辛成,這兩人竟然聯手想整他,他倒要看看瞿辛成如何蓋大樓,首先他的身份就是一大問題。

  “張經理,你星期三早上請出納先匯一千萬到越南,我改變主意,不要卡普拉違約了。還有立刻請‘太亞’的人到公司來一趟。在匯錢之前我要先和卡普拉通電話。我必須讓他知道,他擅自做主已經影響到我們的發言決定權,所以我要請我自己的專家負責盯工程的品質,如果他不同意的話,我可以把整個計畫放棄。”

  “放棄計畫不就是我們違約了。”

  “表面上是,但是你忘了我們手上的那份合約,上面清清楚楚寫明,占股愈多的一方有決定權,包括有權決定建築物的外觀、商標和建築工程要交由誰來進行,如有違反規則者,對方合約人有權不履行合約。尹薔並不知道我們又多買了六個百分比的股份。”

  “要太亞過去是實際操作實務,或只是協助工程品質的監工?”

  “兩者都是。”

  張經理隨後撥通了卡普拉的電話請瞿莫臣接聽。卡普拉雖無商業頭腦,但為人還算正派,他告訴瞿莫臣不知道尹薔沒有先詢問的事,所以對太極集團很抱歉,也同意“太亞”監工和給予工程進度意見。


  尹薔見太極集團已匯款一千萬元,以為大勢已定,忙著開香檳慶祝,後來的瞿辛成匆匆進入宴會廳。

  “尹薔,你太放心了,這麼早就開慶功宴,你不怕會樂極生悲嗎?”

  “你幹嗎咒我樂極生悲?”

  瞿辛成還頗有耐心的解釋,“我剛從卡普拉那過來,瞿莫臣派了太亞建築營造公司到越南來,說是要監督工程品質,而且所有的設計案將因他有絕大多數的占股而能享有決定權。”

  “卡普拉和我們簽有合約啊?”

  “那只合約只是寫明由我們負責工程興建,並沒有詳細說明由誰來發號施令,瞿莫臣早先和卡普拉簽訂的合約就這個問題已研究過了。你說,你的香檳是不是開太早了?”

  尹薔這才聽出代志大條了!“工程經費不能動手腳,工程品質不能投機偷工減料,這下可好了,我們根本一毛錢也貪不到好處。”

  “是啊,可見你還不算太壞,幹不了壞事。由你這次的計畫漏洞百出,可以看出你沒有做壞事的經驗,所以我看你還是安份點,做你的明星。”他有點調侃尹薔的意味,但是沒有惡意。

  “可是我對你很抱歉,大老遠把你拖來越南,又讓你認了百分之二十的股權,不是讓你成了冤大頭嗎?”

  瞿辛成充滿興味的笑了笑,“你真是善良,還會覺得愧疚。”

  “我當然愧疚,你別把我想得那麼壞好嗎?”

  “逗你的啦。其實我也沒有吃虧,來越南我就當作是度假;投資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也不算多。我本意也想探聽瞿莫臣投資越南的方案,跟著他的腳步絕不會錯的,也許過幾年,可能還因此賺了大錢也不一定,吃虧和佔便宜的界限本來就很模糊的。”

  尹薔不由得對他另眼看待,“你不像外頭傳聞的那麼差勁嘛,為什麼不為自己辯駁闢謠呢?”

  “傳言本來就是不真實的,既是傳言也就不用太認真了,有人願意傳播也是好事,表示我還有點知名度,人家也才會願意聽,我不介意的。”

  尹薔今天算是上了一課,只是沒想到老師居然會是她平日不屑與之為伍的瞿辛成。

  “那你還想不想得到瞿莫臣的老婆?”

  “隨緣吧,有機會當然想,但她是有主的名花,不勉強。天涯何處無芳草,我這人看得很開,沒必要和自己過不去,你也不要太執著,多賺點錢也多存點倒是真的,才不會老來清苦,尤其是像你這樣的女人,要好好打算打算。”

  有的時候像瞿辛成這種被惡名所包圍的人,也不見得無一可取之處,雖是花名在外,也不真是什麼大惡之人,就像現在,他和她似乎可以成為不錯的朋友。


  蘇向星因為要籌賭本,所以陸續向地下錢莊借了三千萬元的天價,這三千萬元之中,光是利息就佔有三分之一,地下錢莊的人要錢功夫是一流的,揚言若是蘇向星一星期內不將錢還齊,將把他的狗腿給打斷。

  “再芳,求求你,快替我想想辦法,我快要沒命了,你一定要幫幫我。”

  “怎麼幫你,三千萬元,不是三千元,我到哪找這麼一大筆錢,你就是把我賣了也湊不到這麼多錢。”

  “對了,乾脆把你給賣了,你到茶店作生意,可以賺很多錢,先幫我渡過難關,等我贏了錢,我再把你給贖回來,這下你不但有得吃住,我也可以還地下錢莊一點利息錢,這樣我可以求他們再給我幾天的時間翻本。”

  林再芳聽他這麼說,氣得往他頭上、身上亂打。“你要死了啊。這麼沒有天良,我這一把年紀了你還叫我去賣,你有沒有種啊,你像個男人嗎?”

