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ssica -【今夜與誰共眠】《全文完》

個人言論

20、以牙還牙...

　　對阮晴不忿，私下對她大打出手！

　　蕭蕭聽見阿森的話，直接懵了。

　　她連欺負小孩子都沒試過，說自己打人實在太牽強了……

　　「阮晴親口說的？」

　　「記者追問，她沉默沒開口，等於是默認了。現在報紙雜誌亂七八糟的猜測都有，阮晴真是給了大家一個好話題。」阿森冷笑，雖然是同一間公司的女演員，互相競爭是常有的事，抹黑也不少見，不過做到阮晴這份上的還真是不多。

　　阿森帶過的人，還沒誰敢這麼光明正大地欺負到頭上來！

　　「電視劇正在熱播，阮晴突然退出，肯定不甘心。」蕭蕭想不明白，這位老同學竟然甘心退出電視劇，而且還是最難看的姿態，被導演掃地出門的，估計臉面也不好看。

　　只是寧願拖她下水，也不敢說出真相。

　　顯然，阮晴退出的理由，不是什麼好事了。

　　「她當然不甘心，被人折騰到住院，打死也不會說出口。」阿森暗地裏打聽過了，知道阮晴不過是跟溫導演玩得過火了，這才入院的。這種理由，就算所有人心知肚明，也不會有誰敢亂寫。

　　畢竟溫導演背後的靠山可不小，得罪了誰也不能得罪這個小人！

　　連公司高層對溫導演都退避三舍，能忍就忍，阿森更不敢去觸黴頭了。

　　掰不過溫導演，阮晴又鬧這一出，阿森的心情糟糕的程度可想而知！

　　蕭蕭心裏一驚，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她想起學校時意氣風發的阮晴，高高在上像公主一樣被男人圍繞著，捧在手心裏呵護著，入行後卻淪落到如此境地，不由唏噓……

　　「其實，阮晴也挺可憐的，難得拿下這個角色，現在中途退出，以後不一定有這樣的機會了。」阿森歎了口氣，圈中的規矩就是這樣，要得到什麼就先要付出點代價。

　　現在阮晴靠溫導演得到青茗這個角色，以及其他的通告。可是因為她住院，很可能造成一堆的違約。

　　到頭來，什麼都沒得到，反而沾了一身灰，實在夠倒楣的。

　　「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一開始就該明白會有什麼樣的後果。」蕭蕭皺起眉頭，心裏對阮晴有同情，也有惋惜。

　　如果阮晴不是急功近利，找上了圈中名聲最糟糕的溫導演，或許還不會淪落到現在的境地。

　　溫導演出了名的濫交和喜新厭舊，現在阮晴入院，至少十天半個月才能恢復。到時候，估計溫導演早就有了新歡忘記了阮晴長什麼樣子了……

　　失去和齊導演的機會，又落下了不好的印象，對阮晴的星途來說都是致命的打擊！

　　「她默認我打人的事，你打算怎麼解決？」蕭蕭五年來在圈中默默無聞，緋聞幾乎沒有，更別說醜聞了，阿森對付這些事比自己有經驗得多，她決定都聽他的。

　　「這個簡單，就看你願不願意配合了。」阿森笑了笑，只是那笑聲有點冷。

　　蕭蕭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看來阮晴不但很快要被溫導演厭棄，還得罪了公司裏這個王牌經紀人，以後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了！

　　醫院門口黑壓壓的人頭，記者和攝影師洶湧而至，幾乎要把大門踩爛。保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攔在外面，還得防止狗仔隊偷溜進去，各個灰頭灰臉，累得夠嗆。

　　一個戴著墨鏡和口罩的人站在醫院對面，看著一大群的狗仔隊，不由驚訝地挑了下眉。

　　記者聞風而動，沒想到阮晴一出被打新聞，居然引來了這麼一大幫。

　　看來最近沒什麼轟動的新聞，記者炒冷飯也厭煩了，於是把阮晴團團包圍，恨不得再挖出點什麼因愛生恨，三角畸戀，神秘情人之類的話題來惹人眼球。

　　看出她想打退堂鼓，阿森在旁邊催促：「考驗你演技的時候到了，而且理虧的是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阮晴潑髒水到你身上，你還怕落井下石傷害她？在圈中這麼仁慈，被踩在最底下的人就只會是你！」

　　蕭蕭歎氣，她還真沒做過落井下石的事，尤其阮晴現在都這麼慘，角色丟了，不給齊導演待見，得罪了黃牌經紀人，沒了溫導演做靠山，還被那種理由折騰到躺在醫院裏，簡直是倒楣透頂。

　　如果是她，早就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現在卻要去趁機踩一腳，蕭蕭有點不忍。

　　好歹同學一場，有必要做得那麼絕嗎？

　　蕭蕭一向秉承的是我不犯人人不犯我，凡事給對方留一條後路。現在阮晴四面楚歌的時候，還要挖她痛處，把人踩入十八層地獄。等哪天阮晴翻身，自己就完蛋了……

　　「怕什麼，有我撐腰，誰敢動你？」看出她的顧慮，阿森又推了一把：「再說，阮晴現在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以後哪裡有能力動你？等這部電視劇結束，你的身價就不一樣了，到時候阮晴更奈何不了你。」

　　他摸摸下巴，又說：「阮晴總算做了一件好事，你上報紙頭版的次數成倍增加，發現了嗎？」

　　蕭蕭無語，她被誣陷打人，上報紙不是多光彩的事，難為阿森還說得出口。

　　阿森以過來人的口吻告訴她：「別小看負面消息，無傷大雅的能免費受關注上頭版，完全是賺到了！等你澄清後一翻身，更是大大的露臉。這樣的機會，還不是每個人都能遇上的。」

　　蕭蕭嘴角一抽，好吧，金牌經紀人的話就是金玉良言，就算負面消息也能當成好事來看……

　　在她看來，恨不得在螢幕自己的照片上貼張白紙遮住，免得家裏人無意中看見，讓他們擔心。

　　蕭蕭歎氣，為了家裏人，她就算多不願意，還是得按照阿森的話去做，趕快澄清自己。要不然拖得久了，她這張臉整天在電視上晃來晃去，家裏人想不知道都很難。

　　蕭蕭整理好頭髮，摘掉口罩和墨鏡，施施然地走下車。

　　有記者看見她，驚呼一聲拿著錄音筆和話筒就沖了過來，攝影師緊跟在後。

　　嘩啦啦的一群人忽然從醫院大門口轉身往外跑，保安都松了口氣，蕭蕭則是第一次被眾人熱情的矚目嚇了一大跳。

　　「蕭小姐，因為嫉妒阮小姐搶走青茗這個角色而毆打她的消息是否屬實？」

　　「聽說蕭小姐和阮小姐曾經是同一間演藝學院的同學，是不是以前開始關係就不好所以才會拳腳相向？」

　　「蕭小姐參與了影帝古裝新片的片尾曲，這件事是否和打人事件有關？」

　　「蕭小姐來探望阮小姐，是不是迫於打人事件的披露後來自媒體的壓力？」

　　「蕭小姐……」

　　問題接踵而來，轟炸式地丟向蕭蕭。

　　蕭蕭今天特意挑了一條米色的長袖連衣裙，端莊賢淑，不顯輕浮之餘，也不覺得過於隆重或是輕浮，恰到好處。

　　臉上由始至終掛著淺淺的微笑，似是認真聆聽所有記者的問話，不急不躁，仿佛完全沒有被他們的質問所影響。

　　這份氣度，讓吵雜的記者一下子被鎮住了，尖銳的問題倒是沒再繼續提了。

　　等記者問得差不多了，蕭蕭才不緊不慢地開口：「如大家所見，我是來探望阮晴的。關於打人事件，我也是昨天通過經紀人才知道。」

　　說完，她忽然一笑，帶著一絲狡黠和調皮：「我和阮晴是老同學了，各位可能不知道，阮晴是學過跆拳道的。我從小身體就不好，要打贏她恐怕不太容易。」

　　記者們一愣，後面的攝影師一頓猛拍，閃光燈幾乎亮瞎了眼。

　　他們從來不知道，阮晴居然學過跆拳道。既然蕭蕭說得出口，那就肯定不會是假的。畢竟這種事只要隨便找人問一問，很快就知道了，作假都難。

　　如果阮晴學過跆拳道是真，那麼手無縛雞之力的蕭蕭根本沒辦法把人打到入院……

　　蕭蕭沒說假話，那就只有阮晴說謊了。

　　不是被人打傷進醫院，又不願意說出真相，顯然有內幕。

　　狗仔隊們面面相覷，彼此眼中的興奮和蠢蠢欲動都不是假的！

　　蕭蕭適可而止，不管記者們再怎麼話，打定主意不再開口，直接往醫院去了。

　　不用想，雖然進了醫院大門，卻被Angel攔在了病房外面。

　　蕭蕭早就預料到了，以阮晴好面子的性格，能讓自己進去看她的慘狀才怪！

　　Angel還不知道外面狗仔隊已經被蕭蕭忽悠住了，正準備挖掘更大的新聞，看見她滿臉不悅：「阮晴已經睡著了，你來看她的心意，我代替她心領了。」

　　蕭蕭也沒想真的進去看阮晴，反正阮晴看見自己也不一定有好臉色。

　　既然Angel給了臺階下，顯然而見的逐客令，蕭蕭面上不顯，心裏早就恨不得立刻離開。

　　和這位合作五年，親同姐妹的前經紀人碰面，蕭蕭的心情很複雜。

　　一邊是五年來和Angel的交情，一邊是她毫不留情地背叛。

　　蕭蕭忍不住開口：「告訴阮晴，人在做天在看，別太過分了，免得自食其果。」

　　明面上是說阮晴，更多的還不是Angel？

　　Angel聽出來了，臉上的表情很難看，瞥了眼門外偷偷張望的記者，勉強壓下怒火，硬邦邦地說：「蕭小姐好走，我就不送了。」

　　Angel顯然沒聽進去，蕭蕭難掩失望，轉身走出了醫院。

　　外面陽光燦爛，她的心情卻滿腹陰霾。無論是阮晴引火焚身到自己身上，還是碰見Angel的死不悔改。

　　蕭蕭只是向前邁出了一小步，就引來了這麼多的麻煩。

　　如果有一天，她站到了鐘瑞那樣的高度，會惹來多少嫉妒和憤恨，多少防不勝防的醜聞，多少媒體毫無根據的誣陷和攻擊？

　　原以為只要好好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低調做人，演好自己的角色就足夠了，現在想來，遠遠不是如此……

　　蕭蕭抬起頭，忽然有些迷茫。

　　手機突然響起，蕭蕭回過神來，不由一怔，呆呆地摁下接聽鍵。

　　「……剛才的直播我看到了，表現得不錯。適當的反擊，才是保全自己最好的方法。」鐘瑞低沉的聲音傳來，有著一絲笑意，卻是滿滿的認真。

　　「昨晚的排骨很好吃，片場的飯盒我已經吃厭了。」

　　蕭蕭想也不想，話自己就脫口而出：「那我明天中午帶飯過去……給鐘前輩？」

　　「好。」鐘瑞似乎早料到她會答應，低低地答應一聲。那邊傳來經紀人的催促，他才匆匆掛斷了電話。

　　蕭蕭拿著手機，聽著裏面的忙音，心情陡然好了不少。

　　聽到鐘瑞的聲音，她剛才心底的那份陰鬱被吹散得乾乾淨淨。

　　填進去的，是滿心的溫暖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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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螢幕初吻...

　　「現在居然有人自己帶飯到片場，太難得了，尤其是女演員。」阿森一大早去蕭蕭住處樓下接她，聞著袋子裏的排骨香味，剛剛吃完早飯的他也忍不住食指大動。

　　「煮的是糖醋排骨？」

　　蕭蕭把袋子捂緊，警惕地瞅了他一眼：「是糖醋排骨，你不准偷吃，這是午飯。」

　　「知道了，小氣！」阿森嘟嘟嘴，留戀地舔舔嘴唇，惹得蕭蕭發笑。

　　「好了，中午的時候勻出一點給你吃，總可以了吧？」

　　「那還差不多。」好歹他是金牌經紀人，哪個演員不巴結他討好他？也就這個傻乎乎的蕭蕭，對待自己就像普通的朋友有一樣。會堅持，會反駁，會擺臉色，會做鬼臉，會給出真誠和信任……

　　阿森歎氣，像蕭蕭這樣的人，入行五年還沒被這個圈子同化，實在太少見了。

　　估計也是因為這樣，鐘瑞才會對她另眼相看吧。

　　在這個大染缸裏，人人戴著虛偽的面具，除了交易和利益，踩著別人肩膀爬上去的大有人在。

　　蕭蕭這份純真和懷著夢想的憧憬，是多麼的難能可貴，誰都不忍心把它毀掉……

　　「今天這場戲很重要，因為阮晴不在，青茗在一旁的角色就去掉，你就不用演兩人了，重點表演出女殺人臨終的一幕。」這一幕很關鍵，齊導演不得不把蕭蕭拎過來好好說了一頓。

　　蕭蕭連忙點頭：「我知道了。」

　　齊導演有點不放心，畢竟蕭蕭在螢幕前露臉太少，光憑電視劇裏的寥寥幾場出現，也不知道能不能表演出一個臨終之人的淒美，不由問她：「待會女殺手被刺，死後知道怎麼閉氣嗎？如果不行，可以去請教鐘瑞，他之前曾飾演過太平間的一個死而復生的人，很有經驗。」

