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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都市言情] 晶瑩晶瑩 -【再嫁也是禍】《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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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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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16 00:23:11 |顯示全部樓層
Part 20

  一頓飯,吃的有點不歡而散。

  起初霍淼因為應然的事心不在焉,在聽了傅楷說應默的事之後,更加的心不在焉。

  紅色跑車緩緩停下,他頗有些無奈的掏出手機丟給霍淼。「快打電話吧!」

  拿回手機,她有些迫不及待的開機,剛找到號碼,又意識到什麼一樣,按下了鎖定鍵,撇過頭,笑了笑,「太晚了,明天再打。」

  「霍淼?」低吼夾雜著不解,一個名字卻滿滿的質問。

  低歎,無可奈何,「傅楷,我是不是特窩囊。」

  他忽的想起她兩年前站在他辦公室說要離婚的時候,一樣的模樣,像一隻小白兔,不哭,卻可憐巴巴的紅著眼。

  終是心疼,探出頭揉揉她的頭髮,「丫頭,何必執著呢?在一起吃苦也沒什麼不好。」

  霍淼垂著頭,苦笑。

  她看不了那個人吃苦,捨不得。

  車子再次發動,到了紫金苑,霍淼剛下車電話就響了,是應然。

  「應然……」

  「嫂子,嫂子……嗚嗚……」

  霍淼聽見哭聲,腦袋轟的一下。不祥的預感直衝鬧頂,她握著電話大吼,「別哭,出了什麼事?快說出了什麼事?」

  傅楷在車內聽見她的吼聲忙是下車,只見她握著手機渾身發抖,手機的另一邊模糊的說了幾句。等霍淼轉過身,已經是一臉的眼淚。

  傅楷一下子就慌了,「淼淼,怎麼了?誰來的電話?」

  「……」

  「你倒是快說啊,急死我啊!」傅楷把著她的肩膀。

  半刻,霍淼「哇」 的哭了出來,「傅楷,出事了,他出事了……」

  ? ? ? ? ?

  霍淼跟傅楷趕到醫院的時候,手術室的燈還亮著。

  三名歹徒在應默出了公司的轉角路口截住了他,什麼話都沒說上來就是一頓狠砸,接著敲了車窗拉出應默,棍子直接輪在頭上肩上,總之,被送到醫院的時候他全身上下沒有一處能看的地方。

  霍淼給應然打電話的時候,應然剛接到通知正往醫院趕,直到應默進了手術室她才打通霍淼的電話。歹徒很職業,手腳利索,打完人就跑了,什麼線索都沒留下,警察也沒有辦法。

  「是誰?到底是誰?」霍淼翻身揪住傅楷,「你一定知道對不對?你一早就聽見風聲,你一定能查出來是誰?」

  應然被她的喊話怔住,也滿是期望的看著傅楷,眼裡有淚,可明顯多了幾分狠厲。「學長,我要那些人的命。」這麼多年,她還是頭一次喊他學長,那樣的鄭重。

  傅楷啞然,看著眼前的兩個女子,無聲的歎氣。「我幫你們查,不過,還是等應默好了自己解決。」

  兩個小時後,手術結束。

  被包的像個木乃伊似的人被推了出來,霍淼忙迎上去,「應默,應默……」

  「病人麻藥還沒過,請讓讓……」接著醫護人員就推著應默進了監控室。

  霍淼一直跟著。

  傅楷陪在身邊。

  應然進了醫生辦公室。

  「左肩骨有裂痕,左臂骨折,這兩處是最嚴重的,需要慢慢休養。輕微的腦震盪觀察一晚就好,剩下的就都是皮外傷了,麻藥過了肯定是要遭些罪,但是基本上無礙,可以放心。」

  聽完了診斷,應然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可是霍淼的眼淚就沒斷過線,趴在玻璃上一動不動的盯著裡面的人。直到應默的父母趕到,她哀求著傅楷帶她走。

  可出了醫院就又後悔了。坐在車上瞅著醫院,巴巴的可憐。

  傅楷氣惱的扯她回到監護室的轉角處,看著她小心翼翼的弓著身子偷看流淚,覺得卑微。

  可一想自己呢?他比她更卑微。

  ***

  「嫂子,我爸媽走了,你要是想來看哥哥,就快來吧。」應然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

  霍淼猶豫了兩秒,終是抵不過思念,應了下來。

  站在病房的門口,她遲疑的握著門把,先是鉤鉤僵硬的嘴角,然後用最大的勇氣推開門。

  應然見她,「噓」了一聲,「剛睡下,昨晚痛了一夜。」

  她點點頭,看著應然憔悴的臉,遞上保溫瓶。「雞湯,我讓媽媽燉了好久。」

  「等我哥醒了我會給他喝的。」

  霍淼搖搖頭,「給你的,你哥的在這。」

  應然接過雞湯,「謝謝,我去餐廳喝,順便吃點飯,幫我顧一會兒。」罷,拎著雞湯走了出去。

  這是第二次在醫院看他,而他一次比一次狼狽。

  除了臉,能包住的地方都被紗布纏繞著,胳膊還打著石膏。

  她有多久沒有這樣近距離的看著他了,手不自覺的覆上額上的淤青,指尖微顫,不敢想像棍子打在他身上的時候有多麼的疼。他閉著眼,眉頭皺著,嘴唇也抿著。身上的傷口一定很疼,睡夢中也那麼疼嗎?

  他的唇很薄,書上說薄唇的男人大多是薄情的。應默,你為什麼不能也薄情一點呢?那樣的話,我不會這樣的心疼你。霍淼想著,指尖不斷的徘徊在那薄薄的唇上。

  唇上有些乾裂,她咬著自己的唇,小心翼翼的靠近,慢慢的探出舌尖,一點點濕潤著他的唇。

  是鹹的。

  因為眼淚掉到唇瓣上。

  一滴,再一滴……止都止不住。

  索性閉上眼,任眼淚流淌,任自己的心和不受控制的唇慢慢的輾轉在思念之上。

  直到舌尖被捲起,意亂情迷霍然終止。

  一雙墨黑的眸子,三分情迷七分訝異的看著她。

  乾啞的聲音,「你到底要我怎麼樣?」

  他醒了?!

  霍淼慌亂的跌坐在地上,大腦一片空白,目光模糊,卻把他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我……」一個字都無法解釋。只能看著他眼淚不斷的流。她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可惜,情緒早就已經不在受她的控制。

  心裡那道堤壩又一次被衝垮,那種支離破碎的海潮拍打聲,此起彼伏,不休不止,直到堤壩坍塌到連一塊石頭都碎掉,破碎的聲音,在耳邊,嘩啦啦,滿心傷。

  「霍淼,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麼?」應默的聲音冰冷且犀利。

  她怔怔的抬頭,搖頭,然後起身,逃跑。

  可是,當她的手握住門把的那一刻……

  「不許走……」伴著厲聲的呼喚的還有他掉下床鋪的聲音跟痛苦的呻吟。「啊……」

  「你幹什麼,你這是在幹什麼?」這一回,換她瘋狂的質問。

  應默一把環住她,忍著疼的大力抱住,「別走,淼淼,別走……」

  別走……別走……

  霍淼閉上眼,她要怎麼走?該怎麼走?

  微微推開,可他就逼近一分,明明痛得要命,卻咬著嘴不吭聲。

  「應默,放開我。」

  肩上人搖著頭,「我一鬆手你就走了,不鬆,不鬆……」

  「……」

  「……」

  最終,她還是開口。

  「我不走,我去喊醫生,馬上回來。」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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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16 00:23:25 |顯示全部樓層
Part 21

  「不……」低喃,帶著懇求。

  霍淼的心一下子就碎了,一地破碎。

  她知道留下意味著什麼?