  蘇向星見她用盡力量的打他,也反踢了她一腳,老拳相向。

  “你這個女人,想把我打死啊,是你自己說把你賣掉也不值錢的,還怪我沒天良。”

  也許是打累了,兩人停歇下來,動腦筋想辦法。

  “對了,你不是說你有個侄女嗎?你去問她有沒有錢可以借給我。”

  “哎呀,她沒有錢啦,她怎麼會有錢,領死薪水的人哪有三千萬啊?”

  蘇向星仍不死心的說:“沒有三千萬,她可以向她的老闆借啊,她不是做秘書小姐嗎?一定會認識很多大老闆的,你拜託她去借錢一定可以借得到。”

  “她不會幫我借的啦,我跟她拿了那麼多錢,她老早就告訴我,上次的五千元是最後一次了,她不會再借錢給我了啦。”

  “她不借給你,你去向你老頭借去,叫他向你侄女借,她總會借吧!求求你啦,你若不幫我,我就死定了,這是最後一次了啦,我以後不會再賭了,再也不敢了啦,以後我一定好好賣早點,給你好日子過。”

  林再芳聽了他的保證,真的去向梅以勤開口借錢,她挑了他放假在家的日子回家懇求。

  “你眼裏還有這個家嗎?你回來做什麼?”

  “以勤,你一定要救救我,我欠地下錢莊三千萬元,如果後天還不出來的話,他們會讓我死得很難看的。”

  “死得難看也是你的事,你早已不把我放在眼裏了,我又何必幫你?何況我也沒有這麼多錢,你找別人想辦法吧,我無能為力。”

  “你可以請英若幫我借錢,向她的老闆或朋友借。”

  梅以勤不以為然的說:“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我們欠她已經夠多了,還要叫她幫你借錢?”

  恰巧梅英若今天也到梅家,她才剛進門就隱約聽到兩人的對話。

  “嬸嬸,你又缺錢了?”

  林再芳見是她,立刻用眼淚攻勢。“英若,你一定要救救我,我欠了地下錢莊三千萬元,如果再不還錢,我就死定了。”

  “嬸嬸,你向地下錢莊惜那麼錢做什麼?”

  “哼,還不是賭掉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梅以勤憤怒的說道。

  “英若,你幫幫我吧,你叔叔準備見死不救,記得你小的時候,沒了媽媽,是我喂母奶給你喝的,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照顧你,如果不是我把你送到育幼院,你現在可能給人家做秘書嗎?可能早就下海做舞女了。”

  “林再芳,你說的是什麼話,你是有多少功勞了?喂母奶、把屎把尿,你自己的孩子也沒見你做過多少回。”

  “我雖是不常做,也確時有做過啊,英雅之前的英希雖然夭折了,但是我對英若和英希可是一視同仁的。英若你就念在我曾經有過的苦勞份上,這次救救我吧。”

  “嬸嬸,我也很想幫你,可是我沒有那麼多錢。”

  “你可以先向你的有錢老闆借啊,還有你的朋友,我給你磕頭,求求你,我一輩子感激你。”

  梅英若被林再芳的苦苦哀求所感,“嬸嬸你別這樣,我儘量想想辦法,你自己也是,因為我也不能保證一定能成功借到錢。”

  “好,謝謝你,謝謝你。”

  林再芳見她答應了,馬上收起眼淚,不多效停留即離開。

  “你也不要勉強非借到不可。唉!讓她受點教訓也好,如果真是借不到就算了。”梅以勤哀歎道。梅英若點頭示意,但心底所浮現的是,這下找誰幫忙呢……


  林再芳把整個過程大約向蘇向星說了一遍。

  “你有把握她會借嗎?”

  “不是很有把握,梅以勤一點情份也不顧,他不開口替我說話,我的份量並不是很夠。”

  蘇向星像是有計謀的模樣。“我有辦法讓你老頭和你侄女盡全力幫我借錢。”

  “什麼辦法?”

  他簡略的說了大致計畫的內容。

  “不好吧,要是他們報警怎麼辦?”綁票可是犯法要坐牢的。

  “我們可以威脅他不可以報警,否則便殺了三個孩子。”

  林再芳嚇了一大跳,她可沒想到蘇向星會連她的孩子也敢脅迫殺害。

  “你不能殺了他們。”母性光輝終於散發。

  “幹嗎那麼緊張,你不是老說他們是討債鬼嗎?”

  “再怎麼說,他們也是我的孩子。”

  “真受不了你們女人,那種廢物有什麼好留的。好啦,好啦,我也只是要逼他們幫我籌錢,也不是真的要弄出人命,你放心啦,只要照著我的話做就對了。”

  林再芳和蘇向星下午依照梅英若上回給的技藝班的地址去找三個孩子,恰巧今天他們也放假可外出,林再芳便以母親的身份把他們給接走,等到梅英若要去帶他們回家時,才發現三人失去蹤跡。

  她本想那是嬸嬸接走的,應該不會出事才對,傍晚卻接獲自稱蘇先生的人說三個孩子在他手上,若無法在三天內把三千萬籌到,他將把三人給殺害。

  梅英若猜出那人一定是嬸嬸的同居人蘇向星,到了這般田地只有同叔叔說出原委。

  “她真是太令我心寒了,我看報警算了,把他們捉去關起來。”

  “不能報警,蘇向星說報警的話,便要對英雅他們不利。”

  “可是他們要錢,我們哪來那麼多錢?”