　　蕭蕭詫異，鐘瑞近年來所有的戲她都看過，怎麼不知道他還飾演過死人的角色？

　　齊導演看出她的驚訝，小聲笑了：「你以為鐘瑞一入行就是超級大腕，直接擔當男主角嗎？小角色他也演過，只是出鏡實在太少，甚至還有臉都沒露出來的，所以很少人知道。」

　　蕭蕭恍恍惚惚地點頭，她還真沒想過鐘瑞竟然也有跑龍套的時候。

　　畢竟她從電視上看見鐘瑞的那時，已經是擔當重要的男配角了。精彩的表現，徹底壓倒了男主角的風采，這才嶄露頭角，以後都是飾演各式各樣的男主角了。

　　也是那時候，蕭蕭開始崇拜他，迷戀他，為了偶像，不惜離開家去學演戲，並進入這個圈子，憧憬有一天能站在鐘瑞的身邊和他一起拍戲。

　　五年前的她這樣憧憬著，在一個月前，蕭蕭還以為這只是一個美好而不可能實現的夢，沒料到峰迴路轉，自己站在這裏，就算是一個不起眼的女配角，也站到了鐘瑞的身邊……

　　即便這個月結束，蕭蕭再也不能續簽星娛，甚至無家可歸，再沒有公司願意簽她，星途到此而止，她也絕不後悔這五年的蹉跎。

　　這一刻實現夢想的喜悅，比任何其他東西都要重要……

　　「齊導演，我可以的。死人的角色，其實我以前也演過。」蕭蕭不好意思地低頭，她五年來一直跑龍套，演過一出場就被殺的路人，做過市集佈景裏賣魚的大嬸，還有街口被賣掉的小妾。五年來自己最多在鏡頭前出現沒超過三十秒，她實在羞於啟齒。

　　齊導演一怔，他從沒在螢幕前見過蕭蕭露臉，原來不是沒露，而是露得太少，一閃而過，自己根本不可能看見。

　　尷尬地咳嗽了兩聲，看蕭蕭的腦袋就快貼到胸前，齊導演拍著她的肩膀鼓勵：「沒事，有死人經驗就好，不用麻煩鐘瑞了。」

　　蕭蕭聽得一腦袋黑線，什麼叫有死人經驗，他就不能說得好聽點嗎？

　　不過她飾演『死人』的經驗，也是從一位資深龍套身上學會的，想當初剛入行就要假裝死人。

　　蕭蕭一來剛出校園，心高氣傲有點不服氣這樣的小角色，心裏憤憤不平。二來她實在對死人沒什麼興趣，尤其只在螢幕前出現不到一分鐘的小角色，也帶著一點輕視。

　　沒想到最後差點搞砸了，幸好一個好心的龍套教給她幾點小訣竅，才讓蕭蕭勉強保住了飯碗沒白乾。

　　自從那次之後，蕭蕭再也不敢輕視任何一個小角色。

　　畢竟即使是躺在地上的死人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都有很多訣竅和學習的地方。

　　現在蕭蕭裝死人的功力已經不容小覬，能達到在臉上貼了白布都不見起伏的境地……

　　鐘瑞已經換好了一身白衣，袖邊繡著雲狀圖案，高潔典雅。墨法豎起，戴著一頂白玉冠，搖身一變翩翩美公子。

　　蕭蕭看著他施施然走出化粧室，眼裏忍不住冒星星。

　　她最佩服鐘瑞的就是，不管什麼服裝，只要他穿上，就會成為那個人，絲毫不見一點刻意和裝扮，舉手投足就已經是角色了。

　　蕭蕭的黑衣反倒沒有任何裝飾，畢竟是殺手，任何一點不同都會致命。樸素的黑色裹著她曼妙的身姿，緊繃的俏臉，無欲無求的眼神，不經意間紅唇微張，說不出的誘惑。

　　小助理圍著她轉了一圈查看，心歎果然一山還有一山高，還以為阮晴要壓倒性勝利，蕭蕭勉強留在劇組，最後居然是阮晴先被趕出去。

　　可惜當事人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該吃就吃，該背劇本背劇本，該笑就笑，完全沒有一點緊張感……仿佛阮晴從來都沒在劇組存在過，對她也沒有任何影響。

　　不得不說，小助理也挺佩服蕭蕭的粗神經。

　　某些方面，她該說蕭蕭是大智若愚，還是傻人有傻福？

　　齊導演看著兩人的裝束，默默點頭：「各就各位……開始！」

　　蕭蕭那天和鐘瑞一起練習得夠熟練了，一個側撲，一個轉身，似是流水般的熟練動作，看得周圍的人都是一怔。

　　齊導演挑了下眉，一看兩人就是事先練習過的，不然能合拍到這程度？

　　可是鐘瑞雖然平日好說話，其實是出了名的難接近。普通寒暄還好，真要到他家裏做客，關係接近一點，他都會不著痕跡地遠離，或者把人往外推一把。

　　鐘瑞就是這樣的人，齊導演認識他的時間不短了，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麼提攜一個後備。

　　還是一個默默無聞了五年的小角色，姿色也不見得傾國傾城的蕭蕭，這就值得考究了……

　　不過對於一個很少在鏡頭前表現的新人來說，蕭蕭確實做得不錯。

　　尤其面對鐘瑞，他迫人的壓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

　　齊導演緊緊盯著播放機，鏡頭前的青雅面無表情地隱在角落，在瞥見銀光閃爍的那一刻，眼底掠過一絲光芒，便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沖到少主的身前。

　　這個男人是她的獵物，只能死在自己的劍下！

　　從小只受到殺手教育的青雅不明白對少主的感情，只知道這個人不能死，不能死在她之前！

　　懵懵懂懂中，不能暴露自己的位置，不能把後背對著獵物，除了自己任何人的性命都不重要……所有關於殺手的準則早就深入腦海，刻在心頭。

　　但是在那一刻，青雅忘記了所有，只看得見那一柄迎著少主而去的長劍，下意識地擋在少主身前！

　　胸口的劇痛驟然而來，殷紅的鮮血汩汩而下，青雅倒在少主的臂彎中，看著那刺客一擊不中被少主趁機殺掉，嘴角露出一絲自嘲的微笑。

　　這麼多年來，身為殺手的她做了一件蠢事，只是自己不後悔。

　　若是時間能重來，青雅依舊會擋在少主的身前……

　　她每每都是站在別人的身後偷襲，從來不知道擋在別人的面前會是這樣的滿足和欣慰。

　　只是想到少主分毫未傷，青雅就覺得了無遺憾。

　　她艱難地伸手，撫在少主的臉頰。看著他眼中的複雜神色，青雅抿起唇露出相遇後第一個真心實意的淺笑。

　　漆黑的眼眸看著眼前的人，幸好他沒事……

　　這一刻，青雅才明白，她的目光為何總是停留在這個人的身上，為何總是下不了決心把獵物抹殺，為何總是悄悄躲在角落看著他……

　　青雅又笑了，只是隨著她的動作，嘴角一絲血跡緩緩落下。

　　她不甘心，卻又無奈，身上的傷勢自己最明白，根本熬不過去了。

　　半眯著眼，青雅用力地看著身邊的他，手臂慢慢無力地滑落，在半空虛抓了一下，仿佛還想握住什麼，最終什麼也沒抓住，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輕響。

　　她的一生，除了父母還健在，尚未被拐帶入殺手營的幾年是快樂的，只是卻是跌入了地獄，無窮無盡的黑暗、血腥和殺戮，或許下一刻就會身首異處，或許會被同門刺殺，或許死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能夠死在她喜歡的人身邊，卻是自己的福分了……

　　「……叫我的名字，好嗎？」青雅動了動嘴唇，眼睛已經閉上，撐著一口氣，輕輕開口。

　　最後的最後，她想從少主的嘴裏，叫出自己幾乎被遺忘的名字，而非一個數字，一個代號，一個屬於殺手的頭銜！

　　少主低頭看著滿身是血的女子，眼底閃過一絲憐惜和柔和，手臂托起她，湊到她的耳邊低聲輕喚：「青雅。」

　　青雅的唇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含笑間身子一軟，徹底倒在了他的懷裏，緊緊閉著的雙眼再也沒能睜開。

　　靠在鐘瑞肩膀，蕭蕭心底悄悄鬆了口氣，這場戲終於結束了，她現在只要保持著這個姿勢，把自己當作死人屏住呼吸等鐘瑞說完最後一句臺詞就可以了。

　　蕭蕭突然感覺到周圍很安靜，閉上眼的自己有些不安，下一瞬，一抹柔軟印在她的唇上，略略含了一下便分開了，卻已經讓她渾身僵硬，連呼吸都顧不上，變得急促起來。

　　剛剛舌尖從她唇間滑過，是鐘瑞最喜歡喝的檸檬水味道。

　　那樣親昵而憐惜的吻，根本沒有在劇本裏，是鐘瑞臨時起意，還是齊導演又修改了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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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令人糾結的吻戲...

　　蕭蕭沒聽到齊導演叫結束，心裏震驚之餘卻還是不敢隨意睜眼。

　　只是她心道壞了，剛剛還在導演面前信誓坦坦地說自己很有經驗，可是臨場的時候，因為鐘瑞不在劇本裏的舉動就方寸大亂，呼吸緊促，完全不像死人了。

　　可想而知，這一幕是壞了。

　　但是如果重來，難道還讓鐘瑞再吻一次？

　　光是想想，鐘瑞柔軟的唇，溫熱的氣息，以及那帶著憐惜的吻，蕭蕭的兩頰就忍不住發燙，心跳就亂了一拍。

　　「卡——」齊導演話音剛落，蕭蕭立刻坐起身，幾乎是跳出了鐘瑞的懷抱。

　　如果這時候有鏡子，蕭蕭覺得她看見的是一隻煮熟的蝦子。

　　看著像是嚇壞的兔子一樣蹦到一邊的蕭蕭，鐘瑞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怒。

　　蕭蕭把他的神色收在眼底，難道自己誤會鐘前輩了，這一幕的確是編劇臨時修改了劇本，而只有她不知情？

　　齊導演示意兩人過來，指著剛才錄下的那一幕：「鐘瑞，劇本裏並沒有吻戲。就算你跟我私下關係再好，擅自改動劇本是對我的不尊重。」

　　「抱歉，齊導演，我覺得剛剛的氣氛正合適有一場感情的昇華，所以擅自增加了吻戲。」鐘瑞不慌不忙地回答著，仿佛剛才的吻是理所當然的，只是讓這部戲更有看頭，更吸引人眼球。

　　蕭蕭聽了，心裏五味雜呈。

　　原來那場吻戲，是鐘瑞應景而增加的戲份，事先並沒有知會齊導演。

　　她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鐘瑞擅自吻自己，難道就不該提早打聲招呼？

　　這都把她當作什麼了，想吻就吻，想加戲就加戲？

　　齊導演聞言，微微點頭，並沒有表態，只說：「剛剛那一場拍下來了，你們先看看。」

　　蕭蕭收拾心情，把注意力集中在鏡頭上。

　　黑衣的青雅奮不顧身地擋在少主面前，被刺的那一瞬間，鮮血淋漓，眼底有疑惑，有釋然，進而是了悟。

　　她明白了自己的感情，滿足地倒在少主的懷裏。

　　最後的願望，不過是少主喚一聲她的名字，讓青雅真實地感覺到自己留在世上的痕跡，希望少主不要忘記她……

　　蕭蕭看著自己倒在鐘瑞的臂彎中，鏡頭拉近，從她的角度，鐘瑞憐惜和柔軟的眼神漸漸放大。

　　那一瞬間，仿佛懷裏的不是一個曾心心念念想要刺殺他的女殺手，而只是個對愛情懵懂又愛慕他的女子。

　　那樣深情的眼神，加上俊美的容貌，襯著翩翩公子般一身無暇的白衣，溫柔的攬著懷裏的女子，猶若不吃人間煙火的仙人，又似是這世上最多情的男子。

　　這樣的鐘瑞，又如何能不受人矚目？

　　蕭蕭幾乎要移不開目光，如此的鐘瑞一經播出，這部古裝戲毋庸置疑又會開創收視率的新高！

　　殺手青雅嘴角一絲殷紅的血跡緩緩落下，雙唇鮮紅欲滴，半眯著的雙眸流露出眷戀和欣慰令人動容。

　　略略張開的唇，淺淺而滿足的微笑。

　　即便她現在渾身是血，卻有著不一樣的嫵媚和風采，與之前冰冷無情的青雅截然不同。

　　不再是一個無血無淚的殺手，而只是仰慕少主的普通女子，對心上人展現出最美的一面！

　　蕭蕭沒想到她的神色居然能這麼自然，看來有鐘瑞在，反而激起了自己潛在的能力！

　　她不由激動了，只是短短一部戲，就讓自己進步這麼多。

　　以後如果能繼續和鐘瑞對戲，蕭蕭已經可以想像到她演技的進步很可能一日千里！

　　「……叫我名字好嗎？」鏡頭裏青雅的聲音虛弱飄渺，卻含著一絲期盼和儒慕。

　　蕭蕭抿著唇，看見少主眼底複雜的神色一閃而過，憐惜之意更是濃烈。

　　下一刻，深深看了眼懷裏已經閉上眼含笑而去的青雅，俯身輕輕吻上她還帶著餘溫的豔麗雙唇。

　　在戲中是一回事，從鏡頭裏看著自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蕭蕭雖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撇開臉沒再看鐘瑞，不敢跟他目光對視，卻也不得不說，這一幕相當唯美。

　　鐘瑞的直覺很敏銳，這淺淺的一吻，激起的將是觀眾的千層浪，對男主的歡喜會更進一步。

　　以至於她這個小小的女殺手也能沾光，收到無數的矚目。

　　百利而無一害，蕭蕭不管怎麼看，齊導演都會同意鐘瑞的決定。

　　她無奈地瞥了眼鏡頭最後的兩秒，明顯看到自己因為突然被吻受驚，渾身僵硬，表情一變，祥和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緋紅。

