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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美夢破滅
被美相公上藥的結果是,仲冉夏的手臂給蹂躪得痛了一宿,第二天連握著彎刀也要抖上一抖。
即便如此,她還是開始了練習輕功。
學著書中的心法提氣,仲冉夏在樹下聚精會神,縱身一跳……
低頭看了眼仍舊站在地上的自己,剛才躍起的高度應該只有小腿那麼多,鬱悶了。
又默念了一遍心法,這回腳底像是裝上了彈簧,一下子蹦得老高。仲冉夏大吃一驚,在半空中沒穩住身形,頭朝地就往下掉。
三四米高,摔下去也得頭破血流。
她伸手想要勾住一旁的樹幹,誰知手一滑,沒能抓牢,直挺挺地繼續墜下……
「砰」的一聲,仲冉夏聽到身後一道悶哼,顧不上擦傷的手腳,連忙爬起身。回頭一看,不是明遠又是誰?
只見他疼得「哼哼」著,半天起不來。
仲冉夏不由摸摸鼻子,或許自己真的需要減肥了……
「小師傅,你還好吧?」伸手要扶起他,卻見小和尚臉頰和耳根通紅得滴血,手忙腳亂地坐起身。
「……小僧無礙,女施主沒受傷吧?」
「沒事。」看他連光溜溜的腦袋都露出淺淺的粉紅色,想必是昨天的事著實嚇到明遠了,仲冉夏知趣地縮回手。
小和尚這般羞澀的模樣,也讓她頗有些不好意思,不自在地退開了一步。
氣氛一時變得尷尬起來,明遠低著頭,半天才囁嚅著問道:「……女施主這是做什麼?」
「練輕功。」仲冉夏歎了口氣,剛才的失敗讓她還心有餘悸:「就是力度有點控制不好,於是……」
小和尚悄悄抬頭瞥了她一眼,迅速低了下去:「女施主開頭可以用沙包綁在腿上練習,免得用力過猛而失控。」
「這是小師傅以前練功的經驗所談?」仲冉夏拍拍腿上的草屑,笑著站了起來。
「嗯,這是師傅教下的,事半功倍。」明遠依舊紅著臉,說話卻利索了許多。
「也好,我這就去尋沙包。」她點點頭,接納了小和尚的建議。
這東西要找也容易,不過是要一個粗劣的口袋,再縫上帶子就行了。
仲冉夏把沙包嚴嚴實實地綁在腿上,除了沐浴和就寢,一整天沒有脫下來。起初不習慣,雙腳沉重,行走緩慢,提氣後的跳躍也僅僅能到達兩米高的樹幹。
但上去又下不來的慘劇,是再也沒有發生過了。
明遠每日早上都會前來指點一兩句,只是臉上的紅暈從頭到尾都沒有褪下。被仲冉夏瞥上一眼,說話立刻就結巴,斷斷續續地變得口齒不清。
尤其是她無意靠近時,小和尚更是窘迫地不知所措。這番情景,算得上是仲冉夏練功時頗能放鬆心情的一大樂趣了。
只要偶爾給明遠拋一個媚眼,原本面上的粉紅霎時過渡到深紅,小師傅說著說著就忘了詞,著實可愛得緊。
大約十天,輕功已經小有所成。這與仲冉夏的勤加練習,以及小和尚的細心指導都脫不了關係。
這晚深夜,她在床榻上輾轉一番,注意到日月閣內靜悄悄的,想著展俞錦該睡下了,這才躡手躡腳地從床板底下掏出一個小小的油包。
小心翼翼地打開,裡面包著的是一本薄薄的冊子。
仲冉夏又警惕地左右張望,門窗都鎖好了,四周沒有任何動靜,這才安心地翻開了小冊子。
當初展俞錦把『芙蓉帳』給她時,以防萬一,她又重新謄寫了一本,偷偷藏下。
昨天從明遠後背窺視到的心法,仲冉夏生怕忘記,早早便記在紙上,貼身藏好。這會也拿了出來,仔細對照。
同源的武功,總是有跡可循。可惜她左右也只看過鍾管家送給自己的心法,拿著紙片瞧了半天也沒能確定這是不是『芙蓉帳』的最後一節。
看怕,天凌府中除了展俞錦,無人知曉。
仲冉夏皺了皺鼻子,或者她可以找明遠試一試?
