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凰]妖精進化論[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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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他們兩個的愛情（一）

    自燭九陰懂事那天起，她的腦子里經常會閃過一個叫藍咒的男人的聲音。燭龍與其他的上古大妖大致相同，在母體中就已經有了神智。

    所以，她一直記得那個男人。記得他的聲音，他身上的味道。還有，他在自己母親昏迷不醒的時候，對她所說的話。

    是的，就是對她，那時候，藍咒似乎知道她已經有了神智。他隔著母親的肚子對她說，就算你母親不同意，你也逃不掉。

    而後，那句話對九陰來說就像是夢魘。對，她逃不掉，無論怎麼躲，最後還是被他帶回了魔界。

    九陰不知道魔界也有這麼漂亮的地方，她跟父親住的九淵十分荒涼，而且四級只有冬夏，冬天到處都是冰，沒有陽光。夏日熱的好像大地上都是火焰一般。雖然她的身體耐得住，心中卻總覺得很空虛。

    而藍咒的府邸中，如果看不見那些女人因為嫉妒而扭曲的臉，她或許會更舒服一點吧。

    九陰嘆了口氣，藍咒把她關到這里，就是為了讓她被這些女人欺負是吧。而且，還特地封了她全身的修為，真是，不容易。

    剛開始，那些女人以為她是藍咒的新寵，或多或少心存忌憚，可是到了後來，藍咒沒有來看過她一次，那些女人也就越發的放肆。

    索性，她的強悍程度非一般人能夠想象的。呆呆地坐在屋子里，看著外面一人高的花樹，上面淡藍色的花朵開了又謝了，短短幾秒鐘，就完成了由生到死的過程，她卻足足等了一個月。

    後背上還有隱隱的刺痛，雖說受不了太嚴重的傷，不過那些女人還真是瘋狂啊，蛟龍的筋制成的鞭子，沾了水之後，抽打在身上的疼痛刻骨銘心。

    不管怎麼樣，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不知道明天會遇到怎樣的刑罰。

    步履蹣跚地走下床，將窗戶和門關好，忍著痛將外衣脫掉，就算不看也知道背後是什麼情景。算了，反正……也不會有人在乎，希望，不會留下疤痕吧，畢竟，她是個女孩兒。

    沉沉的睡去，雖然身上還很痛，但是經過一天的折磨，她太疲憊了。就是睡的有些不安穩，每次翻身，都會讓睡夢中的九陰不由自主的皺眉。

    狹窄的床榻邊，不知何時多出來一個男人。男人失神地看著床上酣睡的嬌小女子，沒有漏看她每次翻身時緊蹙的眉頭。

    她受了傷，他知道。一直都知道，把她扔進來的時候，他不就知道了麼！為什麼，會舍不得呢？

    伸手，小心翼翼地掀開薄薄的被子，單薄的雪白的單衣上沾了星星點點的黑紅色血跡，她流血了？心中抽痛了一下，想要放手，離開這里，可是怎麼都移動不了半步。

    許久，藍咒嘆了口氣，手中閃過一道淡藍的光暈，讓九陰徹底昏迷，然後坐在她的床頭，小心翼翼地扶起她，輕輕地替她脫掉單衣。

    九陰沒有穿肚兜的習慣，脫掉單衣，里面只有雪嫩的肌膚，以及形狀美好的渾圓。藍咒的手臂狠狠地顫抖了一下，喉嚨忍不住上下滾動。主動獻身給他的女人不計其數，他以為自己對女人的沒有任何感覺。事實證明，他錯了，他只是沒有遇到能讓自己產生感覺的女人而已。燭九陰，無疑就是那個女人，能夠讓他光是看著，就口干舌燥幾乎要按捺不住滿腔的女人。

    只是……輕輕將她的身子反過來之後，眼中的欲火瞬間變成了滔天怒焰，這是什麼？！！！

    一道一道尚未凝結的血痕好像蜘蛛網一樣在她雪白的背上縱橫交錯，那些傷痕刺痛了他的眼，她們傷了她，她們竟敢傷了她！

    明明是自己故意放縱的行為，可是親眼看到了她身上的傷，還是讓藍咒瀕臨瘋狂的邊緣。那些該死的女人！

    強忍著心中的憤怒，藍咒帶著些許銀色光暈的手指輕輕劃過九陰受傷的背部，他的動作異乎尋常的小心，好像在撫摸什麼絕世珍寶一樣。輕輕的，將她身上的傷痕抹去。

    “暗。”

    “是，主人。”黑暗中，沙啞的聲音響起。

    “把那些女人……都處理掉。”

    “是。”左暗沒有任何遲疑，身子再度隱回黑暗中。

    醒來之後，身上的傷似乎不痛了。九陰伸手摸了摸背後，那些傷痕似乎消失了？她知道自己有自愈的能力，可是，有這麼好用麼，竟然連傷口都沒有了。

    下床洗漱之後，靜靜地坐在床邊，等著突然響起的敲門聲，以及那些女人的吵鬧聲。可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等了好久，都沒有人來打擾她。

    推開窗子往遠處看，那邊精致的園子里沒有任何人出沒，平日，那些艷麗的女人不是都在外面麼，她們都期望，藍咒哪天會來這里，看上她們其中的一個。

    其實九陰知道，那個男人，從來就不會在意女人的相貌。他的容貌，這世上又有幾個女人能夠比得上。

    “右暝大哥？”九陰輕輕地叫了一聲，她不確定那個人是不是跟在自己身邊。

    “九陰小姐？”溫文的聲音，以及帶著微笑的臉龐出現在她面前，這個人，很照顧她。這，應該不是藍咒的意思吧？不過，他從來不會在人前出現。就算她被那些女人打，右暝只會在過後遞給她藥膏而已。他，畢竟是藍咒的人。有人關心自己就夠了，九陰不求太多。

    “她，她們呢？”

    “主人下令，將她們送到其他地方了。”右暝微笑著回答，吞下那抹嘆息。跟了主人這些年，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主人發瘋。那些可憐的女人，不過是因為嫉妒。最後，竟然連轉生的機會都沒有。

    主人大概沒有注意到吧，九陰已經成了他的魔障。九陰的一舉一動，都能夠牽動他的情緒。就算他不懂，大概也知道，這種感情，被稱之為愛情。

    可惜，那個不懂愛的主人，會了解麼？他會去愛麼？抬頭看了眼臉上帶著幾分青澀的女孩兒，右暝再度嘆了口氣，然後身影逐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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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他們兩個的愛情（二）

     她喜歡發呆，喜歡藍色的花兒，喜歡穿素色的裙子，喜歡……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藍咒開始注意這些瑣事，或許對于旁人來說是瑣事，但是對于他來說，這些事情很重要，他可以不理會自己將來會面對的生死，卻無法不去在乎她的事情。

    他好奇，他急切的想知道，九陰到底喜歡什麼。每次看見她皺著眉頭，藍咒的情緒就會變壞。看見她笑，他也會開心。盡管，她的笑容，從來不在他面前展露。

    聽右暝說，她想知道生長在魔界深處的靜幽曇是什麼樣子的，他守在那朵花旁邊等上幾天幾夜，殺了不知道多少聞香而來的魔獸，一直到花兒即將盛開的時候才采回去。

    可是路上卻被一群不長眼的混蛋圍堵，害他回去的時候，靜幽曇已經凋謝了。隨手將那朵藍色的蔫掉的花扔到地上。隔了幾天，卻發現九陰的房里放著那朵花開得正艷。

    原來，不是時間過了，而是他身上的氣息，靜幽曇承受不了罷了，或許，那樣純淨花朵，只有九陰這樣純淨的女子才能養得活。

    就算是知道兩人之間的差距，他還是無法放她離開。

    藍咒知道九陰不想看見自己，所以他會盡量避著九陰。只是，有些時候，他難以抑制地想要看著她，不滿足于只能看著她的側臉，他想要九陰的眼里只有自己。

    太沉溺與她的美好，以至于忘記了，當年自己做過的事情。

    當九陰第一次昏倒在藍咒面前，恐怕，那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心驚膽戰的經歷，他不怕死，可以笑著面對上古妖族消失，可以平靜地接受他們強加于自己身上的誓言，卻無法面對九陰毫無生氣地躺在自己懷里。

