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那 -【伴月遊俠】《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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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那 - 伴月遊俠

唉！世上的女人都是一個樣！
不是貪他帥就試圖他的家財萬貫，
眼前這個醜丫頭居然拒絕他，
非但漠視他的魅力還撇清兩人的「關係」
說什麼好聚好散，甚至把他拱手讓人
是報應嗎?無往不利的情聖如今竟成了被拋棄者
看他如何軟硬兼施贏得小妮子的心……
這個帥哥登徒子真是「不挑食」
她都易容成這副醜模樣，他竟然還獸性大發
要是被愛妹成癡的哥哥們知道她失了身
除了捉狂外，恐怕還會要了他這色情狂的命
不是她不要他負責，而是他的女人緣太佳
甩了舊愛又來新歡放電，害她喝醋像喝水
無端遇上霸道花心郎，看來她得另思良策降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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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逐夢踏實 路那

當了N年的讀者，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會成為作者，雖然路那早已不再是十八姑娘一朵花的年紀，但愛幻想的心卻依然。某日路那突發奇想，覺得若能將這些白日夢化作字，便能和同好們分享。

於是路那埋頭苦寫，居然也洋洋灑灑地寫出了十幾萬字，那種成就感與喜悅，是很吸引人的。

將稿件寄出後，路那每天都在等郵差，直到被通知稿件已經錄取後，心中大石才放了下來。那種逐夢踏實的感覺，真的令人十分快樂，未來路那會繼續努力的。

路那看過許許多多由八禾馬v出版的小說，很受吸引，所以當路那要投稿時，自然而然就選擇了禾馬;，當然也十分感謝禾馬的青睞，讓路那美夢成真。

《伴月遊俠》的故事路那構思已久，也許是第一本作品的關係，路那對它十分偏愛，但也深知寫作技巧仍待改進，希望它輕鬆有趣的內容能伴隨有緣的讀者度過一小段優閑的時光。

希望大家會喜歡《伴月遊俠》，也歡迎大家來信批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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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相傳在秦末，有位神秘的高人，因預期戰亂將至，於是將畢生的財富與記載一身絕學的秘籍全數藏在一處地底城堡，以待有緣人得之。傳說得到這些寶物的人將擁有睥睨天下的偉大力量。

而記載著那座失落的古城位置的即是「瑞月圖」。

瑞月圖是由落塵客繪製，百年前曾出現過一次，卻引來了一場可怕的武林浩劫，並持續了十數年方才漸漸平息，爾後瑞月圖再度失去蹤跡。一般江湖人士相信，落塵客即是那名高人的後代。

近幾年又有人傳說此圖重現江湖，可惜無人親眼目睹，然而在邊關一帶人口失蹤的問題卻日趨嚴重。有人說那些人是受雇前去挖掘寶物，至於下場如何，沒人知曉。

如今天下太平，瑞月圖的現世勢必讓江湖風雲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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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夜寒露重，今夜蒙范先生收留，在下感激不荊」東原接過范夫人送上的溫酒，客套地說。

「四海之內皆兄弟，出門在外大家互相照顧，東兄就甭客氣了。」范書平一向好客，半夜收留客人早已不是頭一遭，他的妻子也習以為常了。

「這間私塾頗具規模，想必范兄在這裏居住很久了吧！」東原啜飲一口酒，當下便與范書平聊了起來。他心想，這兒離邊關很近，也許他能探得一些他想知道的消息。

「是啊！想當年我一貧如洗，連本書都買不起，幸有貴人相助，才有今天。」范書平回想起當年，感慨萬千。

「喔，不知范兄口中的貴人是何方人士？」

「其實我也不知道對方是誰，數年來我不斷收到慈雲書肆寄來的書籍和畫作，直到我考取功名，生活有了著落後才停止。詢問書肆的人他們也不清楚，只知道有人訂了書、付了款，無條件的幫助我。」說起往事，范書平心中充滿感激。

「果然是范兄的貴人！」

「是啊！那些書畫我現在都還保留著呢！」范書平用十分珍惜的口吻說著，對他而言，那些全是千金不換的寶貝。

「真的嗎？不知小弟是否有幸可以見識、見識？」東原心中閃過一個念頭，於是故作不經意問道。

「當然！我將它們全都收藏在『惜字樓』的書房，東兄請隨我來。」一提到書，范書平的興致就來了。

「請！」

穿過回廊！來到惜字樓。

「取名『惜字樓』無非是紀念那段無書可讀卻獲贈藏書的日子，這裏收藏的全都是前人的瑰寶啊！」有感於過去的辛苦，如今范書平也是這樣善待貧窮的孩子。

「范兄真是性情中人。」東原附和了一聲。

走進書房中，藏書果然驚人，壁上還掛了不少宇畫。

瀏覽了一圈，東原的目光停留在一幅古畫上，他走上前去尋找落款。

「我也很喜歡這幅畫，可惜沒有落款，不知是何人所畫，也不知有無其它作品問世，相當可惜。」見東原在畫前佇足，范書平以為他也喜歡這幅畫。

「是啊！真可惜。」東原歎了一聲，走開時忍不住又側身瞧了一眼，這一瞧讓他大吃一驚，但他仍故作鎮定，敷衍了幾句，才與范書平相偕離開。

回到客房，東原坐立難安，喜悅之情滿布面容。想他身為聚賢樓四大護法之首，但近來毫無建樹，主人雖沒說什麼，但旁人卻瞧他不起，這下子他可立了大功。

原來那幅畫的落款在角落，要站對了角度才能瞧見落塵客的名字。而他當時正好站對了位置，才發現這個秘密。

那幅古畫想必是傳說中的瑞月圖了。

「瑞月圖我是要定了！」東原臉上閃過一抹得意之色。

夜深人靜時，一道黑色的人影閃進惜字樓，沒一會兒又竄出，幾個起落，人影便翻出圍牆，沒入夜色之中。

※※※

「來嘛！人家還要……」

閣樓裏傳出的嗓音甜膩且飽含欲望。倚紅伸出藕臂，輕輕搭上半臥在床上邪氣男子的肩，眼中滿是魅惑之情。

揮開她的手臂，男子眼中閃過鄙夷。已翻雲覆雨了四次，這女人還真是做不膩！上她這兒，納粹是為了宣洩欲望，可不是來滿足她的，看來他該換女人了。

雲之月，一個謎樣的男子，武功系不可測，身形頎長健碩，邪氣俊美的外貌更是讓見過他的女人心甘情願臣服。

江湖傳言他在各地都有紅粉知己，而且人數眾多，只是從未有人留住他的心。

這個讓天下女人又愛又恨的男子，同時也是個令各路英雄既欽佩又頭痛的傳奇人物，因為他的作風特立獨行，行善為惡端視他的心情而定，是個自在且逍遙的遊俠。

「出去——」雲之月冷冽地說，不帶一絲感情。

「別這樣嘛！倚紅伺候得不好嗎？」倚紅噘著紅唇，風情萬種地撩撥他。她對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

這三年來，雲之月只要到揚州，就一定會來找她，聽說他身邊的女人來來去去，多到他都記不得的地步，如此看來，她將會是最有希望成為雲夫人的人眩

但她並不奢望自己能成為他的唯一，畢竟她的出身不好，況且只要能留在他身邊，當妾又何妨。

雲之月的床上功夫無人能及，每每讓她欲罷不能，而且聽說他家財萬貫，她可得趁著年輕本錢足，努力攀上他才是。

「既然你還有精力，那就去伺候別人吧！」她好歹跟了他三年，雲之月不想做得太絕，只要她乖乖出去，大家好聚好散。

「雲公子，倚紅只伺候你一人，再也不會讓其它人碰我，你別讓我去……」她楚楚動人地眨著眼。

倚紅是個美人胚子，男人很難不為她那含情脈脈的凝視動容，可惜雲之月並不為所動。

「出去！別讓我再說一次。」平靜的語氣卻嚇壞了倚紅。

「那倚紅先出去了……」頂著一張哭花的臉，倚紅匆匆披上外衣，狼狽離去。

她曾看過雲之月發飆人的可怕景象，那時他的表情先是平靜，而後卻突然狂飆，她發誓再也不要看到第二次。所以，一看到他平靜過了頭的反應，她可得連忙閃人。

反正不急，慢慢他便會知道她的好，她對自己的外貌和身材一向深具信心，而且又深諳男人的心理，只要在他身上綁一根細線，無論他飛多遠，因為有牽絆，總會回來的。而她給他的牽絆就是她迷人的身軀和不死纏爛打的風度。雲之月，她倚紅是要定了！

望著掩上的大門，雲之月不屑至極地冷笑。女人沒有一個不貪婪的，不是貪他的身體就是貪他的財。他走遍大江南北，遇見的名媛佳麗不在少數，但都一個樣，讓他失望透了。所以他認為，女人只適合拿來發洩欲望。

起身穿上黑色外衣，雲之月走了出去。

※※※

伴著月色，一道黃色的身影閃過樹梢。

古靈藏身怡紅院中的大樹上，笑看那貪歡男女縱情聲色，滿足了口腹之欲後，下半身的欲望就蠢蠢欲動了。她並不想指責誰，那些人高興就好了；而她也不喜歡來這裏，但她在這裏的朋友派人告知她想要的東西有下落了，因此她不得不來。

偷了一個空檔，古靈輕盈地躍下大樹。一身的粗布衣裳，平凡的五官像極了打雜的下人，這樣的外貌才不會引來尋歡作樂的大爺們的注意，他們要的是妖嬈嘴甜、身材好又會叫床的女人，「她」還不夠格呢。

以前她曾試過扮男人，沒想到一進門就被那些女人死纏著不放，差點「失身」；後來她又把模樣弄得更差一點，卻依然逃不過那些鶯鶯燕燕，因為她們認為上門的就是大爺，管他外貌如何，只要有銀兩可賺就好。

試了幾次，她發現現在這身裝扮在怡紅院內能暢行無阻，男人不會看她，女人也不會理她，除了偶爾要她端端酒菜外，根本不會有人來騷擾她，做起事來方便多了。

閃進了一間屋子，古靈笑咪咪地盯著房裏的人兒，小雪是這裏的歌妓，清麗的五官總帶著淡淡哀愁，她是怡紅院中僅次於倚紅的紅牌，琴棋書畫又樣樣精通，近來有和倚紅並駕齊驅之勢。

古靈在兩年半前曾救了正準備跳崖自殺的小雪，但卻改變不了小雪悲慘的命運。半年後，她的夫婿懷疑她偷漢子，把她賣進了怡紅院。

名媒正娶的小雪是因為備受夫君關愛，而被其它侍妾嫉妒，後來更迷昏她，陷害她一絲不掛地躺在一名家丁身邊，丈夫見狀勃然大怒，當場擊斃那名家丁，絲毫不聽她的解釋就將她賣入煙花巷，說她既然敢偷人，就讓她嘗嘗千人騎、萬人壓的滋味。

小雪入怡紅院已兩年，但那些陷害她的侍妾們並沒有因為她被丈夫休了而得到丈夫的寵愛，她丈夫甚至將家產變賣，將侍妾全賞給了下人，然後獨自一人流浪去了。

古靈曾多次想替小雪贖身，但都被小雪拒絕，她說她要等她的夫君來向她認錯。　古靈無奈之餘只好由著她，只能從旁打點，讓她不用再接客，只獻藝。

其實古靈已替小雪將真相查明，只等小雪那莽撞的丈夫回來。但古靈知道等小雪得到丈夫的道歉之後，必定會尋短見，畢竟是遭人玷污過，從小遵循禮教的她定無法原諒自己。

古靈已經請哥哥們幫忙尋找小雪丈夫的下落，希望那男人能用愛來彌補小雪所受的傷害，及取得小雪的原諒。

見古靈到來，小雪起身迎向她，笑咪咪地挽著她的手邀她入座。

小雪一直很感謝靈兒，這兩年來若不是有她扶持，她早已無顏苟活於世，只是，被夫君誤會的那口氣無論如何她都要爭回來。

「靈兒，這一路來，沒人為難你吧？」小雪關心問道。

「我現在這個模樣，有誰看得上，那些尋芳客早不知避到啥地方去了——」古靈促狹地說。

「瞧你說的！好了，題外話不多說，這回我找你來，是因為你托我尋找的東西有著落了。」小雪忙提起這次見面的主因。這種地方實在不該讓靈兒常來，太危險了。

「那東西已失蹤幾十年了，沒想到竟真的重現江湖。」古靈原先只是說著玩的，沒想到竟會有眉目。

「那天聚賢樓的四大護法之一東原在這裏宴客，有個客人提到瑞月圖，當場東原便大發脾氣，喝斥他不可多嘴，接著宴會草草結束，看來瑞月圖很有可能在他們手上。」那日東原的大發脾氣，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聚賢樓？」古靈蹙起眉頭。扯上聚賢樓，事態恐怕嚴重了。

小雪遲疑了半晌才問道：「靈兒，令兄真的能替我找榮哥？」上回古靈曾提過這件事。

「當然，而且我還要他們優先處理這件事。你放心，我哥他們既然答應了，就很快會有消息傳來的。」古靈拍胸脯保證。

「那我就先謝過妹子了。」小雪露出笑容，模樣甜美極了。

「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小雪，你要多保重。」古靈不放心地交代著。

「我知道。你快走吧！這種地方多是非，你要小心些！」小雪雖然不舍，卻仍催她快快離去。

再看了小雪一眼，古靈寸步出房間，走進後院，出了後門她便可以回家了。

一路上古靈都心不在焉地想著瑞月圖重現江湖的事。

※※※

雲之月斜倚在回廊的欄杆上欣賞月色，本想直接離去，但他遠遠便瞧見一個身形嬌小的丫鬟朝這裏走來。

她心不在焉地沉思著，平凡的五官勾引不起他的欲望，但她沉靜的氣質卻引起了他的興趣。

心念一轉，邪惡的一方獲勝，他今夜就要這名丫鬟，反正在這種地方工作，終有一天會下海接客的，若是她伺候得好，他雲之月絕不會虧待她。

當她走近時，雲之月毫無預警地將她拉進懷裏，同時點了她的啞穴，攪著她的腰提氣一躍，沒一會兒工夫便回到他的閣樓。這裏一直是他個人獨享的，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准進來。

放開黃衣丫鬟後，雲之月踱至床邊，倚坐床沿，一派優閑自在的模樣，雙眸慵懶地盯著嚇壞了的人兒。他想看看她回過神後，會有何反應。

古靈不敢置信地瞪著坐在床沿的可惡男子，不相信居然有人會在妓院裏擄人，而且對象還是個不起眼的丫鬟。

「不要臉的色鬼！還不怏把我的穴道解開！」古靈無聲罵道。

她本想自行解開啞穴，卻發現他的點穴功夫十分古怪，她根本解不開。

「色鬼？」雲之月好笑地解讀她的唇語。看來這丫頭雖然醜，卻挺有個性的。

「難不成還是柳下惠！」她再度無聲開口，並鄙夷地看了他幾回。

沒錯啦！他是個美男子，而且俊美得有點過火，但終究是個登徒子！

而他的武功也很奇怪，她的功夫雖非一流，但防身絕對綽綽有餘，但方才他身手之快讓她摔不及防，再加上點穴手法特異，這就有些不妙了。所以，她生氣歸生氣，卻不敢再靠近他。

「哈哈！你這個小丫頭真有意思，今晚就由你伺候我了。」雲之月下了床，一把抓住她想逃跑的身子。咦，衣裳下的身子還挺有料的！他笑得開懷，看來今晚會很有趣。

「我不是這裏的姑娘呀！」古靈搖頭擺手，急忙辯解。開玩笑，若她讓這大野狼給吃了，以後她怎對得起未來的相公！

「別怕，我會很溫柔的。」抱起掙扎不休的身子，雲之月完全無視於她的拳打腳踢，走向床邊，將她放了下來。

沒想到這丫頭還懂點功夫，但只是三腳貓的把戲。他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修長的手指扯開她的腰帶，開始褪她的衣服，而唇亦印上她白皙粉嫩的頸項。

其實古靈的功夫不弱，但此刻的她嚇呆了，只是以本能反應抗拒他。

「不要！」她驚慌地在他身下掙扎。

雲之月狂放的吻一路往下來到她的胸口，柔滑的觸感立刻撩撥起他的欲望。他有些不可思議地抬頭望向那張平凡的面孔，對上了一雙閃若驚慌的清澈明眸。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他忽然俯身吻住她的唇，但一下子即退開，他臉上的疑惑更甚了。

他本來對她的容貌不甚在意，只想要她的身子，但沒想到他只是輕輕碰了一下她的唇，下腹立即湧起了熱切的渴望。

雲之月露出一抹滿意的微笑，看來他是撿到寶了，才剛想換女人，立刻就有人遞補，他的運氣似乎好得出奇。

不再浪費時間，他再度吻住她的紅唇，不顧身下嬌軀的抗拒，吮吻著她柔嫩的雙唇，一手抓住她不斷捶打的小手，拉置她的頭頂；一手伸進敞開的衣襟，隔著肚兜揉捏她的酥胸。渾圓富彈性的觸感，使他無法克制地一把剝掉她身上的衣物。

望著眼前曲線玲瓏、穠纖合度的嬌軀，他忍不住用雙手輕輕搓揉著她誘人的飽滿雙拳，在他的逗弄下，雙ru變得硬挺，正如他下腹的火熱欲望一般。低頭合住了一邊粉紅色的蓓蕾，一手揉弄著另一邊的，雲之月已完全沉浸在欲海。

一股莫名的歡愉蔓延至古靈的四肢百骸，她不敢置信地看著他褪去兩人的衣服，大手覆住她白晰渾圓的胸部，甚至用嘴噬咬她從未示人的無瑕肌膚。她甚至連喊救命的機會都沒有，眼淚不禁滑落。

雲之月看見她的淚容，心中莫名泛起愛憐，而想要她的心更強烈了。她是頭一個激起他疼惜之心的女人，這輩子她只能是他的。

雲之月心中已有了決定。

「別怕，我會好好愛你，當你經歷過後，你會愛上它的。」雲之月自信地許下承諾。

低頭吻住她微張的小口，這回他不再是掠奪，而是珍惜。他溫柔的吮吻，舌頭靈活地逗弄她的青澀。

也許她的心仍在抗拒，但身子已然降服，古靈的唇羞澀且笨拙地回吻，不知不覺中已停止了掙扎，眼前的一切令她沉醉。

見她不再掙扎抵抗，雲之月的大手開始沿著她動人的曲線而下，撫過高聳渾圓的胸，來到盈盈一握的纖腰，然後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輕輕摩挲著。另一手繞至她背後，一路撫揉而下，來到她緊俏的臀部，那柔滑細膩的觸感對他而言是種美麗的折磨，他多想直接要了她以紆解他的緊繃。

古靈的身子已然臣服在欲望之中，但心中仍緊抓住殘留的一絲理智，她想擺脫這令人愉悅的快感，沒想到卻益發貼向他的身子，已身不由己。

雲之月的大手探入了她的兩腿間，輕輕撫弄，感受到她的戰慄與抗拒，他輕笑出聲，分開她因害羞而夾緊的雙腿，將手指輕輕探人她的柔軟。

她立時睜大眼睛瞪著他。

感受到她的僵硬，他吻了吻她，安撫地說：「別怕，小寶貝，我只是幫助你在接受我時不會那麼疼，乖寶貝，我會好好疼你的！」

雲之月修長的手指在她神秘的幽x內來回滑動，不斷試探她的敏感部位，直到見她眼中只剩下欲望時，他抽出早已濕潤的手指，兩手抬高她的臀部，將他的欲望送入她的體內。

「啊！好痛，」古靈無聲尖叫。

「乖！一會兒就不痛了，乖寶貝！」雲之月解開了她的啞穴，吻去她的淚痕，痛苦地克制自己再給她一點時間。

「不要……好痛……」古靈瞪著他。大騙子！明明痛得要命……咦，似乎不再那麼疼了。

細細吻著她的耳垂及粉頸，見她眉頭不再緊鎖，雲之月開始移動。初經人事的古靈在他溫柔的帶領下，歡愉得直上雲霄。

雲雨過後，雲之月並沒有立即撤出，反而趴在古靈身上好一會兒，直到兩人呼吸漸趨平綬。

他低頭看著身下汗水淋漓、呼吸急促的女子，忽然有股怪異的念頭閃過腦海。他翻身側臥在她身旁，一手遺著她，一手把玩著她柔軟富光澤的秀髮，心想究竟是哪里奇怪。

從雲端回到地面，古靈亦恢復理智了，她心想完了，要是讓兄長們知道她在妓院被人強佔了身子，只怕她會被打死，連帶這個色情狂和這間妓院一併當陪葬，這下子真的完了！

一想到這裏，她立即惡狠狠地瞪著罪魁禍首。

「你太可惡了！」古靈生氣得想爬起來。

「我知道是哪里怪了！」雲之月一把將她摟進懷裏，一手在她的臉頰邊撫了一圈，臉上有著期待。

「我哥哥他們不會放過你的！」古靈突然狠狠在他肩頭上咬了一口，留下兩排齒印，還略見血痕。

「讓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對她的行為無動於衷，雲之月伸手一撕，除下一張製作精良的人皮面具，而後兩人都楞住了。

古靈沒想到有人會視破她的偽裝，而雲之月則是驚豔不已。

這丫鬟有一張清麗容顏，彎彎的柳葉眉，大而明亮的眼睛，小巧直挺的鼻樑，原本甜美的菱唇在他的肆虐下微微紅腫，卻更添嬌豔。精巧的五官，細緻粉嫩的鵝蛋臉，她是個少見的傾城美人，連怡紅院的倚紅和小雪都不及她美，她怎麼會……