小和尚的武功造詣遠在她之上,人品又信得過,這本冊子送給他看看倒是可行。
夜黑風高,最適合掩人耳目辦事了。
仲冉夏把冊子塞到懷裡,用枕頭放在被子裡裝作有人沉睡的模樣。推開門,腳下一點便一躍而去。
輕飄飄地落在木風閣的院內,她忍不住默默誇了自己一番。這才幾天就能運用自如,果然她的資質還是很不錯的。
這次依舊從木窗中閃身進了房間,仲冉夏一落地,明遠便警醒地握刀坐起,見是他,又臉紅了。
「女施主深夜前來,究竟……」
小和尚將外袍胡亂套在身上,匆匆忙忙的險些把衣衫給扯破了。
仲冉夏怕嚇著他,隔著好些距離把冊子遞了過去:「我剛得了一本秘籍,不知最後一部分是否為書中缺失的,便來請教小師傅。」
頓了頓,她又壓低聲線道:「此事重大,望小師傅守口如瓶。」
明遠雙手合什,誠然道:「女施主放心,小僧可以發誓,不會向外人洩露半分。」
他伸手接過冊子,一頁一頁仔細翻看,又將紙片的心法默念了幾遍,方才開口道:「女施主,這確實是同源心法。」
小和尚雙眼微亮,語氣頗為讚歎:「小僧第一次看見如此精妙的心法,不知是何人所創?」
仲冉夏壓根不清楚,含糊地答道:「一位世外高人,已經過世許多年了。」
「如此,可惜了。」明遠低歎一聲,將冊子闔上,交還給她:「若是能當面見見這位大師,指點一二,想必是人間樂事。」
仲冉夏知道小和尚是武癡,必然是有些惋惜和失望的,便低聲安撫道:「生老病死,因果循環,這不是佛家的精髓麼?小師傅不必介懷,這位高人能為世人留下如此一本心法,也算是功德圓滿。」
「女施主所言極是。」明遠輕念一句「阿尼陀佛」,微微頷首。
「今夜有勞小師傅了。」仲冉夏看著天邊略顯發白,沒想到這一晚便要過去了:「早上我不去前院了,小師傅也好生歇息一日吧。」
說罷,她朝明遠笑了笑,身影自窗口掠去。
望見仲冉夏轉眼消失在視野中,明遠被她這一打擾,已是再也睡不著了,索性起身點亮了燭燈,取出一本經書。
許久,第一縷陽光從窗欞中滲入,小和尚回過神,垂眼看見手中的經書,始終未曾翻過一頁……
仲冉夏悄然無息地回到房間,心滿意足地睡了個飽,直到日上三竿才起來。囫圇吞棗地把疑似午餐的早飯塞進肚子,就迫不及待地翻開『芙蓉帳』的第一頁細細研讀。
她禁不住點頭,果真如小和尚所說,相當精妙。
仲冉夏撇撇嘴,就是精妙得讓她看得莫名其妙,似懂非懂的。
好吧,她承認。以前鍾管家所教的穴位早就忘得七七八八,天知道這百會穴在哪裡,膻中穴又在哪裡?
