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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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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晶瑩晶瑩 -【再嫁也是禍】《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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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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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發表於 2017-3-16 00:21:01 |只看該作者
Part 10

  「淼淼,你手機沒開嗎?」霍媽媽從客廳走到霍淼的臥室。

  霍淼從被子裡探出頭,眼睛睡得有點腫,以為是喊她上班,迷糊糊的應聲:「沒開,我跟學院請假了,在家休三天。」

  「淼淼,醒醒,客廳你的電話,好像有急事。」霍媽媽一把掀開棉被,看著糟蹋的女兒,止不住的歎息。本以為送出去終於省心了,誰知道這丫頭不到半年就被退貨了。哎,現在到哪裡去找像應默那麼優秀的女婿啊!

  被擾了好眠,揉揉已經像是雞窩的頭髮,慢悠悠的起來。

  「快點,人家等著呢!」霍媽媽一掌拍在她的身後,絕對的醒腦。

  霍淼悶哼一聲,拿起電話,語氣不善的問:「誰啊?」

  「霍淼嗎?」電話彼端傳來女子溫和的聲音,「我是許姍姍,我現在就在你父母家樓下。」

  霍淼收拾好自己下了樓,許姍姍一身粉紅色的小晚裝嬌俏的像是少女雜誌的模特,這一回,連寒暄都省了。

  「上車,外面有點涼。」

  她坐到副駕駛,無意間看見許姍姍手上大的耀眼的鑽戒,方想起自己似乎忘了參加她的婚禮。

  「最近太忙了,雖然遲了,可還是祝你新婚愉快。」

  許姍姍轉過頭看著霍淼,眼裡似有怒意。

  霍淼覺得有點奇怪,卻又不知接下來說什麼,她自從養成先想再說的習慣之後,似乎就開始不知道要怎麼跟人交談,時時刻刻的冷場,越來越無話可說。

  許姍姍見她恍惚,皺起眉頭,「霍淼,我一直好奇,你有什麼值得應哥喜歡的。你應該知道,應哥很優秀,無論是在外國唸書的時候,還是回國以後,身邊始終不缺愛慕他的女子。」

  愛慕他的女子?有嗎?除了許姍姍直接衝到她家,告訴她喜歡應默之外,她真的沒發現應默身邊有那麼多的愛慕者。

  許姍姍眼中充滿追憶,「我高中的時候就喜歡應哥,所以執意的去了哥大,只因為應哥在那裡呆過。我想有跟他類似的回憶,我以為他會是我,所以不緊不慢的跟著他的腳步,可惜,回國以後,才知道他的身邊有了你。開始,我以為你不過是他的一時寂寞,可惜我錯了。當他第一次主動約我,我興奮的差點跳起來,結果呢?結果是幫你選婚戒,他笑著說,他結婚了,不過還沒求婚買戒指,要給你一個驚喜……」

  原來戒指是找許姍姍幫忙選的。

  那天,她突然收到應默的電話讓她去新房看看,她嘟囔著明知道自己怕鬼,還讓她自己去。

  到了新房,打開房門,霍淼真的嚇著了。一屋子的香氣襲人,滿目的紅玫瑰,應默就站在花叢裡,手裡拿著閃亮亮的鑽戒,「霍淼,嫁給我吧。」

  她記得自己當時傻乎乎的問,「不是說已經結了,不用求婚嗎?」一句話,把氣氛破壞的精光。

  應默挫敗的拉起她的手,直接把戒指插進她的手指,「笨蛋,你應該說我願意。」

  手掌一疼,霍淼發現自己握拳握的太緊了。

  這許姍姍也真是奇怪,找她追憶過去嗎?

  「許姍姍,我一會兒還有事,你……」她打斷她的話,有點唐突。

  許姍姍嘴角突然露出諷刺的笑容,臉上說不出是什麼神情,她抿抿嘴,「霍淼,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說這些,可是我今天來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你不能這麼對應哥,你不能那麼狠心。什麼禍水,什麼命運,那些都是借口,相愛就應該在一起,除非你不愛他。」

  不愛他?如果可以,她倒寧願不愛他。「那就算我不愛他好了。」霍淼打開車門,跨出去。

  許姍姍一把拉住她的衣角,「我說最後一句,應哥住院了,前天早上被應然發現昏死在家裡,應然翻看他的手機,發現最後的電話都是打給你的。你要是真的那麼狠心連看他都不願意去,今天就當我多管閒事了。二院,七零三號。」

  許姍姍的車開出了小區,霍淼還站在原地。他住院了,昏死在家裡,電話……怪不得那天早上的電話那麼的虛弱,而她卻害怕的掛斷。不,如果應默那天死了,她豈不是半個兇手。

  來不及思考,她已經跑出小區,抬手打車,在她不斷催促下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二院。

  站在七零三號的門前,霍淼腳跟突然頓住。從半透明的玻璃門可以看見應默虛弱的躺在病床上掉著點滴。

  她幾次想推開門,可是手像是有千斤重,就是抬不起來。

  看一眼,再看一眼就離開……她跟自己說,沒有必要進去,就這樣看一眼走吧,可是人就是定在那裡動彈不得。

  門突然被從裡面拉開,是應然。

  「嫂子,你來了。」

  「你哥……怎麼樣?」聲音不自覺的顫抖,除去那一層玻璃,床上的人面色更加蒼白。

  應然側側身,拉她進房。

  這是個單間,監控器,氧氣,心電等設備一應俱全,可這些設備沒有讓人安心,反而更讓她揪心。

  「上消化道出血,兩年前落下的毛病,這次是急性的。若不是打掃的鐘點工阿姨發現他不對勁給我打了電話,再晚點真會要了他的命。」應然坐到一邊的小沙發上,無奈的歎息,「也不知道這是跟誰喝的,你不知道我送他來醫院搶救的時候,被大夫罵的有多慘。」

  心尖被狠狠的一揪,病床上的應默皺著眉頭,面容憔悴。她離開的時候,他的眉就是這樣皺著,那時候就疼的厲害了是嗎?

  眼目被水光模糊,身體不敢再靠近病床一點點的距離,心卻為病床上的人撕成了幾份。今天她才知道某個籌建已久的堤壩,根本負荷不住一個浪花。

  不能在這裡哭,至少不能讓應家人看到。

  聽不清應然再說什麼,逃走吧,這個念頭竄進腦海的那一刻,她已經那樣做了。

  身後傳來應然的呼喚,「嫂子,嫂子你幹什麼去?嫂子……」

  顧不得,顧不了,跑進樓梯間,跑出二院,大街上車來車往,霍淼蹲到馬路中間不可抑制的大哭起來。

  汽車的鳴笛,司機的咒罵都不能阻止這種排山倒海的情緒。

  不知多久,她感覺有人大力的拉她的胳膊,猛地抬頭想咒罵,那明晃晃的警徽讓她硬硬的把話噎了回去,可是嗆的眼淚卻更多。

  中華路向來有警察執勤,今天是個年輕的小警官姓李,本身這人在馬路上哭是不關他的事的,可是看見幾輛大卡車從她身邊駛過後,心驚膽顫的小李再也忍不住。

  拉起霍淼,小李一怔,問了幾句,霍淼卻都是哭的說不話來。實在沒有辦法,他硬扯著把人領到警局。

  她被扯到警局的時候,心裡覺得事有點過了,想著開口解釋,可是就是哽咽的說不出話來,越急眼淚越多,後來索性哭個痛快。

  警局裡執勤的警察也是第一次碰見這種事,三個大男人看著她哭,急的撓頭。後來還是所長拍板,讓小李翻了霍淼的包,要通知她家人。

  霍淼心想,這要是被爸媽知道非綁了她送應家去。她使勁的吸吸鼻子,「我,我沒事,沒事了。」

  這一開口,三個警官都圍了過來,「姑娘,沒什麼大不了的事,至於這麼哭嗎?快喊你家人來接你吧!」

  「不用,我,我自己能,能回去。」她抽泣著說,起身要走。

  小李一把拉住她,「那可不行,你這個樣子萬一出點事,我們還要擔上責任的。你還是讓家人或是朋友來接你吧!」

  霍淼幾次辯白自己可以都被小李打了回票,她看看另外兩名警官也是一臉的堅決,沒辦法只好開始翻手機通訊錄。

  要爸媽來接肯定是不行的,可自從她出國後,跟同學都斷了聯繫,若是她突然打電話讓人家來派出所接她,定會被當成神經病。翻了兩遍通訊錄,她最後還是打給了傅楷,此刻,也就剩他了。

  似乎每次自己有難處,都是找的傅楷。

  看來,自己也是傅楷的孽緣。

  傅楷接到電話,聽說霍淼在派出所嚇出一身冷汗。會開到一半,便跑了出去。進了派出所,見她哭得眼睛紅腫,還以為被用了暴力,指著警官就說要找律師。

  後聽那三個警官解釋了情況,又是道歉,又是賠禮的拉著她出了派出所。

  肚子裡卻是一堆火。

  一上車,「丫頭,你是傻了還是瘋了,死人了還是失戀了,跑馬路上哭去,你腦子進水了?」

  霍淼垂著頭,絞著手指,無論他怎麼罵,不反駁也不認錯。

  他從中華路一直罵到紫金苑,直到上了樓,心裡還是憋火。可抬頭一看她紅腫的眼睛,又開始心疼,到底什麼事讓她那麼傷心。

  「淼淼,到底出了什麼事?」

  霍淼抬起頭,瞅瞅傅楷,終是搖搖頭,啞著嗓子說:「沒事,就是有點不痛快,哭完了就好了。傅楷,今天……謝謝你。」

  「你……」傅楷狠狠的歎了口氣,站起身往門口走去,「算了,你休息吧,咱們改天再說。我走了。」

  下了樓,坐到車內,壓抑不住的煩躁讓他探手去摸香煙。這世上,能讓霍淼變得這麼失控大概只有一個人吧!

