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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個人言論

[都市言情] [唐婧]甩尾釣天師(猴娘子下山之五)[全文完]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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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18 00:25:03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章

這是一班由開羅飛往舊金山的飛機。

方才在歡迎旅客上飛機時空姐蜜雪兒就發現了兩個熟面孔,並使得她那向來總是淺淺上彎的美麗唇角,不得不微微起了抽搐。

怎麼可能?

蜜雪兒眼皮直跳,經過了上回教訓,為了不想再「一不小心」和這兩個瘟神I個班機,她還特意去調了班的,可沒想到卻這麼巧!

「歡迎您,莫先生!」

這個有著特殊雙色瞳的男人是他們航空公司的常客又帥得不像話,她自是不敢
稍有怠慢。

「也歡迎您,小姐!」

至於那站在他身後,笑起來挺可愛的少女,她上回在廁所裏留下的殘局,實在是令人嘴角想不抽搐都難。

幸好,蜜雪兒松了口氣,這回頭等艙的水果裏並沒有準備香蕉。

不過,這一回那少女似乎有了長足的進步,世面見得廣了些,現在的她對於抽水馬桶的熱愛明顯降低了不少。

光顧著當心少女,她忘了連莫邪都是個麻煩人物。

果不其然,在大家都開始準備睡覺的時候,蜜雪兒瞪大眼看著莫邪尾隨瑤兒,準備一塊兒擠進那狹小的機上化粧室裏。

在她試圖勸阻下,莫邪用笑容將她的無效抗議給擋在化粧室門外。

「喂!你很煩耶!」瑤兒在有限的空間裏好想揍人。「跟什麼嘛!我不是答應你不會再躲在裏頭偷吃東西了嗎?你跟這麼緊叫人家怎麼解手?」

「我本來就沒打算讓你如願了,除非,你先讓我如願。」莫邪壞笑吟吟的往瑤兒紅撲撲卻又沒法閃避的可愛小臉蛋靠近。

等到蜜雪兒再見著這對麻煩男女一前一後現身,已是一會兒之後的事情了。

莫邪笑容不改,少女則是紅酡滿腮,可愛的小唇變得紅潤光澤,頸項和領口處也多了些紅印子,任何稍有經驗的人只消一眼,就可以猜得出他們方才在裏頭做了些什麼事情。

聖母瑪利亞!

蜜雪兒在心中暗禱,只盼其他旅客全睡死了別發現這檔子事,她還不想被人投書說在機上督管不嚴,影響了航空公司的名聲。

就這樣一路玩親親,當瑤兒跟著莫邪坐計程車回到舊金山家裏時,也已經不能再否認她和莫邪之間的新關係了。

他喜歡吻她,而她,也眷戀著他的吻。

「別睡了,小寶貝,到家了!」

他喜歡這麼喊她,就如同他喜歡她像個孩子似地蜷在他懷裏。

蜷在莫邪懷裏的瑤兒聽了這話,除了多嗯了兩聲外還是沒清醒,這是她來到這新世界之後,頭一遭這麼鬆懈戒備想好好睡一回,兩人關係起了變化,她在他懷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不在乎到家了沒有,因為在他懷裏,那就是她的家了。

搖搖頭,莫邪付了車資抱著她下了車,拎起行李爬上了角樓。

在幫她換妥睡衣並用被子將她蓋得密實後,他傾身在睡甜了的她光滑額心印下個吻。

「睡吧,小寶貝!」

燈火熄滅,她睡了好舒服好舒服的長長一覺。

她是被雨點兒擊到窗戶玻璃的聲音給吵醒的,兩手向後伸展,瑤兒打了個大呵欠,才蒙蒙朧朧醒了過來。

因下雨天色昏昏暗暗看不出現在究竟是黑夜還是白天,睡得身上微微發酸的她在左右轉動身軀時,瞥見了莫邪留在她床旁的紙條,和那壓著紙條的一大盤新鮮水果。

她趴在床上支著頰大口啃著脆脆的蘋果,拂了拂睡亂了的瀏海看著紙條。


糖炒栗子

我有事得出去,

別亂跑,乖乖在家等我回來

想念我時--吃根香蕉解解相思!




哼!她將紙條拋得老遠,作夢!誰會那麼無聊去想念他?

說是這麼說,但還沒熬過半分鐘瑤兒便溜下床了,她將那張紙條偷偷摸摸、像怕被人看到會笑她似的由地上撿拾起,壓了又壓、攤了又攤。

「不可以亂丟紙屑,」她是這麼告訴自己的,「莫邪說,他們這個世界裏亂丟紙屑可是要罰錢的!」自言自語了老半天,她終於能理直氣壯地將他給她的第一封「情書」收藏起來。

藏信完畢後,瑤兒打開了窗,接著她忍不住眯起眼睛,她是下是看錯了?

屋前草坪放垃圾桶的角落似乎有個物體,會是貓兒或狗狗嗎?

瞧著瞧著不忍心,她換下了睡衣,蹦蹦跳跳下了樓撐起傘來到了院子裏,原來此時已是傍晚時分。

直到走近那團物體前站定後,她才知道自己看走了眼,那不是小貓咪,是個女人,一個瘦削而蓄了長髮的女人,而直到女人抬起頭後,她才知道,那還是個非常漂亮的女人。

「嘿!你怎麼了?為什麼縮在我家門口淋雨?」肩上夾著雨傘柄蹲下的瑤兒臉上有著好奇。

「這裏,是你的家嗎?」女人迷蒙的大眼裏有層濃霧,讓人撥不開探不清,嗓音軟沁沁地,雖冷卻很好聽。

「是呀!」她想都沒想就點了頭。

「住在這裏的男人向來對女人是不動心,而他,卻接受了你?」女人語氣中有著怨恚

「你確定你說的傢伙是莫邪?」

怪哉,是不是認錯了人?莫邪在她面前像個急色鬼,不動心?!怎麼可能?

「由你的表情,我看得出他在你面前和在別人面前很不一樣。」女人歎了氣,「我好羡慕你!」

「你在說什麼呀?」她歪歪脖子皺皺眉,突然靈光一閃,「難道你就是那……」

「是的!」只見女子氣定神閑的點頭,「你猜對了,我就是傅蝶雨,前幾天舊金山地震,將莫邪用符囚住我的骨灰壇平跌碎了,又逢天雨,蝶雨、蝶雨,」女人向上伸長雙臂,歡欣地承受著雨絲,「我最愛這種天氣了,乘著雨絲的翅膀,我才能夠回到我思念的男人身邊。」

