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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花顏 -【絲絲情纏(續夢聊齋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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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26 00:17:55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絲絲情纏《續夢聊齋5》花顏

這臭道士是來幫她家小姐治病兼收妖的?
瞧他一雙賊眼直往她身上瞟絕對有問題,
倒黴的是她被迫成為他的貼身丫鬟供他使喚,
看他連她是蜘蛛精都不曉得鐵定沒啥本事。
身負恩人被殺之仇她早已拋棄擁有的一切,
麵對他死纏爛打的求愛方式隻能冷漠以對。
哼!說什麼肉麻兮兮的惡心情話,
他一定就象世間男人隻是貪戀美麗的胴體,
既然他如同惱人的蒼蠅趕也趕不走,
那就用她的身體來測試他的真心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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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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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26 00:18:15 |只看該作者


笑談紅塵夢
——花顏

寫完了《絲絲情纏》,花顏有感而發的想了四句話送給這本書的男、女主角。

天若有情天亦老,

落花流水四季逝,

輾轉成空笑嗔癡,

無悔無恨皆無我。

紅塵本多情事,一個道士和一隻蜘蛛精基本上就不核相戀,但愛上了,就不可能全身而退,所以他們的戀情註定是不可能圓滿如意了。

喜歡男主角的逗趣也愛女主角的單純,於是這本《絲絲情纏》沒有聊齋該有的奇幻莫測,也沒有聊齋應有的詭異浪漫,真有點對不起這系列的主題,可是花顏卻寫得很快樂。

真的非常高興可以跟《禾馬》其他作者寫《續夢聊齋》系列的書,我好期待閱讀其他作者的作品,一想到這,連半夜作夢都會笑呢。

一直到嘴角上揚的角度僵了,都還捨不得放下。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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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26 00:18:25 |只看該作者
楔子

庭梧葉老秋聲幹庭花月黑秋陰寒聊齋一卷破岑寂

燈光變綠秋窗前搜神洞冥常 慣見亦與異物相周旋……

夜深深、月沉沉,遠處誰吟唱起幽調;一句句、一聲聲,淒麗絕美教人憐……

那是一個很古老的傳說了,相傳在遠古時代,天庭發生了一樁仙人與花靈癡纏相戀的情事,玉芾在大為震怒之後將他們打落凡間,而在臨下凡前,五位仙人的心頭因心痛而各自淌下了一顆鮮紅血珠,血珠帶著仙人心頭深深的愛意與想望,幻化成五個通靈精魄之身。

「這是一個很古老很古老的傳說了……」蒲松齡一拂顎下黑髮,手執小楷喃喃自語著,「鄉下老人一再跟我提醒,這個傳說是一代傳過一代了,我一定得將它做個記載,只是這五個通靈精魄之身,又該有怎樣的淒美傳奇呢?」

澎湃的謬思像浪潮一波波沖入他的腦海裏,他如有神助地振筆疾書,寫下一頁頁開於那五位精靈魂魄的故事。桌前的燭光也恍然搖曳著,幽然變綠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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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26 00:18:4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初春的大地逐次染上綠意,褪下秋冬的枯黃,挨上了新衣。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有一座大宅前卻門可羅雀,行人指指點點,交頭接耳著,隱隱約約透出一股異樣的詭奇。

「道長,請進來。」

一位身穿道袍的男人大搖大擺的和林家莊的莊主林要鱗走進大廳。

他相貌稚氣未脫,表情卻透著一股潛隱的光芒,十分持穩。 背後一柄黑色的金錢劍泛著幽幽青光,襯托著他不同常人的銳利,但他眼神中的滑溜破壞了他外貌的正經,兩相矛盾的氣質混合下,奇異的突顯出他的特別,頑皮中流露出他的精銳。

「道長,你要先吃飯休息一下,還是要先見見我女兒?」林要麟態度必恭必敬的問,就怕惹這位法術高超的道長生氣。

牧天仰東看西看,滿意的點點頭,這下子他不擔心沒有錢吃飯了,他裝出派頭的說:「我先去看看出事的人。」

「請跟我來。」

林要麟帶著牧天仰來到他女兒林芙蓉的閨房。

牧天仰一踏進去,漫天的藥味撲鼻而來,不適的感覺襲上心頭。

怎度回事,怎麼會有那麼強烈的腥味存在?可是為什麼其他人卻沒有作嘔的表情?難道是他多心了?

牧天仰瞥上床頭,床上躺著一個貌美的年輕女子,面容蒼白無血色,滿頭青絲已經枯燥泛黃,雙眼緊閉,印堂暗暗泛出黑氣,顯然已經離死亡不遠。

糟了,他的茅山道術對付一些道行不深的妖怪還可以,面對這麼嚴重的情況,他真的拿不出辦法解決,可是不解決,他就沒有飯吃了。

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呢?

「道長,我的女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會一病不起?真的是妖怪作祟嗎?」林要麟著急的問,將所有的希望放在牧天仰的身上。

「別急,我看看。」牧天仰狀若嚴肅的巡視著,靈活的腦筋快速的轉動著,他得想個法子拖延一下時間。

「道長,怎麼樣?」林要鱗緊張的問。他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從三個月前昏倒到現在都還沒有醒來過。

對林要鱗的急迫,牧天仰心裏著急,表西上卻不動聲色,他左右觀看了一下,嘴角輕微的勾了起來,突地感到輕鬆,他想到可以拖延時間的辦法了。

「這位是?」他正經八百的看向另外一個站在床旁邊的女孩。

她長長的睫毛雲翹的貼在一雙靈眸上,嬌豔的雙頰紅通通得像個甜中帶脆的蘋果,彷佛聞得到香味,令人忍不住想咬一口。微嘟的嘴唇透出她的性感,修長的體態婀娜多姿引人遐思,純真中帶著一股空靈的氣質,冷冷淡淡的表情讓男人勾起心中潛藏的征服欲,若有若無的挑動人心中最邪惡的念頭。

她有著傲慢的任性,卻也透出一股不解人事的天真。

「她是我女兒的貼身丫鬟。」林要麟不解牧天仰怎麼會問這個問題,不過他想牧天仰此番舉動一定有他的含意在。

「喔。」牧天仰一雙賊溜的眼看到絲絲後就再也沒有挪開。

他有趣的想,找一個比自己還漂亮的女人來當丫鬟,林芙蓉不是腦袋有問題,就是被人下了咒。

絲絲被看得心情大受影響。這個色狼是誰?他也太大膽了,竟然敢明目張膽的盯著她。

她怒瞪著明眸,不甘示弱的回視他,覺得自己被冒犯了。

「道長,有什麼不對嗎?」林要麟看見牧天仰和絲絲的「眉來眼去」,不解的問。

「她來幾個月了?」牧天仰感興趣的問道。

「已經半年了。」林要麟趕緊回答。

牧天仰走到絲絲面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林要麟替她回答,「她叫絲絲。道長,有什麼不對嗎?」

「大大的不對。」牧天仰直言道。

絲絲被他的話驚到,給巴的開口,「你……你不要隨便亂栽贓,我是小姐的婢女,小姐的生活起居都是我在照顧,一旦小姐發生事情,大家一定都會聯想到我身上來,我才不會冒著會被人識破的危險做這種愚蠢的事。」她為自己辯駁的語氣到最後變成理直氣狀。

牧天仰嘖嘖有聲,「不對,大大的不對。」

「道長,你看出什麼了嗎?」

他指著絲絲說:「就是她了。」

「是她害了我的女兒?」林要麟驚道,絲絲看起來一副嬌滴滴的模樣,怎麼會做出這麼惡毒的事情來?

牧天仰瞪了林要麟一眼,「誰在跟你說這個,我是要她來服侍我。」他轉而指著自己說。

「什麼?」林要麟對牧天仰的要求有點反應不過來。

絲絲更是瞠目結舌。

「我需要知道你女兒這三個月來的一切行為和遇到的事,才能判斷她到底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也才能對症下藥,所以我需要一個隨身伺候你女兒的人來引導我。」牧天仰振振有詞的說著。

「老爺,我是小姐的婢女,我不要服侍來路不明的男人。」絲絲努力保持的冷靜中透出一股怒意。

「還不都是一樣在服侍人。」牧天仰補上一句。

「聽你這臭道士在說。」絲絲再也克制不住的怒顏相對。他絕對是來騙吃騙喝的,不然為什麼他對林芙蓉的病視若無睹,甚至連符咒都不念。

以前的道士至少還會口中念念有詞,他卻什麼事都不幹,一雙賊眼直往她這裏瞄。

「林莊主,你怎麼說?如果不要,我就走人了。」牧天仰轉而向林要鱗說話。這裏林莊主最大,只要他同意,還怕她不乖乖就範嗎?嘿!嘿!

「老爺,我不要。」絲絲抗議著。

「絲絲,你帶道長去客房休息,以後道長的生活起居就由你負責。」林要鱗連考慮都沒有,就答應了牧天仰的要求,他決定犧牲無辜的人來挽救他寶貝女兒的性命。

絲絲皺了皺柳眉,望瞭望笑得可親,卻讓她覺得礙眼的牧天仰,別無他法的答道:

「是。」

牧天仰得意的輕笑出聲。

絲絲聽見他的笑聲,原本按捺下的怒氣又漫天升起,但她只能咬牙切齒,跺腳率先離去。

「道長,請往這邊走。」絲絲表面維持客氣的領著牧天仰往客房去,一路上總跟他保持三步遠的距離。

「絲絲,你為什麼會來林家當婢女?看你的樣子不像是會做這種工作的人埃」牧天仰好聲好氣的詢問著,想拉近跟絲絲之間的距離,為自己在林家莊找到一個可以偷報消息的人,以備不時之需。

絲絲不理他,對這種心中有所圖的人她一向瞧不起,要不是她得知道未來他會對林笑蓉做什麼,她連甩都不甩他。

「你很漂亮,你知道嗎?小心林要鱗色心大起,霸王硬上弓。」牧天仰告誡著,小心翼翼的觀察她的神色,想找到她感興趣的事,打開話匣子。

她以後可是他的保命符,他不好好討好怎麼可以呢?