  不可以,一次就夠了。

  這一次,他不會讓她那麼輕易的溜走。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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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16 00:21:12 |只看該作者
Part 11

  應然見霍淼沒了蹤影,嘴角自然的勾起轉身回到病房。病床上昏睡的人已經睜開了眼,眼眸不復以往的精神,卻依舊閃爍著睿智。

  她睨了他一眼,用著嘲弄的語氣,似疑問又似肯定。「故意的?」

  應默緩緩的支起身子,一如既往的冷漠,「彼此彼此。」

  四個字,倒是把她的嘲弄全盤打了回來。應然有點不服氣,「我還不是幫你忙,再說了,我只是把某個故意要進醫院的人的病情說重點而已,實在是沒辦法跟你『彼此彼此』。」

  應默知道小妹是幫她,此刻也沒心思跟她鬥嘴,抬頭看看輸液瓶,不是濃稠的紅色,已經瞭然自己掌握身體承受的度量很準。「幫我辦出院,我要明天出院。」

  「什麼?不行不行不行……大夫說雖然沒什麼大礙,可也要住一個星期,你的胃粘膜再經不起你這麼折騰了。」應然蹦了起來,這次的事爸媽是不知道,若是知道自己第一被牽連。

  應默抬起眼皮,「大夫說話跟你一樣,誇大而已。明天B市的一家公司來談廣告,我必須出席會議。」

  她努努嘴,拎著皮包,「我會幫你出席,你還是好好的在醫院休息。咱家老爺就要回來了,本小姐可不希望倒時被他拉回家碎碎念。還有老哥,拜託你手腳快點搞定嫂子行嗎?」應然說完,離開病房,直奔公司,看來今晚是沒的睡了。

  ***

  「哥……哥?你怎麼來了?我說過你要住一個星期的醫院。」應然看著意外出現在公司的應默,除了吃驚之外還有點怒意。

  「今天出院了,要開會,一會兒再跟你解釋。」應默邊往會議室走邊說,「應然,傳世的案子拖了太久了,要是你搞不定,我換人接手。」

  聽見「傳世」兩個字,應然神色一閃,隨即又平靜無波,「不用,這個星期就會簽約。」

  「很好。」他推開會議室的門,走了進去。

  應然怔怔的看著關上的門,心裡有點發慌,哥哥知道了什麼嗎?不會的,他不可能知道。

  回到辦公室,「劉秘書,幫我接傳世傅總的電話。」

  「應經理,電話接通了。」

  按下接聽鍵,「傅總,今晚有時間嗎?關於廣告的事……」

  「應然,我晚上有事,廣告的事你直接找我秘書拿合同吧,價格和方案都是上一次敲定沒變。」簡明扼要,絲毫不給她見面的機會。

  略微道謝,掛了電話,應然揉揉太陽穴。每半年一次,每次她都拖到不能再拖才簽約,只為多見他幾次,可那麼聰明的人為什麼就看不透她的意思呢?

  是看不透,還是不想看透呢?

  高中畢業那年,許姍姍亦然去了哥大,母親本身也建議她去哥大,一是應默在那裡畢業,現在又有姍姍陪著。可她卻是無論如何都不同意,執意的上了杜倫大學讀了商科,不為別的,只為年少的一個夢。

  那個人在那裡而已。

  H市不小,可為什麼把他們幾個人嵌在了一起呢?亂了位置,也亂了命運。

  像是幾個人的流年,紛擾輾轉。

  她等著的人等著另一個人,另一個人又等著一個也在等待的人。

  傅楷沒有說謊,他晚上的確有事,約了霍淼。

  霍淼早上一上班就接到傅楷的電話,說是晚上一起吃飯。掛了電話,心思卻亂了,這時候吃飯是要逼供吧。

  下了課,出校門的時候正碰上才回來的顧主任。顧主任一見霍淼,嘴巴差點沒裂到耳後,「霍老師,我就知道你一出馬沒有辦不到事。呵呵,我剛從應總那兒過來,可算是拍板了。回頭我跟校長說說,下個月的獎金少不了你。」

  霍淼一顫,一想那五千元還被丟在床頭櫃上不敢碰,哪敢再要。「顧主任客氣了,哪裡是我的功勞,還不是看在你跟應局長的關係上。我拿那五千元都心虛的很,您若是在這樣,我可真不敢在參合了。」

  顧主任一聽,心裡琢磨著是在客氣,也不多勸,只暗示的推諉幾句就放人了。

  可霍淼一出校門,方覺不對勁,應默拍板?應默不是應該在醫院嗎?

  「淼淼,淼淼……」傅楷站在街口喊她。

  抬頭一看,霍淼不敢在想,快步上了傅楷的車,一上車開口就說:「這車還留著?」

  火紅的小跑車,要多扎眼有多扎眼。

  傅楷自然知道她話裡的意思,砸吧砸吧嘴,踩下油門,「被你那麼誇獎的車,我哪捨得丟,以後傳給我兒子。」

  她扶額搖頭,「那也叫誇獎?」第一次見這輛車的時候,傅楷站在公司門口跟第一天上班的她偶遇。一副浪蕩公子哥的樣子,倚著車跟她打招呼,「嗨,淼淼,我的新車,要不要帶你兜一圈在上班?」

  看著周圍上班族頻頻的側目,霍淼笑嘻嘻的湊了上去,「新車?」

  他點點頭,一臉的得意。「怎麼樣?」

  「騷包……車騷……人更騷!」說完,甩著應默剛送的小皮包進了傳世的大樓。

  傅楷的臉那叫一個扭曲。

  至今,霍淼還是搞懂傅楷,他怎麼就那麼喜歡招搖呢?新車,新女友都是他的顯擺品,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長大。

  傅楷用鼻子哼出一聲,「當然是誇獎,你以為人人都能騷的起來?」

  「噴……」……此言有理,騷人無敵。

  傅楷定的是一家叫「資格」的餐廳,從名字就能看出資本主義的潛質,裡面的裝潢更是資本的徹底,水晶燈,鏡面牆,布藝沙發,玻璃桌子,當然,這些都在餐單上有所體現。

  以前跟應然來過一回,一看餐單她就大叫,「搶錢啊!」結果聲音過大,弄得旁桌用古怪的眼神一個勁的掃他們,她倒是無所謂,可應然說什麼也不吃了拉著她就走了。

  打開餐單,霍淼微微皺眉,價格比兩年前又貴了。

  「來一份水煮草魚,一份鴨下巴,一份時蔬沙拉,還有一盅大骨濃湯。丫頭,喝什麼?」

  霍淼合上餐單,丟出兩個字。「隨便。」看太多的價格,會消化不良,還是眼不見為淨。

  「那就橙汁,要一扎。」

  不一會兒,菜就上齊了。兩個人,四個菜明顯有點多。霍淼一想價格單,筷子快了很多,不能浪費。

  傅楷吃了幾口就撂了筷子,「丫頭,你有沒有想過當年我為什麼提出跟你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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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16 00:21:23 |只看該作者
Part 12

  她從菜盤子裡抬頭,筷子還住在嘴裡,「你被逼婚,不是你自己說的嗎!」說完,又低頭接著吃。

  他皺皺眉頭,「我父母現在也不知道我結過婚。」

  「……」

  「其實我當年目的特別不純,想先忽悠你結了,一年的時間我還哄不好你個小丫頭,到時候假戲真做,也就那麼回事了。可是,誰知道你卻跑了,壞了全盤計劃。」

  「……」

  「啪……」筷子掉到桌面發出響亮的聲音,接著又滾到地面,又是「啪」的一聲,像是打碎湖面,撩起了無限的漣漪。

  服務員遞上新筷子,霍淼呆愣愣的接過。

  「丫頭,你有沒有想過復婚,跟我復婚。」

  「啪嗒」新筷子再次落地。

  霍淼尷尬的沖臉有點僵的服務員乾笑一聲,表示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在接過新筷子,直接放到桌上。

  太突然了,這都跟什麼跟什麼啊?她眨著眼看傅楷,面部被詫異跟不解糾結的有點猙獰。腦袋也有點打結。他什麼意思?不會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吧!