「即使他用法術將你鎮注即使他那樣對你,你還是那麼死心塌地喜歡他?」她語氣中帶著不解。

「別告訴我,」傅蝶雨輕輕鼻哼,「你不認為他是個可讓女人甯為其死的男人!」

「可就算你再愛他又能如何?」她搖搖頭,「你們都已經人鬼殊途了,你還不如趁早去重新投胎再做人才是。」

「重新投胎又如何?」傅蝶雨語氣中是濃濃的依戀,「投胎前是要喝孟婆湯的,如果要我忘了他、要我重新活在沒有他的世界裏,我還寧可永遠當個孤魂野鬼!」

「你……」她淨搖著頭,「好傻!你已經不是人了,這樣子……」

「別淨說我了,小丫頭,你不也不是人類嗎?由此可見邪其實並不排斥非人的伴侶。」

「話雖如此,但他始終沒有接受你,不是嗎?」實話雖殘忍,但她還是寧可用它來將對方給震醒。

「我知道他不愛我,但我認為他不愛我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我並沒有實體只是抹幽魂,你知道的,男人嘛,鬼也好精也罷,若不能真真實實抱在懷裏,又怎麼可能放下真情感?」

「你的意思是,」聽對方這麼說瑤兒有些不開心了,「他之所以喜歡我而不是你,只是因為我多了個有形體的優勢?」

「難道不是?」傅蝶雨笑得很有把握,「你不覺得我比起你要漂亮得多了嗎?」

那倒是真的,她扁著小嘴有些洩氣了。

「要不這樣,」傅蝶雨眸中閃動著黯冷的光芒,「我們來試試,看邪究竟看上的是你的軀體還是你的魂體?」

「怎麼試?」

她皺皺眉雖有些不太情願卻又有更多的好奇。

「很簡單,」傅蝶雨眸中潛藏更深的惡芒微微閃動,只可惜單純的瑤兒根本就辨識不出,「你只要點頭同意就行了。」

她傻傻點了頭,隨著陰風拂身,她心口突然一個猛烈劇痛,接下來,她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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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屋,莫邪就察覺出家裏不太一樣。

優雅低柔的爵士音樂輕輕泄出,屋裏點了蠟燭,不同於上次瑤兒一心想回到水廉洞所用白蠟燭的詭靈氣氛,這回的蠟燭豔紅下已,倒像是古代人辦喜事時的大紅喜燭了。

莫邪沒說話,只是揚揚眉並抽抽鼻子,聞到了陣陣食物香氣。

是鎮江肴肉!

他可以肯定,因為這道晶瑩剔透的淮揚名菜,碰巧正是他最愛吃的一道菜。

客廳與廚房間僅用吧台做了隔間,所以他可以很清楚地看見那個背對著他在廚房裏忙碌的小小背影,正是他的寶貝。

可,他揚了揚眉,有些不敢置信他的吻有這麼大的神力,竟能誘使這丫頭願意為他洗手作羹湯?

「你回來了呀?」

瑤兒向著他奔來,白皙而小巧的臉蛋上是純真的笑容,長髮垂落,淨美純真的大眼睛,挺直秀氣的鼻樑下,那柔軟的兩片唇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區域,他深知那誘人的唇瓣裏,蘊滿了所有他眷愛的甜蜜。

「你做了飯?」

「是呀!」她嘰嘰喳喳像只無憂的鳥兒,「我打電話問惠馨姑婆你最愛吃的是什麼菜,然後經由她的線上幫忙弄齊了材料和步驟,怎麼樣,」她笑吟吟偎著他,「我有沒有很厲害?」

「是呀!你是真的很厲害,」莫邪伸手幫她撫平了發絲,「怎麼突然決定對我這麼好?」

「這是什麼話,」她不依了,微噘的菱唇吐著嬌嗔,「嫌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當然不夠了!」

他一手猛地扯掉她綁在腰際的圍裙,霸氣地將她攬進了懷裏,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你明明知道我現在最想吃的是什麼。」

「別鬧了,莫邪!」被那濃濃的男人氣味包裹於其中任誰都要軟弱無力了,瑤兒火紅著雙頰,只覺雙膝已無力再撐持自己了,「菜……不吃……會冷的。」

「那就讓它冷了吧,反正,」他俊魅一笑,傾身將她攔腰抱起轉身上樓,「我向來就愛吃冷菜冷飯的。」

「可……」瑤兒無法再出聲了,她的所有反對都已被他的急切熱情給燃盡了。

進房之後,他一把便將她給扔上了他的大床,急色鬼似的三兩下就將眼前佳人的衣服給全剝清,連內衣內褲都沒放過。

瑤兒再也出不了半點聲音,她未著寸縷地躺在他身下,周身酥軟,臉上春情滿滿,眸底是心甘情願且不悔的柔情。

「準備好了嗎?」莫邪降低身在她耳畔輕聲哄問。

她無法言語了,只能用嬌羞的點頭來表達意思。

「準備OK我就要開始了唷?」

開始?

瑤兒雖已神魂不屬卻還是忍不住心生疑惑,莫邪全身還穿戴整齊,怎麼開始?

一個邪魅壞笑他將身子降低,接著一掌猝然拍上瑤兒的天庭。

「傅蝶雨!還不給我出來,別逼我將你最後的魂魄也給震散!」

「你?!」莫邪身下的瑤兒瞬間變了臉色,「你怎麼知道的?」

「拜託!誰讓你做戲做得太足!」莫邪冷笑,「想讓我的寶貝煮飯給我吃,我心知肚明還沒那種福氣,自個兒喜歡的女人的一舉一動我又怎麼會看錯?即使你偽裝得也算是滿成功的了。」

「你有種就一掌把我給打死,」傅蝶雨冰冷著嗓音,「當然,我會帶著你的寶貝丫頭一塊兒陪葬。」

「你當你不出來我就動不了你嗎?」他冷魅一笑,「你當我將我寶貝剝光了真是因著色急難捺?哼,敬告你一聲是給你留點顏面,你不在乎那我也就不會再客氣!」

一個擒捉,他拉直了她赤裸同體坐起,掌心生風依序在她百彙、天柱、膻中、天樞、將台、三陰交由上而下周身幾個大穴灌入氣流,嘴裏喝斥著「敕鬼律令神訣」。

不到一刻鍾,原本坐直著咬牙切齒的瑤兒身子軟進他懷裏,白煙自她頭頂激噴而出,頃刻問幻化成了個美麗的傷心女子摔臥在床前。

「莫邪!」眼見計謀被破解,傅蝶雨淒淒慘慘哭著倒臥在地上。「你好狠的心,即便一開始就知道是我,為什麼你連我只是想藉著有形的rou體來親近你的機會都不肯給予?」

「不為什麼,」他眸底沒有情緒,「我只是不喜歡別人佔用了我的女人的身體,她的身體只有我能夠擁有。」

「你……」傅蝶雨火惱了,瞳子滿是恨色,「為什麼這麼拿她當寶?她也不過只是個猴精罷了!」

「是呀!她是個猴精!」莫邪氣定神閑,毫不在乎傅蝶雨怒恨的樣子。「她是個偷了我的心的小猴精,」低下頭他在傅蝶雨恨視中溫柔地吻著瑤兒。

「我愛她!」

莫邪的吻弄醒了瑤兒,她在他懷中悠悠轉醒。

「莫邪?!你在這裏做什麼?」

接下來瑤兒低下頭看見了趴在地上的傅蝶雨和自己的赤身裸體,她忍不住叫了出聲,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裸體比較可怕,還是傅蝶雨惡鬼似的恨瞳比較嚇人。