絲絲自顧自的走著,一副隨他去說的模樣,反正這種人也變不出什麼把戲,只會耍耍嘴皮子諂媚別人,要他拿出真本事比要他的命還困難。

「你家小姐八成沒得救了。」牧天仰換了個話題,不達要她開口回話的目的,絕不甘休。

絲絲的身子輕微震動了一下,他看出什麼端倪了嗎?還是他在試探她到底知不知情?

「我覺得事情大有蹊蹺,一定有妖怪在作祟才對。」牧天仰繼續說道。

絲絲冷嗤了一聲。她對他期望太高了,他要是看得出有妖怪,就不會隨口亂說,而是馬上作法逼出來了。

這些道士不是只學到皮毛,就是什麼都不懂。

「你不信我有能力,能夠趕走那個為害的精怪?」牧天仰對絲絲顯而易見的不屑有點老大不爽。

「你沒有這份修為。」絲絲篤定的說。要是有,早就現出來了,哪還會容她侮辱他的能力。

「要不要打賭?」牧天仰抓到機會,想要引絲絲入殼,讓她在林家為他打先鋒。

「道長,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很孩子氣嗎?」他根本就還是個孩子嘛,打賭?真虧他想得出來。

「你要是懂得世俗的假像,就會像我這樣,不再拘泥於別人的眼光,活得灑脫自在。」牧天仰搖頭晃腦,一副的莫測高深。

絲絲看透了他,他只是在虛張聲勢罷了。「道長,我家小姐的病你倒是看出端倪了沒?」她不懷好意的刺探他的底。

「她礙…」牧天仰故意拉長尾音想吊她胃口,只可惜他有幾兩重,絲絲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啊什麼?你不要到時候拿不出絕招來,被我家老爺剝皮。」她不顧他面子的拆他後臺。

「你別擔心,我自有破解之道。」牧天仰不慌不亂的說,從小到大他運氣好到還沒有出過錯呢。

「不要吹破了牛皮,那就糗大了。」

「我一定讓你另眼相待。」牧天仰抬頭挺胸,挺了挺略顯單薄的胸膛,破壞了他堅定的姿態。

「我拭目以待。」她就看他有多大的本事,可以解救林芙蓉。

「你等著看吧。」牧天仰不甘示弱的怒道。

話一說完,他冷靜下來才覺得奇怪,通常他不是那種拿磚頭砸自己腳的人,為什麼這一次他會拚命將自己往火堆裏送?就為了不讓這女孩看不起他?

絲絲推開房門,走進客房裏,動手整理床鋪。她不要再跟他站在外面喂蚊子,爭論一些沒用的渾話。

「陪我聊聊天吧,我得知道你家小姐之前到底有遇過什麼事情。」牧天仰想從她的話中找到好的說詞,至少也得讓他吃飽喝足好走人。

「一切正常。」絲絲不上他的當,淡淡的應道。她倒要看看,這個人是真的道士還是騙吃騙喝的江湖術士。

有的人道服披身,就打著道家的名號,在外面裝神弄鬼,大肆斂財,蠱惑世人;壇上嘰哩呱啦的賣弄一些淺薄法術,壇下吃喝嫖賭,虛假得令人作嘔。

「怎度可能?!我不信!」牧天仰不信的大叫,沒有事情發生他就不能脫身了。

「怎麼不可能,說不定我家小姐只是得了某一種怪玻」絲絲瞥了他一眼,冷眼旁觀他的無措。

「不可能的。」

牧天仰聲音裏的確信令絲絲的心驚嚇的漏跳一拍。「怎麼說?」他那一瞬間有著別於平常的銳利。

「有腥味。」牧天仰搖頭晃腦。

「腥味?」絲絲不解。

「屬於妖怪的味道,而且還是幾百年以上的大妖怪,所以已經變成了香氣,其他人才沒有發覺。」因為他的體質特殊,對那種味道特別敏感,所以他的師父才會一定要他修道,只是他是能逃就逃,能混就混。

「你怎麼知道?」她不安的問。

「我天生的能力。」他得意洋洋的說。

絲絲冷嗤了一聲。 鬼才相信他掰出來的話,她不要再跟他爭執這些沒營養的話題。

「你不能不信我!」不知這為什麼,他對絲絲的懷疑總是特別的不舒服,他不喜歡她眼光中的質疑。

「等你拿出證據或抓到怪物,你再來叫我相信你吧。」這種人她看多了,為了錢,他們可以胡說八道,任意而為,也不管別人死活。

「我會讓你相信的。」牧天仰見她滿臉的不屑,堅定的道。

「床上的棉被我整理好了,你自便吧。」她轉身就要走。

「我肚子餓了。」牧天仰拉住她,不讓她走,他還想跟她講話,在這裏只有她讓他有一種想親近的感覺。

絲絲遲疑一下的問:「你吃素還是吃葷?」

「不忌口。」他什麼都吃。

「還喝酒?」他當道士也太享受了吧?

「有當然更好。」牧天仰點頭。

「你這個道士當得還真愜意。」她的話裏滿是諷刺。

牧天仰也不是聽不出來,只是跟她見識,可是會破壤未來的交情,他只有來個左耳進、右耳出,皮到底才是上上之策。「好說、好說。」他嘻皮笑臉的說著。

絲絲瞟了他一眼,對他的態度有點欽佩又有點生氣,想到以後,她也要跟他這種人套一些交情,她就嘔。

她沒再說什麼轉身走出去,幫他到廚房拿飯菜。

牧天仰笑咪咪的賴上了床,等著絲絲的大餐伺候。

在林芙蓉的房間內,絲絲手支著下巴靠在桌,監督牧天仰的一舉一動。

「怎麼樣?」絲絲見他看了老半天,卻一句話也沒說,再也捺不住性子的開口問他。

「不行。」牧天仰翻翻林芙蓉的眼皮,轉轉她的手腕。

「你看了老半天就一句不行?」絲絲訝異的道。他也混得太厲害了吧。

「林芙蓉快要去見姥姥了。」牧天仰表情扼腕。好好一個美人就這樣魂歸離恨天,真的是太可惜了,只是他也不是那麼關心就是了。

「那還用你說,我有眼睛會自己看,我是問你有沒有救?」絲絲提高了聲量。

牧天仰沉吟著。他還是搞不懂,怎麼會什麼事都沒發生,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

「不會不要裝會,白白賠上一條人命。」絲絲提醒他,聽不出來她是在擔心,還是在刺激他。

「林芙蓉之前真的沒遇到什麼事?」牧天仰不受影響執意的問,他就是無法說服自己相信她的話。

「你要問幾遍?沒有就是沒有。」絲絲站起來,躲著牧天仰犀利的目光。他的眼光有時候會突然很刺眼,害她的心直蔔通的跳,以為就要被他看穿。

「可是不對,就是不對埃」牧天仰逼近她,他還是認為林芙蓉的身上一定有事情發生。

「有事情你倒是說出個所以然來,說不定我還會想出個蛛絲馬跡。」絲絲後退一步,揚聲怒道。他要是想說她是騙子就明說,這樣是在做什麼,把她當犯人審問?

「我看她一定有被人嚇過。」

「你隨便說,我隨便信了。」絲絲涼涼的應道。

「我是認真的!」他大叫。

「我也是認真的。」絲絲回瞪他。

「她一定是被嚇得少了三魂七魄,才會陷入昏迷中。」就他診斷的結果應該是如此才對。

「既然你都有結論了,那還問我做什麼?」他是吃飽了沒事幹啊?絲絲在心中不滿的嘟嚷著。

「我要為她收驚。」

牧天仰看向臥病在床的林芙蓉,想救她的念頭從心底深處竄出,那種正氣凜然的氣魄令絲絲抿起了嘴。

「隨便你怎度做,你不要把人給弄死就成了。」

「你很沒有主僕愛喔。」牧天仰虧她。

「道長,請你搞清楚,我跟林芙蓉只相處了半年,而其中的三個月她都在昏迷中,請問我跟她會有什麼感情?」她反駁。

「說得也是。」

「那你需要什麼東西嗎?我剛好要上街,可以幫你的忙。」絲絲的眼中閃過一道詭譎的光芒,她心中另有所思。在法器上動一點手腳,讓他成不了事,難不倒她的。

「我們一起上街買吧。」牧天仰欣喜的道,他又有機會可以跟她培養感情了。

「我可以去幫你買。」他心裏在想什麼,她可是感覺得到。她絕不會成為被他利用的對象,他只能被她利用!