    “藍咒？”清冷的嗓音中帶了幾分疑惑，雖然是九陰的聲音，卻多了幾分不同，更加……理智吧。

    藍咒苦笑，九陰跟自己說話的時候，多數是驚恐，雖然他並不想承認。

    低頭看著懷里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有些疑惑地四處觀看的女子，藍咒才想起一件他刻意忘掉的事實。

    “藍念，你為什麼會這時候出現？”輕輕將九陰的身子放在床上，藍咒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個霸佔了九陰身體的女子。

    “是你強留下我的，何必露出這種眼神。”藍念嘴角微揚，輕輕捏了捏這肉身的胳膊，不得不說，藍咒的眼光很好，這身體的確是最適合她的。

    不過，如果她真的佔了這身體，恐怕藍咒會第一個要了她的命吧！呵，難得看見藍咒變臉，真是，也不枉她重新活過一遭。

    “回去。”冰冷無情的聲音從藍咒的口中說出，卻並沒有讓藍念受到任何驚嚇。如果是她，這時候恐怕早就瑟縮到角落里去了吧，該死的！

    “恐怕不行。”藍念搖了搖頭，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出來啊。佔著不屬于自己的身體，難不成藍咒以為她喜歡？

    雖說他們倆曾經關系匪淺，嗯，僅止于關系而已。不過，藍念可從來沒對這個殘忍嗜血又冷酷無情的男人動過心，她又不是活膩歪了，上古妖族好男人多得是，她何必找虐。

    沒想到，藍咒倒是挺有江湖道義的，在沒有經過她同意的情況下，強行把她給弄活了。

    “什麼意思？”藍咒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一道幽藍的光帶出現在他手心。

    “我的靈魂已經快要恢復了，雖然我不想強佔這個女孩兒的，可是，我們兩個的魂魄顯然無法共存。”藍念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她覺得，自己的下場很有可能是再死一次。

    藍咒好像沒有聽懂一樣，死死地瞪著藍念，毫不掩飾自己的滿腔殺意。

    “與其想著怎麼殺了我，還不如想想辦法，怎麼讓她的身體撐下去。”說完，藍念感覺眼前一花，毫無預兆地昏倒在床上。

    靈魂相爭，最先受到傷害的就是，九陰之所以能撐這麼久，就是因為她的夠強悍，可是，一旦支持不住，問題卻更加嚴重。

    “喝。”藍咒就站在一旁，那種讓她的靈魂都忍不住顫抖的恐懼包圍著九陰，如玉一般潔白的碗中，盛著讓人看一眼邊發昏的殷紅的液體。

    九陰不知道那是什麼，只知道，藍咒這些天一直不停地強迫她喝這種液體，雖然聞起來芳香撲鼻，可是喝到口中之後，身體卻是如撕裂一般疼痛。

    九陰開始還想掙扎，她摔了好多碗，可是藍咒卻不停的送過來，最後，她也就認了。喝了。喝光了那些不明液體，藍咒拿著空碗走出房間，臉色有些蒼白。

    總覺得，他最近有些虛弱……是錯覺吧。九陰看了藍咒離去的背影，忍不住自嘲道。他會需要自己的關心？

    大概，是他又想出了什麼折磨自己的法子吧。死死的咬緊牙關躺在床上，因為劇痛而流出來的冷汗幾乎將被褥沾濕。每天都要忍受這種痛苦，有時候，真的很想放棄。一波一波劇痛襲來，九陰不禁這樣想到。

    終于，熬過了兩個時辰，窗外，血紅色的月亮讓人的心情無由來的變得煩悶。她討厭十五，討厭血色。

    疼痛過後，整個人就好像虛脫了一般，九陰無力起來換洗衣裳，只能伸手勾過床頭早早準備好的手巾，胡亂地擦了下身子，然後翻過身，沉沉地睡去。

    每天醒來的時候，九陰總覺得神清氣爽，身子里又有使不完的力氣，她一直認為，應該是自己的體制比較好吧。

    她並不知道，每天夜里，都有個一男人替她溫水擦身，替她更換被褥，替她梳理經脈。她不知道，而他，也沒想著讓她知道。

    九陰並不知道，自己喝的是藍咒的血。如果那天，不是因為屋子里那朵靜幽曇突然消失，她憤怒地沖進藍咒的寢宮，她根本就不知道，每天藍咒端到自己眼前，強迫自己喝下去的，是從他身體內流出的血。

    他的胸口上有好多傷痕，雖然只有疤痕，卻也能夠看出，他到底在那里劃了多少刀。血從胸口流下，一滴一滴滴入瑩白的碗里。

    九陰突然想起被自己打翻的那些碗，還有灑了滿地的殷紅的血，他的血。

    大概是太過專注，或者是根本沒有想過有人敢闖入，藍咒並沒有發現她。而九陰，最後選擇悄悄的離開。

    只是以後，他端來的東西，她不肯再喝。她對他說，或者你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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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 他們兩個的愛情（三）

      將藍念的魂魄從九陰的身體中剝離，其實對兩人的傷害都很大，好長時間過後，九陰也沒有恢復。而藍念，自始至終九陰都沒有看見那與自己共生了萬年的靈魂。

    她心中一直不明白，藍咒為什麼要這麼做。當初，他找上自己，為的不就是自己適合做鼎爐麼。

    將注意力漸漸轉移到珠簾後那個還在忙碌的身影，九陰臉上泛起一絲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微笑。這些天，她的身子弱到連下床都走不動路的地步，右暝一直陪在她身旁。

    “九陰，該喝藥了。”右暝親自端來的藥，里面散發著讓人窒息的苦味，九陰不知道這個又是補什麼的，只是覺得難以下咽。可是，她又不好拒絕右暝，在這里，右暝是唯一一個對她好的人，也是唯一一個她可以近親的人。

    剛開始認識右暝的時候，並沒有這種感覺，不過，上次她跟藍咒從血域迷城回來之後，她跟右暝的關系就越發的親近起來。

    而右暝呆在她身邊的日子也越來越多，有時候，九陰還能發現他在偷偷看著自己。心里總有一種讓她說不上來的感覺，有時候還會莫名其妙的心跳加速。

    “右暝大哥，可以少喝點麼？”坐在床上，九陰的小手揪著身上的薄被，可憐兮兮地看著右暝。

    “不行，你不想早點下床麼？”坐在九陰床邊，右暝拿著藥碗，小心翼翼地替她把藥吹涼，然後才遞給九陰。

    心不甘情不願地接過藥，一手捏著鼻子，一口將難以下咽的藥汁喝到肚子里，霎時間苦味在嘴里蔓延，苦得她眼淚差點掉了下來。

    “好苦。”仰頭看著右暝，紅紅的眼楮讓右暝心頭重重一跳。有些無奈地揉了揉她的黑發，右暝起身將空碗拿出去，隨後又端來一盤用蜜糖腌漬的朱果。

    九陰跟多多是好友，上次她離開血域迷城的時候，多多送了九陰一堆禮物，其中零食佔了一大半。這些朱果產自仙界，千度為了討多多歡心，派那些隱匿于仙界的手下特地采來的。

    雖然對這些小零食很不屑，但是，九陰卻喜歡。他似乎忘了，九陰還是個孩子，她的人生還是一張白紙，他是執意要在那張白紙上留下印記的人麼？

    粉嫩的小舌輕輕舔掉上面流淌的蜜汁，九陰張開嘴剛想要咬一口朱果，卻發現右暝眼神怪異地盯著自己。

    “右暝大哥，你也想要吃麼？”