「糖炒栗子!」莫邪皺皺眉頭鬆開她,改去捂著耳朵,「你說過你不愛尖叫的。」

「我是不愛尖叫呀!」她一邊用腳將他踹到床下,一邊七手八腳用被單將自己裹祝「你要是醒來時發現自己被人剝得光溜溜,我告訴你,我不但想尖叫我還想咬人呢!還有你,傅蝶雨,你到底在我身上做了什麼?為什麼我會突然什麼都不知道了?」

「她沒做什麼,」傅蝶雨咬著冷唇不出聲,反倒是摔到了床下的他好心代答,「她只是上了你的身,和我做了不可告人的事情而已。」

「你……你……」瑤兒起了結巴。「你們真的做了?」

「那還用客氣?」回話的依舊是笑咪咪揉著屁股的莫邪,「要不你身上的衣服是怎麼被扒得光光的?」

「傅蝶雨!你怎麼可以這樣子?!怎麼可以隨便使用別人的身體幹壞事!還有你,死莫邪,你當真連哪個是我都分不清楚?」

瑤兒解釋不清心底那股濃得化不開的委屈和不開心,究竟是因著被人上身利用了,還是惱自己在和莫邪做「不可告人」事情時的毫無所覺。

「幹嘛氣嘟嘟的像只小蟾蜍,」他笑嘻嘻睇著她惡形惡狀地揮動著小拳頭,「糖炒栗子,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所謂的不可告人的事情指的是驅鬼而已。」

她一聽心頭一喜,連想揍人的事情都忘記了。

「你說的是真的?」澄激的大眸裏亮著懷疑。

「如果不是真的,」他瞟了眼那還臥在地上的傅蝶雨,「這會兒待在床上的該是我和她,而不是你這傻呼呼輕易就讓人上了身的糖炒栗子!」

這是頭一回瑤兒被罵笨還能笑出聲的,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松了口氣,那一瞬間,她突然不再在意博蝶雨曾對她做了些什麼,重要的是,傅蝶雨並沒有得逞,而她自己也並沒有錯過什麼,不是嗎?

「還不快滾,傅蝶雨!還是說,你的尊嚴早隨著你的生命一塊兒消失了?」莫邪偏首冷語,眸底沒有情緒,和方才逗弄瑤兒時的笑語晏晏判若兩人。

「你?!」倒臥於地的豔麗大眸亮著椎心的痛苦。「莫邪……我恨你!」

恨語未消,傅蝶雨最後一個回首,咬著唇強掩傷心縱身由窗口往下躍。

見此情況,身上還裹著被子的瑤兒急急下床移近窗前,眼神向下梭巡卻沒有結果。

「你非得,」她的聲音很不開心,「這麼傷她嗎?」

「傷她,」他站至她身後將她攬緊了,「是為了她好,她愈恨我,那麼她肯乖乖去投胎轉世的機會就愈大了。」

「你確定她真會乖乖去投胎?」雖險些被害,她還是忍不住要關心那抹癡心的幽魂。

「她去不去並不是我目前最在意的事情,寶貝,」他俯低了頭在她耳邊低語,「我現在惟一在意的只是我們剛剛還沒完成的工作。」

「沒完成的工作?」

瑤兒傻愣愣地讓莫邪在懷中轉過了身子,並在他的使勁下扯去了她包裹在身上的被單,窗櫺月影底,他露出了俊魅迷人的笑容,將她映著月光綻出玉似光芒的柔美同體霸氣地攬進了懷裏。

「是呀!讓你徹底成為我的女人的工作。」

「別玩了,莫邪,」她裸著身子在他懷裏一臉不自在,「我現在哪有這個心情?在你剛剛趕走了個深愛著你的女鬼的時候!」

「這不是玩,糖炒栗子,」莫邪輕輕含咬著瑤兒玉貝似的耳朵,「這是在幫人。」

「什麼意思?」

他的舌在她淨美的耳廓間進出,擾得她連思考的能力都快沒了。

「依傅蝶雨的拗脾氣她可能還沒走遠,可能還躲在附近偷窺著我們,所以……」

「所以?」

一聲尖尖細細的抽氣聲在他咬上她胸前時,由瑤兒嘴中逸了出來。

「所以,」他邪笑著,「我們就要讓她徹底對我死心。」

「那麼--」

她傻傻望著他,如果這麼做真是為了幫傅蝶雨,那麼她是該合作的,可她真的不太懂該怎麼做。

「那麼,」他笑得更邪了,伸出手他將原是敞開著的兩扇窗闔上,再將她抱上了窗臺。

「那麼,我就該讓她看個清楚我到底有多麼的愛你。」

她嚇得瞪大了眼睛,「就……就在這裏?」

「是的,我的猴精寶貝,就在這裏!」

這一夜,GhostBuster的霓虹燈在屋頂閃爍了一夜,而屋裏,則是暴雨狂風的吹了一整個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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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18 00:25:23 |顯示全部樓層
第九章

「那我欠你的債到底該怎麼算?」

連續幾天瑤兒都是醒在莫邪懷裏的,在透進的晨曦裏,她的神智甫一開始恢復運作她就會這麼傻傻地追問。

而他則會慣例地用自己的手和唇讓她忘了這個問題。

「帳目細節太多,再給我點時間讓我列個清楚再算給你聽。」

「每次都這麼回答,根本擺明著耍人!」她噘高了菱唇卻很快便讓他給吮去下抗議的聲音。

笨丫頭,人都被吃乾抹淨了,還在想著還債離去?

哼!門兒都沒有!

莫邪在心底竊笑,窮此一生,他都不可能會放手讓她離去的。

門鈴聲響了幾下,好半天後才有人來應門,門扉輕啟,便讓站在外頭的惠馨姑婆險些跌破鼻頭上的老花眼鏡。

來開門的少女微亂而捲曲的美麗長髮散落到了腰際,那尚未打理過的姣好嬌容滿溢著股慵懶而誘人的女人氣息,少女殷紅而鮮嫩的唇瓣及微露在衣襟外的嫩膚,都寫滿了被愛過的痕跡。

「惠馨姑婆!」瑤兒發出了開心的大叫跳出門,笑嘻嘻攙著老人家走進了屋裏。

「這麼早就來看我們啦?」

惠馨姑婆沒聽見瑤兒的問句,腦袋中像被炸彈炸過似的轟隆隆,瑤兒是好、瑤兒是可愛,但畢竟終究是只猴精,惠馨姑婆連探問都不須就確定了身邊這少女已和前回相見時不同了。

她的一舉手一投足漾出的女人風情誰都看得出,這是個戀愛中的女人。

而那能使她身陷情海中的男人自然是小邪!