  “我來想辦法。”

  梅英若思索了很久,實在想不出可以借出那麼一大筆錢的物件,除了一個人——瞿莫臣。

  她約喬銘夏出來幫忙想對策,直到現在她仍無法相信嬸嬸會是一個如此狠心的女人,人說虎毒不食子,她竟可以為了愛一個不務正業的蘇向星,枉顧母子之情。而那早已被鬼迷了心竅的蘇向星,更是可能在被逼得求自保之下,傷害了三個無助的孩子。

  喬銘夏直言道:“他們是要錢,不會真的殺了英雅他們的。”

  “錢,我會想辦法借給他們的。”

  “我戶頭裏有一百多萬元,先給你應急好了。”

  “小夏,謝謝你,一百多萬元是你和逸謀辛苦存下來的錢,我怎好意思向你們借呢?我打算向莫臣開口。”

  “真的嗎?你願意說出真相了。”

  梅英若是再三思忖後才下此決定的,“除了向他借之外,我也想不出其他辦法。其實,我實在是開不了口,三千萬,可不是一筆小數自,就算這一輩子我做牛做馬,恐怕也難有償還的一天。”

  “不會啦,只要你開口,就算是三億,他也會想辦法借給你的。走吧,我陪你去。他應該回瞿宅了,逸謀說,瞿老大今晚準備在家宴請亞洲各國來華訪問的商界代表團。”

  “那糟糕,恐怕不方便出現在家宴場合,免得引起風波。這樣吧,小夏,我可以自己應付,你早些回家吧,最近為了我的事,讓你老往我這跑,對逸謀很不好意思。”

  喬銘夏一點也不以為意,“哎呀,不要這麼客氣啦,反正我在家也沒事,成天和逸謀大眼瞪小眼,要不然就是逗我那狗兒子波卡玩,很無聊的。你確定不要我陪你去嗎?”

  梅英若確定的說: “嗯!我必須自己面對,該是我給他一個交代的時候了,不論他在聽到真相之後還願不願意借錢給我,我都應該告訴他。”

  “早該這樣做了,拖了兩年。你知道嗎?這很浪費光陰的,你和他夫妻之間的事,外人是最好不要在場,所以我不過去是對的。你可得好好跟他講,來龍去脈說清楚,不要只說一半。他會諒解的。祝你成功,破鏡重圓。”

  “謝謝你。”


  送走最後一個貴客已過午夜十二點。

  瞿宅已經很久沒辦這麼大型的派對了,為了怕阿樹嫂和傭人幼芝兩人忙不過來,瞿莫臣這回採取包福華飯店外燴的方式,方便又美味,一般賓客反應都很熱烈。

  惟一美中不足之處,是宴會裏少了一個女主人。而今晚他的心裏卻又特別的不安,大約九點鐘時,康義來電話說,下午梅以勤的妻子林再芳擅自帶走了三個孩子,而且要脅不可報警,索求三千萬元贖金。

  他預估林再芳一個人絕對不敢造次,果然不出所料,剛才消息傳來是林再芳的同居人主謀此次的綁票案。

  他心亂如麻,怎麼若若到現在還沒有向他開口求資助呢?除了他,她還能找誰幫她?

  瞿莫臣在房裏踱方步。這個小傻瓜,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出了這麼大的事,她一個人想怎麼處理?

  一點剛過,門鈴響了。

  阿樹去開門,瞿莫臣的直覺一定是她。

  “瞿太太,瞿先生在樓上,不知道睡了沒,我上去叫他。”

  “謝謝你,阿樹。還有,以後別叫我瞿太太了,我不再是瞿太太了,叫我的名字吧,親切些。”

  “哦……好。你坐一下,我上去告訴瞿先生。”

  不久,阿樹下來傳達瞿莫臣的交代,他準備在臥室裏見她。

  梅英若接受了邀請,但步履艱難,心情沉重。

  “坐啊。”

  她挑了靠近房門的椅子坐下。他關了房門上了鎖,這使她緊張。

  “你終於來了,我等了你一晚。”

  她不禁感到訝異,“你怎麼知道我會來?”

  “你可以說我是未——先知,或是心有靈犀。總之,你真的來了。說吧,有何要緊的事,讓你在午夜一點時,見一個你十分怨恨的人?”

  “我不怨恨你,我怨恨的是我的命運。這麼晚來打擾你,是情非得已,我有件事想要懇求你。”

  “懇求?真是難得,你會懇求我。”

  瞿莫臣很想控制他的舌頭,明明知道若若不知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敢來要求他,但是他就是不自覺得想要傷害她,為了這兩年來他身心所為她受的折磨。

  梅英若實在覺得很難啟齒,“我……我……我想向你借錢。”

  “借錢?借多少?”

  “三千萬元。”

  “什麼用途?”他追問道。

  “你能不能借我錢而不要知道用途?”

  到現在了,她還是不願說真話,瞿莫臣不免氣惱,“你認為呢?你認為我會在不知道用途的情況下,借你三千萬嗎?”

  “我欠了人家三千萬,一定要在明天以前還。”她心虛的不敢正視他的眼睛。

  “為什麼不敢看我?”

