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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頭寶珠

[都市言情] 雨虹 -【黑色傳說(求親記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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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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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24 00:18:08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章

當晚,他們棲宿在一間破廟,兩人都顯得局促不安,楚蓳透過熊熊的火光偷覷著對坐的戚長風,不明白他為何還遲遲不肯行動,一顆心更是像快撞破的鼓兒般。

戚長風亦如坐針氈般坐立難安,心中更有如萬蟻鑽心般地難耐,他透過柴火看向她的眼眸,灼熱的視線像一團火炬,似想將她一口吞噬。

「大哥……」

「楚蓳……」

他倆同時開口,又同時閉口,尷尬地同時望向屋外的天空。

「今晚的月色真好!」

「今晚的月亮很美!」

話一出口,他們怔住了,然後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化解了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氛。

戚長風起身,朝楚蓳走了過來,她怯怯地抬起頭來凝望住他,兩人眼中互訴著萬縷衷曲,四目相接,情意濃濃。

「楚蓳……」他捧起她的俏臉俯下頭,他的唇在她的額上溫柔撫慰著。

她將身子偎入他的懷中,尋求安全的庇護。

他也將她摟得更緊,借著她纖柔嬌軀所傳來的體溫,想平復自己幾乎瘋狂的高漲情欲。

但效果顯然適得其反,只覺緊靠的兩具身軀均不自覺地顫抖,然後他輕輕地放開了她,抬起她粉嫩絕麗的小臉與他相對。

「楚蓳……」深深地凝視著她,無須多餘的言語,就可以讓她感覺到彼此之間洶湧的情愫。

楚蓳的手略微遲疑地撫上他的俊容,輕輕地喚著:「大哥。」

他再也克制不住情潮的騷動,猛一俯身,覆上了她的唇,她冰涼的唇在他唇下輕顫,他撬開她的貝齒,濕滑的舌竄入她口中,大膽地深入與她的丁香小舌交纏,傾他所有的愛戀與渴望。

他的目光熾烈如火,溫暖蠱惑的唇舌在她嘴裏探索,他挺拔的身軀親密地緊靠著她,他全身燃燒著不知名的火焰,而他知道只有一種方式能夠熄滅它。

她的身軀虛軟而燥熱,只得難耐地貼在他強壯的身軀下蠕動,唇邊則發出細微的申吟。她不明白大哥在她身上做什麼?只覺得她無法頤利的呼吸,全身像快炸開般地難受,她閉上眼,不斷地喘息著,嚶嚀著。

他吻著她的耳垂,引得她全身顫抖,他吻她的眉、她的眼、她俏挺的鼻尖、她溫軟的唇、她細膩的頸項……

她不斷地發出申吟,不斷地感受著他帶給她一波又一波的驚奇。

他輕輕褪去了她寬大的書生袍,敞開了白長衣,露出了誘人的肚兜,吻,細膩地輾過那一吋一吋的肌膚,沿著柔膩誘人的雪頸蜿蜒而下,來到她正因急遽呼吸而劇烈起伏的雙峰。

那極至瑰麗的春色,充滿了令人心蕩神馳的視覺滿足,他沉重地呼吸著,手撫上她雪白的肩胛,動作極其輕柔,像怕碰壞了她似的。

但楚蓳卻覺得像被炙燒過一般,體內突覺一陣急迫的需求,然他的動作依舊慢條斯理,她似乎感覺到他熾熱的目光流連在她的身上。

「楚蓳,妳……」好美!這樣肉麻的讚美辭,無論如何他是說不出口的,然他心底確切的感動卻也是言語所無法形容。

她似乎聽見了他的低喚,但是由於害羞,她並沒有睜開眼睛,她感覺到他的手指向下方探索,觸到她的鎖骨,下滑、下滑……它停止了,就在她高聳的豐盈上停了下來。

她緊張地喘息,而她也聽見了他濁重的呼吸。

下一瞬間,他的手指隔著肚兜輕觸著她的蓓蕾,她全身立即竄過一陣顫慄,蓓蕾也因而變得堅硬而突起,緊緊貼著薄薄的肚兜。

「楚蓳……」他沙啞地喚她。

她感到他正在挑開她兜兒的帶子,她緊張的不能自已。

戚長風專注地將那二條細細的帶子解開,額上早已汗珠密佈,接著緩緩地將肚兜拉開,倏地,白玉無瑕的酥胸就在他的眼前呈現。

他的心口猛烈撞擊,排山倒海的情潮疾速襲上,他低下了頭,吻住她的蓓蕾。

「唔……」她顫慄地申吟出聲,臉上湧現潮紅,像極了從天邊偷來的晚霞。

他伸出舌頭在她的蓓蕾上舔舐,緩慢而誘惑地來回咬嚙,接著整個含入口中吸吮。

「礙…大哥--」那奇異的悸動與痙攣,一陣又一陣地由胸前蔓延開來,隨著他的吸吮,她不時的嬌喘、申吟著,無助地在欲海裏載浮載沉。

「楚蓳,我要妳,迫切的想要妳!」戚長風申吟著,手更急切地在她身上流連,由纖細的腰下滑到豐滿柔軟的臀,繼而探索她的大腿內側,探索她柔嫩潮濕的核心,溫柔地撚弄摩擦著。

「礙…」楚蓳閉上眼,承受那一波強過一波無法形容的心顫,她只能無助地扭動,熱力在她體內逐漸凝聚,溫柔、激情與濃烈的情意在他們之間狂野燃燒,她抱緊了他,覺得她就快要撐不下去了。

她不停地擺頭,不停地喚著:「大哥……」

戚長風將巨大的身體覆蓋在她身上,他的嘴瘋狂地尋找她的,舌頭急切地探入她也同樣有著迫切渴求的唇,他們似乎聽見了彼此體內激烈的火花爆開的聲音。

這一次再也沒有退縮,他們的吻狂猛而熾熱,壓抑太久的激情熊熊地燃燒著他們,他渴望佔有她,而她渴望被他佔有,成為他的一部分。

戚長風沉重地喘息著,他的眼中充滿了狂野。「楚蓳,我要你看著我。」他要求道。

她星眸半啟,感覺又期待又害怕,但一觸及他的目光,她便不再迷惑了,他的眼瞳裏寫滿了愛戀與堅決,她牢牢地凝視著他。

「永遠都不要栘開你的視線,你就要成為我的了!」他深情而沙啞地說。

他的身體輕壓住她,灼熱的肌膚相互接觸、烙印,激起更多的火花,他每一個動作都令她幾欲發狂。他繼續挑逗著她的濕潤,直到她瘋狂地搖頭,身體本能地弓向他……

當她再也受不了時,他的唇封住她的,同時他的手分開她修長的雙腿,低吼一聲,挺身沖進她體內--

一股楚蓳未曾經歷過的疼痛令她禁不住咬緊下唇,唇畔逸出痛楚的申吟。

他體貼地停下動作,表情有著深深的自責。

「很疼嗎?」他心疼地問著。

在她緊窒的花x包圍下,他昂揚的男性有著急欲奔馳的快意,但他卻用了極大的意志力強忍了下來,等她逐漸適應他的存在。

他如此的溫柔,楚蓳不禁有泫然欲泣的感覺,看著他額上鬥大的汗珠,她明白他在為她而忍耐。

一雙星眸含羞地輕抬,她囁嚅道:「不疼的,我真的一點兒都不疼。」她鼓舞地動了動身子,沒想到換來他一聲濁重的申吟。

「大哥?」她緊張地以為自己做錯了。

他朝她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然後再也無法壓抑地抱緊她的身軀,開始他強而有力的抽送。

「楚蓳,我的楚蓳!」他一邊衝刺一邊喊著她的名。

「礙…嗯……大哥喚我蓳兒,我要你喚我蓳兒……」

「蓳兒……我的蓳兒……」他一逼又一遍的喚著,愛憐地親吻著她。

在他聲聲的呼喚下,楚蓳感動地淌下淚來,她成為女人了,成了他的女人了!