因為瑤兒現在身上套著的衣服正是小邪的襯衫,那過大的襯衫穿在她嬌小的身軀上使她看來有些兒可笑,卻是個他們彼此關係確定了的鐵錚錚證明。

「早,姑婆!」站在廚房那頭煮著咖啡的莫邪旋過了頭,晨光下,他原就愛笑的眼臉顯得更加燦爛了,「突擊檢查呀?」

「是呀!」惠馨姑婆努力調整著臉上的表情和心中的震撼,好半天才能恢復自然,她眯眯老眼,「受你老爸之托,過來看看你有沒有幹壞事!」

輕輕鼻哼了下,莫邪趨前遞給她一杯阿薩姆熱奶茶,「請他省點心吧,就怕我幹的壞事他的心臟受不起。」

「別擔心,姑婆!」瑤兒坐在吧台椅上皺皺鼻子,沖著惠馨姑婆甜笑,「我來當你的耳目,他如果敢幹壞事,我就告訴你讓他老爸來揍他,不收錢的唷!」

「這麼壞心?」莫邪壞笑移近她,一手擰了擰她高挺的俏鼻,另一手旁若無人地滑上了她那裸露在長襯衫下的勻淨修長美腿,「我若真被揍你捨得嗎?」

瑤兒漲紅臉微嗔,急急打落那只打算爬進襯衫裏使壞的手,「別玩了啦,」她壓低著軟膩的嬌嗓,「姑婆在呢!」

惠馨姑婆在心底歎息,由小邪在她面前敢如此肆無忌憚地和瑤兒打情罵俏,更表明了他對於瑤兒的認真態度,他是想讓她看清楚並毫無選擇地接受他的決定--

他對瑤兒,是真心的!

惠馨姑婆腦海裏響起了易亭亭的聲音--

姑婆,你一定要去看看,莫大哥這回是真的中了邪,他明知瑤兒是只猴精卻還依舊執迷不悟,人和猴精怎麼能在一起?又怎能保證她將來不會突然傷了他?

他胡塗,我們可不能由著他胡塗呀!

由沉思回到現實,惠馨姑婆啜口熱茶,作了決定,抬起頭她酸酸地噢了一長聲。

「小倆口一早就這麼卿卿我我地,難不成是想酸死我這孤單老太婆?」

「姑婆,你別理他!」瑤兒跳離了莫邪身邊,蹦到惠馨姑婆身邊尋求庇護。「他這兩天老是瘋瘋癲癲的。」

「瑤兒丫頭,說正經的,」惠馨姑婆順勢將嬌笑著蹲偎在她身旁的瑤兒的柔荑握進了掌心,「小邪這孩子很少會這麼瘋的,這世上能讓他瘋的,似乎只有你。」

一句話再度點紅了瑤兒嬌羞的容顏,她噘了菱唇垂首在惠馨姑婆身旁淨磨蹭著不出聲。

「看來,」惠馨姑婆歎口氣,若有所思望著莫邪,「我們莫家很快就要辦喜事了。」

他但笑不語,偉岸身軀斜倚在吧台旁,含笑的深情眸采卻是對著惠馨姑婆身旁的瑤兒所散發的。

「小邪!打個商量,今天早上把你的小助理借給姑婆用一下。」

「這丫頭笨手笨腳啥都不懂,你借她去做什麼?」莫邪挖苦著,果然見到瑤兒在瞬間去了嬌羞,抬高了不馴的下巴眯著眸瞪他。

「再不懂也總是個女孩兒家吧?」惠馨姑婆笑著揉了揉瑤兒小手,「是這樣的,下個月我有個朋友要娶媳婦兒,我想去做套新旗袍,就讓瑤兒幫我挑個布樣,也可以順道幫她做幾套新衣裳,瞧你這Boss對她苛刻得……」惠馨姑婆嘖嘖作聲,瞥視著瑤兒身上那過大的襯衫,「連套衣服也不捨得給她增添,你總不成天天讓她穿這個樣兒上街跑來跑去吧?」

「逛街!逛街!Shopping!Shopping!」

這兩個字眼是前幾回她陪惠馨姑婆上街時學到的詞兒,這會兒搬出來用得可真夠順溜了!

「糖炒栗子,」他笑,「我還不知道你這麼喜歡買衣服,這麼喜歡血拚的。」

「那是當然的嘍!」

她皺皺鼻在惠馨姑婆身旁嬌笑,「天下女子皆愛美,你是男人,不懂的啦!」尤其,她甜蜜地臆想著,女為悅己者容嘛,一想到可以穿著漂亮的新衣裳讓莫邪看得目瞪口呆,她就笑得更燦爛了。

「拿去吧,姑婆!」莫邪遞了一大疊的鈔票給惠馨姑婆,「讓她盡情地買,全用光了若還能用賒帳的更好,最好讓她欠我個幾輩子都還不了。」

「壞莫邪,敢詛咒我?告訴你,我上街一是為了買東西,二是為了撿金塊的,」她異想天開的說,「你就別讓我撿回了一堆金塊,不但夠還債還夠拿來砸你的腦袋瓜子!」

惠馨姑婆不出聲,淨在心底歎息。

瑤兒心思單純不明白,但她這老太婆心底可透徹明亮,小邪口口聲聲用債來壓瑤兒,說到底還不是想將這傻丫頭給永永遠遠留在身邊?

就這樣,瑤兒跳上了惠馨姑婆的車和莫邪揮手道別,車行一會後她逐漸發現了熟悉的街道及招牌。

「姑婆,咱們是不是要去中國城呀?是不是上回我曾去過的地方?」

「是呀!」惠馨姑婆沒看向她,雙目僅是專注在眼前的道路,「瑤兒真聰明!」

「本來就是呀!」她坐在副駕駛座上笑嘻嘻的抱著車上小靠墊,「我本來就不笨的嘛,只有莫邪那種不識貨的傢伙才會看不出來。」

惠馨姑婆忍住了歎息,「瑤兒,你真的很愛小邪嗎?」

她漲紅了臉半天不敢出聲音。

這問題好難的,莫邪和她都已經做盡了所有不可告人的事情了,還要嘴硬說不愛?莫說別人,連她自己都不會相信的,可當真要她承認?她又覺得好羞說不出口。

「如果為難就別答了吧,」惠馨姑婆幫她解了圍,「這問題姑婆問得蠢,你的臉上早就寫滿答案了,瑤兒,」上車後這是惠馨姑婆第一回正視她,「既然你愛小邪,那麼於他有利卻可能於你有害的事兒你還是會做吧?」

「這是什麼意思?」她搖搖頭,單純的臉上寫滿了困惑,「我不懂,姑婆。」

「這話的意思是,」惠馨姑婆咬咬唇,有些不忍心再度別過了視線,「真心愛一個人時,一定是希望他能平安幸福到老,一定是不希望看見他遇到不好的事情吧?」

「那當然!」瑤兒用力點了頭,「愛和他鬥嘴是一回事情,可如果有人想對莫邪不利,我是絕不會坐視不理的!」

而如果那將對他不利的人是你自己呢?

