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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雙子座堯堯]我心安然(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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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9 19:44:58 |只看該作者
第250章 長嫂如母

      鍾離青的嘴貼著許太側妃的耳朵:「娘,你不是只有一個孩子」

      許太側妃怔了怔,眼裡閃過一絲痛楚,不過還是咬著牙轉向吳太妃:「姐姐,梅心院失火,燒了半個院子,妾……妾身求姐姐另外分配一個院子。」

      吳太妃今天一肚子氣正沒處發,鍾離靜和鍾離嫣不但名聲鵲起,進入前十,現在身邊還盡是太后和大長公主的人,那兩個嬤嬤一看就是精明厲害的,以後她是拿捏不了這兩個庶女了。鍾離浩和冷安然又是狡猾狠辣,油鹽不進,他們母子三人以後在王府就真的沒有翻身之日了。

      焦頭爛額之際,這個許太側妃竟然還敢燒院子?燒就燒了,能放毒蛇咬死鍾離浩和冷安然也好,什麼都沒做成還想換院子,銀子是天上掉下來的嗎?而且現在那個鍾離麒估計不死也去了半條命,這兩母女又是吃閒飯的,留著幹嘛?不如趁機趕出去,還能省點嫁妝給鍾離菡,也好讓鍾離麟徹底斷了和許太側妃的聯繫,死心塌地地孝順侍奉她這個母妃。

      想到這裡,吳太妃挑眉問道:「為什麼會那麼巧,剛好你院子裡走水就有賊人進入王府?賊人是鍾離麒嗎?好你個許氏,竟敢里通外賊,監守自盜?本妃不把你送去官府就不錯了,還敢要求換院子?來人啊,好好查查梅心院走水的原因。王爺,明日一早請皇族……」

      吳太妃回過頭才發現之前站在一側的鍾離浩和安然早以走出了老遠。

      咬牙握了握拳:「王嬤嬤,讓大管家明日一早報給皇族長,就說許氏母女私通賊人鍾離麒,火燒王府。」

      許太側妃撲上前向抱住吳太妃的腳:「不要啊,姐姐,你救救麒兒吧?他為你做……」

      「閉嘴,鍾離麒早已經不是慶親王府的人。你還是想想你們母女被逐出府以後怎麼辦吧,里通外賊,差點把整個王府都燒了,別想再帶走王府的一文錢。」吳太妃閃身避開許太側妃,厭惡地瞪了她一眼,上轎走了。

      「沒有,我沒有,憑什麼趕我出府,」鍾離青覺得天要塌了,她要是被趕出府。親事肯定就要泡湯。不,她不會出府的,她是慶親王府的大小姐。誰也別想讓她出府。

      許太側妃卻是還在求鍾離麟:「三爺,救救你大哥,他是你的同胞大哥啊。」

      鍾離菡一撇嘴:「我三哥可是嫡子,誰跟那個賊人是兄弟了,三哥。我們走」

      鍾離麟一眼都沒看許太側妃,跟鍾離菡先後上了小轎。

      鍾離青指著許太側妃:「你滿意了?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你想陪著你的寶貝兒子去死,不要拉著我們啊。從現在開始,我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說完怒氣沖沖地掉頭就走,帶著丫鬟回自己的院子裡去了。她堅信,只要自己撇清跟娘的關係。吳太妃也拿她沒有辦法。沒有證據證明她有跟鍾離麒聯繫過,從來都是她娘聯繫的。

      許太側妃望著親生兒女疏離狠絕的背影,突然仰天大笑。她算計了一輩子,爭奪了一輩子,到底為了什麼?又得到了什麼?先王爺至死都沒有真正對她動心過,現在大兒子死了,小兒子正眼都不瞧她一眼。女兒也恨死她,要跟她斷絕關係。她做這一切到底為了什麼?是報應嗎?做了一輩子惡事。報應真的來了?

      她不會離開慶親王府,從她費盡心機嫁進來的那一日起,她就從來沒有想過會離開這兒,她是上了皇家名冊的側妃,死,也要死在這兒。

      第二日一早,梅心院的婆子發現許太側妃吊死在燒得空空,只剩個空架子的廢墟(原來的臥室)裡。吳太妃卻沒有放過她,提交了充足的證據給皇族長,把她除了名,讓幾個婆子抬出去隨便找個荒蕪的墓地草草葬了。

      王府這個年並沒有因為許太側妃的死帶來一點影響。

      讓安然驚訝的是,鍾離青和鍾離麟竟然一聲不吭,沒有任何為親生母親爭取的意向。

      鍾離浩把安然摟緊:「傻丫頭,你以為那樣的人教出的子女會如何地重情重義?如果許氏不被除名,鍾離青作為親生女兒,就要守孝三年。她現在就怕侯府退親,哪裡還願意冒這個險?鍾離麟早已經過繼到吳太妃名下為嫡子,更不會惹火上身了。」

      安然嘆息:「這個女人惡毒了一輩子,沒有想到死後連親生子女都不願意送一程吧?」

      大年初三,宮里傳來聖旨,冊封鍾離靜和鍾離嫣為郡主,雖然沒有封地,卻是同鍾離菡一個級別。從此以後,鍾離菡並不比鍾離靜二人高貴。母憑女貴,崔氏和喬氏兩位太姨娘作為郡主的親娘,享受太側妃的待遇。

      隨聖旨而來的,還有太后娘娘的賜婚懿旨,諷刺的是太后給鍾離靜二人指婚的對象,都是吳太妃之前給鍾離菡相中但被人家拒絕的人選,而鍾離靜的未婚夫婿,更是那所謂「正在議親,這幾日就要定下的」安西侯嫡次子。

      吳太妃再次噴了一口血​​,暈死過去。太醫搖頭:「太妃您需要靜養,再這樣下去,只怕……」

      崔氏和喬氏不顧安然的阻攔,堅持帶著鍾離靜、鍾離菡給鍾離浩和安然行了大禮,兩人都是淚流滿面,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安然嘆道:「二位太姨娘又何必如此執著?從'理'上說,你們都是長輩,靜兒和嫣兒都是王爺的親妹子。從'情'上說,你們對王爺都有過救命之恩。王爺和我多看顧靜兒和嫣兒一些,還不都是情理之中的事?以後請二位太姨娘不要這麼生分了。」

      喬氏哭道:「王妃這話折煞婢妾了,婢妾們都是慶親王府的人,先王爺、先太妃、還有王爺王妃都是婢妾們的主子。能夠護到王爺分毫,是婢妾們的本份,也是福氣。怎麼能說是'恩'呢?請王妃千萬別再這麼說。」

      安然知道這倆人根深蒂固地都是傳統、本份的妾室思想,一時半會兒也改造不了,笑道:「好好好,那我們都不再提那些恩啊情啊之類,我們就是一家人,開開心心過日子就好。」

      崔氏囁嚅道:「婢妾……婢妾們可不可以給小世子準備衣物?」

      王妃肚子裡的寶寶不論是小世子還是小郡主,都無比金貴,怕是會嫌棄她們做的東西,但是她們真的很想為王爺王妃和小寶寶做點事。

      鍾離浩難得地笑道:「當然可以,你們也是寶寶的姨祖母呢,然然年紀小,以後還希望二位太姨娘能幫著照顧寶寶。」

      崔氏、喬氏激動得破涕為笑:「誒,誒,這是婢妾們的福分。」太后、皇后賞了她們一些好料子,她們藏起那些特別柔軟舒適的,就想著能為小寶寶做衣物。現在王爺親口說她們是寶寶的姨祖母,還說她們以後可以幫著照顧小世子小郡主,還不激動得半死?孫子孫女誒,想到以後小世子小郡主糯糯地稱她們「姨祖母」,心裡就像灌了蜜一樣甜。

      鍾離嫣興奮地歡呼:「我們也要做小衣服,我們是姑姑呢。」

      安然笑呵呵的打趣:「你們就算了,還是抓緊時間繡嫁妝吧,特別是靜兒,年底就要出嫁了哦,很多東西要準備的。」

      「哈哈哈哈---」歡樂的笑聲再次縈繞在靜好苑上空。

      初四,安然要回娘家,去向吳太妃辭行。

      吳太妃一反常態,笑得無比慈祥:「知道你今日回娘家,我已經準備好了一車給親家的禮物」。

      安然好笑,今日太陽從西邊出來了?當然,面上客氣有禮地回道:「多謝太妃。」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不過她也沒拒絕,慶親王府的財物本來就有他們的份,還是大頭。照常理,她回娘家的禮物也是要有公中準備的。

      「咳咳」吳太妃嘆道:「太醫說我的身體已經一日不如一日了,讓我少操心,可是菡兒和麟兒年紀都不小了,親事還沒定下來,我怎能不操心?」

      安然笑道:「怎麼會?安然看太妃的身體一向挺好,偶爾不舒服,好好養養就是。別說給菡妹妹和三弟定親,就是抱外孫、孫子的時候,您也一定還是精神奕奕。」

      吳太妃真是氣悶啊,她就知道,這個冷安然從來就不會照著她的思路走,只能挑明:「安然啊,你是他們的大嫂。長嫂如母,菡兒和麟兒的親事,你還要多費心。」

      「我?」安然一臉無害的笑,「太妃說笑了,安然比菡妹妹大不過兩歲,哪會看人?王府還有太妃您在呢,哪輪到安然去張羅?豈不讓人笑話安然託大?再說了,現在王爺限制安然出府,要安然乖乖呆在府裡養胎呢。」安然邊說,邊瞄了一眼窗外正在同大管家說話的鍾離浩,意思就是:有膽子你找王爺說去!

      吳太妃真恨不得伸手扒下安然那張「純真無害」的笑臉,可是不夠膽,估計她的手還沒抬起就被打飛了,安然身後那四個婢女的眼睛裡都是戒備。

      「是這樣的,我倒是已經有了人選,不過現在太醫說我需要靜養,就想請安然費心去說項。」吳太妃不容安然找理由拒絕就趕緊接著說道:「其實也不需要安然去奔波,都是安然很熟悉的人,只要安然和王爺願意,這兩樁親事一定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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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9 19:45:14 |只看該作者
第251章 明鬥暗鬥

      安然繼續品著手中的茶,沒有準備答腔,似乎一點沒有好奇心。

      躲在屏風後面的鍾離菡都恨不得衝出來了。

      吳太妃現在已經頗為「了解」安然,知道自己不乾乾脆脆地說出來,安然是不會問的。 「我很滿意你弟弟夏君然,是個好孩子,跟菡兒年紀也相配。至於麟兒嘛,白家那位剛回京的白伊凌小姐就很不錯。」

      安然「噗哧」一聲笑出來:「安然也覺得白小姐很好呢,可是太妃,您晚了一步,君然和白小姐年前就在議親了,是大長公主姑母為君然去提的親,燕王妃保的媒,白老將軍和白老太君已經同意,就等白小姐及笄那日交換庚帖和信物呢。」

      「夏君然和白小姐?」吳太妃相信這必然能是真的,安然要拒絕有很多理由,沒必要扯這個謊,稍微查問一下就能查出來,而且這關乎白家小姐的聲譽。

      「你騙人,為什麼之前都沒聽你說過?」鍾離菡終於忍不住衝了出來。

      安然一早就注意到屏風後面的影子,倒沒有被嚇到,不過還是皺了皺眉:「這種關乎白家小姐聲譽的事可以胡亂編的嗎?至於之前沒有說,君然不是慶親王府的人,他議親,我沒有必要到處通知吧?」

      「你……」鍾離菡語塞,「不是還沒有定嗎?你讓他退了這門親。」

      安然差點沒暈倒,這個姑娘沒有毛病吧?以為她自己是誰?