　　別說是女殺手的形象被完全破壞了，就像是一個害羞的小女生。再就是，她已經被刺殺死了，卻還有表情，這不是詐屍嗎……

　　齊導演關掉錄影，看向兩人：「你們說說，這一幕怎麼樣？」

　　蕭蕭看了鐘瑞一眼，搶先回答：「感覺很唯美，就像前輩說的，增加這一幕只會讓男主的形象被突然，復仇王子也有溫柔深情的一面，絕對會賣座的。」

　　說完，她又低頭小聲檢討：「就是最後的時候，我的表現不好……」

　　齊導演只點了下頭，沒有說什麼，轉向鐘瑞：「你怎麼看？」

　　「鏡頭感很不錯，不用多做修飾就能用。」鐘瑞垂下眼簾，語調平淡無波：「就如蕭蕭剛才說的，最後的一小部分把之前的破壞了。」

　　蕭蕭見齊導演雖然皺著眉，卻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心裏咯噔一跳。

　　如果真是接受了鐘瑞的意見，難不成他們要重新再來一遍，再吻……一次？

　　她臉上裝淡定，心裏的小人已經驚得捂臉淚奔。

　　坦誠地說，無論來多少次，鐘瑞吻她的那一刻，蕭蕭只會手足無措，都很難繼續裝死人。

　　要是一遍又一遍地不過，難道要鐘瑞一次又一次地吻她？

　　蕭蕭低著頭，幾乎把臉貼到胸口上。

　　她才想起來，自己的初吻+螢幕初吻都貢獻給同一個人，還是自己數年來的偶像……

　　「你的提議確實不錯。」齊導演略略考慮了一會，慢吞吞地開口。

　　蕭蕭的臉已經開始僵掉了，眼神四處亂轉，就是不敢看鐘瑞。

　　「……不過，之後你和女主角有一場吻戲，男主這樣，不免濫情了，觀眾很可能不買賬。」

　　蕭蕭提著的一口氣這才鬆了，只是小小腹誹，齊導演果然是資深圈中人，說話還帶喘氣的，嚇得她夠嗆。

　　鐘瑞只微微點頭：「導演說得也有道理，既然如此……」

　　齊導演卻擺擺手，眼睛盯著鏡頭，兩眼迸發出光芒。

　　蕭蕭不知道為何，感覺後背發涼，總覺得有不好的預感。

　　只見齊導演摸摸下巴，忽然笑了：「我才發現，你們兩個在鏡頭前挺登對的。這麼唯美的畫面，刪掉可惜，如果用了又會影響男主的形象，後面跟女主的壓軸吻戲也就沒了看頭……」

　　他想了想，掃了眼蕭蕭和鐘瑞：「不如這樣，稍微改動一下劇本。殺手青雅在最後一刻領悟到自己對少主的感情，倒在他的懷裏，就不要開口說話了。把那幾句臺詞刪掉，迴光返照，青雅會撐著少主的肩膀坐起身……」

　　齊導演簡單比劃了一下，蕭蕭聽得很認真，用心記住。

　　「坐起身後，慢慢靠近，少主想要拒絕，做出掙扎的神色，最後卻因為這是青雅臨終的要求而妥協。」他特意點出，示意鐘瑞記住：「這裏你要表現出糾結和掙扎，不要讓人覺得男主是個不專情的男人。」

　　齊導演又轉頭看著蕭蕭：「你靠近的時候也要慢一點，表現出遲疑，因為青雅從小以殺手的標準培養長大的，不動情，不要表現太過了，那種冰雪融化的感覺要把握住，這點最吸引人。」

　　征服冰山美人，不得不說也是一個看點。

　　「……蕭蕭，你吻鐘瑞的時候，要注意鏡頭的位置，不要擋住了鐘瑞的臉，只露出兩個後腦勺給觀眾算什麼？」

　　蕭蕭完全呆掉了，剛剛齊導演不是反對男主和青雅的吻戲，怎麼轉眼間又變成她要主動去吻鐘瑞？

　　雖說電視劇同步播放，他們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再仔細商榷討論，而且導演已經決定了，作為演員的自己只能配合。

　　但蕭蕭還是忍不住開口：「齊導演剛才不是說接下來有女主角和鐘前輩的吻戲，青雅也加吻戲，不太合適吧？」

　　在場邊聽到動靜的阿森恨不得撬開蕭蕭的腦袋，看看裏面都有些什麼。齊導演肯增加青雅和鐘瑞的戲份，是看得起她！

　　而且連影帝都沒有異議，蕭蕭這麼一問就有點不知好歹了。

　　幸好齊導演也不是愛擺架子的人，看出蕭蕭的赧然，知道剛才的估計是她的螢幕初吻。

　　小女孩害羞是正常的，而且提出疑問總比她心裏藏事，然後把戲演砸要好。

　　再說，圈中像蕭蕭這樣單純喜歡演戲的人，已經不多了，齊導演也樂意對她多照顧一些。

　　「簡單來說，男主有人愛說明有魅力，但是男主愛很多人，就是濫情了，明白了嗎？」齊導演簡短地解釋完，見蕭蕭還一臉糾結，倒是又笑開了。

　　他伸手拍拍蕭蕭的肩膀，說：「別擔心，有鐘瑞在，他會引導你的。」

　　鐘瑞的影帝不是浪得虛名，不僅懂得對場面掌控，也讓對戲演員很快進入角色狀態。

　　蕭蕭無奈，正是因為物件是鐘瑞，她才糾結好不好！

　　她偷偷瞄了鐘瑞一眼，心裏歎氣。

　　看來齊導演改這一幕是勢在必行了，蕭蕭能做的，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不過是吻戲，也就是嘴對嘴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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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練習要找對人...

　　蕭蕭之前的心理建設做得很好，可是一進場就忍不住心跳加速，最後變成同手同腳，連阿森都看不下去，捂著眼只覺慘不忍睹。

　　齊導演一看他緊張成這樣，沒忍住笑出聲來，安慰蕭蕭：「還沒開始就這樣了，待會鐘瑞該怎麼配合你？」

　　蕭蕭露出一絲僵硬的笑容，想是一回事，去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光是對著鐘瑞那張臉，她就已經緊張到說不出話來。

　　幸好齊導演把臺詞刪掉了，不然蕭蕭滿腦空白，估計到時候也想不起來。

　　阿森也鼓勵她：「齊導演給了你這麼好的機會，你別浪費了。來，跟著我深呼吸。你在學校的時候，第一次表演，老師應該也有教你解壓的方法，是什麼？」

　　蕭蕭不好意思地笑笑：「第一次上臺，老師教我，把觀眾都看成冬瓜就沒事了。」

　　阿森沉默了，難道她要把鐘瑞看成冬瓜？

　　蕭蕭也發現自己說得不對，偷偷瞄了眼鐘瑞，見他毫無反應，應該沒聽見，這才鬆了口氣。

　　「那就把鐘瑞當成是你的男朋友，很快能融入角色。」阿森率先打破沉默的氣氛，開口又提議。

　　蕭蕭搖頭：「我哪裡有男朋友？」

　　「以前的呢？在學校時的對象？」阿森不死心，又繼續問。

　　蕭蕭還是搖頭，阿森頭疼，這次真是沒轍了。

　　「那就把鐘瑞當成是你的情人，親吻的時候自然而然就能做到了。」阿森能說的只有這些了，該怎麼做還是得看蕭蕭。

　　她怔了怔，把鐘前輩當作情人？

　　蕭蕭扭頭看向鐘瑞，那人垂著眼低頭翻看劇本，俊美的側臉，認真的表情，即使不說話，依舊光彩不減，在眾人中自己的目光立刻就對上了他……

　　鐘瑞或是感覺到有人的視線落在身上，略略一抬，兩人目光相對，他嘴角一揚，黑眸裏含著一絲笑意，微微向蕭蕭點頭示意。

　　蕭蕭尷尬地笑笑，偷看別人被抓包了，連忙低下頭。

　　對於齊導演突然修改劇本，鐘瑞二話不說就接受了，又重新看了一遍臺詞。

　　她知道鐘瑞其實已經把臺詞背得滾瓜爛熟，卻仍舊在開拍前溫習一遍，可見他對演戲的認真和嚴謹。

　　即使現在已經連續三年奪得影帝，鐘瑞這份敬業從來未變。

　　想必，這也是他站在影帝的寶座屹立不倒的原因。

　　「各就各位！」齊導演拍拍手，示意蕭蕭和鐘瑞站好位：「你們就從清雅倒下開始，鐘瑞注意一下，手臂托住她，稍微抬高一點，不然蕭蕭抬頭親吻的時候動作會比較彆扭。」

　　「沒問題。」鐘瑞點頭，蕭蕭只能乖乖地坐下，靠在他的懷裏。

　　重新回到鐘瑞溫暖寬闊的懷抱，蕭蕭聽見自己的心跳再次加快，不由唾棄她道行太淺，這還沒開始，心跳君亂蹦什麼？！

　　鐘瑞似乎也感覺到蕭蕭的緊張，低頭安撫她：「別擔心，不要注意鏡頭，按照平常那樣來就行。」

　　蕭蕭除了點頭，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來。

　　她緊張的不是鏡頭，而是鐘瑞這個人好不好！

　　齊導演看著攝影機準備妥當，手一揮：「ok！開始——」

　　蕭蕭在心裏默念了三遍，她是青雅，是喜歡少主的女殺手，不是一個女演員！

　　閉著眼重新打開，她恢復了青雅面無表情的臉，眼底卻流淌著淡淡的情意，內斂的感情表露無遺。

　　齊導演滿意地點了點頭，蕭蕭的表現沒有讓他失望。即使中間因為鐘瑞的即興表演打斷了，讓她手足無措了一段時間，現在卻能立刻入戲，確實很有潛力……

　　蕭蕭依照齊導演剛才說的，把右手搭在鐘瑞的肩膀上，臉上閃現著遲疑的神色，慢慢向鐘瑞靠近。

　　越來越近了，連鐘瑞的睫毛一根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雙唇近在咫尺。

　　她微微張開唇，抬起下巴，然後……

　　蕭蕭一鼓作氣地吻上鐘瑞的唇！

　　「卡！」齊導演盯著鏡頭，差點把劇本摔地上了。

　　蕭蕭捂著臉，不敢看鐘瑞，更怕面對導演，她知道自己搞砸了。

　　「你這是親吻嗎？」齊導演抓了抓頭，快步走到蕭蕭面前：「讓你慢慢靠近，到最後怎麼一頭撞上去了，嘴巴不疼嗎？還有，親吻的時候要看著鐘瑞的眼睛，不能閉眼，你的眼睛緊緊閉著，連嘴巴都沒看清楚在哪裡就……」

　　齊導演無言了，明明蕭蕭的演技不差，怎麼一到吻戲就出狀況？

　　他執導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爛的吻戲？

　　那叫吻嗎？

　　粗暴又野蠻，完全沒有美感，就是兩顆腦袋撞在一塊！

　　不知道鐘瑞如何，蕭蕭現在的嘴角還疼著，估計他也好不到哪裡去。

　　剛剛自己一頭紮過去，牙齒碰到牙齒，嘴巴都要撞歪了，難為鐘瑞還是面不改色，也沒有責難她……

　　被齊導演一說，蕭蕭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了，居然表現的這麼差，要怎麼繼續下去？

　　鐘瑞伸手撫了撫被撞得麻掉的嘴角，無奈地笑了笑：「齊導演，蕭蕭第一次演吻戲，會緊張是正常的，可否再給她一次機會？」

　　齊導演歎氣，他也是一時氣憤，確實第一次演吻戲的演員都會出現狀況，只是蕭蕭的比較離譜而已。

　　他擺擺手，自己也不是心胸小的人：「再來一次，給兩人補妝，蕭蕭這一撞，把唇彩都弄花掉了。」

　　不知情的，還以為蕭蕭用手抹掉的。

　　蕭蕭的腦袋就要低到胸口去，快沒臉見人了……

　　迅速調整好心情，蕭蕭一掃心底的沮喪，就像鐘瑞說的，第一次的吻戲難免會緊張造成失誤，有了經歷，之後就會好了！

　　她看了眼身邊的鐘瑞，見他投過來一眼鼓勵的目光，不由感激地笑笑，信心大增。

　　第二次，自己一定會成功的……

　　「卡——」不到五分鐘，齊導演就皺眉直接喊停！

　　「蕭蕭，你硬得像僵屍，這是恐怖片嗎？還詐屍去吻男主角？」

　　「對不起。」蕭蕭一對上鐘瑞的臉就開始緊張，完全把青雅的角色忘到九霄雲外，想當然的身體自然而然就因為緊張變得僵直！

　　「導演，請再給我一次機會！」

　　她就不信了，事不過三，自己拍戲而來吃NG的次數很少，這回難道要刷新紀錄？

　　這次蕭蕭預先準備，愣是讓齊導演給她十五分鐘的時間躲在休息室做心理建設，務求把地基建得牢固，絕不再吃NG！

　　齊導演鬱悶地揮手批准了，可能蕭蕭之前吃NG的次數實在太少了，演技比一般的新演員都要好，他已經習慣了，現在突然出狀況，有點接受無能。

　　休息室裏，蕭蕭握著劇本使勁往自己腦袋敲了又敲。

　　剛剛在鐘瑞面前，真是狀況百出，她原本對自己的演技很有信心，現在都開始質疑了……

　　阿森在旁邊歎氣，沒想到蕭蕭對任何角色都能演繹得很好，吻戲居然是她的死穴。

　　「你之前的表現都很好，怎麼碰上吻戲就卡殼了？鐘瑞是相當好的演員，每個曾經跟他合作過的女演員都會有非常出色的表現，他能帶動，或許該是激發對方比平時更優秀的演技。」

　　這也是金牌經紀人不明白的原因，如果鐘瑞主動帶蕭蕭進入角色，別說小小的吻戲，估計連床戲也能輕易完成。

　　現在鬧成這樣，阿森簡直不可置信……

　　畢竟蕭蕭的表現，實在太慘不忍睹了，連他都看不下去……

　　「我自己也不明白，可能吻戲實在過不了心裏那道坎吧？」她把所有問題歸咎在吻戲上，尤其這個物件還是鐘瑞。

　　蕭蕭突然有個好主意，坐在阿森面前認真地問：「要不，你跟我在休息室提前練習一下？」

　　阿森愣了一下，連忙擺手：「開玩笑，我雖然在圈中呆的時間不短，根本不懂演戲！」

　　蕭蕭可憐兮兮地盯著他，雙手合什：「經紀人，你就可憐可憐我吧，如果再NG下去，今晚估計都離不開片場了？」

　　阿森猶豫了：「可是我真的不懂演戲，要怎麼配合？」

　　蕭蕭立馬說：「沒事，你就要呆著不動，我來動就好！」

　　阿森勉為其難地答應了：「那我就坐著，你當我是木偶就行。」

　　蕭蕭『噗嗤』一聲笑了：「那麼木偶先生，待會不要亂動哦！」

　　蕭蕭深吸了口氣，她現在是青雅，面前的人是少主。

　　沒有蕭蕭，沒有鐘瑞，更沒有阿森。

　　她坐在阿森的對面，雙眼盯著他，一點點靠近……

　　阿森看著蕭蕭一瞬間幾乎溢出滿眼的愛慕和眷戀，不由一愣。

　　她的演技，看來比他想像中還要厲害。

　　阿森帶過的新人不少，還沒有誰能在一秒鐘內，毫無準備立即進入狀態。

　　他終於明白，齊導演的反應為什麼會那麼大。

　　習慣了迅速進入角色的蕭蕭，總是卡殼出不來的她讓人實在很難適應……

　　兩人的臉越來越近，鼻尖碰著鼻尖，只差毫釐，四片唇就要碰上。

　　蕭蕭的神色未變，阿森心裏默默點頭，就要開口，告訴她，現在的表現非常好。

　　如果按照現在的狀態跟鐘瑞對戲，絕對沒問題！

　　「……你們在做什麼？」

　　只是沒等阿森開口，身後傳來鐘瑞的聲音。

　　他轉過頭，看見鐘瑞倚著門，目光淡淡地盯著他們，眸底有種複雜的神色一閃而過。

　　不等阿森張口解釋，鐘瑞突然笑了。

　　嘴角微微上揚，只是眼底沒了笑意：「兩位要親密，不妨等到拍完這場吻戲之後？」

　　阿森悄悄打了個寒顫，無辜地看向一旁已經完全呆掉的的蕭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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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佔便宜是個技術活...