戚長風緊抱著她,低吼一聲,抽送的節奏又加快了,在他強而有力的抽送下,楚蓳的疼痛漸漸被一陣難以言喻的快感所取代。

「啊,大哥……」

她無力的申吟很快的被他含進嘴裏,他寬闊的胸膛緊貼著她的柔軟,從他身上傳來的熱力幾乎使她融化。

他的舌緊緊的糾纏著她,他的手則瘋狂地撫遍她每一吋肌膚,他們沉浸在愛欲狂潮裏,透過他的衝刺,將一波又一波的快感蔓延到楚蓳的四肢百海

他不斷地喃念她的名字,並加速狂馳,一陣又一陣地激情在她體內湧動,似無盡頭,她顫抖著,一股爆炸般的快戚極欲進發。

他探得愈來愈深,最後他抓住她,大吼一聲,終於在她的體內釋放……

*****

寂靜的夜色中,荒涼的破廟內,只剩下餘燼的柴火,斑駁的牆上映照著一對重迭的身影。

四周寂靜無聲,只除了兩顆心如雷的響著,他真;的視線交纏,呼吸混合,無語地對視下是無法表達出來的深濃愛意。

「大哥,你明天就要啟程了嗎?西域到底有多遠?」楚蓳怯怯地問著。

等了半晌仍不見他的回答,她抬起頭來看他,卻在他眼中捕捉到最溫柔的情意,溫柔地令她想哭。

「蓳兒,答應我,千萬不要戀棧官職,報了仇後馬上辭官,答應我。」嗓音低沉而憂慮,他深邃的眼瞳更是佈滿了憂心。

楚蓳臉上露出遲疑之色,她明白大哥的擔憂,但她也有屬於她的顧忌。一旦辭官,她與大哥將何年何月再聚,或者永無會面之日?

「蓳兒?」戚長風憂心地再喚,雙瞳緊緊地鎖著她遲疑的目光。

「大哥,我不想走,走了就再也見不著大哥了,我……」她哀愁地凝望著他,可憐兮兮地說。

「不會的。」他阻斷她的話,握緊她的手,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辭了官後回到江南,咱們說好在當初相遇的那株大樹下會合,待我回來後,我一定會去那兒與你相聚。」他說出他的計畫。

她激動不已,再也不能承受地撲進了他的懷中,「大哥,你說的可是真的?」

他用手托起她的下巴,凝視著她,然後俯下頭,在她的額上烙下他的吻。

他的額貼著她的,他的鼻碰著她的,他的唇在她唇上吐著熱氣,柔聲的、真摯地輕語:「蓳兒,你必須相信我。」

楚蓳默默地點點頭,眼淚紛紛地往下掉。

他張開手臂,把她緊緊的、緊緊的擁進懷中。

但正當楚蓳偎靠在戚長風懷中感受著柔情蜜意的同時,隨即,一張美麗的容顏不經意地撞進她腦海,令她推開了他。

「不,大哥難道忘了蘭馨公主了嗎?蘭馨公主喜歡大哥,大哥將來是要當駙馬爺的,怎麼可能會來與我相聚?」她慌亂地說,眼裏淨是無奈和失意。

戚長風驚愕的看著她,心急了。

「不,我並不想做什麼駙馬爺,我只希望能與你共度往後的每一個晨昏。」他執起她的手放在心口上,深深地凝視著她。「這兒除了你,容不下第二個女人。」

她震撼而動容,雙眼又浮上水霧,不爭氣地,淚又撲簌簌地滾落下來。她癡癡地凝望著他,輕喊一聲:「大哥。」接著撲進他的懷中。

戚長風眼中一熱,將她緊緊擁著,密實的擁抱是最真摯的告白。

楚蓳依偎在他的懷裏,聽著他的呼吸,感覺著他的心跳,此時此刻,什麼都不存在了,她的眼底、心底只有這個男人,大哥,她的大哥!

感謝上天給了她這一份恩賜,有了他這一席話,她滿足了,知道大哥心裏有她,夠了,不管明日的演變會如何,她也都無怨了!

*****

二年後

世事的演變常常是人們所無法控制的,楚蓳與戚長風便是最好的一例。

推開窗櫺,一隻飛燕輕盈地穿過樹梢、小徑、花間,最後停在靠近楚蓳的窗臺上鳴叫了兩聲。

楚蓳與它對視一笑,飛燕也「啾啾」二聲當是回禮。

「丞相大人,您該更衣了,時辰不早了。」房門口兩位丫鬟手裏捧著官服進來。

丫鬟們突來的聲響驚嚇到了飛燕,只見它拍拍翅膀高飛而去。

楚蓳的視線隨著飛燕飄向遠山,她若有似無地輕歎了口氣,自喃道:「若我也能長雙趨膀高飛的話……」

「丞相大人,您說什麼?」丫鬟們聽不清楚地問。

「沒什麼事。」她回身,看向丫鬟:「東西放下,你們出去吧,我自個來便行了。」

丫鬟們極為習慣地放下衣服,退了出去。

這個丞相大人,什麼事都自個來,更衣、梳洗,從不需要丫鬟伺候,剛開始時大家還會覺得過意不去,但日子一久,也就習慣了。

是的,楚蓳非但辭官不成,還從禦史大人擢升為丞相,唉,這過程可真是一言難盡啊!

當初,她報了仇之後,原打算回京辭官的,然後依照與大哥的約定下江南等他;但事情總是那麼地出人意表,當她千里迢迢地趕回京城時,又聽聞北境局勢緊張,大哥在攻下高昌之後,又領旨奔往北境,她聞訊憂心如焚,遂連夜請人送書北上,結果由大哥回函之中得知,居然有朝中重權大臣串通外賊,密謀造反。

茲事體大,楚蓳不得不將辭官一事暫延,後又因她獻計成功,一舉擒下叛臣,並助戚長風北境告捷,皇上龍心大喜,遂拔擢她為丞相。

當時,她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想到了這兒,楚蓳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換上朝服。

皇上平息叛亂之後,就變得更加地不信任朝臣,野心亦更大了。他一方面處處防著朝臣,生怕又有人密謀造反,現在除了他最寵信的楚蓳外,他是再也不相信其他朝臣,所以凡事都與楚蓳一個人商量,這也是楚蓳愈來愈難開口辭官的原因。

而另一方面,由於戚長風屢戰屢勝,更加地讓皇上野心大增,相繼平定高昌以及北境後,這回又派遣戚長風再向匈奴進軍,這使得戚長風回京之日更是遙遙無期。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楚蓳望著窗外唱吟,相思之情明顯地刻劃臉龐。