  所以,她不能留下。

  「應默,我得離開,傅楷在樓下等我。」她以為自己會顫抖,可是聲音卻是異常的鎮定,鎮定到讓懷裡的男人真的信了。因為她聽見他的嘶吼……

  他說:「霍淼,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霍淼,我在給你幸福的機會,你知不知道我是再給你機會!」

  「霍淼,別走……」

  每一聲她的名字都像是一把刀,她從不懂得應默聰明跟智慧,可是她瞭解這個男人的認真和決絕。

  站起身,轉頭,放空自己……

  「嫂子……」應然從餐廳歸來,看著失魂落魄的霍淼從身邊走過,不解片刻,幡然醒悟的快步跑進病房。

  果然,自己那個堅強的哥哥倒在地上,一動不動,雙眼放空。

  「哥……」哽咽,她蹲下頭。

  應默張開眼,面無表情,「然然,她要是少愛我一點就好了。」

  ——如果你輸了,就是輸在她太愛你。

  ——這是傅楷的話,沒想到居然該死的被他說對了。

  ***

  醫生替應默再次包紮,大腿上被玻璃碎片劃下的傷口都裂開了露出粉嫩的肉混著鮮血。

  應然看著心疼的掉眼淚,可是應默冰冷的像個死人,一動不動,任人擺弄。

  終是看不下去,她跑出病房,打開手機。

  「我要見你,現在,馬上。」

  「應然,怎麼了?」

  「求你,現在出來就見一面。」

  掛上電話,她腿軟的坐在地上,直到醫生處理完喊她進病房。

  應默的臉蒼白的嚇人,額上隱隱有汗。可是此時,倒是比剛才更像個活人。他開口:「回去休息,我一個人可以。」

  應然點點頭,轉身,離去。

  ***

  「什麼事,這麼急著找我?」

  應然啄著咖啡,苦澀,甚至發酸。「學長,你愛霍淼嗎?」

  傅楷瞇著眼,嘴角依舊是笑,眼裡卻是質疑。「這,與你有關?」

  有關,當然有關!「與我哥哥有關。」

  「那應該你哥哥來找我才對。」傅楷挑眉,看著她緊握的拳頭跟隱忍的神色,不緊不慢的開口,「應然,這樣不像你。」

  「那怎樣才像我?」她自嘲般笑著,連她自己都快搞不清什麼樣的樣子才像自己。她習慣冷靜,思考,然後計劃著一切,可是如今呢?她不過把自己掉進一個怪圈。

  傅楷依舊笑著,「應然,別浪費時間了,你、我、霍淼,我們三個人都不應該圈在一起的。」

  應然很少發呆,可是這一次她呆愣愣的看著傅楷離去依舊坐在咖啡卡座裡一動不動。

  ——你、我、霍淼,我們三個人都不應該圈在一起的。

  疼,像是一根細針插進肉裡,拔都拔不出來

  難怪霍淼聽見她說喜歡傅楷的時候,除了驚訝之外沒有一分自責,難怪她會說跟哥哥一樣的話。

  ——你再不下手就要學著放手了。

  褐色的咖啡蕩起一圈圈漣漪,除了苦澀多了一味鹹味。

  一顆心漸漸的落下。

  愛,原來,這麼傷。

  ***

  日子一層不變的過著,混沌,繁雜。霍淼拿著學校的暑假注意事項,心裡咯登一下,兩個月的假期,她要怎麼躲?

  這一個月,她就差住在學校了,寧願在辦公室聽幾個老師家長裡短的說這兒說那兒也不願回家,房子空,心也空,太容易鑽進那個人的身影。

  傅楷給她打過幾次電話她都沒接。

  她想,若是不能將就,乾脆就絕情一點,至少還能給別人機會——例如應然。

  「霍老師,還不走啊?」

  「走?」霍淼看看表,才十點,還不到午餐時間。

  「哦?忘了告訴你,今天校區借給教育局職工考核當考場,除了監堂教師留下,其他的教師十點就可以下班了。」

  霍淼道了聲謝,無奈的收拾東西。

  一出校門,一輛熟悉的轎車停在門口,她揉揉眼,再次確定。

  不會錯,是應默的車!

  轉身,亦然的向後門走去。

  也許,她應該換個城市。

  心口發悶,腦袋也迷迷糊糊,抬起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師傅,麻煩去一院。」

  進了醫院,不用掛號,從皮包裡取出複診卡,霍淼直接進了二樓的神經內科。

  老醫師看見她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師大夫,我的藥快吃完了,想再開一些。」

  師大夫推推花鏡,「閉眼。」

  霍淼閉上眼,老大夫看了看她不斷顫動的睫毛,低下頭寫藥方。寫完了,拿起印章卻是一頓,「我建議你去看一下心理醫生你有去嗎?」

  搖頭,「大夫,我只是失眠而已,心理很健康。您不是也說我是神經衰弱症嗎?」

  師大夫按下印章,遞給霍淼,在她起身之前還是說了一句,「任何病症都是有誘因的,你的確是神經衰弱症,可是你的工作生活以及以往的健康證明,都說明你沒有可能突然的神經衰弱。我勸你,還是去找一個心理醫師談談,安眠藥幫不了你的。」

  霍淼握著藥方的手不自然的緊了緊,微微一笑,「謝謝師大夫。」

  ***

  霍淼離開不久,應默就進了神經內科的診室。

  「哪裡不舒服?」師大夫以為是患者沒抬頭就先問了句。

  應默伸出手,「您好,我是剛出去那位患者的家屬,我想知道她得了什麼病?」

  師大夫抬頭,盯著他看著一會兒,復又低下,「你是她什麼人啊?」

  「丈夫。」絲毫沒有猶豫跟心虛。

  霍淼出了校門他就看見她傻兮兮的表情跟做賊似地躬身走向後門。本想跟著她,可是她的車卻去了醫院。

  師大夫的頓了一下,抿抿嘴,「病人的隱私我們是不能透露的,不過,我建議你最好多關心一下你的妻子,最好帶她去看看心理醫生,她已經在我這裡開了三個多月的安眠藥了……」

  師大夫本還要說,可轉眼看見他一剎那的瞬間冷然,不猶的住了嘴。

  不知道這對夫妻有什麼矛盾,還是少說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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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16 00:23:39 |顯示全部樓層
Part 22

  晚上九點,電視裡放著愛的死去活來的通俗劇情,膩歪。

  霍淼暗自嘲笑自己,她居然還覺得人家膩歪,自己不就是最膩歪的那一個嗎?

  關了電視,走進臥房,床頭櫃上放著新開的安眠藥,一共二十顆,多一顆都不給她開。

  小小的白色藥粒,卻能讓她睡一個沒有他的好覺,是個好東西。

  捻起藥粒,剛要吞下腹,客廳就傳來動靜。

  霍淼握著水杯,走了出去。

  她的腳跟定在臥室的門口,面上頓時失了表情。

  應默就站在門口,手裡還拎著鑰匙,跟她不到十步遠的距離。兩個人誰都不動,靜靜地看著對方,直到他開口:「如果你要離開我,就活的好一點。既然你活得這麼不好,又不肯不離開,我只能回到你身邊。」

  他說的極是認真,還帶著一份小心翼翼。霍淼卻如遭雷劈,握著水杯的手,不知覺的僵硬。

  應默看得出她的掙扎,可他,已經不能再等了。

  離開,他試過,而且不止一次。

  兩年前,他沒有去找她,等待並沒有讓他忘卻。

  三個月前,他有點絕望,可惜,哪怕看著她從傅楷的床上爬起來,他依舊沒辦法放棄。他發現,他不在乎,唯一在乎的是她好不好。

  「淼淼,我把公司的股份轉給了然然,存款在銀行,只要銀行不倒閉,我們這輩子就餓不死。」

  他在告訴她,他為了她已經先一步放棄了一切。他在告訴她,她那對命運的執著多麼的可笑。他更是再告訴她,他有多愛。可惜,她不理解,不接受,不妥協……無力,憤怒,甚至埋怨……

  霍淼指著門口,殷紅的眼滿是悲慼與怒意,「你走,請你走……」

  她不懂,他為什麼不懂她這麼折磨自己是為了什麼?如果,她只是要兩個人相愛在一起那麼她大可跟著他,哪怕一元錢都要掰成兩半。可是,她要的不是這樣。她要他做自己想做的,要他能實現抱負,施展才華……他們不同,她沒有夢想跟野心,可是他有,有能力、有野心,這樣的男人是應該成功的。

  應默大步上前,一把奪過水杯放到一邊的吧檯,一邊緊緊地桎梏住她的小臂,見她面色蒼白,眼底發黑,眉心皺起,拉扯著她進了臥室。一眼便掃到床頭櫃上的小藥包——艾司唑侖片。