　　「鐘前輩，不是這樣的……」蕭蕭猛地跳起來，急忙開口解釋，偏偏助理這時候進來，看著休息室內的劍拔弩張，愣了一下。

　　「這個，齊導演問你們兩位準備好了嗎？可以開始了。」

　　「知道了。」蕭蕭勉強擠出一點笑容，免得助理想多了，以為她和鐘瑞鬧矛盾。

　　可是等她回過頭，鐘瑞已經走遠，只給自己一個背影，不由歎氣。

　　錯失了最好的解釋機會，前輩肯定誤會了自己和阿森的關係。

　　蕭蕭苦著臉，瞥向一旁的阿森：「你說該怎麼辦？鐘前輩看起來似乎很不高興。」

　　也是，她現在名義上還是鐘瑞包養的人，公然在休息室裏和別的男人調情，是誰都不會高興。

　　問題是蕭蕭只是單純的想要練習吻戲，對阿森一點想法都沒有，偏偏鐘瑞在恰好的時候進門，她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阿森聳聳肩，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你問我，還不如問鐘瑞，免得他對你有誤會就不好了。」

　　經紀人一眼就看出鐘瑞的不悅，蕭蕭能在劇組橫著走，也是因為有鐘瑞在。

　　如果兩人因為誤會鬧矛盾了，第一個不願意的就是阿森。

　　「正好最近有朋友介紹的西餐廳環境很不錯，不如你約鐘瑞吃飯，再解釋剛才的事？」

　　蕭蕭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點頭了。

　　但是心裏有著疙瘩，面對鐘瑞心情複雜又忐忑，顯然第三次在鏡頭前的吻戲又是以失敗而告終。

　　齊導演也沒了脾氣，知道蕭蕭今天是吻不出什麼名堂來了，揮揮手索性提早收工：「你今晚好好領悟一下，明天不能再出狀況了，我們的進度嚴重落後，會追不上電視播放的速度。」

　　「是，導演。」蕭蕭羞愧地低頭，今天就為了她，已經NG了不少次，不但給齊導演添了麻煩，也連累了鐘瑞。

　　「鐘瑞，你今晚索性給蕭蕭開小灶，跟她說說戲，別明天再開天窗。」齊導演想了想，蕭蕭的演技不錯，是個可塑的苗子，如果就這麼栽在吻戲上，就有點可惜了。

　　正好鐘瑞拍戲的經驗不少，願意輔導蕭蕭就最好了。

　　蕭蕭想到剛剛鐘瑞生氣的表情，以為他絕不可能答應。

　　誰知鐘瑞忽然對她一笑，點了點頭：「可以，正好我今晚沒有通告。」

　　蕭蕭目瞪口呆，真沒想到鐘瑞居然應承了齊導演。

　　鐘瑞願意說戲，那是最好不過的事了。

　　齊導演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一掃，對他們的關係心中了然：「那就好，我期待明天能看到一出好戲。」

　　蕭蕭被齊導演最後的那一瞥看得心慌慌的，總覺得那眼神內有深意。

　　目送齊導演走後，她轉頭問鐘瑞：「前輩，我們待會去哪裡說戲？」

　　「午飯的排骨不錯，晚上還煮這個？」鐘瑞睨了不遠處的阿森一眼，見他識趣地轉身走開，垂下了眼眸。

　　又是排骨？

　　蕭蕭納悶，一連三頓的排骨，鐘瑞不會吃膩嗎？

　　不過有事求他，鐘瑞就算想吃龍肉，自己也得做出來，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反正西餐廳可以下次去，不急在一時：「好，我先跟阿森說一聲……」

　　蕭蕭扭頭就不見了她的經紀人，不由奇怪：「剛剛還站在門口的，這會怎麼不見了？」

　　小助理剛好經過，適合開口：「阮小姐找森哥嗎？他已經出去了，說是有急事要先走。」

　　蕭蕭無語了，阿森自己跑掉之前也不跟她知會一聲的。

　　她抬頭看了眼鐘瑞，公司配給自己的車被阿森開走了，也就只能搭鐘瑞的順風車直接去他家。

　　蕭蕭已經不是第一次到鐘瑞家裏來了，一樣的整齊乾淨，多了幾件她帶來的小玩意，比如可愛的蕾絲紙筒盒子，冰箱上粉紅色的星形便簽，以及窗臺上兩個綠色的小盆栽，給屋裏增添了不少溫馨和人氣。

　　畢竟這裏環境好，裝修不錯，傢俱齊全，一塵不染，問題是冷清得不像是人住的地方，一踏進來總有種莫名的壓抑感。

　　蕭蕭反正是看不順眼，正好上次去超市買調料，看見這些小玩意半賣半送，就一併買下來了。

　　果然，放置了這些小東西，屋裏看著舒服多了……

　　時間還早，蕭蕭先把排骨放了調理醃著，洗了手出來。

　　「鐘前輩先給我說說戲？」

　　以鐘瑞的能耐，說說吻戲的要點，她有信心自己下次能演得更好，而不是在他面前手足無措。

　　鐘瑞靠在沙發上，眯起眼看向她：「你先告訴我，為什麼一拍吻戲就驚慌失措的？難道我長了一副惡人臉，嚇得你渾身僵硬不懂得吻上來？」

　　蕭蕭尷尬地笑笑，鐘瑞果然還沒消氣，說話都帶著刺，不由討好地坐在他身邊：「沒有的事，鐘前輩英俊瀟灑、玉樹臨風，如果這都算是惡人臉，那SY算什麼？」

　　SY是最近頗紅的一對搞笑明星，兩人不是時下的英俊小生，甚至連英俊都比不上，又經常做點滑稽的動作惹人發笑，蕭蕭偶爾在電視上看了幾次，愣是到現在都不知道兩人不扭曲做鬼臉的真容是怎樣的。

　　鐘瑞被她逗笑了，SY的兩人雖然算不上好看，但是口才和搞笑能力一流，逗得觀眾笑的前仰後翻，說真的掌控場面的能力相當出色。怎麼到了蕭蕭嘴裏，他們就像是見不得人的樣子了？

　　「既然不是這個原因，那是什麼？」

　　蕭蕭聽他繼續追問，不好意思地點頭。

　　她總不能說，因為離鐘瑞的俊臉太近，自己就開始緊張了吧……

　　蕭蕭支支吾吾，眼神亂瞟：「我第一次接吻戲，又是和三年影帝的鐘前輩，緊張是很正常的……」

　　「所以對著我緊張，對著經紀人就不緊張了？」鐘瑞眼皮一抬，淡淡打斷了她。

　　蕭蕭一噎，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這事，正好她準備解釋，就順著鐘瑞的話題走了：「吻戲一直不成功，我以為是演技的問題，就請阿森裝木偶人幫我練習。」

　　她抬頭飛快地瞥了鐘瑞一眼，立刻低頭：「沒想到前輩突然進來，嚇了一跳，總之……就是……」

　　蕭蕭還沒說完，只感覺腰上一緊，就被帶入鐘瑞的懷抱裏，不由全身僵住：「前輩，這是？」

　　鐘瑞攬著她的腰，一手抬起蕭蕭的下巴，忽然一笑：「既然要練習，找我不是更好？一來是戲份的需要，二來……」

　　他一頓，在蕭蕭耳邊吹了一口氣，溫溫熱熱的氣息鑽入耳廓中，惹得蕭蕭渾身一抖，耳邊漸漸紅了。

　　「你是不是忘記了，自己究竟是誰的人？」

　　聞言，蕭蕭嘴唇一抿，心情複雜。

　　她早該明白的，自己和鐘瑞之間只是一場你情我願的交易，只是一直忽略，和平常一樣相處。

　　可惜最後，鐘瑞依舊不冷不熱地提醒自己，該做好本分。

　　蕭蕭在心裏歎氣，鐘瑞對她已經夠包容了，看阮晴就知道，想要得到什麼，得付出沉重的代價。

　　她已經夠好了，能夠和鐘瑞對戲，能飾演一個不小的角色，起碼在螢幕前混了熟練，對以後的星途也極有幫助。

　　不像阮晴，因為溫導演而進入劇組，最後也因為溫導演而離開……

　　蕭蕭胸口突然湧起一股悶氣，生生壓下去，小聲開口：「抱歉，我太得意忘形了，以後一定改正。」

　　她和鐘瑞相處得太自然，兩人越來越近，反倒忘記了當初他們的約定。

　　是時候清醒了，不是嗎？

　　下巴一痛，蕭蕭被迫抬起臉。

　　鐘瑞皺起眉，不悅地問：「這就是你得出的結論？」

　　蕭蕭也蹙眉，這個結論難道不是他想要的？

　　她只要聽話順從，就已經足夠了，不是嗎？

　　鐘瑞忽然一動，把蕭蕭抱起來坐在他的腿上，低著頭對上她愕然的眼神，咬牙切齒地說：「你確實是得意忘形了……」

　　蕭蕭一聽，臉色驟然發白。

　　鐘瑞看了她一眼，又說：「你的吻戲不成功，不在於技巧和物件的問題，完全在於你自己。你那一刻只是青雅，臨終前對著心愛的人，怎麼還有時間胡思亂想？」

　　「如果下一秒鐘就是世界末日，你與心愛的人只剩下最後一秒，會怎麼做？」

　　蕭蕭臉色一暖，眨巴著眼若有所思。

　　她知道，鐘瑞又在提點她了，牢牢地把每句話記下。

　　的確如此，蕭蕭在吻戲不能融入角色，很大一部分是心態的問題。

　　如果就剩下一秒，青雅那樣決絕地擋了劍，臨終前的一吻又怎麼會遲疑和莽撞？

　　離別的那一瞬間，有多少情愫埋藏在心底，那樣的不甘，那樣的遺憾，那樣的不舍，那樣的眷戀……

　　青雅這一吻，包含了多少的勇氣，多少的情意，刻骨銘心得令人惆悵。

　　說到底，蕭蕭還是把眼前的人當成是鐘瑞，而非青雅心愛的人，願意讓她為之擋劍豁出生命的男子！

　　「……我明白了，鐘前輩。」蕭蕭想通了，突然思路豁然開朗，不由露出一抹淺笑。

　　鐘瑞一手托住她的後腦勺，一手扶住她的腰，將蕭蕭緊緊摟在胸前：「那麼，我們開始吧。」

　　蕭蕭深吸了口氣，對他點了點頭：「我可以了。」

　　鐘瑞卻是一笑：「在開始之前，我得先教你另外一件事。」

　　蕭蕭一怔，滿眼困惑：「是什麼？」

　　指尖在她唇上一撫，鐘瑞墨眸含笑地盯著蕭蕭，聲音低沉：「得先教你怎麼親吻，我可不想再被你撞得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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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是犧牲還是福利...

　　蕭蕭的臉因為尷尬和不好意思而紅透了，她想起下午自己丟臉地撞上鐘瑞的嘴唇，牙齒碰著牙齒，光是聽著聲音就覺得疼了。還差點把鐘瑞的嘴唇都咬破了，實在糟糕至極。

　　鐘瑞低下頭，輕聲問她：「以前沒有跟人親吻的經驗嗎？」

　　蕭蕭就像是被人踩中尾巴的貓咪，立刻炸毛了，他這樣問，是看不起自己嗎？

　　她心中的小人默默淚流滿面，顯然自己帶給影帝的印象就是吻技超爛+沒有經驗。

　　其實，蕭蕭也不知道以前到底有沒有，小時候的不算，但是溫導演那晚有沒吻她……

　　光是想想，她就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噁心得想吐。

　　別啊，自己的初吻不會葬送在那個猥瑣大叔的口中吧？

　　見蕭蕭沉默，鐘瑞微微挑眉：「怎麼，不想說，還是多得數不清了？」

　　「沒有的事。」蕭蕭小聲嘟嚷，生硬地轉移話題：「反正練習的次數多了，吻技就上來了，不至於慌亂得使勁撞前輩的嘴唇。」

　　看鐘瑞還要糾纏這個問題，她連忙開始行動，湊近了一點：「不是說要教我嗎，要先怎麼做？」

　　蕭蕭琢磨著青雅都渾身是血，只剩下一口氣了，也沒多大的力氣，親吻的時候輕輕碰一下鐘瑞的嘴唇就足夠了。

　　主要是齊導演的意思，必須睜開眼吻上去，這是她最介意的一點。

　　睜開眼盯著近在咫尺的鐘瑞，蕭蕭想不慌亂都很難。

　　一直只能從電視螢幕上看見的偶像，突然真人出現在眼前，還能一起開拍吻戲，簡直是蕭蕭以前不敢想像的事。

　　鐘瑞靠在沙發上，懶洋洋地笑：「你先開始，我再指點你。」

　　蕭蕭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只能吞下去。

　　誰讓她之前毫不猶豫就答應了鐘瑞，現在總不能臨陣脫逃。

　　再說，接吻而已，嘴碰嘴就完事了，誰怕誰啊。

　　怎麼看，她都覺得是自己佔便宜了，有影帝幫忙練習吻戲，這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別的女明星想要還沒這樣的機會呢！