「沒有工具,我什麼事都做不了,也沒事幹,所以我們順便一塊去吧,說不定我還能發現其他我要的東西。」他決不讓她逃脫,好不容易有機會和她相處,他說什麼也不會放棄。

「你這半路出家的道士。」一個需要法器輔助越多的人,就表示他的法力越不濟事。

「你怎麼知道?」牧天仰驚異的看著絲絲,他的確算是半路出家的,道袍不是他想穿,法術不是他想學,他是被環境所逼。

只是從小被騙了之後,他就再也逃不出師父布下的天羅地網。

「因為從來沒看過有哪個道士像你這樣迷糊的。」絲絲諷道。

「沒錯、沒錯。」他自己也承認,沒辦法,這種個性是與生俱來的,他可是很努力在改善了,只是沒有多大成效而已。

聞言,絲絲氣極敗壤的叫道:「你到底還有沒有身為道士的自尊啊?!」

「道士的自尊又不能讓我吃飽喝足。」牧天仰委屈的說著。 古人說:衣食足,知榮辱。他衣食不足,怎麼會去計較那些有的沒的。

「你沒得救了。」絲絲翻了個白眼。

「你在擔心我嗎?」他雙眼一亮凝視著她。

「鬼才擔心你!」她啐了一句。

「這麼說你不是擔心我羅。」牧天仰神情變得委靡,他還是不能讓她產生護衛他的衝動。

「真聰明。」絲絲脫口而出,全忘了如果得罪他,就別想從他身上知道他要如何解救林芙蓉。

「那我會很傷心的。」牧天仰抑鬱的說。

「那最好。」

「可惜,我覺得肚子比自尊重要多了。」他還是覺得填飽肚子比較重要。

「你是幾百年沒好好吃飯了?」絲絲的雙手不自覺的絞著裙子,巴不得自己的手掐的是他的脖子。

「好久了。」牧天仰歎道,一想到那些美食,他就會流口水。

「我受不了了。」絲絲轉身離開他。她得馬上找事情做,不然她會把他從她眼前丟到萬丈深谷去,來個眼不見為淨。

她討厭沒志氣的男人。

「絲絲,等等我。」牧天仰馬上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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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絲絲、絲絲,別走這麼快。」牧天仰殷殷叫喚著。

絲絲一臉的嫌惡。這個痞子沒有真本事,只是來莊裏騙吃騙喝,真不知道莊主怎麼會那麼信任他?讓他在莊裏無所限制的走來走去。

想她花了好久的時間才得到莊主的信任,而他才來沒兩天,莊主就幾乎把他當成是自己人,任他撒野。

「絲絲,你走過頭了,我要的東西在這裏。」牧天仰在她的背後叫道。

「你為什麼不早說?」絲絲回過頭來,開口就吼道。

「我不是在說了?」她真是不講理。

牧天仰委屈的瞅著絲絲,要引起她心中的罪惡感,那樣她就會對他越來越好。

察覺自己失態的絲絲冷哼了一聲,狀若不在意的和牧天仰走進店裏。

一踏進賣法器的店,絲絲忽覺一陣不適襲上心頭,發現自己的腳步微顛,她立即強力穩住身子。

想不到這些看來不怎麼樣的法器對她會有影響,看來她的內丹真的已經傷痕累累。

與絲絲的失神相反,牧天仰一踏進店裏就馬上旋身,像逃難似的拉著絲絲往外面走去。

「怎麼了?」絲絲不解的問,因為之前莫名其妙的凶他,現在的她根本擺不起高傲的架子來。

「我……」牧天仰壓低了聲音。

「我沒聽清楚。」絲絲跟著貼上耳朵,想知道他要說什麼。

「我肚子餓了。」牧天仰因說謊而臉紅了起來,他彆扭得不想跟她說明原因,在心中暗自惱叫:師兄啊師兄,你真會替你師弟找麻煩。

「我們可以買完要用的東西,再去館子吃飯。」他是莫名其妙,她可不會跟著他迷糊。

「不行,我已經等不及了。」牧天仰不讓絲絲還有反對的機會,拖著她疾步往鎮上最熱鬧的客棧去。

「你在躲人?」絲絲回望剛才的店,猜測的問。

牧天仰沒有回答,拉著她走進客棧,坐了下來,點著菜,他不想談這件事。

等菜送了上來,她才開口問道:「是誰?」她要知道那個人會不會妨礙她的計畫。

「你問這個做什麼?」牧天仰覦著她。

「我好奇,你不想說就算了。」絲絲嘟著嘴,躲著他的觀察。

「唉,他是我師兄。」牧天仰最後還是實話實說,一想到他那個師兄,他不想歎氣都不行。

「自家人?那不是應該相親相愛?」絲絲挑眉問道。怎麼發生在他身上的事都不合常理?

「嗯……我們是滿相親相愛的。」只差每次都鼻青臉腫而已。

「你們兄弟闡牆了?」

「你怎麼知道?」

「老掉牙的故事。」活了幾百年,什麼事是她沒聽過的?

「絲絲,你知不知道你講話的口氣老氣橫秋的。」牧天仰察覺到的說。

「要是你活到我這個歲數,你就會跟我一樣。」絲絲面無表情的說,他的話微微刺痛了她。

「你幾歲?」她看起來跟他一樣大。

「你到底有沒有家長?沒有聽過女人的年齡是不能問的嗎?」絲絲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她最怕別人問她這種問題。

「我是孤兒。」他從來不知道爹娘是誰,但他並不介意,他對人的感情一向淡薄,從不會為任何人感到牽絆,所以他活得自由自在,愛做什麼就做什麼。

「那總有師父吧?」絲絲緩下了怒火,甜脆的聲音裏添上溫柔,她知道無父無母的孩子活得要比別人辛苦多了。

但他樂天知命,沒有怨天尤人的愁眉苦臉。

「他要是一年當中有三天是清醒的,那我就要偷笑了。」牧天仰無所謂的聳肩,他也不是在意師父清不清醒,他最頭痛的是他師兄,而師父是唯一能制止師兄亂來的人。

「那你跟你師兄是怎麼交惡的?」絲絲忍不住好奇的問。

「基本上我跟我師兄一向是各管各的,井水不犯河水。可是幾個月前,不曉得我師父是哪一根筋不對,見了我就硬說我比師兄學道的根骨不知好上幾百倍,不認真參道太可惜,抓了我就去閉關,等我出關後,師兄以為師父傳了什麼奇門遁甲給我,一直逼我交出來,我說師父什麼都沒有教給我,可是他不相信,所以我只好逃了。天知道我師父交給我的是什麼鬼玩意。」牧天仰大吐心中苦水,沒有忌諱的對絲絲訴說這一連串的經過。

「你師父什麼東西都沒有給你?」她不信,沒有人會為不值得的代價去追逐另一個人。

「菜要涼了,趕快吃吧。」牧天仰邊說邊幫絲絲夾菜。

「沒有東西,你師兄怎麼會那麼不講道理?」她迂回的再探問。

「誰說沒有東西,還不是因為這個。」牧天仰在懷中探啊探,終於拿出一顆透明的圓珠。

絲絲來不及防範的皺下了眉,無法直視那顆圓亮的珠子。那顆珠子本身就具有強大的法力,她的力量似乎都要被它吸走般的難過。

「你怎麼了?」他看見她倏然蒼白的臉色。

「沒事。」絲絲搖頭,抿著嘴,試圖抵抗那巨大力量的逼迫。

「喔。」不覺有異的牧天仰咬牙切齒的說:「說來說去,都是因為這個鬼玩意。」他好想把這個東西扔掉,但師父千交代、萬交代,甚至還拿下輩子要繼續糾纏他做威脅,命令他非到他滿二十歲,絕不可把透天珠交給師兄。

「既然是那麼重要的東西,你就把它收起來吧。」絲絲避著那耀眼的光亮,她的道行僅能維持表面的平靜。

「這顆爛珠子才不重要。」牧天仰不屑的說。都是因為它,他才會悲慘的落得流浪江湖。

「既然是你師父交給你的,那就是很重要。收起來!」絲絲大喝。

「絲絲,你那麼凶幹什麼,收起來就收起嘛,不用那麼凶。」牧天仰見她又河東獅吼,順從的將透天珠收進懷中。

絲絲撫著疼痛的額頭。她不該對他凶的,但她真的好難過。

「絲絲,你怪怪的。」牧天仰剛說完,眼角就瞄見牧天放從客棧的門口走了進來。「哇!不好了。」他立刻把頭偏向另一邊,不敢面對他師兄。

「真是陰魂不散。」絲絲也看到了。

「你現在才知道,我已經被師兄逼得走投無路,連一丁點的跑路費都沒了。要不是我在山上施法術要抓野獸來吃,被正要回林家莊的林要麟看到,三請四托的被他帶入林家莊,我現在八成已經淪為乞丐。」牧天仰大吐苦水,舒解自己長久被虐的苦悶。

「你打算怎麼辦?」絲絲為難著,她不想幫他,但他的模樣好可憐,讓她起了惻隱之心。

「逃為上策。」他可不想上演人倫大悲劇。

「怎麼逃?」前方已無路可走。

「絲絲,先擋住我,我師兄又往這邊看了。」牧天仰緊張的縮頭縮腦,躲在絲絲的身影中。

她不悅的說:「你這樣不是辦法。」

「我知道。」牧天仰低叫。知道歸知道,辦法想不出來就是想不出來埃

「從後門溜。」絲絲靈機一動建議道。

「好主意,可是我師兄就杵在中間,我們怎麼跑?」牧天仰偷偷的看著牧天放移動的背影。

「製造騷動,把你師兄的注意力引到別處去。」

「好主意,我贊成。」牧天仰舉雙手同意。

「贊成就要做。」

「找誰做?」他呆呆的問。

「你真沒有用!」這裏到處都是人,隨便找一個人都行,他卻問她怎麼做!