「難道你不是怡紅院的人？」他可得問清楚。

「這句話應該在你把我當妓女看待前先問吧！」懊惱地瞪了他一眼，古靈生氣地掙扎了起來。

「這裏是怡紅院，在這兒的姑娘都得伺候客人。」雲之月指出事實。

「但不是每個人都賣身呀！」她據理力爭。

「回答我的問題。」他語氣冷冽地又問了一次。

「我本來就不是。」她扁著嘴，不情不願地開口。這男人的脾氣真是古怪。

「你叫什麼名字？」

「我沒有必要告訴你！」

「是嗎？或許你打算在我床上待一整晚？我不反對多來幾次喔！」雲之月頭一次拿這種事來威脅女人。

「古靈！我叫古靈。」壞胚子！竟然威脅人。

「記住，我叫雲之月。」說完他鬆開手。

得到了自由，古靈立即縮進床內，還用錦被將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風。

「把衣服還給我。」她訥訥地道，生怕他色心再起。

「以後不准你再到這種地方來。」見她點頭之後，他才將衣服丟給她。

雲之月起身將衣服穿好，回頭看見她七手八腳穿衣的蠢樣，他忍不住哈哈大笑，也許有她陪在身邊會很有趣。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占了她的身子，他理應給她名分，雖然他不認為自己有錯。

「你準備去送死？」古靈終於穿好衣裳。

「難不成你家是龍潭虎穴？！」雲之月一臉的無所謂，就算是，他也不看在眼裏。

「雖不中亦不遠矣！」古靈含糊地應道。「我看我們就把這件事忘了，你繼續享樂，我立刻回家，如何？」她期望地看著他。

不是她不計較，而是事關重大呀！

「你還真是看得開呀！不過你既然已是我的女人了，我可不打算再讓別人碰你，我得找你的家人說清楚。」雲之月現在更想定下她了，但她那一臉不想和他有關聯的模樣，還真讓了人為之氣結。

「你會後悔的！」

「把面皮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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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笨蛋！」

一拳掃來，三個瘦弱的男子趴在牆角，嘴角還淌著鮮血。東原作勢要再補上一腳，卻被一名臉泛紅光、身形矮胖的中年男人制止。

「是屬下督導不周，屬下該死！」東原立刻跪下請罪。

「你取回瑞月圖是大功一件，起來吧！」

這名矮胖男子不是別人，正是聚賢樓的主人曾寶賢。

「瑞月圖交到你們手裏已有一個月的時間了，為何仍找不出地點？」曾實賢和顏悅色地詢問跪在牆邊的三人。

「老爺，以我盜墓三十年的經驗，這張圖上能找到的入口、密道等等我都已經標示出來了，可惜卻始終找不出最初的入口處。我劉三拿項上人頭擔　保，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張圖並不完整，落塵客極有可能將最重要的入口處畫在另一張圖或物品上。」強忍著痛，劉三戰戰兢兢地將所知報告曾實賢。

「胡說！落塵客明明只畫了一幅瑞月圖，這是眾所皆知的事，你辦事不力還敢狡辯！」東原打算再上前狠狠地修理人。

「住手！東原，你先聽聽他們怎麼說吧！」曾實賢向來是只笑面虎，扮黑臉的事就交給手下的四大護法。

「是啊！老爺，我蓋了幾十年的房子了，依經驗來看，這張圖的確有些古怪，內部相當完整，卻獨缺入口處，就好象是完全密閉的一樣。」精通建蓋屋舍的陳元也鼓起勇氣說出他的看法。

沉思了一會兒，曾寶賢轉向王小六二憑著這張圖，「你研判得出地點嗎？」

「老爺，按照圖內的設計，以及顯示的地形來看，的確是位在邊關接近大理的附近。」王小六十分自信地說出可能位置。

「哼，這樣還是太籠統了，難道不能再縮小範圍嗎？」東原仍是氣急敗壞。他好不容易取得瑞月圖！卻找不到圖上的地點，那他的功勞豈不大打折扣！

「這是你們所能判斷最接近的位置了嗎？」這三人在他們的本行中是最頂尖的人物，曾寶賢對他們的話其實有九成的信心。

「是的，老爺！」

「好吧！東原，命令原先的挖掘人馬移至目前的新地點開挖，再多買些工人來幫忙。你們幾個亦前去尋找正確的入口。」曾寶賢下令。

「是！」

※※※

「好奇怪，我總覺得你的名字有些耳熟，你是做哪一行的？」古靈叨叨絮絮地說個不停，都已走了半個時辰，她的嘴仍沒停　過。

其實是故意的，因為沒有男人忍受得，一個聒噪的女人吔。她再嘮叨個半個時辰，他就會受不了，然後放棄去她家的念頭，如此一來，她就得救了。

這點小伎倆，雲之月又豈會不知道，只是她叨念了老半天，口不幹嗎？

見他不說話，古靈氣得半死，但她忽然想起一件古怪的事。「對了，你是如何看出我的偽裝？」

想當初她易容後連哥哥們都沒瞧出來，還騙了大家許久，他居然可以在短短的時間內瞧出端倪。

「汗。」他好心地解答。

「汗？」

「呵呵！你是第一次，不能怪你不懂。」他暗喻兩人的親熱，見她一副想殺人的模樣，他才道：「你想想，當時我流了滿頭大汗，而你身上雖然香汗淋漓，但臉上卻沒有出汗，這點豈不是很反常？」

古靈恍然大悟，原來並不是她的易容術不好。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一切都得怪他。一想到即將面臨的場面，她忍不住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說到這個，靈兒，以後出門無論遠近，你都要將面皮戴上知道嗎？」免得有人像他一樣有眼光、看上了她。

「你說戴我就戴啊！」她一副懶得理他的模樣。

「我要你戴你就得戴！」雲之月的表情仿佛是說若你敢不聽話，一切後果自理。

古靈趕忙點點頭．她可不敢撩虎須。

無言並肩走過兩條巷道，古靈有些累了，心中也十分懊惱，為什麼他非去她家不可呢？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怡紅院？」

「去看一個朋友。」她隨口應道。

「朋友？是男是女？」雲之月忽然覺得胸口有點悶。

「女的啦！其實……喂，你有沒有聽過瑞月圖？」古靈忍不住把她剛得到的大消息說了出來。

「瑞月圖？」知道她不是去會情郎，雲之月心情大好，興致也就來了。

「是啊！我哥他們老以為我還是小孩子，什麼事都不讓我知道，其實我早就長大了。」

「你的確是長大了。」雲之月意有所指地笑道。

「你別老是提起那件事好不好！」再提她就要尖叫了。

看她老羞成怒的模樣，可以想見面皮下的嬌顏肯定是紅通通的。雲之月的心中有股暖流滑過。「你就是從朋友那兒得到瑞月圖的消息？」

「嗯！這下子哥哥他們可不能再說我是小孩子了！因為我掌握了很重要的線索。」古靈得意洋洋的模樣，就像個孩子似的。

「你怎知握在手中的是重要線索呢？」雲之月淡淡地問了一句。

「當然啦！我還知道瑞月圖現在落在何人之手。」古靈睨了他一眼。

「是嗎？」那麼傳言是真的囉，瑞月圖已重現江湖？

「但我不會告訴你在誰手上的！！」古靈壞壞地說。想套她的話，還早呢！

雲之月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來她還算機伶，將來跟他行走江湖不會太麻煩。至於現在，還是先解決另一件事吧！

「你再繼續繞圈子下去，我會把你扛回怡紅院，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你應該知道吧！」他淡淡地丟下一句。他可不想再繼續逛揚州城了，他又不是第一次來！有什麼好逛的。

古靈聞言一怔，被他發現了。

「你家到底在哪里？」

「嗯……呃……就在前面。」殲手指著左前方，古靈的眼睛左瞄右瞟的，就是不肯正視前面。

左前方是高大的圍牆，但任何一名揚州城百姓都知道牆內一大片院落的主人是什麼來頭。

「古奇莊，你住在這裏？」雲之月雖然驚訝，倒也沒被嚇到。他這回來揚州本就打算上古奇莊拜會的。

「你真要進去？」古靈又問了一次。

「走吧！」

※※※

六十年前，江湖上有兩位行事作風怪異的遊俠，兩人結伴闖蕩江湖，因緣際會下累積了許多財富，後來兩人在揚州落了戶，大興土木建造了屬於他們的家園，也就是古奇莊的前身。

這兩位遊俠一個姓古，一個姓奇，後來都娶了妻，幾年後古家得男，奇家生女，長大後兩人還成了親，並將居住的家園合稱為古奇莊。

如今莊內四位少爺兩個從父姓、兩個從母姓，古靈則是他們的小麼妹。至於老莊主古波尋則帶著愛妻奇明明雲遊四海去了。

古奇莊在古波尋當家時，就以經商買賣為營生，幾年下來已是聲名遠播的商業世家，如今在四個兒子的努力經營下更是有聲有色，舉凡藝品珍玩的販賣流通，乃至南北航運的運輸，古奇莊皆有參與。

總而言之，凡是有利可圖的生意，古奇莊都不會放過，不過，不義之財他們不賺。　古奇莊仍保有先人的遊俠本色。

幾十年下來，古奇莊累積了雄厚的人脈，富甲一方，但他們對政事興趣缺缺，並不想涉足官常單純生意人的角色，反而使古奇莊在民間擁有崇高的評價，相對也免去許多麻煩。

「小姐。」門房恭敬地替古靈開門。

「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要進去？」古靈猶做最後的掙扎。

「走吧。」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雲之月率先進了門。看來古奇莊的人很習慣古靈的易容模樣。

「好吧！不過……你能不能別提那件事？」古靈強忍羞澀地說。

「哪件事？」他居然有股想捉弄她的念頭。

「你……你好可惡，明明知道我指的是什麼！」她氣急敗壞地瞪了他一眼，三步並作兩步地先行走向大廳。

此舉引來雲之月的笑聲。

看著地疾步往前的嬌軀，他有股衝動想留她在身邊，認定了她就是他尋覓許久的伴侶。

穿過庭院，來到氣勢不凡的大廳，沒有雕樑畫棟，陳設質樸而自然，看來主人品味不俗。

「小姐，你總算回來了！這位公子是……」劉總管恭敬地迎上前招呼。

「這位是雲公子。劉伯，麻煩你去請大少爺和二少爺出來好嗎？」劉總管在古奇莊待了三十年，古靈一向很尊敬他。

「是的，小姐。」

一名丫鬟端茶出來，抬頭看見雲之月的俊容，一張小臉立刻泛紅，含羞帶怯地看著他。「公子請用茶！」她料想他會給她個微笑，只可惜雲之月的視線只放在小姐身後。

古靈來來回回不停地踱步，內心不斷掙扎，究竟是要先行逃命，還是留下來聽聽他怎麼跟哥哥們說？她都快煩死了！

雲之月好整以暇地坐在舒適的大椅上，喝著上好的茶，興味十足地看著來回踱步的古靈，她天人交戰的矛盾表情好有趣。

「大哥，二哥……」一轉身，見兩位哥哥走進大廳，古靈皺著眉頭喊人。

「之月！」奇家老二奇祥沒想到來訪之人竟是自己的大恩人。

「好久不見了。」雲之月笑道。

「你們認識？」古靈驚異地道。

「是啊！兩年前之月在天山救了我一命。」奇祥說出兩人相識的因由。

「我是古風。」古奇莊的少莊主古風眼中有著激賞。

「在下雲之月。」看來古奇莊的人個個氣度不凡。

「閣下就是江湖人稱的伴月遊俠？！」古風略顯訝異，沒料到伴月遊俠竟這麼年輕。

「不過是虛名而已。」雲之月笑道。

「不知雲公子如何認識舍妹的？」古風示意大家坐下來聊，目光好奇地看向妹妹。

「呃……是他迷路了。」古靈說了個爛藉口，惹來了三雙白眼。

「是不是靈兒又惹禍了？」奇祥寵溺的語氣一點都不像指責。

「祥，你太寵她了。」古風不悅地數落弟弟。

「就不知道是誰最寵靈兒了！」奇祥笑睨著大哥，暗喻出事實。

「我們是在怡紅院裏認識的。」雲之月實話實說。

「什麼？！」兩聲巨吼。

「我死定了！」古靈哀號一聲。

「靈兒，你最好有正當的理由。」古風冷聲道，要妹子從實招來。

「我去找小雪……」古靈小聲地說。

「我們曾警告過你不准再上怡紅院，小雪的事我們自會處理，你為什麼不聽？」奇祥忍不住吼了起來，完全不顧他平日謙謙君子的形象。

「那小雪究竟還要在那裏待到什麼時候？我是不該去怡紅院，但小雪也不該留在那裏呀！哥，你們答應過要幫她的，她好可憐。」古靈忍不住替小雪求情。

「小雪的事等一下再說，先回到正題來，你去找小雪做什麼？」古風按捺下脾氣，精明幹練的特質又回到身上。

「她有消息要告訴我。」

「是嗎？」奇祥盯著她好一會兒。

「雲公子，靈兒是在怡紅院鬧事嗎？」古風以為是他出手相助，所以才送她回來。

「這倒沒有。」

「那你們又是如何結識的？」古風納悶極了。

「男人和女人在妓院通常是怎麼認識的？」雲之月淡淡地反問。

「喂，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古靈怒道。

「靈兒！」奇祥示意她閉嘴，再將目光移向雲之月身上。就算他是救命恩人，敢欺負他親愛的小妹，一樣罪不可赦。

「你……你真的對靈兒……」古風嚇住了。

「沒錯，我打算娶她。」雲之月直接說明來意。

「不行！」兩兄弟異口同聲。

「她已經是我的女人了，她只能嫁給我。」雲之月的臉色有些森冷。

「雲公子，你並不是一個好對象。」古風直接拒絕。

「此話怎講？」雲之月微微一笑。

「你身邊的女人太多了，靈兒是我們古奇莊的珍寶，值得更好的男人。」奇祥說得更坦白。

「你們相信傳言？」雲之月冷笑道。

「可是你每次來揚州，都會到倚紅姑娘那兒總沒錯吧！」古風不想妹妹日後過著那種爭風吃醋的日子。

「靈兒需要的是一個全心愛護她的男人，而你……」奇祥可不認為他有了靈兒後，就會放棄其它女人。

「我以前的確是遊戲人間，但那是因為我從未遇見讓我想安定下來的人，直到遇見了靈兒，我有了娶妻的念頭。」雲之月停頓下來，看了古靈一眼，再將目光調回古風身上。「除了靈兒，我不會再有其它女人了。」

為了將古靈留在身邊，雲之月做了一件他從未做過的事——解釋。

「你們不問問我的意見嗎？」古靈忿忿不平地努力爭取自己的權益。

「你閉嘴！」兩兄弟再度發揮高度的默契。

「比起你那些紅粉知己，靈兒的長相並不出眾，你真願意為她放棄其它出色的女子？」古風狡黠地問，易了容的妹子，說不出眾還含蓄了些。

「我的保證，江湖上還沒人敢懷疑。」雲之月投給古靈一抹同情的微笑，憐憫她沒有開口的餘地。「沒見過她的真面目時，我就已下定決心，見過後更沒有理由放棄。」

「那你可會善待她？」既然他已看過靈兒的真面目，也願意離開那些鶯鶯燕燕，古風似乎也沒有反對的理由，但他要他的保證。

「嗯！」雲之月惜言自如金，但一言九鼎。

「既然如此，你們就先定親吧！成親之事必須等家父家母回來後再作定奪。」

「愈快愈好，定親之後，我希望靈兒能跟我一塊走。」

「走？走去哪兒？」奇祥的嗓音再度提高了八度。

「我性喜雲遊四海，我走到哪兒，靈兒當然跟到哪兒，難不成你要她獨守空閨，一年跟我見一次面？」雲之月有些嘲諷地對奇祥笑了笑。

「也罷，讓靈兒出去見見世面也好。」古風倒是不在意這點，只要他對靈兒好，一切都不是問題。

「你們聽我說……」古靈再度開口。

「你閉嘴！」這下子是三人異口同聲。

※※※

「小姐，虧你功夫這麼好，沒想到還是讓姑爺給吃了。」古靈的貼身丫鬟蓮兒調侃主子。

「你聽過他的名號吧！就算我有哥哥們的身手，恐怕也逃不過他的狼爪。」古靈十分懊惱，早知道就晚一天去怡紅院，也不會碰見那位瘟神了。

如令那個瘟神正和從杭州火速趕回來的三哥及四哥一起，連同大哥與二哥在議事堂裏，也不知道在商討什麼大事，從頭到尾沒人肯聽聽她的意見，仿佛要成親的不是她。

「這也奇怪，小姐明明戴著醜面皮，為何姑爺他……」難道未來姑爺的眼光有問題。

「唉！」

「小姐，姑爺不會還不知道你的真面目吧？」如果俊逸的他會看上「貌似平凡」的小姐，那她這個長相不平凡的丫鬟也不用擔心沒人要了。

「他見過了。」古靈沒拍打彩地攪動眼前的鮑魚粥。

「我就說嘛！」連兒恍然大悟，原來是見過了小姐的花容月貌，難怪會立即登門求親。外貌果然還是挺重要的，幸好自己長得還不差。

「蓮兒，你想這回我還有沒有救？」古靈可憐兮兮地向情同姊妹的貼身丫鬟求教。

「光是一個姑爺小姐就沒法子搞定了，再加上四位少爺……不是我要泄你的氣，這回小姐就乖乖就範吧！」平日要見到四位少爺同時待在莊裏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如今不過半日的光景，四人便全到齊了，小姐這回的樓子捅得的確是太大了些。

「蓮兒，你就不會安慰我嗎？」古靈氣得直想敲她的頭。

「小姐，你就認命吧！而且我看姑爺長得挺不賴的。」姑爺的確是人中之龍，平日看慣了四位少爺的翩翩豐釆，但她今日一瞧見姑爺卻仍忍不住臉紅心跳，他的確出類拔萃，就不知道小姐嫌人家什麼了。

「蓮兒，你忘了我是在哪里遇見他的嗎？」這丫頭見色忘主，她都還沒出嫁她就已經倒戈了。

「可是姑爺不也保證不再碰其它女人了嗎？」蓮兒不解地道。

「男人這方面的保證要是能算數，那老天大概會下紅雨了。」古靈壓根兒不相信雲之月的話。

一覺醒來，她忽然想起一些有關雲之月的傳言，他是沒有座後宮啦，但分散在各地的紅粉知己可是數也數不完，要她嫁給一個擁有無數紅粉知己的大淫蟲，倒不如一刀了結她來得痛快。

「唉！小姐，你別這麼悲觀嘛！姑爺在江湖上可是不得了的人物，向來說一是一，不會騙你的啦！所以小姐就安心做雲夫人吧！」看小姐的眉心緊蹙，蓮兒只好軟言相勸。

「唉！」古靈忍不住又歎了口氣。

「小姐，你往好處想嘛！以往你老是希望少爺們能讓你出去見見世面，可是卻一直沒能如願。如今姑爺要帶若你四處遊玩耶！這下子，你的心願可以達成了。」蓮兒改以利誘。

「現在也只剩這件事可以期待了。」古靈莫可奈何極了。

※※※

「大哥，你真的答應讓靈兒跟著這個傢伙去流浪？」兩手撐在桌上，老三古雲用高八度的聲音質問古風。

一收到奇祥的飛鴿傳書，古雲和老四奇瑞兩人立刻火速趕回家，親愛小妹居然在一夕之間變成別人的女人了，有些承受不住的兩兄弟，捧著碎了的心，急忙想要留住她。就算她成天在家只知道搗蛋他們也認了，總比讓她成為別人的老婆，然後數年才能見上一面要好多了。

「我已答應讓他們定親了，以之月的人品，相信爹娘也會同意。趁大夥兒都在，趕快挑一日為他們舉行文定，至於成親的事宜必須等爹娘回來再決定。」古風現在比較能心平氣和地談這件事。他有些同情地看著連連跳腳的三弟和四弟，那種想砍人的衝動，他可以體會。

「就算定了親，靈兒也不該出去拋頭露面呀！」奇瑞打算利用禮教留住親親小妹。

這番話立刻引來其它兄弟的白眼伺候，他們的父母根本不可能拿禮教來束縛兒女，最好的例子就是他們的母親，母親從小就四處闖蕩玩樂，比他們的父親還要放縱。

「靈兒已經十八歲了，是該出去見見世面，而且之月性喜遊歷，將來成親後靈兒終究是要夫唱婦隨，早些讓她習慣也好。」古風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垂頭喪氣的奇祥，雖然他已不再反對，但他的樣子卻令人同情。他這幾個弟弟太疼愛靈兒了，讓靈兒離莊一陣子也好。

「可是……」古雲和奇瑞還是難割捨。

「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古風拿出兄長的威嚴，示意此事已塵埃落定。

見無法挽回，古雲瞪著自始至終沒說一句話，閒適地坐在椅上的雲之月，只見他優閑地喝著荼，仿佛事不關己，他忍不住心火大盛。

雲之月的條件的確夠好，甚至連行事作風都和他們類似，爹娘一定會同意他與靈兒的婚事，但他就是不甘心哪！為什麼靈兒就不能只嫁到隔壁，然後天天回家吃飯，兄妹可以每日見面呢？

「十五是個好日子，你們以為如何？」古風手拿黃曆翻閱著。

「太快了！」其餘三兄弟異口同聲。

「之月，你意下如何？」不理會三個變態的弟弟，古風徵詢准妹婿的意見。

「很好。」

「那就這麼決定了。」古風有些頭痛地合上黃曆，他只想讓這事儘快結束，他可不願再繼續和三個有嚴重戀妹情結的弟弟攪和下去了。

「大哥……」三個男人不顧形象地哀求，這模樣要是教商場上的對手們看見，不吐血才怪。

「之月，先前聽你提到瑞月圖，這是怎麼一回事？」古風趕緊轉移話題。

「瑞月圖？」三個大男人的注意力立刻被拉了過來。

「我從邊關行來，一路上聽聞不少失蹤人口的案子，這些似乎和挖掘古城有關，而且聽靈兒說，她知道瑞月圖落在何人手中。」雲之月簡單的陳述。

「靈兒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奇瑞開口問道。

「她說是怡紅院裏的朋友透露的。」雲之月轉述道。

「小雪是嗎？」古雲等人露出驚訝的表情。

「叫靈兒過來問個清楚。」古風道。

「是！」奇瑞起身吩咐門外的下人。

「這幾個月來，瑞月圖重現江湖的傳言滿天飛，之月，你以為如何？」雖然並不是十分在意，但兄弟們先前也討論過，現在古風想聽聽雲之月的看法。

「傳言再加上不斷失蹤的男丁，這件事幾乎可以肯定。」雲之月淡淡地道。

「瑞月圖重現江湖，恐怕是禍非福。」奇祥憂心忡忡地說。

「這要看它是落在誰的手上。」雲之月倒沒有那麼悲觀。

「怕只怕人人爭相奪取，那就天下大亂了。」古雲道。貪念正是混亂的根源。

叩叩！有人敲門。

「進來！」

古靈忐忑不安地走進議事堂，生怕兄長們要對她算帳了。

「靈兒，過來坐下。」奇祥親熱地呼喚她。

「靈兒，聽說你知道瑞月圖的下落？」古風問道，眼神不自覺放柔了些。

「嗯！」古靈瞪了雲之月一眼，不用想也知道大嘴巴是誰。

從古靈一進門，雲之月的目光就離不開她，現在的她沒戴面皮，姣好的面容令他幾乎無法自持，她已是他的人了，想到這一點，愉悅的情緒頓時柔和了他的眼神。

雲之月溫柔的神情教身旁的四個大男人訝異不已，但也終於放下心中的大石，心知雲之月定會好好對待他們的妹妹。

「靈兒，它到底在哪里？」古風問道。

「聽小雪說，東西在聚賢樓四大護法之首東原的手上。」古靈將聽來的消息說了出來。

「你確定？」

見古靈點頭，在場每個人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這下子麻煩大了，聚賢樓表面上是名門正派，但暗地裏小動作多，屢次扯古奇莊的後腿，卻苦無證據揪出他們。一般人都認為聚賢樓的主人曾寶賢是個仁人君子，但他的為人他們可清楚得很。