  傅楷不急著解釋跟表白,他在等,等他的小丫頭想明白他的話。

  兩個人就這樣直愣愣的對視,誰都不動,誰都不言。

  「好巧,傅總還真是有閒情,不知道有沒有時間談一下廣告的事。」冰冷冷的低沉聲音,霍淼再熟悉不過,不用抬頭確認,已經開始頭皮發麻。

  應默直接坐了下來,像個老朋友似的跟傅楷談起了生意。

  「合同我已經簽了,應然沒告訴你嗎?」

  「是嗎?那下半年的呢?」

  「應總,下半年合同現在談是不是有點早?」

  「哪裡早,傅總……」

  看著兩個人真的熱烈的討論了起來,霍淼真的有點反應不過來。他們這組合也夠特別的了,如此不河蟹的組合居然如此的河蟹的在一起,也算是奇觀。

  再次拿起筷子,卻全然失了食慾。插著餐碟裡的草魚,思緒不猶的飄遠……

  「霍淼,你禍害我一個還不夠,還要禍害第二個?」應默用指尖捻著她剛領的結婚證,無比諷刺的說。

  她垂著頭,心虛卻無奈,「那是我的事。」

  「哈哈,你以為我願意管,我只是替娶你的人擔心。」他總是知道那句話會傷她。

  「……」

  「我跟淼淼的事,不需要你這個前夫擔心。」肩頭一沉,傅楷已經站到了她的旁邊。

  「前夫」兩個字,像是一塊石頭直接打到應默的臉上,只見他張張嘴,卻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半響,他盯著霍淼,開口的話卻是對傅楷說的,「你最好讓她幸福,不然我真的會讓你們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不幸。」

  話一說完,人已經上了車,揚長而去。

  她就站在民政局的門口一動不動的望著應默離開的方向,不論傅楷怎麼叫她都不應。

  她知道,就此一別,再難重圓。

  「淼淼,上車吧,我送你回家。」

  「讓我自己回去,我想一個人待會兒。」她失魂落魄的走開,根本不知道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一直走回紫金苑,她就蹲在樓下,不敢上樓。想哭,可是沒有眼淚。結果,她就笑了。可笑著笑著,眼淚又掉了下來。

  就這樣哭哭笑笑,直到失去知覺。等她再醒過來的時候,人在傅楷家。

  床頭櫃上放著剛領了的結婚證,還有同樣剛領的離婚證。一紅一綠,扎眼的很。

  「後悔了?」傅楷倚著門,睨視著她,神色不明。

  她坐起來掀開被子下地,理理衣服,收起床頭櫃上的兩本證,「沒什麼後悔不後悔,我走了。」

  「我送你。」他並不挽留。

  霍淼回頭笑了笑,「不用,還有,謝謝。」

  她不想太依靠別人,她這輩子唯一想依靠的人已經被她推開了。

  一個人回到家,霍淼開始收拾,把不想回憶的痕跡都抹掉。

  然後,告訴自己,以後說什麼話都想一想。她不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霍淼了。

  「淼淼,淼淼……」

  「啊……什麼事?」霍淼猛地抬頭,只見傅楷跟應默都是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自己。

  傅楷吊兒郎當的笑笑,「丫頭,你這是想什麼呢?喊你那麼多聲就不應。」

  她尷尬的笑了笑,揉揉額頭,「沒想什麼,你們接著談,不用理我。」

  「談完了,這頓我請。」應默抬手結賬。

  傅楷努努嘴,「下次還是找應然找我談生意,跟你談,忒貴。走吧,淼淼,我送你回去。」

  應默轉身一伸手攔住霍淼,「傅總,淼淼恐怕得跟我走?」

  傅楷挑挑眉,拉著她的手並沒鬆開。

  「上次你穿我襯衫走的,脫在我家的衣服阿姨都洗好了,今日正好去取吧。」應默說的在自然不過,不過傅楷的手還是一緊,霍的看向霍淼。

  她忙是解釋,「那天他喝高了,吐了我一身,我就……」還沒解釋完,應默又笑著開口。

  「內衣泡了一夜,變形了,我讓阿姨丟了。改天給你賣一套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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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16 00:21:34 |只看該作者
Part 13

  霍淼看著應默唇邊的笑,知道他是故意的。可是她卻像個傻瓜一樣就那樣當著傅楷的面被拉走了。

  看著那熟悉的房子越來越近,她慌了。

  「放開我,我要回家。」

  應默不言語,可是鐵箍一樣的手緊緊的扯著她,開門,然後狠狠的關上。

  室內漆黑一片,她猛地被推倒在門板上,只能看見一雙比夜更黑的眼睛,眼裡卻是一片死寂,沒有半點波瀾。

  桎梏似的吻傾襲而來,不給她一絲一毫的喘息機會。

  霍淼的身體止不住的戰慄,她簌簌發抖的掙扎,頭髮,嘴唇,一塌糊塗。

  身上的重量再次加重,唇齒間發散出腥味。

  吃痛的應默仰起頭,眸色黑窘,音質如鋸,「你居然咬我?」有一絲不敢置信,卻倨傲的令人發顫。

  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沖昏了頭腦,她猛地抬手,「啪」的一聲,清脆的碎了一室安靜。

  高舉的手顫抖的厲害,眼裡的慌亂無處掩蓋。

  應默退後一步,捂著臉,眼睛像是啐了寒冰。霍然間,再一次的逼近,他扳住她的肩,正對,將她仔仔細細瞧個遍。然後狠狠的放開,轉身,「我從不玩一夜情,那天肯給我,就該想到今天。」

  「那天我們都醉了。」聲音裡有著一絲破碎的痕跡,太多的不自然讓聲線帶著抖音。

  「是嗎?」應默頓了一下,聲音裡滿是諷刺。驀地,他轉過身,沉重難解的目光揪住她。低低的說:「就算是醉,醉的是我,不是你……況且,我比你更清醒。」

  他清醒的知道怎樣能讓她幸福,可惜,她卻迷糊的一直在逃。

  再次的轉身直接進了臥室,關門聲,像是一種態度明確的告訴她,堅決。

  霍淼癱軟在地上,防線已經潰不成軍,低低抽泣。

  自己並不是愛哭的女人,離開他也只是哭了兩次。沒有幾個人能讓她哭,應默偏偏是其中之一。

  ……醉的是我,不是你……

  她感覺身體的某處絲絲鈍痛,連帶著靈魂也跟著發抖。

  被看穿了嗎?回國前練習了那麼多次的微笑,練習了那麼多次的拒絕,一下子就被看穿了。

  不知道坐了多久,她擦乾了眼淚,扶著牆壁站起身,麻木的打開門,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家,家門口站著的人,讓霍淼更加無力。

  「他欺負你了?」傅楷扯住她的臂彎,卻換來一聲「呻吟」,霍然的拉開袖子,一片青紫讓他憤怒。「這是他弄得?」

  霍淼甩開他的手,閉閉眼,開口:「不是你想的那樣。」

  傅楷冷笑,「我想的是什麼樣?」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我們沒有在一起,我更不會跟他復婚。今天我們是發生了一些爭執,不過都過去了,就是這樣。」

  他嘴角的冷笑在她的解釋下都消失殆盡,原來她想到的是在一起跟復婚,看來他們之間,比他想像的更加難解。

  抬起手,揉揉她的發,「丫頭,跟我復婚吧!別去想什麼禍水,我不信。」

  「可是我信。」頗為無奈的回答。霍淼這一刻突然覺得不是全世界的人瘋了,就是她自己瘋了,明明已經應驗了兩次,為什麼都跑來告訴她他們不信呢!

  「那咱們就將就這過,婚姻不過一紙契約,我可以不要。」他笑著再次抬手,霍淼卻躲開。

  她的臉沉了下來,「對不起……」

  「不要說那三個字,丫頭,如果你那麼執著的迷信命運,就注定你不能跟最愛的人在一起。除非你另有所愛,不然應默不會放手,這是你離婚的時候就明白的道理。所以,才會找我假扮第三者。而今天,也是亦然。」

  「……」

  他上前一步,不容她閃躲的把住她的雙肩,「你愛他,所以沒辦法將就。還好你不愛我,咱們就將就著過,我來愛你就夠了。」

  額頭上烙下一個溫熱的吻,燙的她恍惚。

  分手後不可以做朋友,因為彼此傷害過,更因為彼此深愛過……,那麼是不是真的就如傅楷所言,沒愛過,沒傷害過,就能將就呢?