「絲絲啊,你這樣折損我的男性自尊,總有一天你會吃大虧的。」他警告她。

「等到那一天你再來嘲笑我吧。」絲絲的態度擺明瞭根本不會有那一天的到來。說會說,做,他還差得遠呢。

牧天仰沒有心思再去跟絲絲拌嘴,他只想擺脫他師兄的糾纏。

「你乾脆用咒話把你師兄旁邊的桌子打翻,引他轉頭。」絲絲解了牧天仰的困境。

「絲絲,你真聰明!」牧天仰稱讚道。他和絲絲就是這點不一樣,難怪他會那麼喜歡她。

「你就不能比我更聰明嗎?」她蹙起了眉。

「那你不就沒事做了?」牧天仰的話更是讓絲絲氣結。

牧天仰低聲念了咒,手指一比,牧天放左側的桌子突然翻倒,引得眾人驚聲尖叫。

在絲絲和牧天仰籍著一團混亂,悄悄的往後門的方向移去時,牧天放卻機警的看到他們。

「別跑!」他大喝。

「不跑的人是傻瓜。」牧天仰嘟嚷著,他又不是嫌日子過得太無聊,想找他師兄一起為未來增加一些不想記的回憶。

牧天仰拉著絲絲沖出客棧,跑過大街小巷,迷路的他氣喘吁吁的帶著絲絲逃進死巷。

「糟了!」天要絕他們之路。

「我看你這次還往哪里走。」牧天放大搖大擺的堵在唯一的出口上,漾開貓抓到老鼠般的笑容,慢慢的接近他們。

前無通路,後有追兵,逼得牧天仰不得不回過頭,涎著一張笑臉,「師兄,你追人的功夫進步好多,可不可以請你教教不才師弟我?」

聽到牧天仰謙虛求教的話,牧天放更是得意的笑了開來,「你真的這麼覺得?」

絲絲手伸到牧天仰背後,拉拉他的衣服,引起他的注意,「你師兄有點怪怪的。」

牧天仰側頭低聲說:「我師兄喜歡被人捧,一被捧就忘了自己的爹娘是誰。」所以他才能三番兩次從師兄手中逃脫,也練就他臉皮特厚、阿諛奉承的好口才。

「真好玩。」絲絲的眼中漾起一抹興味,表情顯得嬌俏。

「是啊,如果他不是太無聊,非得找我拚命不可,那就更好了。」牧天仰歎道,他的一生因為師兄而改變。

「廢話少說,你這個為弟不悌的爛師弟竟然又騙我!」牧天放怒氣衝天,想起過去的經驗他立刻拉下臉來。

哇!這男人跟翻臉比翻書快的女人有得比,不過,難得一個純良的修道人有這樣外露的氣魄。絲絲欽佩的忖道。

「師兄啊,不是師弟不懂孔融讓梨,實在是我讓了你,你還是照樣會找我麻煩。讓到最後,我不找你的麻煩,就換我對不起我自己了。」

牧天放漲紅了臉,「你耍我!」他老羞成怒的從腰間拿出拂塵打向牧天仰。

牧天仰閃身躲過,無奈的看著怒髮衝冠的牧天放。師兄每次都這樣,一不順他的意就找他麻煩。

「怎麼回事?」絲絲疑惑的問。牧天仰的師兄怎麼又氣沖腦門?

「我師兄要是察覺他被人耍了,就會老羞成怒。」牧天仰帶著絲絲在牧天放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勢中,左躲右閃。

「那怎麼辦?」她擰著眉。他們師兄弟怎麼都一副德行?沒有一個正經樣。

「不怎麼辦,行不行?」牧天仰無奈的說。對於師兄,他是既狠不下心傷害他,但又不想跟他囉嗦,除了跑,他就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不行!這次你得想辦法解決!」絲絲緊抓著牧天仰的衣服,在一連串的攻擊中,她被拉著躲來躲去,卻沒有被波及到。

「好吧,那就死馬當活馬醫了!」牧天仰大喝,停下了閃避的腳步,打算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了。

「什麼?」絲絲因牧天仰突如其來的舉動愣住,措手不及的跌倒在地。

她痛得哀哀叫。拜託,他就不能事先通知一下,讓她可以防範于未然,不會落到儀態盡失,見不得人的地步嗎?

牧天仰念起了咒語,對抗牧天放拂塵掃打的法力,但因為牧天仰資質雖佳,卻從不用功,所以他們師兄弟的功力一向在伯仲之間。

「你到底行不行啊?」絲絲大聲的問。

「別吵。」牧天仰專注在正要做的事情,他要施法定住他師兄,讓他們可以從容離開。

絲絲看著他們鬥法,頭又痛了起來,他們互抗的法力在她身上造成了作用,而她身處其中無處可躲。

牧天仰背上的金錢劍突地飛出,在天空中嗡嗡作響,旋轉的劍身門著無數星光,令人睜不開眼睛。

牧天放看見牧天仰使出絕招,更是燃起熊熊鬥志,非要壓倒牧天仰不可。

「師兄,別再打了,分不出勝負的。」他不想跟師兄弄到兩敗俱傷,那根本一點好處都沒有。

「不行!一定得打。」牧天放執意繼續下去。他師弟難得要跟他鬥,他不把握此刻的機會,下一次又會是很久以後的事了。

「真要命。」絲絲撐著額頭,對他們的難分難解也看出個大概。

「你現在才知道。」牧天仰吃力的道。師兄經過這幾個月的修行又多了幾分的功力。

「我要是你,我也會跑。」絲絲原本還不諒解他為什麼那麼懦弱,不敢面對他的師兄,現在她才真正明白,這不是面不面對的問題,而是有理說不清的癥結。

牧天仰同意的點點頭,牧天放的法力再度襲上他,他被迫得使出全力應對,但一樣相持不下。

不久後,牧天放已經滿頭大汗,「我就不信我拿你沒辦法。」他花三十幾年學茅山之術,竟然比不上一個才學了十多年的小夥子,這教他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連師父都特別傳授他一些密令,讓他大感吃味,恨不得這世界上沒有牧天仰這個人存在,他就不信他拚命的努力會比不上師弟天生的資質厲害。

「你快想點辦法!」絲絲著急的喊。他師兄越來越瘋狂了,再這樣下去,他們兩人非死即傷,結下的恩怨越難解。

「我在想。」牧天仰的額頭也沁出了顆顆冷汗,卻無力走脫。

「我怎麼會跟你們扯上關係?」絲絲無奈的抱怨。

「你沒聽過姻緣天註定嘛。」搞不定師兄的牧天仰沒有多想的脫口而出。

其實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話,現在的他一心只想要脫離此刻這種動彈不得的困境。

聞言,絲絲不可置信的瞪著他看。他到底在說什麼鬼話?他跟她有什麼好姻緣天註定的,根本八字都還沒一撇。

況且他根本就不符合她擇偶的條件,她也不會愛上她的天敵,如果她真的跟他有姻緣,那才真是沒天理了。

「師兄啊,你不是一直想要師父的遺物嗎?我給你。」牧天仰靈光一門的說,他再也不要為師父的遺言弄得狼狽不堪。

師兄要就給他,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他再呆,也不想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你又要騙我了,對不對?」牧天放懷疑牧天仰的誠意,他一連騙了他好幾次,他不要再上他的當。

「這一次是真的。」他真的是太聰明了,可以想出這種一勞永逸的好辦法。牧天仰暗自竊笑著,反正師父下輩子要纏上他,那也是下輩子的事了。

牧天放懷疑的停下了手。

法力退去,牧天仰喘了一口氣,從懷中掏出那顆透明的珠子,隨意的丟給牧天放,牧天放欣喜的接過。

透天珠集聚師父一生的法力結晶,有了它,他的修為就能如虎添翼。

牧天放立即念出咒詞,要使有靈性的透天珠完全歸屬他所有。

「啊!」絲絲慘叫一聲,整個人往後退了兩步,用手遮住自己的臉龐,阻擋那極刺眼的光線。

那顆法珠感受到他們的法力,發出更強的光芒,像一把劍直直的插入她的心窩,現在的她承受不了高深法力的攻擊。

「絲絲!」牧天仰憤怒的看向牧天放,「師兄,你動了什麼手腳?!」

「我什麼都沒有做。」牧天仰捧著透天珠,一臉無辜的說。

「可惡!我敬你是師兄,處處禮讓你,這次你竟過分到攻擊一個嬌弱的女人,真不可原諒!」牧天仰氣極攻心的要打向牧天放。絲絲是第一個對他好的人,雖然總不假辭色,卻能感受到她的真實。

不像那些不屑與他為伍的人,有事利用他時極力討好,沒有事就不理不睬,他們虛偽的態度令他心寒。

絲絲見他們又要打起來,趕緊拉住牧天仰長袍的下擺,「牧天仰,別打了,我們回林家去。」她的眼睜不開來,再不走人,她不保證她會做出什麼事來。

「絲絲,你真的沒事?」牧天仰著急死了,絲絲的外表看起來無礙,但他怕她傷到心肺。

「沒事。」絲絲虛弱的說完,旋即昏了過去。

牧天仰抱起絲絲,提氣縱身往林家莊的方向而去。

牧天放不甘心的緊跟在後。他明明就沒有做什麼,他們怎麼能夠冤枉他呢!

咽不下這口氣,他非要向冤枉他的天仰討回一個公道不可,否則他絕不輕易甘休。



「嗯……」絲絲皺著柳眉,撫著心口,吐了一口穢氣。

「絲絲,你醒了。」牧天仰用著濕布巾擦拭著她的額頭。

「我怎麼了?」絲絲睜開眼,虛弱的看著收天仰。

「你被我師兄所傷。」牧天仰的擔心說。不曉得她還有沒有他沒有發現到的內傷?

「我是問你對我做了什麼事?」絲絲撫著胸口,壓抑口中的腥味,隱隱作痛的感覺令她無法把氣收到內丹去。

「我用符令治你的內傷。」牧天仰解釋道。

「天礙…」難怪她會覺得彷如泰山壓頂,難受得不得了。

「那很有效,喂你喝完符水,你才醒來的。」牧天仰小心翼翼的扶著她半坐起身。

她真想給他一個白眼,當然有效,她是難過到不能不醒來,不然她這條小命就會被他玩完。

在大仇未報前,她還不能死。

「把其他的喝完吧。」牧天仰拿過另一碗燒過符咒的清水,又要喂她喝下。

「不用,我沒事了。」絲絲搖頭,臉色又蒼白了幾分,她難過得想吐。「我想吐。」她低喃道,身體的機能自動排斥體內符咒的效力。

「什麼?你等一下,絕對要等我。」牧天仰慌亂的把盆裏的水往窗外倒,空了的盆子遞到絲絲的面前。

她一見到盆子就埋頭苦吐,吐到臉色發青,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害慘了她。

牧天仰心疼極了,她失去了原有的風采,青白的臉色讓原本就嬌小的她更顯脆弱。

絲絲吐到胄裏都沒有東西才終於停了下來。

牧天仰把骯髒的盆子放到門外,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水交給她。

「謝謝。」絲絲漱完了口,覺得渾身舒爽多了。

「你不應該會吐的,我明明就是對症下藥。」牧天仰對自己這方面的才能可是非常有信心,因為他師兄就是因他這份難得的天賦,才對他窮追不捨。

絲絲橫了他一眼。這個傻子,沒有人當道士當成他這樣,明明就是顯而易見的事,他卻怎麼也想不通。

「我再改用另一種符咒試試。」牧天仰不相信他學了十幾年的道術,真的會那麼驢。

「你到底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他一定是在懷疑她了,可是他又不直接戳破她的偽裝,讓她無法確定他到底在想什麼,但說不定這一切也是他在虛張聲勢,做不得真。