      「住口,」吳太妃喝住了鍾離菡,「好了安然,既是這樣,就當本妃沒有提過。時間不早了,你們早去早回吧。」

      「是,」安然起身告退。

      看著安然和鍾離浩走出院子。鍾離菡急得直跺腳:「母妃,你為什麼不讓她退了那門親,母妃,等定下來就來不及了」

      吳太妃揉了揉兩邊太陽穴:「人家已經談定了,你憑什麼讓人家退?姑娘家這樣大吼大叫,傳出去人家怎麼看你?從明日起,好好跟著嬤嬤學規矩。」

      鍾離菡不服:「談定又怎麼樣,沒有交換庚帖就不算定親,就還能選擇。那個什麼白家大小姐只不過是個武將的女兒,我一個皇家郡主還比不過她嗎?她連百花宴都不敢參加。我怎麼說還進了前二十名呢。」

      王嬤嬤小聲道:「白家小姐才名在外,文武雙全,那日在宮裡。老奴聽說德妃娘娘也相中白家小姐,想讓她做二皇子妃,只是皇上沒有答應。」

      吳太妃苦笑:「白家掌握兵權,皇上有嫡出的三皇子,自然不會讓二皇子與白家結親。」

      鍾離菡覺得王嬤嬤在這個時候說白家小姐什麼「才名在外、文武雙全」簡直就是打她的臉。怒喝:「你這個老潑奴,你的意思就是本郡主還不如那個耍刀弄槍的野蠻女子了?」

      吳太妃喝到:「閉嘴,」王嬤嬤可是她的心腹,忠心,又有計謀,怎麼可以讓鍾離菡這樣辱罵?這個女兒。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王嬤嬤說這些都是為你好,白家小姐當然搶手了,否則我也不會想讓麟兒娶她。菡兒。不要再惦記那個夏君然了,冷安然根本看不上你你看不出來嗎?何況還有大長公主和大將軍王府,他們都不會選擇你的。」

      「是你,都是你,他們不喜歡你。所以才不喜歡我的,太后伯母給鍾離靜和鍾離嫣那麼多賞賜。還封她們做郡主和我平起平坐,卻連正眼都不看我一眼。都是你害我的。」鍾離菡大哭著跑了出去。

      「噗---」吳太妃吐出一大口血,雙手用力壓住胸口,喘著粗氣……

      「太妃,太妃,您消消氣」王嬤嬤嚇得臉都白了,太醫說過,太妃不能再受刺激,切忌大急大怒,「太妃,您不能再這樣急怒攻心了,郡主還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話,您不用跟她計較。」

      吳太妃眼睛都紅了:「她沒說錯,確實因為她是我生的,太后和大長公主才都不喜歡她,現在連她的親事都受影響了,那些人扒高踩低,都怕跟我扯上關係,得罪了鍾離浩,得罪了太后。」

      先王爺在的時候,出去外面,人家對她這個慶親王妃還是恭恭敬敬,客客氣氣。先王爺一走,加上先王爺十幾年來陸續轉移財產的事爆出,別人看她的眼神就變了,明顯地不屑和疏離,甚至還有鄙視。她知道,外面都在傳說慶親王爺鍾離浩從小到大幾經生死與她這個太妃脫不了干系。雖然,這是事實。

      她錯了嗎?不,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怪只怪她生不出兒子,怪鍾離浩命太硬了。

      可是,現在鍾離菡和鍾離麟的親事怎麼辦?

      花園的「念嬌亭」三層,鍾離麟的貼身小廝順才正在匯報:「香兒說太妃真的讓王妃去說合您和白家的親事了,沒想到大長公主早就已經為王妃的弟弟夏君然去白家求親,兩家已經基本說定。這個王妃真是的,有好親事不想著三爺,只念著自個兒娘家的弟弟。」

      鍾離麟冷笑:「她憑什麼要想著我?」自己的親娘養娘都屢次對鍾離浩下手,他們不想著把自己趕出去就不錯了吧?

      怪只怪這些女人、還有那個沒有頭腦、有勇無謀的二哥,沒有實力又看不清形勢,不但沒有得手,還惹怒了父王,得罪了太后和皇上,讓他們這一方完全陷入孤立、被動的局面。明明也是皇族中人,在族裡卻是眾叛親離,在外人眼裡還不如大哥身邊的四大隨從。

      對付強勁又有後台的對手,只能忍耐,看準時機才動手,還要確保能一擊即中……

      王府裡吳太妃母子幾個的喜怒哀樂不在安然和鍾離浩的考慮範圍,他們剛剛得到兩個大消息:一是趙煊為了認兒子秘密回京,二是德妃昨晚讓秀娥偷偷出宮給謝氏傳話,要她想辦法在十日內引安然獨自外出,並用藥暈迷,承諾事成之後就立即讓謝氏見到自己的長子。

      讓鍾離浩好笑的是,安然臉上沒有害怕。倒是一臉好奇和興奮:「浩哥哥,你說這兩件事會不會有關聯?大鬍子此次冒險回京不但要認兒子,還要挾持我逼你就範吧?你不是說京畿護衛軍副統領也是他的人?他是不是怕夜長夢多,想盡快搞定?對了對了,老大將那半份名單上的人都監控起來了嗎?」

      鍾離浩無奈地捏了一下安然的鼻尖:「如果是小浩浩就罷了,真是小然然的話可千萬別像她娘這麼好奇又大膽。我們的小郡主做個快樂的嬌寶貝就好,不需要成為女密探。」

      「切,女子也要接觸外界、知道世事,有些智慧好不好,像你這樣的大男子主義就喜歡把女子都養成小女人。還是沒有頭腦的小女人。」安然嬌俏地翻了個白眼。

      鍾離浩眨了眨眼:「怎麼會?我的寶貝兒一點兒也不小,夠大,還有頭腦。」說著說著。手就往上罩了上去,「唔,有了寶寶以後,好像又大了些。」

      安然羞極,扒下他的大掌:「討厭。說什麼你都能想歪,這可是在馬車上,外面還有人呢。說正經的,另外半份名單真的不在李玉梅身上?到底有沒有那所謂的另外半份?她不會故意說還有一半跟你們講條件吧?」

      鍾離浩歡快地在安然紅艷豔的臉頰上連續琢了幾下,然後埋頭在她肩上悶笑,他最喜歡「調戲」害羞的小妻子。看她面紅耳燙的小樣。

      不過,狡猾的鍾離浩總是能把時間掌握得剛剛好,在安然即將「惱羞成怒」的前一刻擺回一張正經臉:「不會的。我們之前暗查出的幾個可疑的人確實有兩個不在那名單上,李玉梅進京的目的有兩個,一是誘惑我,暗中給我們下藥,二是找機會將名單交給拿出跟她一樣竹葉簪子的人。她說她的主子交代她告訴接頭的人。原來那份名單上的人為主,要先聯繫。後面這份為輔,作為備用。」

      安然懷疑道:「大鬍子那麼小心的人,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名單交給李玉梅一家?還有,那另一根簪子一定在德妃那嗎?還是宮裡還有其他間諜?否則大鬍子幹嘛不直接告訴她找德妃?害得德妃還等得那麼辛苦?」

      鍾離浩搖頭:「趙煊和德妃都喜歡用毒藥控制人,他給李玉梅一家下了毒,又扣押了李玉梅的弟弟、李家唯一的男丁繼承人,堅信李玉梅一家不敢背叛。他沒想到的是,那李二太太生了李玉梅之後,李二爺玩女人被人廢了身子不能再生育,便跟德妃一樣,耍了一招假懷孕,買一個嬰兒成為嫡子。不是親生的,畢竟抵不過他們自己三條命。黎軒又幫他們解了身上的毒,可不竹筒倒豆子,什麼都說出來了?只求保命。

      至於德妃那根簪子,福公公有映像德妃在很多年前戴過那玉簪,福公公喜歡雕玉嘛,所以看到稀奇精緻的玉雕都會留意幾眼。說起來趙煊對德妃似乎還是有幾分真情的,或者說德妃這顆棋子比較重要,他不告訴李玉梅找德妃就是要保護德妃,萬一李玉梅失敗,德妃不會那麼容易被牽出來。 」

      安然大悟:「想想還真是哦,這個大鬍子真是深諳'地下鬥爭'之道,哈哈。對了,浩哥哥,時辰差不多了,小乖那邊都安排好了吧?不會出岔子哦? 」

      「當然不會,然然的寶貝準弟媳誒,出了岔子,然然還不把我大卸八塊?」鍾離浩對安然的跳躍性思維已經很能適應,哈哈大笑後壓低聲音道,「王妃請放一百個心,小的已經安排好了,再給那德妃和二皇子送一個側妃去,哈哈,順便把你的小乖送到君然那去談談戀愛,瞧我這個姐夫做得多好,寶貝兒,獎賞一個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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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9 19:45:30 |只看該作者
第252章 要說什麼?

      年前,二伯母和四嬸就約了白伊凌去清源寺上香,家裡的幾個堂姐妹都去。

      一大早,大丫鬟蒙頂捧著大紅隱絲面白色狐狸毛里連帽鶴氅到白伊凌的屋子:「小姐,這可是美麗花園的新年限量款,小姐穿起來不知多好看,一定要拿這件做誘餌嗎?要不,我們拿那件紅色貂毛的,三小姐不是一直眼饞那件嗎?」

      白伊凌搖頭:「安然姐姐讓舒捷連夜送來這件,肯定是有原因。就是要最好的,才能吸引人,而且這件是連帽的,不容易讓人看出端倪。」

      蒙頂輕哼了一聲:「真是便宜她了,讓她嫁給二皇子,還白得了這麼一件好衣裳。」

      白伊凌打趣道:「要不,蒙頂你替我?」

      蒙頂一撇嘴:「奴婢才不稀罕,有個那麼惡毒的母親,估計二皇子也好不到哪裡去,否則也不會認同這麼陰損的手段。」

      看見蒙頂眼裡的仇恨,白伊凌輕嘆:「蒙頂,回京這麼久了,你很難受吧?不如我們明日就把東西交給祖父?皇上很信任祖父的。」

      蒙頂搖頭:「不可以,小姐,奴婢忍了這麼久,不在乎再忍忍,奴婢也不知道父親藏的那東西能不能讓皇上相信,聽說這幾年皇上很寵信德妃的。小姐,您千萬別跟老將軍他們說出奴婢的身份,萬一有個不慎,牽連了小姐和白家,奴婢萬死難辭其咎。而且奶娘說了,父親再三交代,即使東西交給皇上,奴婢一家也是死罪難逃,只是父親想最後儘一點忠心,不想皇上一直被人蒙蔽。而奴婢,只想為全家報仇。讓罪魁禍首德妃給奴婢全家陪葬。」

      白伊凌輕輕握住蒙頂的手:「你們也不知道你父親到底幫德妃做了什麼事?」

      蒙頂恨道:「父親到最後都沒有說,只是說了一句‘走錯一步,就沒了退路。’」

      這時,趙嬤嬤走了進來:「姐兒,準備出門了,二夫人已經讓人來催。」

      蒙頂幫白伊凌繫好大氅,主僕三人走了出去,門口守著的滇紅看著白伊凌:「小姐披這件鶴氅真好看,哼。」

      白伊凌被滇紅那輕輕的「哼」聲逗笑了,知道滇紅跟蒙頂一樣。捨不得把這件大氅給了三姐姐白伊敏,只是滇紅一向非常謹慎,雖然這會兒在自己的院子裡。她還是不會隨性說話。

      白伊敏是二房的嫡次女,只比白伊凌大一個月,性子貪婪。自從白伊凌回京,白伊敏什麼都想比照著她要,動不動就跑白伊凌這裡裝可憐索要衣服首飾。讓蒙頂和滇紅看到白伊敏就心煩。

      比如這次去上香,按照白家的規矩,白伊凌本是獨自坐一輛馬車的,而白伊敏應該同五小姐和六小姐坐一輛。可是白伊敏自認為是嫡女(雖然是庶子的嫡女),不願意跟庶女姐妹同坐一輛車,非要跟白伊凌坐。最後還是白伊凌替她說了話。不過白伊凌隨行的人多,白伊敏的貼身丫鬟只能做到庶女那輛車上去了。

      一上馬車,白伊敏就一直盯著白伊凌的鶴氅摸來摸去:「真好看啊。不愧是美麗花園的限量版,我要是也有一件就好了。」

      白伊凌笑道:「好看是好看,就是太熱了,我還真不太習慣呢。」

      白伊敏立即拉著白伊凌的手:「四妹妹,真羨慕你會武功不怕冷。我好冷啊,你看。我的腳都在打抖呢。」

      白伊凌看了看白伊敏「打抖」的雙腳:「還真是誒,有這麼冷嗎?算了,我跟你換件披風吧,回去以後再還我。」

      白伊敏大喜,趕緊解了身上的淺紫色鑲狐狸毛披風,換上白伊凌的鶴氅。多好看多華麗啊,明日穿上它去外祖父家一定羨慕死那些表姐妹。她心裡已經開始盤算著晚上回府後如何留下這件鶴氅。

      雖然同為白府的孫女,但白伊敏的父親是庶出,又好吃懶做、眼高手低,目前只任一閑職,子女又多,二房有一點好東西都被三個少爺(白伊敏的嫡兄弟)瓜分了。白伊敏這件紫色鑲狐狸毛披風已經是她最好的衣服了,哪裡像白伊凌,父兄都恨不得把最好的東西留給她,全毛的披風大氅好幾件,這未來的大姑姐慶親王妃還送了這麼一件華麗昂貴的。

      想到這白伊敏就生氣,她比白伊凌大,這麼好的親事祖父祖母竟然只想著白伊凌,越過她這個還沒定親的三小姐直接給四妹妹定親。夏狀元來過白府一次,白伊敏躲在柱子後偷看,真正的玉樹臨風,還前途似錦,多才多金。

      滇紅拿出一塊粉紫色絲巾:「小姐,沒有帽子待會兒出去會很冷,您披在頭上擋擋風。」說完還不悅地看了白伊敏一眼。

      白伊敏生怕白伊凌後悔,要換回大氅,趕緊附和:「是啊,是啊,四妹妹,雖然你不怕冷,但出去還是會比在馬車裡冷一些的,你還是把絲巾包上吧。

      白伊凌笑笑,順從地讓滇紅幫自己披上了絲巾。

      約摸再過兩刻鐘就能到清源山腳下的時候,二夫人身邊的丫鬟過來通知:「三小姐、四小姐,夫人要先趕去前面安排打點,讓你們不用趕,慢慢跟來就行。」

      擋在馬車門邊的蒙頂囔道:「好了好了,知道了,你快走吧,我們要關車門了,風大,好冷。」

      白伊敏一聽這話,頭低得更低了,還拉起帽子轉向旁邊,生怕被母親身邊的丫鬟看到告訴母親,母親一直巴結四妹妹,又怕祖母,弄不好怕凍著四妹妹,非要讓她把大氅換回去。還是等下了馬車登山的時候再讓她看到吧,一來,在外面母親不好讓她和四妹妹當眾解披風換衣服,二來,爬山不冷,母親不用擔心三姐姐受寒,自然會滿足一下她的心願,畢竟是四妹妹自己願意的。

      前面馬車裡,四夫人有點緊張:「二嫂。真的沒關係嗎?畢竟是我們帶出來的,公公和婆婆不會放過我們。」

      二夫人皺眉:「這時候你還猶豫?怕什麼,今日山下人多車多,我們先趕去打點很正常,我們兩房的女兒不是都在後面嗎,我的敏兒還跟她一輛車上呢。她自己要走開關我們什麼事?又不在我們眼皮子底下。」

      四夫人想想也是,反正都走到這一步了,現在反悔德妃和二皇子可不會放過她們。她兒子的差事還指望二皇子呢,何況還有那麼多銀子?