雲之月對聚賢褸也沒啥好感，幾次接觸，總覺得對方名不副實。「據我所知，他們是有挖掘的動作，但似乎還沒找到正確的地點。」看來聚賢褸是真的得了瑞月圖，才有此怪異舉措。

「那麼在大理附近的大規模挖掘行動就有解了。」奇瑞早已注意到邊關地區的消息。

「可是，聚賢樓既然有了瑞月圖，為何遲至今日仍找不到正確的地點？」古雲覺得事有蹊蹺。

「這就不得而知了，但我就怕那古城內若真有寶物，被他們發現了，只怕曾寶賢稱霸武林的夢想很快就會實現，由他領導武林並非百姓之福啊！」古風只覺得不妥。

「在這裏擔心也沒用，倒不如實際去瞭解一下情況比較實在。」雲之月倒不怎麼擔心，對他而言，誰當老大都不關他的事，只要別太離譜，又有什麼差別呢？但這件事倒挺有趣的，他不反對去瞧瞧熱鬧。

「你打算帶靈兒去管這件事？」奇祥的反應快，立刻想到他的打算。

「不行！太危險了。」古雲立刻警戒起來，誰要陷靈兒于危險之中，誰就是他的敵人。

「我不准！」奇瑞乾脆言明。

瞧了一眼這三個護妹心切的准舅子，雲之月笑了笑，但也沒理會他們。

「之月，你打算插手這件事？」古風問道。

「只是想去看看熱鬧而已，對於誰取得天下，誰掌握大權，我都沒興趣。」管閒事不是他的作風。

「也好，只要不造成大家營生困難，古奇莊也沒興趣去管武林盟主是誰。你們就當是去遊山玩水好了。之月，靈兒交給你，你可要好好照顧她。」古風同意了雲之月的決定。

「大哥！」

其餘三兄弟異口同聲，他們是真的捨不得靈兒。

「別再說了，你們立刻著手準備定親事宜吧！」

個人言論

第三章

雲之月和古靈定親的消息震撼了四方，有人說這下子古奇莊的勢力更龐大了，也有人好奇是什麼樣的女子才能讓雲之月有了成親的念頭，更有人懷疑他是不是看上了古奇莊的財富，才答應這椿婚事。總之，這個消息成為大家茶餘飯後最熱門的話題。

這日，雲之月與古靈走在大街上，古靈的眼睛總是盯著好玩的事物，走走停停的，逍遙得很。

「靈兒，你和小雪姑娘是如何認識的？」雲之月問道。他和怡紅院的小雪有幾面之緣，而古靈不斷欲為她贖身的舉動，讓他對她們的關係很感興趣。

將小雪的遭遇大略說了一遍後，古靈歎道：「她是不是很可憐？」

雲之月沉默不語，逕自往湖岸方向走去。

由於雲之月不准古靈再去妓院，所以他們今天改邀小雪出來遊湖。這邀約令怡紅院內的姑娘們十分羡慕，小雪竟能上古奇莊名下的畫舫，這可是非同小可，教她們嫉妒得緊。

而當倚紅聽說雲之月也在畫舫上時，更是心碎不已，不僅要擔心紅牌的頭銜可能要換人，更擔心他不要她了。

「唉！」

「為什麼歎氣？」看古靈沒精打彩的模樣，雲之月忍不住開口詢問。

「你們男人喔！」

「我不說話並不表示我贊同小雪丈夫的行為。」雲之月忍不住為自己辯解，他不希望古靈誤解他。

「小雪就是太好欺負了，是我的話，先把他海　扁一頓，然後休了他，才不讓他有欺負人的機會呢！我一直十分後悔，當年救了小雪，就不應該讓她回去的。」一提到這件事，古靈就十分懊惱。

「你這是在警告我嗎？」雲之月好笑地看著她，看來他的小娘子挺不好惹的。

「知道就好！」一想到他那些紅粉知己，古靈的心裏不免有些陰影。

「你是全天下第一個敢質疑我的保證的人。」他知道自已過去的風流史多多少少會讓她不是滋味。

「口說無憑，咱們走著瞧。」

「你似乎不擔心？」瞧她一副天塌下來自有旁人頂的模樣，他忍不住問。

「以後的事誰知道？也許我們可以白頭偕老，也或許不到半年你就覺得膩了，那我們好聚好散也不錯啊，我現在擔心有什麼用呢？」古靈向來看得開，能跟著雲之月四處走走、遊歷一番也不錯啊！

「未來的確很難預料，不過，你說錯了一件事。」雲之月的眼裏只有認真，沒有一絲一毫開玩笑的成分。

「什麼事？」

「我們不會分開的，這輩子你只能待在我身邊。」他溫柔堅定地說。

看來她還沒將他擺進心裏，但他不介意，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慢慢耗，她會是他的，人和心都會是。

抬頭看著他，古靈心中有些感動，他是在向她許下承諾嗎？好吧！她就信他這一次。

兩人不知不覺中已來到湖邊，宏偉秀麗的畫舫泊在岸邊。

不知道小雪到了嗎？古靈頻頻張望。

「放心吧！不會有問題的。」雲之月瞧出了她的不安，出聲溫柔地安慰她。

「謝謝你。」

露出一抹淡淡地微笑，雲之月牽著她的小手上了畫舫。

傭仆見他們到來，便上前告知小雪已在船艙內。

兩人走進寬敞的船艙，只見小雪已入席，古箏放在一旁，而精緻的酒菜也已備妥，只等他們入席。

「小雪。」一見到小雪，古靈十分高興。

「靈兒，雲公子。」小雪起身行了個禮。

「坐吧！」古靈招呼大家坐下。「小雪，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她笑得十分神秘。

「難道是榮哥有消息了！」小雪的眼中突然閃過一抹激動。

「嗯！我們已經找到他了。」

「那……」小雪的神情有些急迫。

「他人在關外，莊裏派去的人已經告訴他事情的真相了，聽說他正快馬加鞭地趕回來。」

「喔！靈兒……」小雪落下淚來，感激不已。

「別哭了，你終於等到這一天，應該高興才對呀！」古靈的眼裏也閃著淚光。

雲之月沒說什麼，只是在一旁靜靜唱著酒。

半晌後，古靈想到最重要的一件事。「小雪，我和雲公子要出遠門，既然你的事情就要解決了，不如就依照原先的計畫，我們順路送你到蘇州別苑去，好不好？」

「不！靈兒，沒見他親自到怡紅院來找我，我這兩年的苦豈不是白捱了？」小雪堅持著。

「那好吧！不過，小雪，咱們先說好了，你這條命是我的，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許搶走，包括你自己，知道嗎？」古靈怕她一時衝動又想了結生命，連忙先用恩情套住她。

雲之月在一旁聽了忍不住想笑，他的小娘子常常對人軟硬兼施，為求目的不擇手段，不過她那顆善良的心真的很可愛。

「靈兒……」小雪好生感動。

「小雪，我哥他們會照顧你的，怡紅院那邊也已經打點好，現在你只是借住在那裏，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了，知道嗎？」她近日內就要啟程，於是細細交代各項事宜。

「我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你們，我……」小雪哽咽得說不出話來，眼中泛著感動的淚水。

「別客氣了，等你回家，哥哥們打算收你為義妹，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到時候如果你想去蘇州別苑也罷，不然就留在古奇莊，大家也有個照應。」對古靈來說，蘇州雖近，但留小雪在古奇莊裏總是比較妥當。

「這裏是傷心地，我想我還是到蘇州去好了，你不是說那兒很清靜嗎？」小雪起身走近窗邊。這場噩夢，是不是即將醒來了？

「隨你吧！到時候我讓蓮兒陪你一塊去，她在莊裏待得比較久，有她跟著，你比較不會孤單。」古靈怕她到新環境會不適應。

「靈兒，謝謝你……咦，那不是倚紅嗎？」小雪瞄到窗外另一艘畫舫上的人影，只見倚紅在鄰船的船頭向這兒張望，似乎在找人。

「倚紅？這名字挺耳熟的。」古靈瞄了一眼狀似優閑的雲之月。

「啊！它靠過來了。」小雪也知道雲之月和倚紅的關係匪淺，這下子情況似乎有些尷尬。

不一會兒，一名傭仆進人船艙通報，「小姐，有位倚紅姑娘希望能登船。」

「有什麼事嗎？」

「她……她似乎想求見姑爺。」

「你要見她嗎？」古靈把問題丟給雲之月。

「有何不可。」雲之月無所謂地聳聳肩。

「請她過來吧！」古靈不動聲色地道。

「靈兒……」小雪欲言又止。

古靈朝她笑了笑，有點惡意地看向雲之月。「你需要和她獨處嗎？我和小雪到艙外聊聊。」

「不如一塊去吧！」看場面有些尷尬，小雪好心提議。大家若全在艙外頭的話，情況也許會好些。

「也好！」雲之月站起身，一手扶著古靈，一手卻請小雪先行。

「你拉著我做什麼？」看著神色不悅的雲之月，古靈有點心慌。

「你再試一次看看，我保證結局會很精采。」說完他忽然低頭封住她的唇，狠狠地吮吻，他的吻一路來到後頸，撩起她的柔亮秀髮，沒有預警地突然咬下，她痛得驚呼出聲。

「再有下回，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懂嗎？」見她驚惶地點頭，雲之月十分滿意，仔細將她的儀容整理好，他擁著她走出船艙。

古靈狐疑地看著他，他是在怪她不相信他嗎？

※※※

「雲公子，倚紅特來向您請安。」沒想到居然上得了古奇莊的畫舫，又見到了心愛的人，倚紅在心中直呼幸運。

她看了小雪一眼，沒將她放在心上，再瞧向雲之月身旁的平凡女子，不禁有些奇怪，那位是丫鬟嗎？可是氣質又不俗。

「雲公子，這位是？」她故作柔媚地開口輕問，若不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她早就整個人粘上雲之月的身子了。

「她是我的未婚妻子，這艘畫舫的主人。」雲之月低頭瞧了古靈一眼，十分滿意她的唇上留有他的印記。

「她就是……」倚紅不敢置信地瞪著古靈。

怎麼可能？她曾見過古奇莊的四位少爺，他們都是出類拔萃、英挺過人的傑出人才，怎麼他們的妹子竟然生得如此平凡，甚至可以用醜陋來形容，這……這太……這太好了！看樣子不用多久，雲之月一定會回到她身邊，有個容貌這麼平凡的正室，不用想也知道他會再納妾，那她倚紅將是最有可能的人選啦！

「倚紅見過雲夫人。」倚紅立刻擺出溫柔賢淑的模樣向古靈請安問好。

「倚紅姑娘，我還未出閣。」見她的討好神情，古靈不禁覺得好笑，轉頭瞪了雲之月一眼，咬牙切齒地道：「你還敢說沒什麼！」

「我秀色可餐呀！」他低頭在她耳邊呢喃，終於把古靈惹笑了。

見他倆親密的姿態，倚紅不禁醋海翻騰，恨不得一腳將古靈踢進湖裏喂魚，無奈這是人家的地盤，她只好隱忍下來，等進了門再狠狠地修理這個醜女人一番！

換上哀怨淒美的表情，倚紅憂愁地看著雲之月，「雲公子，我……我可以單獨和你談談嗎？」

「在靈兒面前沒什麼不可以說的，你有話就直說吧，我們還有客人。」雲之月平淡的語氣中透著一絲不耐。

「但是……」倚紅哀怨的眸光射向古靈，眼中泛著乞求，她柔弱的外形加上哀怨的神情，讓同為女兒身的古靈都深受影響。

「你們談吧！」古靈轉頭看向雲之月，給了他一個信任的微笑，拉下他的頭，在他耳邊說道：「快點解決這件事，我們是來遊湖的。」說完，便和小雪離開。

古靈和小雪蓮步輕移地行至船尾欣賞風景，神態優閑，偶爾傳來陣陣笑語，雲之月凝望著她的眼中泛滿溫柔的笑意，她開始信任他了。

「雲公子這麼快就將倚紅忘了嗎？」倚紅豔麗的面容上有著哀怨。

「我們向來是你情我願的金錢交易，相信你不會傻得要我負責。」看穿她的意圖，雲之月的臉上仍是一貫的不在乎。

「不！你明明知道我對你付出了全部的感情，我一直相信我會是你的人，但我也從不奢望成為唯一，你應該也對我有情啊！雲公子，別離開我，我們在一起三年了啊！」倚紅啜泣的模樣依然美麗動人，也引起船上傭仆的注意。

「這就是你今天來的目的？哭給靈兒看？希望我娶你進門？」雲之月的眼神充滿鄙夷，如果每個曾經與他相好過的女人都來這套，那他真得建一座後宮來容納她們了。

「我知道我沒這福分，可是我愛你呀！」倚紅再也顧不得形象地喊道，他是她冀望已久的倚靠埃

「我們從沒進展到這種程度，況且我雲之月的情只給古靈一人。」雲之月不想再和她囉唆下去。

「不！她不配！除了家世，她哪一點比得上我？」倚紅不相信自己會輸給一個醜女。

「憑她是我雲之月的妻子。你走吧！我們沒什麼可說了。」

森冷的話無情地敲進倚紅的心。完了！一切都完了，但她不甘心哪！輸給一個其貌不揚的醜丫頭，她怎能服氣。

看見倚紅含恨的眼神射向古靈，雲之月冷冷地撂下話，「靈兒是我的妻子，你若是敢動她，我絕不輕饒。」

倚紅望進他看似平靜無波的眸中，那森冷的寒氣直逼而來，看來她是完全沒有希望了。

倚紅認命地離開，回到原來的船板上，她回頭看見雲之月和那個醜丫頭站在一塊，怎麼看都覺得不配，但這是命呀！她能怪誰呢？

※※※

「可惡！古奇莊竟然採用聯姻的下流手段拉攏雲之月！」東原煩躁地來回踱步。

「好笑的是，那女娃居然是個醜丫頭。」聚賢樓四大護法之一的西門進瞥一眼坐在一邊的另一位護法北燕。

「可以想見，古奇莊一定是開出十分誘人的條件，才會讓雲之月答應，否則以他不羈的性格，要他靠過去絕不可能。」四大護法之一的南宮和的冷靜模樣，不負他師爺的稱號。

北燕一直沒有說話，她始終沒和雲之月交過手，心高氣傲的她向來不把男人放在眼裏，唯獨對古奇莊的古風念念不忘，古風是她所見過的男人中，唯一讓她動心的人，可他卻是主人的死對頭。

「我曾和雲之月接觸過，他從不曾有過依附他人的意願，由於他向來不管江湖事，因此影響倒也不大。但目前情況不同，古城的寶物我們是勢在必得，任何的意外都不被允許。雲之月此次朝大理而去，必是受人指使。　古奇莊對外聲稱他們對瑞月圖沒興趣，但私底下卻玩陰的，我們聚賢樓豈能坐視不理，相信老爺早已有對策了。」南宮和恭敬地看向坐在首位的曾寶賢。

「古奇莊開出來的條件，我們聚賢樓也做得到，更何況他娶的是個醜女。」曾寶賢的眼光掃過四名愛將，最後停留在北燕身上。

北燕的美是眾人皆知，但她一向冷傲，江湖上有不少快客，只為了一親芳澤而成了劍下亡魂。不過，若是要接近雲之月，她高傲的姿態顯然需要放低些。

「北燕，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是！」

※※※

「累不累？」兩人共乘一騎，雲之月傾身詢問坐在身前的古靈。

「還好，但是我好餓！」

從早上出發後沒多久，古靈就一直喊餓到現在，沒想到她瘦歸瘦，還挺能吃的。

「總算進城了，咱們找家店歇歇吧！」雲之月悶笑著，儘量不去打擊地脆弱的心靈。

「你儘管笑吧！打出門第一餐後，你就一直笑一直笑，到底有什麼好笑的，我吃得又沒你多。」古靈有些不服氣。

有些店家看她模樣醜又能吃，常在背後取笑她，之後都被雲之月狠狠修理了一頓，但他自己也一路笑個不停，她可不可以拿根根子敲他幾棒呢？

「幸好你已經有我了，不然以你這麼大的食量，我看大概沒人敢娶你。」雲之月忍不住放聲大笑。她氣鼓鼓的表情好有趣，沒想到別人嫌她醜她不介意，反倒是有人笑她太會吃她會翻臉。

「哼！是你沒見識，我活動量這麼大，當然吃得多，這很正常的。」古靈才不認為她的食量太大。

「是、是，娘子教訓得是。」雲之月輕鬆地結束這個話題，聰明的不提起她的活動量和那田裏辛勤耕種的農家女相較之下，她的食量的確驚人。

「就前面那家吧！奇字輩的，也許是我家的館子。」古靈興奮地指著前面的食樓。

「你客氣了，它絕對是你家開的。」雲之月好笑地看著地，心想她是不是被嫌怕了，決定找自家開的館子，免得吃得不過癮。

兩人下了馬，將馬匹系在一旁，然後走進「奇珍園」。

一進門，立刻有夥計上前招呼。坐下後，古靈點了一大堆食物。「就先來這些，吃完再點吧！」

那名夥計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溫和有禮地說：「馬上來！」語畢便俐落地轉身去張羅了。

古靈露出滿意的神色，而雲之月則對那名夥計佩服不已，看來古奇莊的人都練就了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膽識。

「這是理所當然的嘛！客人的要求，只要盡全力去達成就好，更何況是開餐館，客人點得多，吃得多，利潤當然就多啦！」古靈開口道，其實她骨子裏的商人本色，可不比她的哥哥們少。

「古奇莊今天會如此成功，果然是有道理的。」雲之月真心佩服。

「客倌，您的菜上桌了。」夥計有條不紊地將那些足夠喂飽三個大男人的菜肴送上桌。「請慢用，有需要再吩咐一聲，小的會立刻過來的。請！」他雖只是一名夥計，但仍態度從容。

「謝謝！」古靈和雲之月同時開口稱謝。

夥計退下後，兩人立刻開動，大半天下來，雲之月的肚子也早就大唱空城計了，兩人滿足的將一道道美味佳餚送進口中，直到再也吃不下為止。

之後，兩人點了壺荼，臨窗看著街道上的店家、行人，還有沿街叫賣的小販，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

古靈大概是吃飽喝足了，開始有點困。忽然她瞧見幾名惡徒正在調戲一名賣花的姑娘，只見那位姑娘臉露懼意，瑟縮在牆邊，而那幾名惡徒則言語粗鄙，動手動腳的。四周的人只敢圍觀，沒人敢出手相助，因為那幾個男人看起來有兩下子。

「喂！你看見沒有？」古靈立刻清醒過來。

「你叫我什麼？」雲之月當然也瞧見了，只是他注意的焦點不同罷了。

「有沒有搞錯，這時候你還……」古靈忍住到嘴邊的話，決定求人不如求己，自己去救人比較快。

「我們先討論好你對我的稱謂再說。」雲之月捉回地打算跳出窗外的身子，直接將她拉回他腿上坐好，一隻手摟住她的纖腰，另一隻手則抓住她的下巴轉向他。

「喂！行俠仗義是遊俠的本色，你怎麼可以坐視不管，還和我討論起稱謂來了。」古靈被他制住，根本動彈不得。

「她的事可以等，我卻忍很久了，你老是對我喂來喂去的，我可是你的相公，你不喊聲相公就算了，起碼該叫我的名字吧！」雲之月對她的忽略有些不是滋味。

「可是我們又還沒有成親，叫相公大早了吧！而且，你的名字很難叫耶！叫雲之月，你又不准，單叫之月又好奇怪，每次聽大哥這樣喊你，我都好想笑，所以我才沒這麼叫的嘛！」古靈的藉口很多，還理直氣壯。

「你可以叫我雲哥哥或是月哥哥。」雲之月強忍住想掐她脖子的衝動，自動提供稱謂給她選擇。

「好噁心，我叫不出口。」古靈只覺得雞皮疙瘩全起來了。

「是嗎？」雲之月又露出了他慣有的笑容，凝視著她。

「呃……雲哥哥。」古靈識相地叫了一聲。

「很好，再叫一次。」雲之月露出滿意的笑容，還親了她一下以示贊許。

「雲哥哥。」她乖乖地又叫了一次，泛紅的耳朵洩漏了她的羞怯。

「你啊，動不動就臉紅，還好戴了面皮，不然別人一定以為你發高燒呢！」得了便宜還賣乖，雲之月乘機取笑他的小娘子，順便又親了幾下，逗著她玩。

「雲哥哥，那位姑娘……」古靈忽然想起那可憐的賣花女。

「不用瞧了，那是一場騙局。」雲之月從一開始就不打算出手。

「騙局？」古靈一頭霧水。

「嗯！那位姑娘明明有武功，卻裝作一副受人欺陵的模樣，而且不時瞄向咱們這裏，只怕是要引我們出手相救。」

古靈立刻道８會不會是聚賢樓的人？」

「很有可能，也許是四大護法中唯一的女子北燕。」雲之月露出溫和的笑容。

「看來，他們很清楚我們的行蹤。」被人跟蹤的感覺亂不好的。

「也許吧！一路上我們雖然走走停停，但方向一直沒改變，相信他們已經看出我們的目的地是大理。」只要他們別找上門，雲之月也不想和他們起衝突。

「那麼北燕剛才那一招，是美女落難記囉！」古靈腦筋一轉，立刻知道答案了。

「嗯！相信聚賢樓也知道我們定親的消息，而你的相貌經過這陣子的流傳，一定已引起他們的注意，他們一定是想出了爛計謀來對付我們。」雲之月嘴角的笑意益濃，他們未免太小看他了。