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呢?絲絲摸不著頭緒,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什麼懂不懂的?」牧天仰反問。

「算了。」看他一副茫然的樣子,八成是她身體不舒服才會胡思亂想。「沒有人知道我生病了吧?」有人知道的話會對她的處境不利。

「沒有,我是翻牆進來的。」

絲絲點點頭,「說你傻,你還滿聰明的。」他就是這樣,讓她無法確定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你真的沒事了嗎?」牧天仰一臉的擔心。

看見他深幽雙眸中的晶亮,絲絲的心驚跳了一拍,囁嚅的應道:「沒事了。」他是發自內心的在擔心她。

除了她的恩人,已經沒有人會用這樣的眼神看她了,好似她對他很重要。

「我好擔心。」牧天仰在床旁半蹲了下來,用可憐兮兮的眸光瞅得心慌意亂的絲絲直往後退。

「我們的交情沒有那麼深,你大可不必內疚。」他生病了,不然不會發這種神經。

「不是內疚。」牧天仰握住她的小手,緊緊的用自己的手包祝

絲絲驚慌的嚷道:「放開我的手。」

牧天仰輕歎了一日氣,「我以為我會失去你。」直到看見她一直昏迷不醒,他才發現她已經是他最重要的人。

「你們男人都是這麼說。」絲絲以怒意掩蓋心中的悸動。

牧天仲愕了一下,「你被男人騙過?」

「對。」她要他打退堂鼓。

「不要緊,不管有沒有,我會撫平你內心的創痛。」他不介意,過去不重要,未來有他就夠。

她挑挑眉,「即使你不是我第一個男人?」

「你也不是我第一個女人埃」他笑笑的說,不讓絲絲比下去。至於說的是不是真話,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男人跟女人可是差很多。」絲絲哼道。她看多也聽多了,要是會上他的當,可是有辱她活了那麼久的時間。

「對我有一點信心嘛。」

「要對男人有信心,我倒不如去相信一隻狗!」絲絲控制不住的尖叫。

「你很憤世嫉俗喔!」牧天仲揶揄她。

「我可不像你天真到令人倒盡胄口。」他讓她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嘖嘖,女孩子這麼凶,小心男人會退避三舍。」牧天仰開心的笑著,她的雙頰因憤怒而緋紅,引得他目不轉睛。

「絲絲,如果你沒有人要,就嫁給我吧。」他大言不慚的要求道。

「我會沒有人要?」他講的什麼話?!

牧天仰尷尬的笑著,「講錯了。不過,還是嫁給我吧。」反正除了他,她是誰都不能嫁的。

「即使我要嫁也不會嫁給你!」

「嫁給我有什麼不好?」他這個人一表人材,走在大路上還會被女人偷瞄,甚至他故意回眸一望,可是會引得那些覬覦他的女人咯咯嬌笑,喜不自勝。

「嫁給乞丐也比嫁給你好。」她不要啦!

絲絲心酸的想道:她委屈自己進入林家當丫鬟,就已經很痛苦了,他還要來撩撥她的心!

她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你對人不對事,編派一些怪理由。」

「你現在才知道已經太晚了。」

「不晚、不晚。我贊成女人有對自己男人耍賴的權利。」牧天仰愛極了她的潑辣樣,因為她即使生氣也是嬌豔動人。

絲絲氣得用手捶著床板。他怎麼說不聽,他不能喜歡她,他到底懂不懂!

「哇,別打,我心疼。」牧天仰趕緊握住她的手阻止她自虐。

絲絲抽出自己的手,遮蓋住被他碰到的地方。

「我是真的喜歡你。」愛上了就要勇往直前,獲得最後的勝利,這樣才能繼續關心的笑著。

「我不相信。」她搖頭。

牧天仰面色嚴肅了起來,傾身就要吻她。

「你做什麼?」絲絲驚叫一聲,撇開頭去。

「吻你。」不然他要做什麼?

「我不要你吻我!」她慌張的就要舉手打他,卻被他眼明手快的抓祝

「難道你怕我?」他激她,眼神充滿挑釁。

「才不是!」絲絲氣不過的叫。

「那就閉上眼睛,好好體會一下我愛你的感覺。」牧天仰用他的唇瓣印上她的柔嫩,輕輕揉轉著地引人遐思的嬌唇。

絲絲被他佔有的舉動震得呆住了,也被他充滿男性魅力的低啞聲音迷惑了心智,真的乖巧的閉上眼睛,感受他對她的禮贊。

「你好甜。」牧天仰喃道,從來不知道女人的嬌媚會這麼的誘惑他,他一直以為自已會永遠過著清心寡欲的生活。

「嗯……」絲絲申吟,對他溫濕舌頭的探訪無法抗拒。

「絲絲,把嘴張開。」牧天仰的手滑上她的纖腰。

絲絲渾身震了一下,回過神來,伸手拍的一聲打向牧天仰。

沉醉在甜蜜中的牧天仰就這麼無防備的被絲絲打了一個大耳光。

「你當我是什麼人了?!竟敢這樣輕薄我!」絲絲氣喘臉紅的怒道。

牧天仰伸手撫著紅腫的臉頰,掛著一抹賊笑,不氣也不惱的說:「當然當你是我未來的娘子在好好的疼你。」

「你不要胡說八道!」絲絲羞不可抑。

「我才沒有胡說八道,我很認真耶。」她的話筒直侮辱了他的真心。

「滾出去!」她指著門大吼。

「不要啦,我還沒嘗夠你的味道。」他要賴的叫道。她好甜,像上等的蜜糖,只是為什麼他會覺得嘗到一絲腥味?

牧天仰用舌頭滑過唇齒之間,卻沒有再嘗到那股異味。嗯……八成是他的口腔被絲絲打出血絲來了。

「滾出去!」絲絲大吼。

「好、好,你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多划不來。」牧天仰嘀咕著。他好不容易遇到令他心動的女人,她卻不領情。

絲絲怒氣衝衝的瞪著牧天仰離去的背影,咬牙暗忖道:她才不要跟身為道士的他扯上任何關係。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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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26 00:19:1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牧天仰住進林家莊已經十幾天了,對於治療林英蓉的事一直沒有任何的進展,惹得林要麟終於捺不住性子找他來詢問進度。

「絲絲,你先去端杯上好的龍井茶來給道長喝。」

絲絲滿心不悅,卻不能說不,她瞥了牧天仰一眼,對他的能力就是無法放心。

她不知自己到底是在擔心他會被虛偽的莊主生吞活剝,還是深不可測的他會和莊主商量如何解決她?

牧天仰見她遲疑不去,以為她是在擔心他,於是安撫她這:「絲絲,我一個人沒有問題的。」

絲絲對他自以為是的話嗤之以鼻,掉頭離去。

對她的冷漠,牧天仰只是撇了撇嘴,默默的忍受。

他不會一直都這麼委屈的,他一定要抓住這不會融化的雪花,讓她對他展開笑顏,這可是事關他的男性尊嚴。

「道長,你的進展到底怎麼樣了?為什麼我女兒一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林要麟沒見到他們交換的眼色,在牧天仰的身邊來來回回踱步。

牧天仰感覺無趣的打了一個哈欠,「林莊主,你稍安勿躁。沒有找到事情的起因來對症下藥,就是有再多的良藥也無濟於事。」

「是、是,道長說得是。」林要麟恭敬的答道。道長都這麼說了,他怎敢有意見,可是他還是放心不下啊,所以還是再找一個幫手比較妥當,「道長,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師兄?」

「師兄?」聞言,牧天仰立刻提高警覺。林要麟突然問這個做什麼?!

「是啊,他說他是你師兄,說叫放道長,那你就是仰道長。」林要麟自顧自的說,多一個幫手就多一份助力。

「林莊主,你見過他了?」牧天仰有了不好的預感。

「當然,他還說要來助你一臂之力,此刻就在門外等著你見他。仰道長,你一定很高興的,對吧?」林要麟對牧天仰說完,馬上回望門口叫道:「放道長,我已經告訴你師弟了,你可以放心的進來了。」林要麟對牧天放叫喚著。

「天啊!」牧天仰低聲哀叫。這就是他最近老是眼皮在跳的原因嗎?大難臨頭的徵兆。

「師弟,‘好久不見了。’」

牧天放笑意盎然的對牧天仰打著招呼,囂張的態度讓牧天仰想抓狂。

「是好久不見了。」他可不可以不要見啊?老天爺為什麼一定要他和牧天放扯上關係不可?

絲絲從外頭端了熱茶送來,看到牧天放在場也呆了,她以眼神向牧天仰詢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牧天仰無奈的看向絲絲,歎了口氣。他也不知情啊,真是防不甚防。

牧天放得意極了,決定要趁這個機會跟他師弟好好的互別一下苗頭,看誰才是真正厲害的道士。

林要鱗滿意的點點頭,「有兩位功力高深的道長在,小女一定好得更快了。」他這下可以完全放心了。

聽到林要麟安心的話話,絲絲才抓到要點。原來是莊主自作主張把牧天放帶進林家,這下子牧天仰是插翅也難飛了。

牧天仰嘟著一張嘴,滿心的不願。

「你不甘心就做給別人看,別光在這裏生無用的悶氣。」絲絲見他一臉的不服,激勵他正面迎接挑戰才是男子漢的作為。

「我不是不甘心。」他連想跟師兄較量的念頭都沒有。

「不然你在想什麼?」

「我是在想這下子有師兄在,我一定會被他纏得脫不了身,那麼我們單獨相處的時間就會減少了。」牧天仰惋惜的道。

絲絲聞言差點昏倒,他的腦袋瓜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我們好不容易有點進展,這下跑出個程咬金,我看要再更進一步是難了。」牧天仰為自己失去的快樂感慨不已。

「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絲絲深吸了一口氣,沉著聲說。

牧天仰對她微笑,輕聲的說:「絲絲,只要你願意,我們會是絕佳的配偶。」他想要跟她互相依偎一輩子。

夏天有人煽涼,冬天有人暖被,平常有人噓寒問暖,過年過節還有人陪,現在一點點的付出值得的!