      就這樣,二夫人和四夫人的馬車疾馳而去。四位小姐的馬車按照二夫人的交代慢慢跟著。馬車進入清源山地界,開始排隊,車夫跑去前面找二夫人馬車的車夫。要他們應該已經先辦好的存車牌。

      一向好吃的蒙頂興奮地拿出紅米糕:「正好,先墊墊肚子,小姐,您要不要,給您一塊。啊呀小姐。對不起對不起啦。」

      滇紅回頭一看,白伊凌身上淺紫色的披肩上一大塊紅色印跡,怒道:「你怎麼這麼不小心?現在怎麼辦?」

      白伊敏心裡卻是樂開了花,這樣一來,她是不是就能留下這件鶴氅了?面上擺出一副疼惜的模樣:「啊呀,這能不能洗掉啊?」

      蒙頂趕緊道:「小姐。奴婢聽說轉過彎就是一條小河,我們去把這一塊擦洗一下,看看能不能擦淡一點。您要是脫了披風會很冷的,還是跟奴婢一起去吧,就穿著擦好了。」

      白伊凌皺了皺眉:「只好這樣了。」

      兩人下車,很快沒入人群。

      白府的另一輛馬車被半途插進來的兩輛馬車隔在後面,看到白伊凌和蒙頂下車。車夫嘀咕了一句:「三小姐最麻煩了,這會兒人這麼多。還到處跑。」

      三小姐白伊敏正在馬車上低著頭偷笑,最好洗不掉,老天爺真是幫她,這兩個奴婢真是礙眼,幹嘛不一起跟去?她也好好好欣賞一下身上的大氅,最好再在看不到的地方弄點印跡。

      呵呵,老天爺真的是很幫她,剛想到這裡,就聽到趙嬤嬤嘆道:「我早上水喝多了,滇紅,你在這裡等小姐她們,我去一趟茅廁。」

      滇紅急道:「不行,嬤嬤你認路那麼差,找不回來怎麼辦?」

      白伊敏馬上很體貼地說道:「是啊趙嬤嬤,你可是四妹妹的奶娘,走丟了四妹還不急死?讓滇紅陪你一起去吧。」

      「可是,車上就您一個」趙嬤嬤猶豫。

      「沒事沒事」白伊敏擺手,「這裡這麼多人,而且五妹妹她們的馬車就在後面,怕什麼。」

      滇紅也道:「是啊,趙嬤嬤,我陪你去吧,快去快回,不礙事的。四小姐您可千萬別下車,車夫馬上就回來了。」

      白伊敏自是連聲應下:「去吧,去吧,我不下車。」

      滇紅她們剛走一會兒,就有人敲車門,一個小男孩伸進頭來:「紅色披風?你就是白家四小姐?一位姓夏的大哥哥讓我把紙條給你。」

      白伊敏正想說自己不是,一聽到姓夏立馬住嘴了,伸手接過字條:我腳崴了,你過來幫幫我一下可以嗎?謝謝!夏君然。

      機會!機會不是嗎?夏狀元和白伊凌還沒定親呢,如果能讓他看到自己的好,呵呵。

      小男孩不耐煩了:「你到底是不是白家四小姐?那位大哥哥等急了,我一兩銀子的酬勞就沒有了。剛剛過來的時候被人撞了一下,已經耽擱了。」

      「是,我當然是,急什麼,我們這就走。」白伊敏邊應邊下了馬車,擔心後面車上的庶妹和丫鬟看到她壞了她的計劃,還把帽子緊了緊。

      看到大紅色的身影跟那個小男孩走了,後面的車夫鬆了口氣,太好了,只要給夫人發個信號,不費吹灰之力五十兩銀子就到手了,只是,四小姐身邊的丫鬟嬤嬤都不在,有沒有關係?不管了,反正他只是一個車夫,什麼都不知道。

      剛把大紅色的布條綁在馬車頂的竹竿上,車夫就看到紫色披風的「三小姐」帶著丫鬟嬤嬤回來了。果然如自己所想,趙嬤嬤和蒙頂是去找三小姐了。這樣的奴婢還真是……,放著自己主子獨自一人在車上,竟然全部跑去找三小姐?不過,這與他一個車夫何干?還隔著兩輛馬車那麼遠。

      白伊凌回到車上,苦笑地搖了搖頭,三姐姐還真是肖想醜醜。真的冒充自己跟人走了。

      蒙頂嘟了嘟嘴:「小姐,幹嘛不跟夏公子一起登上去?有瑾兒小王爺和瑜兒小郡主在呢,怕誰亂說什麼?還跑回來看這些討厭人的嘴臉。」瑜兒小郡主都說了,派個人過來說一聲,就說正好遇上了,就跟他們一路走了。

      一向豪爽大方的白伊凌羞紅了臉:「祖母說,我爹娘已經傳信回來確定了,及笄那日就定親,沒幾天了。」

      趙嬤嬤笑道:「也是,也是。這幾天不見也好,呵呵。」反正慶親王爺派了人暗中跟著,都在這附近。只要不著了迷藥之類的暗手,也不怕二皇子和二夫人、四夫人他們,小姐和蒙頂、滇紅的功夫都不弱。

      主僕幾個正興致勃勃地聊著及笄的事,隨著一聲「敏兒」馬車門被打開了。

      白伊凌抬起頭,正對上二夫人和四夫人驚訝的臉「你……你……敏兒呢?」

      白伊凌「驚」道:「我的披風髒了。去小河邊洗洗,回來就不見三姐姐了,還以為你們把她找去了呢,難道不是嗎?那三姐姐去哪裡了? 」

      「你……你怎麼穿著敏兒的披風?」二夫人的臉都白了,德妃和二皇子想要的是白伊凌,到時候白伊敏的名聲壞了。而他們又不肯娶怎麼辦?

      滇紅撇嘴:「還說呢,三小姐非說自己冷,硬是把我們小姐的鶴氅換走了。也不知道還捨不捨得還回來?」

      話音未落,二夫人已經跑開了,四夫人和丫鬟嬤嬤們也趕緊跟上。

      「這是怎麼回事?還上不上香了?」趙嬤嬤忿忿不平地跺了一下腳,對呆愣的兩個車夫道:「回府,回府。二夫人四夫人都跑了,小姐們還是先回府的好。改日再來上香吧。」

      冷府裡,給冷老夫人請過安,又跟冷弘文敘了一會兒「國事家事」,剛回到靜好苑休息,等著用完午餐回王府的鍾離浩和安然很快受到了消息。

      「哈哈,這白三小姐比我們預計的還要……迫切,倒是讓事情進展比計劃的順利多了」鍾離浩得意地哈哈大笑,「只是君然太差勁了,一點都沒有他姐夫這麼能幹,竟然讓白四小姐先跑回府去了。」

      安然好笑地嗔了他一眼:「是沒你這麼皮厚吧?」君然不迂腐,但還是臉嫩。白伊凌雖然比一般女子爽直大方,畢竟還是古代原裝的小姑娘。這就要定親了,倆人避起嫌來了,呵呵。

      鍾離浩毫不介意被說皮厚,得意地俯身過來親了安然一下:「對自家寶貝兒,皮不厚哪有福利?你看著吧,君然的皮也會越來越厚的。 」不厚,我都要把他教厚,他會很感謝我這個姐夫的。

      倆人正在說笑,舒捷敲門回報:「王爺,王妃,冷夫人求見。」

      謝氏?她來做什麼?執行德妃的計劃?安然和鍾離浩相視一笑:「請夫人到花廳。」

      安然二人進了花廳,才發現謝氏竟然是一個人過來的,連個丫鬟都沒帶。

      謝氏敏銳地發現安然眼裡的驚訝,解釋道:「我讓六月七月在靜好苑門口等了,王爺王妃,可不可以讓我單獨跟你們說幾句話?」

      鍾離浩一擺手:「舒安舒敏,讓人都退到十尺之外,你們四人在門外守著。」

      如果謝氏要單獨跟安然談,他是不會同意的,不過有他在,自然沒有問題。他很好奇,謝氏要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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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各花入各眼

      讓鍾離浩和安然意想不到的是,謝氏向他們跪了下來:「王爺、王妃,老夫人壽宴那次是我的不是,還請你們寬恕。除那次之外,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們的事。」

      安然和鍾離浩對視一眼,冷聲說道:「夫人這是做什麼?過去就過去了,還是先起來說話吧。」

      謝氏沒有起身,聲淚俱下地將她和德妃之間的所有恩怨,從德妃給她和虞有慶下藥開始,到虞家被趙煊要挾的經過,再到此次進京後德妃與她的幾次談話,二皇子和冷紫鈺的身世、以及懷疑趙煊還沒有死的事,都詳詳細細地說了出來。

      鍾離浩和安然沒有打斷她,即使在她哽咽得說不出話的時候,他們也很耐心地等待,沒有吭一聲。謝氏的敘述解開了他們之前一些想不通的疑惑。

      最後,謝氏將這次德妃給她的「任務」和盤托出後,甚至將「虞美人」玉佩和秀娥的「臥底」身份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鍾離浩面無表情,淡淡問道:「本王相信你所說的都是真的,但是,你現在供出這些,是想讓本王幫你報仇?幫你擺脫德妃的控制?還是想將功贖罪,為虞家爭取什麼利益?或者,你想讓本王替你求情,用那個山洞裡的東西跟皇上談條件?」

      謝氏搖頭,聲音很平靜,帶著一抹淒涼:「不忠就就是不忠,做了就是做了,不管原因是什麼,虞家都罪無可赦。虞家沒有資格跟皇上談條件,只是想叩求皇上饒二皇子一命,並不是因為我交出那些東西,而是因為他確實是無辜的。當然,這只是我的叩求,皇上允不允。要怎麼處置,我都不敢有任何怨言。

      至於報仇,我希望自己親手報仇,不敢煩求王爺。只是,為了不引起德妃和趙煊的懷疑,在我告訴德妃自己已經得手期間,請求王爺、王妃配合我一下,不要讓人知道王妃不在我手上。

      其實這樣做對王妃也有好處,德妃和趙煊既然盯上了王妃,我不動手他們就會讓別人動手。與其時時刻刻防著,不知道何人何時會出手,不如給我一個報仇的機會。 」

      鍾離浩回答得很爽快:「沒有問題。到時候你把'挾持王妃'的計劃和時間給本王即可,報不報仇是你的私事,只要於大昱、於王妃沒有不利,本王不會干預,也與我們無關。但是本王要知道趙煊的蹤跡,所以不能避免有人跟蹤。」

      謝氏恭恭敬敬又拜了一拜,從袖帶裡掏出一張紙:「如此我已經非常感謝,另外,這是秀娥無意中偷抄下的一張名單,但是她也不知道這是做什麼的。只是覺得德妃對名單非常重視,藏得很緊,也許是幫她做事的人或者她想籠絡的人吧。現在交給王爺。希望是有用的東西。」

      謝氏說完,站起身告退出去了,沒有多囉嗦一個字。

      鍾離浩看著手上的名單,一開始嘴角向上彎起,接著眼神越來越複雜。

      「是你要找的的那半份名單嗎?」安然輕聲問。

      鍾離浩皺眉:「應該是。我會馬上讓人查,如果這張是真的。謝氏倒是立了一大功,這裡面有兩三個人挺受皇兄重視,我們還從來沒有懷疑過。若他們確實跟趙煊有勾搭,危害性極大。」