　　做完心理建設，蕭蕭乾咳了兩聲，小聲嘀咕：「鐘前輩，那我開始了……你別動。」

　　鐘瑞乖乖地不動，只是眼睛盯著她。

　　蕭蕭被看得不自在了，伸手覆上他的雙眼，被鐘瑞的睫毛刷的手心癢癢的：「前輩，你看著我會緊張。」

　　鐘瑞拉下她的手，挑眉說：「拍戲的時候，難道你也用手把我的眼睛遮住？」

　　蕭蕭摸下巴，想了想可能性，可是立刻被齊導演咆哮的鏡頭打敗了，耷拉著腦袋：「不能遮住，齊導演第一個就不答應。」

　　鐘瑞一副『那就繼續』的表情，蕭蕭心一橫，繼續就繼續。

　　她先試探性地貼上鐘瑞的唇，軟軟的，帶著一絲微涼，而後含住他的下唇一動不動。四目相對，大眼瞪小眼的。

　　鐘瑞輕歎一聲，伸手壓住蕭蕭的後腦勺，舌尖擦過她的下唇，卻被唇齒擋住了。

　　「……張嘴。」

　　蕭蕭把嘴巴抿成一線，牙齒緊緊閉著，聽見鐘瑞的聲音一陣恍惚，想也不想就聽話地放鬆了唇齒。

　　鐘瑞的掌心輕撫著她的後背以作安慰和鼓勵，舌尖緩緩探入，撩撥著蕭蕭的丁香，轉而含住，逐漸深入。

　　隨著他的動作，蕭蕭漲紅了臉，感覺呼吸困難。

　　細微的聲響更是令她面紅耳赤，只是唇舌相交那一瞬間，仿佛一絲電流傳遍了全身，蕭蕭陡然覺得渾身發軟。

　　這個吻不過幾分鐘，蕭蕭卻覺得度秒如年。

　　直到鐘瑞緩緩退開，她這才大口喘著氣，羞赧地撇開臉，伸手覆上自己的唇。

　　原來一個吻就能令人繳械，她眯起眼，眸底一片茫然。

　　相比自己爛透的親吻，鐘瑞的吻更令人沉迷……

　　「……學會了嗎？」鐘瑞輕拍著蕭蕭的後背，貼著她的耳廓低聲問著。

　　蕭蕭一陣恍惚，剛才只顧著感覺鐘瑞的舌尖，開始拼命往外推，後來被勾得一起共舞，根本沒注意學習，現在腦子一片空白，她鬱悶了。

　　看蕭蕭不吭聲，鐘瑞笑了：「沒學會，那我們再來一次。」

　　「不要了……」蕭蕭忽然間有點害怕自己沉迷在鐘瑞的吻裏的感覺，就像是眼看著前面有一個泥沼，卻毫不猶豫地踏進去，然後萬劫不復。

　　如果沒有溫導演的那一晚，和心心念念的偶像在一起，是她連做夢都不敢想的事。

　　可是因為那一夜，不但失去了Angel的友情，更是沒有追求鐘瑞的勇氣和信心。

　　那一晚，毀掉了一切，不管是蕭蕭的自尊心，還有追求幸福的資格。

　　想像一下，若是鐘瑞知道自己為了上位而傍上溫導演，無論是否出於自願，又會怎麼看自己？

　　這樣就好……蕭蕭心裏有道聲音低低地說著，她垂著腦袋滿臉沮喪。

　　只是她還沒張口，又被鐘瑞堵上了唇。

　　一反之前溫柔纏綿，陡然變得炙熱而激烈。

　　蕭蕭伸手擋在鐘瑞的胸前，想要推開他，卻又覺得不捨，反而變成了半推半就，她靠得更近，兩人緊緊相貼。

　　蕭蕭恍惚能聽見心跳君又亂蹦，有點擔心鐘瑞聽見，卻又感覺到他胸口的溫暖，心下留戀而不願離開。

　　「再來……」鐘瑞退開一點，沙啞的聲音低低說著，又湊近蕭蕭，把她壓在沙發上，俯身深吻。

　　仿佛孩童找到了有趣的玩具，一遍又一遍，玩得不亦樂乎。

　　蕭蕭被吻得暈乎乎的，嘴唇又熱又燙，好像變得不是自己的了。只是她的回應從起初的生疏，慢慢開始跟上鐘瑞的節奏，越來越熟練了。

　　「那個，排骨……」蕭蕭小小地掙扎了幾下，廚房裏飄出一陣香味，她這才想起來排骨還在電鍋裏煮著，連忙開口提醒他。

　　鐘瑞嘴角微勾，細碎的吻落在她的嘴角，雙眼緊緊盯著蕭蕭：「排骨不著急，最重要的是你的吻得合格。」

　　蕭蕭大窘，不合格難道就不讓她起來煮飯了？

　　拜託，只是一晚，吻技怎麼可能就忽然突飛猛進？

　　似是看出蕭蕭的想法，鐘瑞的指尖撫著她的唇，連眼底都含著笑意：「今晚不合格，明早繼續，反正早上的戲份改到了下午。」

　　蕭蕭無語了，一晚上+早上，她的唇肯定得腫了，還怎麼上鏡頭怎麼見人？

　　她不得不抗議：「前輩，有句俗語說得好，做事要循序漸進，強扭的瓜不甜！」

　　鐘瑞捏著她的下巴，眼睛一眯：「你覺得我們不是循序漸進？還有，誰事強扭的瓜，嗯？」

　　蕭蕭被看得渾身起毛，被鐘瑞的氣勢壓倒住，沒骨氣地低頭立刻承認錯誤：「前輩說的對，我們很有節奏地前進中。那個強扭的瓜是我，不，是前輩……」

　　好像也不對……

　　蕭蕭抓狂了，越說越亂，究竟誰強扭誰啊？！

　　「前輩，這個吻不對！」蕭蕭擺正臉色，滿眼嚴肅地說：「青雅被刺，只剩下一口氣，哪裡有力氣作法國式深吻？」

　　鐘瑞也一本正經地回答她：「青雅被刺後迴光返照，按一般情況來說，就該深吻才會更吸引觀眾的眼球。」

　　蕭蕭嘴角一抽，忍不住請教：「這個一般情況是用什麼作標準的？」

　　「我的直覺。」鐘瑞瞥了她一眼，蕭蕭不敢吭聲了。

　　她再開口反駁，不是直接打影帝的臉，讓人下不了臺嘛。

　　可是為了鐘瑞的直覺，自己就得吻啊吻，吻到斷氣為止？

　　蕭蕭光是想著，就覺得太坑爹了！

　　哪有女配因為親吻而斷氣的，如果有估計也就她是第一個了！

　　「還有親吻時的角度問題，直接面對面容易擋住鏡頭，看不清兩人的面部表情。」蕭蕭是好學的乖寶寶，問題一個接一個，激動得手舞足蹈，恨不得把肚子裏的疑惑都倒出來。

　　鐘瑞耐心地說：「齊導演習慣多設一部攝影機在後面，就算前面擋住了也不要緊。再說，半隱半現，其實效果更好。」

　　聞言，蕭蕭皺著臉，心裏小聲嘀咕：鐘瑞當然覺得不要緊了，這場戲是女配的關鍵，如果處理得好，她就能多在觀眾前露露臉了！

　　「怎麼，在心裏罵我？」鐘瑞攬著她的肩膀，低聲問。

　　蕭蕭立即正經危坐，擠出最燦爛的笑容使勁搖頭：「怎麼可能，我對前輩的崇拜猶如江河，滔滔不絕……」

　　「那麼，繼續再來？」鐘瑞俯身，兩人的嘴唇只差毫釐，只要蕭蕭仰起頭，就能碰到他。

　　蕭蕭只覺唇上還殘留著剛才的觸感，那樣的熾熱，那樣的纏綿繾綣。

　　可是她忽然有點害怕自己的沉淪，害怕自己會因此得意忘形，害怕這一刻的自作多情。

　　蕭蕭自嘲地笑笑，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這一瞬間，她擁有了鐘瑞，不是嗎？

　　他的目光只盯著自己，眼底倒影著自己的身影，嘴角的笑意是因為自己，雙臂緊緊攬著的人也是自己，蕭蕭心歎，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蕭蕭抬起頭，輕輕貼著鐘瑞的唇，按部就班，一點點撬開他的唇舌，學著他之前的樣子撩撥舌尖。

　　略顯青澀和笨拙的吻，認認真真的表情，仿佛是對待一份難度很高的功課，勉強又溫吞。

　　蕭蕭這樣專注的神情，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鐘瑞托著她的後腦勺，反客為主吻了回去。

　　蕭蕭含糊不清的抗議聲被捲入了唇舌之間，漸漸聽不見了，只餘下低低的呻吟。

　　蕭蕭熟悉的手機聲打斷了兩人的吻，她掙扎著要坐起來拿手機，只是被鐘瑞壓在沙發上動彈不得。

　　鐘瑞沒有放開她的唇，長臂一伸把手機拿了過來，看見螢幕顯示的來人，微微皺眉，這才不清不願地鬆開蕭蕭，卻在她的前一刻接通了電話，還出了聲。

　　「有事？」

　　阿森愣了一下，沒想到接電話的不是蕭蕭，而是鐘瑞。

　　他抬頭飛快地看了眼掛鐘，八點十分，蕭蕭居然還跟鐘瑞在一起？

　　沒等阿森驚訝完，有鐘瑞在一旁，他不敢怠慢，立刻進入正題：「讓蕭蕭立刻打開電視，她的照片被人刻意流出來了，影響很大！」

　　蕭蕭一臉詫異地打開電視，有點奇怪經紀人的緊張。

　　只是在看見娛樂新聞的那一刻，她馬上刷白了臉。

　　赤裸掛在正中間的，不正是喝醉的自己被溫導演扶入酒店大門的照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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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蕭蕭臉色發白，嘴唇忍不住顫抖。

　　她想第一時間回頭看向鐘瑞，那樣醜陋的一幕，他看見了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但是蕭蕭不敢，她害怕看到的是鐘瑞鄙夷和厭惡的眼神。

　　她痛苦地閉上眼，剛剛炙熱的吻，殘留在唇上的溫度還沒退卻，自己的心卻像是墜入冰窖中，又仿佛跌落到暗淡無邊的深淵裏，那麼無助，那麼難受。

　　蕭蕭的胸口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捏住，疼得她雙眼發澀，幾乎要落下淚來。

　　果然，她不該奢望的。

　　正因為自己不識好歹，所以上天也來懲罰她了？

　　那晚只有Angel、溫導演和她三個人，會拍到這張照片的只有經紀人Angel。

　　蕭蕭沒想到這個曾經的姊妹會這麼狠，把照片直接給了媒體。

　　對於她來說，真是致命的一擊！

　　以前蕭蕭做的所有努力，都因為這張照片，在這一刻盡數磨滅……

　　不知道劇組會怎麼看她，齊導演會不會因此把自己趕走，畢竟這樣大的醜聞，對電視劇來說是百害而無一利！

　　蕭蕭甚至不敢轉身面對鐘瑞，只低著頭，對電話那邊的阿森沮喪地問：「沒辦法壓下來了嗎？」

　　阿森也歎氣，如果照片在報社，他還能找關係讓人把報紙壓一壓。問題是現在直接上了電視直播，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無可奈何。

　　除了早點告訴蕭蕭，讓她有一個心理準備，也沒別的好辦法了。

　　「你先出來，我們在公寓碰面想想對策，你出來的時候小心點，別讓狗仔隊發現了！」

　　蕭蕭含糊地答應了一聲，她知道阿森的意思，是不要牽扯到鐘瑞。

　　這是她犯下的錯，沒必要讓影帝也受連累。

　　畢竟這樣的醜聞，對鐘瑞來說也是恨不得避開的……

　　「鐘前輩，今天的練習就到這裏，我先去見阿森了。」蕭蕭的聲音越來越低，腦袋耷拉著，聲音裏充滿了無奈和絕望：「這件事鬧得太大，待會我就跟齊導演通電話，免得給他添麻煩……排骨已經好了，我就不陪前輩吃飯了。謝謝前輩今晚陪我練習，雖然有可能已經用不上了……」

　　蕭蕭的聲音含著一絲顫抖，她發覺自己快忍不住想要落淚。

　　只是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怎麼也不願掉下來。

　　蕭蕭不想讓鐘瑞看見，自己這一刻的脆弱。

　　「抬起頭來！」

　　鐘瑞的聲音就在跟前，蕭蕭詫異地微微抬頭，掃了他一眼又低下，卻被他的手捏著下巴，不得不再次抬頭。

　　他的雙眸一沉，雙唇抿成一線，眼底閃過一絲不悅：「不過是一張照片，用得著這樣一副黯然神傷又低聲下氣的樣子嗎？」

　　蕭蕭腦子空白，有點接受不了現在的狀況。

　　一般人看見那樣的『豔照』，不是都會詢問她具體的情況嗎？

　　只是鐘瑞不看不問，滿臉毫不懷疑的樣子，一瞬間讓蕭蕭為之動容。

　　蕭蕭對Angel或許是失望，可是尷尬地被鐘瑞看到照片後，更多的是害怕和擔心。

　　她害怕鐘瑞厭惡的眼神，擔心他會露出不屑的表情。

　　鐘瑞在自己心目中，是憧憬的物件，是她為之奮鬥的目標。

　　如果可以，蕭蕭恨不得立馬奪門而出，離開這裏有多遠就有多遠。

　　但是鐘瑞的話，一下子撞入她的心裏，蕭蕭強忍的淚水，剎那間從臉頰上滑落，狼狽地撇開臉。

　　「鐘前輩，你就一點都不好奇嗎？」

　　蕭蕭吸了吸鼻子，通紅了雙眼。

　　鐘瑞盯著她哭花的臉，忽然笑了：「現在科技發達，要合成照片造假很容易……就算是真的，我和溫導演，你會選擇誰？」

　　蕭蕭一愣，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當然是前輩……」

　　「那不就行了。」鐘瑞拍拍她的肩膀，又問：「不是說要去見阿森，現在就走？」

　　蕭蕭不好意思地擦擦眼角，看見照片時的憤怒、酸澀和難過，被鐘瑞一一化解，一點點地消散殆盡了。

　　有鐘瑞在，似乎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令她感到安心和放鬆。

　　鐘瑞的指尖在蕭蕭的臉頰上劃過，沾上了濕潤的晶瑩：「去洗把臉，不然待會出門，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了。」