想到這,牧天仰不禁咧嘴傻笑。

「你現在不應該想這個吧?」絲絲轉移話題。

「是埃」牧天仰看向他那個難纏的師兄。

聽到牧天仰這麼說,絲絲松了一口氣,但接下來他的話差點讓她跌倒。

「我得想辦法讓師兄不要來煩我,為我們倆爭取最大的福利。」牧天仰頭一次認真的動腦筋,在思考好辦法。

「別把我扯進你和你師兄的恩怨中!」那會是一團混亂的。

「絲絲,你這樣的說法傷了我,把我的事當作是你的事可是一種甜蜜的負擔呢。」牧天仰非得要她承認她喜歡他不可。

「你的事絕對不會是我的事。」她不滿的回嘴。難道他愛上她,她就得愛他嗎?她偏不。

況且他說不定是在轉移她的注意力,放鬆她的戒心,她才不會被他所騙。

「可是我都是你在養了。」牧天神喃喃的說。

「你發瘋了,我哪有養你?不要一張嘴隨便亂說。」

「從你為我端飯開始,我就是你的人了。」他是個懂得有恩報恩的人。

「我要吐了。」絲絲作勢幹嘔,他的話噁心極了。

「別關係,我親親就沒事了。」牧天仰悄然的接近她。

「離我遠一點。」絲絲馬上退開身子。

「很抱歉,我一點都不想離你遠一點,我還想要跟你相親相愛呢。」牧天仰拚命的眨著眼,學一些肉麻的動作裝可愛。

絲絲戒慎的注意牧天仰,怕他又有什麼驚人之舉。

「絲絲,我真想壓上你。」牧天仰吐了一口氣,平息他迅速竄起的欲念。他一向清心寡欲,但遇上她卻快控制不住自己。

「我絕對要遠離你。」絲絲握緊拳頭,忿忿低叫。他心術不正,難保哪一天不會真的欺負她。

「絲絲,你也是對我有感覺的,對不對?」牧天仰邪魅的瞅她,她的表情怒中帶著不可逼視的嬌豔,美得騷亂他心中的平靜。

「我沒有!」絲絲控制不了的大叫。他不要隨便亂說,她沒有!才沒有對他動心。

「發生什麼事了?」正在談話的林要鱗和牧天放轉頭齊聲問。

絲絲老羞成怒的跺了跺腳離去,她失控了。

「絲絲,我期待我們待會兒的相逢。」牧天仰在她背後喊道。

「你去死吧!」絲絲不甘示弱的回話。

牧天仰哈哈大笑。

「仰道長,你要不要換個丫鬟?」林要麟見絲絲對牧天仰一點都不客氣,很擔心他會拂袖而去。

「不用、不用,她幫了我很多忙呢。」尤其還幫他增添了許多生活上的樂趣。牧天仰為絲絲說話,不舍她被林要麟責備。

晚上的月亮透著一絲紅光,蚩伏的妖魔鬼怪已在蠢蠢欲動。

一個纖細的人影躲躲藏藏的,卻被月光照出了蹤跡。

太好了,他不在附近,她總算可以一個人去做要做的事。

絲絲在她的房門口東張西望,看不到牧天仰的身影,她松了一日氣,但正當她要溜出林家莊時,牧天仰的聲音突然從她的背後響起,害她差點跌倒。

「你要去哪里?我也要去。」他才不要一個人孤伶伶的被她留在林家,面對他那個陰暗不定的師兄和整天逼著他救林芙蓉的林要麟。

「你不要跟我跟那麼緊,行不行?」絲絲無力的垂下頭,再也受不了牧天仰的緊迫盯人。

「不行!」他一定得看著她,他總覺得只要她一離開他的視線,就會有不好的事要發生。

絲絲沒心情理他,她快步的走往鎮上。

今天她必須到常

牧天仰緊跟著,也不問她要做什麼,他可不想惹她生氣,把她氣跑。

絲絲東轉西繞來到一楝年久失修的房子面前,動作輕柔的推開鐵銹的大門,輕挪蓮步的走著。

牧天仰訝然的注意到絲絲的慎重。這裏對她是個很重要的地方吧,不然她不會一臉的沉重,甚至眉梢間襲上了哀慟。

絲絲來到後院中的兩座墓前,把手上的鮮花放在墓碑前。

她之前有帶花嗎?牧天仰疑惑的看著她的動作。

可能是他都走在她後面,沒注意到她的雙手吧。他這樣告訴自己。

「今天是他們一年的忌日,我本來……」想奉上貢品,可是都是因為她身邊的男人而破滅了。

絲絲眼中充滿濃濃的殺意。她要了結這場恩怨,即使陪上她的命也在所不惜。

「有花,還少了香呢。」牧夭仰注意到她的不尋常,故意說話錯開她的意念,他不知道她真正在想什麼,可是直覺告訴他,他不能讓她深陷其中,不然會有憾事發生。

他拿出兩張黃紙在上面畫了符,口中念念有詞,不一會兒,那兩張紙變成了兩根香,點上了火,頂端梟梟的煙霧淡淡的飄散開來。

絲絲伸手接了過來,「你還滿體貼的嘛。」不過她一點都不領情。

「只對你。」他溫柔的笑說。

絲絲撇過頭去,她跟他是不可能的。

「你不要老是拒人於千里之外。」那樣遇到悲傷的事會很寂寞,更容易鑽牛角尖。

「只對你。」她冷道。

「是對所有人吧。」牧天仰不滿極了,她不僅拒絕他,就他這幾天觀察所得,其他人也和她非常生疏。

絲絲上了香,沒有心情跟牧天仰說話,她現在只要一心想著該如何替他們報仇就夠了,她的命是他們用無盡的代價換來的。對他們的恨,對他們的怨,她不能置之不理,她不能什麼都不做,只旁觀著殺人兇手逍遙自在的過一輩子。

「絲絲,良婿難求,千萬不要錯過,不然會後悔一輩子。」他大方的推銷自己。

「牧天仰,你絕對不可能是我的丈夫。」她要是愛上他,就註定會是一場悲劇,他在胡來,她不跟著陪葬。

「絲絲,話別說得那麼快,你怎麼知道你一定不會嫁給我?」世間事是很難說的,沒有一定,只有奇跡。

「你聽不懂我的話啊?」絲絲怒目相向,她只要他不要再來招惹她,她的生命再也容納不了更多。

「是不懂埃」他不知道她到底在顧忌什麼,是因為眼前這兩座墳嗎?她不覺得顧忌死去的人是種很愚蠢的事嗎?

絲絲想裝出生氣的樣子,但面對牧天仰的茫然,她忍不住噗哧一笑,笑臉像花朵盛開,心中的悶氣全消。

「你裝傻的本事是一流的。」但不管他真傻還是裝假,她都沒有時間跟他一起亂來。

「我沒作戲!我就是我自己。」雖然有時候還真的是會裝傻,但要是每次都那樣做,他哪有力氣,不早發瘋了。

「你是不是裝傻都不關我的事。」絲絲的胸口沉悶,想到過去她就憂鬱,況且她也沒時間跟牧天仰玩那種你做我猜的遊戲,她只要確定他不會在她報仇之前,揭發她的罪行就可以了。

「絲絲,小心喔,你已經有提早進入老年的跡象。」牧天仰好心的勸告著。

「牧天仰,別惹我,不然你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她出言恐嚇他。

「絲絲,他們是你的爹娘嗎?」他轉移話題,好奇的問。威脅別人的兇殘一點都不適合她的。

「不是。」絲絲的心情又跌到穀底。

「那你是從石頭裏冒出來的?」牧天仰看見她的落寞,明白她的心裏隱藏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你要問我什麼就直接問。」說不定她心情好還會回答他。

「你入林家到底在打算什麼?你不像是會自願去服侍別人的人。」就他觀察她的面相得到的結論來說,她這個人太特別,不是無福之人。

「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太敏感了。

「那還不是一樣,我還是不知道你從哪里來。」他惋惜道。

「至少你問了。」

「他們對你很重要?」

「閉上你的大嘴!」他的問題逼近她的內心深處,而她什麼都不能說,背負著他們的恩仇,已經超出她的負擔,而他的愛會要了她的命。

「嘴巴是我吃飯的工具。」牧天仰抗議,不說話,絲絲就不會理他了。

「難怪就只會放屁。」她嗔道。

「絲絲!」牧天仰大叫,她侮辱了他的自信,他若不表示抗議,絲絲會更看不起他。

「你不服氣就反駁埃」絲絲冷冷的諷刺。

「別說得那麼難聽,我的嘴巴可是要用來吻你的。」

「別在這種地方說這種話。」這裏不是他隨便造次的地方。

「他們真的對你很重要。」牧天仰瞥看她,一股騷動抓住了他的心思,他想要在這裏告訴她心中最重要的人,他會好好保護她的。

絲絲咬著唇,原本就丹紅的柔瓣更像是要滲出血來。他們豈止對她重要,他們是她活在這個世上最大的目的。

牧天仰靠近她,心疼極了,情願她將情緒發洩在他身上,也不要她把自己折磨成這樣。

「你要做什麼?」絲絲質問道,他的眼光怪怪的,盯得她無法動彈。

牧天仰傾身輕輊的吻上絲絲,她沒有閃躲,兩人雙眼的交會蕩漾出一絲絲的光芒,引人更想探入那柔軟的歸處。

「你皮在癢了。」絲絲的聲音輕如和風,興不起憤怒的感覺。她的心一直是冰涼的,但從他出現後就破了一個洞,輕巧的帶入春天的氣息。

一朵朵的心花正含苞待放,牽動了微妙的心弦,讓她欲迎還拒。

「很癢。」他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臉蛋,吸吮著她芳美的唇瓣,輕輕柔柔的帶起深切的悸動,酸酸甜甜的滲入心窩,勾出潛伏的情愛。