  “我沒有不敢看你。”她抬眼與他的相遇。

  他倒想看看她究竟要犧牲到何種程度!“我沒有三千萬,你另請高明相助吧。”

  梅英若沒有想到他會拒絕得那麼乾脆,本想若是他再逼問下去的話,她就會告訴他真相,可是見他如此絕情冷漠的表情,所有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除了你,我不知道還可以找誰?只要你肯借我錢,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

  “做什麼都答應?哼!你話別說得太滿,萬一做不到,我可是會要求你連本帶利還給我的。”

  “你開條件吧,我可以辦到。”

  她猜他頂多只會要求她搬回瞿宅,至於其他的細節,她現在也顧不到那麼多了,救人要緊。

  “這是你說的。好,我可以借你三千萬,但是你必須為我生個孩子。”

  她不相信的看著他,這是她沒料到的要求,而且也是她所不能答應的要求。

  “怎麼?不願意?那麼什麼都免談。你走吧,我不會借錢給你的。”

  她該怎麼辦才好?叔叔在家已經急瘋了,揚言要和他們同歸於盡。而她又不能答應莫臣為他生孩子,她不願冒險也不願害他一輩子。

  “除了生孩子,其他的要求我都答應你,我可以做你的情婦,你可以再娶別的女人,讓那個女人為你生孩子。”

  情婦,曾經是她最痛恨的字眼,如今,她卻必須強加在自己身上。

  “我不需要情婦,你是我的妻子,我要你做我的情婦不是畫蛇添足嗎?”

  她只有放手一搏了。“好,如果你不怕的話,我答應你。”

  “我為什麼要害怕?你上回說的,我早已到了該做爸爸的年紀了,今晚住下來……”

  梅英若打斷他的要求,“能不能不要今晚?我還沒有準備好,下星期好嗎?”

  “有什麼需要準備的?這個地方你以前住過,一切都是你所熟悉的。”

  “我……我要有心理準備。”

  “今晚,否則一切免談。”

  “你不要這麼咄咄逼人好嗎?”她苦惱的說。

  “這兩年來,咄咄逼人的一直是你。”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是不想害你。”

  “什麼苦衷?為什麼不能告訴我?你以為逃避就可以永這得到平靜嗎?這兩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自我檢討,我不斷的自問,到底是哪里做錯了,若是有錯,我可以改。但是,你卻讓我活得很挫折,因為我總是找不出真正的原因,你所說的關於獨立,關於女人,關於尹薔,模糊了整個事情。”

  瞿莫臣思索了一下,繼續說:“說吧,告訴我,你所謂的苦衷。”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該從何說起。”

  “那就別說吧,我很累了。告訴我你的決定,留或不留?你最好考慮清楚了再回答。”

  大約過了一分鐘,他見到她點頭,心中才放下一顆大石頭,他知道他今晚已經快把她逼到絕處了,他的話字字句句都是重話,完全不留情面。他相信若不是她非要三千萬渡過難關,她一定不會任自已遭受他如此對待。

  “很好。三千萬明天下午可以給你,最遲後天,你好好睡吧,主臥室留給你。”

  “不,我睡客房,這讓你睡。”她客氣的說道。

  “如果你希望我睡這的話,我可以留下來陪你。”

  這是個逗弄人的提議,他知道她不敢答應。

  “不要。”她小聲的說:“不用你陪我,我自己可以一個人睡。”

  瞿莫臣用取笑的眼神看著她,有點嘲弄的口吻說:“膽小鬼,以前那個勇敢的女孩到哪去了?”

  梅英若對這整個事件的發展十分恐慌,似乎有些失控的地步,而瞿莫臣則是一副信心滿滿的模樣,好像他掌握了整盤棋局。他拿了換洗的衣物和睡衣,像是不願再多浪費一分鐘的離去。

  經歷了一整夜和這幾天的心情起伏,梅英若終於在這一刻放鬆下來,她撥了電話給叔叔,要他不用擔心。順便告訴小夏事情的經過,省略了莫臣要求她生孩子和今夜的留宿,因為她瞭解小夏是不會太容易就滿足好奇心的,非得打破砂鍋問到底不可,而她現在卻不方便說太多。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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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25 00:13:50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章

  第二天,梅英若在六點左右即醒來,昨夜雖然睡得很沉,但是她心中仍有不安存在。下褸時見到阿樹嫂在廚房準備早點,她有些不自在的主動先向阿樹嫂打招乎。

  阿樹嫂正背對著廚房門煎荷包蛋。

  “早啊,阿樹嫂,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阿樹嫂回過頭,驚喜的看著她。梅英若想,或許阿樹嫂誤會了,本想解釋,又怕愈描愈黑。

  “太太,你先喝杯桌上的柳橙原汁,我一會兒就可以弄好,今天早上吃烤火腿蛋,瞿先生說早餐不需要弄得太複雜,只要營養夠,簡單一點也無妨。”

  阿樹嫂閒話家常的和她聊天,並沒有好奇的問她敏感性的話題,這讓她自然很多。

  平常瞿莫臣都在大約六點半左右起床,到泳池游泳半小時,吃過早餐,看了兩份報紙,在八點左右驅車上班。

  “你這麼早起啊?昨天睡得還好吧?應該不會認床才對。”他走下樓時一邊拍領帶夾一邊說道。“瞿先生,你要直接吃早點嗎?”