      安然嘆道:「其實謝氏也很可憐,不過她這次倒是乾脆,什麼都交出來了,不會是準備跟仇人同歸於盡吧?」

      鍾離浩點頭:「應該是,她隱忍了這麼多年,支撐她的信念就是兒女和報仇。不過,她也是個聰明的,有時候,讓人充分看到自己的誠心,比開口提要求更有用。 」

      離開冷府,鍾離浩把安然送回慶親王府,就馬上去了宮裡。

      接下來連續幾日,鍾離浩都很忙,又是早出晚歸。

      這日,安然用完午餐小睡了一會兒,一個人在自己的小書房「回憶」了一些現代養胎、育兒知識,前世,閨蜜懷孕生子,她也順帶看了幾眼那些書,還陪閨蜜去聽過課,沒想到,現在到了另一個世界,自己才用到了這些東西。

      寫了大概一個時辰,冬念端了一杯牛乳和一碟小點心進來:「王妃,羽若郡主來了。」

      安然收起自己的那本育兒經,「快請進來。」

      羽若第一次進安然的書房,覺得特別清新雅緻:「九王嬸,您總是那麼特別,連個書房都與眾不同。連我這個不喜歡看書的人都想要一個這樣的書房了。」

      書房不大,對著門那一面是一套書桌、座椅,背後是一個大書架。靠門的牆上掛著一副巨大的畫,是鍾離浩親筆畫的翠竹圖,對面是一張大大軟軟的長沙發,前面的一張茶几上擺著兩盤蜜餞、花生之類的零食。

      羽若坐靠在沙發上,舒舒服服地捻了一顆蜜餞丟進嘴裡:「你們都是出色的,就我琴棋書畫樣樣不精,九王嬸,我是不是特別差勁?」

      安然見羽若那一向陽光的小臉上明顯的憔悴,暗自嘆息,情之一字最是折磨人。

      起初,聽燕王妃說羽若喜歡君然,安然還不相信,那兩個人小冤家似的,一見面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不討厭就不錯了,還喜歡?

      燕王妃說她先是懷疑,後來抓來羽若的丫鬟逼問了才確定的。小姑娘臉皮嫩,羽若又是個強的,所以燕王妃找安然幫忙,平日里羽若最聽安然的話。

      羽若和白伊凌的身份,都不可能為妾,而且燕王妃也從大長公主那聽說了君然和白伊凌小時候的一段緣分,又怎麼能讓羽若再陷進去?

      安然放下牛乳杯:「羽若這麼聰明善良,還舞的一手好劍,怎麼會差勁?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們羨慕你會武功呢。」

      羽若撇嘴:「那是您沒學過,就九王嬸這樣什麼都做得好的人,只要學過幾日,必定看不上我那點功夫。我學什麼都不好不壞,沒有一點出彩的,有人年紀還比我小呢,武功比我好,琴棋書畫什麼都比我好,站在那裡看著都比我好,哪像我這麼討人嫌。」

      「喲,什麼人啊?被你說得仙人似的。」安然走過來坐在羽若旁邊,「沒有人是什麼都好的,只要是人,就會有弱點,有缺點。同樣,也沒有人是什麼都不好的,重要的是要發現自己的優點,看到自己的弱項,取長補短才好。比如我吧,我這個人想太多,有時候會讓人覺得很煩。我就喜歡像羽若這樣開朗可愛、快言快語的女孩,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覺得自己討人嫌?」

      「真的嗎?我這樣快言快語也會讓人喜歡?」羽若瞪大了一雙眼眸,可是很快又軟了下去,「九王嬸也會哄人了,人家都不喜歡我這樣的。」

      安然突然問道:「羽若喜歡什麼花兒?」

      羽若有氣無力:「王嬸不是知道我喜歡茶花嗎?您上次還送了我一盆極品‘六角大紅’呢。」

      「可是我最喜歡茉莉和玫瑰,」安然笑道,「如果我說我不喜歡茶花,茶花不好,你認同嗎?我說只有茉莉和玫瑰最好看。」

      羽若征了一下:「可是,可是我還是覺得茶花最好看,茉莉很香,但是太小朵了,沒有氣勢。」

      安然燦爛一笑:「所以咯,這就是'各花入各眼'了,你嫌茉莉的花朵太小,我恰恰就是喜歡它的玲瓏剔透。這世間的鮮花品類那麼多,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顏色,總是會有喜歡那種花的人。

      有的時候還有特別的緣分,比如一個人從小看得最多的是一種花,那麼他很容易就會偏愛這種花。而有的人恰恰相反,他見多了一種花,難得看到另一種沒見過的花,很可能立即就喜歡上了。還有一種人,可能在他最困難最落魄的時候,正好是院子里或者書桌上一盆美麗的花陪他度過了最灰暗的日子,那麼從此以後,那種花就成了他的最愛。

      所以羽若,我們不能因為某一個人也許不是很喜歡一種花,就覺得那花不好吧? 」

      羽若愣了半晌,若有所思,突然臉上飄起紅暈:「九王嬸,您……您不是想說我什麼吧?

      安然拍了拍她的手,呵呵笑道:「說什麼?我們不是在說花兒嗎?羽若,每種花都有她的美,也都有懂得欣賞那種美的人。喜歡或者不喜歡,有很多原因,沒必要鑽牛角尖,要不怎麼有「緣分」這種說法呢?

      羽若紅著臉點了點頭:「王嬸,我明白了,我也是一朵特別的花兒,有我自己的美。」

      安然讚許地笑道:「聰明!我就知道羽若一向是最聰明伶俐的,還有啊,我還要同你說的是,實際上,我喜歡好幾種花呢,有的芳香提神,我喜歡放在書房裡,有的色彩靚麗大氣,可以放在客廳裡,還有的有藥理作用或者可以製胭脂染指甲,可以多種一些在院子裡,需要時方便取用。

      羽若接口:「人也一樣,有的可以做知己,有的可以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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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王妃失蹤了

      經過一番折騰,白伊敏「因禍得福」,定給了二皇子做側妃,得意地到白伊凌院子裡來炫耀了半天。狀元又怎樣?三元及第又怎樣?有點錢財又怎樣?她嫁的可是皇子,皇子誒,還是這幾年最得寵的皇子。萬一以後……,不僅白伊凌,三叔三嬸見到自己都要下跪呢。

      第二日,白老將軍宣布分家,因為他昨晚夢見已經去世十幾年的老父親了,說「樹大分枝,人大分家」,捆在一起不利於白家子孫的自立和發展。

      其實早在很多年前白老將軍就提出要分家的,二老爺四老爺以白將軍戍邊在外不能孝敬老人為藉口,死賴著說「父母年紀大了,身邊不能沒有子孫照顧」,甚至哭求要替三弟(三哥)侍奉於父母膝下。白將軍也不想父母身邊無人,偏偏自己三個兒子都很爭氣,又都是帶兵打仗的料,老將軍一定要他們都去邊關鍛煉學習,而不是在京城裡跟著一群紈絝無事可做。於是,白將軍說服了父親,等他回京後再分家也不晚。

      現在白將軍夫婦即將奉旨回京,二房、四房沒有了藉口。

      白老將軍聲稱剛好三房的大爺、大奶奶昨日已回到府裡,可以代表三房,即日請來族長和族裡的幾位長老,立即分家。

      二老爺、四老爺沮喪得一塌糊塗,他們有自知之明,離開了白老將軍、離開了三房,他們什麼都不是,自己後院那一堆姨娘和子女以後都要自己養了。可是老將軍意已決,一點迴旋的餘地都沒有。

      白伊敏還猶自忿忿不平:「分就分,等我以後飛黃騰達了,讓他們來求我們二房。」

      白二夫人欲哭無淚,離開了將軍府,白伊敏在德妃那裡更不值錢了。難怪老將軍老太君那麼爽快答應了白伊敏的親事。原來早就有準備了。

      想起德妃答應讓二皇子娶白伊敏為側妃時提出的條件,白二夫人生生打了個寒顫。

      武將出身的人向來雷厲風行,不到兩個時辰就把各項分家事宜掰扯清楚了。跟京城裡很多人家相比,白家給兩個庶子的待遇已經算很不錯了,還各自給了一個宅院。當然,位置肯定不是那麼好,京城本來就是寸土寸金的地方,又是貴人雲集。

      白老將軍要求二房、四房五日內搬到自己的新住處去,並當著一眾親友的面明說,是白將軍。也就是白家三房念在兩位庶兄弟多年陪伴在父母身邊的情分上,多給了一些財物產業表示感念。

      德妃氣得直咬牙,分家?昨天才定下白伊敏為側妃。今天白家就分家?離開了白家和白將軍,白伊敏算什麼東西?憑什麼做二皇子的側妃?

      德妃在御花園找到了皇上,鍾離赫正坐靠在躺椅上,悠閒地陪著圓咕隆咚的四皇子曬太陽。

      「皇上,白家這時候分家。不是打皇上和二皇子的臉嗎?皇上,您可不能縱著他們。」德妃看到坐在皇上肚子上玩得正歡的四皇子,牙咬得更疼了,這還是皇上嗎?

      鍾離赫小心地用雙手護著四皇子,「一個側妃而已,打什麼臉?白家的重孫子都有幾個了。分家有什麼奇怪的?」

      「可是一個分出去的庶子的女兒怎麼配做我們瑞兒的側妃?」德妃真恨不得把被皇上逗得咯咯直笑的四皇子提起來扔出去。

      鍾離赫似笑非笑:「你定下那個女孩的時候不知道她是庶子的女兒?分出府和不分出府有什麼區別?不分出去,人家就不知道他是庶子了麼?再說了,是她嫁進宮裡來。又不是瑞兒住到他白家去,白家二房分不分、住哪裡,與你何干?」

      「……」德妃一噎,皇上說話的口氣,讓她覺得。有點……冷。他發現什麼了嗎?不可能啊。

      「行了,你回去吧。朕也要回御書房了。」鍾離赫下了逐客令。

      德妃只好告退,轉過身的一剎那,眼裡崩出決絕的恨意:鍾離赫,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她不知道的是,她轉過身以後,鍾離赫看著她背影的眼神也很複雜。

      明知道這不是自己心愛的女子,但是對著那張一模一樣的臉,狠下心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畢竟那張臉曾經經常出現在他的夢裡,讓他牽腸掛肚。

      德妃回到旻和宮,尤嬤嬤正好從外面回來:「娘娘,成了,現在慶親王爺正在發瘋一般地尋找王妃姐弟,很快,太后和皇上他們應該也會知道了。」

      今年正好是夏芷雲過世九年,九九歸一,謝氏為了表示對原配嫡妻夏芷雲的敬重,討好夏家和安然姐弟,特意花重金請白雲庵的靜安師太給夏芷雲做法事。

      沒有人能想到,白雲師太是趙煊埋了近二十年的釘子,因為靜安師太只在緊急時同趙煊和德妃聯繫,其他人都不知道,上次起事時沒有被發現。

      法事中的誦經程序過後,有一個「靜思」程序,安然和君然要跪坐於蒲團上默默「哀思」,與亡母夏芷雲的靈魂獨處,這樣夏芷雲就可以完全放下這一世中的一切眷戀,「九九歸一」。靜安師太帶著眾尼姑在殿外的院子裡繼續誦超度經文,婢僕、護衛也只能在門外守著。

      特製的香燭前面一小段沒有問題,一盞茶之後卻是德妃給的特效迷香……

      「但是娘娘,」尤嬤嬤囁嚅道,「謝氏說了,她要三十萬兩銀票,要您單獨帶著銀票過去,還有,三日之類她要見到她兒子,否則就把一切捅出去。」

      德妃冷笑:「這個蠢貨,自以為聰明。三十萬兩?也要她有命用才行。」

      尤嬤嬤遞過手上的一個紅色玉葫蘆:「娘娘,謝巧娘讓我帶這個給您,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德妃一臉蔑視地看過來,卻在目光觸到那東西時渾身一震,劈手搶過去細細地看了一下,尤其是葫蘆底部那個特別的圖案,整個人怔住了。拿著玉葫蘆的手控制不住地在發抖。

      尤嬤嬤大驚:「娘娘,這,這是?」

      德妃淚如雨下:「這是我當年親手戴在孩子身上的。」

      「這,這,小主子在謝氏手上?可是,可是她怎麼知道是娘娘您的孩子?」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她見過我戴在身上的這個玉葫蘆。」德妃閉上眼睛靠在椅子上,孩子怎麼會被謝氏發現的?什麼時候?她想做什麼?用兒子換兒子嗎?難怪感覺她最近變了,還說什麼「兒子找不找無所謂」,原來是手上有了跟她對峙的籌碼。棘手啊。看來她要調整對謝氏的策略了,暫時還得籠絡著,不能翻臉。

      慶親王妃姐弟失蹤的消息很快傳開來。皇宮,以及大長公主府、大將軍王府、榮軒山莊、白將軍府……跟安然姐弟相關的幾個府裡都亂了,派出大批人出去尋找。正準備陪梅琳離京回娘家一趟的薛天磊留下一句「晚幾天再走,我要先去幫著找人」就沒影了。

      梅琳現在也想開了,而且薛天磊確實一直在努力地做個好相公。她現在只想著好好調理身子,希望能有自己的寶寶。梅琳真心不希望安然有什麼閃失,否則薛天磊一定會很難過吧?鍾離浩和安然都是薛天磊最重視的朋友。

      錢莊都是有自己的護衛隊的,梅琳叫來隊長:「你們都幫著去尋找慶親王妃和夏公子,不得有怠。」

      最高興的人莫過於吳太妃母女和鍾離青了,直呼報應啊報應。最好被弄死,至少弄掉孩子,還要以後都不能生育了才好!安然要是死了。鍾離浩應該至少也死了一半了吧?