絲絲放在身側的小手一張一握。她不該放縱,不該軟弱,她不能接受他。

「偷香成功。」牧天仰滿足的離開她,得意的說道。

絲絲伸手輕打了一下他的臉頰,以示警告。

「哇,有進步。」她對人一向排斥,這次只對他這樣,已經算是最大的讓步了。

「下一次,你就沒那麼好運了。」絲絲哼道,冷寒的聲調配上豔麗的臉蛋,就是少了幾分威嚇。

「人家說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他決定繼續努力。她的眼眸越來越溫暖,有著人性的氣息。

「你別作夢了。」她嬌睨了他一眼。

「我們可以一起作夢。」

「夢對我太遙遠。」絲絲低喃,她已經沒有那個資格了。

「不會啊,如果我們裸誠相對,一起睡覺,就會作同樣的夢了。」牧天仰不正經的說著,只求她不要再陷入他摸不到的世界中。

「比你下十八層地獄還要難。」絲絲皺眉,不再去計較他的話。跟他計較,他就越高興,越高興說的話就越不能聽,完全跟他師兄一個樣。

「我沒見過十八層地獄,我只見得到你。」牧天仰深情的說。

「那你也見得到血吧。」絲絲的眼中殺意四起。他要是再亂來,她不會輕易放過他。

「我怕痛。」他驚叫,佯裝退卻。

「那就閉上你的髒嘴!」她喝道。

「可以,如果你讓我再吻你的話。」牧天仰提出交換的條件。

「你活得不耐煩了!」絲絲氣得跺腳。他知不知道他正在攪動蜂窩,一不小心可是會被叮得滿頭包。

「沒有你,我生不如死。」牧天仰哀怨的道。

「那就去死吧。」他死了還乾脆些,省得惹她心煩。

他哈哈大笑,「絲絲,你在他們面前許給了我。」她的表情少了嚴峻的認真,其實她並不是真的討厭他。

「信口開河。」她什麼都沒有說,才會不上他的當。

「你的心已經代替你說了。」牧天仰指著她的心跳起伏之處。

絲絲打掉他的毛手,「你作夢啦。」

「有你在,我已經在夢中了。」他一臉神往。

「你……你……」她已經被他氣得結巴,無法完整說出話來。

「絲絲,已經快天亮了。」牧天仰輕輕一笑,提醒她。

「算你聰明,懂得適可而止。」完全被他逼到絕境的絲絲松了一口氣。她不需要在意他,她只需要想著怎麼報仇就好。

她得回林家了。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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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放道長,小女到底怎麼樣了?」林要麟心中的擔憂日益加深,以前找回來的道士都沒有辦法,現在他只能將希望寄託在牧天放師兄弟身上。

「林莊主,你好吵。」牧天放不耐煩的叫道。這個人怎麼同一個問題要問那麼多次,他不嫌煩,他都好想叫他閉嘴。

「是、是,不吵、不吵。」林要麟恭敬的答,只要能醫好他女兒,要他如何卑微都可以。

牧天放對著林芙蓉施法,他一定要比他師弟先解救她。

林要麟在一旁靜靜的看著。

過了一會兒,牧天放放棄的停下了手,「令媛之前是否有遇過什麼驚嚇之事?」

「放道長,你怎麼跟仰道長問一樣的話?」林要麟訝異的道,難道真的有事情發生過?

「他也這麼問?」牧天放驚訝的看向他。

「是的。」他點頭。

牧天放沉吟一下說:「令媛被人作了法,而且還是高深的法術,沒有數百年的修為是做不到的。」

「放道長……」林要麟白了臉。

「我再看看。」為了確定他的想法是正確的,他觀察著房間四周,連床底下也不放過,過了一會兒,他有了結論。「害你女兒的是只活了數百年的大妖怪。」而且還是只會吸人精氣的蜘蛛精。

這下子,他師弟就沒有本事跟他比了。牧天放得意萬分的想著。

「這要怎麼辦才好?」林要麟驚慌不已。

「莊裏最近進府的有哪些人?」牧天放問道。

「只有絲絲。」

「絲絲?她是誰啊?」

「就是那天在書房,跟在仰道長身邊的丫鬟。」林要麟解釋著。

「我想起來了,原來是讓我師弟對我生氣的女人。我再看看。」牧天放從懷中拿出透天珠,念了念咒,直望向裏面顯現的人影。

林要麟偷覷著透天珠,卻沒有看見任何東西,他疑惑極了。放道長到底行不行啊?

過了一會兒,牧天放收起透天珠,對林要麟說:「林莊主,我要在你女兒的房間前上一些令符,你千萬不可以去動它們。」他要確定那個女人真的是禍根。

如果她再對林芙蓉施法,他就能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害人的兇手了。

「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做到的。」林要麟點頭如搗蒜。

不管道長要做什麼,只要能救他的女兒,他什麼都願意做。

牧天仰打開林芙蓉房間的窗戶,讓新鮮的空氣進入味道濃厚的空間裏,接著走到床邊。

「奇怪,最近莊主都不找你去問話。」絲絲疑惑極了,林要麟極疼愛自己的女兒,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有做?他一定又有什麼主意迫不及待的想去做,所以才會讓牧天仰在這裏閑晃。

「那不是很好嗎?」牧天仰對著昏迷的林芙蓉說。林要麟不追問,他落得輕鬆,況且有絲絲陪他,他更是愉快。

「大大的不好!」這個沒志氣的男人,說他蠢,他又每次堵在她要做事的路上,說他聰明,他又一問三不知,只會吃她的豆腐。

絲絲覺得牧天仰對她不構成威脅,但有時候他的態度又教她看不慣會有想罵他的衝動,對他是既懊惱,又放不下。

「你在煩惱什麼?」牧天仰轉頭看向她,有趣的問。絲絲對他的態度很矛盾,也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吧。

「煩你從不會想的事!」

「你這個月的癸水來了?」牧天仰輕聲詢問,不然她怎麼心情起伏這麼大,這麼煩躁?

絲絲臉紅的瞪他,「你……你……你說這什麼渾話?」

「我可以用念力幫你。」順便試試他是否幫得上忙。

「不用了!」她怎麼可能會有那種東西,她不是人埃絲絲的眼中透出傷感。

她就是再修行個千萬年也不會變成人的。

成仙,她不要,變人,不可能,那麼她就只能以這種模樣過她的日子,所以才會遭劫進人間這個大染缸,脫不了身。

「不然,我請我師兄幫你看看。」之前治絲絲的內傷令他的信心大減,這次事關她的健康,他可以委屈一點去向師兄低頭,只是要有心理準備,這一輩子他都會聽師兄吹虛這件事。

「你師兄比你更糟糕。」牧天仰是腦筋不開竅,而牧天放是腦袋有問題,沒有一個是可以溝通的。

「可是至少在道術方面,他會比我好吧。」牧天仰大方的承認。他在學道術時,能混就混,能逃就逃,但看過的書還是過目不忘就是了。

「那些對我沒用的,只會折——」絲絲煩亂的脫口而出,一出口,她就察覺不對。

牧天仰疑惑的望向她,她要說什麼?

「我討厭那些怪力亂神。」絲絲趕緊改口。

「不要討厭我就好。」牧天仰不疑有他的說。

「你神經玻」絲絲罵道。跟他講話,他老是會牽到這個話題上來。

「絲絲,你怎麼罵我?」她為什麼老是喜歡罵他呢?他沒有得罪她吧?還是她就是看他不順眼?

牧天仰一想到絲絲真的不喜歡他,心就隱隱揪痛。她不可以不愛他的。

「況且我們學的法術可不是招搖撞騙。」

「是嗎?」她瞪了他一眼,「如果這麼行會連一個人都救不了?」她才不信他說的話。

牧天仰看向林芙蓉,「太難解了。」不是他不解,而是亂來的結果是會賠上林芙蓉的命。

「難解?就是有辦法可以解了?」絲絲神情緊張了起來。

「當然,只是不曉得從哪里開始。」他不願意動林芙蓉,給自己添麻煩,之前的衝動全是因為不想讓絲絲看不起他的緣故。

「從你有把握的開始!」她到底在說什麼啊?她不是要林芙蓉的命嗎?那她現在是在救她的仇人?絲絲愕然不已。

聽到絲絲的建議,牧天仰表示同意的點點頭,對林芙蓉念了幾句安神咒。

「就這樣?」絲絲對他就這樣了事不敢相信。

「當然不是,我是那麼沒有用的人嗎?當然還要灑點聖水才有用。」牧天仰一副她侮辱他的模樣。

他走到臉盆旁,用手沾了沾水,又走回床旁邊,雙手朝林芙蓉身上甩了甩。

絲絲看著他「施法」直想破口大駡,「你……你……無藥可救了!」他實在不適合成為江湖術士,光看他這樣隨便,他絕混不到飯吃。

「還差一點點。」牧天仰對著林芙蓉思前看後,「在林芙容的額上再貼上安心神的令符就大功告成。」

「林芙蓉不是僵屍!」絲絲大叫。

「差不多了。」牧天仰平靜的口答。以林芙蓉現在的情況,再添一點法銜,她的靈體就不會散去。

「她的生命是一點一滴消逝的,最後她會完全消散無蹤,絕不會變成僵屍。」她絕不會讓她的仇人有機會成精。

絲絲怒不可遏的想,牧天仰是個大笨蛋!