想想,七夕就快到了,二年前她與大哥的樹下偶遇,依然鮮明地浮現眼前,記得當時陸元楨曾說--

咱們鎮上這株千年巨木,據說擁有一種很神奇的魔力,傳說在七夕,下著雨的夜晚,凡在古木下巧遇的男女,都會結成連理、永不分離……

言猶在耳,不禁讓楚蓳更為心酸,她自嘲道:「大哥與我真似牛郎,織女,然,他們尚有每年一度的鵲橋會,可勝人間無數,而我與大哥的佳期,又該指望何日?」

最近,也不曉得是怎麼回事,她老是作同一個夢,夢中是滿天的繁星以及巨木底下一對相擁的戀人,而相擁的人兒正是她與大哥,大哥炯炯的目光直凝著她,可她抬起的卻是一張淚眼婆娑的臉龐,大哥的吻緩緩落下……夢也就醒了。

這個夢是吉是凶,她解不出來,只覺心頭沉甸甸的,似被什麼重壓著,很是難受。

她自嘲一笑,「是害相思了吧!」

回身,是上朝的時辰了,不能再耽擱。

她跨出了一步,又瞥見桌上的一封書信,她雙眼一亮,那字跡……可不就是大哥!

急急地取起信箋,奔到窗下仔細的閱讀,一邊看,淚水就不自覺地潸滑滑落。

信裏頭寫的是更漏子:

星漸稀,漏頻傳,何處輪台聲怨。香閣掩,杏花紅,月明楊柳風。

挑錦字,記情事,唯願兩心相似。收淚語,背燈眠,玉釵橫枕邊。

這首詩翻成白話是這樣的--

滿天的星空在夜的悄然流逝下逐漸變得稀疏,漏刻頻傳,天將破曉,然,邊塞之地的思鄉情怨恨聲依依,我連作夢都會夢見回到家鄉,會見我的妻。

夢境裏,妻的香閨房門虛掩,院落中的杏花正紅,當晚皎月當空,楊柳輕拂飄飄人夢。

我夢見愛妻你正一筆一畫地寫著情書,懷念回憶著咱們當年的情事,你邊寫字邊祈禱著--但願郎君收到信後,能與我念郎心相似。我瞧見你擦去腮邊不斷滑下的淚珠,強迫自己不相思,我瞧見你背過燈去緊閉上眼,我知你,思緒亂如絲,見你,玉釵橫放在枕邊,我猜你,正屈指算著我的歸期何日?

楚蓳看完了信,淚已氾濫成災,她與戚長風的書信往來,向來不互稱名諱,且都以詩詞替代,這是為防著萬一書信落入他人手中,成了兩人致命的要害。

知門外的馬車已等候多時,且上朝的時辰將至,於是她極不舍地收起信箋,擦拭淚痕,帶著滿滿的相思上朝去。

她明白,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然,大哥呵!

一寸相思一寸心,蓳兒盼你,盼的好苦!

*****

禦書房內,皇上與楚蓳正在商談著朝政。

「依愛卿所見……」

「父皇,怎麼我聽兵部大人說,您又派戚將軍攻打匈奴,難不成您是不想讓他回朝了?」

蘭馨公主怒氣衝衝地由外頭進來,但一進來看見楚蓳,臉上盛怒的表情馬上緩了下去。

「丞相,原來你在這兒啊!」她盈盈地對楚蓳笑著。

在蘭馨公主的眼中,楚蓳貌美如宋玉,才華更勝曹子健,蘭馨對楚蓳的印象極佳,不過令她更滿意的原因不是楚蓳的外貌,也不是楚蓳的才學,而是楚蓳時常暗地裏幫著戚長風,這點才是蘭馨公主對楚蓳友好的真正原因。

「蘭馨公主在找我?」楚蓳起身恭揖,問道。

「是啊,剛剛我是在找你,我是要與你談……」她看了皇上一眼,拉著楚蓳的手到一旁細聲地說:「我要你幫我勸勸父皇,別讓戚將軍再戰了,也該讓他回來了吧?」

楚蓳無奈地笑了笑。她何嘗不想?但皇上如今野心勃勃,豈肯聽人勸說?

楚蓳對這位可人善良的蘭馨公主也是極喜愛的,然心底對她又有著隱隱的歉意。她覺得自己真是對不起她,她為人那麼地坦誠,個性敢愛敢恨,她是真心將自己當成了好友般看待,而自己呢?

楚蓳覺得自己好似個小人般,明知蘭馨公主鍾情于大哥,卻還三番兩次的因這點而利用她,靠著皇上寵愛她的因素幫著大哥,蘭馨公主當然不知道幫了大哥,這是自己的私心使然,卻也因為這樣,她對自己更加地推心置腹,想至此,楚蓳真是汗顏啊!

皇上眯起眼,看著他們兩個私語的模樣狀似親密,又想起了他曾有意招楚蓳為駙馬一事。

想想蘭馨年紀也不小了,是到了該婚嫁的年齡,但這二年來,他也或多或少地知道蘭馨中意的人其實是戚長風,這也就是他一直遲遲末替蘭馨指婚的原因。

戚長風不是不好,然,功高震主乃是皇上最大的隱憂,他深知「水可載舟,亦可覆舟」。

皇上認為,一位勇猛善戰的將士,最好是永遠留在邊塞,刀子口向外,像這樣危險的人物,最好是不要留在身邊,以防萬一,所以更不可招他為駙馬,以利他的權勢。

然,楚蓳就不同了,此人文弱、心慈,縱有滿腹文采,見解高超,終究無權天下之氣勢。像這樣的人才,才是他得以交心的對象,因為這種人就算是權位再高,終也無法擺脫忠誠二字,思及此,皇上心中已有了主意。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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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24 00:18:23 |顯示全部樓層
第九章

次日早朝

皇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前宣佈:

「今天,朕要宣佈一件我朝的大喜事!」

文武百官聞言紛紛交頭接耳,猜測著是什麼樣的喜事能讓皇上如此高興?

楚蓳不意接到皇上一個眼神,不知怎麼地,心臟突然鼓跳起來,一種很不安的,很亂的情緒升了上來,好似就要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皇上見滿朝文武百官個個聚精會神地凝聽,臉上便露出得意之色來。

「各位賢卿都知道,朕最喜愛的蘭馨公主到現在都一直遲遲未替她指婚,想想她的年紀也不小了,是到了該為她擇婚的時候了……」

楚蓳心口「咚」地一聲,沉痛的難過。

這麼快?!蘭馨公主向皇上說了嗎?大哥都還沒回朝,皇上就急著為他們指婚了?那她自己呢?往後,她該怎麼辦?

文武百官又開始交頭接耳,猜測著誰會是皇上看上的駙馬爺,猜來猜去,視線競全落到了楚蓳身上。

楚蓳完完全全地陷入自己的哀傷之中,壓根沒注意到四周的變化,接著又聽到皇上開口了--

「近來,我一直在思索著誰才是我心中最佳的人選,蘭馨最好的歸宿;一直到昨天,我終於決定了心目中最佳的人選,而這個雀屏中選的對象,就是我朝最具文采、最深得我心的楚、丞、相!」

楚蓳震撼地踉蹌後退,整個人都呆住了,她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上心目中的駙馬爺竟是她門-她這個假男人!

天啊!這下子該怎麼辦?