    “不，你吃吧，我還有事先走了。”強行壓制住胸腹內躁動的火焰，右暝給了九陰一個安心的微笑，起身往外走去。

    離開九陰的住處之後，原本那張屬于右暝的面孔漸漸發生變化，很快就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主人，右暝已經回來復命了。”

    “哦？”停下腳步，藍咒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他說您要的東西並沒有找到。”左暗跟在藍咒身邊，語氣有些幸災樂禍，很是同情自己的好兄弟。

    哎，那個腦筋壞死的家伙，還真去找了。難道他就看不出來主子把他支走的意思麼，識相的就找個地方逍遙去，可惜了，這麼好的差事怎麼就輪不到自己來做呢。

    “那就讓他繼續去找。”

    “是。”目送藍咒回到自己的寢宮之後，左暗的身影這才消失。

    他無法靠近九陰，特別是從血域迷城回來之後，九陰看見他會嚇得發抖，更別提喝他端過來的藥了。

    而他又不放心其他人，所以才找了個借口把一直跟在九陰身邊貼身保護她的右暝支走，自己幻化成他的相貌。雖然他不喜歡這樣，但是只有這樣，他才能接近九陰，能看著她對自己笑，對自己撒嬌。

    藍咒心里清楚，右暝以前跟九陰的關系絕對不會太過親密，他還沒有那個膽子。只是，每次聽見九陰喊自己右暝大哥，心里總是很憋悶，他想聽那張小嘴喊自己的名字。

    給九陰的藥中，依舊有他的心頭血，那才是主要的藥引，其余的那些配藥，不過是用來掩蓋他血液中的味道而已。

    “右暝大哥，你找我？”聽說，藍咒去了妖界，大概很長一段日子里，他都不會回來。說實話，九陰聽到這個消息後，真的感覺異常開心。

    而且，她終于可以下床了。

    “慢點，別跑。”穩住九陰的身子，臉上泛起溫柔的笑容。

    “右暝大哥，我們要去哪里？”兩人騎在魔獸吞天身上，九陰看著那座漸漸遠離的城池，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應該，是開心吧。

    “我們出去玩。”

    “這樣沒關系麼？”九陰有些擔心，藍咒向來喜怒不定，一旦惹怒了他，就算右暝是魔界的七大統帥之一，那個人也不會留情吧。

    “放心，沒事兒的。”

    開始的時候，九陰的身子坐的筆直，能夠感覺到身後熱燙的胸膛，以及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可是她總覺得不好意思。

    可是後來，吞天的速度越來越快，眼前的景色也由初春變成了寒冬。九陰的穿著本來就單薄，她的修為還有一部分被藍咒封印著，所以她竟然也覺得寒風刺骨。

    看著身前微微發顫的九陰，藍咒低低嘆了一身，伸手將她攬入自己懷中。後背剛剛貼上那個溫暖的胸膛，厚厚的披風便將兩人裹住，九陰只能露出一張小臉。

    突入起來的舉動，讓九陰小臉瞬間變紅，好在，他在自己後面，沒有看見自己臉紅的模樣，九陰有些羞怯地想道。

    殊不知，她紅的何止于那張小臉，連那珠玉一般的耳垂都紅的好像能滴出血來，讓人忍不住想要嘗嘗味道。

    身後，藍咒的呼吸有些紊亂，環在九陰縴腰上的雙臂越發的用力。

    “右暝……大哥……”並非呼吸不暢，只是，九陰覺得身後紊亂的心跳聲似乎讓自己的心跳也亂了起來。

    “九陰……”啞著嗓子叫著她的名字，輕輕的吻順著九陰線條優美的頸子一路上移，最後停在她精致的耳垂上。藍咒含著她的耳垂，不輕不重的啃咬著。

    九陰的身子在微微發顫，但是，她並沒有開口拒絕。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的心里多了這個男人的影子呢？九陰輕輕的閉上眼楮，將自己的身子靠在身後熾熱的胸膛上。

    大概，是從自己醒來之後吧。那天，她好像做了一個噩夢一般，醒來，看見熟悉的床榻，就知道，自己還在藍咒的手中。

    但是，那張帶著笑的面孔突然闖入自己的眼簾，一切就不一樣了。明明以前也經常看見右暝，但是那天，他給自己的感覺卻是完全不一樣。

    那種溫柔的，近乎疼惜的眼神，讓她忍不住心跳加快，是不是有人曾經用這種眼神看過自己呢？九陰覺得那眼神很熟悉，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後來，他幾乎天天陪在她身邊，陪她聊天，給她講好多稀奇古怪的事兒，抱著她在屋外看星星，一直到她能下床，應該過了六個多月吧。所以，這個人的身影，就這麼入駐了她的心。

    只是，兩人的談話中，從來不會涉及藍咒，九陰也在試圖忘記，右暝是藍咒的手下這件事兒。只要一點點時間就好，一點點就夠了，她要的，也只有一點點的幸福。

    吞天帶兩人來到了一處冰雪鑄就的世界，這里到處都是冰，連眼前的屋子都是用冰建造而成的，九陰不喜歡寒冷的地方，但是她喜歡這里。只因為右暝說，這屋子，是他為她建的。

    有他在身邊，再冷的地方她都喜歡。

    他們兩個就這樣過起了算是隱居的日子，不知道為什麼，藍咒的手下並沒有追來。九陰剛開始還會提心吊膽，但是後來也慢慢的淡忘了。

    她的眼里，心里只剩下身邊這個男人。

    “九陰，該起床了。”溫柔的帶著笑意的聲音從耳邊響起，任由熟悉的氣息將自己包圍，九陰也不肯睜開眼楮，依舊裹著暖暖的被子，做最後的抗爭。

    “再睡一下就好。”帶著涼意的雙手深入被子里，不經意地貼上她腰間露出的皮膚，驚得她差點跳了起來。“你，你，你太過分了！”可憐兮兮地抱著被子坐起身，九陰噘著小嘴指責道。

    “乖，你睡得太久了。”

    “你又在外面呆了一夜……”摸到他滲著寒意的衣裳，九陰的臉色有些暗淡，他從來不肯睡在屋子里，雖然他不需要睡覺，可是……

    “快起來，我有禮物要送你。”避開了九陰的眼神，微微垂下眼。他不是不想陪著九陰呆在屋子里，只是，他擔心自己會忍不住，忍不住踫了她。她的美好，對他來說，就像是致命的毒藥一般。

    他踫過的女人很多，多到記不得那些女人的容貌，男歡女愛對他來說，從來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是對九陰，他不敢。

    他怕，一旦踫了九陰，他就無法收手。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對他的恨，恐怕永遠都不會停止，盡管他們兩個之間，一直都有著無法改變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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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 他們兩個的愛情（四）

   如果，那天晚上，她沒有赤著腳站在雪地中，沒有紅著小臉小心翼翼地拉著他的袖子，沒有用那雙太過純淨的眼楮看著他的話，他的會一直埋藏在心里，那麼，後來的事情也就不會發生。

    但最終，他還是沒有抵擋住，那近乎誘惑的純真笑臉。

    由冰塊堆砌而成的屋子，沒有任何溫暖的氣息，層層淡藍色的床幔之後，是兩人糾纏的身體。黑暗中，九陰看不清他的臉。心跳聲，從自己嘴里不自覺溢出的呻吟聲讓九陰的小臉漲得通紅。她感覺很熱，很熱，不光是身體上，心里好像也燃了一把火，想要將她整個人燃燒殆盡一般。