　　蕭蕭點頭，匆忙進了浴室洗了臉又補妝，看著眼睛沒那麼紅了，恢復了平日的樣子，這才籲了口氣，慢吞吞地走了出來。

　　排骨已經被盛在盤子上，香味撲鼻，讓人食指大動。

　　鐘瑞拿著兩碗飯，對蕭蕭笑了笑：「哭累了，不如吃完飯再走？反正不急在一時，阿森現在也沒什麼頭緒。」

　　蕭蕭早就餓了，既然鐘瑞不怕狗仔隊，她也沒必要扭扭捏捏的，反倒讓人不自在，索性坐下，卻忍不住對鐘瑞說：「前輩，謝謝你。」

　　「別這麼見外，多吃點才有力氣對付使壞的人，不是嗎？」鐘瑞微笑著，給她夾了一塊排骨，不經意地掃了眼電視上的娛樂節目，主持人還在興奮地說著蕭蕭和溫導演之間不得不說的事。

　　各種猜測圍繞著兩人展開，主持人巧妙地只說出兩人深夜被偷拍，既沒有說出拍照的人，也沒直截了當地告訴觀眾他們有一腿，完全讓大家去想像。

　　可想而知，這些暗示性的語言一出，蕭蕭就已經直接被判了死刑。

　　蕭蕭食不知味，吃動了動筷子就吃不下了。

　　見鐘瑞要關掉電視，被她阻止了：「我也得看看每天究竟是怎麼說的，明天也要對付。不然兩眼一抹黑，手忙腳亂地反而會誤事。」

　　就算她多不願意再去回憶那夜給背叛的痛苦，自己卻不得不去面對。

　　Angel會這樣做，多半是為了她的新東家，也就是阮晴。

　　阮晴因為溫導演，進入了劇組，最後也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被踢出了劇組。

　　最近沒有什麼重大的娛樂新聞，狗仔隊咬住阮晴不放，估計也讓她們有的受。

　　於是，兩人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好轉移公眾的視線嗎？

　　蕭蕭最近因為齊導演這部古裝戲的熱播，成為最受歡迎的女配角，風頭正盛，又與鐘瑞對戲，無疑前途一片大好。

　　這時候Angel使出這一招，無疑是最沉重最致命的打擊。

　　蕭蕭還說最近阮晴消停了，不再找她的麻煩，原來在這裏等著自己呢！

　　她也不明白，從學校開始，阮晴就不大喜歡自己，冷嘲熱諷少不了，看向自己的目光裏還總帶著厭惡。

　　蕭蕭歎了口氣，都說有些人天生就跟自己不對盤。

　　畢竟她不是人民幣，不可能做到讓所有人都喜歡自己。

　　鐘瑞拿出兩個高腳杯，一瓶珍藏的紅酒：「那就喝一杯，讓心情好一點。」

　　蕭蕭連忙擺手，斟酌著語言想要婉拒：「前輩，我的酒量不好，而且已經很晚了，打擾你這麼久，我也該走了。」

　　「不急。」鐘瑞為兩人倒了半杯紅酒，笑笑說：「平時只有我一個人喝酒，難得你在，就陪我喝兩杯吧。」

　　話說到這個份上，蕭蕭也不好拒絕了。喝酒了時候少了伴，確實挺無聊又寂寞的。

　　她喝啤酒、白酒都還好，就是怕洋酒。

　　畢竟洋酒後勁大，開始喝的時候沒什麼感覺，喝到最後就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那就喝一點。」

　　蕭蕭舉起杯子，低頭抿了一大口，濃郁的葡萄酒的味道融入舌尖，說不出的辛辣差點讓她嗆著了。

　　「前輩，這是哪裡的葡萄酒，度數挺高的。」

　　鐘瑞拿出瓶子給她看：「朋友自家釀的酒，沒有標籤，就說度數不高，喝不醉人。中間可能蒸餾過一兩次，味道很濃郁，你覺得呢？」

　　確實是好酒，蕭蕭又喝了一小口，剛才沒注意才被嚇到了，仔細品嘗，辛辣後帶著一股清甜，葡萄的香味溢滿口腔，非常地道。

　　「沒想到前輩還有會釀酒的朋友，這酒的確很好喝。」蕭蕭晃了晃高腳杯，眯起眼笑了。

　　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蕭蕭時而聽鐘瑞說說以前拍戲的趣事，偶爾她也說小時候的烏龍，不知不覺喝得有點多。

　　等她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亮了，嚇得滿臉發白。

　　蕭蕭環顧四周，嶄新的藍色格子床單，天藍色的窗簾，落地玻璃窗連著小陽臺，這地方陌生得令她害怕。

　　自己明明記得昨晚和鐘瑞練習吻戲，然後聊天喝酒，最後怎麼了？

　　蕭蕭頭疼欲裂，昨晚不知不覺喝得太多葡萄酒了，剛開始只顧著聽鐘瑞說話，添了幾次酒，估計醉得倒下了。

　　這裏應該是鐘瑞的客房，她低頭看著自己凌亂卻完整的衣服，心底悄悄鬆了口氣。

　　任誰一醒來就睡在陌生的地方，衣服完好總是令人安心點。

　　「醒了？」穿著一身灰色家居服的鐘瑞斜靠在門邊上，看著蕭蕭紅著臉匆匆整理儀容，不由一笑：「餓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蕭蕭一臉茫然：「前輩，我昨晚喝醉了？」

　　「嗯，看你睡得熟，就沒叫你了，直接把你帶到這間客房來。」鐘瑞看了眼手錶，忽然笑著搖頭：「沒想到你酒量這麼不好，挺能睡的，這都一點了。」

　　蕭蕭呆掉了：「一點……下午一點？」

　　「對。」鐘瑞點頭，看著表又開口：「確切來說，是下午一點十五分。」

　　如果她沒記錯，下午那場戲是兩點開始，鐘瑞的住處離片場並不近！

　　蕭蕭一頭紮進浴室，胡亂沖了澡，套上原來的衣服，無奈地跑出來，看著還優哉遊哉看報紙的鐘瑞，她鬱悶了：「前輩，我可以了。」

　　鐘瑞看了一眼她還濕著的頭髮，衣服穿得歪歪扭扭的，臉頰因為洗澡的關係熏得一片緋紅。他進房間換了身襯衫西褲，拿著車鑰匙說：「我們現在去片場還來得及，別著急。」

　　蕭蕭看著時間擔憂地皺眉，她現在去打車可能掐著時間到，問題是這附近打車不容易。

　　可是和鐘瑞一起到片場，想到昨晚電視上的那張照片，她猶豫了。

　　「前輩，要不然我自己先去，你隨後再來？」看鐘瑞似乎不解地看過來，蕭蕭支支吾吾地解釋：「你看昨晚的娛樂新聞一出，我的形象不太好，前輩和我走在一起，總會有影響……」

　　鐘瑞沒有接話，只又看了眼腕表：「抱歉，剛剛說錯了，我這表慢了，現在應該是一點四十五分左右。」

　　蕭蕭愣掉了，她只聽說過手錶走快了，還沒聽說慢這麼多的，難道是鐘瑞的腕錶快沒電了？

　　既然這樣，已經容不得蕭蕭再推脫了。

　　昨晚才出了醜聞，今天下午拍戲就遲到，到時候不知會被狗仔隊編排成咋樣……

　　最後五分鐘前到達片場，蕭蕭和鐘瑞從同一輛車上走下，擠在片場門口等候的記者都要樂瘋了。

　　原本以為這個叫蕭蕭的三流女演員，過往沒什麼好賣點可寫，沒想到這兩天爆點一個接一個！

　　先是被溫導演潛規則，又進入齊導演的劇組，現在居然被影帝親自送到片場！

　　有眼尖地發現，蕭蕭穿的還是昨天那件衣服。

　　兩天沒有換衣服，又是跟鐘瑞一起來，代表了什麼，記者們互相使眼色，心知肚明，拿著錄音筆沖上來，搶著拿第一手資料。

　　蕭蕭被一陣閃光燈拍得眼暈，就要睜不開眼來。

　　腰上被鐘瑞一攬，帶著她在保安的幫助下艱難地進了片場。

　　蕭蕭被扯掉了兩顆袖扣，頭髮散開了，落在肩頭，說不出的狼狽。

　　她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會被記者瘋狂追逐的時候。

　　齊導演看見蕭蕭，臉色很不好，卻沒說話，揮手就讓她去化妝間準備去了。

　　蕭蕭低著頭有點難過，齊導演一直以來對她的賞識和鼓勵是自己最大的動力，很遺憾以後可能不會再有了。

　　她忽然注意到身邊的小助理不是平時的那一位，不由奇怪：「你是誰，怎麼我沒見過你？」

　　「張助理病了，我是來替班的。」小助理麻利地替蕭蕭換衣服，當脫掉內衫時，看著她後頸上的紅痕不由兩眼發亮。

　　那麼明顯的位置，而且一看就是昨晚印上去的。

　　聯想到蕭蕭和鐘瑞昨晚一起走，今天又一起到片場，這中間的關係真讓人浮想聯翩。

　　混進片場充當臨時助理的某狗仔隊高興地眯起眼，今年的年終大獎非她莫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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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強人自有強中手...

　　蕭蕭兢兢戰戰了一整天，就怕齊導演因為照片的事把自己趕出去。幸好齊導演的表情算不上好，雖然黑著臉，卻還是失意她準備開拍。

　　她悄悄鬆了口氣，只要齊導演不把自己趕出去就行了。

　　小助理在身後轉來轉去，就是不給自己拿替換的衣服，蕭蕭不由皺眉。新來的果然沒有熟手的懂得配合，不悅地開口：「衣服在哪裡，之前的助理有告訴你嗎？」

　　「有，有！」小助理在化妝間到處亂竄，折騰得滿頭是汗才把衣服拿出來，遞了過去。

　　蕭蕭奇怪地掃了她一眼，沒再說什麼，換上衣服就直接去化妝了。

　　下午要開拍的是蕭蕭和鐘瑞的吻戲，她躺在影帝的懷裏準備就緒，忽然間看見那個小助理站在不遠處東張西望，皺了皺眉頭。

　　心想誰請來的助理，這麼不懂規矩？

　　鐘瑞低頭對她笑笑：「這次準備好了嗎？」

　　蕭蕭連忙點頭：「可以，肯定沒問題。」

　　「那就好。」今天齊導演的心情不好，如果這一條不能一次性過的話，估計蕭蕭就有的受了。

　　蕭蕭也明白，齊導演能容忍自己，也就因為這部戲已經過半，她不可能中斷。畢竟是最後一場戲了，或許後面關於青茗的戲份會減半甚至全部去掉，她也能理解。

　　就當這是她最後一場戲，必須全力以赴！

　　「準備，開始——」齊導演心想這蕭蕭真會惹事，一張照片出來，贊助商愣是凌晨打電話把他叫起來痛斥，他想心情好都很難。

　　如果不是看在蕭蕭的演技還過得去，齊導演非讓她立刻走人不可！

　　他盯著鏡頭，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

　　靠在鐘瑞胸前的蕭蕭明顯入了戲，一雙眼黑漆漆的帶著死氣，卻在看向男主的時候透著一絲微薄的光亮。

　　濃烈的感情，即使沒有語言，也能讓人看到其中的深刻。

　　齊導演摸摸下巴，蕭蕭的演技又上了一個臺階，顯然昨天鐘瑞給她的特別訓練相當有效。

　　蕭蕭側著臉，沒有完全背對著鏡頭，卻也不是正對著。

　　半遮半掩中，能看見她發白的雙唇，黯淡的臉色，小巧的下巴，和一雙噙著眷戀和不捨目光的眼睛。

　　蕭蕭單手搭著鐘瑞的肩膀，抬起頭慢慢靠近。

　　一寸一寸的湊過去，仿佛有著一絲躊躇和羞意，以及屬於女兒家的矜持。

　　只是四目相對，身為青雅的蕭蕭終於是下定了決心，緩緩覆上鐘瑞的唇，先是青澀地摩挲，而後輕輕含住，雙眼霎時水光彌漫，波光流轉間動人心弦。

　　青雅在臨死的那一刻，才發現自己的感情。十多年來冰冷的心，注入了一股暖流，可惜，她不能得到少主的心。起碼，自己把這份心意告訴了他……

　　鐘瑞的面上有著恰到好處的驚訝和愕然，以及微微的憐惜，看著青雅眸底的光亮慢慢暗淡，轉而閉上眼，倒在了他的懷中，再也沒了聲息……

　　「卡！OK，過！」齊導演盯著鏡頭，滿意地露出今天第一個笑容。

　　蕭蕭的表現和昨天簡直是天差地別，不但把冰山美人青雅那份濃烈的感情表現得淋漓盡致，又與鐘瑞配合得天衣無縫。

　　仿佛像是換了一個人，相比之下，昨天的表現完全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了。

　　蕭蕭籲了口氣，吻戲終於過了，她也可以安心了。

　　想到昨晚的練習和今天的表現，她抿著唇皺了下眉。鐘瑞根本沒像昨天說的那樣深吻，反而讓自己來主動……

　　難不成他昨晚是忽悠自己的？

　　蕭蕭立刻又搖頭了，以鐘瑞的為人，應該不會做這麼無聊的事。估計是為了劇情需要，又把表現的機會讓給了自己。

　　她回想了一下剛剛的表現，確實可圈可點，不由滿意地笑了笑。

　　「阿森，照片的事怎麼處理了？」蕭蕭見經紀人匆忙走來，急忙上前問他。

　　阿森跑了好幾個地方，好歹相熟的報社不會亂寫，電視臺也比較有分寸，問題是那些小公司為了出名，什麼都敢做出來。

　　「暫時不會有什麼問題，可是你也得注意一下。」阿森湊過去，小聲提醒她：「聽說今早是鐘瑞送你來的？我不是說過別把他扯進來，對你對他都沒好處。」

　　「早上我睡過頭了，如果不坐他的車，就得遲到。」蕭蕭無奈地眨巴著眼，齊導演最恨別人遲到了，她又出了這樣的事，再遲到的話真是不用在劇組混了。

　　阿森歎氣：「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

　　「其實可以有什麼解決的方法？」蕭蕭從未經歷過這種事，只能請教這位皇牌經紀人。

　　「一是無視，二是開記者招待會向公眾澄清。」阿森一一細數，又分析利弊：「前者會被有心人當作默認，人云亦云，到最後很難收拾；後者有一定效果，但是也可能越描越黑，根本沒人會相信。」