「愛卿,你是高興過頭了嗎?還不快接旨?」皇上滿臉喜色地取笑道。

楚蓳傻傻地依言站了出來,渾身都顫抖著,臉色全蒼白了。

一到皇上面前,她「咚」地一聲跪了下去,磕了一個響頭。

「微臣承蒙皇上錯愛,但請皇上收回聖命,楚蓳實不敢高攀蘭馨公主的千金之軀啊!」她聲音顫抖地求道,做著死亡前的最後掙扎。

皇上先是大震,不相信楚蓳居然敢抗旨?接著一股怒氣襲來,他震怒道:

「愛卿這是在抗旨?難道我的蘭馨配不上你?」

楚蓳慌地又連磕三個響頭:「不,不是這樣的,皇上,微臣是另有隱情啊!」

皇上挑起了眉,沉聲問:「什麼樣的隱情可以讓你不顧一切的抗旨,嗯?」

楚蓳面如死灰,知道今天無論如何是逃不掉了,現在她也只能從實招了。

希望皇上能念在她這二年來,為朝廷鞠躬盡瘁的份上,饒她一回,那麼她便辭官回鄉,安心地等候著她的大哥!

主意一定,楚蓳便緩慢而沉痛地取下自己的冠帽,接著,一頭及腰的長髮,就這麼在眾人眼前披泄下來,震驚了所有的人,當然也包括了皇上。

「皇上,這就是微臣抗旨的最大原因。」她顫著聲,惶恐地看著皇上。

皇上往龍椅一靠,情緒整個紊亂了,他太震驚眼前所見,方寸已亂。

他萬萬沒想到他最信任的臣子竟然是個女流之輩,而這樣的欺君行為,竟然長達二年之久……最可恨的是,他竟然一直都沒有發現,還對她如此的信任,自以為她是全朝最忠心的臣子,沒想到……沒想到……

「來人啊,把她給我押下去,聽候刑部處置!」皇上痛心地喊著,整個人全消沉了。

楚蓳馬上被二個人押住,她咬著下唇,眼眶盈盈含淚,沒想到她二年來的忠誠竟抵不過一個女兒身啊!

*****

邊塞

在一片黃沙滾滾、奇寒無比的大漠,陸元楨騎著一匹高大的駿馬由遠而近,直往將軍營策馬奔來。

「長風,不好了、不好了!京城裏發生大事了!」陸元楨連聲嚷著,焦急的程度可不輸給敵人突襲時。

戚長風聽到陸元楨的叫嚷,急急由帳內走了出來,他威武高大的身軀立在帳外,目光直視著陸元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瞧你驚慌失措的樣子。」

陸元楨急喘著,焦急的目光定在戚長風的身上,像要宣佈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般,濃眉緊皺。「長風,剛剛我由驛站那兒聽到消息,說是、說是……」

「說什麼,別急,慢慢的說。」戚長風還不曾見過陸元楨這樣反常的表現。

「說楚蓳是個女的!」陸元楨一口氣嚷了出來,所有聽見的人全跑了過來,大家全是一臉震驚之色。

戚長風踉蹌一退。發現了?揭穿了!

他沖上前去,呼吸急促,雙目炯炯地扯住陸元楨的領口問:「你還聽到了些什麼?她好不好?」

陸元楨先是訝異戚長風的反應,但很快的回復過來,他凝視著他,沉重地搖了搖頭說:「不好。」

他睜大眼看著陸元楨,然後踉蹌地後退,「不、好,是什麼意思?她死了嗎?」他的嗓音全啞了。

「還沒,」陸元楨答,「不過也快了!」他沉痛地道。

戚長風聞言,像在垂死邊緣抓住了一線生機般,他的黑瞳再現光采。

他沖上前去,躍上陸元楨先前所騎的駿馬。

「元楨,這兒交給你了,我要趕回去救我的妻子!」他朝陸元楨大喊,同時,重重的一拉馬韁,馬兒發出一聲長嘶,接著,他便迅如閃電,往京城方向而去。

陸元楨及眾兄弟目送著戚長風漸遠的身影,喃著:「原來他早就知道了!」

*****

戚長風風塵僕僕地一回到京城,就片刻不歇地直接奔進皇宮,但卻在御花園被御林軍擋了下來,因此又發生了衝突。

皇上聞訊趕到,大喝:「住手!」

戚長風一見皇上馬上跪了下去,求道:「皇上,求您放了楚蓳,求您念在她二年來為朝廷效忠的份上,放了她!」

皇上又大驚了,他不敢相信地問:「戚將軍遠從邊塞匆匆趕回,就是為了替楚丞相說情?」他們兩人何時有這樣的交情,他怎麼全然不知?

「是的,我是為了替楚蓳求情而來,求皇上您開恩,饒了她吧!」戚長風一磕頭。

「她跟你是什麼關係,要你千里迢迢趕回來為她求情?」皇上有些氣惱的問道。

看來,這個楚蓳心機倒不少,他原以為她是個文弱的書生,沒什麼野心,沒想到居然還能與遠在塞外的將軍,有如此深厚的交情,可見她居心叵測。

這時,皇上想起了曾翻覆唐朝的武則天,不知不覺地將楚蓳與她聯想在一塊,不禁冷汗涔涔了。

戚長風直視著皇上,坦蕩蕩地說:「楚蓳乃是我戚某人未過門的妻子!」

這下,皇上哪只是震驚二字足以形容,他直盯著戚長風,逼到他的面前問:「你說什麼?!再給朕說一次!」

「皇上就是要臣說一百次也行,楚蓳是戚某人未過門的妻子!」戚長風凜然道,眼底有著視死如歸的決心。

反了,反了!

他竟不知不覺地讓這兩人蒙蔽了視線,還當他們是忠臣的以禮相待,沒想到他們夫妻居然暗中聯合起來,若不是他發現得早,他的國不就要亡於這二人手中?!

於是皇上驚喊道:「來人,將這人給我拿下!」

一下子,御林軍數十把刀子馬上架在戚長風的脖子上,而戚長風也毫無反抗地束手就擒。

「皇上,求您放了楚蓳,我戚某願以此命交替!」戚長風仍不放棄希望。

皇上怒極,向前指著戚長風,一字一句的吼道:「你們兩個都該死,欺君之罪當誅九族,你們兩個誰也別想活命!」接著又喊:「來人呀,給我押下去!」

戚長風聞言冷哼一聲:「這可真是印證了『伴君如伴虎』之言,不禁令人感慨……沒想到我與楚蓳如此為國賣命,功竟不足以抵過,一句欺君之罪,就足以判我倆死罪,我真不知皇上將何以對滿朝的文武百官,以及在邊塞為您拚死作戰的士軍們交代?」

皇上聞言大震,惡狠狠地瞪著戚長風,吼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威脅朕?!」

「戚某人只是據實以告。」戚長風仰頭直視皇上,一點兒也不畏懼。

「好、好,就你這種態度,朕就足以取你項上人頭,朕就不信,砍你們兩個人的腦袋,有誰敢說話?!來人啊,押下去,聽候刑部發落!」

戚長風嘴邊噙著冷笑,跟著御林軍的腳步往刑部而去。

楚蓳,大哥這就來陪你了!