    藍咒近乎虔誠的吻著她緊閉的雙眼，她柔軟的唇瓣，心髒不受自己控制的狂跳著。如果是夢的話，希望，永遠都不要醒來。

    他的手仿佛帶了魔力，讓她為他舒展。當帶著幾分寒意的肌膚接觸的那一剎那間，所有的一切仿佛都不重要了，他們兩個，生來就是為了讓對方圓滿。

    進入她的那一刻，藍咒的頭埋在九陰的頸邊，因為羞怯與疼痛而緊閉著雙眼的九陰並沒有看見，自己熟悉的臉變成了另一個人的。只有那一瞬間，藍咒希望她知道自己是誰。

    那夜，她從女孩兒徹底變成女人，他的女人。她將自己的心，一並給了他。可是，她口中喊的名字，依舊是右暝。

    那一刻，藍咒忍不住想，如果自己真的是右暝，是不是一切會不會就不一樣了。這輩子，他第一次如此羨慕一個人。

    兩個人在一起的日子很幸福，從未體驗過的甜蜜。她燦爛的笑臉，甜美的睡顏，都能夠讓藍咒心中所有的陰霾一掃而光。

    九陰的身子寒氣很重，可她又偏偏喜歡光著小腳到處亂跑，每次被抓回來，總是偷偷把冰涼的小手伸到藍咒的衣裳里取暖。

    在來到這里住下之前，九陰並不喜歡下雪的天氣，可是現在她更期待大雪紛飛的夜晚，躺在他的懷里，聽他講三界六道之中的稀罕事兒。

    他們之間，越來越多的感情在積累，許多話不需要說出口，彼此一個眼神都會讓對方心跳不已。

    一切都很完美，只是偶爾，藍咒要找借口離開，畢竟，他還有著自己的使命。他不介意自己有多少日子可活，畢竟這些年過去了，時間對他來說已經失去了意義。

    可是如今，他希望自己盡可能活的長一點，他想陪在九陰身邊。

    千度曾經警告過他，最好不要踫九陰。再次見面的時候，千度依舊是如此對他說的，藍咒只是笑笑，當做耳邊風，很快就忘到了腦後。

    走進結界中的時候，迎接他的並不是九陰那張含笑的小臉，而是屋子里陣陣痛苦又壓抑的呻吟聲。

    藍咒沖進屋子，床幔擋住了他的視線，但仍能夠看見九陰在床上不住的翻滾著。

    “九陰？”藍咒的聲音中有著說不出的擔憂。

    “別，別過來。”九陰死死地抓著床幔，不想他看見自己此刻狼狽的樣子。心急如焚的藍咒怎麼可能聽她的話，一把撕開床幔，沖了上來。

    她的臉上，裸露的皮膚上淨是血紅色的斑紋，那些斑紋好像有生命一樣，在她皮膚上緩緩的變化著。

    看見這一幕，藍咒的心幾乎涼了一半。是的，他忘了，他忘了為什麼燭龍與血魔蛟會世代為敵，不光是他與燭龍的仇怨。

    血魔蛟的身體有毒，很恐怖的毒，能夠讓人生不如死，這種毒，燭龍一族不能沾，沾了必死無疑。

    燭龍可以，那是因為他的修為太高，與藍咒不相上下。而九陰她還太小，可藍咒，卻已經成了血魔蛟皇。

    那些血色斑紋都是她中毒的征兆，如果不是九陰的強悍，恐怕此時他見到的，就已經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了。

    饒是如此，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也不是正常人能夠忍受的。

    將手放到她的額上，一股屬于藍咒的妖氣慢慢流入九陰體內，她的眼楮緩緩閉上，身上的那些血色斑紋也漸漸消失。

    懷里抱著失去意識的九陰，坐在散發著陣陣寒意的屋子里，藍咒心里除了驚慌，沒有任何想法。

    “我說過，你不該踫她。”九陰的神智稍微清醒一點的時候，聽見這句話傳入耳中。聲音有些熟悉，想了好久她才想起來，是千度的聲音。可是，他在跟誰說話呢？

    “我知道。”這個聲音也很熟悉，聽著心里暖暖的，是右暝大哥的。九陰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聽著那聲音繼續從耳中流過，“怎麼才能解毒？”

    “不知道！”千度的聲音依舊冰冷，除了多多，他不會對任何人和顏悅色。

    “千度，告訴我怎麼才能救她！”失控的吼聲讓九陰的心微微疼了一下，他很擔心自己吧。好想告訴他自己沒事兒，可是眼楮為什麼睜不開呢，身子還好累好累。

    “……代價很大。”沉默了半晌，千度終于再度開口。他從來不會誇大其詞，但是……看了眼床上還在昏迷的九陰，藍咒的嘴角微微揚了起來，只要她好，他可以付出一切。

    “無妨，只要她沒事兒。”

    “把你的本命元丹給她，藍咒，你們兩個不會有未來。”

    “我愛她。”這句話，帶著多少痛苦只有他這個當事人心中清楚，他無法說出口的愛，到底有多沉痛。

    “你愛她，就不該踫她，你忘了麼，她是巫獸，你是她的天敵。”

    ……

    兩人的對話，九陰已經無暇思考，她只記得兩個字，藍咒，藍咒，藍咒……那個名字好像噩夢一樣纏繞著九陰。為什麼會是藍咒，怎麼可以是藍咒……

    淚水順著眼角滑落，很快便消失不見了，沒有人察覺到，更不會有人知道，她其實醒著，只是，無法開口說話而已。

    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他從頭到尾都在騙自己。沒有什麼右暝，從頭到尾都是藍咒自編自演的，什麼都沒有。

    緊閉的唇被輕輕分開，熟悉的味道讓九陰不知道作何反應，只是，他的舌並沒有停留多久，只是推給她一顆滾燙的丹丸便退了回去。

    那顆丹丸不受控制的滾入她的體內，一時間，渾身上下好像被火燒過一樣難受。不僅僅是熱，還有接踵而來的疼痛。干脆，放棄算了。反正，也不會有人在乎的，九陰忍不住這樣想，幾次想要這樣放棄。

    可是輾轉呻吟中，她隱約能夠聽見，有人一直在自己耳邊喊著自己的名字，一遍一遍的喊著，那麼溫柔，讓她的心一陣陣抽痛。

    “求你……醒過來……”是藍咒的聲音，這一次，沒有任何偽裝，屬于他的聲音一遍一遍傳入耳中，帶著懇求與痛苦。

    手上傳來一陣疼痛，是藍咒握著她的手，他說，“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手，這輩子，你都別想離開。”就算到了這一步，他依舊不肯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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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六 他們兩個的愛情（五）

      九陰醒過來的時候，窗外的花兒開的正艷，一團團一簇簇的粉白的花球好像要將花樹壓倒一般，滿地鋪著的都是花瓣，風一起，好像是漫天飛舞的粉蝶一般。

    不知道自己究竟躺了多久，藍咒不在她身邊，她準備好的表情與語言都用不上了。來伺候她的是個半大的丫頭，舉止行為都小心翼翼的。他不在這里明明心里應該很慶幸的，但是為什麼心口會痛呢？

    醒來之後十多天，一直沒有見到藍咒的人。倒是右暝曾經來看過他，看著那張臉，明明是一樣的面孔，她卻偏偏生不出任何感情，怎麼會這樣呢？

    九陰愣愣地看著右暝發呆，一直到右暝離開，她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不像曾經，只是看著他就覺得有數不清的話要說。這世上，只有一個右暝，可是屬于她的那個，卻已經不在了。

    除了身邊的那個小丫頭，似乎沒有人限制她的自由。可是九陰卻總是懶懶的不想動，她只想躺在床上睡覺，總覺得睡著了，就不需要思考。

    偏偏那丫頭非得纏著她出去散步，偶爾，九陰心情好的時候，會跟她一起出去。外面眼光燦爛，可她卻笑不出來。

    除了藍咒，所有人她都能踫上。可是心里，總覺得少了什麼。隱約知道答案，但是卻不想承認。她只是一時不習慣罷了，對，只是不習慣。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心情總是起伏不定，到了晚上，會覺得好冷好冷，好想念那個熟悉的味道，還有暖暖的懷抱。歪著頭趴在床上，小手漫不經心地撥弄著層層半透明的床幔。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才會放任自己的思念。