「不過既然沒有成功，她也許會換換別招吧！」古靈也有些忍俊不住，最後兩人笑成一團。

這半個月來，一直有美女對雲之月頻送秋波，而他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倒是當有人將箭頭指向她時，他會給對方難看。像前兩天有個姑娘頻頻向他示好無效後，竟老羞成怒地指責她憑什麼霸佔著翩翩美男，還想上前打她，雲之月立刻伸手一揮，那姑娘便連退了十幾步，掉進田里弄得全身是泥。

古靈一點一滴感受到他對她的呵護與溫柔，也許嫁給他並沒那麼不幸。

※※※

一大早，古靈便拉著雲之月出了客棧，只因她聽說在城西有座山和她同名，風景秀麗，於是堅持要去靈山遊歷一番。

雲之月也興致勃勃地陪著地。

「哇！好美啊！」走在開滿花的小徑，古靈不禁讚歎。

置身在花叢間，那種感覺好幸福。她自然地挽住雲之月的臂膀，開心地倚著他，臉上浮現滿足的笑容。

雲之月低頭看著她，只覺得心中滿是柔情，能遇見她、愛上她，也許真是天意吧！

「好美！」他看著她的臉龐，真心地說。

「你也覺得風景很美嗎？」古靈抬頭看他，卻發現他根本沒在看風景。

「風景美，但你更美。」雲之月認真地說著。

「少來了，我明明戴著面皮，會美才怪！」聽見他如此直接的讚美，古靈因害羞而顯得不自在。

「靈兒，不提你的容貌，我覺得你之所以美，是因為你對生活中的每件事物都發自真心的讚歎，因為你的心美，所以就算盯著你的面皮，我也一樣覺得你美，懂嗎？」雲之月誠懇地說出肺腑之言。

「你真的這麼認為？」古靈頭一次發現他的真誠，她好高興能遇見他。

「你想想看，絕大部分的時候你都戴著面皮不是嗎？我早已經習慣了。」雲之月用手輕撫她的臉頰。

他親昵的舉動教她有些不好意思。

雲之月含笑握著她的小手，兩人又繼續前進，古靈一路上不斷發出讚歎聲，直嚷著回程時一定要再來此地重遊，他亦輕聲允諾。

「誰？」雲之月忽然停下腳步，將古靈護在胸前。

「好耳力！」一陣輕笑聲傳來，語氣卻冷冽，接著一個身著雪白衣裳的冷豔女子從樹叢後走了出來，而她身後跟著一個矮小的婦女，看不出年紀，但打扮不像中原人士。

「北燕！」雲之月瞧了她一眼，她果然是那天的賣花女。

「好眼力，可惜那天被你識破了。」北燕嫣然一笑，笑容有些森冷。

「你跟著我們有何目的？」倘若只有他一人，他是不會跟她廢話的。

「本來是希望你能來聚賢樓協助老爺的，但看現在的情況，你已經攀上古奇莊了。」北燕鄙夷地看了古靈一眼，雲之月配她，真是糟蹋了。

「我從不依附任何人。」雲之月淡淡地說。

「那你現在在做什麼？」北燕壓根兒不信。

「遊山玩水囉！」

「一路玩到大理？」

「眼前的目的地的確是大理。」雲之月眼眸帶笑。這女人是不是有毛病，管他那麼多！

「你分明就是有計畫。」北燕火氣上升，只因他眼中的輕視。

「雲哥哥，怎麼現在朝廷有規定不能去大理嗎？」古靈忍著笑意，露出一抹懷疑的表情，模樣天真無邪。

「我也不是很清楚，皇帝老爺他沒告訴我耶！」雲之月好笑地回答她。

北燕老羞成怒，決定出招攻擊。

「可惡！你們耍我？」她招招狠毒，都朝古靈而去。

雲之月暗暗心驚，北燕的武功不弱，讓古靈身陷其中太危險了。他展開反擊，用掌風逼退了北燕。他決定速戰速決，而另外那個女人有些可疑。

古靈站在一旁，也瞧了那女人一眼，心中才閃過一個念頭，她就出手了，而且是朝他們兩人同時出招。

她使毒！

「小人！」古靈和雲之月兩人同時大喊，及時閃過那些粉末。

「巫毒教！」古靈大吃一驚。

「小丫頭有點見識。」那個矮女人一開口，竟是個老嫗的聲音，和她的外形不符。

「你既然不願成為朋友，留你必會是個敵人，主人說殺無赦！」北燕露出嗜血的笑容。

「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雲之月身形一動，逼近了北燕，決定先擒住她再說。

「雲之月，你以為你近得了我的身嗎？」忽然間，北燕的周身散發出濃郁的香氣，令人有些作嘔。

雲之月並不怕她的毒氣，再近一些便可隔空點穴制住她。

北燕忽然飛竄接近古靈，兩個使毒的女人同時向古靈出手。

古靈立刻飛身而起，還好她的輕功一流，跑得比毒粉快。而雲之月則飛身加入戰局，只想搶救心愛的人兒。

誰知北燕和那個矮女人攻擊古靈只是虛招，目的是為了引雲之月過來，趁他全心護著古靈之際，向他偷襲。

只見滿天七彩粉末飄揚，雲之月身陷其中，只覺得胸口一緊，喉頭一甜，鮮血由口中噴出，令人心驚。

雲之月對古靈喊道：「快跑！」

「不。」看到他臉色蒼白，口吐鮮血，古靈跑向他，要死大家一起死。

古靈發出一把暗器，暫時逼退了那兩人，扶著雲之月往山裏逃。

北燕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們能逃到哪里？因婆，咱們追！」

一路跌跌撞撞，古靈狼狽地扶著近乎昏迷的雲之月。

掙扎著來到路的盡頭，誰知眼前竟是斷崖。此時正是前無去路，後有追兵。

「難道我們真的要死在這裏？」古靈往那深不見底的崖下望去。

「別再掙扎了，認命吧！」隨後追上來的北燕朝古靈笑道。

她不懂雲之月的眼裏為何只有這個醜女，那日他對自己視而不見，已經刺傷了她的自尊，傲氣使然，她才會堅持取他兩人性命。

「哼！就算要死，我們夫妻倆能死在一塊，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不像你，明明愛著我大哥，卻又與他無緣，活著有什麼意義呢？」

古靈曾聽二哥說過，聚賢樓的女護法北燕暗戀著大哥，可惜兩人立場不同，北燕的性格又極為冷傲，更何況大哥也未曾表明心意，看來北燕註定要單相思了。

「賤丫頭！等你死了，我會將你們的屍骨分葬兩地，讓你們永不相逢！」北燕怒極反笑，古靈的話刺痛了她的心。

「人都死了，我還會怕你嗎？只要生的時候在一起，死後不過留下臭皮囊而已，又有何用呢？」古靈才不怕她的恐嚇，緊緊抱著雲之月。

「好！我就讓你如願。」北燕撒出一把灰藍色的粉末，逼使他們退往崖邊。

一個不小心，兩人落下山崖。

呼呼的冷風稍稍喚醒了雲之月，見情況危急，他使出全身的力量將古靈送上山壁的一處小平臺，然後閉上眼睛任自己往萬丈深淵落下。

「雲哥哥！」

古靈聲嘶力竭地哭喊著，她不敢相信他竟拚死救她。

眼前一黑，她暈了過去。

個人言論

第四章

古靈慢慢張開眼睛，不知身在何處。

「你醒了？」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古靈眨眨眼，看清自己躺在一張簡陋的床上，床邊站著一個小老頭，他的眸中正閃著頑皮的光芒。

「我……對了！雲哥哥呢？雲哥哥……」古靈憶起了墜崖前發生的事，整個人立時彈坐了起來。

「小丫頭，你嚇人啊！」她突然的動作將那老人嚇得躲在桌子底下，只探出半顆腦袋瞧著她。

古靈忍不住大哭，根本不理他。

看她哭得可憐，老人從桌底下爬出來，來到她身邊，輕輕拍著地。「別哭了，你究竟在哭什麼啊？」

「雲哥哥他……他死了，他是為了救我才會中毒，現在他又掉下山崖，我……嗚……」古靈哭得唏哩嘩啦的。

「你說的雲哥哥是不是長得很高，很英俊，一身的黑衣，然後身中劇毒？」老人的眼裏閃著奇異的光芒，可惜古靈無暇分心看他。

「對呀！他……」

「誰說他死了？」老人有點不悅。

「什麼？」古靈瞪大眼睛。

「我活到七老八十了，沒有我的允許，還沒人敢在我眼前死去的！」老人拍胸脯自誇地道。

「你是說雲哥哥沒死？」古靈終於聽出他話中的意思。

「他當然沒死，不然我怎麼知道去哪里找你呢？」

「找我？」古靈不解。

「小丫頭，你是不是睡昏頭了？你哪里不睡，偏偏睡在山壁上的平臺，倘若沒人告訴我，我怎麼可能找得到你呢？」老人大發善心，仔細說明原委。

「是雲哥哥告訴你的？」

「當然啦！」不然還有誰！

「那他人呢？」古靈漸漸放下心來。

「唉！他就沒你那麼幸運了，摔斷了腿，又中了毒，連腦袋瓜都破了個大洞，命是暫時撿回來了，但麻煩大囉！我認識他這麼久，可從沒見過他這麼狼狽的樣子。」老人嘴裏是這麼說，但眼中卻興奮不已。

原來老人是雲之月的舊識，但古靈在看見他眼中的興奮時，不禁又有些遲疑，這位老人家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老人笑咪咪地看著她。

「小丫頭，我不是壞人，你別怕！」

不會吧！難不成他會讀心術？古靈的表情有些尷尬，畢竟老人救了她和雲之月的命。

「告訴你吧，我是個大夫，人家都叫我不治先生。」老人神秘兮兮地湊在她耳邊說道。

「不治先生？」

「對啊！我只要看見稀奇古怪的病症，就會很興奮，那小子中的毒十分罕見，我只要一想到能研究出解毒的方法，就興奮極了。」不治先生一臉躍躍欲試。

「你和雲哥哥認識？」見不治先生點頭，古靈接著道：「他中的是巫毒教的奇毒，那毒粉是七彩顏色的。不治先生，他人在哪里？我想看看他。」

「果然是巫毒教。」不治先生蹙著眉。

「不治先生……」

「他在另一個房問，我帶你去。」

※※※

「他究竟還要昏睡多久？」古靈坐在雲之月的床邊，心疼地問道。他昏迷了好些日子，整個人瘦了好多，而且容顏枯槁，完全沒有往日的俊逸神釆。

「他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沒死已經算很幸運了，你別擔心了，我想他就快醒了。」不治先生說道，他剛替雲之月換過藥。

「可是他的臉色好差。」古靈抱怨著。這不治先生自誇醫術過人，怎麼到現在還不見雲哥哥醒來呢？

「丫頭，我翻臉囉！你懷疑我的醫術嗎？」不治先生睨著她道。

「那他的毒怎麼辦？」

「我研究過了，這種毒是由七七四十九種毒物混合，我要治它，也得備齊二十七味藥才成。」

「那就快點備齊那些藥啊！」

「不過，有幾味藥不是一般尋常藥物，不容易得到，我得去借。」

「借？去哪里借？」古靈有些懷疑。

「全天下藥材最齊的地方，就是皇帝老爺他家了。」不治先生搖頭晃腦地說。

「不會吧！你要去……」古靈瞠目結舌。

「反正我常去借啊！」不治先生一臉正經。

「那我們該怎麼做呢？」古靈不反對，反正藥就是該給人用的。

「等他醒了，咱們就兵分兩路，我去借藥，你們則前往我的藥屋等我。」不治先生畫了一張前往藥屋的地圖交給她。

「可是雲哥哥撐得了那麼久嗎？你又不在……」古靈擔心極了。

「他的毒性我暫時用藥物壓抑著。你記得這藥丸每日服一顆，可以撐一個月，你們就安心在藥屋等我回來。」不治先生把一瓶藥丸遞給她。

「可是他什麼時候會醒呢？」古靈又擔心起來。

「照我推斷，他應該隨時都會醒。　別擔心了，這兒你先看著，我去煎藥。」不治先生有點受不了她的叨念，找個藉口離開。

古靈嘟著嘴坐回雲之月的床邊盯著他看，不知不覺有點想睡，不一會兒她便趴在床沿睡著了。

※※※

雲之月一醒來就看見一個女人趴在床沿睡得很熟，他正欲起身，痛楚的感覺卻令他叫了一聲，跌回床上。

古靈被他的痛呼聲驚醒。

「雲哥哥，你醒了！太好了！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古靈抱著他又哭又笑。

「你……你是誰？」被她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雲之月困難地開口。

「你說什麼？」古靈不敢置信地再問一次，整個人也彈了起來。

「姑娘，請問你是誰！」雲之月有些遲疑地問道。他覺得她好熟悉，但他真的不知道她是誰。

「你忘了我？」古靈有些哭笑不得。在兩人歷經生死後，他竟然忘了她？！該死的北燕！

「對不起，我……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他有些困窘，但他想了半天就是想不起來自己是誰。

「天哪！這……這……你等一下！」古靈慌了手腳，轉身往門口大叫，「不治先生！不治先生你快來！不好了！」

不多時不治先生便沖了進來。

「發生了什麼事？」他慌張地瞧著四周。

「他……」古靈欲哭無淚地指著雲之月。

「喔，原來是人醒了，我早告訴過你他隨時會醒的嘛！有什麼好大驚小怪。」死丫頭，害他嚇了一大跳，還以為出了什麼事。

「他忘了我，也忘了他自己了。」古靈癱在椅子上，不知該如何是好。

「失憶？」不治先生走向雲之月。「小兄弟，你認得我嗎？」這小子每回到他的藥屋去，沒窩上個十天半個月是不會離開的，還老跟他搶睡寒玉床，這麼一摔就把他給忘了嗎？

雲之月搖搖頭。

「她呢？連她也想不起來？」不治先生指了指古靈，雲之月失去意識前，唯一在意的人就是她。

「我想不起來，但總覺得她對我很重要。她是我的什麼人呢？」一見到她他就覺得安心，雖然不知道她是誰，但剛剛她抱著他時，他的心就感到無比的溫暖。

「雲哥哥，我……我是你的未婚妻子，你真的想不起來？」古靈盯著他。一路上他常開她玩笑，他千萬別在這種時候跟她鬧著玩啊！

「那我又是誰？」未婚妻子？太好了，他真的很喜歡她。

「你叫雲之月，我叫古靈，他是不治先生。」古靈難過地替他介紹。

「古靈……我可以叫你靈兒嗎？」他只想親近她，因為在她身邊，他才有心安的感覺。

「當然可以，你是我的雲哥哥。」古靈上前抱住他。

「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好象有兩張臉？」雲之月的腦海中閃過模糊的印象。

「那是張醜面皮，平常你總要我戴著它才能外出。」他竟然還記得！

「是啊，你那張面皮真醜，但是等你們離開此地後，你還是戴上它比較妥當。」不治先生接口道。

當日救了古靈時他還在想，雲之月這小子是山珍海味吃太多了嗎？不然怎會看上這個醜丫頭，後來她脫下了面皮，他才發現她的容貌不俗，還是遮住得好。

「不治先生，我的失憶會好嗎？」雲之月無助極了。

「這個很難說，根據我行醫多年的經驗看來，也許休息幾天就好了，也或許一輩子都想不起來。」不治先生老實回答。

「那……」雲之月有些不知所措。

「你先別擔心這個，現在的你因為身中劇毒，功力全失，只怕連個十歲小孩都打不過呢！就怕你們的仇人再來找你們的麻煩。」

「功力？你是說我懂武功？」雲之月呆呆地問道。

「你可是武林中數一數二的高手。」不治先生覺得他不止是失憶，連性格都變了。

「你說我中了毒？有救嗎？我的功力可以恢復嗎？」雲之月急忙追問。

「你中的毒當然有解，只是……你很在意武功嗎？」不治先生玩心又起。

「你說我們有仇人，倘若我武功沒了，怎麼保護靈兒？」雲之月想也沒想地道。

「雲哥哥，別擔心，這段時間由我來保護你。」古靈好感動，他受了那麼重的傷，卻仍擔心著她。

「可是……」

「雲哥哥，一直以來都是你在保護我、照顧我，而且你會中毒也是為了救我，現在我當然應該盡全力保護你，你別擔心。」古靈握著雲之月的手，心中暗暗立誓，此次既然大難不死，往後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對嘛，兩人互相扶持一定可以渡過難關的。再說，最慢一個月，我就可以找齊藥，到時候毒解了，你的功力也恢復啦！別擔心，看我的。」不治先生認真地解釋情況，只要他們小心一點，一切都沒問題。

古靈點點頭。

「小丫頭，你們在這裏暫住幾天，等他可以下床行走，你們就動身到我的藥屋去，我們在那裏會合，懂嗎？我先去借藥了。」不治先生吩咐道。他還是早點解決這件事比較好。

「請先生小心。」古靈平常雖然跟他沒大沒小慣了，但去皇宮大內「借」藥是很危險的事，她不由得替他擔心。

「你們也是。我先走啦！」一閃身，不治先生已消失無蹤。

「借藥？」雲之月不解地看著古靈。

「對！借藥。」古靈想起不治先生當時說話的口吻，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先扶雲之月躺了下來，反正不急，她可以將近日來的事情慢慢就給他聽。

※※※

在小木屋裏又待了七天，古靈見雲之月的體力已恢復得差不多，於是兩人出發前往不治先生的藥屋。

雲之月俊逸的臉龐上少了平日狂放不羈的神態，反倒增了幾分靦腆，如此模樣很是惹人心疼。　古靈在照顧他的這些日子裏，不知不覺多了幾分溫柔，兩人的關係也更加親密。

現在的雲之月單純得像個孩子，完全沒有防人之心，見到每個人都不吝對人和善微笑，這卻苦了古靈，三不五時得為他趕開粘在身邊的男男女女。

沒錯！是男男女女。

以前圍在他身邊的都是女人，如今他的笑臉吸引了不少男人，常令她哭笑不得。

那些登徒子對著雲之月流口水的噁心模樣嚇壞他自己了，他只是失憶，可沒忘了他是個男的，而且他只喜歡靈兒親近他，別的人他都沒興趣。

而那些看似溫婉無害的女人們，卻常常趁著靈兒不注意時，偷吃他的豆腐，不是摸他的臉，就是掐他的腰，要不揉揉他的胸膛，更誇張的是還摸上他的屁股，教他防不勝防。他本來是覺得大家都很友善，所以也沒想太多，但他們未免友善過頭了，老往他身上磨蹭。

每每雲之月吃了暗虧，總會賴在古靈身邊懊惱許久，久久不肯再接觸其它人，讓古靈既好笑又心疼。他無助的模樣好誘人，難怪那些不怕死的登徒子、花癡女一再地親近他。

「靈兒，我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雲之月牽著古靈的手，兩人並肩走在小路上。

古靈斜睨了他一眼，這些日子以來，他的情緒常有波動，似乎很擔心無法恢復記憶。

雲之月邊走邊踢著石塊，像極了孩童的舉措。

「以前，你對什麼事情都十分篤定，老是一副不在乎的樣子，世俗規範對你而言根本微不足道，你只在乎你想要的。」古靈想起和他初見面時，他的狂放和現在的依賴，相差十萬八千里。

「那……你比較喜歡哪一個我？」雲之月終於問出口了。

這些日子以來，他最擔心的就是她會不會因為他和以前相差太多而不再喜歡他。

他不能沒有她，他要是一天沒抱著她就煩躁不安，無法入睡。他在失憶之前，想必十分在乎她吧！

「這個嘛！我一時也說不清楚。」古靈實話實說。

對他的感情是一點一滴累積的，從先前的不安到欣然接受，她的心意一直沒有改變，況且無論他如何改變，他們早已是夫妻了。

「那……你會不會不喜歡現在的我？」雲之月擔憂不已，她不能不喜歡他，因為他好喜歡、好喜歡她啊！

「呵呵，雲哥哥，你擔心什麼呀？我都已經是你的人了，更何況你又不是不會恢復記憶，就算你不能恢復記憶，我們之間也不會改變的，除非你不要我了。」古靈好笑地盯著他，原來這些天他煩躁不安就是為了這個！

「要！要！我只要你，我們會永遠在一起！」雲之月拉著她的手，信誓旦旦地說。

見他點頭如搗蒜般，古靈既好笑又感動的，他雖然失憶，但對她的承諾卻是發自真心的。

「好啦！咱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古靈東張西望，想找個地方休息。

兩人來到一棵大樹下，從包袱內拿出乾糧分食。

才坐下沒多久，就見遠遠地有一票人往這兒過來，看排場似乎是有錢人家。

本來是互不相干，但就在那隊伍接近他們時，一陣風吹動了轎簾，轎裏的人看見了雲之月。不久，隊伍忽然停了下來，轎裏的人對著恭立在轎旁的魁梧男子交代了一番話，而後那名男子就朝他們走來。

「請問這位公子，你們要往何處去？」那身材魁梧的男子還挺有禮貌的。

「我們要過那個山頭。」古靈開口道。她有些好奇那名男子的來意。

「今晚可有落腳之處？」瞧了一眼「相貌平凡」的古靈，那名男子再度對著雲之月問話。

「有事嗎？」古靈再度開口。

「你們如果不嫌棄，我家主人想請你們到府上作客。」男子有些懷疑眼前兩人的關係，那美男子似乎很依賴這個醜女人，他才一接近他們，就見他握住了她的手，似乎有些害怕。

「不用了，我們自有打算，多謝盛情。」古靈拍拍雲之月的手安撫著，然後婉言拒絕。在此非常時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相逢自是有緣，如果你們拒絕，我很難向我家主人交代。」那名男子的態度有些強硬了。