惠馨姑婆吞下了問話,想了半天才慢吞吞出了聲音。

「瑤兒,相信我,我們都愛小邪,雖然,可能用的方法並不一樣,身為他的親人,如果我為了保護他而傷害了你,」轉過了眸,惠馨姑婆眸裏充滿歉意,「我很抱歉。」

「我不懂……」她話沒完,惠馨姑婆的車已在一棟大屋前停下了。

「這裏是?」她偏著螓首好奇打量著。

「這裏是亭亭的家,」惠馨姑婆好整以暇的坐在車上,「瑤兒,我們待會兒要去的裁縫店亭亭熟,來之前我已和亭亭說好了,讓她在家裏等我們,你幫我去喊她出來吧。」

「沒問題!」

她笑嘻嘻下車跑到門口按了門鈴,接著就被請進大屋裏,屋外車道上,惠馨姑婆坐在車裏凝睇她嬌俏背影的老眼好半天都無法收回。

「這個易亭亭還真是會擺譜,」瑤兒聽從傭人的指示,循著樓梯爬上了大屋頂樓,「自個兒下來就成了,還得人上來請?」

上了頂樓開了門後,一個震驚卻在房裏等著她。

「你……你是誰?」睇著眼前那身穿僧袍袈裟、頭頂戒疤、右手托缽、左手持著金剛杖,戴著一串沉沉舍利子佛珠的高大僧人,瑤兒不禁心生恐懼,轉過身她想逃出房去,門卻「砰」地一聲自動闔緊了。

「貧僧是誰?」僧人發出了沉冷的闇啞聲,眸中精光畢露,「猴精,你怎麼可能不識得貧僧?」

「你……天禪和尚!」她一邊驚呼一邊左顧右盼想尋出路,卻見著屋裏窗櫺全貼滿了對方手寫封緘的符印,天羅地網絲繩亦在角落裏閃動,這一些都說明了對方絕對是有備而來的。

「你為什麼非要捉我不可?」她發出了惱火的問句,「別說我們姊妹們整過俠的小事,就算我未循天意私自下凡可也沒有害人呀!」

「阿彌陀佛。」天禪和尚執缽垂首喃念佛號。「還沒害人並不代表不會害人,你終究是個猴精,不容於天地正道之間,更不該出現在這千年後的世界裏,擾亂了原有的天綱。」

「我沒有害人也自信絕對不會去害人,難道就因為我不是人,就不該有生存的權利?」

「若貧僧真做如是想,方才你一進來,我就用收妖缽將你化成血泥讓你煙消雲敗,別說人你將連猴精都不是了!」天禪和尚漠漠冷語,「就因為貧僧查過了,你來到這兒純屬貪玩,不但不曾害過人,甚至還曾幫忙殺了幾個惡鬼積了不少善緣,所以才決定給你個選擇的機會。」

「選擇機會?」

「是的,」天禪和尚點點頭,嚴峻的冷眉揚了揚。「我可以讓你作個選擇,一是化為輕煙一縷,什麼修行、什麼道為、什麼人身全都化成了空,徹徹底底地和這個世界揮手道別。」

「那麼另一個選擇呢?」瑤兒輕啟唇,微黯嗓音全然不像她平常的聲音了。

「另一個就是,阿彌陀佛,基於我佛大慈大悲的原則,我饒你不死,可你得進我日月乾坤袋裏,回到你原來的地方繼續你未完的修行。」

回水廉洞?換言之就是禿和尚大發慈悲想帶她回家嘍?

瑤兒聞言瞼上卻沒有浮現得以活命及回家的興奮。

她也不懂,她原先不是一直在找尋回去的方法嗎?

她想念猴老大、想念姊妹們,也想念那滿山的飛禽走獸和原本熟悉的生活,那麼,現在有人自願要幫她解決問題了,為什麼?為什麼她連一絲絲的喜悅都沒有?

在這個新世界裏,在這叫什麼「下凡欺死狗」滿地洋鬼子的鬼地方裏,她除滿身的債務,應該什麼都沒有,那麼,為什麼她的心會一點兒都不想離開呢?

瑤兒深吸口氣眼角卻冒出了無法自抑的淚水,只因她突然想明白了莫邪的意思--
讓她盡情買,全用光了若還能用賒帳的更好,最好讓她欠我欠個幾輩子都還不了!

隱藏在這番話下的真正意思是他想和她糾葛生生世世,他想與她永遠不棄不離,怎麼打也打不散。

她如果真這麼走了,想再回來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上回能來到此純屬誤打誤撞,安東尼奧那老吸血鬼的棺材都隨著屍骸燒得乾淨了,且現在她身邊又多了個天禪老禿驢看守,她還能有什麼機會去誤打誤撞巧遇莫邪?

想到自己再也聽不到那聲「糖炒栗子」,瑤兒的心,像是要碎了似的,天知道,這兩天在床上繾綣時,她還曾想要幫他生個小娃娃的呢!

我會有娃兒嗎?

當然會有!

莫邪的嗓音笑揚在她的記憶裏。

這是雌性生物所有的特權,她會和她所愛的男人在這裏為他們的情愛,孕育出永恆的見證。

看來他們是來不及擁有共同的娃兒了,瑤兒遺憾地想著,只不知那娃兒將會像他鄉些還是像她?會不會也和她一樣有條長尾巴?

如此的想法讓她忍不住笑出了聲,也松了眉頭。

「怎麼?想清楚了,」天禪和尚拂了拂袈裟袖管,「肯乖乖隨我回去了嗎?」

「我可沒這麼說!」抬高了螓首的瑤兒換上了不馴的神情,既然已經作了決定,那麼眼前這斯也就不再可怕了,這和尚本事驚人,她沒打算用她的「石化術」去自取其辱,真要消失,也該消失得有骨氣吧!

「臭和尚!捉高了你的臭缽子吧!」她哼了哼,「還有,省省你滿嘴的阿彌陀佛和仁義道德狗屁,猴精也是一條性命,別嘴裏淨嚷著我佛慈悲,手裏卻時時想著收人性命!」

「大膽妖猴,」被搶白而極度不悅的天禪和尚,用力頓了頓手上的金剛杖,「看樣子你還當真不怕死呢!」

「死就死嘍,雙眼一閉神魂不知多舒暢呢!」總好過那沒日沒夜的漫長思念吧!

她閉上了眼睛心底和莫邪告了別,死後若有輪回,他們也許、也許還能有機會的,可要她這會兒乖乖捨下他回到水廉洞裏,那真是比要拋去死還要痛苦萬倍。

「你想得太簡單了,還想著輪回?」天禪和尚睇清了瑤兒的念頭冷言冷語,「我早說過了,你若當真選擇了這條路,那就將是永遠的煙消雲散。」

瑤兒睜開了意志堅定的瞳眸。「臭和尚!想顯本事就別再拖拖拉拉的了,還是說,你得要我幫你多念幾句『阿彌陀佛』你才下得了手?」

「死猴精,果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天禪和尚怒火騰騰,下一瞬,金剛杖和收妖缽同時朝向瑤兒速速祭飛而去。「為維護天理正綱,你就給我消失了吧!」

法器揚喧,屋裏,在傳出了一聲少女尖叫後,恢復了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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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另一頭,正在家裏準備拆信的莫邪突然心口一痛,莫名其妙就讓那並不銳利的拆信刀給劃破了左手掌心,此時電話響起,他皺皺眉心神不寧地接起了電話。