  一夜無眠,她迷惑了。

  不睡覺的後果就是頂著黑眼圈上班。一進辦公室,做她對桌的何老師就湊了過來,「霍老師,昨天沒睡好嗎,瞧瞧你眼底,好像抹了煙熏似的。」

  「就是,咱們這種眼看著三張的人,可不能熬夜,一熬夜就像老了好幾歲。」鄰桌的張老師也湊了過來。

  「保養都保養不過來,怎麼敢熬夜。霍老師,這皮膚一熬就完,你可得注意……」

  霍淼虛笑著應承,後悔今天沒有請假。終於熬到了打鈴,幾個老師才停了對她黑眼圈的批鬥,匆忙的收拾書本教案跑去上課。她第一堂沒課,打開教案寫了一個課時,回頭一檢查竟是多數語句不通的句子。看來自己實在是心不在焉,索性合上本子,趴在桌子上。

  許是累了,竟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吵醒她的是自己的手機,一看號碼顯示,她就真的醒了。是應默……堅決的按下拒聽。

  不一會兒,手機又響。

  霍淼索性把手機丟進包裡,任它自生自滅。

  鈴聲一遍又一遍,不休不止,她耷拉著腦袋像只鴕鳥。

  沒辦法,現在除了躲開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至少,在她沒想通之前,不管是應默還是傅楷,最好是都不見面。

  看看手錶,快到點上課了。拿起教案跟錄音機站起身向教室走去。

  上完課,一回辦公室,何老師就說:「霍老師,你的手機一直響,你快看看吧!」

  霍淼瞄了一眼包,笑了笑,「是一家健身會館,見天的給我打電話讓我去辦卡,很是煩人。」

  「那種電話是挺煩的。」何老師附和一句。

  她掏出手機,不出所料,除了應默的就是傅楷的未接來電。小聲的歎口氣,把手機塞回包內。

  多是無可奈何,偏偏落花去也。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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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4

  「霍老師,電話。」

  霍淼拎起皮包要走,何老師就叫住了她。天啊,電話不會打學校來了吧!

  這幾天,她把電話完全設成靜音,早出晚歸,躲得徹底。

  「喂……」

  「淼淼,你怎麼不接手機啊?要不是你爸爸的學生知道學校的電話,還找不到你。」電話的女聲很高,卻讓霍淼舒出一口氣。

  「媽,手機有點不好使了,聽不見鈴聲。找我什麼事?」這幾天,這樣的小謊她不知說了多少個。

  「沒什麼事,就是讓你今天回家吃飯。」

  「媽,今天有點累,我過兩天再回去行嗎?」

  「淼淼,你爸爸不太舒服,你回來看看他。」

  「爸怎麼不舒服了?是不是血壓又高了,要不要去醫院?」霍淼一聽,就有點急了。

  「就是血壓高點,還不是想你想的,今天必須回來。」霍媽媽語氣堅定,直接掛了電話。

  她拿著電話,歎了口氣。拎著皮包出了校門,一出門迅速上了出租車。昨天她十點鐘才回家,因為下班的時候傅楷的車就堵在門口,直到十點才離開。

  她不懂,自己什麼時候讓傅楷動了心。

  這樣的情深,讓她不自在,覺得那不是傅楷。

  她曾迷惑在那個「將就」的提議,可是只是迷惑而已。清醒過後,她知道,自己跟誰都不能「將就」,應默不能,傅楷也不行。一旦,她真的「將就」了,那麼她跟傅楷也成相互傷害的兩個人 。

  霍淼掏出鑰匙開門,剛插進鑰匙孔,門就開了。霍媽媽笑的那叫一個燦爛,「淼淼回來了,她爸快,淼淼回來了。」

  她一怔,頓時覺得不對勁。

  能讓霍媽媽這麼熱情的,恐怕只有……

  果不其然,客廳裡坐著一個男人,身材很壯,相貌平平。

  「淼淼,這是爸爸的學生,也是你們學校人事辦的主任。」霍爸爸樂呵呵的起身介紹,「你的工作就是小秦給辦妥的,你可要好好謝謝人家。」

  霍淼笑著虛應,「您好。」

  「秦峰零,你叫霍淼吧,總是聽霍教授提起你。」秦峰零大方的跟她握握手,做了自我介紹。

  霍媽媽在廚房探探頭,見有譜,忙是開口:「淼淼,家裡的醬油沒了,你去超市買一些,多買點,省的我跟你爸再去。」

  「讓樓下倉買送一瓶就好了,幹嘛要去超市買?」

  霍媽媽忙從廚房出來,「小倉買竟是假貨,你去超市買,快點。」接著,故意看看天,「哎呦,這天都黑,你快點去,小心點。」

  秦峰零一聽,忙是起身,「師母,外面這麼黑,還是我去吧。」

  「哪能讓客人去,再說你也不知道我們家吃什麼牌子。」

  「那不如我陪小師妹去。」

  霍淼心裡冷笑,這雙簧怎麼唱的這麼老土,還「小師妹」,真土。

  可霍媽媽明顯是極其滿意秦峰零的老土配合,馬上讓笑容又燦爛一倍,「好好好,有小秦跟著,師母再放心不過。」罷,推著二人出了門。

  對於母親的熱情,霍淼更多的是尷尬。不過,秦峰零倒是很喜歡,一出門就熱絡的攀談。

  「小師妹,聽說你剛從加拿大回來?」

  「嗯。」她用不用喊大師兄啊?

  秦峰零毫不在乎她的冷淡,「呵呵,霍教授應該跟你說了,我離過一次婚,因為我前妻想出國,可我不願意,她就跟個老外跑了。本身,知道你出過國我是不大願意見面的,可是一想,既然你能回來,就表示你更喜歡國內生活。我這人沒多大本事,不過絕對不是那種……」

  適時的電話鈴響起,霍淼打心底慶幸自己把靜音調回了鈴聲,這電話不管是誰,她都願意接。「不好意思,秦主任,我接個電話。」

  「你請。」

  「喂……」

  「你終於接我電話了?你在哪?」傅楷的聲音帶著笑,不過她聽得出,這笑並不像以前。

  「我在外面呢,有點事。」她邊走邊說,跟著秦峰零進了超市,走到調料區。

  「丫頭,你躲人躲得太明顯了,不會是認為我看不出來吧!」

  「……」歎口氣,頓感無力。

  「小師妹,師母要什麼牌子啊?」正是沉默,秦峰零卻在她身後大聲一問。

  她想摀住電話,不過明顯晚了。

  「哼,小師妹?霍淼,你在哪裡?」傅楷的聲音全然變了音,他跟應默有同樣的習慣,不是生氣不會連名帶姓的喊她。一旦喊了,表示他們已經急了。

  「……」

  「讓我猜猜,你不會是在相親吧?」明明是問句,語氣卻是肯定的。

  霍淼不知道該感歎他的洞察力還是悲哀的自己的不幸。抬手指了指貨架上的李錦記海鮮醬油,又豎起五個指頭,打發了秦峰零。可是電話裡的人,卻不是那麼容易打發的。「傅楷,我……」

  「不用說了,我現在去找你。」

  「嘟嘟嘟嘟……」

  她聽著忙音,握緊手機,現在來找我?不用問她在哪裡嗎?

  「小師妹,拿好了,咱們走吧。」秦峰零捧著五瓶醬油走了過來。

  霍淼擠擠笑容,抬步去結賬。結賬的時候,兩個人又因為這五瓶醬油錢拉扯了半天。

  回去的路上,身邊人捧著醬油侃侃而談,可她卻是全神戒備的怕傅楷從哪個角落竄出來。

  直到回了家,心才算是落下。懶懶坐到一邊,表面上聽著霍爸爸跟秦峰零探討學術問題,其實心思早就飄遠。

  傅楷要到哪裡去找她呢?她家還是學校?

  正想著,門鈴響了起來。

  不等霍淼起身,霍媽媽從廚房走了出來,「你是誰啊?」

  「霍阿姨吧,您好,我是淼淼的朋友,不知道淼淼在不在家啊?」傅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直接把霍淼釘在了椅子上。

  傅楷探探身已經看見了霍淼,面上笑容燦爛,「阿姨,我叫傅楷,是淼淼高中的學長。其實我早就想來拜會阿姨跟叔叔的,可是淼淼就是不讓。」

  霍媽媽掃了眼傅楷,一表人才,衣著不凡,心底不禁有點埋怨霍淼,既然有了這麼好的對象幹嘛不領家來,現在屋裡有一個,門口站一個,豈不尷尬。「請進,請進。,淼淼,快出來。」

  傅楷進了霍家,啄著笑等霍淼。看她慢吞吞的挪了出來,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強忍住笑,做出一臉苦意。「淼淼,我知道是我不對,不該逼你那麼緊,既然你不想結婚,咱們就不結,我等你,等多久都行。」一番表白,效果自然不用說。