古靈見那人已有些不耐，而且又是個練家子，身旁的家丁眾多，而她帶著受了傷的雲之月，真要來硬的，只怕不敵。

「好吧！恭敬不如從命，那就叨擾了。」古靈不想樹敵。

「請跟我來。」

只見那名男子對著轎子裏的人說了幾句，爾後隊伍又開始移動，而古靈與雲之月跟在後頭。

「靈兒，我們一定得去嗎？我不喜歡他。」雲之月小聲地在古靈耳邊抱怨。

「我也不喜歡他，但寡不敵眾，我們還是先去看看情況再說吧！」古靈對他解釋著。

雲之月聽話地點點頭。

「對了，雲哥哥，到時候你改名叫王浩，我叫敏兒，別讓他們知道我們的真實身分，知道嗎？」雲之月的名氣太響亮，她怕惹來無謂的困擾。

「連夫妻的關係也不能說嗎？」他才不要呢！

「這倒沒關係，免得他們將我們分隔兩處。」看雲之月一臉不高興，古靈不免覺得好笑。

他很堅持兩人是夫妻，而不是未婚夫妻。

「可是，你……你打得過他們嗎？他們的人那麼多，還有，他們會不會和我們的仇人是一夥的啊？」雲之月嘮嘮叨叨的樣子，實在和過去有天壤之別。

「看情況再作決定囉！」

「可是……」

「雲哥哥，你別擔心，你要娶的人後臺很穩的，對方真要來硬的，我自有對策。」等進了城，她便留下線索給古奇莊在此地的別苑，讓別苑的管事隨時支持地。

「後臺？」雲之月瞧瞧她，又有些擔憂地開口，「那我們是不是門當戶對？我配不配得上你？」

「雲哥哥，你很好笑耶！」跟古奇莊講門當戶對？雲哥哥果然癡得很嚴重，但抬頭見他一臉受傷的表情，她連忙止住笑。

「雲哥哥，單是亮出你的名號，就算要當令公主下嫁，都不覺得委屈，你說你配不配得上我？」她誠懇地望著他，他怎麼變得這麼沒自信？

雲之月懊惱極了，為什麼他會失去記憶？什麼都記不得呢？

「我們是夫妻，這是永遠不變的，你別再擔心了啦！」她再三保證。

「好！」雲之月露出燦爛的微笑。

她是他的一切，而他信任她。

※※※

「夫妻？！」強行將雲之月和古靈「請」回來的陳婉兒驚呼出聲。

「婉兒！」陳老爺不悅地低斥了一聲，他的寶貝女兒怎可在外人面前發出如此不雅的聲音。

「可是……」陳婉兒不敢置信地瞧向古靈醜陋的臉孔，再瞧向雲之月時，立刻露出迷戀的神情。

她就是瞧見他的俊美容貌，才會硬將人請回府裏，怎知這醜丫頭竟是他的女人，太糟蹋他了。

「王公子，你們要往何處去？如不嫌棄，就留下來多住幾日吧！」陳老爺怎會不知女兒在想些什麼，這對夫婦的確不怎麼相配。如果婉兒真想留住他，那他這個做爹的自會幫女兒打發掉礙事的人，誰教他疼女兒疼得緊呢！

「呃……靈……敏兒。」雲之月有些不知所措地轉向古靈求救。他不喜歡這對父女！

「陳老爺，實不相瞞，我們正在趕路，只怕無法留下，承蒙您的盛情，我們感激不盡了。」古靈不卑不亢的態度令陳老爺有些詻異，看來她的出身不錯。

「趕路？不差這一時半刻吧！我看就多待兩日，屆時我差人護送你們，不會耽擱的！」先留下他們再說，他得想個對策。

「可是……」古靈還要開口，卻被硬生生截斷。

「陳五，帶兩位貴客到客房休息，順便伺候兩位梳洗，晚上老夫設宴為兩位洗塵。」陳老爺交代下人。

「是！」陳五恭敬地道：「請！」

古靈和雲之月只能無奈地跟著陳玉而去。

見他倆離開，陳婉兒立刻轉向陳老爺。

「她不配！她不配待在他身邊。」陳婉兒的眼中淨是不屑和厭惡。

「好、好！爹知道她不配，爹這不是留下他們了嗎？我會想辦法攆那位姑娘走的，別生氣了。」陳老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寶貝女兒發脾氣。

「爹，我喜歡王浩，我……我要留住他，你招他做女婿吧！」陳婉兒轉眼又成了愛撒嬌的俏女兒。

「那是當然。像王浩這麼英俊的人，自然要匹配像你這麼美的女孩才對，我是要定這個女婿啦！」拍拍女兒的小手，陳老爺萬分寵愛地說著。

「爹，一定喔！」陳婉兒嬌笑著。

陳婉兒的確是個長相不俗的小美人，但性格太過自以為是了。

※※※

「靈兒，我們可不可以儘快離開這裏？」雲之月皺眉道，苦惱不已。

「雲哥哥，你忍耐一下啦！現在我們根本出不去。不過你放心，最慢明天我們就可以上路了，再忍耐一下吧！」古靈安慰道。若不是她也十分懊惱，看著他這模樣，她真會笑出聲來。

「我真受不了那個女人在我身邊聒噪，而且還毛手毛腳的，噁心死了。」雲之月嫌惡地道。

現在的女孩家怎麼這麼沒教養，淨往男人身上靠，又不是妓院的姑娘，難看死了。

「誰教你長得一副秀色可餐的模樣，這也不能全怪別人，你就忍一忍吧！」古靈已經快忍不住了，這實在太好笑了。

「我被騷擾你很開心嗎？」看她憋得那麼辛苦，想也知道她在笑他。

「我哪有！」古靈立刻裝出無辜的表情。

「靈兒，你也幫我做張面皮好不好？最好比你臉上這張再醜一些，如此一來，就沒人會來騷擾我了！」一路上沒見到半個男人對靈兒感興趣，這倒讓他安心不少，不然依他現在的身手，有事也無法保護她。

一想到這裏，雲之月就心痛，不能保護心愛的女人已經夠慘了，竟還反過來要靠她保護，說不嘔是騙人的。

「我也想過啊！但我手邊沒有足夠的材料做埃」在這非常時期，若能遮住他那張俊臉，她會省事多多。

兩人窩在陳府的客房裏，一步也不敢出去，因為雲之月已經快被陳婉兒嚇掉半條命了，每回見了他，她就一副想將他生吞活剝的饑渴模樣，讓他想吐。

叩叩！

兩人驚悚地對看一眼。

「哪位？」古靈出聲詢問。

「王夫人，我家老爺有請。」是陳五。

「請等一下，我馬上就來。」她應了一聲。

這有些奇怪！

「雲哥哥，你和我一塊去吧！我不放心留下你一人。」古靈直覺不大對勁。

「好！」握住她的小手，雲之月真怕那陳婉兒又出現。

一開門，只見陳五站在門外等候。

陳五見他們一起行動，有些意外。「王夫人，老爺只請你一人到書房。」

「陳爺，小女子是已婚婦人，還是和夫婿一塊去見陳老爺，這樣比較合於禮教。」

「這……好吧！」陳五無奈，只好同意。

他心想，這王浩不懂武功而且受了傷，可說是手無縛難之力，老爺本想趁著和王夫人談條件時，讓小姐和他獨處一室，造成他想玷污小姐的假像，如此一來，這個准姑爺就跑不掉了，可惜……

來到書房，陳五敲了敲門，請他們進去。

「咦，不是……」陳老爺一見他倆一同前來，也嚇了一跳，話差點接不下去。

「陳老爺有什麼事要對小女子說？」古靈看他的模樣也猜到他不安好心眼。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直說了。王公子，我在地方上是有名望的人，而我的女兒溫柔賢淑，依她的條件絕對是理想的婚配人選，你說是不是？」盯著雲之月，陳老爺直接地道。

「陳姑娘的條件是不錯。」雲之月淡淡地開口。

「那你是同意囉？」陳老爺高興地接口。

「同意什麼？」雲之月懷疑地看著他。

「同意娶我女兒啊！」

「您別開玩笑了，我已經有靈……敏兒了。」雲之月伸手將古靈拉到身旁，緊張地聲明自己使君有婦。

「唉！王公子，我本想和尊夫人談這件事，既然你也來了，我就直接和你談。」陳老爺根本沒把古靈放在眼裏。

「這件事沒什麼好說的，陳小姐條件好是她的事，和我們夫婦無關。」雲之月冷然的口氣，倒有點像失憶前的樣子。

「怎麼會無關，我女兒很中意你，我本來想花筆錢替你打發掉你妻子，如今看來，你是個有情有義的人，不會因為發達了，就捨棄糟糠之妻，這樣也好，更加證明我沒看錯人。好吧！我退一步，等你娶了婉兒後，可以留下她，但婉兒必須是正室，她只能當妾！」陳老爺自以為寬宏大量地說著他的計畫．

「陳老爺，你好象沒聽懂我的話！」雲之月將古靈拉至身前，「她是我的妻子，這輩子我也只有這一個妻子。」

雲之月不容置疑的一番話讓古靈感動萬分，兩人雙手緊相交握，絲毫不屈服。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以我陳家的勢力，只怕不容許你拒絕！」陳老爺老羞成怒，出言恐嚇。

叩叩！

「誰？別來煩我！」陳老爺吼道。

「老爺，是古奇別苑的何管事。」陳五在門外有些尷尬，裏頭的對話何管事都聽見了大半。

「何管事？！快請、快請！」陳老爺的態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何管事進門時故作一臉肅穆，但嘴角帶笑，有些不懷好意。

「何管事大罵光臨，不知有何……」陳老爺話還沒說完，就見何掌櫃已轉身恭立在醜女身邊。

「王公子、王夫人，怎麼你們也在這裏?來到這個小地方也沒通知我，要是讓老莊主和四位少爺知道，我可是會丟了差事的啊！」何管事演起戲來絲毫不差。

「呃？」雲之月呆呆地看著他，不明白發生了何事。

「何管事，我和相公本來是一到這裏，就要去古奇別苑的，但半路遇見陳府的人，就被請來作客啦！」古靈有模有樣地接著演下去。

「陳老爺也認識王公子？」何管事這才轉頭詢問一旁滿頭霧水的陳老爺。

「這……不……以前並不識得。」陳老爺開始覺得烏雲罩頂了。

「那是好意請王公子夫婦前來作客囉？陳老爺挺好客的嘛！」何管事皮笑肉不笑地盯著陳老爺瞧，瞧得他頭皮發麻。

「才不是呢，是陳老爺看上我家相公，打算招他為婿呢！」古靈要笑不笑地斜睨了陳老爺一眼。敢要她當小妾？走著瞧！

「招婿？難不成他想要王公子納陳姑娘為妾？」何管事佯裝驚訝地說。玩玩陳老爺也好，反正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搖搖手指，古靈譏諷地道：「不、不、不！何管事，他是要他女兒當正室，我降為妾，你懂吧！而且這已經算是有良心的了，之前他還打算拿銀兩打發掉我呢！」

雲之月現在也看出端倪來了。這個何管事就是靈兒說的「後臺」吧！當下他也放心了。這陳老爺見了何管事，就像耗子見了貓一樣，看來他的災難結束了。

「這麼不怕死啊？」何管事笑睨著陳老爺。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陳老爺只覺得全身戰慄不已，好象要大難臨頭一般。

「古奇莊陳老爺知道吧！」何管事那模樣就好象頑皮的貓在捉弄老鼠一般，只為了好玩。

古靈笑咪咪地看著眼一前的場面，覺得有趣極了。

「當然、當然，古奇莊誰人不知。」陳老爺汗如雨下，他陳府的生意就靠古奇莊了，他怎會不知呢！

「我見了王夫人是要鞠躬哈腰的，她站著我絕不敢坐下，這樣說，您懂了吧！」

「我……」完了！真的完了。陳老爺苦著臉。

「這普天之下，大概沒幾個人敢要她屈就小妾這個位置。陳老爺，您的勇氣令何某人萬分佩服！」何管事快要演不下去了，這實在太好笑了。

「王夫人，這……之前的事，您就當老夫癡了而胡言亂語，您大人大量，別跟老夫計較了。」陳老爺緊張得說話都結巴了，生怕陳家的未來就此讓他玩完了。

女兒的幸福算什麼呢！以後再說，以後再說。

「看在你招呼我們的份上，我們也不計較了，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吧！」古靈看不慣他那副欺弱畏強的嘴臉，只想早些離開。

「當然、當然，我派轎子送你們一程！」陳老爺諂媚地說。

「不用了。何管事，一道走吧！」

「是！」

陳老爺送他們出了大門，好半天才想起來，那何管事是來作啥的？

※※※

「小姐，你們要不要留下來休息幾天？」何管事恭敬地說。

「不了，我們還要趕到不治先生的藥屋，雲哥哥身上的毒不能等。」古靈看著雲之月放心大快朵頤的模樣，心疼地笑了。

「大少爺交代，要我們一路上特別注意你們的安全，請小姐和姑爺路上小心才是。」回到自己的地盤上，何管事就恢復穩重的形象了。

他不禁心想，聽說姑爺是名震江湖的伴月遊俠，怎麼看起來像個孩子？一路上只見他粘小姐粘得緊，看來他的失憶改變了他的性子。

「嗯！請轉告我四位哥哥，我們會小心的。」古靈知道兄長們對她的關懷，心中十分安慰，這陣子的苦楚立刻一掃而光。

她又有了走下去的勇氣，因為她知道自己不是孤立無援的。

她看著吃得很開心的雲之月，心忖，雲哥哥，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個人言論

第五章

「雲哥哥，你累不累？」古靈有些擔心地看著臉色蒼白的雲之月。

這兩日他的體力明顯有些不濟，離不治先生的藥屋至少還要走上三日，而離約定的日期還剩五天，她不能枉顧他的不適日夜趕路。

「靈兒，我沒關係。」躺在馬車裏，雲之月有些愧疚。天氣炎熱，要她一名女子頂著酷暑在烈日下趕路，就算身體再不舒服他也要忍祝

見他強忍暈眩，努力擠出笑容的模樣，古靈好心疼。「雲哥哥，你忍耐一下，我們再趕點路就可以休息了。」

見他閉上眼睛點點頭，古靈立刻驅車上路，卻突然發現前面不遠處有人躺在路邊。她將馬車停下，跳下車走近那人。

古靈蹲下身，戒備地將那人翻轉過來，當場嚇了她一跳，沒想到竟是個清純美麗的姑娘，見她一臉病容，嘴唇乾裂，大概是中暑了。

「姑娘，你醒醒呀！」古靈拍了拍她的臉頰，卻沒有任何反應，於是她回車上取了水壺，小口小口喂地喝了些水。

雲之月從車窗探出頭。「是什麼人？」

「不知道，昏倒在路旁。雲哥哥，你看該怎麼辦？」古靈又拍了拍女子的臉頰，她仍沒有醒來的跡象。

「那……那讓她上車休息好了，我坐到前面陪你。」雲之月掙扎著想起身。

「雲哥哥，你別亂動，你還是留在裏頭好了，反正你們都是病人，都需要休息。」古靈將那姑娘扶上馬車。

「雲哥哥，你看著她，如果她醒了，就叫我一聲。」

「靈兒，她會不會是……」雲之月有些懷疑此女的來歷。

「應該不是，她的脈象薄弱，不像練武之人，也沒有易容，看來是尋常百姓，只要她不侵犯你就沒有問題了。」說著、說著，古靈又開始取笑他的容貌。

「靈兒！」雲之月火氣有些上升。

「好、好！起著天色還早，我們趕快上路吧！」古靈笑著放下簾子，繼續趕路。

急著趕路的後果就是錯過宿頭，幸好古靈發現了一間破廟，下車查探了一會兒，覺得沒有異樣後，她才將雲之月及那名姑娘扶了進去，將兩人安頓好，又讓辛苦的馬兒吃了頓飽後，她才有空休息。

月光下，古靈拿出乾糧與雲之月分享。

「靈兒，她睡了好久耶！到現在都沒醒。」雲之月看著那名姑娘，不禁有些擔心。

「嗯，是有點奇怪。」古靈再次探向她的脈搏，脈象仍然很弱，但已比下午時好多了。

「咦？她醒了。」古靈發現她動了一下，於是又輕輕拍了她的臉頰。

「這……這是哪里？你……你……」姑娘有些害怕地坐起身看著古靈。

「你昏倒在路旁，是我們把你帶來這裏的。我叫敏兒，他是我相公王浩。你叫什麼名字呢？」古靈和善地道，她仍不打算讓人知道他們的真實身分。

「我……我叫紫兒，謝謝你們救了我。」紫兒微轉頭看了雲之月一眼，立刻羞紅了臉，為他俊帥的模樣心悸不已。

「紫兒姑娘要去哪里？」古靈歎了口氣。她真該替雲哥哥做張面皮的，他的俊逸模樣太招搖了。

「京城，我要去投靠我大哥。」紫兒有些感傷地說，現在她只剩大哥一個親人了。

「原來如此，你怎麼會昏倒在路旁，沒人陪你嗎？」雲之月有些同情她。

「王公子，我只剩大哥一個親人了，我自小體弱多病，鎮上的人都不喜歡我，我也沒什麼朋友，我大概是走著走著就昏過去了。」這位公子不僅俊美還很溫柔，紫兒的心怦怦跳著。

「這樣啊！靈……敏兒，反正順路，我們送她一程可好？」雲之月差點忘了改口，還好沒露出破綻。

「也好，一個姑娘家隻身上路是挺危險的，不過我們只能送你到下個鎮上，不過你放心，接下來的路程，我們會差人送你前去。」古靈一口就答應了，雖然她看得出來紫兒也喜歡上雲之月，但事有輕重緩急，總不能見死不救。

「謝謝你們，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紫兒又偷瞄了雲之月好幾眼。她真是好運氣，才能遇見這麼好的人家。

「你餓了吧！紫兒姑娘，要不要吃些東西？」雲之月示意古靈拿些乾糧給她。

「謝謝！」紅暈掛在紫兒臉上久久不散。

古靈只覺得心頭悶悶的。

※※※

趕了兩天的路，終於來到了城鎮，雲之月和紫兒的狀況都好多了。進城之後他們改為步行，古靈心想，在此就要和紫兒分道揚鑣，一會兒經過市集時，若有紫兒喜歡之物，就買些送給她，再差人護送她到京城。

古靈柔聲道：「雲……浩哥，我們再陪紫兒姑娘走一程吧。」

雲之月點點頭，拉著古靈的手，兩人邊走邊輕聲細語笑談著，令一旁的紫兒羡慕不已。

紫兒心裏既羡慕又難過，為什麼好人兒都已娶妻了呢？她心不在焉地差點撞上路邊的攤子，好在雲之月眼尖，連忙將她拉了回來。

紫兒偎在雲之月身前，傻傻地望著他，又倏地想起他是有婦之夫，於是連忙站好，羞紅的小臉垂得低低的，不敢再看他。

「嚇到了？我是怕你受傷，沒別的意思。」雲之月好笑地看著她，心想她羞紅著臉的模樣和靈兒好象。

古靈呆呆地站在一旁，看著雲之月溫柔地對紫兒說話，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真是郎才女貌！」一位行經的大嬸讚歎。

「是啊！金童玉女也不過如此吧！」攤販老闆也笑咪咪地說著。

「天作之合，天作之合啊！」

聽見大家的讚美，紫兒的臉更紅了，而一顆心卻雀躍不已，她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向雲之月，卻見他立在古靈身邊解釋著。

「靈兒，你別聽他們瞎說，天作之合是我們，我們才對！知道吧！」雲之月握著她的手，就怕古靈生氣，這兩天她有點怪怪的。

「雲哥哥，不相干人的話你也當真！別擔心了，我沒事。」見他這麼緊張，古靈就算有氣也全消了。

只是她心頭怪怪的，就好象壓著塊大石頭，為什麼？以前她一點也不擔心的啊，為何這次她會生氣？也許是因為雲哥哥對紫兒好溫柔，而一直以來，她以為這份溫柔應該只屬於她一人才是！

「王公子，你說的奇珍園是不是那裏？」見他兩人互相凝視的目光，不知要糾纏到何時，紫兒開口擊破那道魔咒。

奇珍園在此處也有分店。

「是啊，就是那裏。」雲之月溫和地對紫兒笑了笑，拉著古靈的手。「咱們進去吧！」

紫兒快步上前跟在雲之月身旁，她是真的很想留在他身邊。

三人走進奇珍園，如同每家分店一般，立刻有個訓練有素的夥計上前招呼他們。

不想讓紫兒知道她的身分，古靈趁著上菜的時候留下雲之月和紫兒，悄悄前去找掌櫃。

掌櫃一見到古靈手中的令牌，立刻恭敬的請安。

「小姐，小的姓劉。」

「劉掌櫃，現在我和雲哥哥化名敏兒和王浩，你就稱我王夫人吧！」

「是，王夫人。」

「和我們同行的有位紫兒姑娘，她要去京城依親，讓她在這裏休息兩日，到時候差人送她一前去，並確認她已找到親人。」古靈交代著。

「是。王夫人還有何吩咐？」

「先在後院準備兩間客房吧！」古靈思索了一下。

「要不要通知其它古奇莊的人來見？」

「不用了，我暫時不想引人注意。」

「也好，我立刻差人準備。」

「那就麻煩你了。」

待古靈回到座位，就見雲之月和紫兒說說笑笑的。從不曾見雲哥哥對其它人這麼熱絡親切，她心中有說不出口的不悅。

「靈……敏兒，快坐下，你都還沒吃。」轉頭看見古靈站著，雲之月起身牽著地坐下，並立刻替她布菜。

見雲之月對自已依舊溫柔體貼，古靈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意，但她不要將他的溫柔分給其它人啊！

這頓飯古靈吃得有些食不知味。

「靈……敏兒，你不舒服嗎？怎麼吃這麼少？」雲之月有些詫異，她一向食量驚人。

「浩哥，我很好，對了，我已經要這裏的掌櫃替我們準備了客房，紫兒姑娘，你要是累了可以先去休息，你身體才剛好。」古靈雖然心裏酸酸的，但態度還是根和善。

「也對，紫兒姑娘，我看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我們趕了不少路，終於有床可以睡了，去歇息一會兒吧！」雲之月也接口。這兩日紫兒姑娘雖然好多了，但身子仍弱，還是先去休息比較好。

