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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0
「淼淼,你手機沒開嗎?」霍媽媽從客廳走到霍淼的臥室。
霍淼從被子裡探出頭,眼睛睡得有點腫,以為是喊她上班,迷糊糊的應聲:「沒開,我跟學院請假了,在家休三天。」
「淼淼,醒醒,客廳你的電話,好像有急事。」霍媽媽一把掀開棉被,看著糟蹋的女兒,止不住的歎息。本以為送出去終於省心了,誰知道這丫頭不到半年就被退貨了。哎,現在到哪裡去找像應默那麼優秀的女婿啊!
被擾了好眠,揉揉已經像是雞窩的頭髮,慢悠悠的起來。
「快點,人家等著呢!」霍媽媽一掌拍在她的身後,絕對的醒腦。
霍淼悶哼一聲,拿起電話,語氣不善的問:「誰啊?」
「霍淼嗎?」電話彼端傳來女子溫和的聲音,「我是許姍姍,我現在就在你父母家樓下。」
霍淼收拾好自己下了樓,許姍姍一身粉紅色的小晚裝嬌俏的像是少女雜誌的模特,這一回,連寒暄都省了。
「上車,外面有點涼。」
她坐到副駕駛,無意間看見許姍姍手上大的耀眼的鑽戒,方想起自己似乎忘了參加她的婚禮。
「最近太忙了,雖然遲了,可還是祝你新婚愉快。」
許姍姍轉過頭看著霍淼,眼裡似有怒意。
霍淼覺得有點奇怪,卻又不知接下來說什麼,她自從養成先想再說的習慣之後,似乎就開始不知道要怎麼跟人交談,時時刻刻的冷場,越來越無話可說。
許姍姍見她恍惚,皺起眉頭,「霍淼,我一直好奇,你有什麼值得應哥喜歡的。你應該知道,應哥很優秀,無論是在外國唸書的時候,還是回國以後,身邊始終不缺愛慕他的女子。」
愛慕他的女子?有嗎?除了許姍姍直接衝到她家,告訴她喜歡應默之外,她真的沒發現應默身邊有那麼多的愛慕者。
許姍姍眼中充滿追憶,「我高中的時候就喜歡應哥,所以執意的去了哥大,只因為應哥在那裡呆過。我想有跟他類似的回憶,我以為他會是我,所以不緊不慢的跟著他的腳步,可惜,回國以後,才知道他的身邊有了你。開始,我以為你不過是他的一時寂寞,可惜我錯了。當他第一次主動約我,我興奮的差點跳起來,結果呢?結果是幫你選婚戒,他笑著說,他結婚了,不過還沒求婚買戒指,要給你一個驚喜……」
原來戒指是找許姍姍幫忙選的。
那天,她突然收到應默的電話讓她去新房看看,她嘟囔著明知道自己怕鬼,還讓她自己去。
到了新房,打開房門,霍淼真的嚇著了。一屋子的香氣襲人,滿目的紅玫瑰,應默就站在花叢裡,手裡拿著閃亮亮的鑽戒,「霍淼,嫁給我吧。」
她記得自己當時傻乎乎的問,「不是說已經結了,不用求婚嗎?」一句話,把氣氛破壞的精光。
應默挫敗的拉起她的手,直接把戒指插進她的手指,「笨蛋,你應該說我願意。」
手掌一疼,霍淼發現自己握拳握的太緊了。
這許姍姍也真是奇怪,找她追憶過去嗎?
「許姍姍,我一會兒還有事,你……」她打斷她的話,有點唐突。
許姍姍嘴角突然露出諷刺的笑容,臉上說不出是什麼神情,她抿抿嘴,「霍淼,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說這些,可是我今天來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你不能這麼對應哥,你不能那麼狠心。什麼禍水,什麼命運,那些都是借口,相愛就應該在一起,除非你不愛他。」
不愛他?如果可以,她倒寧願不愛他。「那就算我不愛他好了。」霍淼打開車門,跨出去。
許姍姍一把拉住她的衣角,「我說最後一句,應哥住院了,前天早上被應然發現昏死在家裡,應然翻看他的手機,發現最後的電話都是打給你的。你要是真的那麼狠心連看他都不願意去,今天就當我多管閒事了。二院,七零三號。」
許姍姍的車開出了小區,霍淼還站在原地。他住院了,昏死在家裡,電話……怪不得那天早上的電話那麼的虛弱,而她卻害怕的掛斷。不,如果應默那天死了,她豈不是半個兇手。
來不及思考,她已經跑出小區,抬手打車,在她不斷催促下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二院。
站在七零三號的門前,霍淼腳跟突然頓住。從半透明的玻璃門可以看見應默虛弱的躺在病床上掉著點滴。
她幾次想推開門,可是手像是有千斤重,就是抬不起來。
看一眼,再看一眼就離開……她跟自己說,沒有必要進去,就這樣看一眼走吧,可是人就是定在那裡動彈不得。
門突然被從裡面拉開,是應然。
「嫂子,你來了。」
「你哥……怎麼樣?」聲音不自覺的顫抖,除去那一層玻璃,床上的人面色更加蒼白。
應然側側身,拉她進房。
這是個單間,監控器,氧氣,心電等設備一應俱全,可這些設備沒有讓人安心,反而更讓她揪心。
「上消化道出血,兩年前落下的毛病,這次是急性的。若不是打掃的鐘點工阿姨發現他不對勁給我打了電話,再晚點真會要了他的命。」應然坐到一邊的小沙發上,無奈的歎息,「也不知道這是跟誰喝的,你不知道我送他來醫院搶救的時候,被大夫罵的有多慘。」
心尖被狠狠的一揪,病床上的應默皺著眉頭,面容憔悴。她離開的時候,他的眉就是這樣皺著,那時候就疼的厲害了是嗎?