  霍媽媽本已經轉身,一聽這番話,又猛地轉回來,差點沒被自己絆倒。「你,你說什麼?你要跟淼淼結婚?」

  「媽,你別聽她胡說。」霍淼這回真急了。

  傅楷垂垂頭,透著委屈。「阿姨,淼淼不想結。」

  「霍教授,小師妹有對象了?你不是說……」身後傳來秦峰零的聲音,接著是霍爸爸,「霍淼,你跟我進屋。」

  她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傅楷,怒著嘴委屈的跟霍爸爸進了房間。

  客廳裡,霍媽媽,秦峰零,傅楷三人對坐。

  「你好,我是小師妹學院的主任,傅先生在哪裡高就?」秦峰零這話是變相的再告訴他,他跟霍淼的關係很近。

  傅楷看看對面的秦峰零揚起笑,遞上一張名片,「自己的小公司,沒辦法跟秦主任比。」態度謙遜,不卑不亢。

  秦峰零低頭看見名片,臉一下就黑了。在H市,沒有人不認識傳世軟件,更何況還是他們學院積極合作的就業單位。「傅總真是謙虛,傳世軟件若是小公司,別家的就都要幹了。」

  「秦主任誇獎,我們生意人怎麼也不如你們做學問的高雅。」兩個人一來一回,無謂的說著,可是秦峰零的氣勢明顯弱了。

  霍媽媽無聲的打量著傅楷,無論是外貌,談吐,氣質傅楷一下子就把秦峰零給比了下去。平心而論,若真是要選女婿,自己更滿意眼前這位。

  「傅先生跟淼淼在一起多久了?」霍媽媽斟酌了半天,最後還是決定直接開口詢問。

  這問的正中下懷,傅楷習慣性調高嘴角,「阿姨喊我傅楷就行了,也不是很久,兩年多吧。兩年前躲我躲到了加拿大,還好一回來就被我抓住了,誰知道我前兩天一提結婚,這丫頭又要跑。」抱怨的語氣裡更多的是膩寵。見霍媽媽面色已變,他心裡暗笑,要的就是一場誤會。

  「兩年前……」不自覺的低喃,難道淼淼離婚就是為了這個男人?這個疑問不僅僅是霍媽媽有,就連秦峰零都坐不住了,覺得自己像個小丑,面色不善的起身,「師母,我才想起學校還有事,我就不吃飯了,改日再來拜會。」罷,有些急迫的走了。

  傅楷仍是保持風度的坐在一邊,直到霍淼紅著眼眶出來。「媽,我先走了。」

  「淼淼……」

  「阿姨,我送她回去,您放心好了。下回再來拜會您。」傅楷忙起身跟了出去。

  霍媽媽一頭霧水,轉身進了房,「常青,淼淼她……」

  霍爸爸歎口氣,「孩子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吧,你別管,以後也別張羅給孩子介紹對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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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16 00:22:09 |只看該作者
Part 15

  霍淼坐上傅楷的車,眼睛已經不那麼紅了,她一直低著頭,似生氣也似隱忍。

  傅楷並不言語,只是開著車,心頭卻有一絲煩悶。明明是按著計劃進行的,,可是看見她紅著眼出來的委屈表情,他還是忍不住該死的心疼。這個女人,似乎是天生降下來降服他的。

  初遇,聽聞她結婚了,也不過是一絲失望而已。

  可聽見她為了那麼一個荒謬的理由離婚,他以為,是不夠愛才那麼輕易的離開,那麼,這就是自己的機會。

  可惜,當她那樣悄無聲息的離開,他猛然驚醒,不是不愛,是愛的癡迷,才會愚蠢。

  可是,他善於利用別人的愚蠢,成全自己的幸福,就算,這不夠善良。

  出了小區,車一直慢行,直到經過一家霓虹閃爍的小酒吧,傅楷猛地剎車。

  「去喝一杯。」

  「我要回家。」低低的聲音挑著他的神經,讓他心尖一顫。在不容她拒絕,直接熄火,把了鑰匙。

  「陪我喝一杯。」

  霍淼仰起頭,瞇瞇眼,不自然的苦笑。現在算什麼呢?她利落的下車,不再言語。馬路上馬沒有,車還不有的是。

  剛抬起的手,一把被扯住。傅楷強硬的拉她進了酒吧。

  霍淼使勁的掰他的手,可是換來的卻是更加用力的禁錮,腕上的淤青剛消,恐怕又要回來了,她疼得皺起眉,隨即被甩到一處沙發上。

  她一皺眉,傅楷的心就皺了,幾乎想說軟話,還好酒吧的服務員走了過來。

  「傅總,您來了,還是老樣子嗎?」

  傅楷揮揮手,服務生自然的下去,不用言語,已有默契,看得出他是經常來的。霍淼壓下怒火,端正坐好,「傅楷,今天我沒心情跟你胡鬧,趁我沒有發火,快讓我走。」

  他坐到一邊,歪歪著身子,表情像是受了委屈,一張笑面卻有苦意。「丫頭,在你心裡我傅楷到底算是個什麼?」

  朋友,一個曾是她初戀的朋友。霍淼剛要開口,可是幾個衣冠楚楚的公子哥湊了過來,掃了霍淼一圈,方打招呼。「楷哥,好久不來了?又換女朋友了,不介紹一下。」

  傅楷並沒起身,只是往霍淼身邊湊了湊,讓幾個人入座。「別亂說,這是我老婆。」

  一句話讓霍淼白了臉,卻讓那幾個公子哥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端起服務員剛送的酒,「那可得跟嫂子喝一杯,楷哥什麼時候辦喜事說一聲,哥們幫你張羅。」

  「我不是他老婆。」霍淼欲起身離開,坐在這好滑稽。

  傅楷一把扯住她,身子貼近的曖昧,「給我點面子,就這一回。」

  不知為什麼那種懇求的語調讓霍淼心疼,她睨視著傅楷,見他笑得燦爛,發現自己並不瞭解他。

  「你們幾個別胡說,嚇跑了淼淼,跟你們沒完。」他這一說,幾個公子哥笑得更加玩味,讓霍淼覺得厭惡。

  「去去去,別在這電燈泡了,都快比菲利普亮了。」趕走了人,傅楷沒動,掏出一根煙點燃。

  她微微皺眉,「你什麼時候開始抽煙了?」

  「你走了的時候。公司焦頭爛額,又找不到你的人,看著離婚協議我就煩,尼古丁不錯,至少吸它的時候,我不想砸東西。」

  「傅楷,我們之間……」

  「丫頭,我看過一句話不錯,說吸煙傷肺,不傷心。你要是不傷我心,我也不會用它傷肺。」他掐斷她的話,緩慢的節奏配著裊裊飄起的煙霧,讓她心有慼慼。

  「我沒傷過你。」她單薄的音調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可是她真的沒有去傷他。

  傅楷笑了,笑的她再次心疼。「我犯賤,自己傷自己行嗎?霍淼,別躲了,若是兩年前你可以說你不知道我傅楷喜歡你心無愧就的走,那麼此刻我不會再給你機會。我要你,我喜歡你,兩年前見到你那一刻,我真的想跟你結婚。」

  ***

  到底怎樣才算是犯賤?

  傅楷的表白過後,沒有一絲一毫的回應,那個女人久久的低著頭,半響,他以為她要說什麼,可惜,她只是拿起酒杯,一杯接一杯喝。而他,只能苦笑著,一根接一根的抽,直到一包煙盡,她低低的開口,「我要回家。」

  然後,他們就坐上了他的車。

  傅楷反反覆覆的想剛剛的情境,可是千萬思緒只化作一抹苦笑凝在嘴邊,久久不散。

  就在同一時間,單元門下的應默,陰冷的看著紅色的跑車載著躲了他多日的女人慢慢靠近。

  心裡低咒:該死。

  霍淼始終低垂著頭,直到下車,聽見傅楷輕佻的語調,「好巧。」

  循著他的目光望去,應默站在門口。

  不自覺的怔住。

  應默看了她一樣,毫不考慮的逼近,一把握住她的手,「發生了什麼事?」

  「沒……」

  「別跟我說沒有,你只有在有事的時候才會是這樣的臉色。」毫無預兆的逼近,輕嗅,「你喝酒了?」

  霍淼用力的甩手,拒絕回答,也拒絕他的敏銳。

  傅楷上前,揭開兩人的牽絆,「你弄傷淼淼了。」

  「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傅總沒必要在這裡。」應默低沉的聲音,像是暴風雨的前奏,那一種低鳴夾雜的細碎的風雨。

  傅楷低低的嗤笑,眼神變得銳利。「你怎麼知道是你們兩人的事,而不是我們兩個人的事呢?」

  兩個人像是兩頭鬥牛,仇視著互敵。

  霍淼想,自己是醉了吧,她不在著急,只想發笑。不過她沒笑,悄悄轉身,進了單元門,在那兩個人沒有跟上之前,毅然的鎖緊房門。

  也許,她應該再次考慮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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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16 00:22:22 |只看該作者
Part 16

  「傅楷,你明知道淼淼的心,何必趟這趟渾水?」應默看著關上的門,冷靜下來,用一貫低沉的聲音緩緩的開口,頗是無奈。

  傅楷笑的極是燦爛,說出的話卻像是雙刃劍,「就是太瞭解她的心,才知道我比你的勝算更大。應默,兩年前我們已經說清楚了,所以我的追求很公平。如果你輸了,就是輸在她太愛你。」