      吳太妃興奮地看著鍾離麟,如果那樣的話,她名下的鍾離麟就值錢了,孫子更值錢。

      鍾離麟淡淡蹙了蹙眉,不知為什麼。他覺得不太真實。可是又想不通哪裡有問題,他希望看到鍾離浩。遠遠地看一眼也行,也許能從他的身上臉上找到端倪,可惜,鍾離浩發瘋般地在外面找安然,一直沒有回府。

      冷弘文得知消息,差點沒有把謝氏打死,那兩個都是他的嫡親兒女啊,是謝氏帶出去的,怎麼就平白失蹤了呢?為什麼他的兒女都失蹤了,謝氏卻毫髮無損地回來?

      白雲庵,那個什麼白雲庵一定有問題,清源寺多好,好好的去什麼白雲庵?還不是謝氏說白雲庵有一個「雲」字,跟夏芷雲有緣,又說自己經常去白雲庵,和靜安師太很熟悉。

      這個女人是不是跟白雲庵有什麼勾結?綁架自己的子女換取利益?誰不知道安然是慶親王爺的至愛,倆姐弟還都是皇上、太后跟前的紅人?

      冷弘文一腳一腳地踢向謝氏:「快說,你把我的兒女弄到哪去了?」

      北戰及時趕到:「冷大人,您現在打死冷夫人也無濟於事,冷夫人熟悉白雲庵的環境和里面的尼姑,還是趕緊讓她去找王妃吧,再找不到王妃,王爺就要瘋了。」

      冷弘文驚醒:「滾,快滾出去找然兒和君兒,他們要是有什麼閃失,我要你們母子三個給他們陪葬!來人,把冷紫鈺和冷紫月鎖在柴房,沒有我的指令,不許放出來。」冷弘文這是準備那冷紫鈺兄妹做人質了,他怕謝氏帶著他們兩個逃跑。

      北戰忙道:「冷大人,冷夫人一個弱質女子,現在又被你打傷了,走幾步都困難,她一個人哪行,還是讓紫鈺少爺跟她一起吧,也好有個照應。現在找回王妃和君然少爺才最重要。您放心,他們跑不掉的。」

      冷弘文現在頭腦一片混亂,幾乎不會思考,北戰又是鍾離浩的人,自然覺得他怎麼說都是對的。反正他也看得出謝氏最看重的是冷紫月,扣著那丫頭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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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報仇了

      德妃向皇上請求出宮一趟,去清源寺為皇上和二皇子祈福。

      皇上看了她一眼,允了,「瑞兒還不到二十歲,他的親事其實你不用這麼操心。」

      德妃嘆道:「做娘的人,哪有不操心的?皇上,好不容易出宮一趟,臣妾想在清平侯府住一晚,跟兄嫂吃一頓飯,明早出宮,後日晚上趕回來。」嫁進宮的女人,除了受寵的有一兩次省親的機會,多是一輩子都不能再踏出宮牆。

      「好吧,自己小心,朕給你配半幅皇后的鑾駕,帶三十名護衛。」

      「不,皇上,心誠則靈,臣妾這次想微服去上香,只帶尤嬤嬤和秀娥倆人,請皇上成全。」德妃跪下。

      鍾離赫皺眉:「這怎麼可以?你乃四妃之首,怎麼能只帶兩名隨侍出去?有個閃失如何了得?安然和君然失蹤到現在都還未沒找回來呢,浩兒都快瘋了。」

      「皇上,求神拜佛重在心誠,太大陣勢會讓菩薩和寺裡的大師們不喜。其實,越是大陣勢,越容易被匪賊盯上。如果不是大家事先都知道安然姐弟在白雲庵做法事,也許還不會出事。有誰會去劫一個普普通通的香客?皇上,臣妾萬分想以一個普通妻子、母親的身份去為皇上和瑞兒祈福,求皇上成全。」

      鍾離赫蹙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兒:「好像也有道理,就讓瑞兒陪你走一趟吧。」

      「不,皇上,瑞兒這幾天正在攻讀《史記》,說先生要考核,臣妾不希望耽誤瑞兒的學習,皇上放心,秀娥的功夫不弱。」

      「也罷。那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是,多謝皇上成全。」德妃這才起身告退,去皇后那裡領出宮牌。

      回到旻和宮,德妃寫了一張短箋卷好遞給秀娥:「馬上讓小灰飛一趟。」

      秀娥應下,趕緊去了後院。

      第二日一大早,德妃就素裝打扮,帶著尤嬤嬤和秀娥悄悄出宮了。一輛外表普通,裡面卻舒適豪華的馬車已經在約定的地點等候,駕車的是尤嬤嬤的侄子。

      當然,還是要先去一趟清源寺。萬一以後有什麼變故查起來不會露了馬腳。這就是微服出行的好處了,若是帶著鑾駕、護衛,什麼時候到哪裡都一清二楚。

      在清源寺用了簡單的素齋。德妃三人就下了山,七轉八彎到了一個偏僻的小院。

      尤嬤嬤敲門,敲三下,停頓,再敲兩下。停頓,再敲一下,才聽到門「咿呀」打開一條縫,開門的是一身農婦打扮的六月,往德妃她們身後看了一圈,六月才把門開大一些。讓三人進去,隨手又把門插上了。

      六月帶三人到了後院,左眼和嘴角都有一大塊烏青的謝氏正坐在桌邊喝茶。見德妃進來,並沒有起身,只是點了一下頭:「我身上有傷,恕不能行禮了,還請娘娘見諒。」

      德妃「驚」呼:「誰把你打成這樣?表姐告訴我。我一定為你出氣。」

      謝氏面無表情地扯了扯嘴角:「我害人家寶貝嫡女失蹤了,被揍一頓很正常。再過兩天找不到人應該就會把我殺了給他女兒陪葬。閒話不說了,三十萬兩銀票帶來了嗎?還有,明天我就要見到我兒子,然後他們兄弟倆要離開,你給他們準備好路引。」

      謝氏的神情語氣讓德妃冒火,不過她也知道謝氏挨打情緒不好,而且自己還有重大把柄在她手上,遂強壓怒火,賠上笑臉:「表姐放心,本宮自然有辦法護住你和你的子女,沒必要讓他們流亡在外。」

      六月端來一杯熱茶:「娘娘請喝茶,上等的普洱。」

      德妃把茶水倒在地上,拿起桌上僅剩半壺茶的茶壺倒了茶出來喝,眼角的餘光果然瞥見謝氏眸中一閃而過的懊喪。

      謝氏很快恢復臉上的平靜:「娘娘不是一向最喜歡剛沖好的普洱嗎?這壺放久了,有些涼。」

      德妃笑笑:「本宮一路趕來,喝這溫的剛剛好,剛才那茶太燙了。」

      謝氏抬頭:「六月,帶尤嬤嬤和秀娥到前院喝茶。」

      尤嬤嬤二人看向德妃,見她點頭,才跟著六月走了。

      「你收到東西了?」謝氏「專注」地看著手上的茶杯。

      德妃一臉的埋怨:「表姐,能不能不要這麼生硬地談話?從前到現在,我們可都是最好的姐妹。」

      謝氏撇嘴:「最好的姐妹會扣住我兒子這麼多年嗎?」

      德妃快哭了:「表姐緣何這樣誤會璃兒?就因為上次月兒的事?我什麼時候扣住你的孩子了?這麼多年我一直盡心盡力地幫你尋找孩子,這不也才送回京城沒多久。是,我想讓你幫我的忙,所以說要等你做了事之後才讓你見兒子,這是我不好,心急了。

      可是表姐有沒有想過,只有幫助瑞兒成事,我們才有好日子,說不定還能想辦法恢復虞家的榮耀,你的子女才能真正光明正大地享受富貴?即使現在鈺兒和月兒有了冷家的身份,但他們的兄長怎麼辦? 」

      謝氏冷哼:「這麼說你都是為我們母子幾個好了?我不想跟你繼續討論這個問題,我的兩個兒子必須離開,明日見到我的長子和路引,我會讓你見到戴紅玉葫蘆的那個男孩子。」

      德妃握著拳頭笑道:「好好好,表姐你要堅持,我自然會滿足你的要求。不過表姐,你要記住,我們是最好的姐妹,是一條船上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希望我們以後還是能好好……謝巧娘,你的茶裡放了什麼?你……你敢給我下藥?」

      德妃臉色大變,「謔」地站起來指著謝氏怒吼。

      「這不是你最喜歡做的事麼?怎麼,自己不想嚐嚐?」謝氏悠悠地繼續喝著手裡的茶。

      藥效很強很快,沒一會兒,德妃就雙頰火紅,媚眼如絲,呼吸越來越急促。

      「尤嬤嬤、秀娥。」德妃強力克制著體內迅速燃起的火焰,使出渾身力氣大身喊叫。不過半天沒有回應,心知不妙,那兩個人應該也中招了,自己太小看謝巧娘了,沒有想到竟然真的中了她的道,怎麼會?自己明明沒有喝那杯茶。熱,像被火燒一樣,德妃開始不能控制地拉扯著身上的衣物。

      謝氏看到德妃眼中的疑惑,很「善解人意」地解釋道:「你倒掉的那杯茶真的一點問題都沒有。」

      德妃的理智已經漸漸迷離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謝氏的話。此時的她眉目含春,右手用力撕扯著衣服,左手揉捏著自己的左乳。極具魅惑之色。

      六月和秀娥實時走了進來,架起正在發騷的德妃扔進最靠邊的一間屋子,裡面另一個中了極品春藥的人剛剛開始發作,正難受得在叫人。

      很快,屋里傳來曖昧至極的聲音。

      謝氏跪倒在地。仰天大笑,眼淚都笑出來了:「慶哥,你聽到了沒有?小姑,你聽到了沒有?你們都聽到了沒有?哈哈哈,是不是很解氣?哈哈哈,慶哥。你們再等等,一會兒你們會更解氣,我今天就要為虞家報仇了。哈哈哈,等報了仇,我就來找你們了,你再等等,再等等。哈哈哈---」

      秀娥也跪下含著淚對天禱告:「大少爺、虞美人,大少奶奶給你們報仇了。給虞家報仇了,你們睜大眼睛看啊,好好看啊。」

      六月過來拉起謝氏和秀娥:「時辰差不多了夫人,我們該躲起來了。

      秀娥跟著攙起謝氏:「大少奶奶,你們快躲起,剩下的交給秀娥了。」

      此時,通往這個院子的偏僻的小路上,一個帶著斗笠的大鬍子正匆匆趕來,他很興奮啊,以為這輩子斷子絕孫了,沒想到還有一個兒子找回來了,那年聽璃兒說兒子的右腳底有七顆紅痣,他就知道這個兒子必是大富大貴之人,果然福大命大,這麼多年終於被找回來了,還是在這麼關鍵的重要的時刻。

      興奮歸興奮,這麼多年的「隱身」生活還是讓他沒有丟掉警惕,時不時突然回頭,留意著四周圍的一切。

      看到了指定的院子,往左右身後又溜了一眼,正想抬手敲門,卻發現門是虛掩的。大鬍子一凜,往周圍再瞄了一眼,略想了一下,突然用力把門一推,人卻閃到邊上……沒有動靜。

      他探頭進去,卻見院子中間的石桌子上撲著一個人,正是葉璃兒身邊的尤嬤嬤。

      走過去探了探鼻下,早已沒氣了。

      從桌子這邊往裡,一地的血跡……

      大鬍子豎起手上的利劍,小心地往裡面走去,過了穿花門,就看見一間屋子前面的地上撲著一個女子,渾身是血。

      上前一看,是璃兒的另一個心腹秀娥,到底出了什麼事?璃兒和他們的兒子遇害了?他唯一的兒子啊!大鬍子撲過去,正想看看秀娥還有沒有氣在,就聽到哪里傳來曖昧至極的聲音。

      他豎起耳朵,聲音像是從屋里傳來。

      就在他凝神推開屋門時,感覺有殺氣襲來,正要回頭,後背上刺痛,被扎進了針。用力推出一掌,卻立刻感覺到由於自己運氣的緣故,有一股熱流從背上針刺的部位迅速游向全身。還沒回過神來,已經感覺到體內火燒起來,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此時中了一掌的秀娥爆發出所有的力量用力一推,大鬍子被推進虛掩的門裡。