「謝謝王公子關心，那我去休息了。」紫兒含羞帶怯地起身告退，臨走前還留下一記眷戀不舍的深情凝望。

古靈冷眼旁觀，見人走遠了，才回過頭看向雲之月，他卻好似什麼事也沒發生，還夾了塊肉到她碗裏，催促她多吃一些。

「雲哥哥，你喜歡紫兒姑娘嗎？」古靈忍不住問道。

「喜歡啊，她是我下山以來，第一個沒死粘著我的女子，而且人也很溫柔，是個好姑娘。」雲之月傻傻地直說，沒發現古靈震驚的表情。

「我吃飽了……雲哥哥，你會不會累？要不要也去休息一下？」古靈強忍著不安，又擔心起他的狀況。

「也好。你陪我？」雲之月細心地用帕子拭去她嘴角的油漬，然後牽著她的手起身。

「好！」

※※※

「敏兒姊姊！」

站在奇珍園後院發楞的古靈，沒聽見紫兒的叫聲。

「敏兒姊姊！」紫兒又開口叫了一聲。

「啊？有什麼事嗎？」古靈回過神來，看見紫兒站在面一前。

「敏兒姊姊，我……」

「紫兒姑娘，我們年歲相差不多，你別叫我姊姊了。」古靈見她欲言又止，顯然有事，而且一定和雲哥哥有關。

「敏兒姊姊！」紫兒忽然跪下。

「紫兒姑娘，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古靈嚇了一跳，連忙拉她站起來。

「敏兒姊姊，請你讓我跟著你們，我不求名分，甚至為奴為婢都無妨，只要讓我跟著你們，求求你！」紫兒紅著眼哀求著。

「紫兒姑娘……」震驚于她的大膽表白，古靈說不出話來。

「我不會和你爭什麼的，我看得出來王公子很愛你，我只是想跟著你們，在一旁看著他，我就很滿足了。」紫兒鼓起勇氣說出心意。

「你很喜歡他？」古靈看著地，沒想到她那麼勇敢。

「是的，我喜歡他，他是這輩子對我最好、最溫柔的人了，就算我知道他愛的是你，但只要能跟著他，我無怨無悔！」紫兒心意堅定地說著。

「好個無怨無悔。」古靈有些恍惚，自己會這麼勇往直前爭取一個人嗎？

雲哥哥也說過很喜歡紫兒，也許雲哥哥會想留下她，這些日子他是很粘她，但那也許只是依賴而不是愛，又或許是愛不夠完整。如果雲哥哥和紫兒兩情相悅，她會成全他們。

「敏兒姊姊，我看得出來你是個能容人的大家閨秀，你不會拒絕我吧？我不會……」見古靈陷人沉思，紫兒急急拉住她的衣袖道。她真的好想留在王浩身邊。

「紫兒姑娘，能不能留你，由王公子決定吧！如果他要留下你。」古靈打斷她的話，她一向隨緣，深知強摘的瓜不會甜，她寧可將決定權留給雲哥哥。

她要他全部的愛，如果他的愛還要分給別人，那她寧可全都不要，雖然這樣的決定會讓她痛徹心屝。

古靈知道自己愛上雲之月了，因為愛，所以獨佔的念頭無法平息，他們只能是彼此的唯一，這是她對愛情的唯一要求。

「真的嗎？謝謝敏兒姊姊！」紫兒清秀的臉龐泛出光彩。依王公子溫柔體貼的個性，絕不會拒絕地的。太好了，她終於可以留在他身邊了。

紫兒高興地轉身離去，古靈只覺心中苦澀。

雲之月會怎麼做？

※※※

「你們好慢，我以為你們又出事了呢！」不治先生一開口就沒好話，其實是見到人心就安了，才會口沒遮攔。

「不治先生，你的藥都『借』齊了嗎？」一看到他，古靈笑嘻嘻地上前拉了拉他的白鬍子。

「丫頭沒大沒小的！對了！外頭那票人是幹啥的？」不治先生拿支千年人參作勢往古靈的臀部打去。

「他們是古奇莊的人。老頭子，你明知道你這藥屋一般人上不來，我當然要找幫手啦！」古靈直言不諱，她一人當然沒問題，但帶著一個失去武功的雲之月，她就沒轍了。

「也好，解毒時若有人在外頭守著比較保險。」不治先生轉向雲之月，他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之月，讓我看看你。」

一手搭上他的脈搏，不洽先生的眉頭全皺在一起。

「動作得快點，再晚就來不及了！」

不洽先生立刻將雲之月帶人內院，只見裏頭有一個大桶子，下面還燒著火。

「要泡在裏頭？」雲之月開口問道，好象有些可怕。昨晚發生的事教他不悅極了，靈兒竟然「同意」他納妾，但他什麼時候說要納妾來著！算了，先解決眼前的事後，他再找她算帳。

回頭看了一眼古靈，雲之月的神情漠然。

「嗯！要泡上七天七夜。」不治先生示意雲之月將衣服脫下。

古靈原本跟在一旁，見雲之月脫衣服，她轉身想出去。

「丫頭，回來！」不治先生連忙喊她回來。

「可是……」古靈有些不好意思。

「沒關係的，我還需要你的幫忙呢！」不治先生乾脆動手拉她，這小妮子還害羞什麼，不都是夫妻了嗎？

「丫頭，你負責看著柴火和添水，一定要全神貫注，知道嗎？」不治先生正經交代。

「那你呢？」見他卷起袖子，古靈不解。

「我要打通他的周身要穴，這藥澡才會有效。」

「這麼熱的水，他不用泡上七天，泡一下大概就全熟了！」望著泡在桶內臉色通紅的雲之月，古靈擔心地道。

「這種水溫一般人是受不了，但他不同，他中了『仙彩蠱』，愈熱愈容易發作，我打算趁那些毒物發作時，一併將他的穴道打通。」

「發作？那不就完了？」古靈不懂。

「傻丫頭，你忘了我早已準備好瞭解藥嗎？就等那些毒發作才有用啊！」他的醫法雖然奇怪，但一向有效。

古靈有聽沒有懂，但見雲之月並沒有任何不適的表情，她也就放心了。

蹲在桶前，古靈盯著柴火，心思卻飄向昨夜，整個人又忐忑不安起來。昨夜雲哥哥好生氣，見了她連句話都不說，還把她趕出房間，完全不理她，這……這是怎麼一回事？看著他病弱又落寞的背影，她好心疼。

他究竟是怎麼了？

※※※

日升日落，今天是第七天。

古靈跪坐在桶一前，臉頰黑黑的，全是因為添柴加火的緣故。一旁的不治先生也是一身狼狽。

「好熱！」泡在藥湯中的雲之月忽然開口。

古靈慌張地看向不治先生。

「太好了！丫頭，再加柴火！」不治先生吩咐。

「什麼？還要更熱？」不會吧？

「快！」

古靈立刻聽話的添加柴火，只見整個內院彌漫著濃濃煙霧。

不治先生將手放在雲之月的頭頂催動內力，整個屋內的溫度不斷上升而後陡降，直到雲之月大叫受不了。

不治先生將雲之月移至一旁的寒玉床，後者全身都冒著煙，好象滾水碰到冰一般。

休息了一會兒，不治先生向古靈招招手。

古靈立刻將熬好的藥盅端了過去，喂雲之月喝下。

「總算完成一半了。」不治先生籲出了一口大氣，示意她扶雲之月躺下。

「這樣就行了嗎？」看雲之月躺在極寒的寒玉床上卻冒著熱汗，古靈懷疑地看向不治先生。

「丫頭，你知不知道若是有人用你這種眼神看我，會有什麼下場？」見她不解，不治先生忍不住笑了起來，摸摸她的頭，但接下去的話卻一點也不慈祥。「我通常會直接請他去陪閻王下棋聊天。」

「你就只會恐嚇我，究竟雲哥哥還要這樣受苦受難多久？」古靈才不怕他的恐嚇。

「他體內的毒正在發作，我用二十七味對沖的藥跟它拚，然後用寒玉床調和，只要再過七天七夜，他就可痊癒。」

「還要七天七夜啊？」好可憐喔！！

「嗯，我打通了他全身的筋脈，當毒性解了的同時，他的武功也會跟著恢復。丫頭，別擔心，他雖然直冒汗，但不會不舒服，你先去休息吧！反正外頭有一堆人守著。」拍了拍她的頭，不治先生率先離去。

※※※

「靈兒……」

趴在桌上的古靈迷迷糊糊地抬起頭，她好象聽見雲之月在叫她。她看向寒玉床，只見他已睜開眼看著她，臉色也不再蒼白無血色，看來不治先生成功了。

古靈歡欣地跑近他。「雲哥哥，你好了！有沒有覺得哪里不對勁？那老頭拿二十七種藥治你，害我擔心死了。」

「你……你一直守在這裏？」雲之月撫上她憔悴的臉龐，不舍之情油然而生。

「對了，我去叫不治先生，他說你醒來得趕緊叫他才行。」她急忙站了起來。

「我來啦！」不治先生笑咪咪地走入內院，將手中的藥丹喂雲之月吃下。

「那是什麼？」古靈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也對新藥好奇不已。

「大還丹，補氣的。」不治先生又拿出一顆白色的藥丸要古靈服下。

「這又是什麼？」古靈拿在手中看了許久才吞下。

「續玉露凝。」

「好怪的名宇。」藥丹香氣逼人，服下後古靈只覺得全身都香噴噴的。

「你們的對手很可怕，那是讓你防身的，會讓你百毒不侵。」不治先生有感而發。

「仙彩蠱」在巫毒教是禁用的，沒有教主允許是萬萬不能使用，來人一出手就用這種毒物，只怕是豁出去了。

「百毒不侵？那他呢？他可不可以也吃一顆？」古靈立刻想到雲之月。

「呵呵！丫頭有情有義喔！」不洽先生取笑她。

「老頭子！」

「呵呵！他啊，就不用了，經過這一回合的折騰，他的身子只怕連赤尾蠍、紅丹蛇等毒物在百丈外都要抱頭鼠竄，再也不敢近他的身啦！」不治先生十分滿意地說著。

「哇，這麼厲害？你沒騙我吧？」知道不用再怕北燕之後，古靈的心情整個飛揚起來。

「我就說你這丫頭欠教訓，老是不相信我。」不治先生敲了她額頭一記，以示懲戒。

雲之月在一旁看著一老一少互相取笑，忍不住笑了起來，直到他想起前來藥屋之前所發生的事，他的臉色又沉了下來。等他能下床，一定要好好修理古靈一頓！

記得那一晚，用完晚膳後，古靈被劉掌櫃請了去，留下他和紫兒姑娘在後院。

雲之月的身子不太舒服，全賴不治先生的續命藥丸撐著，眼看期限已至，他體內的毒似乎有發作的跡象。

紫兒站在一棵樹下，似乎在想事情。

他不想打擾她，只望向不遠處古靈的身影，神情溫柔，嘴角含笑。

紫兒轉過身來，看見的就是這副景象。

她有些遲疑，要介入這兩個深愛著對方的伴侶之中，說實話有些殘忍，但她是個身世可憐的小孤女，能遇上這樣的男子，是她的福氣，她不計較名分，只想留在他身邊，感受他的溫柔扶持與體貼對待，這樣就夠了，她不想放棄！

「王公子。」見他沒反應，紫兒走近又叫了一聲。

「紫兒姑娘有事嗎？」雲之月回過神來，對她笑了笑。

「王公子，我……不知道王公子對紫兒的印象如何？」紫兒有些羞澀，主動向男子示好是難了點。

「紫兒姑娘性情溫柔婉約，是位不可多得的好姑娘。」雲之月真心讚美她，最重要的是她沒那麼可怕，沒有一見他便撲上來。

「那……不知道王公子願不願意讓我跟著你們？」她終於說出來了。

「跟著我們？你不是要去京城依親？」雲之月心中警鈴大作。

「本來是，但到了京城，也不知道素未謀面的大哥認不認我，我心裏實在很擔心，而這幾日與你們相處下來，我覺得好開心，如果公子不嫌棄，紫兒……紫兒願意一輩子跟著你。」紫兒羞紅著臉看著他。

雲之月詫異地看著她，她是個好女孩，但他已經有靈兒了。

「紫兒姑娘，我和靈……敏兒沒一個落腳處，你跟著我們並不方便。」雲之月委婉地拒絕地。

「王公子，我不怕吃苦，敏兒姊姊可以，我也可以，而且我不求名分，我只要能跟著你就好了，我會盡心伺候你，也會伺候敏兒姊姊，我……」一見他拒絕，紫兒連忙接口，生怕錯失這唯一的機會。

「紫兒姑娘，我想你沒聽懂我的話，我和靈……敏兒不需要人伺候，而且我們行走江湖，多帶一個人會很不方便，你懂嗎？」難怪靈兒這兩日有些奇怪，或許是她發現了紫兒姑娘的心意。

「王公子，這一路上你對我十分照顧，又溫柔待我，我想這輩子，我再也遇不上像你這麼好的人了，我知道你們夫妻情深，我不會計較的，我只要跟著你，感受你的溫柔就已足夠了，王公子，請你答應。」紫兒楚楚可憐地央求。

「我……紫兒姑娘，對不起！」雲之月不知該如何讓她死心。

「王公子，你是不是怕敏兒姊姊不答應？不會的，我問過她了，她說如果你願意留我，她便答應。」紫兒以為雲之月怕古靈吃醋。

「什麼？她真的這麼說？」雲之月的火氣突然冒了上來，古靈竟敢將他讓給別人！她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雲之月被自己突然的暴戾念頭嚇了一跳。

「是啊，王公子。」紫兒充滿期待地等他答應。

「紫兒姑娘，就算她要我納妾，我都不會答應的，這輩子我只要她，這樣說你明白了嗎！」雲之月沒力氣和她囉唆了，但他仍溫和對她解釋，不想嚇到她。

「可是……」

「紫兒姑娘，你還是依原定計畫去找你大哥吧！不用擔心他不認你，我們派去的人會為你妥善安排的。」說完，也不管楞在當場的紫兒會作何反應，雲之月轉身沖回房裏，他氣炸了！

一見古靈回來，他二話不說就將她趕出房去，因為他怕自己在盛怒之下，會傷害到她。

想到這裏，雲之月臉色不善地盯著古靈。

不治先生看見他不對勁的眼神，心中有些了然，他們一定是吵架了，他還是先避一避好了。

「你們聊，我出去了。」他一點都不擔心。他們如此關心對方，絕不會鬧到不可收拾。

「雲哥哥，你怎麼了？」瞧見雲之月陰沈的臉色，古靈偷偷後退了幾步，他這個樣子好嚇人。

「你過來！」雲之月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一定很嚇人，但他真的無法控制，一想到她居然敢將他讓給別人，他就想砍人。

「呃……還是不了，我在這裏一樣可以和你說話。」古靈決定還是和他保持一些距離比較安全。

「靈兒，別讓我說第二次！」

「可是……」見他欲下床，古靈立刻跑了過去，卻在離他有一小段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雲哥哥，你別亂動。」

看她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他歎了口氣，伸出手又喚了聲。「靈兒。」

瞧他一副拿她沒轍的神情，古靈吐吐舌頭，沒多想便撲進他的懷裏。

兩人就這麼緊緊相擁了許久。

「靈兒，你有沒有事情要告訴我？」

古靈頭頂傳來一句溫和的低語。

「沒有。」她的臉埋在他的胸膛，含糊應了一聲。

「沒有？」

圈在她腰上的手臂突然緊了幾分，古靈不解地抬頭看他。

「那天你對紫兒姑娘說了什麼？」雲之月盯著她，想知道她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麼。

「哪有，都是她在說話。」古靈嘟著嘴。

「你沒說過你要成全她？」雲之月的音量提高了。

「沒有，我是說如果你要留下她的話。」看樣子雲之月是不會留下紫兒了，只是他幹嘛這麼生氣？

「如果我可憐她，答應她留下，你是不是打算離開？」他很清楚她的性子。

「既然你要她留下，我還留著幹嘛？」她一生氣就想掙脫他的懷抱。

「你就不會直接拒絕她嗎？」將古靈抱回懷裏，雲之月因住她。

「她都說我是能容人的大家閨秀了，我還能怎麼樣？」一想到那天的情形，古靈一臉無奈。

「是嗎？」雲之月卻覺得她一點都沒努力過。

「對呀！她一開始就挑明瞭，我還能說些什麼呢？」

「你真的不是故意把我讓給別人？」

「我吃飽撐著呀！」

「那她找你的事，你為什麼沒跟我說呢？」

「說什麼？」

「說她想介入我們之間。」

「雲哥哥，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一直對她溫柔相待，之前你也曾告訴我你很喜歡她，我想也許你……」一想到那天的情形，古靈又覺得有些鬱卒。

「你是說我會喜新厭舊？」她要是敢說是，他就掐死她。

「不是啦！」古靈矢口否認。

「不是？」

「雲哥哥，雖然你曾經說過我們要白頭偕老，但感情這種事很難說，喜歡一個人是毫無理由的不是嗎？」她歎了口氣。

「你竟然以為我會再看上別的女人？」他的手勁又加大了。

「你是承認喜歡她啊！」古靈拍拍他的手臂，示意他輕一些。

「所以你讓我選擇？」稍微鬆開手臂，他仍然很生氣。

「這樣比較好嘛！」

「是嗎？」

「雲哥哥，其實我很怕你真的會留下她。」果真那樣，她大概會哭死。

「你……你就對我這麼沒信心？」雲之月瞪著她。

「我……」

「你對你自己也這麼沒信心？」

「可是……」

「枉費我一心一意對你。」雲之月歎了口氣。

「可是你明明就喜歡她啊！」古靈生氣地道。

「那不一樣，靈兒，我們是要廝守一生一世的，為了一個外人，你就動搖了情心，那麼未來的路我們怎麼走下去？」雲之月也火了。

「那你為什麼要對她那麼好？」一把推開他，古靈心裏十分不是滋味。

「你自己還不是對她很好，而且人是你救的耶！」再度把她拉回懷裏，雲之月也翻起舊帳。

「人家可不領情，一心只認定你而已。」古靈酸澀地回嘴。

「你在吃醋？」雲之月的火氣突然下降，還面露欣喜之色。

「我……對啦！我是在吃醋，誰教你對她那麼溫柔體貼，而我呢？卻只能跟在你們後面。」古靈紅著臉承認，一肚子委屈。

「靈兒，對不起。」一想到那兩天靈兒辛苦服侍兩人的情景，愧疚之心油然而生，他的確是忽略了她的心情。「這陣子委屈你了，我受了傷，而紫兒姑娘身子又弱，裏裏外外全靠你張羅打點，我……我……」

「算了啦，雲哥哥，你沒留下她就好了。」古靈向來大而化之，事情過去就算了。

「靈兒，我對她好是因為她身世可憐，身體又不好，並沒有其它的意思，她和我們萍水相逢，我只是想對她好一點，讓她覺得世上還有溫暖，如此而已。我沒有考慮到你的心情和感受，我真的很抱歉。」雲之月滿心歉意。

「我不喜歡你對別人那麼溫柔。」他的溫柔應該只屬於地。

「還在吃醋？」雲之月微笑地看著她，看來他在她心目中的分量不校

「沒有啦！」古靈抱住他。

「靈兒，我要你的保證。」

「什麼保證？」

「別再把我讓給別人。」那讓他的心好痛。

「我……」

「快就！」他不容她拒絕。

「好嘛，我保證！」古靈乖乖答應。

「說清楚點！」

「我保證不會把你讓給別人。」噘著嘴說完，古靈的心情大好。雲之月開心地摟著她，心滿意足地封住一直誘惑著他的紅唇……

個人言論

第六章

「可惡！」

東原伸手一掃，桌上的東西掉滿地。

「東爺，這張圖絕對不假，只是……」

「只是什麼？你又要說它只是少畫了入口？」

「東爺，小的意思是，有另一張圖的可能性提高了。」劉三戒慎戒恐地跪在一旁，生怕一個不小心又被飛落的東西砸到。

這幾個月在大理附近從事挖掘的工作，沒挖到古城的入口，倒是發現了幾處古墓，這東原竟缺德地將其中不少陪葬品占為己有，劉三有些感歎自己跟錯了主子。

「你還說，瑞月圓明明只有一幅！」東原背過身去，他是個死不認錯的嘴硬派。

「東爺，您不覺得這圖得來太容易了嗎？聽您說過，這張圖是有人送給一名私塾先生的，也許是那人知道光有此圖沒用，才會將它送人。」劉三猜測道。

「你的意思是……」東原忽然聽懂他的話了。

「我們不妨追查一下當初送畫之人是誰，也許能探得些什麼。」劉三汗如雨下地建議。

「有道理。劉三，你表現得很好，我不會虧待你的。」東原知道劉三很怕他，不禁冷笑。

「這是小的該做的。」劉三隻盼望早日解決這件事，他好告老還鄉。他寧可回去啃饅頭配醬菜，也比在這裏整日提心吊膽強太多了。唉！

※※※

「雲哥哥，你今天覺得如何？」古靈蹦蹦跳跳地跑進來。

只見雲之月端坐在寒玉床上，氣色頗佳，好一會兒他才張開眼睛，看向古靈，眼中淨是溫柔。

「過來！」

「好！」古靈乖乖走過去。

驚呼聲中，兩人雙雙倒在床上，雲之月將頭埋在她的頸間，深深嗅著她的芬芳。

「躺在這張床上會不會不舒服？」雲之月貼著她的唇說著，而他的手也沒閑著，四處遊移，古靈怕癢，忍不住頻頻求饒。

這寒玉床極寒，得有一定的內力才能睡，不然小則內傷，重則喪命。

「不……不會呀，很……很舒……服。」她的笑聲斷斷續續，而雙手則不停地想抓住他的手。

「是嗎？看來是我小看你的武功。」雲之月終於停下動作，將她抱在懷裏。

「雲哥哥，你的身子都好了嗎？」躺在他懷裏，古靈多希望時光能就此停止。

「嗯，都好了，可以應付娘子的一切需求。」好好的一件事，他總是將它講得曖昧不明，引人遐思。

「你好討厭！人家是關心你，你怎麼這樣，我不理你了。」古靈有些羞惱，只想離他遠遠的，再也不理他，無奈他根本不放人。

雲之月用力親了她一下，仍沒有放手的打算。

「呃……嗯哼！」門口有人故意弄出聲響。

「有事？」雲之月淡淡問了一句，將懷中人兒擁得更緊。

「丫頭說要找你出去走走，我等了老半天沒瞧見人，還以為你有什麼狀況呢！」不治先生根本是見不得人家恩恩愛愛，故意來找碴的。

「對了，我是來找你出去走走的。」古靈終於想起自己進來的目的，羞紅著臉坐了起來。

雲之月也跟著起身，休息了幾日，是該出去活動活動筋骨了。

伸手幫古靈整理被他拉開的衣襟，見她仍羞紅著臉，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還笑！都是你啦！」她伸手捶他，更惱了。