  雙刃劍,傷他,亦是傷自己。

  應默抿著嘴,看著他輕笑著離開,遲遲未動。

  不會輸,哪怕相互折磨一輩子,他也不會讓屋裡的傻女人再犯一次傻。如果,她真的執著於命運,他願意先一步拋棄命運要奪走的那部分。

  掏出手機,「應然,我是哥。在哪裡?」

  電話裡說出一個熟悉的飯店名字。

  應然剛談完一單生意,就接到老哥的電話,讓她在飯店咖啡廳等著。

  她坐到大廳的一處顯眼位置,應默一進來就看見她。

  「哥,找我什麼事?」

  他抬起頭看著妹妹,斟酌了一下語言,緩緩開口,「應然,哥希望你去跟霍淼說說心事。」

  心事?「說什麼心事?」應然笑了笑,老哥怎麼突然讓她去找嫂子談心,她可並沒有跟嫂子那麼熟絡。

  「你的心事。」應默有些煩躁的重申,再不拐彎抹角,「關於傅楷的心事。」

  看著應然臉色大變,他低下頭。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她聲音帶著抖音,面色有些發白。

  「沒多久,一年多吧。」

  「……」

  「……」

  「應然,你再不下手就只能學著放手了。」應默的聲音散發出濃重的苦澀跟無奈,讓應然握著咖啡的手一顫,一滴暗色漫出白瓷,漸漸暈開,發散。

  「……」

  「……」

  她何嘗不想下手,只可惜這麼多年都沒有下手的機會。求學期間,一個亮眼的中國女孩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不接受亦不拒絕的態度很是曖昧,可她卻只是冷眼的看著追求者在宿舍、餐廳甚至教室高調的告白,然後淡淡的走開。

  她並不是喜歡這樣的高調,她只是想引起某個花花公子的注意,可惜,傅楷在一次送女友回宿舍的路上遇見她,只輕佻笑了笑,「好久不見,應然小學妹。」

  原來他還記得自己。應然心裡歡喜,可是下一秒……

  傅楷努努嘴,眼裡的笑意更加濃重,不清不淡的說:「學妹最近的人氣很高哦,可惜我沒有追舊女友的習慣,不然你一定會成為我的目標。」

  一句話,讓應然臉色劇變,倉皇而逃。

  「哥,我該怎麼下手,又該怎麼放手。」這時候她覺得自己很是狼狽。

  應默站起身,走到對面輕輕的抱住她,「大膽的下手,若是抓不住,就灑脫的放手。然然,別讓自己太辛苦。」

  「哥……」微微哽咽的聲音悶在他的懷裡,發散不出的苦澀,久久不散。

  送應然回家後,已經十一點了。

  車停在紫金苑,應默抬頭看著熟悉的窗戶,橙色的燈光溫柔的尼漫。

  她還沒睡嗎?

  熄了火,拔下鑰匙。

  他不想再猶豫,在猶豫下去就更難下手。

  電梯在九樓停下,一層兩戶的設計房門各持一邊。這座房子是應默畢業那年媽媽送的禮物,是一戶一居室的小公寓,可是他已經有兩年多沒來了。以前,是他不想自己來,來了多是寂寞跟想念,太蝕心。如今,是裡面的人不讓他來。

  自嘲的笑了笑,一臉的落寞。他並不是把心情寫在臉上的人,認識他人大多用冷漠形容他,有時候笑著,卻還是讓人覺得不貼近。

  掏出鑰匙,輕易的插進去旋轉。應默想:如果他跟霍淼也能像這把鎖一樣,始終不變,會不會也像這把鎖一樣輕易打開,然後舊夢重圓?

  輕輕的扣上門,他並沒有直接進漫出燈光的臥室,而是穿過客廳進了衛生間,脫了西裝襯衫,打開花灑。

  霍淼在臥室裡聽著音樂,朦朧的覺得衛生間有聲音,難道自己忘了閉水?

  跳下床,往衛生間走去,一邊責備自己的粗心,一邊加快腳步。

  「啊……嗚」猛然見有人,霍淼嚇得嘶聲大喊,可是下一秒已經被人摀住嘴巴。

  「是我。」熟悉的低沉聲音讓她緊張的心安撫下來。

  摀住嘴手放下,她轉過頭,頓時羞紅臉頰,熱氣上升。

  應默裸著身子,關了花灑,左右看了看才發現浴室裡只有她的一條印著粉色櫻花瓣的浴巾,「有浴巾嗎?」

  霍淼閉著眼,可腦袋裡全是應默光裸著壁壘分明的胸膛和他肩胛處的線條根本沒聽見他的問話。

  應默看著她有些抖的背影,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有浴巾嗎?」

  「呃……哦,就在架子上。」

  應默看向那條櫻花瓣,一想它圍在自己身上感到一陣惡寒,剛要抬步光著身子出去,步子又頓住。她是不是在洗完澡之後裹著這條櫻花瓣呢?

  這個想法鑽進腦袋,鬼使神差讓他裹上了那條可笑的浴巾。

  應默出了衛生間就坐到的客廳的沙發上等著霍淼出來。不多不少,五分鐘後霍淼忐忑的走出衛生間,紅熱退去,臉上多了憤然。「你怎麼進來的?」質問的口吻因為發抖少了些氣勢。

  「開門進來的。」

  霍淼被這個答案弄得一愣,見沙發的人居然笑了,方覺自己被耍了,懊惱的垂頭,茶几上的鑰匙正好落入眼眸。她怎麼忘了,這房子是應默送她的,有鑰匙很自然,她的確是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請你離開。」鎮定下來,她一字一頓的說。

  應默站起身,表情又恢復一貫的陰冷,「你要跟我回家嗎?」

  隨著他的逼近,她不斷後退。眨著眼,像一隻受驚的兔子。

  「霍淼,你不跟我回家,我只好搬過來。你應該沒忘我說過的話吧!」

  ……我從不玩一夜情,那天肯給我,就該想到今天……

  她眼巴巴的看著應默轉身進了臥房,心跳加速,腦袋混亂。等她反應過來,跟進臥房的時候,應默已經睡著,打著低低的鼾聲。他枕著她的枕頭,蓋著她的被子,她的櫻花浴巾被丟在小地毯上。

  她想出口的爭論,瞬間壓在喉嚨,沉甸甸的鼓在咽喉,一聳一聳。

  床上的人眉頭深鎖,似乎枕頭的位置讓他不舒服的轉動脖子。

  霍淼上前一步,轉身從衣櫃裡又拿了一個枕頭放到床上,不多時,應默已經把頭轉到新枕頭上,深鎖的眉頭,也鬆了一些。

  該拿他怎麼辦?

  霍淼迷惑了,她知道自己可笑,可是這麼可笑的她到底該怎麼辦?

  轉身,回到客廳。

  夜色暗沉,無星無月。黎明將近,暮靄沉沉。

  霍淼窩在涼台的軟骨頭上,一夜無眠。

  愛情,零零碎碎,一地雞毛。

  她僵硬的伸開身體,緩慢的走進浴室。黑黑眼圈,紅腫的眼睛,太不適合去上班了。

  簡單的洗一把臉,回到臥室。應默躬著身體蜷曲著睡眠,安靜平穩。

  我也想這樣愛你,可惜,我沒勇氣。——霍淼靜靜地想著,對著床上的人微微一笑,沉默著告別。

  再轉過身,笑容淡去,打開手機。

  長長地等待音過後,另一端傳出慵懶的聲音。「丫頭,這麼早打電話擾我好夢最好是說些好事,不然我真的會發火。」

  「……傅楷,也許我應該將就一下。」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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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7

  傅楷聽著電話那端低低的聲音,還半在睡眠的腦子一下子就醒了。喜悅還沒來得展開,疑惑捲上心頭,「為什麼一夜,你就下了決定。」

  「……」

  他坐起身,靠著床頭,隨手點燃一支煙。繚繞的煙霧,發散在空氣裡,就像他糾結的心情。「淼淼,出了什麼事?」

  半響,電話那邊傳出無奈的歎息,「他在我家,傅楷,幫我最後一次。」

  ……幫我最後一次……

  傅楷站在頂層的辦公室,看著窗外的街道上穿行著的汽車跟行人,一根煙夾在指間。

  秘書凱莉推開門走進辦公室,就看見總經理站在落地窗前,好看的手指夾著香煙,一身的落寞與失意……落寞?失意?凱莉搖搖頭,這兩個詞似乎跟自己的浪子上司畫不上等號。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傅總抽煙,心裡想著,原來他會吸煙。

  「傅總。」凱莉輕聲的喚。

  傅楷轉過身,「什麼事?」

  「尚賞科技園的代表來了。」

  「請他進來。」傅楷熄滅香煙,收起繁雜的思緒,全心的投入工作之中。

  公事接近尾聲,好不容易送走了科技園的代表,他疲憊的仰在座椅上,辦公室的古董鐘「當、當、當、當、當」的敲了五聲。

  按下電話內線,「有人來找過我嗎?」

  「傅總,沒有。」

  她還沒來?