  極力的壓住情緒,他盡量的放軟語氣,「我不是跟你商量,我是拉告訴你結果,我回來了,回到你身邊,你想躲也躲不了。」

  霍淼低咒,不斷的掙扎,他的手握的更緊,捻起藥包,「霍淼,別逞強,你看看你現在過得什麼日子。安眠藥,神經衰弱,心理醫生,你知不知道我在聽見那個老大夫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差點沒掀了桌子。」

  應默的禁錮緊的很,她放棄掙扎,覺得頭暈暈的。「這跟你沒關。」

  「有沒有關係,你心知肚明。」

  「應默,放手。」

  「不放。」

  「……」

  「……」

  兩個人執拗的杵著,誰都不妥協。

  直到霍淼的腳跟站不住的晃動,身子一斜,直接倒進應默的懷中。

  「淼淼?淼淼?」他嚇壞了。

  霍淼努力的抬抬眼皮,若蚊般的聲音清淺傳出,「我吃了藥……」說完,眼皮便磕上。

  提起的心漸漸落下,聽著她平穩的呼吸,應默抱她上床。

  轉手拿起藥包,數了數,十七粒。

  他憤憤的想,真該狠狠的揍這丫頭一頓,她居然吃了三粒!

  望著她的睡顏,他除了歎息之外竟發不出任何聲音。這幾年,別人以為他過的不錯,可是誰知道真正的他到底在做什麼蠢事。他不該等的,分開的不僅僅是兩個人,更是兩個人的快樂。

  他們已經深深的刻在對方的生命裡,膠著著,任何人都分不開。

  退了西裝,他躺到她的身側,從後面緊緊的擁著她。下巴卡在她的頭頂,一下一下的摩挲。

  她那迷信的命運,該怎麼辦?

  思索良久,終是無果。

  一聲輕輕的歎息,不管,反正都是要在一起。

  晨光輕揉的拂過眼瞼,緩慢的睜開眼,霍淼一時懵楚,換過神來方想起昨晚應默就那樣的輕易的進了家門。

  「早。」沙啞低沉的男音在耳邊輕撫。

  她緩慢的轉身,看著強硬的擁著自己的男人,一時間,滋味難辨。

  熟悉的姿勢,熟悉的味道,那樣的協調且契合。

  像是被蠱惑,她不動,他亦然。

  這算什麼?

  誰知道呢?

  ***

  一通電話打斷了兩兩對望,是應然,一個難纏的香港客人非要應默到場才肯簽約,沒辦法他只能戀戀不捨的起身,趕往公司。

  霍淼抹著額頭,想著他離去時候的吻,輕輕的,印在額頭,「等我回來。」

  夢幻的不像真實。

  可惜,等房子空下來,她也清醒了。

  「你好,我是前一陣咨詢濟州島七日自助游的,請問最近的團什麼時候發?」

  「……」

  「我有護照,沒有過期。」

  「……」

  「好的,好的,轉賬可以對嗎?身份證號是XXXXXX198401173310,霍淼,三個水的淼。我馬上轉賬給你,明天就可以走對不對?」

  「……」

  「好,謝謝。」掛了旅行社的電話,霍淼鬆了一口氣,看來老天幫著她。

  上網把團費轉賬,接著查詢了一下濟州島的天氣,便開始收拾行李。帶幾件衣服便可,等七天濟州島之行結束,她會直飛首爾,看著存折上的幾個零,應該能玩一個月多月。

  掛表滴答滴答的指向三點。

  她的動作得快一些,今晚不能留在家裡。

  動作急促,她提著箱子往門口走,手剛摸到門把,門已經被推開。

  啊?

  手腕一把被揪起,應默站在門口,身上散發著寒氣,眼裡有著陰霾。「你要幹什麼去?」

  「放手……跟你無關。」被揪的極痛,霍淼想要掙脫,可是應默卻抓得更緊。

  眼睛掃過打包好的行李,以及她手裡握著的護照跟身份證。「你要去哪裡?」

  「濟州島。」

  濟州島?

  應默身上的寒意越聚越重。如果不是他提早回來,不,如果不是他全副心思都在這個女人身上根本沒心思談生意匆匆的打了招呼就把爛攤子丟給應然趕回來,是不是等他在晚一點,她就像兩年前一樣不聲不響的消失了呢?

  還要他在瘋了一般的找她一回嗎?

  為什麼,她就不懂,她再也不能那樣無所謂的拋下他?

  應默怒意漸漸凝聚,陰鬱的眼睛瞅著她的眼,「這一次,要逃多久?兩年?三年?還是真的打算一輩子!」

  她根本沒有那麼多錢去那麼久,霍淼黯然的想,垂下頭。

  可這樣的表情在應默的眼裡,卻是心虛的默認。

  想離開?

  再也不可能了!

  臂彎用力,霍淼直接跌進他的懷裡,暴風驟雨般的吻打在她的唇上,沒有一絲溫柔,滿是激烈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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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16 00:23:47 |顯示全部樓層
Part 23

  這不是吻,是啃咬。他恨不得把她吞下腹內,不給她一絲呼吸的機會。探在腰間的手緊了又緊,幾乎把她嵌進體內。

  一瞬間,他打橫的將她抱起。

  「應默……」她感到危險,拚命掙扎。

  她的掙扎只是加深了他控制的慾望,霍淼的身子被丟到床上,還沒抬起頭,他已經覆了上去。

  灼熱的吻,一下下啃咬著她的脖頸,深深淺淺的紅紫瞬間佈滿。一字領的連衣裙,只要他稍一用力就被扯到腰間,白色的文胸,像一隻蝴蝶,他滿眼滿目都是她,深的,淺的,濃烈的,熾熱的,更多的是帶著慾望的。

  他咬住她的肩頭,強迫性的給她最深的痕跡,直接的動作讓霍淼倒吸一口氣。

  「嗯……痛……」

  應默從她的胸口仰起頭,嘴角掛著一絲紅色,眼裡滿是慾望整個人冷然帶著魅惑。痛?原來她知道什麼是痛!他也很痛,他就是讓她知道自己有多痛。

  那種痛是最奢侈的思念無邊無際,空洞匱乏;那種痛是明知道什麼是幸福卻不能用力去抓;那種痛是她的每一次微笑都近在眼前,而他卻無能為力……

  他痛著,她也痛著,可是他在等,她卻是固執的執著。

  最後的一隻蝴蝶也被他撕裂丟棄,身下的人赤裸裸的閃閃發光,理智是多餘的,眼眸裡的白皙跟手下細膩的觸感令人發狂,這一切都是他極度想念的,一顰,一笑,輕語,低吟……壓抑已久的慾望,再也無法壓抑……

  束縛住她的雙手,讓她無法動彈,任他為所欲為。

  溫熱的吻觸碰著她的敏感地帶,一下輕啄,一下深吻。

  霍淼的掙扎慢慢退去,身上帶著酥麻的感覺讓她思路渾濁,昏昏沉沉的陷入情迷之中。

  胸口一涼,理智似乎要突出重圍,可惜,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身上的人已經嵌住她的嘴。