      秀娥拉上門,屋裡糜爛的氣味混合「桃夭」的香氣,相信趙煊沒有可能衝出來開門了。

      謝氏和六月從另一間屋裡跑過來的時候,看到的是癱在地上的秀娥,嘴裡還在往外淌血,臉上卻是燦爛的笑容。右手掌的指間,夾著三根銀針。

      「秀娥,秀娥,你怎麼樣?」謝氏抱著秀娥渾身是血(這會兒真的是她自己的血了)的身子哭道。

      秀娥的聲音微弱但明顯地愉悅:「大少奶奶……我……成功了……先走一步……大少奶奶放心……人也好……鬼也好……奴婢只會做一個安分的姨娘……侍奉大少爺和大少奶……」

      秀娥閉上了一直笑著的眼睛,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了。

      「秀娥,秀娥」謝氏緊緊抱著秀娥,撲在她的肩上痛哭,「你先走一步,我很快就會趕來找你們的。」

      屋子裡,由於增加了一個人,聲音和動靜越發地大。

      謝氏又想朝天大笑。

      「六月,裡面的桃夭應該燒完了,一會兒我進去點了軟香散,你就走吧,你還是一個姑娘家,不要看到那些骯髒的場面。

      你把那三十萬兩的銀票和那封信交給老爺,替我求他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份上看顧月兒幾分。剛才給你的那個包袱裡面有一千兩銀票,還有你的身契。你願意跟著月兒就跟著她,另有打算就離開京城找個人好好過日子。 」謝氏一邊為秀娥重新梳理髮髻,一邊對六月說道。

      「夫人,我們一起走吧,反正裡面這幾個人都是要犯,您只有功,沒有罪,可以繼續過你的日子啊。」六月哭道。

      謝氏淒然一笑:「不了,我活著的唯一信念就是兒女和報仇,現在仇報了,月兒的親事定了,至於燁兒,我相信皇上和慶親王終究是仁善的,我已經沒有牽掛了,也沒有了活下去的動力。對了,你告訴月兒,她的床下,我給她和燁兒各留了一封信。

      六月跪下,給謝氏磕了一個頭,哽咽著說道:「夫人,當年是您幫奴婢安葬了我娘,還出銀子幫奴婢治病。這麼多年,夫人待奴婢的好,奴婢不會忘記。夫人放心,以後奴婢會跟著小姐,幫您好好照顧她。六月沒​​有親人,這世上,夫人和小姐就是奴婢最親的親人。」

      謝氏拉起六月:「謝謝你,六月,有你這句話,我可以更安心地走了。有機會你把給燁兒的那封信給他吧,我不想讓他們兄妹倆尷尬。」

      六月應道:「是,夫人放心,六月知道要怎麼做才對燁少爺和小姐好。」

      謝氏看看天色,用一條帕子掩了口鼻,從荷包裡掏出兩顆香球進屋丟進香爐,走了出來:「時辰差不多了,六月,你趕緊走吧,過一會兒我就要把這屋子的門窗都打開了,我還要跟趙煊和德妃娘娘聊聊天敘敘舊呢。」

      六月又跪下磕了一個頭,取了包袱哭著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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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
發表於 2017-5-9 19:46:44 |只看該作者
第256章 電閃雷鳴

      官兵包圍清平侯府的時候,清平侯就知道葉家完了。

      他剛剛在街上聽說慶親王爺、慶親王妃、還有夏狀元高高興興地回王府,就知道大事不妙。眾人都在傳說,騎在馬上的夏狀元氣色好好,精神奕奕,沒有半點被挾持的頹樣。而那個所謂‘快要發瘋」的慶親王爺一臉燦爛的笑容又哪裡有一絲瘋狂的痕跡?倒是一路上的大姑娘小媳婦被這姐夫和小舅子兩個美男迷得七葷八素。

      清平侯一趕回府裡,就要去密室找趙煊,才知道趙煊已經出府了,一個隨從都沒帶。

      還沒等他回過神,管家就進來回報,幾百名官兵包圍了侯府。

      清平侯叫來葉子銘:「如果慶親王妃看在你媳婦的面上護住你們一家三口,你要記住,保住你們自己就好,千萬不要為葉家其他任何人求情,否則,就是大不孝。」

      葉子銘大驚:「父親,你們做了什麼?」

      清平侯的眼神很平靜:「不管我們做了什麼,都與你們三個無關,你們本來什麼也沒做,就沒必要知道了。如果你還是我兒子,還敬我這個父親的話,就記住,只要有一絲希望,就想法子和葉家脫離關係,好好生活。如果沒有那個福氣,就是父兄拖累你們了,誰讓你命不好,投胎在葉家呢?」

      「父親,」葉子銘哽咽。

      清平侯拍了拍他的肩:「小圓子和你媳婦才是你這輩子最重要的親人,只要有機會,為了他們,你也不能犯傻。好了,我還有事,你回到自己院子去,記住我的話。不要讓我死不瞑目。」

      如清平侯所料,清平侯府上上下下都抓了,侯府也封了,唯獨沒有抓葉子銘一家三口,甚至,葉子銘只是暫停差事,連革職都沒有。清平侯看到,接走葉子銘夫妻和小圓子的馬車上,有榮軒莊園的記號。

      候夫人鬆了一口氣:「幸好你沒有讓柔兒做那些事。」他們葉家十幾年前本就該亡,現在還能留下一子一孫。她很滿足了,做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世子夫人哭求:「父親。我不求其它,只求三弟、三弟妹把品兒和玉兒(世子的嫡子嫡女)接走,養在他們名下。

      清平侯爺把頭轉向別處,閉上眼睛,眼淚流了下來。

      世子輕輕摟住世子夫人:「你不要為難父親了。如果三弟這樣開口,三弟一家也定然保不住了。」

      安然回到慶親王府,一下馬車,鍾離靜和鍾離嫣就撲上來一左一右攙著安然:「大嫂,你嚇壞我們了,姨娘昨晚念了通宵的經文。」大嫂臉色紅潤。雙目明亮,精神比她們還好,哪裡像是被人劫持了?阿彌陀佛。千萬別再玩失蹤了,她們的小心臟差點都受不住。

      安然見這兩對母女神色憔悴,頂著烏青的眼圈,大為愧疚:「是安然的不是,讓兩位太姨娘擔心了。」

      崔氏含著眼淚笑道:「王妃回來就好。只要王妃和小世子平安,婢妾們哪怕日日念經也是開心的。」

      另一邊。吳太妃和鍾離青被官兵押了出來,何玉供認,吳太妃與她有勾結,還收了她十萬兩的銀票。

      而鍾離青,已經兩次幫著鍾離麒對安然下手,只是沒有得逞,許太側妃和鍾離青母女都知道鍾離麒是趙煊的人。

      證據確鑿,兩人都無從抵賴。

      鍾離青大聲哭喊:「大哥大嫂救我!我是被我娘和二哥逼迫的,我沒有謀反,沒有謀反啊!」

      鍾離麟和鍾離菡呆愣愣地看著被官兵拖走的吳太妃,謀反?母妃怎麼敢謀反?這謀反大罪可比謀害大哥大嫂可怕多了!

      一個時辰之內,京城裡好幾戶與趙煊有牽連的人家同時被抄了,真正是電閃雷鳴,讓人措手不及。

      而那個偏僻的小院內,某間屋子裡,卻是激情剛剛褪去,大開的門窗,冷風颼颼。

      三人裡,德妃畢竟是弱質女流,最先凍醒過來。

      當她迷迷濛蒙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光溜溜地躺在一個男人的懷裡,那人的一隻手還罩在自己的私處上。而另一個男人撲在自己胸前,嘴裡含著自己左乳頂峰的嫣紅。

      德妃想推開身上的男人,才驚覺竟然連抬起手的力氣都沒有,珍藏著各種毒藥的她知道自己定是中了軟骨散之類的迷藥。

      謝巧娘!她好不容易轉過頭,簡直是使出了吃奶的勁。

      果然,大開的門外,擺著一張高背椅,謝氏端著一杯茶坐在那,正笑瞇瞇地看著她。

      這時,兩個男人也醒了,撲在德妃胸前的男子好不容易撐起上身翻過身來,靠在牆上重重地喘氣。幸好這床靠牆,要不他渾身軟綿綿的,坐都坐不住。

      德妃和趙煊看清那男人的臉都愣住了,完全是年輕時候的趙煊。

      「噗」,兩人同時吐出一口血來,不過,此時的他們連吐血都沒有力氣,血慢慢滲出嘴裡,慢慢流下來。

      「娘」,冷紫鈺,不,應該是趙紫鈺困惑地看著門口一臉微笑的謝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謝氏悠悠地喝了一口茶,「不要叫我娘,我才生不出你這樣的孽種。你的爹和娘在你身邊躺著呢。瞧瞧​​,你們一家人多恩愛?葉璃兒,你們不是最喜歡給人下藥嗎?尤其是出春藥。你看,表姐我對你多好,你們一家人剛才用的,可是我花巨額請人為你量身打造的極品激情丹呢,效果不比你那桃夭差,也有桃夭的助孕功效,說不定你這會兒就懷上了呢。只不過,呵呵,也不知道你懷的是兒子還是孫子?」

      趙煊血紅的眼睛野豹子一般瞪著謝氏,似乎要淌出血來:「賤人!」

      謝氏又喝了一大口茶:「確實是賤,還有誰比你們一家更賤!父子母子共同激情,哈哈,禽獸不如啊,哈哈哈!」

     德妃咬牙切齒:「天-打-雷-劈-」

      謝氏不屑地笑:「有你們兩個在呢,老天要收拾,也是先收了你們才收我,我現在正等著雷來劈呢。你說你們這對賤人,自己要通姦、要謀反都好,有本事你們自己奪天下去,卻成天用這個藥那個藥的害人,逼著人跟你們走絕路,逼著那麼多人家家破人亡,逼著忠臣變奸臣被滅九族,那時你們怎麼不怕天打雷劈?葉璃兒,你們葉家這會兒已經滅了,侯府都封了吧?你去地底下要小心你們葉家列祖列宗把你撕成碎片哦。」

      德妃閉上了眼睛,完了,全完了,原來這個謝巧娘早已經投靠了皇上、慶親王。難怪皇上那麼輕易答應她微服出宮,她還以為自己的「誠意」打動了皇上,以為皇上對自己還猶有餘寵。原來,早已經有一張大網張開等著自己。

      她突然想起什麼,問趙煊:「你怎麼來了,我不是讓你呆在侯府等我,不要出門嗎?」

      趙煊訝異:「我收到飛鴿傳書,你讓我來這裡見兒子。」

      德妃恍然醒悟:「秀---娥---」

      突然,旁邊的趙紫鈺嘿嘿傻笑,不停地笑,似傻似顛。

      德妃和趙煊同時「驚呼」(他們的聲音太微弱了,想「呼」但聲音不夠份量啊):「兒子,兒子,你怎麼樣?」

      謝氏心口一痛,畢竟是她一手養大的孩子,幾乎剛出生就到她身邊,怎麼可能沒有一點感情?曾經以為找不回兒子,就把紫鈺當親生兒子照顧培養,也好讓紫月有個依靠。如果不是發生了二皇子和紫月的事,如果不是葉璃兒一再逼迫,如果不是趙煊竟然沒死,她也不忍心這樣對待紫鈺。

      「紫鈺,不要怨我,虞家上下一千多口人的仇,我不能不報,二皇子是紫月的親哥哥虞子燁,他們兄妹倆的恨,我不能不報。紫鈺,不要怨娘,娘陪著你到地底下,你就不怕了。」謝氏說著說著淚如雨下,將茶杯裡的茶水一飲而盡,茶杯落地,碎碎成片。

      紫鈺跟在謝氏身邊十八年,比紫月更懂謝氏,他悟到,謝氏的茶裡有問題。

      紫鈺渾濁的眼裡又恢復了清明:「娘,我姓虞,娘,幫我穿上衣服,我要死在娘懷裡。」

      謝氏顫聲道:「好,娘幫你洗乾淨穿上衣服,就像小時候一樣。」

      謝氏端來一盆水,幫紫鈺擦洗,然後一件件穿好衣服。母子倆笑得親暱,彷彿看不到聽不到床上躺著的另外兩個正在咒罵的人。

      「娘,到了下面,您要跟爹說,我姓虞,我永遠是您和爹的兒子。」

      「好,娘負責跟你爹,還有祖父祖母說,你永遠是虞家的兒子。」

      謝氏的嘴角已經開始往外流血,但是她仍然笑著。

      當謝氏用力把穿戴好的紫鈺拖下床摟在懷裡時,紫鈺笑道:「娘,再幫紫鈺一把,紫鈺要跟娘一起死,不要跟他們一起。」

      謝氏歉然:「鈺兒,剛才那被茶已經喝完,娘已經沒有力氣再去弄了。」

      紫鈺笑:「娘,您頭上有一根長簪子。」

      謝氏取下簪子,卻下不了手了。

      「娘,求您」 紫鈺的眼裡滿是祈求。

      「鈺兒,娘欠你的,下輩子還你。」謝氏用盡最後的力氣將簪子插入紫鈺的心臟。

      紫鈺笑得燦爛:「娘,下輩子我要真正做您的兒……」子。

      「紫鈺---」「兒子---」趙煊和葉璃兒又吐出一口血,暈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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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9 23:05:16 |只看該作者
第257章 落定