不是沒想過再去找明遠仔細詢問,但仲冉夏又擔心她去木風閣過於頻密,會讓展俞錦發現端倪。只得絞盡腦汁,愣是一點一點開始把學過的穴位慢慢回想起來。
整整三天,她將自己反鎖在房內,硬是記起了三四成,愁得茶飯不思,精神不濟。
仲冉夏捧著冊子,感動得淚汪汪:好歹她終於是看懂第一頁了,可喜可賀。接下來就要簡單得多了,畢竟萬事開頭難……
不能不說,她還是挺有阿Q精神的,相當樂觀向上。
仲冉夏決定好好休息,讓明天有充足的精神繼續研習『芙蓉帳』。於是這日晚上,她一沾上床榻就睡得香甜,還做了一個美夢。
夢見自己內功突飛猛進,打遍天下無敵手,理所當然的,還把厲害的展俞錦幾招就打趴了,仰頭大笑。
大早醒來,枕頭還濕了一片,估計是太高興了,嘴巴一晚上沒合攏……
但是事與願違,翌日仲冉夏精神抖擻地翻開第二頁,依舊看得糊里糊塗。她無語抬頭望天,不愧是有名的武林秘籍,常人壓根就看不懂。
仲冉夏極度懷疑,就是因為大家都不知道這書說的什麼,才會極力推崇——就跟以前某些學術研究一樣,除了作者誰也看不明白。
她有些沮喪,成為武林高手的美夢算是破滅了一半。
果然,書到用時方恨少啊……
仲冉夏正捧著冊子哀歎,不知何時才能將整一本書弄明白,身後突然出現一隻手臂,輕易將她手中的書冊奪去。
她詫異地回頭,居然有人如此接近自己卻並未發覺。此處又是天凌府府主的居所,能無聲無息地站在她身後的,除了展俞錦不作他想。
望見來人俊美的相貌,抿成一線的薄唇,果真是他!
仲冉夏轉身撲上去就要搶,卻被美相公眨眼間避開了:「娘子,這是哪裡得來的?」
看他手裡的紙片,不是『芙蓉帳』最後一部分又是什麼?
「我不知道!」打又打不過,搶又搶不了,她破有些鬱悶地頓住腳步,狠狠瞪了一眼過去。
哼,偏不告訴你!
展俞錦面上似是不在意,微微笑道:「沒想到最後一節,竟然被娘子得到了……」
下一刻,他身影略動,驟然逼近,仲冉夏嚇得連退兩步,卻仍是被美相公擒住了脈門,動彈不得。
她惱羞成怒,自己苦心修煉,別說反抗,連躲避都成問題,完全不是展俞錦的對手,讓人如何甘心?
「這心法分為九層,看來娘子連第一層都尚未練成。」不過片刻,他便放開了仲冉夏的手,含笑說道。
她怒了,這拐彎抹角的,不就嘲笑自己資質淺薄,連著四五天連第一層都沒弄懂?
大人不計小人過,仲冉夏咬牙切齒,還是忍了:「展公子,這書冊對於你來說毫無作用,請還回來。」
以美相公現在的功力,何需這樣的秘籍來速成?
半晌後,她目瞪口呆地看著雪白的紙屑猶若飛花片片落下,指著展俞錦許久才找回了聲音:「你、你居然毀了這書?」
拜託,雖說他記憶力驚人,再默寫一遍也算不得什麼。可是仲冉夏腦容量有限,別說之前的冊子只勉強謄抄了一本,最後一節她如今也忘了三四成。
難道自己還得再扒一次明遠的衣服,浪費不少血,才多看一遍?
展俞錦漫不經心地拍了拍衣袖,將碎屑掃下:「娘子,這書你用不著。」
她只覺胸口的怒火熱騰騰的,幾乎要洶湧而上,最後臉上居然還能扯開一抹笑容:「展公子,就算我練了『芙蓉帳』,也未必是你的對手。你有必要防範至此,將我唯一的依靠毀去?」
「你無需學這個,若是其它,在下可以教你。」美相公的神色由始至終淡淡的,彷彿毀掉的不過是一堆廢紙,而非赫赫有名的武功秘籍。
看著零碎的紙片被夜風吹得七零八落,無跡可尋,仲冉夏心灰意冷。就像迷路的旅者好不容易見到了出口的曙光,卻被人告知,那不過是海市蜃樓……
展俞錦瞅見她眼底的黯然與失望,垂眸一笑:「娘子費盡心思想要這書,莫不是還記得答應風蓮的話?」
仲冉夏一怔,美相公不說,她倒是忘記了。當初為了騙得風蓮與自己合作,穩了他的心,她隨口胡謅,說是知道最後一節的所在。
實際上,如果不是陰差陽錯,碰見明遠沐浴,發現了他後背上的秘密。興許數年後,仍舊不能找出這部分,對於風蓮來說也只是一張空頭支票罷了。
仲冉夏沉默不語,若不承認,那便說明想要練功的人是她;若是承認,壓根就是變相證實自己跟風蓮還是一夥的。這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她索性不開口了。
孰不知在展俞錦眼中,她這般消極抵抗,根本就是默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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