「我又怎麼啦？」雲之月忍不住想逗她。

「你還敢說，那老頭子一定以為我們待在房裏不知道在做什麼事啦！」

「喔？做什麼事？」他問笑著繼續逗她。

「不理你了。」古靈轉身就跑。

雲之月比她更快一步將她的身子拉回懷中，低頭親了一下她的額頭。

「咱們是夫妻，要做什麼誰也管不著。你別怕，他要是敢笑你，我替你教訓他。」雲之月哄著她，又低頭親親她。

「走啦！」古靈白了他一眼。

雲之月悶笑著，摟著她走出房門。

不治先生就等在門外，眸中閃著精光，他好久沒捉弄人了，心情一放鬆，愛玩的性情便顯現。

「小夫妻倆捨得出門啦？」不治先生眨著雙眼取笑他們，雖說關著房門，但他們叫笑得那麼大聲，想當作沒聽見都很難。

「不治，你是嫌太無聊了是不是？」雲之月淡淡地開口，這份感覺好熟悉。

「咦？你叫我什麼？」他沒聽錯吧！

「不治先生，你是怎麼了？你是叫不治沒錯哇！」古靈有些同情地瞧著他，他是不是累傻了？

「來來，你再叫一次。」拉著雲之月，不治先生急忙開口。

「不治，你到底怎麼了？！」雲之月笑了。

「來來來，我看看。」不治先生立刻又為雲之月把起脈來了。

「怎麼回事？」古靈奇怪地看著他們。

「這真奇怪！」不治先生不解極了。

「有問題嗎？」雲之月笑問。

「你怎麼會叫我不治？你……你恢復記憶了嗎？」

「真的？」古靈驚喜地叫道。

「也不全是。」雲之月笑了笑。

「可是你失憶後不曾這樣叫過我。」

「我隱約記得一些片段，但又有些模糊，我剛受傷時的害怕感覺全消失了，也許是情緒沉澱下來了，知道我有能力保護靈兒，所以心情很好。」雲之月大概解釋了一下。

「這倒奇怪了，你的症狀挺有趣的。」不治先生大感興趣。

「其實我並沒有恢復全部的記憶，只是心思篤定，仿佛做什麼都很順心。」他對古靈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古靈開心地說。

「這種感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不治先生對研究症狀比較有興趣。

「大概是躺上寒玉床後才有的吧！」雲之月回想了下。

「寒玉床？」

「嗯。」其實雲之月也不是很確定，但躺在寒玉床上不但武功漸漸恢復，意識也日漸清明。

「太好了，一定是寒玉床的療效。」不洽先生興奮地說著。

「是不是繼續躺下去就會全恢復了呢？」古靈很好奇。

「大概吧！」不治先生也不敢確定。

「你很希望我恢復記憶嗎？」雲之月看著古靈。

「無所謂的，你還是你呀！」古靈認真回答。

「我休息夠了，而且，咱們不是要去查瑞月圖的事嗎？」

「那並不是很重要，我們出來最主要是要四處遊歷一番，調查瑞月圖一事只是順便而已。」

「呵呵！你們就再待幾天吧！多躺幾天寒玉床就算沒想起什麼，起碼可以增加內力。」不洽先生想多留他們幾天，好研究一下他的症狀。

「靈兒，你以為如何？」

「你去哪里，我就跟著到哪里。」古靈理所當然地答道。

十分滿意古靈的答案，雲之月微笑地轉向不治先生。「那麼，我們可以出去走走了嗎？」

「去吧、去吧！」

※※※

古靈望著位在山壁間的藥屋，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不治先生的藥屋位於陡峭的岩壁間，四周綠意盎然，長了不少奇花異草，聽不治先生說，這些都是人藥的聖品。

這裏的地質奇特，有池熱泉和座寒潭，都具有特殊療效，傳說可解百毒，而替雲之月解毒的水就是來自熱泉。

「靈兒，既然調查瑞月圖一事並不重要，那我們還要去趟這淌渾水嗎？」雲之月的記憶沒有完全恢復，根本不記得是他自己愛湊熱鬧，想去看好戲。

「當初是你對古城的傳說有興趣，所以想去看看是不是真有其事，至於現在要不要去，我沒有意見，反正到處都有好玩的啊！」古靈倒是無所謂，她對那些寶物沒什麼興趣。

「如果前去，也許會碰上北燕。」雲之月看著天空，不知在想什麼。

「其實就算我們沒去，過一陣子我們到處跑，北燕一樣會發現我們沒死，大家終究會再遇上的。」古靈就事論事。

「我從前應該不是怕事之人吧？」雲之月轉頭看著她。

「嗯！」古靈笑了，相處久了，她當然猜得出他在想什麼。

「所以我們還是去一探究竟吧！」

「好！」

「靈兒，你要不要問問那個一直跟著我們的傢伙，他究竟想幹什麼？」雲之月本來不想理會那個人，但今天風和日麗，景色宜人，他忍不住想親親他的小娘子，卻有人不識相地一直跟著。

見他一副欲求不滿的模樣，古靈好笑地點點頭。

她招來劉掌櫃，問道：「有事嗎？」

「是的。那日您交代護送紫兒姑娘上京，可是她堅持要再見小姐和姑爺一面，她到現在仍待在奇珍園裏。」那姑娘雖然溫柔，性子卻固執得可以，任誰都瞧得出她是戀上姑爺了，可惜這已是不可能的事。

「雲哥哥，你不是已經和她講清楚了嗎？怎麼她還想不通呢？」

雲之月無奈地搖搖頭，開始有些後悔之一前對那位紫兒姑娘太過友善。

「那現在怎麼辦？」古靈亦有些無奈。

「我看我們一塊去吧！」雲之月湊近古靈耳邊說話，並說出了他的打算。

「這樣會有用嗎？」古靈有些狐疑。

「相信我！」雲之月很確定紫兒的想法。

「那好吧！劉掌櫃，我們明天會去找她。」古靈交代道。

「是，那我走了。」劉掌櫃從容退下。

劉掌櫃快步離去，他年近五十卻健步如飛，看得出武學根基深厚，古奇莊內果然多能人。

雲之月的心中泛起一個疑問。

古靈挽著雲之月的手，往路邊花叢走去。

「靈兒，為何每個古奇莊的人都對你戴上面皮一前後的模樣不同，絲毫不以為意呢？」古靈此時已除下了面皮。

他們對她變臉前後全都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太令他佩服了。無論古靈用何種面目出現，他們都認得出來。

「當初我把大哥他們騙得團團轉之後，大哥就請人畫了我本來的面容和戴上面皮的模樣，通令各分號、別苑的掌櫃和管事們，他們當然見怪不怪啦！」古靈邊說邊伸手摸了摸那些嬌豔的花朵，真的好美，但她不想將它們摘下，光看著它就很滿足了。

「原來如此。」雲之月看她一臉的滿足模樣，心中有股熟悉感，一股暖流涓涓流過心田，那種幸福的感覺十分美好。心田，那種幸福的感覺十分美好。

「雲哥哥……」一陣微風吹過，撩動她的發。望向地上被風吹起的花瓣，她轉頭笑看向他，一時忘了先前要說些什麼。

雲之月伸手將她被吹亂的秀髮撥至耳後，用手輕捧著她的臉，現在他只想做一件事。

他慢慢俯下身，唇綬綬接近，古靈看著他溫柔的神情，輕輕閉上眼睛，手臂環上他的頸項，柔順地接受這個吻。

許久之後，他才放開她，靠在她的頸窩深嗅著。「妳好香！」

「那當然，吃了不治先生那顆藥九後，我就算十天半個月不洗澡，也一樣香噴噴。」古靈半開玩笑地說著。

「不是藥丸的香味，而是你身上獨特的馨香，我一接近就聞得出來。」雲之月輕笑著，那是他才聞得到的香味。

「我也喜歡你身上的味道，聞了教人心安。」古靈知道自己離不開他了。

那日去游湖時，她曾不在意地說大家可以好聚好散，但如今她知道自己已愛上他了，「我也喜歡你身上的味道，聞了教人心安。」古靈知道自己離不開他了……那日去鍚時，她曾不在意地、大家可以好聚好散，但如今她「貧」已愛上他了，她決心與他攜手共度今生。

「靈兒！」見她陷入沉思，雲之月輕喚了聲。

「雲哥哥，咱們一道去把紫兒姑娘的事擺平！」古靈眼中閃著決心。

「那是當然，不過現在我們是不是該回去用膳了呢？不治在那裏對我們招了半天手了。」他不想潑她冷水，但把日期訂在明天的是她，不是嗎？

「也對！我肚子餓了，我們回去用膳吧！」她立刻轉移目標。

「走吧！」雲之月悶笑著，然後突然爆笑出聲。

於是，只見一道嬌小身影，在花叢間追打著另一個黑色的身軀，兩人不時發出愉悅的笑聲。

不治先生看得笑容滿面，他從不曾見雲之月笑得如此開朗，他和古靈真是絕配呀。

※※※

「王公子！」紫兒的聲音有些顫抖，口氣中透露著欣喜。

「紫兒姑娘，坐吧！」雲之月淡然地招呼著，伸手將打算坐到旁邊的靈兒撈回自己腿上安頓好，此舉令紫兒臉色大變。

他倆三人現正坐在奇珍園後院的議事廳內，沒有外人打擾，大有一次解決的意思。

「紫兒姑娘，我想上回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我不懂你究竟還有什麼理由不願前去依親？」雲之月的口吻平靜，就像在談論天氣一般。

「王公子，我不懂，我不求名分，只求能追隨兩位，這樣的要求會過分嗎？」紫兒楚楚可憐地看著他。

「紫兒姑娘，我和我娘子都是家大業大之人，如果要讓旁人跟著伺候，還怕會缺人嗎？我們是不喜歡有人跟著，這樣你懂了吧！」雲之月歎口氣，怎會有人死心眼到這種地步，只要喜歡就硬賴著不走，又不大吵大鬧，只是用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瞅著人瞧，教他想發火都沒藉口。

「敏兒姊姊，你幫幫我！」紫兒轉向古靈求援。

「紫兒姑娘，我沒法子幫你，他一向說了就算。」古靈搖搖頭，她才不想再被臭駡一頓呢。

「王公子，我一直沒給你們惹麻煩，也沒替兩位帶來困擾啊，那幾日的相處下來，我們一直處得很愉快不是嗎？我以為你很高興有我的陪伴。」紫兒不相信他完全無動於衷。

「不，紫兒姑娘，因為你是客人又生病了，所以我對你很和善，但救你的人是我娘子，因為她的善良，所以甘心為你打理一切，讓你可以無憂無慮跟我聊天看風景。我可以容忍是因為我知道那是暫時的，不過如果你以為可以一直過這種逍遙的日子，那你就錯了，你可知道那些日子我們正在躲避仇人的追殺？」雲之月接著又道：「你知道我和她才剛經歷過生死關頭嗎？我們之間不是你能瞭解的。」

「我可以學著適應，我甚至可以為你死啊！」紫兒不甘心。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紫兒姑娘，我已經有了值得我拋棄生命的人了，今生不會再有改變。」雲之月低頭凝望古靈，兩人相視而笑，彼此眼中浮現堅定的承諾。

「她……」紫兒問不出口的是，她值得嗎？

「紫兒姑娘，一直都有人和你有一樣的想法，不明白我為何會獨獨鍾情她一人，其實是人們眼光短淺，美醜的標準在哪里？人們只相信眼睛所見，但真相卻不一定擺在眼一前。」

低頭看向偎在他懷裏的古靈，他知道她已經悄悄除去面皮。「靈兒，抬頭讓她瞧瞧，好讓她死了心。」

當古靈抬頭轉回身，紫兒瞠目結舌地僵在當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原來……」紫兒苦笑。

「從我們定親以後，就不斷有人想介入我們之間，但容貌的美醜對我們而言，一直都不是問題。若真要以貌取人的話，我相信在這世上，容貌能勝過靈兒的，也沒幾人了。」雲之月淡淡地笑了。

「紫兒姑娘，我們從沒對外人解釋過這件事，你與我們也算有緣，如果你對雲哥哥執著的心不除，一定會耽誤你的幸福，我以真面目面對你，並沒有別的意思。」看她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古靈出言安慰。

「我好丟臉……」紫兒一想到自己打著用美色將人奪過來的主意，就覺得沒臉見人，而且他們還心知肚明，這太丟人了。

「其實在還沒見過靈兒的真面目時，我就已經認定她了，感情本來就沒什麼道理。」愛就愛了，解釋不了。

古靈聽了十分感動。雲哥哥從不曾這麼明白表示他的感情，看來他失憶對他倆都有好處……咦，他還沒恢復記憶，怎會記得兩人初見面時，她戴著面皮？

古靈狐疑地瞄了雲之月一眼，才轉向紫兒。「而且我很佩服你的勇氣，努力爭取自己的幸福並沒有錯。」

看著他們對彼此如此信任與依戀，紫兒明白了。「其實，我打一開始就沒有機會是不是？敏兒姊姊才會那麼篤定，要我自己去問王公子，因為你知道王公子不會留下我的。」她苦笑著，不是自己的又怎能強求？

「紫兒姑娘，你是個好女孩，總有一天你會遇見你的真命天子。」古靈由衷祝福她。

「聽你們的稱謂，你們恐怕不叫王浩和敏兒囉？」紫兒一放寬心，就注意到其它瑣事了。

雲之月和古靈對看了一眼，決定坦白。「沒錯，我叫雲之月，她是古靈，這奇珍園正是她家的產業。」

「原來你們就是前陣子轟動一時的聯姻事件的主角。大家都在猜，鼎鼎有名的雲之月為何會娶一名其貌不揚的女子，你們也真愛開玩笑。」紫兒笑了起來，原來他們的來頭不校

「其實，戴上面皮只是為了方便，這一路下來，就沒見半個人對我搭訕，反而有麻煩的是雲哥哥。」古靈見她笑得開朗，知道事情已經解決了。

「你真該替雲公子做張面皮，他太引人注目了。」紫兒認真建議。

「我會考慮的。」古靈半開玩笑地道。

「雲公子，靈兒姑娘，真抱歉，替你們添了不少麻煩。」紫兒站起身，深深行禮。

「別客氣，大家有緣嘛！」古靈豪爽地說。而雲之月只微微點個頭。

「我決定明日就啟程一前去京城找大哥。」

「我們會派人護送你，你大哥定會收留你的。」

「希望如此。」紫兒有些擔心，她和大哥素未謀面，自己身子又差，到了那裏也只能吃閒飯，只怕會惹人嫌。

見她擔憂，古靈爽快承諾，「別擔心，他若是不留你，你就留在古奇莊吧！我會交代下去。」

「太謝謝你了，靈兒姑娘，我終於瞭解雲公子為何只鍾情於你一人，不是因為容貌，而是你有一顆珍貴無瑕、溫柔慈悲的心。」紫兒總算明白了。

「讓我和雲哥哥備一桌酒菜為你餞行，改天我們到京城，一定會去看你！」古靈豪氣幹雲地說著。

「其實是你自己肚子餓了，對不對？」雲之月取笑道。

「你討厭！」古靈嬌嗔不已。

看著他們恩愛的模樣，紫兒除了羡慕，也只能獻上無限祝福。

※※※

「他們居然沒死？好狗命！」北燕陰狠的語調令人毛骨悚然。

「姑娘有何對策？」因婆跟在一旁。

「先看看他們的落腳處，再作決定。」

「是！」

遠遠的，古靈摟著雲之月的手臂，兩人正悠哉遊哉地逛大街，玩得不亦樂乎。看得北燕怒氣更熾，怨恨狂烈。

※※※

不治先生和雲之月在藥屋內下棋，古靈在一旁觀戰。

「我收到巫毒教教主的信，傷你們的是他教中的長老因婆。」不治先生說完喝了口茶。

「我們也得到消息，北燕找到這裏來了。」古靈看向雲之月，沒想到兩方這麼快又要見面了。

雲之月問道：「北燕和巫毒教究竟是什麼關係？」她居然能號令巫毒教的長老。

「聽說當年巫毒教教主在中原曾與一名女子相戀，後來他回苗疆繼任教主之位，因為身分特殊，無法迎娶那名女子，所以兩人就此分離。」不治先生說著往事，他和巫毒教教主黑先生是舊識，這還是他趁黑老兄喝醉時套出來的消息。

「難道……北燕是他的女兒？」古靈反應極快。

「應該是吧！那個女人已死，這事也沒人知道了。」不治先生道。

「難怪因婆對她恭敬得很。」古靈把玩著茶杯，眼睛盯著棋盤。

「她既然有這種背景，為何要加入聚賢樓？」雲之月下了一隻黑子。

「她的身分是不被承認的，就算黑老兄對她寵愛有加，也只能私下做，但也許是因為她母親孤獨一生的緣故，她對黑老兄並不諒解。」不治先生也下了個白子。

「難怪北燕的腦筋怪怪的，也許是仇恨作崇吧！」古靈改趴在桌上。

「不治，憑你和巫毒教教主的交情，難道不能平和的解決此事嗎？」雲之月開口問道，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荊

「那要看她想殺你們的意念有多強。」不治先生專心在棋局上。

「恐怕很難，不然那天她就不會如此心狠手辣。」古靈細心地為兩人添了茶。

「如此一來，又要從長計議了，若傷了北燕，只怕壞了你和黑先生的交情，也會引起不必要的糾紛。」雲之月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對面的不洽先生正陷人苦戰中。

「我看先將人擒住再說，到時候再交給黑老兄處置。」不治先生說。他的教徒來中原撒野，這件事他該交代清楚。

「既然如此，我們是不是該出去迎戰了？」雲之月又喝口茶，淡淡地問道。

「也好，早點解決，還能再進來廝殺兩盤。」不治先生捨不得地瞄了棋盤兩眼。

「要是讓別人瞧見你們這麼不把他們放在眼裏，恐怕會更恨你們的。」古靈伸伸懶腰。

「你還不是一樣？」雲之月伸手捏捏她的鼻子，寵愛地吩咐著，「去把面皮戴上。」

「走吧！我雞皮疙瘩掉滿地了。」不治先生率先走出藥屋。

※※※

山谷上，雲之月、古靈、不治先生三人站成一排，衣袂飄飄宛如天上神仙，教人看得暗暗心驚。

「看來你們找了幫手。」北燕不屑地開口，睨了眼不治先生。

「彼此、彼此！」古靈笑得諷刺，她自己不也找來一大票人，還敢說別人。

「因婆，你家主子已經知道你擅自使用仙彩蠱的事，我看你還是早些回去請罪吧。」不治先生向來不好動武。

「哼！」因婆哼了一聲，懶得理他。

「再說讓黑老兄知道你用仙彩蠱對付古奇莊的人，只怕……」不洽先生威脅兼恐嚇。

「老婆子爛命一條，早就豁出去了，廢話少說！」才說完，因婆便閃身飛撲而上。

雲之月見狀伸手一揮，掌風立刻將因婆震退，她並當場口吐鮮血。

「哇！雲哥哥，你的功力進步好多。」古靈瞪大眼睛。太神奇了，她決定要和他搶寒玉床來躺。

「看來似乎有點進步。」雲之月不甚在意。

「我們下去吧！否則他們大概很難上來。」不治先生見勸降無效，有點鬱悶。

「靈兒，小心點。」雲之月交代著。

「知道了！」

三人飛身而下，好似天神降臨一般，甚是威風。

「大家上！」北燕吆喝一聲，要身後的人上前。

「你在叫誰呀！」古靈取笑著。

北燕聞言，有些驚慌地回頭，「人呢？」

「我請他們小睡片刻，你不介意吧！」劉掌櫃笑吟吟地站在一旁，顯然無意加入戰局。

「可惡！」北燕怒極，立刻出手攻向古靈，招招狠毒。

「這回我可不怕你了。」古靈嬌笑著，只比武功她才不怕哩！

美麗的山林問，白黃兩道身影上下穿梭，打得難分難解。

「小子，你不去幫她嗎？」不治先生蹲在地上，一隻手撐住臉頰，一手拔著雜草，看樣子一時半刻是打不完了。

因婆早被制住，倒在地上無法動彈。

「這是我第一次看靈兒出手，原來我一直低估她了，她的身手不弱。」雲之月盯著兩人，隨時準備出手。

「不幫？那就蹲下來休息吧！」

「有人來了。」雲之月瞄了一眼遠方的一棵枯木。

「他大概想來看看熱鬧。」不沿先生也瞧了瞧遠方，巫毒教教主黑先生正立在一棵枯木上。

雲之月只瞧了一眼，立刻將目光調回古靈身上，只見她的身影靈活，出招俐落。

古靈虛晃了一招，騙過北燕，隨即欺身上一前點了北燕的穴道，贏得漂亮。

「總算打完了。」不治先生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

「累不累？」雲之月將古靈拉進懷裏，替她擦擦汗。

「我說丫頭啊！沒事就去寒玉床躺一躺，你就是出手無力才會打這麼久。」不治先生挑著她的毛玻

「是！」古靈乖乖受教。

「不治。」黑先生從枯木上下來。

「沒想到你會親自前來。」不治先生伸手握了握老友的手。

黑先生轉頭看向北燕，眸中有著疼憐和傷感。

看來她的猜測是真的。　古靈心忖。

黑先生轉向雲之月，道：「你就是伴月遊俠雲之月？」

「晚輩見過黑先生。」

「古奇莊的古靈？」黑先生又轉向古靈。

「黑伯伯好。」古靈笑咪咪地道。

「面皮做得不錯！」黑先生的嘴角微微上揚。

「黑伯伯好厲害！」古靈驚於他的好眼力，一想到他是長輩，她立刻把面皮除下。

「小姑娘長得真美。」黑先生眸中閃過一絲驚異。

「謝謝黑伯伯。」古靈伸伸舌頭，有些靦腆。

「之前小女傷了兩位，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黑先生神色黯然。

看他難過，古靈上一前安慰道：「黑伯伯，我們沒有記仇，你別傷心。」

「好孩子，黑伯伯記住你了，下回來苗疆時記得來看我。」黑先生感動地摸摸她的頭，由頸項拿下一塊玉佩送給她。

「好漂亮上頂是麒麟嗎？」看著上面的圖案，古靈愛不釋手。

「巫毒教的人見了此物後會待你如上賓的。」黑先生又摸了摸她的頭，顯然很喜歡她。「雲兄弟，娶到她是你的福氣。」

「我知道。」雲之月笑了。

「不治，這回沒空陪你下棋了，下次吧！」黑先生雙手抱拳道。

下一瞬只見黑先生一手攬著因婆，一手抱著北燕，縱身一躍，立刻消失了蹤影。

古靈許久才回過神來。「北燕會認黑伯伯嗎？」

「也許。」雲之月道。

「黑老兄會盡心照顧她的。」不治先生歎了口氣。

「看來聚賢樓損失一名大將了。」雲之月對此結果倒十分滿意。

「那些躺在地上的人呢？」古靈忽然想起。

「劉掌櫃早將人帶走了，他會處理的。」對她的後知後覺，雲之月感到好笑。

「回去喝茶吧！」不治先生招呼著。

「老頭子，你真無情，黑先生不是你的老朋友嗎？」古靈有些不滿。

「就因為是老朋友了，才見怪不怪呀！」

「怎麼說？」雲之月也開口問了。

「因為身分特殊，他每次來中原都隱瞞行蹤，而且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我早就習慣了，這倒跟你很像。」不治先生斜睨了雲之月一眼。