  舌頭在嬉戲,像一隻小蛇,靈活的勾引她的慾望。

  慢慢的向下,直到觸電般的輕顫,止不住低吟出聲。胸口一酥,他的吻在細細的允。

  雙臂再次被固定在頭頂,霍淼的身子躬起,直接送進他的口中,看上去更是誘惑。

  她知道,自己再一次淪陷,可是這種罌粟般的誘惑,她根本無力抵抗。

  迷濛的展開眼,手覆到他的後背,赤露的胸口凸起的肌肉有著細碎的疤痕,左肩更是一道極深的痕跡。

  他抬起臉,盯著她,懷疑她的迎合是否下一秒就被推翻。

  她的手扶上他的眉頭,微皺,眼眸裡都是他。

  衣衫早已經不知所蹤,身體已經軟了,心也跟著酥麻的通透,貼近的相親的肌膚,像是著了火,舒服可又灼熱,她不安的挪動一下臀部,卻讓身上的男人徹底瘋狂。

  霍淼張開嘴,可是傳出來的都是破碎的呻吟……

  身體的感官全部炸開,腦袋暈眩,想要抗拒,卻抵不住身體裡想要的更多。

  理智早已經不屬於她,一切都拋開,只剩下那抵盡思念的輾轉流連,一遍,一遍,直到喘息平靜……

  她早已經忘記濟州島,飛機票,暈沉沉的倒在他的懷裡。

  連最後的一絲意識還都停在激情當中。

  ***

  「淼淼,淼淼……」

  懷裡的人嚶嚀一聲只是向他的懷中更深的擠了擠,並沒有醒過來的意思。

  應默膩寵的笑著,終是捨不得離開,抱著她起身。

  炙熱的夏,不用擔心她會著涼。

  放下一池的熱水,跨進浴盆。

  看來是累極了,這樣都不清醒。

  應默的手在她的身上撩起水花,水溫漸漸的升溫,直到他探下下面,懷裡人抗拒的縮了縮,連帶的小臉皺起。

  搖搖頭,終是捨不得她皺眉,壓下火氣。

  草草的洗了澡,復又抱著她回到床上。

  親暱的圈住她,拉過薄被遮住彼此親狹糾纏的身體。天色已黑,月光射進室內,正好投射到床頭的小藥包上。

  應默探手撈了過來,眉頭一挑,她現在不需要這個,「啪」精準的丟進了床邊的小垃圾桶。

  霍淼的睡眠並不踏實,蹭了蹭他的胸口轉了更舒服的姿勢。背對著他,臀部剛剛好的貼合。

  一聲悶哼,該死。

  這一夜,還真是甜蜜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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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4

  她被軟禁了。

  霍淼醒來的時候,床畔已空。正是慶幸的穿衣打算再次潛逃,可是她發現她竟然打不開自己家的大門。

  一身的酸痛,根本沒有力氣喊叫。

  挫敗的進了浴室打開花灑,鏡面裡映出她一身塗靡的痕跡,淡紫色,一簇一簇,像是種滿了紅英。

  肩胛處有著深深的咬痕,已經破皮,輕輕一碰,不禁「呲」的一聲,應默下口可真狠。

  簡單的塗了藥,換上衣服,坐到客廳。

  霍淼發現自己竟沒有一絲怒意,心裡平靜的讓她自己慌。慌的她不知所措,只能幹坐在沙發上等著他回來宣判。

  坐了半刻,看見門口的散落在地的行李跟護照,想了想還是給旅行社打了電話,取消了行程。

  電話剛撂下,門口就傳來動靜。

  她身子一繃。

  應默已經拎著吃食走了進來。

  瞄了瞄她手裡的手機,抬手奪過,又把吃食塞到她的手中。

  「淼淼,你的暑假不需要手機。」接著也掏出自己的手機,按下關機鍵。「我很公平。」

  這叫什麼公平?霍淼傻了眼。

  「應默,你……」

  嘴巴一下子被堵住,熱吻帶著薄荷的香吻,「如果你想說我不想聽到的話,我們大可以幹點別的。」冰冷的聲音極其低沉帶著誘惑,堵得她只能僵著身子閉嘴。

  應默滿意的轉身,臨近臥房又探出頭,微笑。「霍淼,正式通知你,這一個月你被軟禁了。當然,一個月後你可以報警,或是起訴我非法監禁你。」

  ***

  四十八米的房子,一廳一臥一衛,想躲都躲不及。

  霍淼看著浴室裡多出來的牙刷毛巾,心裡心虛的很。她怎麼就這樣讓他鯨吞蠶食了呢?

  兩隻牙刷並排的插在一個水杯,像是相依的兩個小人兒。

  ……「你幹嘛用我的牙刷?」

  揉揉睡得迷濛的眼,方發現手裡握著的是一隻藍色的牙刷,不是她的粉色。口腔裡的泡沫泛著薄荷的味道,手並沒有停下來,「老公,以後咱們就用一隻牙刷吧,就當間接接吻了。」

  「……」應默一步上前,狠狠的吻了一個響聲,接著拿起漱口杯簌簌口,「我喜歡直接的。用你自己的牙刷。」

  ……

  應默站在門口看見霍淼對著牙刷發呆,嘴角挑高,她還是這麼喜歡發呆嗎?

  看著她在這小屋裡跟他躲貓貓,他並不氣。

  一個月,不管是強迫還是威脅,他不會再放手。

  放輕步伐,他從身後擁著她,感覺到她的僵硬的抗拒,可他不理,直到她無力的垂下手,才放輕勁道。

  「應默,放我走吧。」她低低的說,聲音裡滿是頹敗,已經被關了半個月了。現在的她似乎連抗拒都要猶豫了。

  稍稍用力,把她整個嵌進身體,親吻下她圓潤的耳墜,「淼淼,你有很多機會走,可你沒走。困住你的不是鎖頭,是我而已。」

  「……」

  「別躲,躲也躲不開,就算是離開這間屋子,我還是在你身邊。」

  「……」

  「淼淼……」

  鼻子酸酸的,嗓子一下子就哽住,她何嘗不知,何嘗不曉。可是他就是她的毒,戒不掉。

  「我們不應該在一起,不應該……我是不祥的……」

  應默摀住她的嘴,低下頭親吻,「我說了,銀行不會倒閉……我說了,你不會禍及應然……我說了,咱們餓不死……」每一下親吻都是一個理由,說服的很夠力,她的抵抗顯得可笑。

  何況,她的抵抗向來是沒有力度可言的。

  親暱的吻慢慢的變了味道,帶著絲迫切,卻是異常的溫柔。「可以嗎?」

  詢問讓霍淼一怔,撇過頭,「不可以。」言不由衷。

  耳邊傳來低低的嘲笑,讓她臉一紅,「口是心非……」最後一個字拖得極長,吹著熱氣鑽進她的耳眼,酥麻麻的差點沒呻吟出聲。

  抱起她,讓她攀附在自己的身上,抬步走進臥室,還沒來及疊起來的被子,散漫在床上,兩個人直接倒在床墊之上。

  曖昧的氣息,炙熱著身心。

  霍淼窩在應默的懷裡,幸福的心虛不已。她癡迷的望著他的臉,他們現在算什麼呢?同居?和好?抑或是傅楷曾說的「將就」!

  她不懂,想不懂,更弄不懂。

  深深的把頭埋進堅硬的胸口。

  昨天他已經把手機還給她,可是除了給爸媽打了一個電話報平安之外,她竟誰的電話都不想接,不想打。短信箱裡堆滿了信息,她一個都沒看。

  原來,妥協是這麼的容易。

  她真的就這樣妥協了嗎?

  ***

  應默轉醒,懷裡的溫暖讓他踏實。

  他知道,這個女人的腦袋還在打結,他們之間的問題還有很多很多,可是此刻,他依舊覺得幸福,像是回到兩年前。

  打開衣櫃換上衣服,霍淼還著著睡衣坐在床邊發呆。

  穿好了衣服,他取了一件白色連衣裙遞給她,「換上。」

  「幹什麼?你讓我出去嗎?」霍淼眼睛一亮,驚喜的眨著眼。

  這樣的眼神看著他,哪怕有猶豫此刻也消失殆盡。

  應默揉揉她的頭髮,「你也快開學了,我也不忍心真就關你一個假期,咱們去旅行社,不是想去濟州島嗎?」

  亮亮的眼睛暗了一下。

  「要是不想去,咱們在家也挺好。」應默說著就要脫襯衫。

  霍淼忙是展顏,抱著連衣裙,向衛生間走,「我馬上就好,五分鐘。」

  看著她跑進衛生間,他無奈的笑笑走到客廳,看了眼茶几上手機,想了想,還是撥了電話給應然。

  「我要去韓國幾天,爸要是回來了問我,就說去談生意了。」

  「哥,這麼多天你沒打電話,打了就是告訴我你要去韓國?你知不知道公司亂套了,那些港商各個龜毛的要命,我快被逼瘋了。」應然的聲音滿是疲憊。不用想也知道她此刻的混亂,可是他不拋下一切,永遠都抓不回霍淼。