      安然聽到結局的時候唏噓不已,其實紫鈺真的很無辜。

      德妃還不知道今日京城裡已經電閃雷鳴地「大動」了一番,矢口否認所有罪行:

      一、清平侯府沒有謀反,清平侯爺只是太重情、念舊,所以收容了回京尋找兒子的趙煊,正準備送他出京的。

      二、紫鈺是趙煊和謝氏的兒子,他們倆二十年前就有染。

      三、因為冷紫月爬二皇子的床,自己不肯接納這樣的媳婦,所以謝氏懷恨在心,以「有要事相商」為由把她騙來,又騙趙煊來見兒子,然後對他們下藥,陷害他們。

      鍾離赫很無語,這個女人真「強」!到這時候了還想翻盤。那張臉長在這個女人身上,真是讓他心疼。

      不過,謝氏死了,紫鈺死了,尤嬤嬤和秀娥也死了。為了不打草驚蛇,被截取的飛鴿傳書都是另外抄下來,並沒有原件。暗衛的監控記錄也可以被葉璃兒辯駁為「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至於那趙煊,不知是因為「真愛」,還是因為唯一的兒子也死了,徹底斷子絕孫,沒有了鬥志,完全撇清了自己與葉璃兒的關係,口供與葉璃兒一致,明顯在保護她。

      正在僵持中,慶親王爺帶來一個人---白伊凌的貼身大丫鬟蒙頂。

      蒙頂知道清平侯府倒了,想來是皇上因為什麼大事對德妃和葉家動怒了,這時候應該是完成父親心願的最佳時機吧?

      不過,蒙頂還是怕有個萬一,連累了白伊凌和白家,獨自找到到慶親王府求見安然,說明自己原本的身份:蒙頂的父親原在太醫院當差,姓馬。有一天夜裡,家裡突然來了一群黑衣人,那日還未三歲的蒙頂正好受了風寒發高熱,馬太醫在她的院子裡守著。

      當時情況危急,馬太醫將一個小香囊掛在蒙頂的脖子上,把身上的銀子銀票都交給奶娘,讓她帶著蒙頂從後院的秘道逃走。交代說有朝一日,找機會將他藏在太醫院裡的東西交給皇上,揭露德妃的罪行。

      蒙頂的奶娘帶著蒙頂一路逃亡,路上雙雙生病。被白伊凌的母親救下並收留,三年前,奶娘去世了。還交代她一定要完成她父親的遺願。

      安然立刻讓人找來鍾離浩,鍾離浩帶著蒙頂去了一趟太醫院。蒙頂的小香囊裡是一張圖紙和一把小鑰匙,圖紙上畫著馬太醫藏東西的位置,在那裡找到了一個金屬盒子,用那把小鑰匙剛好能打開盒子。裡面放著一本小本子。

      小本子按照時間順序,詳細記錄了那兩年中馬太醫為葉良媛做的事,看診記錄,還有晉王趙煊對他的威脅,那時趙煊抓了馬太醫在老家的老母親和小兒子作為要挾,逼迫他為假懷孕的葉良媛「保胎」。後來葉良媛真正懷孕的時候又以前事逼迫他。並給他的老母親下毒。

      馬太醫的記事本非常清楚地證明了二皇子不是葉良媛生的,是一個嬤嬤從宮外抱來的,而幾個月後葉良媛真正懷上的孩子是晉王趙煊的。

      葉璃兒癱軟了。天亡她啊!

      馬太醫的記事本和謝氏的信也擺到了二皇子鍾離旭瑞,不,應該是虞子燁的面前。念在謝氏最後的「立功」,鍾離赫給了虞子燁一條生路,讓他去南方的一個小鎮上重新開始生活。而且可以恢復「虞」姓。

      冷弘文出人意料地將謝氏的那三十萬兩銀票交出,讓鍾離浩轉交給虞子燁。還在他臨行前讓紫月去與他見了一面。

      不知道冷弘文從虞家以及謝氏的悲慘遭遇中悟到了什麼,還是近日京城中的官場「大洗盤」讓他想到什麼,或者是當日安然姐弟的「失蹤」讓他頓悟,竟然主動向皇上提出調職去新建的「國立藏書館」任職,希望能為那些來看書借書的莘莘學子做點事,也想在編修史書的事情上做出點成績。

      冷弘文還是有才學的,去藏書館倒是很合適,只是那真是一個沒有油水沒有權勢的地界。

      鍾離赫很感慨,允了,讓冷弘文全面負責藏書館,還保留了他現在的官階品級。

      安然驚愕,這個渣爹開竅了?不過,這也算是好事,以前她還擔心冷弘文會給鍾離浩和君然帶來麻煩呢。這樣也好,至於清水衙門沒有錢倒不是問題,隔段時間多孝敬點銀子她還是很樂意的,也很輕鬆。

      君然也開始經常去藏書館,偶然遇到冷弘文,從最初的疏離,到客氣,到坐在一起探討史書,再到一起祭拜夏芷雲,後來甚至發展到帶了煲湯到藏書館餐廳與冷弘文共進午餐。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安然的日子很安然,沒有了吳太妃、許太側妃之流的王府真是山好水好空氣好。吳太妃因為勾結反賊被處死並驅逐出皇族,鍾離麟和鍾離菡兩位原本的嫡子嫡女現在連庶子庶女都不如了,平日里根本不敢出府。

       不過鍾離浩和安然也沒有苛待他們,一切用度都如之前,沒有什麼改變。至少他們倆到目前為止是無辜的,並沒有做(或者說做成)什麼惡事,慶親王府也不缺那點銀子。

      王府中饋,安然交給了崔氏和喬氏兩位太姨娘共同打理,自己就專專心心地養胎,三個月開始,安然的肚皮像吹氣球似地漲了起來。眾人都咧開了嘴,是不是雙胞胎呀?

      黎軒一把脈,一臉崇拜地看著鍾離浩:「大冰塊,你太厲害了,一舉得仨!」

      三胞胎?屋裡侍候的丫鬟趕緊奔走相告,要告訴太姨娘,還要往宮裡、大長公主府、大將軍王府、夏府傳喜訊啦!啊呀呀,再過幾個月,王府可要熱鬧了!

      崔氏、喬氏聞訊一愣,隨即激動地跳起來安排道:「好,好,趕緊著準備,所有東西都準備六份。男三份、女三份,都要最好的。還有還有,奶娘!趕緊著找奶娘,多找幾個,越多越好,到時候好挑選,還有還有……還有還有……」

      鍾離浩最初的驚詫之後,卻是無比緊張(甚至有點惶恐)地拉著黎軒:「我……我們可……可不可以少……少要一個?然然那麼瘦弱,一次生三個有……有沒有問題?黎軒,求求你。然然不能出一點點問題,我寧願不要孩子。」

      安然嗔了他一眼:「說什麼呢?孩子已經長成了,任何一個都不能傷害。你不要那麼緊張。自己嚇自己好吧?」

      黎軒先是一怔,隨即釋然,他知道鍾離浩有多麼愛重安然,就有多麼害怕。就是他,也是寧願沒有孩子也不能失去蓉兒的。

      都說女人生孩子就如同一隻腳踏進棺材。尤其是頭胎,何況現在安然是頭胎就懷了三個?

      「放心吧,」黎軒拍了拍鍾離浩的手,「然兒的身體很好,胎也坐得很穩,雖然第一胎就生三個會很辛苦。但是照顧得當也不會有問題。有我這個大哥在呢,我每隔幾日,就會過來看看。」

      鍾離浩立刻跑去宮裡告了假。說要養胎沒精力當差了,讓皇上批八九個月的假。

      鍾離赫剛剛得到消息說安然懷了三胞胎,大喜之後也是很擔心。這裡是古代,可沒有剖腹產,也沒有高科技的現代醫療設備。生一個都危險,現在安然竟然要一次生三個!從懷孕到生產。一不小心都會很危險啊!他想都沒想,就一口允了鍾離浩的「產假」,讓他好好照顧安然。

      一眾太監宮女愣住了,慶親王爺要休產假?要養胎?這哪跟哪啊?

      安然無奈地嘆了口氣,摸著鍾離浩的臉:「放心,不要這麼緊張,我答應你,我和寶寶們都會好好的,你太緊張,會讓我們四個都跟著緊張。」

      「我不緊張,一點都不緊張,我只是想偷偷懶,陪著你和寶寶們。」鍾離浩趕緊讓自己的笑容「輕鬆」起來。

      安然哈哈大笑,捏著鍾離浩的兩邊臉頰,在他唇上重重親了一下。

      鍾離浩寵溺地笑笑,輕摟著安然,讓她背靠在自己懷裡,「寶貝兒,這幾個月要辛苦你了,我陪著你。」

      慶親王妃懷三胞胎的消息很快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羨慕嫉妒恨啦,這個王妃還真是福星,什麼都強,連生孩子都比別人厲害。成親不到三個月就懷上了,一懷就是三個。唉,人比人,氣死人啊!

      那些貴婦夫人們真是想上門求教,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麼秘方?那時大長公主得肺癆,不就是慶親王妃獻出的秘方治好了?

      可是下一刻,就聽說慶親王爺休「產假」在府裡陪著王妃養胎呢,誰還敢去?只好等上幾個月,等王妃生產完,什麼洗三啊、滿月啊、百日啊,總會有機會見到王妃的。

      一天天過去,安然的肚子越來越大,已經無法看到自己的腳了,但還是堅持每日早中晚都要在花園里或者院子裡慢走。細胳膊細腿,卻頂著一個如蘿大的肚子,讓人看著都心驚,每走一步,後面都跟著一大摞人。當然,身邊那個肯定是二十四孝相公慶親王爺鍾離浩。

      王府裡的人都說,隨妃的肚子越來越大,王爺越來越瘦了。

      可不是,鍾離浩在安然面前不敢緊張,心裡卻是隨著生產日子的接近越來越緊張了。晚上也睡不好,安然肚子太大起身不方便,要人幫忙才行。鍾離浩不肯讓丫鬟嬤嬤侍候,一定要自己服侍為他辛苦懷寶寶的寶貝妻子,睡眠變得非常淺,稍微有點動靜就醒了

      安然嘆道:「你真的是跟我一起辛苦了,瞧你,身上都沒幾兩肉了。」

      鍾離浩眨著眼睛呵呵笑:「寶貝兒放心,你滿月的時候,我肯定養回來了,我可捨不得一身骨頭咯著我的寶貝兒。」

      安然羞紅了臉:「什麼時候都能想歪,沒羞沒臊的,也不怕教壞寶寶。」

      鍾離浩在安然紅潤的臉上親了一口,哈哈大笑:「我可什麼都沒說,是寶寶的娘想歪了,哈哈,現在,寶寶的爹也只能跟著想歪。寶寶娘,寶寶爹會趕緊把肉長回來。讓寶寶娘舒舒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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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
發表於 2017-5-9 23:05:27 |只看該作者
第258章 生產

      萬眾矚目中,安然終於被送進了早已備好的產房。她不肯讓鍾離浩留在屋裡,極其贊成地看著嬤嬤們把他趕了出去,倒不是因為古人的那些「產房不吉利」之類的沒譜說法,而是鍾離浩這個準爹爹實在太緊張了。生產難免會痛,到時候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像電視裡看到的那樣痛得大喊大叫,她擔心到時候自己還沒什麼,鍾離浩同志就暈倒在產房裡了。

      安然開始發動以後,一個多時辰過去了,產房裡卻還沒有動靜。緊閉的房門之外,鍾離浩像老驢拉磨似地轉著圈圈。這次君然沒有說他,因為君然自己也在旁邊打轉轉。

      黎軒親自坐鎮。就坐在產房門口,萬一有什麼情況,他和舒敏、舒盼溝通方便。

      院子裡坐著一堆人,正中間坐的就是當今太后、皇上和皇后。據說是皇后太擔心了,皇上不忍。陪著她一起到慶親王府等候。

      大長公主和夏老太君也來了,冷弘文也在安菊的陪同下過來侯著,安菊三個月前生了一個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兒子,現在簡直是秦家的大功臣,在眾多妯娌中最為得寵。

      安然的生產還算順遂。當第一聲「哇哇」傳出來的時候,鍾離浩簡直就像聽到了世上最美妙的天籟。

      隨即,秀嬤嬤抱著一個紅色的襁褓出來了:「恭喜王爺。是個小世子」,鍾離浩只是很快掃了一眼:「王妃呢,她好不好?」

      秀嬤嬤把小世子遞給太后身邊的嬤嬤,趕緊應道:「王妃很好,很堅強。前面痛都忍著沒叫,攢著力氣生呢。」

      話音未落。裡面又傳出一身震天響的哭聲,太后笑道:「肯定還是個小子,聽聽這哭聲,中氣十足啊,比他哥哥還大聲,以後肯定是個霸道的。

      果然,桂嬤嬤很快抱出一個橙色襁褓:「恭喜王爺,還是個小爺。」

      鍾離浩揮手讓她抱去太后那邊,自己急急對著產房裡面喊:「然然加油,還有一個你就勝利了。」

      這最後一個卻是等了一小會兒,沒有動靜傳來,鍾離浩急得都要衝進去,暗自擔心:是不是然然沒有力氣了?