　　蕭蕭發愁了，這不行那不行的，又怎樣擺平？

　　「還有一種方法，轉移注意力。」阿森帶著她走向角落，免得被其他工作人員聽見。

　　蕭蕭迫不及待地問：「是什麼？」

　　「緋聞！」前面兩種只能算是下策，但阿森並不認為這個會是上策：「用別的爆點來轉移大眾和媒體的注意力，問題是這個度很重要。」

　　如果找錯了人，緋聞變成醜聞，沒有幫多少忙，反而讓形象毀得更徹底了。再就是對方的人選必須夠出名，沒有名氣，以蕭蕭現在的位置，想要轉移視線並不容易。

　　但是，知名度高的男演員，不可能放低身價來配合蕭蕭。

　　可以說，這個建議一開始就能否決了。

　　阿森感覺解決這件事太棘手了，既不能得罪溫導演，免得蕭蕭以後在這個圈子裏面混不下去，又不能什麼都不做，眼睜睜被人踩下去。

　　圈裏的遊戲規則就是這樣，有實力有運氣有靠山就上去，一旦失去，只能被打回原形，甚至更加落魄。

　　這事不能硬來，直接和溫導演對質之類的餿主意，阿森是想都不敢想的。被溫導演封殺，他以後也不用混了。

　　至於緋聞的人選，阿森曾想過鐘瑞，只是影帝和不起眼小女星的緋聞，兩人差距太大，反而顯得假了……

　　阿森歎氣，他帶過好幾個新人，也就蕭蕭演技最好，可是招惹麻煩卻是最厲害的。

　　「你晚上先回去想想，回頭再聯絡。」

　　蕭蕭點頭，現在也只能先這樣了。

　　她換下古裝，正收拾好準備回去，就看見鐘瑞靠在門邊，穿著便服似乎在等人。

　　蕭蕭上前大聲招呼就想走，笑著揮手：「前輩，我先走……」

　　「上車。」鐘瑞站直身，掃了她一眼。

　　蕭蕭一句話沒說完，愣了愣，在四周掃視了一圈，幸好附近沒人，連忙搖頭：「不用了，昨晚已經很打擾前輩，我待會坐公交回去就行。」

　　「你的鑰匙落在我住處了，不去拿怎麼回家？」鐘瑞好整以暇地打開門，蕭蕭皺著臉坐進副駕駛座，在手提包裏翻了翻，果真沒帶鑰匙，不由鬱悶。

　　「前輩既然看到我的鑰匙落下了，怎麼不順便帶過來？」

　　「出門太匆忙，後來忘記了。」鐘瑞看著大門口擠滿的記者，挑了挑眉，只叮囑：「扣上安全帶，坐穩了。」

　　蕭蕭剛按照他的吩咐做好，只見鐘瑞一踩油門，銀色法拉利沖了出去，把狗仔隊遠遠拋在後頭。

　　她單手擋著閃光燈，眼見記者們被拋離了，高興地笑了。

　　被他們圍著一天，蕭蕭早就不爽了，現在能這樣輕易地甩掉，真是太好了！

　　蕭蕭迅速拿了家裏的鑰匙，就急著走了。

　　鐘瑞執意送她到社區門口，親自幫蕭蕭叫車，只因為她說什麼也不想再麻煩他開車送自己了。

　　「好了，就送到這裏，請回吧，前輩。」蕭蕭瞅著門口的保安不停向這邊張望，有點不自在地催促鐘瑞。

　　鐘瑞不為所動，只點了點頭，忽然上前，俯身靠近。

　　蕭蕭怔了怔，難道鐘瑞要給自己一個晚安吻？

　　昨晚都已經練習親吻那麼久，一個臉頰上的晚安吻並不算過分。只是這裏是公眾場合，鐘瑞也太不注意了。

　　「鐘前輩……」

　　「噓。」鐘瑞伸手點了點她的唇，示意蕭蕭不要開口。

　　蕭蕭渾身僵硬，眼睜睜看著鐘瑞的臉慢慢靠近，甚至能看見他的眼底倒影著自己的身影。

　　鐘瑞的手在她的臉頰上流連，指尖偶爾碰觸到耳垂和頸側，引來蕭蕭一陣瘙癢和顫慄。

　　救命，她最怕癢了，偏偏鐘瑞的手擦過的地方都是自己最敏感的位置。

　　蕭蕭悶哼兩聲，在寂靜的夜裏特別突兀又大聲，她連忙閉緊嘴巴，見保安頻頻向這邊張望，尷尬地瞥向鐘瑞。

　　他究竟想做什麼？

　　「好了。」鐘瑞站直身，手裏拿著一小塊線團和樹葉：「身上沾了東西，現在乾淨了。」

　　蕭蕭又愣掉了，該死的剛才鐘瑞在她身上摸來摸去，就為了揪出這兩個小東西？

　　她臉頰發燙，為無厘頭的自作多情羞紅的臉。

　　幸好蕭蕭沒閉上眼嘟起嘴吧索吻，要不然就丟人丟到太平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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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求人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蕭蕭晚上紅著臉灰溜溜地跑回家，鑽入被窩裏羞得不敢見人。

　　可是第二天早上被阿森敲開門，給塞了當天的娛樂報紙時，她不由有點哭笑不得。

　　蕭蕭瞪大眼看著頭條新聞上放大的照片，居然是她和鐘瑞。

　　如果沒認錯，他們身後的背景，正是鐘瑞住處的社區門口。

　　蕭蕭背對著鏡頭，只能看見一點側臉，鐘瑞正親昵地身後搭在她的頸側，只露出半邊臉，似是在吻別，又似是親昵地相擁。

　　攝影師的絕度選得非常好，門口微弱的燈光，兩人的臉隱在陰影裏，模模糊糊中，卻不難看見鐘瑞眼底的溫柔。

　　蕭蕭抿著唇，只能歎氣：「我把住處鑰匙落在鐘前輩的家裏了，這是從他家出來的時候，前輩送我到社區門口，幫我把頭上的髒東西拿走的情景。」

　　阿森看著照片上的兩人，只挑了下眉：「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亂，溫導演的事還沒澄清，又把影帝攪和進來了。」

　　蕭蕭也不想連累鐘瑞的，她對記者的敏銳度還是不夠，連被拍照了，也沒察覺出來。

　　她歪著頭，忽然樂觀地說：「其實這樣也挺好的，你昨天不是說有緋聞的話，之前的事就能壓下去了？」

　　阿森瞥了蕭蕭一眼：「單憑這張照片，你就想要公眾相信？」

　　狗仔隊的照片似真似假，說這張照片是合成的也有，說是故意擺出這個角度的有，甚至有說是蕭蕭刻意接近鐘瑞請人拍下的曖昧照片……

　　不管如何，單單一張照片，實在很難有說服力。

　　蕭蕭看了眼底下的大標題——『三流女明星腳踏兩條船，真命天子是溫導演還是影帝鐘瑞？』

　　她眼角一抽，也虧得那些記者寫的出來，也不嫌惡心？

　　溫導演早就不知腳踏多少條船了，還好意思說自己勾引他？

　　「記者真聰明，這樣寫既有爆點，惹人眼球，又不會得罪溫導演和鐘前輩。」

　　這標題一看就知道娛記要撇清關係，擺明所有事都是蕭蕭一個人搞出來的，與兩位大腕無關。

　　阿森用手指彈了彈報紙，低聲問她：「之後你打算怎麼做？」

　　蕭蕭皺著眉頭，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反正這件事從莫大的醜聞，變成了平常的緋聞，對她來說比之前的情況要好得多了：「那就先靜觀其變，再想對策。」

　　阿森看了她一眼，吞吞吐吐地建議：「你先跟鐘瑞打聲招呼，讓他心裏有數，免得讓你難堪。」

　　蕭蕭遲疑地點頭，讓她跟鐘瑞說，要怎麼開口？

　　難不成說他們現在鬧出緋聞了，前輩能不能幫忙配合一下？

　　這樣的話，蕭蕭還真說不出口，實在太沒臉沒皮了。

　　「先緩緩，過兩天我再……找機會跟鐘前輩提一下。」

　　阿森知道她面皮薄，這件事肯定不好跟鐘瑞開口，便說：「要不我去說？畢竟我在圈子裏呆的時間不算少，和鐘瑞也算是有點交情。」

　　蕭蕭巴不得經紀人出馬，感激地連連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可是第二天，阿森就打電話告訴她一個壞消息。

　　「鐘瑞讓你親自跟他說，讓經紀人轉告，他認為十分沒有誠意。」

　　阿森被鐘瑞說得不好意思了，確實當事人不開口，讓他轉告，的確有點勉強。

　　蕭蕭皺著臉，不清不願地撥通了鐘瑞的電話，等那邊接通後，有氣無力地打招呼：「前輩，你好！」

　　「今晚八點，準時到我家來。」鐘瑞只丟下一句話，聽見那邊催促的聲音，就知道他正在工作，蕭蕭無奈聽著電話的忙音，放下了手機。

　　她咬著下唇，雖然不想再去鐘瑞的住處，免得惹來更大的麻煩，卻也不能拒絕。

　　想了想，蕭蕭覺得自己不能空著兩手過去，索性跑去菜市場買了兩斤排骨，又買了點蔬菜，這才戴上口罩和帽子，東張西望地直奔鐘瑞的住處。

　　在社區門口被保安盤問了將近半小時才被放行的蕭蕭，哭喪著臉被鐘瑞領回家。

　　如果不是鐘瑞提前結束工作回來，估計蕭蕭就得被保安大叔叫警車來抓她了。

　　誰讓她的打扮太詭異，又偷偷摸摸的樣子，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一身黑色的運動服，黑不溜秋的，臉又看不見，只露出兩隻眼睛，任誰都不敢胡亂讓她進去。

　　鐘瑞看著蕭蕭的裝束，忍不住笑了：「這是做什麼，打扮成這樣的？」

　　蕭蕭除掉口罩和帽子，無奈地說：「怕被狗仔隊發現，給前輩添麻煩。」

　　「麻煩已經有了，何必再偷偷摸摸？」鐘瑞倒了一杯葡萄酒，拿著高腳杯晃著裏面鮮紅的液體，舉起來向她示意：「要不要來一杯？」

　　蕭蕭立刻搖頭，開玩笑，上回她貪杯多喝了點，第二天睡過頭差點遲到，中間昏迷不醒，睡得迷迷糊糊的，醒來不知身在何處。

　　在別人家喝醉酒，是一件非常失禮的事，蕭蕭可不願意再來一回。

　　「不知道前輩叫我過來，是想說什麼？」

　　鐘瑞坐在沙發上，示意蕭蕭挨著他：「不是我想說什麼，而是你要說什麼，不是麼？」

　　蕭蕭扭扭捏捏地坐在他的身邊，支支吾吾地說：「今天的娛樂新聞，前輩看到了嗎？」

　　「當然，我的經紀人大清早十萬火急拿著報紙跑過來找我，能不知道嗎？」鐘瑞隨手脫掉領帶，又把襯衫解開兩個扣子，舒服得籲了口氣。

　　蕭蕭見他一臉疲倦，知道鐘瑞為了這件事肯定頭疼，不由滿心內疚：「原本和前輩無關，是我拖累你了……」

　　「別這麼說，昨晚我沒注意到有記者在旁邊，被怕了照片，我也有責任。畢竟我在圈子裏的時間不短了，輕易被偷拍實在不應該。」鐘瑞輕輕搖頭，正要低頭喝酒，卻被蕭蕭抓著手制止了。