  “嗯,我今天不晨泳了,公司有些事要早些處理。若若,我先載你到板橋拿公事包,行李晚上下班後再整理。

  他和她靜靜的吃完早餐,未再交談,只在報紙時事新聞上做了簡短的評論。

  他們先到板橋再到怡康,一路上幾乎都是瞿莫臣在說話,好像心情特別好,連遇上塞車,他卻能在車上哼著小調,不疾不徐,耐心十足。

  “晚上我六點到怡康接你,不需要帶太多行李,該丟的東西就丟掉,家裏所有你從前用的東西全部保留得很好,也不太需要怎麼添購。對了,我要替你重新申請信用卡,還是你先用我的副卡,等忙完這些事之後,你再決定要辦哪家的信用卡……”

  “莫臣,不要為我做這些安排,我欠你已經夠多了。我不需要信用卡,目前我用現金交易就可以了。”她實在不想欠他那麼多。

  “不要拒絕我好嗎?若若。”

  “我不是拒絕你,只是我真的用不到那些東西,你替我申請之後而我卻從不使用,不是很浪費嗎?”她試圖限制他在她身上過於大方與浪費。

  “你又在拒絕我了。好吧!那你告訴我,你需要什麼?”

  梅英若搖搖頭,算是回答了他的問題。

  “你總是這麼客氣。”

  瞿莫臣送她到恰康的大門口,為了讓她安心,他補了一句話,“不要擔心,三千萬今天下午,最遲明天早上會匯到你的戶頭。”

  她聽他這麼說,突然想到自己怎會沒有考慮到,也許一時之間要他拿出三千萬現金來借她會有困難,她太自私了,只想到自己叔叔的處境,卻沒有體貼過他。

  “不要緊,遲一兩天也沒關係,我和債主商量去。我太自私了,只為自己,忘了你的立場,就算你有上億財富,也不一定剛好有三千萬現金可以立刻借給我。”

  瞿莫臣心疼的看著她,執起她的手心放在唇邊**著。“若若,你終於發了慈悲心,正視到我的存在了。你放心,我今天準備賣掉一些股票,不算影響太大,反正錢再賺就有,但是你卻只有一個。”梅英若聞言眼淚立刻奪眶而出。她在心裏暗自立誓,如果真有來生的話,她要再嫁給他,好好替他生兒育女,好好愛他一生。

  這輩子所不能為他做的事,來生加倍為他做。

  他用手擦去她的眼淚,他愈是如此柔情她的眼淚愈是不可抑止。

  看到她的眼淚,他仿佛得了揪心痛的病,“怎麼搞的?我是要你快樂的,卻惹來了這一陣眼淚,別哭了,路上好多人在看耶,這麼大的女孩了,還像從前一樣哭成淚人兒。”

  好不容易她停下眼淚,他遞了條手帕給她。

  梅英若破涕為笑的說:“來,笑一個,我們好不容易又在一起了,應該要好好珍惜每分每秒相聚的時光,過去的不愉快,都把它忘掉,心裏有苦衷可以告訴我,讓我分擔,好不好?”

  “你今天好溫柔,說話溫柔,行為溫柔,渾身上下都溫柔。”

  “那你喜歡我的溫柔嗚?”瞿莫臣笑眯著眼問。

  “每個女孩都會喜歡你的溫柔。”

  “對我有點佔有欲好嗎?別談每個女孩喜歡什麼,我只想知道你喜歡什麼?我只想討你歡心。”“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甜言蜜語,不過我很喜歡聽。我的佔有欲一點都不可愛,如果真的用在你身上,或許會讓你受不了。”

  “我想見試一下。”他調皮的說道。

  她噗哧一笑,很少見到他輕鬆的一面,這兩年他改變了不少,少了一點嚴厲,多了一點童心,好相處多了。

  “改天吧,有下半輩子的時間夠你受的。”

  今天算是大和解的日子。


  瞿莫臣賣了部份銀行股票,請公司會計先匯了三千萬到梅英若的戶頭,讓她寬心,另一方面他請康義報警處理林再芳和蘇向星據人案的後續發展。

  蘇向星借錢的地下錢莊經過一天的探訪,終於找到。警方循線取締,帶回了負責人和公司請的黑社會保鑣。

  剩下尋找蘇向星住所的工作比較困難了些,他們並未藏匿在原居處;而蘇向星並不知道林再芳那天告訴了梅以勤地下錢莊的莊號,更不知道錢莊已被警方取締,所以當他們如約到拿錢的地點時,馬上被埋伏在一旁的警方人員逮捕。

  三個孩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當是母親帶他們出遊。康義平安的把他們送回梅家後,撥了電話給瞿莫臣說明後續。

  這次原本來勢洶洶的禍事,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圓滿落幕。

  梅英若在下班前撥了電話給梅以勤,告訴他可以和嬸嬸約時間,把錢交給她。但他卻告知孩子已平安回家,嬸嬸和她的同居人也被移送法辦了。

  是誰替他們報的警呢?員警不可能自己知道有犯罪刑案發生,她實在百思不得其解。

  瞿莫臣下定決心今天要讓梅英若知道,他早已明白她所謂的苦衷是什麼。恰巧經過這一天的救人事件,他想順水推舟,直接拆穿所有的偽裝。

  “今晚不直接回家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從板橋梅英若的租屋處,一路駛向梅以勤家前的巷子口。

  梅英若突然明白了,原來他早已知道叔叔的事,所有的好運道原來都是莫臣的傑作,蘇向星的事件、叔叔的工作、三個堂弟妹的技藝訓練,甚至連臺北市政府的社工人員,都是他的安排。

  梅以勤開了門,見是他們兩人,臉上充滿了疑惑。“你們認識啊?”