*****

牢門「咿呀」一聲打開,陰暗潮濕的室內有了片刻的光線。

戚長風被押了進來,他目光四處搜尋著楚蓳的身影,終於在一間小牢房裏隔著鐵欄杆驚見了窩在牆邊的楚蓳。

「蓳兒,蓳兒!」戚長風直喚,眼眶早巳溫熱。

心如死灰的楚蓳,仿佛被人從千裏外喚回般,緩緩地循聲側過頭,然後她看見了……她的臉上是驚喜交加的表情,接著眼淚便奪眶而出。

「大哥!」她忘形的朝他奔去,撞上了鐵欄杆後跌地,又站起,伸長了手與他相握。「大哥,你終於來了!」她激動地喊著,竟忘了戚長風何以在此的原因。

「是的,我來了。」戚長風緊握她的手哽咽道,二年不見,沒想到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重逢,這是他作夢也想不到的情景啊!

獄卒見狀想要拉開他們,卻被戚長風憤怒地震臂甩開,他朝獄卒大暍道:「還不快開門!」

獄卒被戚長風的氣勢嚇住了,他支支吾吾地說:「男女牢是分……分開的。」

獄卒盯著戚長風手上、腳上的煉條想著:還好,他手上、腳上全拴上了鐵鏈,否則……

戚長風雙手一挺,鐵鏈就「匡啷」一聲全震斷了,他怒而掐住獄卒的頸子吼:「我管他什麼男牢、女牢,我說我要住這一間就是這一間,還不快給我開門!」

「是、是,我……我這就開門!」獄卒當場嚇得屁滾尿流,用爬的爬過去,抖著手找鑰匙打開牢門。

戚長風見牢門一開,走了進去,打開雙臂,將奔向他的楚蓳緊緊地抱祝「蓳兒,大哥來陪你了!」

楚蓳搖著頭,淒然的問:「大哥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難道皇上也要將你關起來?」這時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了不對勁。

戚長風對她微微一笑,安撫道:「皇上只是一時氣過頭了,咱們總要給他一些時間,好好的想一想是不是?況且讓你一個人在這兒,我實在是不放心。你瞧,現在這個樣子多好,有我陪著你,咱們再也不用兩地相思了!」

楚蓳明白大哥這話全是在安撫她,皇上如果有意饒她,就不會關了她這麼多日,更不會將功不可沒的大哥也一道關起來了,皇上這是擺明瞭要將他們倆一道治罪了!

楚蓳抬起頭來看著戚長風,深深地凝視著,然後她搖著頭,痛楚至極的說道:「大哥,你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要回來陪著楚蓳一起死?楚蓳不要你死啊!不要啊!」她心痛地流著淚。

看到楚蓳那淚汪汪的模樣,再聽到她說這樣的話,戚長風的心簡直比萬蟻穿心還痛。

他抓住她的胳臂,用力地喊道:「蓳兒,你聽清楚了,除非我們願意,否則我們不會死!」

像為了證明他的話般,他手刀橫著一砍,立即砍斷了自己腳上的煉條。

楚蓳震驚地看著他,愕然地不知該說什麼。

外頭的獄卒見了,也嚇得拔腿溜了,現在牢房裏就只剩下他們。

「大哥?」楚蓳惶惶然地看著他,心中忐忑不安,大哥是想帶她逃獄嗎?

戚長風冷笑一聲,緊凝著她。「蓳兒,走不走只要你一句話,大哥只聽你一個人的。」

這下子楚蓳更亂了,一時間作不出一個抉擇來。

逃了,他與大哥就真成了亂臣賊子,將在史上遺臭萬年了;不逃,若皇上真的狠下心來,一個令下,她與大哥就將命喪黃泉!

「蓳兒?」戚長風輕喚。

楚蓳為難地抬起一張哭花了的粉臉,幽幽地開口:「古有明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是謂忠。」

聞言,戚長風一怔,接著仰頭朗聲大笑,笑聲裏有著悲愴。「我的蓳兒啊,都到生死關頭了,你還在與我跩文?真是個書呆子!」

「大哥!」楚蓳撲進他的懷裏,心碎又激動地喊:「我不知道該怎辦啊!大哥,我作不了主啊!」

戚長風瞭解地緊摟著她,沉聲道:「我瞭解,我都瞭解,大哥這是在為難你了,如果我當初帶你逃的話,現在咱們也就不會坐在這兒了。」

「大哥?」

「人活著,就必須抬頭挺胸、頂天立地,若是要畏畏縮縮的過一輩子,那倒不如死了算了,你說是不是?!」

她激動地猛點頭。

他笑了。

「所以咱們現在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

蘭馨公主的房內

「什麼,嫣兒,你說父皇將楚丞相和戚將軍全關起來了,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蘭馨公主急著拉住嫣兒問。

「回公主,嫣兒也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只是今兒個福 公公們閒談問,我突然聽到的,一聽見這消息嫣兒就馬上跑回來稟告您,所以……所以嫣兒也沒問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妳真是!」蘭馨公主甩開嫣兒的手,著急的在房間裏頭來回踱步。

她好不容易才盼到戚長風回來了,父皇卻馬上將他關進了大牢?

不成!她不能坐視不管。

「嫣兒,我們這就到禦書房去找父皇,把事情問個清楚,走!」說著,就領嫣兒往禦書房而去。

一到禦書房,蘭馨公主劈頭就問:「父皇,我聽說您把戚將軍和楚丞相全給關起來了,是不是?」

皇上由批閱的奏摺中抬起頭來,直視著蘭馨公主,臉上是不曾對她有過的嚴肅表情。「朕是把他們關起來了,怎麼,你有什麼問題嗎?」口氣也是以前不曾有過的冷漠。

蘭馨公主完全沒有注意到皇上的異樣,她一跺腳,嬌道:「父皇,您怎麼可以這樣做?那楚丞相與戚將軍都是我朝功勳蓋天的大功臣,您怎麼可以這樣是非不分的說關人就關人!」

「我是非不分?!」皇上慍怒地起身,「馨兒,你究竟清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盯著蘭馨公主問。

蘭馨公主疑惑地搖了搖頭,這時才發現皇上的神情有著憔悴與憤怒。

「不清楚?不清楚,你跑來我這兒胡鬧些什麼?!」皇上惱怒,最近楚蓳和戚長風的事情已經把他弄得心情很壞了。

「我不清楚,那父皇您來告訴我啊!他們究竟是犯了什麼罪,要讓您這麼生氣的把他們關起來?」蘭馨公主看著皇上說。

她才不信他們二人能犯什麼了不得的大罪,八成是遭奸臣陷害了。

「他們犯的是欺君以及串謀叛亂之罪,我不只是要把他們關起來,我還要處死他們!」皇上怒火填膺地道。

聞言,蘭馨公主摀住口,嚇傻了,支支吾吾地說:「不會的、不可能的,父皇會不會……會不會是您搞錯了!」開玩笑,這二項罪名任何一項都得死,這玩笑可開不得啊!