  傅楷苦笑,原來她也知道自己很殘忍,不好意思來嗎?

  五點一刻。內線電話響起。「傅總,霍小姐來了。」

  「請他進來。」

  辦公室的門打開,霍淼走了進來,面色陰沉,眼底晦暗。

  她到底幾天沒睡覺,一天而已,居然憔悴成這樣?就那麼愛應默嗎?那麼愛幹嘛還非要執著那些無稽之談。

  霍淼忐忑的坐到傅楷的對面,見他不語,心虛的很。她知道自己的要求很過分,可是愛情不是一百分就是零分,她不想用零分的愛情將就了傅楷的一生。

  「傅楷,最後一次可以嗎?」

  「你連將就都讓我作假,霍淼,你可真殘忍!」他勾起嘴角,似笑非笑,滿是諷刺。

  霍淼心一揪,這樣的表情,倒是跟酒吧的那個傅楷如出一轍,讓她心疼。「對不起。」

  「霍淼,你能不能別跟說這三個字!」他真的生氣了,心裡像是著了火,撲都撲不滅。

  「對不……」起那個字在傅楷著了火的眼神下生生的嚥了下去,她眨著眼,無措的看著對面的男人,既無辜又可憐。

  傅楷狼狽的笑了出來,連帶椅子一起轉過去背對霍淼,片刻,又轉了回來。「今晚到我家去住。」

  霍淼一臉愕然。

  「難道還要他在跟你住下去?」

  「我,我可以去我爸媽家。」她吞吐的說。

  傅楷狠狠一歎氣,「你以為你說跟我在一起他就相信了?讓他相信的最好辦法就是咱們同居。」

  「同居?」霍淼一下就慌了,「那不方便吧!」

  傅楷瞪圓了眼,火氣蹭一下就竄了上來,「霍淼,我他媽犯賤了腦殘了喜歡上你這傻妞。」

  霍淼被他一下就吼傻了,愣了半天憋出來一句,「你怎麼罵人啊?」

  傅楷陰沉的臉瞬即僵硬,半刻,霍的起身,指著霍淼,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

  霍淼抿著嘴跟在傅楷身後,不明白一向把笑容掛在嘴邊的人生起氣來怎麼這麼嚇人?週身的氣場似乎掛著字幅——離我遠點。

  從傳世的大樓下來,員工們連招呼都不敢打,上了車,不等她繫好安全帶就「噌」的開了出去。等到了他的別墅,他還是一聲不吭。

  「喂,上廁所你也跟著?」傅楷猛地回身,嚇了霍淼一跳。

  她仰起頭,窘迫的臉紅紅的別過身去回到客廳坐下。

  片刻,傅楷已經換了一身家居服,手上拎著一件襯衫。「家裡沒有女孩子的衣服,給你這件當睡衣。」

  霍淼接過衣服謝了一聲,問了客房是哪間,就上了樓。

  傅楷坐在樓下吸煙,三根煙,門鈴響了。

  「淼淼呢?」應默陰沉的臉倒是跟傅楷剛才的模樣極像。

  傅楷笑著不語,感歎著沒想到他們假裝的時候都是這麼短,看來真是無緣。

  樓上的霍淼剛換好衣服,洗了臉就聽見樓下有聲音,出了門,站在樓梯口問:「傅楷,有人來了嗎?」

  應默一把推開傅楷,走了進去,就看見霍淼穿著件男式襯衫,流海微濕。目光灼灼的含著怒意。

  霍淼咬著牙,忽略一切她能讀懂的目光,想轉身。

  胳膊被拉住,他盯著她的側臉,眼神鋒利,「跟我走。」

  霍淼不敢側目,眼睛盯著樓梯,不轉不動。心虛,難過,無奈,太多太多,她分不清,也不想分清。早已經料到了這一幕,可是沒想到這麼早。

  這時候,身後傳來傅楷的聲音,「她不會跟你走,應默,你放手吧。」冰冷,不帶任何感情。

  霍淼感覺的禁錮她胳膊的手又緊了緊,心頭一震,大夢初醒。

  「應默,你走吧,別打擾我的生活了。」

  趁著他微愣的空隙,霍淼撥開他的手,憤然的投入身後傅楷的懷抱,那麼輕易,那麼從容……「讓他走……」

  傅楷抱住她,感覺懷裡的女人傻的可以,而他自己更傻。輕輕的拍著她的被,像是安撫。「應默,是男人的話就請你現在離開,別打擾『我們』的生活。」他將「我們」二字咬的極重。

  應默瞇起眼,快速的身後再次的抓回霍淼,看著她,一字一頓,「我最後問你一次,跟不跟我走?」

  霍淼怔住,應默的眼映在她的眼裡,顏色沉的比墨更濃稠,她咬著牙,撇過頭去,「……」

  傅楷奪回她的身體,將其拉至身後。

  「請你離開。」

  「……」

  「……」

  無盡的沉默,霍淼的腦袋嗡嗡作響,直到那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漸行漸遠……

  她站在原地,抬起頭看著關上的門扉,丟盔棄甲,一點點蹲下身子。

  結束了嗎?

  結束了吧!

  她心口空空的疼,好像丟失了心。腦袋裡不斷的回放著,應默的「跟我走」「跟我走」「跟我走」,像是緊箍咒,圈著她丟失的心。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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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發表於 2017-3-16 00:22:47 |只看該作者
Part 18

  霍淼在傅楷的注視下醒來,一睜眼就看見他放大的臉。

  揉了揉眼睛,剛想問他怎麼會在這,傅楷的臉猛然逼近,直接嵌住她的嘴唇。

  霍淼啞然怔住,睜著眼睛,一動不動。

  傅楷的吻很輕很柔,在她的唇邊輾轉徘徊,他試探般伸出舌尖,可是本以為會掙扎的女人竟一絲不動。

  睜開眼,他只覺得被一道幽幽的光射到,從那閃爍的光線裡,他看見自己的樣子。

  霍的按住她腦袋,強迫她靠近,進而加深這個吻。

  舌頭在口腔裡翻滾,唇齒間似籐蔓般糾纏,可是兩個人對視著,誰都沒有閉眼。

  一絲笑聲在糾纏的口吻中傾瀉而出,傅楷坐到地毯上,仰著頭,看著床上坐著的女人,無辜的眼神,紅腫的嘴唇,還穿著他的襯衫坐在他的床上。這一幕,他曾幻想過,可是此刻,他覺得沒有滋味。

  「看來,你這顆小樹苗還沒有辦法讓我放棄整片森林。」自嘲般的調侃說出口的那一剎那,床上的女人發出輕笑。

  傅楷氣惱的站起身,這個女人為什麼總是做些不合時宜的事,難道她就不能順著一次他的心意嗎?

  接吻的時候,滿臉滿眼的憐憫,似乎在看一隻小狗。

  如今,他想讓她憐憫了,她卻笑得燦爛,沒心沒肺。

  霍淼掀被下床,「傅楷,你可知道我曾夢想得到你一個這樣的吻,可惜當年你沒給我機會,後來遇見應默,我就忘了這個夢想。」罷,站起身進了浴室。

  傅楷坐在地上,遲遲未動,似乎捉住了什麼,可又轉瞬即逝。

  等霍淼再次出來已經換好了自己的衣服,她將襯衫丟給那個失魂落魄的男人,「謝謝。」

  傅楷接過衣服,站起身,「丫頭,誠實一點,告訴我什麼感覺?」

  霍淼皺眉,思了片刻,「沒有滋味。」

  沒有滋味,原來是沒有滋味。

  「那應默的呢?」問出口,他就後悔了,可是又有點期待。

  「……」

  「……」

  「罌粟。」

  「……」低聲道出的答案讓傅楷凝眉。

  霍淼歎了口氣,拎起皮包,「若是看不見,只會蝕心的想,可是看見了,就會忍不住的嘗,戒都戒不掉。」

  歎息,自嘲,苦澀,無奈。

  一個轉身,她沒有看見,這些也在那個注視著她的男人眼中,而且還多了一味落寞。

  ***

  霍淼成功的讓應默消失在她的生活裡,他不再出現,也沒有人會告訴她他的近況。

  霍淼想:這樣挺好,至少只是想念而已,跟在加拿大的時候一樣。

  晚上她約了傅楷吃飯,上完了課,早就收拾好等著。

  眼看時間到了,卻接到傅楷的電話說有事不能赴約了,電話那邊透著噪雜,她清晰的聽見女人曖昧的呼喚,「楷哥,快來啊。」

  「嗯!」一聲,手機就切斷了,霍淼笑了笑,看來她沒能讓傅楷感到失戀。這樣挺好。

  剛要出門,手機又響了,她以為又是傅楷,「怎麼,傅少爺還有什麼吩咐?」

  手機那邊靜了,半刻,才傳出輕輕柔柔的聲音,「嫂子,我是應然。」

  「不好意思,有點堵車。」霍淼到達約定的咖啡廳的時候,已經遲到了半個小時。

  「這家的愛爾蘭咖啡很好喝,要不要來一杯?」應然問,不自然的沖霍淼笑笑以示不在意她的遲到。

  霍淼搖頭,跟服務員要了杯果汁。「我最近睡不好,還是不喝咖啡了。」

  應然看著霍淼,一陣心虛,定了定神色才緩緩開口,「嫂子,我……我……」在家打好的腹稿見到她的一剎那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你怎麼了?」霍淼不禁詫異,應然向來不是這麼婆媽的人。

  應然喝了一口咖啡,似乎下了很大的勇氣,「我喜歡傅楷。」

  「嗯!」霍淼下意識的「嗯」了一聲,「嗯」完了,才反應過來,睜大了眼看著應然,震驚過後,她垂下頭琢磨著這話的真假。

  難道應默看出來什麼,讓應然試探自己?