  進了門瞿莫臣說道:“叔叔,對不起,我們不是有意瞞著您,我是若若的丈夫,兩年前因為誤會分開了一段時間,直到最近才把誤會解開。我想幫助您卻怕若若不高興,所以瞞著您和若若,請您原諒。”

  聽了如此有禮和尊敬的話,梅以勤心裏十分高興。本來他就想,如果這位先生未婚的話,就把他介紹給英若認識,沒想到他們居然早已是夫妻了,這讓他更是欣慰。

  “沒關係,那真是謝謝你,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先生,我想請問你,我太太林再芳會不會有事啊?”

  “叔叔,我姓瞿,就叫我莫臣吧。”

  對,是姓瞿,他的記性不好,上回人家說了一次他忘了。

  “雖然嬸嬸是孩子的親生母親,但是在法律上她也算是從犯。叔叔您放心好了,我會請最好的律師替嬸嬸處理的,這事,還是要請教專家。”

  梅以勤對他真是感激萬分,“哦!那就麻煩你了。英若,怎麼從進門到現在都不說話?”

  “她在生我的氣,她氣我瞞著她,沒有事先告訴她。”

  他知道這件事惹惱了她,她不便在叔叔面前發作,只好忍著不說話。

  “是這樣嗎?你們別為了叔叔的事弄得不愉快,我會很愧疚的。你們都是好孩子,叔叔希望你們相親相愛,不要為了小事鬧僵。英若你也真是的,結婚也不跟叔叔說一聲,找著了好婆家叔叔好高興。”

  梅英若勉強的笑了笑,“我沒有生氣,只是想你們初次正式見面,想讓你們多聊聊,所以我才比較沉默。”她不願叔叔懷疑她和莫臣之間有任何不如意,表面作戲仍是必要的。

  三個孩子累了一天早早就上床了,他們和叔叔閒聊了半個多小時即行告辭,讓他早些休息。

  回到瞿宅後,梅英若提了行李直接走上樓,進了房門後反鎖,她必須先想清楚,如何冷靜的面對接下來的挑戰。她梳洗完後,仰躺在床上,一邊傾聽屋裏的動靜。

  為了掩飾自己的心無所措,她只好以沉默來代替解釋。如果這一切可以修正的話,她但願從來未曾被生下來,為什麼她和哥哥都是正常的,而叔叔的三個孩子都是智慧不足?老天爺和她開了一個大玩笑,給她唾手可得的幸福,卻又讓她不能永久保留。

  而在另一個客房裏的瞿莫臣,也好不到哪去。剛才在車上一路駛來,空氣中彌漫了緊繃的氣氛,英若的臉色蒼白,神情嚴肅,他不知應該如何調解兩人上弓繃弦似的關係,所以他決定今晚先不談論這個話題,大家都不夠理智,很容易把感情給埋葬掉。明天,明天吧,睡一覺起來,可能智慧會增長,兩人可以各退一步,海闊天空。


  瞿莫臣六點半準時起床,遊完晨泳到飯廳時,見到梅英若已經吃完早餐,靜靜的看著晨報。

  無法判斷她的心思,他只能小心翼翼的應付。他覺得他和她好像在打諜對諜的心戰,任何一方都不願先表態,除非其中一方做好了調適準備深談。

  當銀藍色的保時捷剛下陽明山,瞿莫臣忍不住先打破尷尬。

  “原諒我,我瞞著你完全是善意的隱瞞,我以為那樣做可以減輕你的負擔,而叔叔也可以得到更好的照顧,所以我安排了社工人員的角色。你不要誤會我好嗎?我不會故意要讓你難堪。你辛苦的撐了兩年,我能袖手旁觀,不聞不問嗎?他是你的叔叔,也是我的叔叔。”

  他一口氣說完了他之所以那樣做的動機。

  梅英若不自覺的軟下身段,“是我對不起你,應該求原諒的人是我。我在三年前開始尋找我的根,找了很多地方,竟然讓我找到了,叔叔是我在這世上惟一的親生長輩,照理說,我應該可以立刻與你分享這個喜悅。但是,我不敢,因為看到英雅他們三人都是智慧不足,我很擔心自己也會生下智慧不足的孩子。

  “這個恐懼一直跟隨著我,只要一想到,就可以讓我失去活命的勇氣,因此我十分害怕面對你,每當你興高采烈的和我討論生孩子的事時,我都快要崩潰了,你的尋人啟事寫得真好,警告逃妻,我是真的可說是用逃的,在這個過程裏我掙扎了半年,捨不得離開你;但是為了避免悲劇的後果,我只有強迫自己捨下。而我離開後,儘管是痛苦,卻仍無法掙脫自己所築的牢籠。”

  瞿莫臣突然把車調頭往回駛。“今天請假一天別去上班了,我替你撥行動到怡康請假,我們都需要好好溝通一下,把這幾年的模糊給擦拭乾淨,惟有如此,我們才會有未來可言。”

  回到瞿宅的二樓主臥室,瞿莫臣換下襯衫、西裝褲,穿了輕鬆的家居服,倒了杯清涼冰水遞給梅英若,也為自己倒了一杯。

  梅英若的情緒仍不平靜,她不知道要如何解決這一團混亂,雖然所有的欺騙和隱瞞都攤在陽光下,她還是沒有把握瞿莫臣會怎麼處理。她接過水杯,喝了一口。

  瞿莫臣與她並肩而坐,手則輕輕握著她的,像是要給她安慰,告訴她有他在,一切都將沒事。

  “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如果真的不能有孩子,那也是天意的安排,人總是沒有十至十美的,我們已經擁有了彼此的真愛,一切美好的生活,很難再要求更多其他的恩典。沒有孩子也不是世界末日,我們可以去領養別人的小孩,就像從前我們的孤兒院,不也很多孩子期盼被人認養嗎?”