皇上瞪著她。「我搞錯了?」他嗤之以鼻。「是,是我搞錯了,誤把亂臣當忠臣,白白的信任了他們二年,卻讓他們當傻子般的蒙在鼓裏!」皇上震怒地擊桌,將桌上的奏摺都震落了一地。

「父皇?」蘭馨公主這下可嚇傻了,她睜著一雙大眼,呆楞楞地看著皇上。

皇上突然間臉上充滿了疲 憊之色,他直看著蘭馨道:「馨兒,你也不用再浪費精神了,父皇知道你一直很喜歡戚長風……」

「父皇!」蘭馨聞言紅了臉頰,沒想到連父皇都注意到了。

皇上歎了口氣,摸摸蘭馨的臉頰。「你的這一片真心全白費了,人家他們早就已經私定終身了,壓根就沒你的存在,你被白白地利用了!」

蘭馨沖上前去,扯住皇上的手腕,一雙眼眨巴眨巴地,有些弄不清狀況地問:「父皇,您說什麼啊?我怎麼一個字也沒聽懂?」

皇上看著她,突然間覺得好心疼,心疼他這個傻女兒。

「楚蓳是個女人。」皇上終於說了。

「女人?」蘭馨公主瞪大了眼睛,重重的呼吸。「女人!」又重複念了一次,然後不信地搖著頭。「父皇您在說什麼笑話,楚丞相怎麼可能是女人?」

此時蘭馨公主的心已經七上八下了。

「朕沒有開玩笑,楚蓳確實是個女人,她不但是個女人,還是戚長風末過門的妻子!」皇上繼續說。

蘭馨公主驚愕極了,在驚愕之中還有一份氣憤,氣極了!

「您說她是戚長風未過門的妻子?這是誰說的,誰敢這麼造謠?我去砍了那個人的腦袋!」她氣昏了的大吼,不肯接受這突來的事實。

「不用你砍,朕會替你把他的腦袋給砍下來。」皇上看著她憤然地說。

「他?他是誰?!」蘭馨顫抖地問著,整個腦袋全亂了。

「戚長風,是戚長風自己對朕說楚蓳是他末過門的妻子。」

蘭馨公主整個人震退了數步,嫣兒馬上過去攙扶著她,也是一驗的震驚。

這個青天霹靂般的消息來得太突然,蘭馨公主一點兒心理準備都沒有,她心裏直響著:他們……他們竟聯合起來騙她!

虧她還對楚蓳掏心挖肺的,以為她一直是在幫著自己的,卻不知道竟然白白地讓她在暗地裏笑話了她二年!

戚長風更該死!他曾告訴她,他心裏沒有人的!他騙她,騙得她好苦,二年啊!二年的相思,可是他一條命足以抵的?

終於,她再也受不了地喊了出來:「該死,他們全都該死!」

嫣兒著急地上前扶著她,著急地喊:「公主!」

蘭馨沖上去拉住皇上的袖子,大聲地嚷著:「父皇您將他們處死,他們該死!」

「朕知道!」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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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24 00:18:39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章

大牢內

楚蓳和戚長風緊緊相擁著,兩人臉上洋溢著極幸福的表情,透過牢房上頭一個小小的窗口斜照入內的月光,可見地上兩人相擁的身影。

「大哥。」楚蓳倚在戚長風的懷裏輕聲喚。

「什麼事?蓳兒。」戚長風摟著她,親吻她的額。

她抬起晶亮亮的水眸凝視著他,「你後悔了嗎?」她的目光是熱切的、愛戀的。

「後悔什麼?」他也同樣凝視著她,問道。

「後悔不該上京參加科舉。」她輕道。

他笑而搖頭。「不赴京,又怎能與你相遇?」他感性地說:「與你相遇乃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我不曾有過悔意。」

「是啊,我剛剛也是這麼想的。」楚蓳輕道,又偎入他的懷中。

「爹曾說,他一生的遺憾是我沒能是個男兒,於是我讓自己成了男兒。為完成爹的遺志,為報父仇,我赴京應試。」她望著地上緊緊依偎的身影,雙手撫摸他厚實的胸膛,續道:「但大哥可知,楚蓳在當了二年多的男兒後,到現在我才知道,當女人有多麼的幸福。」

她仰頭凝望著他,深情款款地。

「能讓愛自己的男人像此刻這般擁著,這樣的感覺是當男人時所享受不到的,我很榮幸生為女人,可更榮幸的是,我是個被大哥所喜愛的女人,楚蓳這一生無憾了啊!」

聽到楚蓳這般的話,戚長風感動的無以復加,他的黑瞳如癡如醉地凝視著她,喑啞地喚了聲:「蓳兒!」頭便俯了下去,覆上了她的唇。

當他溫熱的舌尖探入她微啟的唇內與她的丁香舌交纏時,她的心在歎息。

這般的美好,這般的甜蜜,為何會來去匆匆?為什麼老天不再眷顧他們一些些,再多給他們一些彼此憐愛的時間?

他如子夜般的黑眸閃著愛欲的火焰,他一手抬起她的下顎,另只手輕撫著她的面頰,隨著指間的滑動,他的唇也隨著落在她臉龐的每一處,最終又回到她的唇瓣輕啄,並將她的淚水與歎息一併含入口中。

「蓳兒,當男人也有當男人的好處。」他凝視著她說,眼瞳中欲火熾烈。

「哦,那是什麼?」她顫抖地發問。

他的唇又覆上了她,酥麻醉人的悸動立刻傳遍她全身,她柔軟的身子癱軟在他懷中。

他輕啃著她飽滿的朱唇,一種奇特的興奮流竄而過,她任由他在唇內探索……

「當男人的好處,就是可以這般盡情地擁抱著你,盡情地與你做愛!」他嘎啞地宣佈。

她聞言,嬌羞地躲入他的懷裏,「大哥,你好壞!」她嬌道,像個新婚的小娘子般羞澀。

戚長風全身如火焚般疼痛,想要她的欲望在他體內蠢動,他沿著唇蜿蜒而下吻著她的雪頸、她豐盈的酥胸、她誘人的花蕊。

「蓳兒,可以嗎?」他捺著疼痛詢問,高張的欲火幾欲將他焚身。

楚蓳噙著淚,帶著笑,紅著臉輕道:「這二年來,蓳兒每日每夜莫不思慕著大哥的擁抱啊!」

她顫抖的呢喃令他全身一震,呼吸失序。

他低吼一聲,又瘋狂地吻住了她。他又何嘗不是如此,這二年來想她的夜晚不得成眠,相念早已氾濫成災。

他緊擁她嬌軀的大手因激情而顫抖,衣衫在纏綿中落了地。她的長髮也散開了,如烏瀑般及腰的長髮披散在她白玉般的雪背上,那模樣美得令人意亂情迷。

他偷得月兒的光,凝視她盈滿秋水的雙眸,無比憐惜地在她額上輕啄,低語:「蓳兒,這樣的地方,真是委屈你了!」

董兒聞言,水眸盈盈燦爛,以極天真的口氣回道:「大哥,蓳兒可不記得咱們曾經認認真真的上了床。」接著,她整張臉在微弱月光下滿面通紅。「然,蓳兒覺得不管身在何處,只要有大哥伴在身邊,董兒就恍若置身天堂。」

醉了,他真的為她而醉了!

人生得妻如此,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長與短又如何,有人窮其一生,也盼不到這樣的佳人啊!