　　他抬起頭，詢問的眼神看向蕭蕭。

　　蕭蕭局促地解釋：「前輩剛通告回來，肯定沒吃東西，空腹喝酒對身體不好。飯菜已經快好了，如果餓的話，先喝點湯？」

　　鐘瑞的臉色一緩，順從地鬆開手，讓她拿走了酒杯：「你還煲了湯拿過來？」

　　「嗯，反正青雅的戲份已經沒有了，青茗的也被刪掉了，我現在時間多得很。」蕭蕭沮喪地低下頭，今早的新聞把齊導演氣炸了，一次就算了，再來一次他給鬱悶得夠嗆。

　　反正青雅的戲份已經結束了，青茗一個小配角，不過是炮灰角色，並不出彩，就算不在鏡頭前出現也沒什麼，索性就把剩下幾個可有可無的出場刪掉了。

　　說不難過是假的，只是蕭蕭錯在先，她對齊導演也沒了怨恨，就是可惜不能跟在鐘瑞身邊繼續偷師，心裏很惋惜。

　　蕭蕭匆忙進廚房把熱好的湯倒了一碗，遞給鐘瑞：「前輩，小心燙。」

　　鐘瑞接過碗，聞著香味，才發覺自己真的餓了。一整天的通告，每次回來總會累得什麼都吃不下，難得被勾起了食欲。

　　他低頭抿了一口，溫溫熱熱的湯水霎時暖和了全身，味道比聞著更香，顯然這鍋老火湯，蕭蕭下足了心思。

　　鐘瑞當然明白蕭蕭這樣做的含義，但是他並不介意。

　　就算蕭蕭想要自己說好話，讓他配合著演一出戲，再推她一把，單是這份煲湯的心，鐘瑞就不會拒絕。

　　畢竟求他的人多了，送車送房送女人的都有，卻偏偏沒有人會想著自己忙碌地轉完通告後，會累得吃不下飯，空腹不能喝酒……

　　蕭蕭在廚房裏炒菜，一邊琢磨著該怎麼向鐘瑞開口，險些把菜給燒焦了，手忙腳亂地盛好。

　　拍拍自己的臉，她抓著鍋鏟眯起眼。

　　直接開口，對鐘瑞說：請前輩幫幫忙，配合配合？

　　好像太直接了，不好！

　　蕭蕭否定完，又想：不如婉轉地說，報紙都把兩人的照片登了，新聞將他們寫得曖昧無比，要不然將錯就錯，順帶給古裝戲弄點緋聞增加點收視率？

　　她又搖頭，太理所當然了，誰聽了也不願意，對自己根本沒好處。

　　蕭蕭轉念又想，鐘瑞不是說了，自己是他的人了？

　　既然是鐘瑞的人，出手幫點小忙應該不過分吧……

　　從廚房出來的時候，蕭蕭一張蘋果臉特別明顯。

　　不知道是被裏面炒菜給熱的，還是羞的……

　　不管如何，等鐘瑞吃飽了再說，估計心情好，也就會容易答應自己了吧？

　　蕭蕭心裏打著小算盤，漫不經心地吃著飯，被鐘瑞一句話差點給嗆著了。

　　「明早去把你的行李搬過來。」

　　她放下筷子，結結巴巴地問：「行李，搬過來？」

　　「對。」鐘瑞吃著熱騰騰又色香味俱全的飯菜，滿意地笑了笑：「明天開始，你搬過來住。」

　　「……這樣不妥當吧？」愣了老半天，蕭蕭才憋出這麼一句。

　　「沒什麼不妥當的，你不是要製造緋聞嗎？住進來，就是最有力的證據。」鐘瑞睨了她一眼，把蕭蕭在廚房裏的糾結早就摸得一清二楚。

　　蕭蕭吞了吞口水，有點心虛：「其實前輩不必這樣，只要記者問的時候沉默就好。」

　　沉默可以等於默認，也可以代表不解釋。

　　只要鐘瑞不開口否定，這件事就已經有轉機了。

　　鐘瑞看著她，緩緩笑開了：「送佛送到西，幫人幫到底，再說，我也需要一個人來打理日常生活。」

　　蕭蕭偷偷鬆口氣，鐘瑞只想要一個小保姆，煮飯洗衣服這些都難不倒她。幫這麼大的忙，一點小要求算什麼！

　　「可是前輩要趕通告，三餐的話……」她才想起來，鐘瑞似乎有嚴重的胃病，完全是給不正常的飯點以及挑剔的口味惹出來的。

　　聽說他挑食很嚴重，又不願意將就，這點在拍戲當中就能看出來了。

　　「你提前做好，我帶飯盒過去熱一熱就行。」鐘瑞原本只是隨口想要逗逗蕭蕭，可是看她一臉嚴肅地考慮，不知為何心裏一暖，就像那碗燙入口時那樣，不由認真起來：「就這麼說定了。」

　　蕭蕭苦著臉，鐘瑞為了這個理由讓她搬過來，自己心裏總有種說不出的複雜情愫。

個人言論

29、尺寸是怎麼來的...

　　吃完飯重新戴上口罩和帽子的蕭蕭，在保安大叔詭異的眼神中回家準備收拾行李。

　　可是才到家門口，就被樓下黑壓壓的人頭給嚇住了。

　　乖乖，這都出動了多少家報社的記者，才有這麼多的人？

　　蕭蕭躲在角落，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被狗仔隊追著跑，甚至會無家可歸的一天。拜託，她只是不小心攀上了鐘瑞，用得著全城出動嗎？

　　住處是回不成了，行李也收拾不了，她難道要兩手空空去鐘瑞家借住？

　　蕭蕭雖然戴著口罩帽子，卻也不敢直愣愣就這樣去超市，被人認出來，她就得更頭疼了。

　　她摸出電話，拜託阿森不合適，總不能讓經紀人幫忙買貼身衣物吧？

　　沮喪地放下電話，蕭蕭轉身打算灰頭灰臉地找個地方呆著，等明天再找鐘瑞商量。

　　「那裏！蕭蕭在那裏！」

　　忽然不知哪個眼尖的攝影師發現了她，高聲叫來同報社的記者，撒丫子撲上來，嚇得蕭蕭險些摔倒，下一刻掉頭就跑！

　　原本那攝影師只是猜測，一看那人裝束古怪，蒙著臉怕見人，現在還轉身就跑，就十分肯定是蕭蕭本尊了，恨不得化出三頭六臂把周圍的人攔住，好讓自家的記者追上弄個獨家採訪回來！

　　蕭蕭欲哭無淚，這都什麼事啊，她發覺自己現在不像是明星，反而像是過街老鼠，人人喊追！

　　饒是她熟悉附近的地形，但是身後的人緊追不捨，女記者們穿著短裙，踩著高跟鞋，速度居然跟蕭蕭的球鞋差不多。

　　蕭蕭對女記者們的敬業，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不過現在不是佩服的時候了，她擦了擦額頭的汗，喘著氣快跑不動，眼看就要被追上了！

　　「上車！」

　　一拐彎，一輛黑色的奧迪忽然一拐，尖銳的停車聲後攬在蕭蕭跟前。

　　她還以為被記者追上了，一看卻發現後座坐的人是戴著墨鏡的鐘瑞，連忙手腳並用地爬進後座，幾乎是被鐘瑞拎著衣領抓進來的。

　　車門剛關上，奧迪一個急轉彎，朝著記者追來的反方向揚長而去。

　　蕭蕭還沒坐穩，急轉彎的時候差點摔下座椅，勉強抱著一個東西穩住身體。

　　等車子穩定向前，記者們也被遠遠拋離在後面，她才送了口氣。

　　抬起頭來，卻見自己兩臂緊緊抱著鐘瑞的腰，臉朝下趴在他的腿上，嘴巴更是貼著某人的胯部，窘的滿眼尷尬，驚得要跳起來。

　　手忙腳亂地爬起身，蕭蕭動作過猛，一下子撞到車頂，捂著腦袋兩眼淚汪汪，說不出的可憐又委屈。

　　鐘瑞失笑，揉著她的頭頂，拉著蕭蕭坐下：「沒事吧，咋這麼不小心？」

　　蕭蕭不好意思地笑笑，瞥了鐘瑞一眼：「前輩怎麼過來了？」

　　「你出門後，我才想起這附近應該被記者包圍了，一時沒記得提醒你，索性叫Ｂｅｎ開車過來接你。」鐘瑞只來得及出門前戴上一副墨鏡，Ｂｅｎ還穿著整齊的西裝，一看就是工作剛結束被鐘瑞叫過來的。

　　蕭蕭更加過意不去了，朝Ｂｅｎ點了點頭：「真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沒關係，舉手之勞而已。」Ｂｅｎ向蕭蕭擠擠眼，好笑地問：「被眾人矚目追逐的感覺如何？」

　　「以前一直盼望著有這麼一天，現在的話。」蕭蕭話語一頓，忍不住也笑了：「我覺得，做明星也是個體力活，腳力不夠是不行的。」

　　看她剛才被記者追得氣喘喘，如果不是鐘瑞和Ｂｅｎ正好出現，肯定要被追上圍攻了！

　　Ｂｅｎ一聽，『哈哈』大笑：「你這個回答，是我這幾年來聽到最有趣的了！」

　　難怪鐘瑞會看著護著，這蕭蕭確實坦白得可愛！

　　Ｂｅｎ謹慎地在路上繞了幾圈，才直奔鐘瑞的住處。

　　蕭蕭沮喪地低下頭：「我的行李沒拿出來，今晚還是不打擾前輩了，先去酒店湊合……」

　　「不用，讓Ｂｅｎ去幫你買齊東西就行。」鐘瑞雙眼一眯，輕輕打斷了她的話。

　　Ｂｅｎ立刻苦著臉，他是經紀人，不是保姆！

　　鐘瑞想要泡妞就算了，怎麼能叫自己去跑腿？

　　「我突然想起公司還有點事沒處理……再見了！」Ｂｅｎ逃也似地上車踩油門，飛快地溜走了。

　　只留下蕭蕭和鐘瑞面面相覷，蕭蕭心想影帝的經紀人就是不同，看Ｂｅｎ的身手多俐落！

　　「要不，我還是去酒店。」蕭蕭絞著手，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鐘瑞皺了下眉，只說：「沒事，想要什麼，我去幫你買。」

　　蕭蕭尷尬地笑笑：「我自己去買就好，最近的超市在哪裡？」

　　「你的偽裝太差了，一眼就被記者認出來，那剛才不是白跑了？」鐘瑞上樓拿出便簽，讓蕭蕭把需要的東西都寫上去。

　　她扭捏著不敢寫，最後敵不過鐘瑞緊盯的眼神，認命地在便簽上寫寫畫畫，覺得這回真是丟臉到家了。

　　最後視死如歸地把便簽對折，蕭蕭看也不看地塞入鐘瑞手裏：「那就拜託前輩了！」

　　她不想再重複被記者追著兩條街的慘況，只好豁出去了，反正鐘前輩應該……可能……或許能理解的！

　　鐘瑞奇怪蕭蕭的反常，裝扮了一下像平常一樣去附近的小超市買東西。

　　等他打開便簽的時候，終於明白蕭蕭的扭捏從哪裡來了。

　　純棉內褲半打，Ｂｒａ兩件，衛生巾日用兩包，特長夜用一包……

　　衛生巾連常用的牌子都寫得清清楚楚，鐘瑞很快就在女售貨員詭異的眼神中扔進了購物籃子裏，純棉女內褲也容易找，只是Ｂｒａ的話……

　　晚上超市里只有鐘瑞一個客人，女售貨員看他站在女性用品區一動不動，上前露出職業笑容：「這位客人，有什麼可以幫到你？」

　　鐘瑞的帽子和大鏡框遮住了半張臉，女售貨員看不清他的相貌，卻能看見他嘴角微微揚起的淺笑，帶著一絲無措的靦腆：「我女朋友剛搬過來住，幫忙買貼身東西，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選。」

　　女售貨員一聽，心想真是絕世好男人，居然願意親自為女朋友買貼身物品，對鐘瑞的好感高了幾個百分點，笑眯眯地說：「請問你女朋友的尺寸是多少呢？」

　　他想了想，轉而確定地說：「32……Ｄ。」

　　女售貨員臉紅了，看這位客人毫不猶豫地說出尺寸，顯然跟女朋友已經深入瞭解過了，連忙指著幾個適合的款色介紹：「這種是純棉的，那種是無痕的，還有超薄透氣的，您打算選哪種？」

　　鐘瑞掃了一眼，超薄透氣的……果真很薄，黑色的蕾絲，隱約的鏤空，不僅貼身又嫵媚。

　　見他盯著最後這款，女售貨員的笑容更甜美了：「這是最新的款色，尤其適合夏天，輕薄又涼爽。你看這款黑色蕾絲，小巧精緻，貼身後會體現曼妙的曲線，我覺得十分適合客人的女朋友，您覺得呢？」

　　蕭蕭在住處忐忑不安，總是朝大門張望，好不容易等到鐘瑞回來，勉強露出一點笑容：「前輩回來了，我已經切好水果了，現在要吃嗎？」

　　鐘瑞對她的刻意討好，只是笑笑，把手上提著的袋子遞過去：「看看還缺了什麼，明天再去補齊。」

　　「夠了，夠了。」蕭蕭沒敢在他面前打開看，一溜煙沖進客房關上門，這才籲了口氣。

　　拜託，裏面都是貼身的東西，讓鐘瑞去買已經很不好意思了，現在當面拿出來查看……蕭蕭覺得自己索性挖個坑把自己埋了，省得繼續丟人。

　　不過，鐘前輩會挑什麼樣的內衣？

　　等他出了門，蕭蕭才想起來自己沒說尺寸和顏色，鐘瑞也沒打電話來問，最後買的會是什麼？

　　蕭蕭把袋子裏的東西倒在床上，把衛生巾扔到一邊，扒拉出半打粉紅色的小內內。純棉低腰，尺碼正合適，料子也舒服……

　　她紅著臉又翻出Ｂｒａ，一樣的粉紅色純棉，中間還有一個同色的蝴蝶結，相當可愛。

　　蕭蕭打算馬上試穿，如果不合適，還能立刻去換，別浪費了錢。

　　小市民心理的某人飛快地把上衣脫光光，把小粉Ｂｒａ一穿——杯形正好，尺寸一絲不差，簡直跟度身量做一樣。

　　蕭蕭窘了，鐘瑞究竟怎麼看出她的標準尺寸來的？

　　她最近感覺以前穿的Ｂｒａ有點緊了，應該是胖了點，卻沒時間去換新的尺寸，沒想到鐘瑞比她自己還清楚……

　　蕭蕭跳下床，站在房間的全身鏡前轉了一圈，滿意地點頭。

　　不但穿著合適，看著也可愛，鐘瑞的眼光真不錯。

　　以後誰嫁了他，不僅衣食無憂，衣服從外到內都不用愁了……

　　房間門『吱呀』一聲開了，傳來鐘瑞的聲音：「……牛奶放哪裡了？」

　　蕭蕭目瞪口呆地看著站在門口的人，聽見他話語一頓，聳聳肩說：「抱歉，我不知道你在換衣服，你的房門沒鎖。」

　　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只穿著Ｂｒａ上身還光著呢，尖叫著跳上床，抱著被子只露出兩隻眼睛。

　　蒙在被子裏的聲音悶悶的，蕭蕭的雙頰發燙，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鐘前輩，你進來的時候怎麼能不敲門？」

　　鐘瑞滿臉歉意：「我看你剛進來，房門又沒鎖……下次會注意的。」

　　他已經誠心誠意道歉了，蕭蕭也不好再說什麼。

　　原本就是她自己粗心沒把房門關嚴，也怨不得別人。

　　蕭蕭指責的話也沒了底氣：「前輩，下不為例！」

　　「知道了。」鐘瑞說完，順手帶上門，忽然腳步一頓，回頭對她一笑：「尺寸很合適，也很襯你白皙的膚色。」

　　蕭蕭鬱悶，忍不住開口問：「前輩，你怎麼知道……尺寸的？」

　　鐘瑞伸出雙臂比劃了一下，笑說：「抱著你幾次，親手量度的，怎麼會有偏差？」

　　蕭蕭大囧，手裏抓著枕頭，恨不得丟到他的臉上，打散那揶揄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