  她轉頭認真的看著地,“你真的這麼想嗎?”

  瞿莫臣點點頭。“快樂起來,不要煩惱,順其自然。以後有事一定要找我商量,不要自己悶著,我可不敢想像再來一次的分別,我還能不能承受。”

  他愛寵的撫順她的長髮,充滿著柔情蜜意。他和她的心,又再一次的緊密結合,他們彼此心甘情願的想為對方付出一切。

  戀人之間的冰釋前嫌,就像永恆的一刻。

  他托起她的下頜,用手撫摸她的唇,更是情不自禁的俯下,愛憐的吻她的額頭、臉頰,最後到她的菱唇,她回應著他,用她的愛情。

  這就是幸福。


  林再芳和蘇向星的事在社會版上出現了三天,得到一個令人意外的後續發展。

  一個自稱可能是林再芳失散多年的姐姐,從台東到臺北來尋親,她先找到梅以勤的家,梅以勤因為不認得她,所以並未立刻認她這個姻親,還約了瞿莫臣一同與她碰面。

  “我妹妹林再芳大約在七歲的時候,賣給彰化的梅姓望族做童養媳,我們家總共有八個小孩,她排行第七個,因為家裏貧窮,又是女兒,所以我爸爸見梅家人很有誠意就把妹妹賣給你們家。”

  “這麼多年沒見了,你怎麼肯定林再芳是你的親妹妹?除了名字留她本名之外,外觀早已不似七歲的模樣了。”瞿莫臣立刻提出疑問。

  “是這樣的,前幾天我和家人看新聞時,知道有一個住在臺北叫做林再芳的婦女把自己的兒女綁架勒索三千萬元,這個林再芳的年齡和我妹妹的年齡一樣。還有,除了我妹妹和我長得有點相像之外,她生的三個孩子都是智慧不足。”

  瞿莫臣和梅英若聽到這個消息十分震驚。

  她接著道:“我和我三哥、小妹還有四姐,都生下了智慧不足的孩子;而我有兩個兄姐也是癡癡傻傻的,所以我有十足的把握這個林再芳是我的親生妹妹。”

  梅以勤疑惑的說:“可是我從沒聽過再芳的家人裏有智慧不足的兄妹,我的家人從來沒有提過這樣的事,如果真有此事,我父親也不可能買下再芳做童養媳,你一定弄錯了,這可能只是巧合罷了。”

  瞿莫臣與梅英若希望這不是巧合,因為如果能證實嬸嬸的家族病史確實有智慧不足的基因存在,那麼他們就能擁有自己的孩子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梅先生不在乎我們家的情況,或是為什麼不曾告訴你們這件事,總之,我聽我父親說,他確確實實把真相告訴梅老先生後,再讓他把妹妹帶走的。”

  “你能告訴我們那位梅老先生的大名嗎?你還記得,或者你父親還在世上?”

  “他在十年前過世了,他的心願也是要我們所有兄弟姐妹能夠團圓。我父親曾經對我們說過,那位梅老先生叫做梅世進先生,世界的世,進步的進。”

  梅英若他們皆把眼光看向梅以勤,想要得到叔叔的確認,因為只有他知道梅家長輩的名字。

  “梅也進先生不是我父親,是我大伯父,再芳確實是我大伯從台東帶回家的。當時他說家裏只有我和我大哥,沒有女兒。沒有人替我母親分擔家務管理,所以他買了再芳給父親做童養媳。”

  這中間一定有古怪,梅英若心急的接著問:“伯公自己為什麼不留下來做女兒或童養媳?”

  “我大伯連生了五個女兒,都沒有兒子,所以他說給我們家比較合理。”

  “後來呢?伯公一家人後來怎麼了?”

  “一場大火全燒死了。”

  悲慘的梅家上一代。

  總算,整個事件有了合理的答案,梅世進因為連生了五個女兒,所以怕生了兩個兒子的弟弟分了全部的家產,所以找來一個有家族病史的林再芳,破壞了梅家的血脈,到最後自己一家人卻遭到現世報,至死在火神的手上。這恐怕是害人者當初所始料未及之事。

  瞿莫臣把梅英若的手緊緊的包在手掌裏,一切靜在不言中。人生更是奇妙,不斷地有轉折,不斷的有你所不能預知的變化。所有曾經的絕望與痛苦,突然之間都不存在了,他們找出血統上的問題所在。

  叔叔這些年來的自責與嬸嬸的責難,也在今天得到疏解,雖然現實的情況對他而言仍然是相同的,但是,至少他在他老婆的面前,不用活得那麼沒有尊嚴。

  林再芳的姐姐是和大兒子一同上來臺北的,因為大兒子急著趕回去上班,所以只逗留了三天。在第三天安排了她到拘留所探望林再芳,起初林再芳不相信她在世上還有親人,而且是這樣帶有病因的家族。到後來兩姐妹抱頭痛哭,場面感人,就像是一出戲一樣。

  哭盡了眼淚,為了自己的身世,也為了自己的將來,林再芳的淚水像打開的水龍頭一樣一發不可收拾,她大姐一直勸她要勇敢面對法律的制裁,不論要吃多少年的牢飯,都要坦然面對。

  林再芳像是突然省悟似的跪在地上講求梅以勤的原諒。

  “你要原諒我。從前我總是恨多於感恩,三天兩頭的嘲笑你們家的血統,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來我取笑辱?多年的問題,竟然出在我身上。這二十幾年來我未盡做母親的責任,拖累了你,請你原諒我好嗎?”