洶湧情潮襲來,他修長精壯的身軀迭上了她柔美的嬌軀,他的吻像野火燎原般遍灑她全身,他的大手帶著顫慄般的激情,愛撫著她柔軟的豐盈。

「蓳兒,得妻如你?是戚某人前世修來的福氣!」望著她迷蒙的只眼,他嘎啞低語。

他的深情令她忍不住淚眼迷蒙。「不,大哥,這是咱們彼此的福氣。」她主動地吻上他。

他迫切地想要她,他的雙手分開她修長的雙腿,他的大手滑向她那處最灼熱、最柔軟的隱密,給予她更多的親密愛憐,探索著睽違了二年的嬌柔溫潤。

楚蓳無助地喘息著,幾乎要在他挑起的欲海裏沉溺了,「唔……大哥……」

在她激情的呼喚下,他一遍又一遍地吻遍她的嬌軀,直到兩人再也壓抑不住情潮,他的昂揚倏地貫穿了她……

月悄悄地溜走了,然,陰暗的牢房不再陰暗,因為裏頭正燃著熊熊的欲火,熱烈的愛苗歡唱著屬於他們的戀曲。

*****

自從皇上在禦書房裏,告知蘭馨公主楚蓳及戚長風的消息後,又過了二日。

這二日來,她不斷地想著牢裏頭那兩人的事情,也反反復覆思索著各種情況,她氣戚長風,也恨戚長風,可愛他、思他、念他的一顆心,卻也沒能因恨他而減少一分啊!

正所謂「多情卻被無情惱」指的可不就是她?

她覺得他們真是該死,可是在認為他們該死的同時,又覺得他們罪不至死,好矛盾啊,怎麼會這麼亂呢?

「公主,您不能再這麼煩惱下去啊,再這樣下去,牢裏頭那兩個人還沒被砍頭,你就先倒下去了!」嫣兒看不過去地心疼道。

「砍頭?」蘭馨公主一震,趕緊抓著嫣兒問:「父皇說要砍他們的頭了嗎?父皇這樣說了嗎?」

嫣兒驚慌地看著蘭馨公主激動的樣子,不明白她這是高興他們被砍頭,還是擔心他們被砍頭。

「公主,您……別急啊!皇上是遲早會砍他們的頭的……」

一幕戚長風上斷頭臺的情景就這麼晃進蘭馨的腦海,她推開了嫣兒,大喊一聲

「不!」

「公主?!」

蘭馨公主瞪著嫣兒說:「我不能讓父皇砍了他的頭,父皇若是把他的頭給砍下了,那麼我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公主?!」

蘭馨公主的淚滾滾流了下來,她叫道:「我等了他二年啊!他怎麼可以一句話都不給我,就被人給砍了頭?」

「公主?!」

她嚷著:「他們是夫妻又如何?哪一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說到這兒,蘭馨公主突然豁然開朗似的,她拉著急壞了、嚇傻了的嫣兒說:「對啊,嫣兒,你想想,如果他對我是有情的,那麼我為什麼要在乎他曾與楚蓳私定終身呢?」

「公主您在想什麼啊!您不用這麼委屈的,您是公主啊!」嫣兒急壞了。

「公主又怎樣?」蘭馨盯著嫣兒問:「公主難道就不能愛人?」

「不是啊!這……」

「別說了!」蘭馨斥道,轉身照著鏡子,嘴裏喊著:「嫣兒,快來幫我看看,我這個樣子漂不漂亮?」

「公主?」糟了,公主是不是氣得腦袋壞掉了?

「我要到牢裏去,我要去看他,這些天他一定累壞了,又餓壞了,牢裏的伙食那麼差,又沒舒適的床……」

「公主啊!」

蘭馨瞪著她,慎重的、癡心的說:「別以為我瘋了。嫣兒,在愛情的國度裏,沒有人是正常的,沒法子,我就是愛他啊!」

*****

蘭馨公主站在牢房裏,看著牢裏頭那兩人緊緊依偎的樣子,她的心是又痛又酸又難過!

當蘭馨公主踏進牢房的那一刻,戚長風就緊緊地盯著她,直到她站在他們的牢房外,他還是直直地看著她,沒有動作、沒有表情,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站在那兒垂淚。

偎在戚長風懷中安睡的楚蓳,似感覺到牢房內的氣氛不對勁,她幽幽地轉醒過來,緩緩地將視線移到戚長風剛硬的臉龐,而後疑惑地蹙起柳眉,再循著他的視線看向鐵欄外--

「公主?!」這一驚,楚蓳整個人便清醒了,下意識地,她就想從戚長風的身上離開。

但戚長風大手一伸,緊緊將她摟著,不准她離開他分寸。

蘭馨公主見了這一幕,淚掉得更凶了。

嫣兒不舍地拿著手帕急著幫她抹淚,蘭馨也慌張地急著收起淚眼。「別擦了,飯菜呢?在哪,快拿過來啊!」

「在這。」嫣兒將準備好的豐盛菜肴交給公主。

蘭馨公主抖著手接過菜肴,便急急地開了口:「戚將軍,我準備了一些飯菜,我想牢裏頭的伙食你一定吃不慣,我……」

「這是我們的最後一餐飯嗎?沒想到這一頓飯還勞駕公主親自為我們送來,看來我倆在黃泉路上的面子真是掙足了。」戚長風冷哼著。

蘭馨聞言,匡啷一聲菜肴全落了地,盤子也碎了一地。

「不是的、不是的,父皇還沒說要砍你們的頭啊!」她急道。

楚蓳推了推戚長風,自他身上起身,走向蘭馨公主。

她們倆臉上均流著淚,蘭馨公主流的是悲傷的淚,是難堪的淚;楚蓳流的是愧疚的淚,是不舍的淚……

「公主,楚蓳在這向您深深地致歉。」說著,她就彎了好大一個腰,半晌後,她抬起頭來說:「楚蓳並非有意要瞞您,但這就如您說的那句『愛情它要是來了,誰也沒法擋得住啊;」這話是有回蘭馨怕楚蓳誤以為她對「他」有意時,偷偷地告訴「他」的,那時說的是她愛上戚長風這件事。

蘭馨抹著淚,咬著牙,竟沒法子恨起楚蓳來。

「公主,那麼我現在可不可以再問您一次,您還愛著大哥嗎?」

「妳?」

「蓳兒!」

戚長風沖上前去,拉住她,將她緊緊摟在懷裏,吼著:「不准再說了,你再說任何一個字,我就要生氣了!」

楚蓳淒淒苦苦地掉著淚,極哀戚地喃著:「大哥,我不想你死啊!公主她能救你,她是真的愛你的,她……」

「夠了!」戚長風大聲吼道,隨即用唇封住了她的,不讓她再吐出一個字來。

蘭馨整個人震撼地往後退,嫣兒趕緊扶著她,她們均被他們這一幕給震住了。

戚長風抬起楚蓳的臉龐,深深地凝望著她,慎重地說:「咱們立過了誓的,要禍福與共、終生相伴的,難道你全都忘了?」

楚蓳猛搖著頭,「不敢、不敢,楚蓳不敢忘,然,大哥啊,當初在立誓時,楚蓳要是知道會有今天,我說什麼也不願和你起誓的!」

戚長風唇邊漾開了笑,「是嗎?世事漫隨流水,算來夢裏浮生,可這浮生裏若有個你,我便覺得不枉此生。」

聽這話楚蓳頓時心如刀絞,她撲了過去,緊緊的抱住了他壯碩的身子哭喊:「對不起、對不起,蓳兒該死、蓳兒說謊,蓳兒也覺得今生有你,不枉此生,砍頭就砍頭吧,反正咱們一同生死,到哪兒還是在一塊的!」

「是、是,到哪兒還是在一塊的,咱們是在神木下相逢的,註定了要生生世世相伴的!」戚長風也激動地喊著。

蘭馨公主震撼地看著這一切,看著楚蓳的掙扎、看著戚長風的熱淚,然後她發現下知自何時起,她臉上也是一片的潮濕。

她拭去臉頰上的淚珠,悄悄地退出了牢房,那裏沒有屬於她的空間。

他們的愛情容不下一粒沙啊!