      就在鍾離浩快受不住的時候,終於傳來一聲嬌嫩的啼哭聲。

      大長公主高興了:「這聲音嫩嫩的,肯定是個小郡主,一定像我們然兒。」

      太后笑道:「是個有福的丫頭,上面有兩個哥哥疼呢。」

      大家所料不差,秀嬤嬤又抱出了一個粉色的襁褓:「恭喜王爺,是個好漂亮的小郡主呢。」

      鍾離浩眉開眼笑,一是因為終於得了個小然然,二是總算三個寶寶都出來了,然然應該沒有危險了吧? 「秀嬤嬤,我可以進去了嗎?」

      秀嬤嬤笑:「王爺再等等,王妃還得把胎盤生出來才行。」

      「哦,」既然還進不去,鍾離浩小心翼翼地學著秀嬤嬤的樣子把小閨女抱了過來,真好看啊,雖然皮膚還紅紅皺皺的,眼睛還閉著,但是小小的臉龐和五官輪廓看著就像然然。

      「看你抱著的那個彆扭養,趕緊抱過來給哀家看」太后笑罵,「是個偏心閨女的爹,兩個兒子連看都還沒看呢。」

      鍾離浩喜滋滋地走了過來,別說,這小寶貝這麼軟軟的一團,他還真怕抱壞了。

      鍾離赫抱著老大可是像模像樣,讓鍾離浩很妒忌,皇兄抱寶寶都比他抱得好,不行,回頭要多多練習。

      就在大家高興地比較著三個小娃的時候,產房里傳來驚呼:「胎盤下不來,王妃大出血了,黎軒公子,怎麼辦?」

      鍾離浩只覺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黎軒那邊此時根本顧不上他,抱著孩子的鍾離赫趕緊讓福公公掐鍾離浩的人中。

      鍾離浩一轉醒,想起什麼,噗地跳起來往產房那邊衝去:「然然,我的然然怎樣了?」聲音幾近哽咽。

      君然拉住他:「姐夫別過去添亂,黎軒大哥和芳嬤嬤他們正在想辦法。」關心則亂,這個姐夫真沒用,竟然嚇得暈倒了。不過話說回來,他自己的腿怎麼也是軟的?

      舒敏突然衝出來:「王爺,王爺在哪?王妃找王爺呢。」

      「在,在,我在,」鍾離浩連聲應道,衝了過去,無措地看著黎軒,他怕自己真的添亂,耽誤了然然。

      「你進去也好。鼓勵一下然兒,讓她再堅持堅持。」黎軒點頭。

      鍾離浩趕緊跟舒敏進了產房,隆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床上的安然面色蒼白,閉著眼睛,眉頭微蹙,虛弱地叫著:「浩哥哥,浩哥哥」。

      鍾離浩跪坐在床邊。握著安然的手,眼淚撲撲直掉:「然然,然然,我在,我在這。」

      安然微微睜開眼睛:「浩……哥哥,你照顧好……寶寶們。你……答應……我……要好……好的。」

      舒敏急道:「王妃,求求您,再堅持一下。舒盼正在給您針刺穴位,芳嬤嬤正在按公子說的方法幫您逼出胎盤。求求您王妃,您再堅持一下。 」

      鍾離浩握緊安然的手,大聲說道:「然然,寶貝兒。我說過,如果你有任何不測。我立即隨你而去。什麼兒子,什麼閨女,我都不管了!然然,你剛剛那麼辛苦生下來的三個寶寶就沒有爹娘了。然然,你忍心嗎?你忍心嗎?沒有爹娘的孩子多可憐,大家都會欺負他們,說不定,還有人要謀害他們,不讓他們長大。你忍心嗎然然?」

      屋里屋外,眾人當下都是心一沉,他們知道,鍾離浩是說真的,如果今日安然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就意味著這三個孩子剛出生就要成為孤兒了。

      崔氏和喬氏對著月亮的方向跪了下來,向天祈求:「先王爺,先太妃,你們一定要保佑王妃平平安安啊,你們要保佑王爺王妃,小世子小郡主才剛剛出生,不能沒有爹娘啊。」

      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來,眾人的心越來越沉重,鍾離赫感覺自己的手腳都冰涼了。

      產房裡,幾近昏迷狀態的安然聽到鍾離浩口口聲聲隨她而去,臉上的表情很掙扎,好像在與什麼力量抗爭。

      突然,安然用力皺了皺眉,睜開眼睛,一個使勁……

      「出來了,出來了,胎盤出來了。」芳嬤嬤大喜。

      黎軒的聲音急急傳了進來:「舒敏,快,施針止血。舒盼,你出來把我這藥丸拿去熬成湯。」

      舒盼應聲出來,她也知道自己需要出來喘口氣,還有,放鬆一下繃得太緊的神經,這也是黎軒讓她和舒敏輪番上陣的原因。

      舒盼拿了藥丸,跟桂嬤嬤一起去了小廚房,小廚房在院子西南角,靠近院牆邊上。

      按照黎軒的要求弄好了藥湯,舒盼二人趕回產房,在拐角的時候,舒盼突然聞到幾不可聞的異味,有點像紅棗,卻又不完全是。 「桂嬤嬤,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桂嬤嬤吸了吸鼻子:「沒有啊。」

      舒盼皺眉,難道是自己今天聞多了血腥味,又在廚房裡被火炭和藥的味道熏著了。繼續走了幾步,突然一個激靈頓住:「桂嬤嬤,你趕緊把湯藥拿進去給王妃喝,我再去看看」

      桂嬤嬤也不多言,王妃那裡耽誤不得,點頭接過提籃趕緊趕回去了。

      一回到產房,剛把湯藥端出來,鍾離浩就接了過去含進嘴裡,口對口地餵再次昏迷過去的安然。無可置疑,現在這是最快最有效的餵藥方法了。

      黎軒的藥很有效,加上舒敏的銀針,安然終於醒了過來:「鍾離浩,你竟敢不管孩子?看我怎麼懲治你?」

      鍾離浩留著淚笑道:「好,好,只要我的然然好好的,我隨你怎麼處置。雞湯馬上來了,黎軒說你要喝了雞湯補充一下再休息。」

      眾人都笑了……

      舒盼順著陌生的味道輕輕翻過院牆,一顆大樹後,鍾離麟正拿著一個開了蓋的瓷瓶問:「王嬤嬤,這個藥真的那麼厲害麼?」

      王嬤嬤應道:「是,這是那時候何玉給太妃的,說只要吃進一點,一盞茶的功夫就會吐血而亡。不過三爺,不是她們小廚房做的雞湯,王妃會喝嗎?」

      鍾離麟冷笑,「今天這麼亂。小廚房根本沒有開火,他們很信任崔氏,而崔氏恰好很信任荷花。」他勾搭上荷花已經五六個月了,想到荷花那張滿是黑斑的臉和竹竿一樣的身材他就反胃,為了對付鍾離浩才強忍著厭惡一次次跟荷花親熱。

      王嬤嬤笑道:「還是三爺厲害,不過皇上在這,一查出來只怕你和菡郡主會……」

      「不會的,」鍾離麟的臉上一片冰冷,「所有的宵夜裡都加了那種藥,他們一個也逃不過。若不是他們一直偏幫鍾離浩。我們會落得這樣的下場嗎?」

      「三爺你,這可是大罪,皇族長和幾位老王爺還在呢。」王嬤嬤沒想到鍾離麟竟敢對皇上下手。

      「哼。荷花被我下了藥,藥效很快就會發作,只要受到威脅,一害怕就會發瘋了,他們什麼也查不出來。只會以為是趙煊的餘黨或者倭人。所有人都知道,我和菡兒、以及我們的人是接近不了靜好苑的,又怎麼有機會下手?」鍾離麟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舒盼撿起兩顆石頭丟了過去,鍾離麟和王嬤嬤兩人立馬不能動彈。

      舒盼趕緊發出警示的呼哨,正巧大廚房的丫鬟們端著給王妃的雞湯和各位主子的宵夜進了靜好苑。

      舒安和舒捷伸手攔住。

      崔氏大驚:「這是我讓她們準備的,荷花親自在廚房裡監督呢。」

      舒安冷聲道:「太姨娘莫急。舒盼發出信號,我們等她回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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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9 23:06:00 |只看該作者
第259章 歲月靜好

      鍾離麟直到死都想不明白,他明明設計得十分周密。也找到了難得的最佳時機,可以說是天時地利人和,怎麼還會失手呢?

      鍾離麟被處死後,鍾離菡更加沉默了,幾天都不說一句話。也不知什麼時候勾搭上了舅舅家的表哥。鍾離浩也不為難她,給了一份不薄的嫁妝。但是當眾宣布從此斷絕關係。

      歲月如風,轉眼,慶親王府的小主子們已經會踉踉蹌蹌地搖擺著小屁股跑了。王府花園裡,鍾離浩經常抱著安然坐在搖椅上,看三個小傢伙追逐遊戲。

      老大鍾離旭日最像鍾離浩,才兩歲多,在人前就會擺著一副酷酷的冰山臉,小大人似的,很有世子風範,只有在安然面前才會撒嬌賣萌。

      老二鍾離旭亮最霸道護短,自己怎麼欺負哥哥妹妹都成,別人說一句都不行,小小年紀鬼主意一籮筐。

      老三鍾離星兒簡直是慶親王府的一霸,聰明漂亮鬼機靈,長得跟她的貝貝姐姐有得一拼,兩個小小美女走到哪裡都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爹爹寵著,哥哥護著,小嘴一撅兩位姨祖母恨不得爬上天去摘下星星來哄她笑。在她娘的賬本上畫漂亮裙子,被娘訓一頓,竟然跑到宮裡去找皇伯父和皇伯母告狀,然後跑到皇伯祖母那裡哄得皇伯祖母保證在她娘找來打她小屁屁時給她撐腰。

      安然看到被接回來,坐在鍾離浩肩膀上吃著糖葫蘆的鍾離星兒,簡直氣不打一處來,剛要舉起小竹篾,鍾離星兒拿出一張黃絹來:「聖旨到---,皇伯父說星兒認錯了就是好孩子,下次不敢了。所以娘不能打星兒,要不然就是違抗聖旨,是家暴。」

      鍾離浩討好地笑笑:「然然莫氣了,聖旨真的是皇兄寫的,他已經教訓過星兒了,星兒也知錯了,她剛剛還說她最疼娘,捨不得讓娘生氣呢。」

      鍾離嫣牽著鍾離旭日和鍾離旭亮趕來,兩個小傢伙抱著安然的腿:「娘,妹妹知錯了,不要打妹妹。」

      鍾離嫣也拉著安然的手,悄悄藏起了竹篾:「大嫂,靜姐姐派人回來報喜了,生了一個六斤六兩的小外甥呢。」

      安然大喜:「快,讓人備禮,我們去看靜兒。」

      看著安然匆匆而去的背影,星兒得意地「耶」了一聲,在鍾離浩臉上啵了一下:「爹最好了。」他們進門的時候剛好碰到報喜的人,爹趕緊對大管家交代了一通,所以嫣姑姑才會帶著兩個哥哥來得這麼及時。

    鍾離浩享受了寶貝女兒的香吻和誇讚,得意之餘還沒忘記羅嗦一句:「星兒答應爹的不能忘記哦,可不能再畫你娘的賬本惹你娘生氣。」

      在鍾離赫的辛勤努力下,大昱的政治、經濟發展到前所未有的高峰,堪比前世的「開元盛世」。

      鍾離赫五十歲壽辰剛過後不久,突然一病不起,御醫說是多年辛勞,加上早年被劫持時留下的腦部的舊傷復發。

      皇上駕崩前,特招慶親王夫婦覲見,沒有人知道他們談了什麼。

      太子鍾離旭衍即位後,在輔政王叔鍾離浩的輔佐下,將大昱的繁榮又推進了一步。

      一晃眼數十載匆匆過去,安然到這個時空時十三歲,如今已經七十三歲。

      油盡燈枯之時,她仍然帶著幸福的笑容靠在丈夫的懷裡。

      白雲之上,鍾離赫來接她了:「下一世, 我盯緊了你。」

      慶親王府的靜好苑裡,鍾離浩緊緊摟著她:「等我,我很快隨你而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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