  「然然。」

  「得得得,算了,我也不問,你只要告訴我你什麼時候回公司就好。」

  「……」他也不知道。

  「哥,你到底在幹什麼?要是媽媽知道公司一團亂,一定會殺過來興師問罪的。」

  衛生間裡傳出洗漱的聲音,她應該快弄好了。

  「然然,哥最近在辦很重要的事,拜託你了。」

  「……」

  「不說了,不用給我打電話,一切你做主就好。」他剛要掛電話,電話那邊急急的喚著。

  「等等……哥,是嫂子嗎?」

  電話掛斷。

  霍淼穿著連衣裙,清爽的站在門口,「可以走了。」

  應默悄悄的收起手機,按下關機,迎了上去,「走吧。」

  ***

  應然握著手機,聽著忙音,不由歎息。

  雖然應默沒有回答,可是她猜得出,因為除了霍淼沒人能讓應默如此的失常。

  「應經理,香港華為集團的代表來了。」秘書在門口敲門催促。

  她扶著額頭,該死,應默以前到底是把自己當幾個人用的?居然這麼大的工作量,如今都落她身上,還真是吃不消。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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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5

  「陳經理,這合同是不是應該……」

  「哎呀,小應就是不如你哥哥沉得住氣,咱們這還沒喝好呢,談什麼合同?」香港華為的代表操著不太標準的普通話舉著酒杯又要灌應然的酒。

  應然強笑著,心裡不斷咒罵。一桌子酒瓶子他還沒喝夠,喝死才夠啊?可面上只能接過酒杯,「陳經理,我的酒量真的不好,最後一杯,你看我的秘書都被你的海量給喝倒了。」

  陳經理瞟了眼應然的秘書,瞇著眼笑,「不喝也好,那咱們去唱歌,小應,你們這最好的夜總會在哪?」

  負責這次廣告設計的小李一聽,站起來攬過陳經理,「這我們應經理哪裡知道,陳經理,下面的項目我小李帶隊怎麼樣?」

  應然抿著嘴,心裡已經有些煩了,看著他們擠眉弄眼的樣,不用想也知道去哪。合同遞了過去,「小李,那你可要好好陪好陳經理,一切費用回公司報銷。」

  小李接過合同揚揚手,讓她放心。

  可出了酒店的門,那陳經理硬是拉著她的手不放,「不行,小應必須去。看不起我怎麼的?」

  小李拉著,「陳經理,咱們去玩,帶著我們應經理多沒趣。」

  「你算個什麼,不行,今天小應必須去。」

  應默咬咬牙,心裡想著三千萬的合同,三千萬的合同。接著硬擠出笑,把醉倒的秘書托給司機,上了小李跟陳經理的車。

  一進夜總會的包房,小李已經帶著幾個穿著清亮的小姑娘走進了,姑娘們早就熟門熟路,圍著陳經理開始餵酒。

  應然也懶得看,坐到角落捏著合同等時機。

  小李抱個姑娘唱著周傑倫的屋頂,「……在屋頂唱著你的歌……」七零八落,簡直成了念詞。

  正是厭煩,那陳經理竟然從姑娘堆裡坐到了她的身邊,拿著一滿杯的紅酒,「小應,來,再喝一杯。」

  應然看著酒杯,胃裡就已經開始翻滾。「陳經理,我真的不能……」

  「小應,喝了這杯,咱們簽約。」陳經理的肥厚的大手一把拉住應然的手,應然猛地抽回,狠狠心,接過酒杯,仰頭就灌。

  可惜,進肚半杯,胃裡猛地一縮,她顧不得別的,捂著嘴衝出包房。

  ***

  傅楷今天是參加同學聚會,他在杜倫大學的同學大多都是在他們這行混的,吃了飯,幾個小子又竄龍著唱歌。

  剛跟著吼完一首,他鑽個空溜了出來,站在轉角處吸煙。抽了兩口,掏出手機。

  還是關機。

  這該死的丫頭到底躲哪裡去了?他還真是欠了她的,心煩。狠狠的吸了一口煙,剛想掐滅回包廂,一個女人猛地撞進他的懷裡。

  不等他看清,只聽一句「對不起」,就衝進了洗手盆嘔了起來。

  傅楷覺得聲音熟悉,探著身子看了一眼,竟是應然。

  忙是走過去,輕拍她的後背,「怎麼喝成這樣?」

  應然吐得狼狽,好不容易吐空了才淒慘的仰起頭,鏡面裡映著傅楷的臉,皺眉,有些怒意。她驚訝的怔住。

  片刻,才反應過來,剛剛拍她的是傅楷。笑了笑,「好巧。」

  這算不算,最不合適的時間碰上最不該見面的人?

  「你怎麼喝成這樣?」傅楷遞上紙巾,又問了一遍。

  她剛要說話,小李已經跑了出來,「應經理,你沒事吧!」隨即,看見一邊的傅楷,「傅總,這麼巧。」

  傅楷認識小李,默然公司的設計師,極有才華的一個人。點點頭,算是招呼,接著瞅著應然,「談生意?」

  應然點點頭。

  他眉頭擰的更緊,「你哥呢?怎麼讓你來?」

  不提應默還好,一提應默只剩下苦笑。

  小李在一邊搶功似的開口,「應總不知道去幹什麼了,都快一個月沒去公司了,現在都是應經理頂著,那些港商各個的都……」

  「小李!」應然厲聲喝止。

  「學長,客人還在等我,不聊了。改天聯繫。」說著應然轉頭就走。小李衝著傅楷聳聳肩,忙跟了上去。

  傅楷看著應然微晃的走在走廊,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學長?」她什麼時候開始喊他學長了?

  踱著步子回包廂,可一轉頭,傅楷就看見了應然,原來他們的包廂是對著的。

  門沒關嚴,他無意看了過去,一屋子小姐,還有一個眼熟的男人喝的已經滿臉通紅,正推著一杯酒欲餵給應然。

  傅楷歎口氣,女人都是不讓人省心的。

  得,總不能看著了也不管。

  推了門,「哎呦,這不是陳經理嗎?這麼巧。」說話間,應然已經被他拉到身後。

  那陳經理瞅著傅楷,驚訝過後忙是笑面如花,伸出手,「傅總,哎呀呀,太巧了,太巧了。」

  應然頭暈暈的,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等到看著傅楷坐到陳經理身邊,問她要合同才懵懵懂懂的遞上。

  只見傅楷笑著拿起剛才陳經理要硬灌她的那杯酒,「陳經理,應然是我學妹,小姑娘不能喝,這杯我就替她了,你們的合同快簽了,老弟領你去下一攤,保證比這好。」

  陳經理眼神一飄,神色遽然,摸著筆簽了合同,「傅總一句話的事,喝什麼酒,傷身,不喝了。」

  傅楷見合同簽完,知道自己插著一槓子不合規矩,這姓陳的是香港華為總裁的侄子,不是什麼安生的主。他硬是舉杯,「陳經理這麼給我面子,我哪能不上道。這杯,小弟必須喝。」

  「不,不……」

  那陳經理竟是一頭汗的要攔,傅楷笑了笑,舉杯,仰頭,紅酒過喉,酒不錯,可,這麼喝,真是糟蹋。

  陳經理見他喝光了,接過著空杯,一時蒙住。神色難辨。

  傅楷給應然個眼色讓她走,拉著陳經理要去續攤,結果那陳經理竟是說什麼也不去,扯了個小姐出台就算了。

  送走陳經理,傅楷回到自己包廂,同學們都唱夠了,他結了帳,感覺暈乎乎的往外走,琢磨著自己的酒量似乎淺了。

  此時就見應然站在門口張望。

  「應然。」

  應然忙跑過去,「今天,謝謝你。」

  傅楷笑了笑,「開車了嗎?」

  她搖頭。

  「走,送你回家。」

  「你喝酒了。」

  傅楷撇撇嘴,「那怎麼辦?還是別送了,咱們各走各的。」看著對面人的臉沉了,他噴笑出來,「放心,有司機。」

  被耍了的應然一時漲紅了臉,想著轉頭自己走,可傅楷整個身子一晃,差點沒跩了,還好被她架住。

  司機正好把車開了過來。

  她鼓著嘴,還是扶著他上了車。

  上了車,傅楷明顯感覺自己不太對勁,身體異常的燥熱,渾身發軟,唯有該軟的地方卻堅硬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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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16 00:24:25 |顯示全部樓層
Part 26