更何況是她這麼一個人?

所有的癡心、所有的妄想都該結束了……

*****

退出了牢房後,蘭馨公主就帶著滿臉淚痕直奔向皇上的禦書房。

「砰」的一聲,蘭馨推開了禦書房的房門,接著就急喊:「父皇,放了他們,放了他們吧!」

皇上由窗口處回身,望住她。

「朕為什麼要放了他們?」

其實皇上這幾日也在掙扎,當盛怒冷卻後,他記起了楚蓳的好、楚蓳的忠誠、楚蓳的智謀;記起了戚長風的勇猛善戰、為他打下的天下,他明白如果他們真有串謀造反的意思,其實他的國早亡了!

「他們不該死,父皇您不能賜死他們,您要是這麼做了,您就會成為史上留名的昏君!」蘭馨口不擇言地喊著,她的一顆心全被牢裏的那一幕攪亂了。

皇上惡狠狠地瞪著這個他最寵愛的女兒,但也唯有她的話才是最真實、中肯的。

驀地,皇上像泄了氣的皮球般,垂下肩來。

他走上前,拭著蘭馨頰上的淚痕問:「去牢裏看過他們了?」

蘭馨點頭。

「還恨他們嗎?」

蘭馨搖頭。

「決定原諒他們了?」

蘭馨又點頭。

「一點都不後悔嗎?連一點點的怨氣都沒有了嗎?」

蘭馨眼淚又湧了出來,她哽咽道:「怨,怨死了!我怨我為什麼沒能碰上這種可以連生死都無懼的愛情?父皇,他們是真心相愛的,如果我硬要搶來,我也不會幸福的,那樣的愛情是無人可以取代的,我不要了,我不要戚長風,因為他的整顆心都已經滿滿的寫上了楚蓳的名字,他的心裏只能有這個人了,不可能再有我了,我死心了、我放棄了,徹徹底底的放棄了!」

「那麼為什麼還要替他們求情,如果他們死了,豈不大快人心?」

蘭馨退了一大步,猛搖著頭。「不,他們如果死了,我不會有任何快意,我會一直想,想著他們相擁而泣的那幕,想著父皇您是如何的殘忍,想著他們為朝廷如此的賣命,最後竟走上這樣的結局,只因楚蓳是個女人!」

這回換皇上震撼了。

是啊!他們有什麼罪?他們的罪不過就因楚蓳是個女人,戚長風為心愛的女人而捨命。

「女人不好嗎?我也是女人,父皇您也是女人生的,楚丞相今天得到的官位不是走後門得來的,她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考取的,她是父皇您親點的狀元郎,是父皇您一路將她擢升為丞相的,如果因她是個女人而定罪,那麼父皇您的錯愛豈無罪?」

皇上臉上的表情難堪極了,他從來沒聽蘭馨說過這麼犀利的話來,他驚看著她,發現女人真是不可輕忽啊!

「父皇?」蘭馨著急地喊。

半晌後,皇上大笑。

「好,說得好!」他攬了攬蘭馨,愛憐地看著她。「就依了你的意思,朕放了他們。」

「謝父皇。」蘭馨喜極而泣,抹了抹淚,淚又滑了下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轉身想要往牢裏去,想馬上去對他們說這項好消息。

人到了門口,皇上喚住了她。「蘭馨,你放心,朕會替你物色一個比戚長風好上一千倍的男人!」

蘭馨笑了,她回道:「哦,那這樣的人可難找了,父皇您得再多用點心啊!」說著,人已離去。

*****

半個月後

戚長風與楚蓳雙雙辭了官,雖然皇上一再慰留,然,他們卻早已不戀棧官職,對他們而言,最大的幸福就是能彼此晨昏相伴,像以前那種兩地相思的日子,他們再也不想要了。

他們決定回到家鄉後,楚蓳想開一問私塾,而戚長風則開一間武館,他們想培訓出更多的人才來效忠朝廷,他們要以這樣的方式報答皇上的不殺之恩,以及蘭馨公主的救命之恩,這是他們的心願。

這日,他們已備妥了馬車準備離開時,相府前突然來了一群人。

「陸大哥,你們怎麼全回來了?」楚蓳望著久違的大夥人,欣喜之色溢於言表。

陸元楨看著著女裝的楚蓳美的不可方物,一時傻了眼,有些不知所措地笑了笑,極尷尬地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真漂亮。」

「陸大哥你是說衣服嗎?」楚蓳取笑道。

陸元楨紅了紅臉,搔搔頭。「我是說你,真漂亮。」

戚長風馬上將楚蓳摟入懷裏,慍色道:「元楨,朋友妻,不可戲。」

「什麼?」陸元楨送給戚長風一拳。「你這是哪門子的朋友?為什麼瞞著我楚蓳是女孩兒這事?」

「因為你一開始就對她心懷不軌,所以說不得。」戚長風理直氣壯的說。

「我心懷不軌?」陸元楨指著自己的鼻子,「說你還差不多!」他嗤道。

戚長風摟緊楚蓳,笑言:「我們這是上天給的緣分,是命裏註定的。」

「嘖!」陸元楨冷哼。

楚蓳笑著走上前去,感激地望著陸元楨說:「記得陸大哥在第一次見面時曾告訴楚蓳的話嗎?」

「什麼話?」他壓根給忘了。

「陸大哥當時說:那株千年巨木擁有一種很神奇的魔力,說是只要在七夕那日,凡在樹下巧遇的男女,都會結成連理、永不分離……而我與大哥相遇那日正巧是七夕。所以這不印證了大哥所說的是上天給的緣分,是命裏註定的?」

這時蘭馨公主由嫣兒扶著走上前來,她目光閃爍,神往地問著:「這是真的嗎?世間竟有這麼美的傳說!」

楚蓳由衷地笑著,她上前握住蘭馨公主的手,極感恩地凝視著她,「是真的,真的有那麼一株神木,但今天若沒有公主您寬大的心胸,我與大哥依舊是逃不過此次的劫數,楚蓳對您真是感激不荊」

戚長風也走上前來揖身。

「戚某人也感謝公主救命之恩,此恩銘記在心,戚某畢生難忘。」

公主笑了。「我的愛沒能讓你惦在心頭,我的恩卻能令你感激一輩子,夠本了!」

陸元楨仔仔細細地看著蘭馨公主,不知怎麼地,他的心口竟然怦怦直響。

公主接著笑說:「楚蓳,改天我去找你,你要帶我去看那株大樹,看看我能不能也在樹下得到上天的眷顧,也能來個命裏註定、永不分離。」

陸元楨一聽此話,心裏想著,那麼他是不是該推了大將軍的職位,乾脆也回鄉去守著那株大樹,看看哪天能與這位公主來個巧遇?

一夥人就這麼談著、笑著,離情的不舍在他們的笑聲中化為無形……

編注:別忘了《求親記》還有「銀色傳說」、「白色傳說」、「桃色傳說」喔!

《全文完》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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