「小邪,」電話裏的聲音顯然有些遲疑,「我是姑婆。」

「放心吧,姑婆,」他試圖略去心底怪異,笑笑而語,「你的聲音我不可能忘記的,幹嘛這麼不開心,難道錢全用光了?」

他笑了笑,用脖子夾住話筒,拉開抽屜取出消炎粉往掌心灑去。「你們出門前我說的話是認真的,別的事情我或許錙銖必較,可只要是瑤兒喜歡的東西你就儘管讓她買,只要她開心就好了……」

「聽我說,小邪!」惠馨姑婆吸口氣打斷了他,「姑婆背著你做了一件自認為是對你好的事情,雖然姑婆知道事後你可能會因此而恨死我,但只要是為你好,我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

「姑婆!」這回換成是他打斷她了,「你到底對瑤兒做了什麼事情?」

那一字一字自牙縫迸出的話讓惠馨姑婆聽得心底發毛,他的強硬向來只用在降鬼物,對於家人,尤其是長輩,他總極有分寸。

「小邪,相信姑婆,天涯何處無芳草,你和瑤兒終究是人妖殊途無法白首偕老的,她畢竟是只猴精,難保不會在無意中傷害了你……」

「瑤兒她到底在哪里?」這一回他連稱呼都省下了,冰冷的語氣透過電話線路依舊可以讓人不寒而僳。

「她在……」惠馨姑婆歎口氣咬了下唇。「小邪,瑤兒在亭亭家裏,那天禪和尚答應了,只要瑤兒肯乖乖聽話跟他回去她原來的地方別亂了天道,他說好不會傷害瑤兒的……喂,小邪、小邪!你還在聽嗎?已經來不及了,你就放手了吧,喂,小邪、小邪……」

被人拋下的話筒孤零零地垂掛在桌緣下頭打著轉,和那在倉卒問被打翻了一地的白色消炎粉一樣,無人理會。

從沒有過這麼一刻,莫邪如此痛恨自己沒有翅膀、不會騰雲駕霧的,他寧可自己是鬼、是妖、是魔,至少他可以飛去救自己心愛的女子,他的心嚷著疼,他的耳仿佛可以聽見瑤兒的哭泣,他曾經答應過要用他的生命來保護她的,可他沒有做到。

重型機車呼嘯狂奔,路上人車個個急急閃避,就怕被這飛天似不要命的機車騎士給撞飛了。

車子停在易亭亭家門口,左手推開惠馨姑婆右手撥遠了易亭亭,莫邪憑著直覺奔上了頂樓,果不其然,在那兒,窗櫺大敞,他看見了一個掮著破布褡、持著金剛杖正在撕去黃符的高大僧人。

見著了破門而入的莫邪,天禪和尚面無表情只是挑了下黑濃的眉毛。

「把瑤兒還給我!」

即使莫邪強自抑制卻還是無法掩飾住嗓音裏微微的顫抖,他不是怕眼前的人,他怕的是他說出--「她已經煙消雲散」的回答。

「你叫莫邪?」天禪和尚眯了眯有著鋼鐵意志力的堅眸,「聽說你在這個時代裏是專捉邪魔的,也就是說咱們還是同行嘍,還聽說你頗有本事的,」拄著金剛杖轉了轉,天禪和尚眸裏蓄著濃濃的挑戰,「這倒使得貧僧想開開眼界了。」

「對不起,我沒有心情和你寒喧,」他冰冷著瞳光,「我只是來向你要回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天禪和尚鼻哼了下,「虧你整日捉妖除鬼,難道你不知她是只猴精?」

「瑤兒是什麼我比你清楚,你才認識她多久?你憑什麼去替她下結論?」他冷語,「瑤兒在我眼裏很簡單,那就是她是我會用一生去疼愛的女人,如此而已!」

「阿彌陀佛,降妖除魔乃我輩中人份內之事,豈可……」

「去你的降妖除魔!」莫邪毅然決然打斷了對方,「要提這四字,論經歷我不會輸給你,不勞你為我做注解,大和尚,所謂妖、所謂魔非關外型乃在一己心念,一念正,雖邪亦聖,一念惡,雖聖亦邪,想當聖或想當邪僅在一念之間,我問你,你捉瑤兒,是她曾害過人嗎?」

「那倒不曾,」天禪和尚沉吟,「可精即是精,難保她將來不會……」

「依你的說法,那父母或血親曾殺過人的嬰孩合該一出生就殺了才是,因為我們誰也無法保證,他將來不會延續了先人的惡業去當個殺人兇手。」

他冷笑,「以一個人尚未做的事情來判定她的罪業,就因著她的出身?這樣子公平嗎?」

天禪和尚先是一愣,沉眉想了想竟然發出了大笑。

「年輕人好厲害的嘴,貧僧甘拜下風,只是論天道,這不是她該出現的時機,更不該讓她的出現擾亂了原有的世界。」

「瑤兒所影響的人極其有限,」他冷哼,「她並未傾覆世界,並未大亂人間,更沒用法術去傷害別人,她影響最大的人只有我一個,而你可曾想過,也許這就是我們早已命定了的姻緣,所以才會藉由一個陰錯陽差,將她送到了我的身邊,讓我們可以延續末盡的緣?」

天禪又是一愣,心下一凜竟忍不住微微汗顏,他倒是真的從不曾用這樣的角度來思忖過這件事情。

「隨你說吧,年輕人,」說不過人,天禪和尚索性豁出去的冷眯了眼,「如你所言,瑤兒的存在對你影響最钜,那也不難,」天禪和尚將金剛杖拋了拋,在手上轉了轉,一瞬間杖頂竟緩緩蘊生出一抹湛藍激光,「就讓貧僧做個順水人情,將她在你腦海中的印象全數抹淨,也好徹底了結你們這段原不該存在的孽緣。」

「我們不妨來賭一回,」強敵臨陣莫邪依舊面無表情,「如果你真有本事將我腦海中的記憶抹除了,那就證明我和瑤兒當真無緣,那我就不再向你索人,可如果,」他眯了冷瞳,「你辦不到,那你就得將瑤兒還給我。」

「哈!」天禪和尚仰天諷笑,「好個無知小輩,不過區區一介凡子,即使真有些擒鬼伏魔的微末本事,但想和我這擁有百多年修行的大和尚較勁,想抵禦我的法力,豈非螳臂擋車!」

莫邪冷冷掀唇,「是不是螳臂擋車這會兒還不知道,你究竟同不同意?」

「同意、當然同意!」天禪和尚雙掌搓動,霍霍眸中是好鬥的惡芒,「我怕的是待會兒你腦子被洗得太乾淨,連這個賭約都給忘記了!」

話語甫畢,天禪和尚一個驚天重跺,連腳下地磚都被跺出了個大坑,霎時金剛杖上豔藍冷光便以雷霆萬鈞之勢直直向莫邪射去。

不避不閃,莫邪僅用右手壓破了左掌上的傷口,他以指沾濡了鮮血當筆,倏地在身前空中迅捷如電畫了道符,那符雖是淩空畫成,卻像是在他身前織了道金剛鐵網,硬生生地將天禪和尚射去的霹靂冷光彈解於無形。