    他，到底在哪兒呢？他，會有一點點想念自己麼？

    九陰漸漸的喜歡上了酒，那種東西味道並不美好，但是卻能夠讓她暫時忘卻一切的煩惱，仇恨以及愛情。

    伺候她的小丫頭似乎不太贊同九陰喝酒，只是偶爾拿給她的酒不多，但也足夠讓九陰昏昏沉沉的睡去。起碼，她不必因為太過思念一個不該思念的人而失眠。

    今夜又是十五，魔界的十五月圓之夜並不適合出門，天上殘月泣血，魔界中的大部分嗜血魔獸都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呆在藍咒這里，不需要擔心那個，但是對著血紅色的月亮，的確沒有什麼心情。放下酒杯，看著里面的半壺酒，九陰嘆了口氣，還是睡覺吧，或許已經不會想起他了。

    這夜，那個人沒有霸道的闖入她的夢中，可是半夢半醒之間，九陰覺得似乎有人在看自己。睜開迷蒙的雙眼，闖入眼簾的是一個嘴角掛著些許慵懶微笑的俊美男人，這個男人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冷酷無情的，他臉上的微笑，從來不是溫暖的，這些，九陰一直都知道。

    可是在這一刻，九陰覺得，自己似乎產生了錯覺，他眼里的情緒叫緊張麼？

    兩個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這樣看著對方，沒有面具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熟悉的表情，但是，有些東西，不是相貌就能夠決定的。

    為什麼偏偏是他呢？他們兩個，不該是這樣的結局啊。九陰以為，自己這輩子，最後一定會終結在藍咒手里，可是，卻沒想過是這種終結。

    躺在床上的九陰，藍咒見過許多次，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每天夜里九陰在他懷里沉沉睡去，他都會一直睜著眼楮看著她，生怕她會這樣憑空消失，生怕那只是一場夢。

    現在，九陰就躺在床上，長長的黑發散落在枕間，眨著眼望著他，眼中有著一層淡淡的水霧。只有巴掌大的小臉，卻讓他百看不厭。好想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這樣，就不必擔心她會消失了。

    她倔強的什麼都不肯說，他也不敢動。就怕，惹了她生氣。

    她知道了自己變成右暝的樣子騙她，她會更恨自己吧！明明一直都懂，可是從妖界趕回來的時候，仍然忍不住想要來看看她。就算分別只有短短幾天，他的心里還是裝的滿滿的都是九陰的音容笑貌。

    藍咒緩緩的俯下身子，兩人越發的接近，在他們彼此的呼吸已經交織在一起的時候，九陰閉上雙眼，就當，是喝醉了吧。

    帶著幾分涼意的唇覆上自己的，他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將他的舌伸入她的口中，熟悉的氣息在口腔中蔓延開來。

    寂靜的夜里，只能聽見兩人擂鼓一般的心跳聲，以及九陰細細的呻吟聲。

    閉著雙眼，感覺到那雙手溫柔的解開自己的衣裳，緩緩的在她冰涼的身體上游移，九陰沒有推開他。她應該拒絕，應該覺得很惡心，應該很恥辱的。但是什麼都沒有，她只想哭，無關傷心，只是想哭。

    那一夜，他們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藍咒好像不知疲倦一樣，一次一次的進入，直到她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九陰不知道，在她昏睡之後這個男人在自己的耳邊說了一夜的愛你，愛你，愛你……就像以往，他們在一起的每個夜晚一樣。只是他的愛，從來不肯讓她聽見。

    那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那天之後，藍咒沒有再來看過九陰，他的身邊又出現了那些妖艷女子的身影。

    遠遠地看著他們尋歡作樂，九陰眼中一片平靜。她輕輕撫著自己的小腹，垂下眼，口中滿是苦澀。

    她懷了他的孩子，他們的孩子。生下了孩子，會有幸福麼？但，這畢竟是一個生命，完完整整的屬于她的生命，九陰不忍心就這樣扼殺掉。

    藍咒知道麼？知不知道又有什麼區別呢？

    懷孕之後，九陰的肚子並沒有像普通的女子一樣大起來，反而跟往常一樣沒有任何差別，只有她自己知道，肚子里多了一個生命。

    所以，她要好好的活著，既然決定留下孩子，那麼，她就要當一個稱職的母親。

    不知道孩子什麼時候會降生，希望，不要讓她等太久，九陰不知道，在這里，她能不能撐那麼久。或許，她會被恨意埋沒，或許，她會傷心而亡。

    九陰的心里，已經分不清，自己對藍咒到底是怎樣的感情。恨，還是愛？

    伺候她的依舊是那個小丫頭，那丫頭看九陰發呆，總喜歡問她在想什麼。一次，九陰告訴她，自己想家了，想父親，那個粗魯又不愛干淨的父親，沒有自己在身邊，一定會天天睡覺的吧。

    小丫頭若有所思，不過九陰並沒有察覺到。

    幾天之後，藍咒來到她的屋子里，告訴她，要帶她去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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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七 他們兩個的愛情（六）

     藍咒帶她去的地方叫蝕淵，他沒有告訴九陰為什麼要去那個地方，九陰也沒有開口問。他們兩個，又回到了最初的相處狀態。他冷漠，她沉默。

    在蝕淵，九陰看到了多多，多多是她在仙界認識的朋友，也是這輩子唯一一個朋友。多多一直很幸福，因為她身邊始終有人在守護。

    看著她跟千度相處的模樣，心里有一種叫做羨慕的情緒在蔓延著。

    聽了多多的話，九陰才知道，藍咒為什麼要來這里。可是，他何必帶著自己呢？她是他的累贅吧。

    九重天出現的時候，藍咒與千度不得不出手，結果兩人被困在上面。留下饕餮帶著她跟多多，龍族的人似乎一直很想對付多多。

    只是，當九陰看見龍族派出來的那個人之後，心里頓時涼了半截。就算他帶著面具，九陰也絕對不會錯認，他的氣息，與自己相同的氣息。

    是她的父親燭龍，為什麼他會在這里？

    為什麼他要幫著龍族對付千度他們？

    腦子里亂糟糟的，九陰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眼楮里只能看見自己的父親一步一步走近。

    “為什麼這麼做？”九陰這樣問他，聲音空空的。

    他說，為了報仇，為了母親的仇，還有自己的……是啊，她差點忘記了，藍咒害死了自己的母親，毀了她幸福的家。可是這一刻九陰卻在想，如果可以，她真想這輩子都記不起這件事兒。

    她的話還沒有問完，藍咒就從九重天中脫困，他攬著自己的腰，說自己，是他的人。

    這連句承諾都算不上，但是，那一刻，九陰覺得這一切都無所謂了。畢竟，她等來了這句話。只有這一句，她就滿足了。

    她並沒能阻止自己的父親與藍咒之間的戰斗，其實就算她阻止了，終究還是會發生的。因為藍咒，他們一家經歷生離死別，父親那麼愛自己的母親，從母親死後，他腦子里都是報仇兩個字。

    父親活著，就是為了報仇。九陰心里一直都很清楚，就算自己是他的女兒，如果不是因為自己跟母親很像很像，他都不會多看自己一眼。

    為了對付藍咒，她父親用了拼命的打法，結果，他成功了。最後一擊，藍咒沒有躲開。藍咒坐在地上微笑，笑的漫不經心，淡金色的血液在地上流淌。

    九陰低頭，腳上沾著他的血，似乎還能夠聞到他血液中那股惑人的香氣。

    藍咒對她說了好多話，可是她都不記得了，她只能聽見藍咒問他，你愛我麼？那聲音好像從天外傳來一樣。心好痛好痛，九陰開始恐懼，是不是，他會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愛麼？怎麼會不愛，她滿心的愛除了他還能給誰。可是，如果不說，他是不是就會留下。“不愛，我不愛你，我不愛你……”九陰瘋狂的搖頭，不愛，不愛你，所以，你留下來，等我愛上你好不好？

    他說，沒關系，我愛你就夠了。這是他留下的最後一句話，這個狡猾的男人，臨死，也不允許自己忘了他。

    她從來不知道，藍咒原來也是愛著自己的。可是，她知道的太晚了，當她看清楚一切的時候，他已經消失了。她甚至還沒來得及告訴他，他們有了一個孩子，如果他知道了，會開心麼？