  司機在應然的要求下先送傅楷回別墅,應然見他眼神迷離,腳跟不穩,懊悔不應該讓他替自己擋了那杯酒。

  拌拌磕磕的攙扶著他進了客廳,她看著空空的房子,納悶著連個傭人都沒有,腳步走向了廚房。

  端了溫水出來,傅楷已經躺在了沙發上,西裝丟在地上,襯衫半開,讓她看的臉一紅。

  湊了上去,「傅楷,傅楷……」喊了兩聲,傅楷慢慢的張開眼,眼裡異常的迷離,閃爍的應然不懂的危險。

  她心一顫,下意識想起身,可是水杯已經被沙發上的男人一把揮開,一地碎片。

  「啊……」不等她作反應,天翻地覆,只覺得背上一陣刺痛,身上的重量更是讓她倒吸一口涼氣。

  應然愕然的喚他:「傅楷……」

  聲音被傾噬的吻撲面蓋去,她被壓在地上,背上的疼痛加上身上男人的異常讓她拚命的掙扎,尖叫,甚至撕咬……

  亂了,她的大腦已經沒有思考的空間,唯一的感覺就是痛,無盡的痛……

  傅楷的眼睛變腥紅,像只餓久了的吸血鬼。

  他的手拚命的向能解除燥熱的根源伸去,撕去阻隔,他知道自己不對勁,可他沒有精力考慮,唯一的念頭便是把那逼瘋了的欲火,發洩出去。

  大理石的地面開始有血液漫溢,應然每掙扎一下都覺得像是在針板上滾,她不敢在動,可是騎在她身上的男人卻絲毫沒有意識的撕裂她的衣服,大力的揉捏著她的肌膚。

  應然閉上眼,覺得抓住了什麼,可又被疼痛消散,她不懂,傅楷到底是發了什麼瘋,毫無理智可言。

  淚眼模糊的她覺得身上一輕,可是張開眼,看見的卻是傅楷全然赤裸的激昂,來不及羞澀,她只能尖叫著痛苦,覺得自己似乎這一刻就會死去,背上因猛地衝勁讓玻璃碎片多刺入一分,下面被撕裂的疼痛鋪天蓋地。

  混沌的腦袋在進入她的那一刻,一絲清明傾入,傅楷眼裡的欲望並沒有退去,可是似乎有意識自己幹什麼。

  身下的女人妝容糊成一團,面色蒼白,一臉的淚水。

  而女人的身下卻是一片鮮血。

  他沒有退去,躬著身子拉著應然起身,翻身扣在沙發上。

  下面的緊致讓他絞痛,可是也有釋放的快感。

  離開地面,欲望立馬就被撩撥的讓他的理智殆盡,他抓住身下的人的胸部,揉捏,親吻,吸允……身子隨著那飄渺的嗚咽聲律動著,一下一下,或深或淺。

  兩具身體嚴絲合縫的貼合著,白色的沙發沾滿的血液的色彩。

  應然閉上眼,咬住下唇不在喊叫,她痛,痛的發麻,知覺一點點抽離,思緒一點點發散,最後一點點的清明也只是無盡的痛。

  口舌在她的身上流連,戳刺地越來越用力,每一下都撞到最深處,他身體顫抖起來,猛地抬起她的腿,幾個挺身,火熱的射出。

  發洩過後,傅楷趴在應然的身上,感覺自己飄忽一般,迷糊糊的根本沒有意識的昏睡過去。

  ***

  靜謐的醫院裡,床上的女人安靜的睡著,眉頭在睡夢之中不自然的微皺。

  傅楷的頭埋在雙手之中,直到床上的人身子微顫,他才緊張的抬頭,在確定她只是夢靨的時候,又稍稍的閉眼。

  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直到清晨醒來還以為自己在夢中。

  白色的沙發滿是血,大理石地面上散落著沾著血跡的玻璃碎片。身下的人像一個破碎的娃娃,赤裸的身子沒有一處是完好的,她閉著眼,沒有活人的氣息。背上更是不堪入目,散碎的玻璃刺入皮膚,血淋淋一片。

  他拚命的大喊,可是應然跟死了一般,沒有一絲回應。

  他抱著她,要她醒來,他瘋了一般抱著她跑到醫院,嘶吼著,直到她被推出手術室,他似乎才愕然,這不是夢。

  他真的做了殘忍的事……強奸,有甚者,是謀殺!

  「傅總,你吃點東西吧。」傅楷的秘書劉靜拎著熱粥走了進來悄聲說。

  傅楷搖搖頭。

  「傅總,應經理她……」

  「出去。」他的聲音異常的冰冷,嚇了劉靜一跳,她跟著傅楷一年多了,從沒有見過他這樣的狼狽冰冷。小心的放下熱粥,退了出去。

  應然趴在床上,側著頭,巴掌大的小臉再沒有往日的精神。

  已經過了二十四的小時了,她為什麼還不醒來呢?

  正午的陽光射進病房,一陣腳步聲傳來,傅楷起身迎上,「張醫師,應然什麼時候能醒?」

  張醫師推推眼鏡,「按理說是該清醒了,不過她現在注射的藥物中都有安眠的作用,不用擔心,她的身體受到了外部的極大傷害,她需要長時間的休息。」

  傅楷點點頭。

  「傅先生,手術的時候我們發現患者的身體似乎受到過很嚴重的侵犯,你最好聯絡一下她的家人,或者替患者報警。」

  報警?他冷笑一聲,報警說自己強奸了她嗎?他感覺胸腔很痛,斂了面色,轉頭謝謝張醫師,「我想等應然醒了在做決定。」

  「嗯,也是,有好多這樣的例子,患者都是不願接受警方的插手。」張醫師見傅楷的神色不善,也不再多說,囑咐了幾句便帶著護士們向下一個病房巡視。

  傅楷跪在床邊,大手緩緩的伸出,可伸到她的頭頂,又霍然的收回,緊緊的握成拳頭。「應然,快醒來吧!然後,給我判決。」

  說完,看著床上的人依舊悄無聲息,他頹然的坐到地上,片刻,掏出手機,「劉秘書,你去聯絡默然公關公司的應總,就告訴他,應然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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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16 00:24:35 |顯示全部樓層
Part 27

  應默拉著霍淼在濟州島整整待了十天,他靜靜的看著霍淼一點一點的變化,知道自己很快就會不知不覺的把她蠶食掉。

  坐在回國的飛機上,霍淼溫順的靠在他的肩頭淺眠,嘴角勾著。這才是真正的她。

  你不該有煩惱的,淼淼,一切有我。應默親吻著她的額頭,心裡想著接下來的打算。

  一場婚禮,是他欠她,也是她欠自己的。

  出了機場,霍淼似乎還沒有睡夠,哈欠連天,整個人都迷糊糊的被扯走。

  應默拉著她,猛一回頭,她直接撞進他的懷裡。

  一抬頭,果真看見應默一臉壞笑,捻起她的下巴就吻了下去。舌尖勾勒著她的唇形,一點點的探進,捲著她的小舌。

  機場裡這樣的親吻的場面並不陌生,重聚,分離,這就是這樣的地方。

  可是霍淼卻羞紅了臉,抗拒的推他。「應默……」

  「真想在這吃了你。」稍一用力咬了她的下唇,聽見她嚶嚀的聲音,戀戀不捨的離開。可一看她羞紅的臉,心裡癢癢的,又想再次捻住她,狠狠的吻她。

  就在此時,手機卻響了。

  霍淼咬著嘴側過身,應默啄了她一下,才掏出手機。「喂……」

  手機的另一邊似乎很急的說了些什麼,總之,通話還沒結束,應默的臉色已經大變,變到連霍淼都感受到,上前去拉他的臂彎。

  「怎麼了?」

  「然然受傷了,在醫院,咱們快走。」應默說完,便拉著霍淼奔出機場,還好他們的行禮並不多,打了車就直奔醫院……

  到了病房門口,霍淼看見傅楷一臉邋遢的樣子,直覺不妙。應默已經先一步衝進病房,等她再要進去的時候,應默竟翻身出來。

  「應默,應然怎麼……應默,你幹什麼?」霍淼嚇傻了。

  應默出了病房竟是奔向傅楷,一拳直接輪在傅楷的臉上,接著扯著他的衣領一頓猛打,絲毫不客氣。

  傅楷冷冷的就那樣一拳一拳受著,不還手,亦不躲避,更不畏懼。

  霍淼衝上去,緊緊的抱著應默的腰,攬著他,沖傅楷大吼,「你走,你傻了,他會打死你的。」

  傅楷笑,閉上眼直愣愣坐到地上。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仰著頭,看看暴怒的應默,沖霍淼說,「別攔他,讓他打,最好打死我。」