「你?!我……」

見了那道淩空的符咒,天禪這經歷過無數惡戰,即使身上受了重創亦從不曾變過臉色的大和尚卻突然失了血色,身子也因著心情激動而微微起了顫。

「別再你你我我了,」莫邪面色末改,「按照約定,快交人過來。」

「年輕人!猴精的事情咱們待會兒再說,你先告訴我,」天禪和尚沖上前,扔下了布褡、陶缽和金剛杖,強而有力的雙手死命拉著莫邪雙肩搖晃,「這道符是誰教你的?」

莫邪不出聲,冷冷的瞳眸打量著那身長高過自己一個頭的古怪和尚,拋去了高僧風範後的急躁猴兒樣。

「我為什麼要說?」

「你……我……」天禪和尚急得直搔頭,「好,算我求你吧!」

「不用求,你先告訴我瑤兒下落,我自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情。」

「那只猴精……」天禪和尚咬咬牙瞪瞪銅鈴似的牛眼睛,「可真是夠倔的了,我讓她選要煙消雲散還是乖乖回水廉洞裏,她放不下對你的感情竟寧可選擇煙消雲散,都不願離開有你的世界。」

「你……」他眸中起了殺氣,掐指成拳,「你真伏滅了她?」

「不,我沒有!」睇見莫邪神情大變,天禪和尚忍不住暗暗慶倖自己方才的一念之仁,這年輕人比他所降過的所有妖魔鬼怪都還要可怕,天禪和尚續語,「那丫頭口口聲聲念著阿彌陀佛讓我下不了殺手,最後臨時決定改用日月乾坤袋,將她送回了水廉洞。」

水廉洞?她回家了?

莫邪聞言皺眉心一沉,可還是忍不住松了口氣,無論如何,他的瑤兒並未消失!

「是的,水廉洞,你要去尋她待會兒我自會帶你過去,現在該輪到我了,年輕人,」天禪和尚急急用手揪緊了莫邪領帶,「快告訴我,你那符咒是誰教你的?」

運勁抽掠,他由天禪和尚掌中拉回了領帶,邊低頭整弄邊漫不經心出聲。「沒人教,那是我打從娘胎出來時就會的。」

聞言天禪和尚高大的身軀恍若受了重擊,硬生生被震退了幾步。

「你沒撒謊?」

「沒必要!」他抬高輕蔑的眸子,「騙一個禿驢我找不出樂趣何在?現在,你可以帶我去水廉洞了吧。」

「對不住,請再等一下!」

「等?」莫邪冷哼,「怎麼,你還有屁沒放乾淨?」

無視於他不敬的言詞與態度,天禪和尚語氣中有著虔誠的請教。

「能不能請你脫下鞋讓我瞧瞧?」

「幹嘛?你這修道和尚的興趣是聞人臭腳?」

天禪和尚笑得客氣,沒理會他的冷言冷語,見拗不過這古怪傢伙,莫邪坐倒在地卸下了兩腳的鞋襪,此時的他已可約略猜出天禪和尚想看的是什麼東西,只是不明白他的用意。

莫邪打從出娘胎時腳底就帶有胎記,在他腳底,一左一右併攏一起恰是一個奇異的火焰圖騰,乍見此圖騰天禪和尚慌了手腳,急急跪倒在地嘴裏還直嚷著師父。

「師父?!」莫邪抱著腳板左看右瞧還好玩地嗅了嗅,才漾起了玩味的笑容,「大和尚,你是不是沒睡醒?」

「天禪福緣深厚,今日方能得以再見師尊隔世聖顏!」

跪在地上猛磕頭再抬起頭的天禪和尚雙目淚汪汪,眼淚鼻涕直冒著水泡兒,莫邪瞧了只覺噁心,半點也無法與眼前傢伙有感同身受的激動。

「隔世?」他哼了哼,「你的意思是上輩子我曾是你的師父?」

「是的、是的!」天禪和尚拚命點頭,「徒兒尚未悟道前你已是一代盛名高僧,為了入你門下得你指引,徒兒可是費盡功夫的。」

他單手支頰意興闌珊,「把我說得這麼厲害,可末了我還不是比你早死?」

「說來說去,」天禪和尚想起往事咬牙切齒,「還不都怪那水廉洞裏的猢孫野猴王?也就是為了這檔子事,我才會那麼痛恨那些個由水廉洞裏偷跑下凡的猴精,生怕她們為禍人間!」

「你是說我的死,」莫邪挑眉,「和孫悟空有關?」

「是呀!」天禪和尚點頭,「孫悟空大鬧天庭,玉皇大帝派出了天兵天將想將他降伏,師父你亦受託在圍捕之列,那場惡鬥激戰了數日數夜、日月無光,由天上打到了陸上再打到了海底,孫悟空神通廣大是一點,另一點,是他機變巧謀狡黠難馴,而你為了回身保護另位仙家受到了重創,終至不治。」語末天禪和尚再度動容低低飲泣。

他打了個淺淺的呵欠,「這麼聽來上輩子的我法力也並不怎麼樣嘛,連只猢猻兒都打不過?」

「不是這樣的,師父!」天禪和尚急急辯清,「你是敗在宅心仁厚,一心只想馴化那斯而不願傷了他的性命,才會讓他有機可趁的,在你圓寂前,盤腿入定後的你,最終叨念的還是遺憾著未能完成馴化他的心願。」

「噢!」他起了好奇,「那麼在我死前的最後一句話究竟是什麼?」

「今世無能來世盼能繼續伏魔志業,尤其要降的是這冥頑不靈的潑猴兒,即便是,降服了他的一根毫毛,我也方能甘心而無憾呀!」

一句話同時刷白了兩個男人的臉,因為他們不約而同想起了瑤兒的來歷--

她正是孫悟空身上的一根毫毛幻化成形!

而他,也當真馴伏了這只猴精,讓她心甘情願為他留下,甚至寧願面對著煙消雲散的結局。

方才莫邪曾說過的話再度在兩人腦海中同時響起--

你可曾想過也許這就是我們早已命定了的姻緣,所以才會藉由一個陰錯陽差,將她送到了我的身邊,讓我們延續未盡的緣?

上天巧作安排,凡夫淨皆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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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18 00:26:24 |顯示全部樓層
尾聲

花果山水廉洞。

這原是個清幽的修道之地,可這一日,絕谷之上一個女人的哭聲卻綿綿密密地始終不絕,聽得人忍不住直想捂耳朵。

「別攔我、別管我!誰都不許救我!」女人抹抹哭得蒙朧了視線的眼,「看不見他我寧願死,就算是死,也好過承受深切入骨的思念!」

眼一閉氣一屏,瑤兒對著絕穀便要躍下,突然一個熟悉笑聲自她身後傳來。

「糖炒栗子!你不老念著想回家的嗎?怎麼,讓你如願了還這麼不開心?」

「莫邪!」

忘了哭、忘了尋死的瑤兒雖哭腫了雙眼,依然轉身一笑跳入那對著她張開雙臂的男人。

「我就知道你夠本事,我就知道就算上天下地你都會來找我的。」

「你什麼都知道了,」他愛憐地擰了擰她的俏鼻,「那還尋死?」

她在他懷裏笑,臉上是憨憨的愛嬌,「人家急性嘛!」

他輕哼了聲笑,「猴性不改。」

「你怎麼來的?」驚喜之後接著是疑惑,瑤兒睜大好奇的眼。

「禿驢帶我來的。」莫邪無所謂的聳肩。

「騙人!」她不信的嚷著,那大和尚不通人情的,怎麼可能?