    他的身影從她生眼前消失，她的世界中，不再有藍咒這個人。不再會有人那麼殘忍的對待她，也不會有人夜夜抱著自己，在耳邊用溫柔的聲音跟自己說話，一直哄著她入睡，不再會有人一夜不眠，在寒冷的冬天，用冰雕刻出自己的模樣……

    燭龍消耗過度，一瞬間就變成了鶴發老者，九陰失神地看著父親。報了仇的父親並沒有想象中的開心，付出了這麼多，就為了殺死藍咒。如今，他死了，誰得到了幸福呢？他們得到的，都是支離破碎。

    九陰跟著燭龍回了自己的家，家里依舊是寒冷無比，有時候又熾熱難耐。九陰不在乎，自始至終，燭龍都不知道九陰有了身孕。

    九陰不敢說，她怕，一旦說出去，自己連這個孩子恐怕都沒辦法留住，這是她與藍咒之間唯一的聯系，九陰不想失去孩子。

    可惜這個秘密並沒有隱瞞多久，就算修為幾近廢掉，燭龍的那雙眼楮還可以看。他知道九陰有了身孕，竟然沒有氣得發瘋。

    父女倆第一次面對面的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說話。

    燭龍問她，是不是愛上藍咒了。

    九陰看著父親那張越發蒼老的臉，緩緩的，緩緩的點頭。

    那就生下來吧。既然無法給女兒幸福的未來，起碼要給她一個活下去的希望。這些日子，燭龍看著九陰，心里泛疼。

    畢竟是自己親生女兒，哪有父親會不疼愛自己的女兒呢。就算曾經怨恨過，為什麼只有她活下來。但是，看到小小的女兒來到這個世上之後，燭龍的心依舊是柔軟的，與自己骨血相連的孩子啊。

    回到了這里之後燭龍就發現，九陰每天就像個游魂一樣，不會哭不會笑，只會輕輕的摸著自己的小腹發呆。

    他是恨藍咒，做夢都想著殺了他。他也不能忍受女兒會愛上那個男人，如果是之前他知道九陰懷了藍咒的孩子，會恨不得殺了九陰，但是，最後藍咒留下的那些話，終于還是讓他退卻了。

    他知道自己無法陪著九陰走過以後的日子，殺了藍咒，他也活不了多久，藍咒這個血魔蛟皇的稱號不是白給的，如果那天他身上有本命元丹，死的人就不一定是誰了。那粒跟藍咒性命一樣重要的本命元丹，在九陰身上吧！燭龍也愛過，當然知道，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會用什麼樣的目光。藍咒很愛九陰，為了她可以連命都不要的那種愛。如果說這世上，什麼人能夠得到他的本命元丹，恐怕就只有自己的女兒了。

    自己如果不在了，燭龍只希望，九陰會好好的活下去。

    燭龍死的那天，天地變色。那天也是天地大劫，人們的注意力都在天柱上，沒有人知道，上古巫獸燭龍從此消失于天地之間。

    也是在那一天，她跟藍咒的孩子降生。一個應劫而生的女孩兒，很可愛的孩子，生來便會笑，朝著她笑，那雙眼楮，與他一模一樣。

    抱著女兒小小的軟軟的身子，九陰哭的像個孩子。為什麼過了這麼久，心還是好痛。為什麼，忘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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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八 他們兩個的愛情（七）

     再次來到蝕淵是萬年之後，站在這個心里念念不忘，事實上，卻只來過一次的地方，九陰覺得心里空空的，還泛著酸楚。

    蝕淵里的風很冷，刮在人臉上就好像刀割一樣，四周更是一片荒蕪。自從九重天被封印回去之後，再也沒有人來過這里。而且，時隔萬年，誰還會記得，這里曾經發生過的一切呢？

    誰會跟她一樣，清清楚楚地記得，曾經有個男人的血與這里的泥土融在一起，泛著濃郁的香氣。

    “燭九陰？”帶著幾分冷漠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九陰愣了一下，猛地轉身，發現身後的人竟然是千度！

    “千度……”突然看見千度出現在這里，九陰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就想起了千度與藍咒的關系，他們兩個畢竟是至交，距離他離開整整一萬年，千度會來這里也很正常吧。

    “千度，她是誰？”甜甜的聲音從千度背後響起，多多從千度背後探出小腦袋，一臉迷惑地看著九陰，覺得九陰很面熟，可惜想不起來了。

    千度伸手握住纏在自己腰間的一雙嫩白的小手，感覺到上面的涼意微微皺了皺眉頭。沒想到上次九重天在這里降臨，蝕淵的損害會這麼大。

    恐怕這蝕淵在數十萬年之內靈氣都無法補回來了。

    “她叫燭九陰，你們以前認識的。”雖然多多還沒有恢復記憶，不過千度跟她說過許多以前的事情，除了夜流光之外……這就是男人微妙的心理……

    “九陰你好。”多多朝九陰露出燦爛的笑臉。

    “你好。”看著多多還是十多歲的模樣，而且似乎並不認識自己，九陰心里雖然有些疑惑，卻也沒有直接問出來。

    離開蝕淵的時候，九陰並沒有一個人先走，而是被多多半強迫的拉回了仙界。千度現在不受三界六道控制，可以隨意操控空間，出了蝕淵之後，走了幾步三人就到了仙界。

    雖然多多不記得九陰，但是對她的感覺卻並沒有變，大部分時候，多多都喜歡纏著九陰聊天或者講兩人認識的時候發生過的事情，最後連九陰這個反應遲鈍的都能看出來千度心情抑郁了。

    “多多，我們回去休息了，九陰也該睡覺了。”終于，三天後的一個夜晚，千度忍不住跑到了九陰的住處。

    “我要跟九陰睡。”聽九陰給自己講故事講到一半就被千度給打斷了，多多噘著小嘴，氣呼呼地拒絕了千度的提議。

    千度站在門口深深的深深的吸了兩口氣，然後大步走進房內，扛起多多就走。也不顧她小腿亂踢，強行把人打包帶回了他們兩人的臥房。

    “千度~~”多多懶洋洋地趴在千度身上，小手有一下沒一下的在他胸口劃來劃去，沒有一絲睡意。

    “嗯。”將小手牢牢固定住，千度哼了聲，眼楮都沒有睜開。

    “你給我講故事聽好不好？”

    “……”

    “我明天不要跟你睡了。”哼，連故事都不會講，他現在沒有價值了！小腿用力用力踹，沒踹動千度，卻把自己推到了床榻里面。

    “哎！”他這輩子算是栽了，千度重重的嘆了口氣，伸手把多多又給撈了回來，“你要聽什麼故事？”

    “你告訴我藍咒是誰好不好？”

    “九陰告訴你的？”千度皺了皺眉頭。

    “不是，晚上睡覺的時候九陰說夢話了，一邊哭一邊叫藍咒，這是人名麼？”多多總覺得這個名字也很熟悉，而且讓她心里不舒服，肯定不是什麼好人。

    “他是……九陰的戀人。”只有死後才能這麼光明正大的佔據她的愛，這算不算幸福呢？

    “那他人呢？”多多打了個哈欠，總覺得九陰好像很寂寞，多多看著她的時候，總是感覺她隨時會消失一樣。

    “死了。”

    “不能讓他活過來麼？”推開千度纏在自己腰間的大手，多多手腳並用的爬到他的身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了下來，嗯，暖暖的，好舒服。

    “……”千度愣了一下，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以前不行，是他修為不夠。不過……以他現在的修為，說不定還真的可以。