  不對,應默不是那樣的人,應然此刻也不像說謊的樣子。

  她還是第一次見應然這樣的侷促,無措,慌亂……應家人似乎天生就有著冰冷的表情,無論喜悲都沉靜的讓人看不出。可是此刻的應然,眼裡焦急夾雜著羞澀,身上透著狼狽。

  「……」

  應然見她遲遲不語,一時間琢磨不透。「嫂子,你跟傅楷……」

  霍淼一驚,抿了口果汁,勾勾嘴角,不答反問,「他知道嗎?」

  應然有點懊惱,悶悶答:「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

  「那就讓他知道。」霍淼笑著說。

  「可是,你跟他……」欲言又止。

  「……」

  「……」

  「能搶走的就不是愛情。」霍淼小聲的說,像是自言自語,可是眼睛卻是看著她。

  應然一時愣住,不明其意。

  她站起身,「應然,你再不下手就學著放手吧。」說完,便起身出了咖啡廳,她只能言盡於此。

  不管應然是真是假,她都只能說這麼多。

  回到家,她拿著手機左思右想,還是決定給傅楷發個短信。

  ——明天,我去找你,什麼時候方便?

  等霍淼要睡覺的時候,手機才響。

  ——有事?

  她哼哼一聲,這人,真是的。從那天她出了傅楷的別墅,傅楷對她的那些特權就消失,傅楷說,以為喜歡你,才那麼寵溺。現在幡然醒悟,原來我浪費了那麼多時光,不讓你賠我就不錯了,還想我那麼待你,沒門。商人本色顯露無疑。

  ——有事!!!!╭(╯^╰)╮

  打了一個不屑的表情。

  不大一會兒,手機就又響了。

  ——晚上接你吃飯,白天忙。晚安。

  霍淼看著手機屏幕砸吧砸吧嘴,男人是不是永遠比女人現實呢?

  床頭的電子錶顯示十點,關上檯燈,躺了下來。

  半個小時後,霍淼歎息一聲坐起身,還是拉開抽屜從一個小紙袋裡取了一片安定吞了下去。

  失眠,真是要命。

  ***

  失眠的不僅僅是一個人。

  推了那些癡纏的女人,傅楷一個人回了家,一走進臥室目光就定在角落的襯衫上。

  那上面因應該有她的味道吧!

  罌粟——之於他,她又何嘗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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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發表於 2017-3-16 00:22:57 |只看該作者
Part 19

  霍淼回國的時候還是春天,可是一轉眼夏天也快過去。

  傅楷意外的出國了,連最後的一頓飯都沒吃上就匆忙的走了,只來得及給她發一個短信。

  ——丫頭,我出國談生意,下個月歸,勿念。

  再然後,電話就不在服務區內了。

  霍淼站在機場的出口,不斷張望,直到看見那個風騷的男人勾著嘴角衝她揮手。

  「丫頭,想我不?」

  不等霍淼說話,傅楷的身後就鑽出一個金髮藍眼的外國美人,用著不太標準的中文問。「凱,這是你妹妹嗎?」

  傅楷一把攬住美人的香肩,擠眉弄眼的調笑,「我說不是,你會不會吃醋?」

  美人嬌滴滴的嗔了他一眼,轉眸大方的看著呆愣愣的霍淼,伸出手,「你好,我叫克裡斯丁,你叫鴨頭?」

  惡劣的男人發出猖狂的大笑,霍淼強忍著踹他的衝動對克裡斯丁笑了笑,「你好,我叫霍淼。」

  「霍淼?凱,你為什麼叫她鴨頭?」

  傅楷親了親克裡斯丁的臉頰,在她耳邊不知親暱的說了一句什麼,成功的讓她不在執著於鴨頭的問題。

  三人行出了機場,一個外國男人姍姍來遲的衝了過來,「克裡斯丁。」

  克裡斯丁一聽,鬆開傅楷的胳膊直接衝進外國男人的懷裡,兩個人肆無忌憚的熱吻,接著沖傅楷招招手以示告別。

  霍淼完全傻了眼,本以為這洋妞是傅楷的新女友,不過剛剛的一幕顯然不是那麼回事!

  「上車啊,傻愣著幹什麼?」傅楷倒是沒什麼表情的拉她上車。

  「傅楷,那個克裡斯丁不是你的女友嗎?」

  「什麼女友?在飛機上認識的,剛才接她的男人才是她的男友。好像兩個人都是G大的留學生。」

  「那你們……」

  傅楷哼笑一聲,「丫頭,你在國外待了兩年就沒有什麼艷遇?」

  霍淼悶著不語,覺得自己又犯了一次傻。不由的想起應然,她怔怔抬頭,「傅楷,你該找個好女孩,這麼玩下去你會錯過很多。」

  「……已經錯過了。」

  「你說什麼?」她似乎聽見傅楷開口,可是聲音太低什麼都沒聽清。

  傅楷轉過頭笑了笑,語氣輕浮,「好女孩玩不起我的遊戲。」

  「……」霍淼撇過頭,頓時無語。

  「丫頭,咱們先回趟傳世,然後哥領你吃頓香的。」傅楷吊兒郎當的說。

  進了傳世大樓,處理好公事,就拉著霍淼直奔一家老菜館。

  「在美國這一個月,我就想這的菜。你說我以前留學的時候覺得吃西餐特有情調,加上燭光美人,那叫一個香。也不知最近是怎麼了,吃著覺得膩味。」傅楷拉開了邊說邊吃。

  霍淼心底低歎,你那哪是吃西餐,你是吃美人去。歎完了,又不猶的唏噓,應然的事到底是說還是不說呢?

  傅楷吃的差不多,擦擦嘴,瞅著魂不守舍的人,挪揄一句,「我說丫頭,怎麼說我也是個帥哥,跟我吃頓飯你就不能專心點。」

  她抬起頭,不由自主的歎口氣。

  「你瞧,你還歎氣,得得得,以後我可不找你接機了。」

  「不是,我只是考慮有些事該不該跟你說。」霍淼搖著筷子猶豫。

  「說啊,你還有什麼我不知道!」

  「……」

  「快說,再不說我可不聽了。」傅楷掏出一根煙,剛要點燃,就被人奪了火機。

  「別抽了。」

  看著她那種目光閃閃,傅楷燦燦的收了煙。「快說。」

  霍淼咬咬嘴唇,「應然在你出差前找過我,跟我說了些你們的事。」

  「停,丫頭,你自己的事都整不明白,就別操心別人的事了。」

  「你知道?」她訝異的開口。

  傅楷自嘲的笑了笑,「沒幾個人會像你那麼遲鈍。」

  「……」

  「對了,你猜我在美國見著誰了?」傅楷忽的神神秘秘的說。

  霍淼的心思還沒有轉回來,不在焉的應聲,「誰啊?」

  「應默。」

  一個名字讓她身子一僵。

  「他居然跟我住同一個酒店,不過只待了幾天就走了,好像也是談生意。丫頭,最近默然公關搶生意搶的很狠,既然你跟應然還有聯繫就給她透個風,行有行規,做的太狠了,會惹禍上身。」

  「什麼意思?」霍淼緊張捂緊拳頭。

  傅楷歪歪嘴角,「還能什麼意思,他搶別人的飯碗,別人自然要給他教訓。生意生意,就是黑白黑白,以前他們公司白道上應局長罩著,黑道上也給三分薄面。如今應局都退了,就算是白道上顧著人情,黑道可是未必那麼念舊。」

  「我去給應然打電話。」霍淼「噌」的站起身。

  傅楷看著她拿著手機指尖顫抖的撥號,心頭一緊,隨即抽出一根煙,咧咧嘴角。

  香煙點燃,煙霧繚繞。

  霍淼卻是急的打圈走動,口裡不斷念著 「怎麼不接電話呢?」「怎麼不接電話呢?」

  一遍一遍……

  她的焦急,在他眼裡,心疼。

  看不過去,他一把奪了手機,「丫頭,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我只是說有可能會有人對他不利,你就急成這樣,你如今是在折磨自己,還是折磨我?」

  眼裡的急切還沒退去,她被拉著坐下。

  「明天再打。」傅楷一下子關了她的手機,有點賭氣的說,「吃飯,吃完了,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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