眼目被水光模糊,身體不敢再靠近病床一點點的距離,心卻為病床上的人撕成了幾份。今天她才知道某個籌建已久的堤壩,根本負荷不住一個浪花。
不能在這裡哭,至少不能讓應家人看到。
聽不清應然再說什麼,逃走吧,這個念頭竄進腦海的那一刻,她已經那樣做了。
身後傳來應然的呼喚,「嫂子,嫂子你幹什麼去?嫂子……」
顧不得,顧不了,跑進樓梯間,跑出二院,大街上車來車往,霍淼蹲到馬路中間不可抑制的大哭起來。
汽車的鳴笛,司機的咒罵都不能阻止這種排山倒海的情緒。
不知多久,她感覺有人大力的拉她的胳膊,猛地抬頭想咒罵,那明晃晃的警徽讓她硬硬的把話噎了回去,可是嗆的眼淚卻更多。
中華路向來有警察執勤,今天是個年輕的小警官姓李,本身這人在馬路上哭是不關他的事的,可是看見幾輛大卡車從她身邊駛過後,心驚膽顫的小李再也忍不住。
拉起霍淼,小李一怔,問了幾句,霍淼卻都是哭的說不話來。實在沒有辦法,他硬扯著把人領到警局。
她被扯到警局的時候,心裡覺得事有點過了,想著開口解釋,可是就是哽咽的說不出話來,越急眼淚越多,後來索性哭個痛快。
警局裡執勤的警察也是第一次碰見這種事,三個大男人看著她哭,急的撓頭。後來還是所長拍板,讓小李翻了霍淼的包,要通知她家人。
霍淼心想,這要是被爸媽知道非綁了她送應家去。她使勁的吸吸鼻子,「我,我沒事,沒事了。」
這一開口,三個警官都圍了過來,「姑娘,沒什麼大不了的事,至於這麼哭嗎?快喊你家人來接你吧!」
「不用,我,我自己能,能回去。」她抽泣著說,起身要走。
小李一把拉住她,「那可不行,你這個樣子萬一出點事,我們還要擔上責任的。你還是讓家人或是朋友來接你吧!」
霍淼幾次辯白自己可以都被小李打了回票,她看看另外兩名警官也是一臉的堅決,沒辦法只好開始翻手機通訊錄。
要爸媽來接肯定是不行的,可自從她出國後,跟同學都斷了聯繫,若是她突然打電話讓人家來派出所接她,定會被當成神經病。翻了兩遍通訊錄,她最後還是打給了傅楷,此刻,也就剩他了。
似乎每次自己有難處,都是找的傅楷。
看來,自己也是傅楷的孽緣。
傅楷接到電話,聽說霍淼在派出所嚇出一身冷汗。會開到一半,便跑了出去。進了派出所,見她哭得眼睛紅腫,還以為被用了暴力,指著警官就說要找律師。
後聽那三個警官解釋了情況,又是道歉,又是賠禮的拉著她出了派出所。
肚子裡卻是一堆火。
一上車,「丫頭,你是傻了還是瘋了,死人了還是失戀了,跑馬路上哭去,你腦子進水了?」
霍淼垂著頭,絞著手指,無論他怎麼罵,不反駁也不認錯。
他從中華路一直罵到紫金苑,直到上了樓,心裡還是憋火。可抬頭一看她紅腫的眼睛,又開始心疼,到底什麼事讓她那麼傷心。
「淼淼,到底出了什麼事?」
霍淼抬起頭,瞅瞅傅楷,終是搖搖頭,啞著嗓子說:「沒事,就是有點不痛快,哭完了就好了。傅楷,今天……謝謝你。」
「你……」傅楷狠狠的歎了口氣,站起身往門口走去,「算了,你休息吧,咱們改天再說。我走了。」
下了樓,坐到車內,壓抑不住的煩躁讓他探手去摸香煙。這世上,能讓霍淼變得這麼失控大概只有一個人吧!
不可以,一次就夠了。
這一次,他不會讓她那麼輕易的溜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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