    千度問她，如果可能，想不想讓藍咒活過來。九陰不曾想過，自己這輩子還有機會聽到這句話。

    她只能不停的點頭，一直點頭，任由眼淚將視線模糊。

    讓一個魂飛魄散近萬年的人復活，光是想的就知道幾率有多渺茫了，還好，起碼藍咒還留給了九陰一樣東西。

    他的本命元丹，自始至終都還在九陰體內，千度說把本命元丹放在蝕淵內，他動手聚集那些破碎的元神，或許有機會讓藍咒活過來。

    雖然只是或許，但九陰還是想要嘗試。盡管，她很清楚，想要讓藍咒破損的元神凝聚，或許會讓她等上幾萬年，幾十萬年甚至更久。沒關系，她等得起，只要這輩子還能看上他一眼，也就無憾了。

    或許是因為這些年里，蝕淵一直處于封閉狀態，也無人出沒，藍咒的元神聚集的很快，不過百年，就已經收集了一半多。

    可是之後，卻是毫無進展。千度來看過之後，只能無奈地告訴九陰，其余的元神已經徹底消散了。

    雖然余下的這些元神也可以讓藍咒活過來，但是，誰也不能保證，他還是不是以前的藍咒，是否還記得九陰。

    “不記得也沒關系。”將藍咒的本命元丹交給千度，九陰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有著燦爛的笑容，她所求不多，看見他活過來便已經是奢求。

    看著那張明明已經萬年不曾見過，卻從未忘記的臉慢慢變得清晰，九陰覺得就算自己只能活到這一刻，也夠了。

    千度說，他能做的都已經做了，藍咒什麼時候會醒，他無法控制。而且，作為復活藍咒的代價，九陰與藍咒這輩子一步都不能夠離開蝕淵。因為千度抽了九陰的一魂兩魄融入了藍咒的殘魂中，只要走出這里，藍咒就會灰飛煙滅，九陰同樣無法存活。

    同生同死麼！目送千度離開這個空寂荒蕪沒有一絲生命力的蝕淵，九陰臉上依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從此，蝕淵徹底消失在三界之內，許多許多年後，沒有人會記得這個地方。只是偶爾，多多會想起九陰，不知道九陰在那里會不會寂寞。

    他睜開眼後，望向自己的眼神只有陌生還夾雜著冰冷。他不記得自己了，九陰看著他，雖然還笑著，心里卻泛著苦澀。這大概，就是一報還一報。

    “你是誰？”他問。

    “我叫燭九陰。”她笑著答。

    “九陰……”藍咒一手撫著胸口，這個名字，讓他的心跳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抬眼看著面前那個笑得難看的女人，自己的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浮出了一絲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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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九 他們兩個的愛情（八）

     藍咒剛剛醒過來的時候不僅不記得九陰，甚至忘記了曾經發生過的所有事。九陰雖然心里難過，卻從來沒有表現出來什麼。

    藍咒與旁人不同，他知道自己失去記憶後竟然從來沒有問過九陰，自己是誰，曾經發生過什麼，似乎對以往的一切都提不起任何興趣。每天只是在蝕淵中修煉，恢復自身的實力。

    千度在臨走的時候將蝕淵從三界中分割開來，雖說當初因為九重天降臨導致這里靈氣匱乏，不過因為多多一句話，他竟然硬生生的將妖界的靈氣抽走一絲，用以充盈蝕淵。這些年過去，荒蕪的土地上終于也有了植物生長。

    離開之前，多多竟然說要陪九陰住在這里，那時候千度的臉色可真是精彩萬分。這世上還真有一物降一物的說法，偏偏千度就被多多給克的死死的。

    與藍咒一起生活的日子並沒有想象中的困難，藍咒真正的性格或許從來都是殘忍的，可他雖然不記得九陰，卻無法用同樣的態度對待她。

    明明不喜歡有人在眼前晃來晃去，可是只要九陰的身影從他眼前消失，他就會莫名其妙的慌張，生怕她會突然消失不見。那種莫名的恐懼，他無法承受。

    只有兩個人居住的蝕淵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冷清，在靈氣充足的地方，總會孕育出先天靈體。那些小東西經歷千年萬年之後運氣好的就會產生神智，九陰閑暇的時候總喜歡找那些小東西聊天，偶爾會忘記回去的時間。

    其實，就算不回去，藍咒應該也不會介意吧，九陰心里如此想到。那個男人，似乎每天都在修煉，有時候就連九陰都看不下去，不知道他到底在執著什麼？

    明明他活過來就覺得足夠慶幸，可是得到了，卻總想要更多。無論是誰，終究還是會貪心的。九陰無法要求藍咒做什麼，只能逃避他。

    看不見他，或許會覺得輕松不少吧。

    在深潭邊陪著那個剛剛生出靈智的那團先天水靈一直呆到第二天清晨，她回去的時候，藍咒住的那間屋子一如往常的寂靜，他應該還在修煉吧。

    九陰站在屋前，猶豫地看了眼旁邊那間屋子，愣了許久才嘆了口氣，打開自己的房門。

    還沒等九陰站穩，屋子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扯著九陰的胳膊強行把她給拽了進來。不知為何出現在她屋子里的男人一臉陰冷地將她壓在門板上，冰冷的唇隨即壓上了她的。

    藍咒不知道該怎麼才能發泄出自己的情緒，他只知道，沒有九陰在身邊，他的喜怒哀樂也隨之一起消失了。

    靈活的舌撬開她的貝齒，大肆搜刮著九陰口腔中甜蜜的津液，藍咒的吻越發的霸道狂野，似乎想要將人吞下肚子才肯罷休。

    “藍……藍咒？”好久之後，藍咒終于平息了心頭那股莫名的恐懼，這才肯放開九陰紅腫的唇瓣。

    怯生生的嗓音從耳邊響起，藍咒沒吭聲，依舊沉著臉，只是抱著九陰的胳膊卻沒有松開的跡象。

    “不準離開我。”明明是強硬霸道的話，可聽在耳中，卻讓九陰臉上泛起微笑。

    垂下的雙臂輕輕的環上他的腰，“我不會離開你。”他們之間的仇恨早在萬年前他在蝕淵灰飛煙滅的那一剎那就消失了，剩下的，就只有對他的愛。

    千萬年的時光，只是彈指一揮間便過了，回想起來才發現，曾經發生過的那些事，距離自己真的很遙遠。

    在枝葉繁茂的萬年回魂樹旁小睡了一覺，不知不覺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九陰懶懶地躺在上面，看著不遠處的碧潭。遠遠看去，就好像一塊毫無瑕疵的翡翠。

    突然潭水好像沸騰了一般，一個光裸著全身的男子從水潭中走出，九陰愣愣地看著那個男人，半晌才發現自己到底看見了什麼，掩口叫了一聲，趕忙把眼楮死死閉上，小臉卻早就紅透了。

    男人看見九陰的反應眼中笑意更深，他右手一揮，潭水靈活地纏上了他的身子，化成一件淺藍的外袍。

    “九陰……”低沉沙啞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下一刻就落入了熾熱的懷抱中。

    九陰偷偷地睜開一只眼楮，發現男人身上穿了衣裳，這才松了口氣，雙手換上他的頸子，任由他壓了下來。

    躺在柔軟的草地上，小手把玩著男人垂下的長發，看著男人眼中的溫柔，心中幸福的感覺好像多的要溢出來一樣。

    “藍咒……”

    “嗯？”男人抱著九陰翻過身，讓她安穩地趴在自己身上，小腦袋枕在自己胸口。他喜歡這里，沒有那麼多不識相的人來打擾他們，這再好不過了。

    “我想多多了，還有藍念……”九陰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握著縴腰提了上來，然後小嘴被牢牢封住。

    可憐的九陰很快就在男人的熱吻中忘記了自己到底要說什麼。溫柔的風拂過，樹上的葉子沙沙作響，讓人臉紅心跳的呻吟聲很快被風吹散……

    三萬年前，他的修為恢復，記憶也回籠，被分割出的世界可以收到他的控制開啟空間之門。可他並沒有邀請客人來這里做客的想法，只是有些人總是喜歡不請自來。

    比如說，千度，還有那個跟他一點都不熟的饕餮。過分的是，他們不僅自己來，還拖家帶口。送走那幾個人之後，藍咒在心里發誓，再也不讓他可愛的九陰與那兩個女人見面，她們倆竟然勸說九陰改嫁！