  梅以勤扶起林再苦,說了些安慰她的話,請她放心的為自己的將來奮鬥,不管結果如何,梅家的大門永這為她敞開。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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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25 00:14:11 |顯示全部樓層
尾聲

  蔚藍海岸

  經過三年的努力,老闆項得已經開始籌備開第二家分店,地點就在台中火車站附近。因為老闆為人豪爽,所以來店光臨的客人皆喜歡與他談天說地。

  今天是梅英若的生日,也是太極集團在越南創立的百貨公司正式開幕的第一天,等於是雙喜臨門,所以今晚便在蔚藍海岸請了幾位好友共同慶祝。

  這三年來,每人都各有收穫。

  瞿莫臣和梅英若生下一對健康的雙胞胎兄妹。

  藍京介和黎亞宣也將於下個月結婚。

  孫逸謀高升太極集團周邊系統設計部門的課長;喬銘夏成立了一家舞蹈學苑,專門教授交際舞,生意不錯。

  常常掛在嘴巴羡慕別人的項得仍是孤家寡人一個。

  “莫臣,你做了半年的爸爸,有什麼心得?”

  “心得啊?就是每天拖著疲累的身軀,只要想到回家可以看到我的乖寶貝就心滿意足,也不累了。”

  “是啊,現在我在他心目中可是地位不保了呢。”梅英若嬌嗔的說。

  “天地良心哦,我才是那個常常和孩子們爭若若的人,還說在我心目中地位不保。你永遠是最珍貴的,惟一的,無法替代的。”

  “真是肉麻,年紀都一把了,你看,我的雞皮疙瘩要掉滿地了。”

  “阿得,你也快交個女朋友嘛,你說瞿老大年紀不小了,你自個兒也是一樣,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啊?說個條件吧,咱們若有合意的人選也可以早點通知你啊,你就別害羞了。”喬銘夏也消遣起他來。

  “我不是害羞,只是我要找的人接近于完美,恐怕不是容易找的,唉,世間難尋啊。”

  “恐怕那人不住在地球上,是外星人吧。十全十美?天啊,你大概要坐太空梭去找。說點正經的好嗎?”

  “我很正經啊,怎麼我每次正經時都沒有人相信。”

  “誰叫你生得一副太保的樣子。”

  “喬銘夏,你的嘴巴真毒,虧得逸謀犧牲把你給娶走了,否則你一定嫁不出去,跟我一樣要到外太空去找外星人,不然很容易溝通不良。”

  喬銘夏只當這是一句讚美她口才敏捷的話,所以她得意洋洋的笑著。

  “阿得,你真的應該好好定下來了,PUB一家接著一家開,生意這麼好,現在又請了樂團演奏,來往的客人裏都沒有可以令你動心的女孩嗎?”

  項得一人抵眾人的抬杠著,“不瞞各位,直到最近都未曾發現令我想放棄單身的女孩,也許這輩子我是不會結婚了。”

  “阿得,別把話說得太滿了,以前我也是認為自己恐怕不適合婚姻。結果下個月,我就要踏入婚姻生活了,我想,你是緣份未到吧。”藍京介不忘提醒他。

  瞿莫臣忍不住抖出項得的過去,“不是緣份未到,是曾經錯過。阿得在念大學時苦戀一位學姐,後來學姐畢業後嫁給了美國的地產界大亨,害了他以後數年不敢沾女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除非有哪個女孩子可以真正讓他動了凡心,否則是不可能喝到他的喜酒的。”

  “沒想到你還有這麼多情的一面。”喬銘夏不禁對他另眼看待。

  大夥你言我一句的閒聊著,酒保亞瑟走到項得身旁說:“老闆,那邊坐著的那個女孩想喝您親自調的‘曾經愛過’,請您到吧台去一趟。”

  “亞瑟,你告訴她,我今天來了很多朋友要招待,沒空調酒,若想喝的話,你可以調給她喝。就當我今天請假吧,該怎麼做你就怎麼做。”

  項得頭也沒回,對那女孩一點也不感興趣的繼續和瞿莫臣一行人聊天。

  亞瑟離開又再折回來。

  “不行啊,她說她習慣喝你調的‘曾經愛過’,她麻煩你今晚為她調酒。”

  “這個女孩真是麻煩,誰調的不是差不多嗎?”

  “阿得,我看你就為她調吧,人家小女孩可能是失戀了吧,如果在這點小小的調酒事件上,又遭受挫折的話,她或許會想不開哦。”

  梅英若見那女孩張了一雙慧黠的雙眼,盯著項得的背影若有所思。

  “好吧,我去去就來,你們坐會兒。”

  項得調好酒之後請亞瑟送過去。

  “你認識她嗎?”喬銘夏問。

  “不認識,我也沒仔細看。總之,應該不是熟客,一點應有的印象都沒有,算了,不研究她了,不重要。倒是我們還沒恭喜莫臣今天百貨公司開幕志喜。來!乾杯。”

  這些人的故事也許只是人生百態的一部份,但卻在似水流年的時光長河裏倒映著風華。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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