  應默的怒意明顯上升。

  霍淼低咒一聲,整個身子都貼在他的後背,下了死勁的抱著他。「應默,冷靜,不管發生了什麼。應然,對了,應然到底怎麼了?」

  提到應然,霍淼明顯感覺應默的身子僵了。她試探的放鬆收緊,慢慢的鬆開他,直到確定他已經恢復理智,才顫抖的鬆開手,慢慢的走到他與傅楷中間,面對著他。

  「咱們,咱們進去看看應然好不好?」

  應默深吸一口氣,閉閉眼,再睜開的時候,眼裡已經被掩蓋了很多的情緒,他拉著霍淼再次回到病房。

  應然趴在床上,睜著眼,眼裡卻沒有一絲光彩,連眼珠都不轉動。病房裡靜極了,點滴下落的聲音,一下一下的撞擊著霍淼的心臟。

  應然……像被抽去了靈魂,好駭人。

  絲被的衣角歪著,霍淼慢慢上前,掀開,整個人都傻掉。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應默會那麼激動,她終於明白傅楷為什麼說讓他打死我吧。

  整個後背全是都是傷痕,雖經過處理卻依舊不堪入目,可真正讓人難過的是應然的肩胛,頸部……她不會看錯,是吻痕,紫色,微微泛黑,因為她自己身上也有。

  一個被抽了靈魂的一身傷的女人卻帶著吻痕,這代表什麼呢?

  愚笨如她,都馬上聯想得到,更別說向來聰明的應默。

  「然然,然然……」應默輕輕的趴在床邊喚著,可是應默絲毫沒有反應。眼睛轉了一下,又黯淡下去,身子不自覺的縮了縮。

  霍淼想不通,如果是傅楷幹的,應然絕不會是今天這樣。

  身後傳來腳步聲。

  應默霍的站起身,霍淼下意識去攔他。

  「放心,我不會再動手。」剛剛他的確是衝動了,仰起頭看著傅楷,一字一頓的問:「到-底-出-了-什-麼-事?」

  「到-底-出-了-什-麼-事?」

  傅楷倚著門,再沒有以往張揚的樣子,失魂落魄的像個乞丐。當聽見應默的問話,一瞬間,眼裡像是掬了光,殺氣。

  「我被人下了藥,是應然送我回家的……」

  後面的不用說都能猜到大概。

  霍淼看著應默的肌肉繃緊,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喘,只是使勁的拉著他,怕他真的打死傅楷。

  這還是第一次她從心裡害怕什麼,兩個男人都無懼的對視著,她的腿有點軟。

  片刻,應默霍的扯她一下,按她坐到床上,「看著應然。」臨走,歎口氣的轉頭,還是留了一句。「放心,不會有事。」

  霍淼呆呆的坐在床邊,看著兩個人走出病房之後,再去看應然,心尖一顫一顫。

  「應然,該怎麼辦?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呢?」自言自語,無人應答。

  門外有著交談的聲音,又時會一下子爆發,甚至爆出髒話,霍淼隨著那音量的提高,心跳也不斷的加快,直到傅楷喊出,「你他媽以為是我願意傷害她嗎?」

  「那是誰害我妹妹在哪裡呢?」

  「我,是我,我現在也恨不得把自己大剁八塊,應默,你報警吧,報警抓我,報啊……」

  「別當我不敢!」應默的聲音冰冷且認真。

  霍淼唰的站起身,要衝出去阻止,可是衣角卻被抓住。

  她木然的回頭,看見應然像一隻受傷的小獸一樣的眼神啄著淚花看著她,乾裂的嘴唇慢慢的張合,聲音很淺很輕。可是她還是清晰的聽見,「不要報警,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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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8

  應默知道事情並不全然的是傅楷的錯,可看見然然,心底的火就層層的上竄,壓都壓不住。

  他徘徊在病房外面,心急火燎。

  病房內突然發出嗚咽聲,他似被紮了一樣的要衝進去。

  「別去……」身後的溫軟直接攔在他的腰上,低低的聲音啄著熱氣砸在他的心頭,「讓他們談談,畢竟應然對傅楷……」欲言又止,說不下去。

  他的手頓在門把上,鬆開,轉身抱住霍淼,「我知道,若是不知道,我一定會殺了他。」

  歎息,多半是無奈。

  ……

  病房內,傅楷比應然更像是受傷的那一個,小心翼翼,不敢靠近。站在離她最遠的角落,慚愧的開口,「對不起。」

  應然撇著頭,眼淚一個勁的掉,神色卻不復傷心,「你走吧,我不怪你。」

  他愕然的抬頭,直到確定那是她真實的聲音之後,方如困獸一樣的煩躁,接著狠狠的甩了一巴掌到自己的臉上,似乎下了極大的勇氣,衝到病床邊。

  應然不自覺的縮進被子裡,他的逼近,讓她害怕,簌簌發抖。

  傅楷的心更痛,可是他要面對。

  「應然,你報警吧。」

  應然怔住,有些怯懦的仰頭,眼裡閃爍著不解,看著他一眼的深色,又黯然的縮回去,搖頭。

  「應然,那……我們結婚吧。」

  這一次,她的身體比心更先一步作出反應,被子被手劃開,她大大的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直視著他,一動不動。

  看不穿,什麼都看不穿。

  靜默。

  「你不愛霍淼了嗎?」低低的聲音像是針尖,細小,扎進肉裡更痛。

  傅楷搖頭。

  應然也搖頭。

  兩個人相視,雙雙紅了眼。

  傅楷想伸手幫她擦眼淚,可是看著她盯著自己的手強壓著恐懼,最後還是燦燦的收回手,「應然,給自己時間,也給我時間整理。總之,要麼你報警,要麼你嫁給我。……我,我會對你好的。」

  是——我會對你好的,不是——我會愛你的。

  應然的嘴角微微咧開,牽著著嘴邊的傷口,一疼。眼淚又掉了下來,她縮回到被子裡,像是烏龜躲進自己的烏龜殼。

  傅楷跪在床邊,雙拳握緊,大腦跟心都亂成一團,無從解開。

  不知過了多久,他慢慢起身,放輕步子打開病房門。

  門外相擁的兩個人,緩慢的分開,他墜下頭掩飾那不可追溯的傷。在抬起頭,一眼的幽深,已看不出神色如何。

  他沒有去看霍淼,直接面對著應默。低沉的開口,「我讓應然自己決定,要麼報警,要麼結婚。」結婚兩個字像是一把剪刀,把那些該有的,不該有的一下剪斷,傅楷側著頭。原來,真正的無可奈何,竟是這麼疼。

  應默似乎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點點頭算是同意。

  話題到這裡,已經變了味道。兩個人複雜的神色也都消失,反而眸子裡都生出同一種危險的氣息。

  「華為的代表陳自成對不對?」應默詢問的話就像是已經把人碎屍萬段。

  傅楷點頭,語氣很生硬,「你先不要動手,我要整個華為陪葬。」

  「華為總裁跟你母親不是朋友嗎?」應默皺眉,這一次他出面會好一些。

  傅楷謝絕他的好意,笑的陰冷俱人,「朋友?哼,若是應然同意我的求婚,就當是給你們應家的聘禮,若是應然不同意,我總要給自己的牢獄生涯找幾個『朋友』,省的寂寞。」

  傳世大樓。

  會議室裡的氣壓極低,主管們都寒蟬自若,鼻觀心,不敢言語。一向春風滿面的總裁陰冷的像是被鬼附身,誰都不敢靠近。

  「能馬上抽出來的資金有多少?」

  財務部的主管,忙是遞上文件夾。傅楷掃了一眼,皺眉。

  「全部抽出來,再把辛未那邊的開發停掉,備用資金調轉過來。」他的指令讓會議室的人倒抽一口氣。

  開發部的忍不住開口,「傅總,辛未已經開發到關鍵之刻,這時候停了,咱們會損失將近四個億的前期投入。」

  「那又怎麼樣?我怎麼說,你們就怎麼做。」傅楷丟了手中的文件夾,砰地一聲。接著起身出了會議室,留下的人面面相覷。

  回到辦公室,他煩躁的掏出煙,吸了一根又一根。每一回憶那日早上的一幕,他都恨不得直接衝到香港,剁了陳自成。

  狠狠的吸了兩口煙,捏在煙缸裡,拿起電話。

  「嚴施,我傅楷。」

  「你小子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呢?怎麼,不會還惦記我妹妹?我都跟你說了,她有喜歡的人了。」