「幹嘛不信,」他哼氣,「我不但收鬼收妖還可以收禿驢的。」

「又騙人。」她別過了臉,噘起小嘴擺明瞭不信。

眼睇著心上人的嬌豔模樣,莫邪忍不住一個傾身吮吻住她誘人的紅豔菱唇,「要不要賭?我還能讓他哭著向我三跪九叩喊師父。」

「哈!」瑤兒大笑著掙開了他,「成,就和你賭!這回非讓你輸得一敗塗地不可,用我所有之前欠你的債下去賭,你若輸了我再也不欠你嘍,而我若輸了,」她抬高了下巴,一臉的挑釁,「連下輩子和下下輩子的份兒一併輸給你,如何,敢嗎?」

莫邪笑吟吟點點頭。「好,我和你賭!」

這場賭局結果很明顯的誰勝誰負,但不論如何,瑤兒終歸是輸給了莫邪,她輸的,是她的人和她的心。



西元二○○三年中國除夕夜

這一夜,GhostBuster人聲鼎沸,只因為莫邪的妻子瑤兒在家中產下了個兒子。

「怎麼辦?小邪?」

惠馨姑婆抱著新生兒跨出了房,一邊笑著接受眾人賀喜一邊憂心忡忡拉著莫邪到了角落,莫邪和瑤兒已經結婚兩年,甚受莫家親友喜愛,可惟一知道她真實身份的人只有惠馨姑婆,而這也是莫邪選擇要讓妻子在家中產子,並只許惠馨姑婆進房裏幫忙的原因了。

「怎麼了?姑婆。」他笑吟吟,臉上毫不遮掩初為人父的喜悅,「幹嘛哭喪著臉?」

「你兒子他……」惠馨姑婆壓低嗓,「有條長尾巴!」

「是嗎?我瞧瞧,」他不但不擔心反而笑得更樂了,他由毯中抱起了那還沒睜開眼的寶貝兒子,果真看到了一條長長的猴尾巴,「好樣兒的,果然得了他媽媽的真傳,瑤兒知道後肯定會更開心的。」

「喂!喂!喂!」惠馨姑婆摸摸侄孫額頭,確定他並沒有發燒,「你還笑得出來?」

「當然笑嘍,天底下沒幾個老爸能有個長尾巴的寶貝兒子的,猴年得猴子!我為什麼不能笑?」拍拍老婦肩頭,他笑語晏晏,「姑婆,別擔心,七天後,這尾巴會自動消失的,等他大了點我再教他如何操控自如,運用這條別的男人都沒有的長尾巴。」

惠馨姑婆拍拍額頭算是服了他接受怪異的本事,就在此時門外傳來叩門聲,表明是國際快遞,特意送來了生子賀禮。

「是誰這麼本事算得這麼准?我兒子才剛出世就送來了禮?」

莫邪接過禮喃喃念道,瞥見那上頭未寫地址只綁了蝴蝶結彩帶的禮盒,一抬頭剛想問卻發現那送禮來的快遞員也不知在何時早已不見了。

聳聳肩他抱著禮盒和兒子進了瑤兒房間,大床上他心愛的妻子卸去了產子時的痛苦,已然重新綻開了笑顏。

他不舍地在妻子額上吻了吻,才將兒子送進她懷裏。

「誰送的禮?」她抱著兒子好奇地問。

「不知道,」他搖頭,「沒寫名字。」

「快拆了吧!」一臉好奇的瑤兒急著想拆蝴蝶結,連兒子都險些摔了下床。

「瑤兒,」莫邪幫她接過了孩子語帶無奈,「都當人家媽媽了,猴急性也該改了吧?這東西來歷不明又何必非急著在這時候開呢?」

「既知我的脾氣,」她嬌噘了菱唇,「那還不快幫我?」

沒法子,搖搖頭他只得動了手,打開禮盒裏頭是一件破布褡和一個更小的盒子。

見了破布褡兩夫妻對視一笑,這東西他們熟,不就是天禪和尚的那只可做時空之旅的寶器,日月乾坤袋嗎?

果不其然,布褡中附了張紙條,上頭有著天禪和尚蒼勁的字體--


恭賀師父、師娘一舉得子,僅以小小布褡做為小師弟誕生之禮,敬供師娘來日攜小師弟回娘家時可用。

不肖徒兒天禪


「哇!」莫邪哼氣,「咱們這兒子面子可真大,剛出世就得了個價值不凡的大禮。」

「那麼,這個小盒子呢?」

性急的瑤兒比較關心的反倒是那被冷落在一旁的小盒子,持起一看,瑤兒卻紅了眼睛。

「齊天大聖孫悟空拜賀!」他接過了妻子手上盒子,喃喃念出了上頭寫得龍飛鳳舞草字。

「是猴老大耶!天哪!他回水廉洞了?真不好意思,」她又是興奮又是感傷,「見勞他千里迢迢為我送來了禮。」

「既是他送的,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他搖晃了下盒子猜不出裏頭事物,皺皺眉轉身便想扔出窗外去。

「別扔、別扔!」瑤兒可急了,她揪緊了丈夫的手臂搶下盒子,「這是猴老大的一番心意,怎麼可以扔了呢?」

想起往日生活點滴,瑤兒眼眶紅潮泛起。

「說實話,咱們幾個趁老大不在時偷溜下凡來玩,待他回來時只能面對個空蕩蕩的水廉洞,咱們個個都還虧欠了他呢,而現在,他知道我生了孩子竟還特意送來了禮,真是有心……」

話沒完瑤兒啟開了盒子,緊接著的是她的尖叫聲和一屋子的嘻嘻哈哈妖曉鬼怪叫囂,待莫邪攬著妻子回神後,那些個由盒子裏逃竄出的上百隻小妖怪早已由窗口逃逸無蹤了,而盒子底有張字條。


嘻嘻!

Surprise!(瑤兒,猴老大為了學會這句洋文可費了不少工夫喲!有沒有感動得掉眼淚?)

莫邪!或者,該喊的是焰絕大師吧?

咱們之間恩怨是非難斷,你因我而死,可又拐走了我的乖乖小寵婢。(浪費了老子一根毫毛!)

算了,開春之際,咱們就別算舊帳了。

聞悉你得子,特意敬奉小妖魔一盒裝!

祝你生意興隆

嘻嘻嘻!


紙條僵在兩夫妻掌心。

在此時,安靜了半天的兒子突然發出了哭嚎,莫邪和瑤兒急急伸手去抱兒子,那張紙順著微風飄落於地,龍飛鳳舞的字跡在空中畫落了一個又一個的圈圈,像極了只壞心眼的猢猻在嘴角上,勾出了一條又一條的笑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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