    激情過後，九陰的小臉依舊紅紅的，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輕顫。明明是再熟悉不過的親熱，可是她似乎永遠都不會習慣。就好像每次，只要她主動，他就激動的無法自持一樣。

    那次多多來的時候告訴她，如果藍咒對她不好，可以考慮改嫁。結果被他聽見了之後，竟然毫無風度地把人趕走，就連千度都因為他的反應差點沒笑過去。

    “我做了個一個夢。”手覆上他心臟的位置，怦怦的心跳讓她莫名的心安。

    “嗯？”

    “夢到以前。”

    “哦……”聲音有些低沉。

    “我愛你。”

    回答九陰的是他更加熾熱的吻，他以為這輩子都無法聽到這句話。

    “女兒想要來看看我。”半晌，九陰再度開口。

    “做夢！”就算是親生女兒也別想。

    “小氣的男人。”不滿的嘟囔聲。

    “我愛你，九陰，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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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十 番外完結

   “千度，我想去四海之濱看龍。”某天，多多在睡覺之前拉著他的手，用水汪汪的眼楮看著他。

    “仙界就有龍。”

    “可是我要看的金龍只有四海之濱有啊。”金色的龍呢，她最喜歡金燦燦的東西了。

    千度沉默了半天沒說話，最後把多多抱到自己懷里，親了親她的小嘴，哄著她進入夢鄉，在多多徹底睡著前，沒能繼續這個話題。

    千度突然有了危機感，多多最近想起了很多事，前段日子還非得要去看麒麟。所以，現在她想看龍也很正常。他在想，是不是讓那條活龍變成死龍比較好，反正無論死活，都是金燦燦的。

    雖然夜流光對他來說不具備威脅，不過男人，總是會有點小心眼的。

    千度思考了很多天，最後親自去了趟四海，其實他真的是抱著那麼一點想法去了，反正殺人滅口什麼的，也不會有人知道。不過他最後竟然什麼都沒做就回來了，而且心情明顯轉好。

    夜流光要成親了，這對他來說不是一件大事，但算是件喜事。起碼那小子以後不敢再光明正大的打多多的主意。至于他娶的是泥鰍還是黃鱔，這都不重要。

    迄今為止，夜流光還不知道多多活著，雖然他去小天外閣很多次，不過渡情一直沒敢說。他是生怕夜流光一個沖動，四海唯一的五爪金龍就這麼被千度弄死。

    夜流光成親那天，千度主動帶著多多去了一趟四海之濱，多多也如願地看到了世上唯一的一條五爪金龍。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反正見到夜流光的時候她突然就想起了很多事。

    她恢復記憶的第一件事，不是擁抱千度，而是想著給夜流光準備新婚禮物，站在一旁的男人差點沒把牙給咬碎了。早知道，還不如不帶她來呢。雖然多多恢復記憶值得高興，但為什麼是看著夜流光才恢復的啊！

    還好，多多沒出去見人，只來得及送了幾個鱗片就被千度給強行帶走了。

    然後，好長一段時間，多多都沒有再去小天外閣，不是不想，而是沒抽得出時間。要知道，安慰一個嫉妒心旺盛的男人，是需要很長時間的。

    千度並沒有想過自己會有兒女，多多的性格太過迷糊了點，養她一個人自己都隨時提心吊膽，更別提再多出一個。

    只是，事情並沒有如他預期的那般發展。

    多多恢復記憶之後，他太過驚喜沒能控制住，總不能指望一個饑渴了好多年的男人有多麼好的自制力，于是一個不小心，就出了人命。

    其實，這對他來說倒也沒什麼不能接受的，養老婆都養了成千上萬年，多出來一個娃倒也沒什麼。

    只是，多多沒辦法接受她生下來的寶寶……跟松花蛋一個模樣……

    龍蛟生下來的時候都在蛋里，她雖然不知道自己生下來那會兒是什麼顏色的蛋，但肯定沒那麼難看。

    于是多多患了產後憂郁癥，每次看見她家蛋里一聲不吭的寶寶就很憂郁。

    雖然看著憂郁，但那畢竟還是自己生出來的寶寶，多多雖然在照顧自己方面有待加強，但是在照顧寶寶的方面還是很盡心盡力的。

    從以下的行為就能看得出，她著實對孩子很上心。

    比如說，半夜，當千度想要多點什麼有益身心的運動，門外會突然傳來碰碰的聲音，毫無疑問，是他家那個從來不吭聲的寶寶在叫門。

    然後多多立即推開從哪里看都比那顆蛋誘人千百倍的男人，出門去陪她家寶寶講睡前故事。

    這樣的事兒連續幾次，就是千度脾氣再好也忍不住，何況他的好脾氣也只針對多多而已。

    在某一天，千度終于怒了。趁著多多去小天外閣散步的時候，他手托松花蛋去了趟妖界，然後空手而回。

    當天晚上，的確再沒人搗亂，他只是被多多一腳踹下床，在外面站了一整夜而已。

    這是兩人第一次吵架，雖然只是單方面開戰。

    多多覺得很委屈，于是在一個夜深人靜的晚上，一把火燒了房子，離家出走了。

    千度找到多多的時候，她懷里抱著自家的“松花蛋”，可憐兮兮地蹲在蝕淵入口的地方。本來她是想著投奔九陰的，誰知道九陰家那個小氣的男人說什麼都不肯放她進去，結果正好被千度堵在外面。

    她決定，下次見到九陰一定勸她改嫁，那麼小心眼的男人，她還從來沒見過。

    看見千度，多多二話不說轉身就跑，雖然她還是理直氣壯的，但是燒了房子心里總是有那麼一點點膽怯的嘛。

    千度有點無奈地把前面跑的跟兔子似的多多給拖了回來，“多多……”

    “你不愛我了。”千度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多多的眼淚就先批里啪啦地往下掉，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

    “怎麼會呢，我最愛多多了。”這些年，這種沒營養的話他說的太多了，十分習慣。

    “你都要拋棄我跟寶寶了，嗚嗚嗚……”多多一邊假哭，一邊從手指縫隙里偷看千度的表情。

    嘖嘖，臉都扭曲了。

    想要哭得那個人是他好不好，被拋棄的也是他吧。千度忍住嘆氣的，他是不是太寵著多多了，離家出走還要燒房子，到底誰教她的啊？

    離家出走的事因為藍咒不肯配合而結束，在千度的看管下，多多總算沒有出走第二次。其實她是有這個想法的，但是後來就沒有機會實施。因為她家寶寶，終于從蛋殼里蹦出來了。

    讓多多失望的是，生出來的竟然是個男孩兒，雖然寶寶跟她長得很像，可是，為什麼都不會笑呢？

    多多坐在寶寶對面，有些擔心地看著皺著眉頭一臉嚴肅的寶寶。

    “多多，你在做什麼？”走進內室的千度見多多皺著小臉盯著兒子看，有些好笑地問。

    “千度……你說兒子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啊？”多多蹭到千度懷里，仰頭問他。

    “怎麼這麼說？”兒子很正常啊，雖然話少了點，這樣不錯，比當松花蛋的時候懂事多了。千度對自家兒子還是很滿意的，他總算是沒有再找到借口把孩子給扔妖界去。

    “他都不笑，寶寶是不是不喜歡我啊？”沒說兩句，多多的眼楮又開始泛起霧氣。

    “……怎麼會，他過段時間就會笑了。”千度瞥了兒子一眼，把多多抱走了。

    從那天開始，千葉小盆友在沒人的時候，總是喜歡對著牆露出奇怪的表情，那漂亮的小臉扭曲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那是要吃人呢。

    長大之後，距千葉小盆友回憶，小時候最痛苦的事就是對著牆學習微笑，要知道這對面癱來說，是多麼大的挑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