「雲哥哥也是這樣？」這回換古靈感興趣了。

「他呀！心血來潮便會突然冒出來在我這裏窩上十天半個月，還跟我搶著躺寒玉床，要離開時，也是拍拍屁股就走，沒一句交代的話，你說他們像不像？」

「原來如此。老頭子，你好可憐喔，你的朋友沒半個正常的。」古靈拍拍他的肩，取笑著。

不治先生裝模作樣地歎起氣來。

雲之月拉著古靈，不理會他的作戲。「回去吧！」

個人言論

第七章

「好奇怪，我還以為巫毒教的信物會是蛇或是蠍子什麼的。」古靈把玩著黑先生送她的玉佩。

「巫毒教眾雖然擅長使毒，但不邪惡，尤其是黑老兄擔任教主以來，教風開明，也深得苗疆人民的信任。」不治先生提了一桶水進來，整個房間立刻寒氣逼人。

「這是寒潭的水？」雲之月隨口問道，伸手接過古靈手上的玉佩賞玩一番。

「對！我打算用它來提煉一種治頭疼的藥。」不治先生隨手將水桶放在古靈腳邊。

「好冷，為什麼放在這裏？」古靈抗議。

「誰教你坐在我工作用的格子上。」不理會她的抗議，不治先生轉身尋找藥材。

「對了，雲哥哥，我身上也有塊玉佩耶！」古靈獻寶似地拿出來讓他鑒賞一番。

「挺別致的。」

「雲哥哥，這塊玉佩我從小就戴在身上，聽說是一位高人送給我爺爺的，說是它與我們有緣，結果我爺爺就把它送給我當成護身符。」古靈想了又想，「雲哥哥，我現在有兩個玉佩呢！黑伯伯送的給你戴好不好？」

「這是黑先生送你的，我不能戴。」其實是怕麻煩。

「人家黑伯伯還不是戴著，你是不是嫌它麻煩啊！」一眼看穿他拒絕的理由，古靈便將玉佩交給他，於是他只好戴上，並將她隨身的玉佩遞還給她。

「丫頭，可以下來了吧！」不治先生不耐煩地拿人參戳了戳她。

「小氣！」古靈跳下木格子，玉佩突然滑落，「咚」地一聲掉進那桶水中。

古靈下意識就想伸手去撈。

「丫頭小心！」不治先先及時拉住她的小手。

古靈不解，雲之月則立刻將她拉回懷裏。

「這是寒潭的水，碰不得的。」

「為什麼？」

「我這老頭子碰一下可能沒事，你小姑娘細皮嫩肉的，可能馬上就凍壞了。」不治先生用木夾子把玉佩文了出來，用布抹幹，看了一眼，道：「丫頭，你拿地圖當護身符也真奇怪！」

「地圖？」古靈和雲之月互看了一眼，明明是梅花圖案啊！

「咦？奇怪了，老頭子，水裏還有別塊玉佩嗎？」古靈問道。

「小丫頭，你以為這是百寶箱啊！」不治先生不理她。

「可是，之前明明是梅花圖，怎麼會變成地圖？」古靈嘟著嘴。

「這麼神奇？」不治先生低頭看著玉佩。

「也許是水的關係。」雲之月猜測。

「對！一定是。」古靈點頭附和。

「那再丟進去一次，也許會再變個好玩的圖案出來！」不治先生說著，真的把它丟進桶，還蹲在一旁等待。

古靈和雲之月對看一眼，只覺得他好無聊。

過了一會兒，不治先生將玉佩撈出來，他不禁皺眉道：「不好玩，才變一次就沒搞頭了。」他又將玉佩丟還給古靈。

「是你自己愛玩。」她笑道。

雲之月看著玉佩上頭的圖案，覺得有些熟悉。「不治，我記得這是大理附近的地形。」

「是嗎？」不治先生湊近研究了一會兒。「挺像是通天塔附近。」

「沒錯，就是那裏！」雲之月恍然大悟。

雲之月雖然失憶，對這個卻仍有印象。

「雲哥哥，你想這會不會和古城有關？」古靈懷疑地問道。

「很有可能，不過這沒道理呀！」聚賢樓的人擁有瑞月圖，照理說應該早已找到古城，但久久未聞消息，倒也十分奇怪。

這塊玉佩上的地圖，到底有何玄機呢？古靈陷入沉思。

雲之月看她皺眉頭摸鼻子的模樣，忍不住想笑，她的模樣好可愛！

「還真懸疑。」古靈有些懊惱。

雲之月親了她的額頭一下，哄著她。

「這聚賢樓的效率真差，挖了那麼久也沒聽說挖出什麼，起碼該挖到城門吧！」不治先生嘮嘮叨叨的，但他的手可也沒閑著，開始將藥材全丟進冷水桶裏。

「雲哥哥，我想到了。」靈光乍見，古靈想到一種可能性。

「說來聽聽。」反正合著也是閑著。

靈兒神秘兮兮的。「會不會他們拿到的瑞月圖只有一半？」

「一半？」其它兩人不解地看著地。

「對呀！這個地圖你們一看就知道是哪里，而他們拿著瑞月圖，卻我不到入口處，也許它們要合起來用才行。」古靈分析道。

「嗯！靈兒說得有道理。」雲之月點頭附和。

「既然這塊玉佩是位高人送的，也許它才是真正的瑞月圖。」不治先生也加入討論。

「那該怎麼辦？」古靈看著玉佩。

「什麼怎麼辦？」不治先生問道。

「如果它真的是瑞月圖的話……」

「主導權就到了我們手上。」雲之月笑道。

「可是，你對它的興趣不大，我看還是先和大哥他們商量看看。」

「就這麼辦吧，」雲之月同意。

「嗯！我把消息傳給大哥他們。」古靈又把玉佩戴回脖子上。

※※※

站在怡紅院外，文榮的心卻像是有無數支針在刺一般，好痛！當初一時的衝動，他究竟將心愛的女子推向什麼樣的地獄啊！

文榮深吸了口氣，走了進去。

小雪憑欄望著天空，眼神迷茫。她本來就生得美，歷盡滄桑後，更添絕色，文榮一時看呆了。

也許是察覺有人在看她，小雪轉過頭，竟看見了兩年來最想見的人，她一時也呆住了，淚水不聽話地流下來。

「小雪……」文榮慢慢走向她，眼睛紅紅的，千言萬語全梗在喉頭。

「榮哥……」往事如潮水般湧來，萬般委屈湧上心頭，小雪鼻頭一酸，轉身往房裏飛奔。

怎知半途被文榮攔下緊抱著。「小雪，我錯了！我錯了，我……」他真的好後悔。

「榮哥，你放開我，我現在很不喜歡別人碰我。」小雪困難地開口，她真的很怕，那些接觸會讓她想起可怕的記憶。

文榮聞言立刻放開她，原以為她僵硬的身軀是因為氣憤，但她顫抖的聲音裏竟盛滿恐懼。

「我之所以想再見你一面，只是為了證明我的無辜，清不清白現在已沒什麼差別了。」

大錯已鑄成，為時晚矣。文榮心如刀割。「小雪，原諒我，讓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小雪抬頭看向天空，「覆水難收，破鏡難圓。我的心在你賣了我那一刻就死了，為了證明我的無辜，我苦苦撐了兩年，往後我不會再見你。」她堅決地轉身欲走。

「不！小雪，這兩年來我也好痛苦，當我……知道錯怪你時，我好恨我自己，我只想立刻回到你身邊！小雪，讓我好好補償你好嗎？」文榮拉住她的衣袖，他真的好恨好恨自己。

「我知道當年你是愛我的，但你卻不信任我，甚至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直接判了我的罪，要不是遇見靈兒，我早已自殺了卻殘生，我……」小雪哽咽得說不下去。

「小雪……」

「榮哥，如果是我的錯，要我受罰也無所謂，但我為什麼得受這種折磨？我不懂，不懂……」她搖著頭背對他，淚流滿面。

「是我不好，是我錯了，小雪，這兩年來我沒有一刻忘記過你，我……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讓我補償……」

「補償什麼呢？不該發生的全發生了，從你娶妾進門開始，不，也許該說從我嫁給你那天開始，就註定了我的命運。」小雪苦笑著，支撐她活下來的理由沒了，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小雪……」文榮知道她不會回頭了，但他的心……

「榮哥，你自己保重！」小雪轉身進房。

文榮見狀，心如墜萬丈深淵。

※※※

古家四兄弟除了奇瑞外，全聚在廳裏。

「小雪的丈夫回來了，她確堅持要住進蘇州別苑。」歎了口氣，古風十分感慨。

「小雪的拒絕我可以理解，但這樣不也扯斷了她往後的幸福嗎？」古雲覺得有些心酸，明明兩人相愛，為何會弄成這樣？

「看來只有靠文榮的毅力和時間的沉澱才能慢慢化解。」奇祥如此希望。

「也罷，既然小雪堅持要去蘇州別苑，不肯來莊裏居住，那這兩天就先送她過去吧！蓮兒也準備得差不多了。」古雲心想，他們之間的事，旁人沒有插手的餘地，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靈兒想得真周到，小雪初到別苑，雖然是我們的義妹，但怕她這兩年的遭遇會受到下人的欺負，因此派蓮兒一同過去，這樣她的日子會好過些。」奇祥歎了口氣，這件事總算解決了，但心頭仍是沉甸甸的。

古風想了想，決定送小雪一個見面禮。「傳令下去，蘇州別苑從今天起便是小雪的，若有任何人對她不敬就攆出古奇莊，終生不得雇用！」

「這是個好辦法，我立刻去辦。」古雲亦同意。

「順便告訴小雪，這是大哥送她的見面禮，教她一定要接受。」古風笑道。

「喂，大哥，你送這麼大的禮，那我們呢？」奇祥哇哇叫。

「自己想辦法囉。」古風仍是一派優閑。

「大哥。」奇瑞推門進來。

「怎麼了？」

「靈兒捎來訊息，有大消息。」奇瑞眼裏閃著興奮的光芒。「記不記得靈兒身上戴的那塊玉佩？」

「嗯！是爺爺給她的嘛！」古雲想了一會兒說道。

「而且還是翻箱倒櫃找好久才找到的。」奇祥也想起來了。

「靈兒說它掉進寒潭的水中，結果上頭竟跑出一份地圖來了。」奇瑞說道。

「靈兒掉進寒潭？」古雲嚇得打顫。

「嚴不嚴重？」奇祥亦心疼不已。

「你們在說什麼呀？我是說玉佩！玉佩掉了進去，結果它原本的梅花圖案居然變成了地圖，聽說是大理通天塔附近的地形圖。」奇瑞好笑地解釋。

古風看他的三個寶貝弟弟雞同鴨講了半天，靈兒不在他們是正常了點，但一碰到和她有關的事，戀妹情結立刻又復發了。他笑了笑，算了，疼妹妹又不是什麼壞事，就由他們去了。

知道古靈沒事，他們又將注意力放在正事上面。

「大理通天塔？」奇祥狐疑極了。

「不會吧？」古雲立刻聯想到瑞月圖。

「嗯！嗯！」奇瑞笑得合不攏嘴。

「你幹嘛這麼興奮？」古風笑著問四弟。

「我很樂呀！聚賢樓花大筆的人力錢財到處亂挖，結果真正的瑞月圖卻在我們手上。一想到他們像無頭蒼蠅般到處亂轉，我就樂透了。」奇瑞的心眼實在不太好，但四兄弟卻忍不住笑得東倒西歪，眼淚直流。

「喔！我們怎能這麼不道德。」古雲擦擦眼角的淚水，若教旁人看見他現在這德行，他的一世英名就全毀了。

「對呀！人家挖得那麼辛苦，我們卻在一旁恥笑，太沒人情味了。」奇祥眼淚擦了又擦，因為他根本忍不住笑意。

「好啦！靈兒問我們要如何處理，如果不挖，那他們就要一路玩回來了。」奇瑞清清喉嚨，一本正經地開口。

「挖它做什麼？」

「既然它在地底幾百年了，就別去動它吧！」

「況且大理也太遠了！」

「所以……」古風好笑地看著三個弟弟。

「叫靈兒他們回來吧！」三兄弟眼裏淨是興奮之情。

太好了！好久沒看到靈兒了，終於可以再見到親親小妹，這值得放鞭炮慶祝一下。

至於古城，誰理它！

※※※

「大爺，真正的瑞月圖在我家小姐身上。」陸恩顫聲說著，為自己的背叛難過不已。

「古奇莊果然別有居心，明明擁有瑞月圖，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東原氣得踢翻一張椅子。

「可是之前他們確實不知情，而且也決定不挖寶了啊！」對東原的辱駡，陸恩十分不滿，主子們可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才不會這麼無賴。

「挖不挖該由我決定。」東原已在心中算計著該如何將圖搶奪過來。

「那我的孩子……」陸恩為了親情，出賣了仁義。

「聚賢樓是個講道理的地方，你完成了使命，小孩會還你的，下去吧！」對這種小角色，東原懶得動手。

「謝謝大爺。」陸恩退了出去。

「東原，你想怎麼做？」西門進對他這招十分佩服。

「當然要想辦法將瑞月圖弄到手。」

「如何確認那就是真的？」南宮和溫吞的聲音響起。

「我調查過了，送給范書平的書畫是經由慈雲書肆之手，而當初的委託人就是古波尋，看來古靈身上的玉佩的確是真正的瑞月圖。」

「如此一來反而更棘手！」西門進認為情況恐怕更麻煩。

「聽說古風最近收了怡紅院的小雪姑娘為義妹？」南宮和突然微微一笑。

「那又如何？」東原哪有心思細想。

「你的意思是……」西門進倒聯想得很快。

「小雪姑娘在他們心中分量不低，聽說這兩日就要接她去古奇莊的蘇州別苑了，趁她現在還在怡紅院，我們可以好好利用這棋子。」南宮和打著如意算盤。

「既然瑞月圖對他們而言並不重要，相信他們會很樂意用它來換回他們的義妹。」西門進也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那還等什麼呢？」東原面露喜色。

「實物我們是要定了。」南宮和的冷笑聲中帶若篤定。

※※※

「雲哥哥，既然我們都到這兒了，不如我們順道上桂林瞧瞧好不好？說不定可以順路去探望黑伯伯。」古靈建議。

「你想去哪里我都會陪你去！」雲之月收拾著包袱，兩人準備上路了。

「小丫頭，你不是說你們要一路玩回去嗎？」不治先生想起之前她曾提起。

「話是沒錯啦，但我們都到這裏了，沒去看看挺可惜的。」這些日子古靈在不治先生的調養下，內力大增。

「說得也是，反正也花不了多少時間，你們就去逛逛吧，若碰到黑老兄代我打聲招呼。」不治先生也覺得有道理。

「老頭子，你不去嗎？」古靈邀他同行。

「我才不去當跟班呢，要我跟在後頭看你們親熱，我又不是吃飽撐著，要親熱我不會自己找一個呀！」不治先生擺明瞭取笑他們。

「你是不是覺得活太久太浪費糧食？」雲之月恐嚇他閉嘴。

「咦？你恐嚇人的技巧高明了些喔，看來失憶對你也有好處嘛！」不治先生十分贊許，以前的雲之月直來直往的，一點也不可愛。

古靈有些感傷。「老頭子，我會想你的。」

「有空就來這裏走走逛逛，我保證讓你吵架時打嬴他。」不治先生倒是豁達得多了，還不忘開開玩笑。

「我會的。」古靈答應他。

「不治，後會有期！」雲之月牽著古靈的手，離開了居住多日的藥屋。

不治先生站在原地看著兩人的身影飄然遠去，讚歎好一對神仙眷屬，令人羡慕！

※※※

雲之月與古靈許久沒有活動筋骨了，於是在山林間施展輕功，遊戲似地相互追逐，不過半日光景，竟已行走近百里，而兩人仍臉不紅氣不喘。

走進城鎮，他們才改以步行，這是個相當熱鬧的地方。

「這麼短的時間內，竟然發生這麼多事情，雲哥哥，你相信嗎？」古靈跑跑跳跳的。

雲之月微笑道：「你後悔和我一起闖蕩江湖嗎？」

「雲哥哥真愛說笑，打一開始我就沒有選擇的餘地，你要我從何後悔起呀！」古靈笑著回答。

「你不是自願的？」雲之月狐疑地看著她，難道她沒想過要嫁給他？

「對呀！當初是你堅持要娶我，而我那四個哥哥拗不過你，所以我們就定親啦！」古靈笑著敍述往事。

「那你呢？」雲之月繃著臉問道。

「我什麼？」古靈沒看見他殺人似的目光。

「我堅持要娶你，那你呢？你的心意如何？」她要是敢說她是被逼的，他就掐死她！

抬頭一瞧，古靈楞了一下，怎麼雲哥哥在運功嗎？臉紅成那樣。

「雲哥哥，你怎麼了？你身體不舒服嗎？」古靈擔心地靠過去，小手搭上他的脈搏。

「我沒事，先回答我！」雲之月反手捉住她的小手，渾身僵硬。他一點也不好！如果她回答得不對，他大概會氣暈過去。

「我……我決定嫁給你了呀！」古靈打混著。

「說！」雲之月提高音量，引起過路人側目。

「雲哥哥，你記不記得我們是在哪里認識的？」古靈忽然換了個話題。

「不記得！」雲之月仍生著氣，轉頭不看她。

「是在怡紅院。」

「怡紅院？」不會吧！

「對呀！而且你還把我當成那裏的姑娘，對我……」

「我才不是那種人！」雲之月矢口否認。

「那是你忘了，而且你以前紅粉知己滿天下，說有多風流就有多風流，所以我哥他們才會不肯答應我們的婚事啊！」想到當初他的堅決和哥哥們頑強的抗拒，那種場面的確永生難忘，可惜他失去記憶了。

「紅粉知己滿天下？靈兒，你不能因為我失憶就亂說，我才不可能幹這種事，女人麻煩死了。」雲之月覺得一定是她在開玩笑。

「但是你失憶之前可不是這麼認為。」古靈看他一臉道貌岸然的模樣，暗笑在心中。

「那你大哥怎麼可能答應把你嫁給我呢？」雲之月才不相信自己會去債那種不必要的麻煩。

「那是因為你告訴大哥他們，從今以後你將只有我一人，他們才答應的，然後我們就定親啦！」古靈笑著解開他的疑惑。

「我真的是那種人嗎？」見古靈雖然語調輕鬆，但神情不像是在開玩笑，雲之月不禁動搖了。

「嗯！傳聞說你雖沒有建一座後宮，但擁有的女人卻比皇帝老爺還多。」古靈一想到當初要與他定親時，曾經十分鬱卒，世事真的根難預料。

「那我又是如何說服你的？」靈兒真偉大，面對素行不良的他，居然還能如此溫柔體貼，真是太了不起了。

「你呀！什麼都沒說，就把我綁走啦！」這回古靈是真的在開玩笑。

「靈兒！」

見雲之月又生氣了，古靈乖乖收起玩心，正經回答道：「你沒有解釋什麼，只是很認真地告訴我，你再也不會有別的女人了，而我也相信你。」

「靈兒……」對於她的信任，雲之月十分感動。

「雲哥哥，不管傳言究竟如何，畢竟都已經過去了，當時我沒有追問，往後也不會再提，我很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們要一起走下去！」古靈是真心的，也是第一次承認她對他的信任。

「好！」互相凝視的眼眸傳遞著深情。

「雲哥哥，你餓不餓？」

「你……」雲之月先是呆呆地看著她，然後忍俊不住地笑出聲，這小妮子實在太沒情調了。

不理會他嚇壞路人的狂笑，古靈轉身走進一家茶樓。

雲之月抬頭看了一下招牌，又是奇珍園。　古奇莊真可怕，單是經營吃這一項，在每個大一點的城鎮都有分號，難怪消息靈通。

「小姐，姑爺。」奇珍園的徐掌櫃一見到他們，立刻將他們帶到後院。

「怎麼了？」古靈見他神色有異。

「有小姐的一封密函。」徐掌櫃將密函送上。

古靈有些驚訝。「大哥他們怎麼知道我們會來這裏呢？」這並不是返回古奇莊的路途。

「其它分號沒看到小姐和姑爺的蹤跡，所以就往我這兒送來了。」徐掌櫃恭敬回答。

打開信，古靈神色凝重，然後將信交給雲之月。

「聚賢樓真該改個名字才對！」閱畢後，雲之月相當不悅，這些人怎麼專做偷雞摸狗的齷齪事。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徐掌櫃擔心地詢問。

「他們綁架了小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