  傅楷無心玩笑,「有事求你。」

  那一邊聽著他聲音不對頭,馬上意識到是正緊事,「什麼事?」

  「借我六個億的資金,我要用三個月。」

  「你要幹什麼?六個億可不是小數目!我家老頭子現在被我那妹妹折磨的頭疼,嚴氏的資金也大多被我妹妹折騰著她男人呢……得,我去給你弄,不過你得說你要的這麼急到底幹什麼?」

  「拆了華為,吞掉。」簡單,凶狠。

  嚴施那邊靜音,傅楷能想像得到他扶額的樣子,片刻,「傅楷,我記得你並不不喜歡玩這個戲法的,當年我那麼勸你你都不跟去美國組建公司,執意的回去幹你家的軟件,現在怎麼這麼好胃口要動華為?」

  「華為的陳自成你認識嗎?」

  「不熟,不過聽說也就是個酒色之徒,仗著他舅舅橫行霸道,還經常跟小明星沾出點花邊新聞。他惹你了?」

  「不是惹我,是給了我一刀。」

  嚴施那邊一聽,「哥們,六億我後天讓我妹妹轉給你,順便給你一個小道消息,華為有意開發內地地產業,投了很多。」

  傅楷陰冷冷的笑著,很好,「謝了。」

  那邊也傳來低低笑聲,「不謝,我也要趁機撈一筆,什麼時候崩盤,給我一聲招呼。」

  「好。」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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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16 00:25:03 |顯示全部樓層
Part 29

  應默呆呆的坐在客廳已經半個多小時了。

  霍淼歎口氣,還是從臥室走了出去,「我去趟我媽家。」

  人剛走到門口,身後就傳出,「淼淼,我很累。」

  她頓住,一時間,氣氛變得微妙。

  自從應然出了院,整個人都沉靜了,就躲在家裡不讓任何人照顧接近。傅楷整個就不見了人,應默在公司打掃爛攤子,幾次讓她搬到他家都遭到拒絕,他也就不再開口,只是偶爾到紫金苑過夜。

  她知道他累,可是她也累。

  現在他們算什麼呢?

  吸毒者最怕的就是戒毒後再次沾染,因為那樣會更難戒掉。如今的霍淼就像是再次沾染毒品的吸毒者,想戒,可是難。

  鑰匙在手裡緊了緊,「我也很累。」

  應默猛地抬起頭,眼神帶著迷濛跟疲倦,霍淼一下子就後悔了,自己這時候不應該再給他添堵的。就算是要攤派,也得等應然的事淡了以後再說。

  放下鑰匙,轉身進到屋內。「我只是去媽媽那看看,一會兒就回來。」語氣恢復到平常,甚至勾起了嘴角,「晚上一起吃飯?」

  應默的眸子沉了下去,勉強笑了笑,拉過她親了親,「去吧,我不逼你。」

  霍淼身子一僵,有點尷尬的匆忙離去。

  這樣,誰能不累呢?

  應默回到公司,手機就響了。

  「應然呢?」傅楷的聲音似乎比應默更加疲倦。

  「在她公寓裡,不讓任何人靠近。」他坐到軟皮座椅上,揉著眉頭。「你那邊進行的怎麼樣了?」

  「看明天早上的財經報紙就知道了。」

  ……

  第二天,鋪天蓋地的財經版的頭條全都是一個內容,「陳氏叔侄涉嫌欺詐,華為賬務出現問題,集團欲將解體」,「傳世軟件與嚴氏竭誠合作,對華為進行全面收購」。

  剩下的,全部都是傳世有意涉足地產業……嚴氏有意擴大國內市場等一系列的相關報道。

  報紙被放在應然面前的時候,她靜靜的看完,然後仰頭尖尖的下巴,「是傅楷做的?」

  應默點頭,「然然,你是我妹妹,傷害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除非……」

  應然的眼神一飄,忙是垂下頭掩蓋。

  「這是你住院時候的驗傷單,足夠讓傅楷做十年以上的大牢。」他說完,便不再說話,等著應然的決定。

  牆上的掛表滴答滴答的走動,房間裡靜極了。

  「哥,你真自私。」輕不可聞的一聲慢慢傳出,應然瘦弱的身子晃晃的站了起來,眼睛裡空空的,她看著應默,「你知道我喜歡他,愛他,就算是被他強奸了,我也絕不會怪他,更不要說那天他還是變相的救了我,如果不是他喝了那杯酒,你說我會不會死在陳自成的床上呢?」

  「然然……」應默皺起眉頭,語帶責備。

  「哥,你敢拍著胸脯說,你這麼逼我做決定就沒有一點點的私心?你怕,你怕霍淼跟傅楷還有牽絆,所以接著這次出事,直接的讓我跟傅楷送作對。你怕,你怕霍淼還有依靠的地方再次躲起來,迷信那些所謂命運,便趕緊的讓我把那點依靠徹底的奪走。」

  眼淚凝在應然的眼眶裡,這些天,她比任何人想的都通透,因為她把自己當成局外人。

  「哥,你有沒有想過我?我是愛他,愛他十年,可是我也是有自尊心跟驕傲的,我不要施捨的,我不要……哥,他對我說『你、我、霍淼三個人都不應該圈在一起的』,我那時候就知道自己沒有下手的機會了,只能放手……」

  應默第一次見應然這樣的歇斯底里,她大哭,抱著他廝打,直到累的軟弱身子,小聲嗚咽。

  抱著她放到臥室的床上,應默歎息著要離開。

  「哥。」弱弱的聲音再次傳出。「傅楷他不是你跟霍淼之間的障礙,我剛才……」

  「然然,不管你信不信,哥真的沒有私心。」

  關上門出了應然的公寓,應默倒在車上,覺得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都從沒有這麼累過。霍淼這些日子又開始故態萌發的躲躲閃閃,應然剛剛雖說只是發洩的亂咬,裡面幾分真假他卻還是聽得出來的,還有傅楷……哎,為什麼一個個的就這麼不省心呢?

  應默看著街邊滑過一輛輛汽車,思緒不猶的飄遠……

  那一年,他剛回國,閒著沒事走到師大的校園後街,那裡很熱鬧,全是年輕人。

  他的寶馬車在那條街上很顯眼,好多女孩子都偷著看,有些情侶女生還夾著男友的胳膊,嚷嚷著,以後你也給我買一輛。

  只有一個女孩很特別,她很美,眼睛裡水靈靈的動人,一身紅裙子也很飄逸。可她卻端著一碗臭豆腐毫無氣質的吃的極香,就站在他的車前。應默在車裡看著,嘴角不留意的就勾了起來。直到那女孩一碗吃完,才用手背擦擦嘴,掏出電話,聲音極大的喊著,「大姐,我都對著個寶馬吃了一碗臭豆腐了,你要是再不下來,我就不陪你逛夜市了。」

  應默當時聽著就笑了,直到那女孩跟另一個胖胖的女孩一起走了,他的嘴角還沒有落下。

  真是個有意思的姑娘。

  三個月後,當他聽著總編介紹那個霍淼的女孩的時候,一下子就想起了師大的後街。

  等聽見她說,「我要是勾引你,你讓我勾引嗎?」

  他突然心情極好,並且沒有一點意外。

  他們不是相交的兩條線,也不是平行的兩條線,而是重合的兩條線,不會分開。

  淼淼,我真的累了,不能等了。

  車子駛出應然的公寓,卻沒有去紫金苑,也沒有回江邊的房子,而是進了市裡給老幹部蓋的別墅區。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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