「絲絲,這你就不曉得了,心有不甘的人如果配合上天時、地利或人為,絕沒有不可能發生的事。」牧天仰正經極了。

「那叫奇跡。」絲絲怒道。

「奇跡是有發生過,還是沒有發生過?當然是發生過我們才知道埃」牧天仰狀若隨口反駁,但心中卻認真極了。

他對絲絲的無知搖頭。絲絲看起來很聰明,說起話來也很尖銳,但涉世未深,想法實在很單純。

「林芙蓉的魂魄早已經不存在,她只剩下一具空殼。」絲絲嚴肅的說,留著林芙蓉一口氣是為了折磨林要麟,她要他為女兒傾家蕩產。

「絲絲,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讓我們全身而退。」他一定要絲絲平安且快樂的活著。

「我用不著全身而退,是你救不了人才要逃。」絲絲力持鎮定,但她的心躍動得好快,手心直冒著汗。

「林芙蓉要是死了,你脫不了關係,絕對會有事的。」牧天仰篤定的說。

「你到底在講什麼鬼話,我為什麼會有事?」她掩飾自己的心虛。

「你是林芙蓉的丫鬟,她要是有事,林要麟不剝了你一層皮才怪,所以我才會說你有事,不然你以為我在說什麼?」牧天仰不解的凝望絲絲,她的反應真是奇怪。

絲絲的心中怒濤洶湧,又不便發作,他總是用曖昧的話和行為來挑起她的罪惡感,令她懷疑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綻。

「絲絲,你的責任感太重了。」牧天仰搖頭晃腦的來回踱步著,對他們的處境,他越來越覺得有危機,他得思考一下該不該費點心思救林芙蓉了。

「隨便你說了。」她已經不想去管他要說什麼。

「絲絲,你看,林芙蓉的臉有點血色了。」牧天仰突然驚叫。

絲絲傾身看著林芙蓉,目光陰寒,「你師兄對她做了什麼?」

「啊,你怎麼不說是我的功勞?」牧天仰不滿的叫道。他也有對林芙蓉貢獻一點心力埃

「你師兄比你認真!」她瞪了他一眼。

「我比他厲害。」牧天仰推翻他之前說的話,對她稱讚他師兄吃味不已。

「他做了什麼?」絲絲不理他微妙的情緒反應,想明白他師兄到底做了什麼,她對林芙蓉施的魔力正在逐漸消退。

牧天仰意興闌珊的說:「師兄動了命符,護住了林芙蓉僅剩的一絲生氣。」比他早了一步。

「你做不到?」絲絲抬眉詢問他。他看起來比他師兄厲害,可是總是慢了一拍。

「不是做不到,而是……」牧天仰的眼中閃過與平常要賴不一樣的深沉,他不想按師父的要求走上成道的路。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他的心有一股缺憾,他必須知道是什麼理由造成他的失落,才能決定他的未來該怎麼走,如果一直都找不到,也許他就這麼混吃混喝的過一輩子吧。

「而是什麼?」絲絲追問。

「沒什麼,是我太笨了,沒有想到。」牧天仰笑笑。

「你有問題。」絲絲狐疑的說,他不是鬱鬱寡歡之人,但那一瞬間,他看起來好寂寞。

「絲絲,我絕對沒有問題,我永遠都不會是你的敵人。」牧天仰嘻皮笑臉的擺明不想深入這個話題。

「是嗎?」人世間的事是很難說的。

牧天仰突地注意到她的臉色,「絲絲,你的眉間有很濃重的煞氣。這不好,會影響到你的生活。」說完,他舉手就要碰觸她的印堂。

「我還不知道你會看相。」絲絲退了開去,他總愛碰她,可她不喜歡人家碰她,尤其他的身上彷佛帶著一股吸力,形成一個強大的磁場,心臟的鼓動與他的血脈相附和,想要將她體內的精力吸取殆荊

「你不知道的可多了。」牧天仰得意了起來,「我幫你看看。」

「我不要!」絲絲大叫,偏不如他的願。

「絲絲,有煞纏身對健康不好。」他好心的勸道。

絲絲心中悲苦的忖道:那是她的命,註定遭逢這一劫,修了數百年,她歷經水難、火劫、雷擊,卻害怕過不了情關。

他是她命中難以避免的關卡嗎?

「絲絲。」牧天仰靠近她,他不想見她有血光之災,一點點的破皮都會讓他心疼萬分。

「離我遠一點。」絲絲瞪他。

他鼓起勇氣,視而不見她的拒絕。

「離我遠一點!」絲絲往後退。

「辦不到啦,絲絲。」他就像一隻餓狗見到了上好的骨頭,狼吞虎嚥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棄之不食。

絲絲見他越來越囂張,她敵不過他深邃眼眸的注視,於是甩上林芙蓉的房門,自己單獨離去,打算來個三不政策,不見面,不說話,不妥協!

牧天仰沒有追上去,他回頭看了林芙蓉一眼。好吧,既然師兄都那麼努力了,他吃人家的、喝人家的,怎可不幫上一點忙。

只是幫了忙,他可能有兩、三天的時間會沒有精力去纏著絲絲。唉,想想還真是虧大了。

牧天仰這個無賴到底還要跟在她身邊多久?為了他,她已經拖延了好多事沒有做,再不進行就來不及了。

最近,她只要一進到林芙蓉的房間,就覺得有一股阻力在妨礙她對林芙蓉重新施加咒力。

她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牧天放已經注意到她的存在,她要是不趕緊行動,等到他真的確定人是她害的,那他一定會傾全力圍剿她。

絲絲焦頭爛額的在房間內走來走去。她一點辦法都沒有,既無法擺脫牧天仰,又不敢輕舉妄動,她被困在這一方天地,像等著被人宰割。

哈!她要是變成這樣,就真的是一個大笑話,身為蜘蛛精的她竟悲慘的淪落到這種動彈不得的地步,像極了困在她絲網上的獵物。

在絲絲的房外,一道人影在她的房門外鬼鬼祟祟。

「是誰?!為何偷窺我?!」絲絲大喝,縱身追了出去。

她追到了城外,牧天放才停下腳步,轉身面對她。

「是你。」她冷然的說,「放道長,你引我出來,有什麼事情要指教?」

「你這個妖怪,今天我就要你納命來。」牧天放大聲怒喝,對收妖有所進展他雀躍不已。

「放道長,你真愛說笑,我怎麼會是妖怪呢?」絲絲裝出笑臉,這一劫她一定要安全度過。

「你別想瞞過我,我可是法力高強的茅山道士。」牧天放洋洋得意的道。在努力抓妖的這一項上,他可是比他師弟厲害多了。

「放道長,你想太多了。我一介弱女子,肩不能擔、手不能提,只是在林家莊混一口飯吃,怎麼會是妖精。」絲絲勉強勾起嘴角,無辜的嬌弱模樣令牧天放質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搞錯了。

「可是你怕透天珠。」他搔搔自己的頭,提出疑問。

「恐怕放道長誤會了,那時我只是剛好身體不舒服而已。」絲絲鎮定的面對透天珠的威脅。

「不可能的,你別想妖言惑眾。」牧天放大叫。他不信他會搞錯了情況,誣陷了無辜的人。

「那麼就請你拿出證據來。」絲絲嚴陣以待。

「行,只要你可以拿得住這天珠,我就放過你。」牧天放提出條件。

絲絲一咬牙,答應了他,「可以。」只要過了眼前這一關就能放心的完成她的工作,她絕對不能被揭穿。

牧天放從腰帶上的系包裏拿出透天珠交給絲絲。

絲絲面色凝重的接過來。透天珠的威力她不知能承受多久,但她一定要捱過去,她要報仇,即使付出她修行的代價也不放棄。

見她一副無事樣,牧天放深感疑惑。怎麼會這樣?明明他就用透天珠看到她的形體,怎麼她會一點影響都沒有?況且令符明明就將他牽引到她的房門口埃

絲絲把透天珠還給牧天放,「放道長,我可以走了嗎?」她努力的支撐著,拚命告訴自己絕不能在現在倒下去,否則一切將前功盡棄。

牧天放不甘不願的點頭,他不信他會弄錯人,透天珠更不會欺騙他。

絲絲慢慢的轉身,她艱難的抬高腳步,移動自己僵硬的身軀,每走一步,她的痛苦就加深一層。

牧天放突然從她背後貼上除魔令符,絲絲承受不了接二連三的壓力,終於口吐鮮血,踉蹌倒地。

「哈,我就知道你一定受傷了。」牧天放為自己的聰明得意的大笑。

「你欺人太甚!」他的笑聲刺耳極了。

牧天放拿出拂塵逼近絲絲,他要解決掉這只害人的妖物,拯救世人。

「卑鄙小人!」絲絲不再委屈自己,也不再費心掩飾自己的目的。她要留住她的命,做她要做的事!

她強撐起身,使出全力攻向牧天放,就在他們打得如火如荼時,牧天仰從另一邊趕了過來,分開他們難分難解的身影。

「師兄,你在做什麼?!」牧天仰大喝,看見絲絲衣裳上沾染了她的鮮血,他膽戰心驚。

「你來做什麼?」絲絲訝然的質問他。

「我去你房間沒看見你,就出來找你。」牧天仰一臉無辜的答道。

絲絲懷疑的看著他。

他不是跟他師兄同一掛的?

不是他們一同設下陷阱,引她自投羅網的?

「師弟,不用再委屈你了。我已經比你先找到傷害林芙蓉的兇手。」牧天放得意的向牧天仰炫耀他的進展。

「牧天仰,你竟然欺騙我!」聞言,絲絲仿佛被人重重的擊了一掌,她心驚他的親近,心痛他的背叛。

她竟然相信他說的話!

他說過他不會是她的敵人的!

此時的牧天仰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你們在說什麼?」他完全不瞭解。

「你納命來!」牧天放不想再多說廢話,一個箭步向前,拂塵亳不留情的掃向絲絲,他要斬妖除魔。

絲絲閃過,以掌力打退牧天放,他心有不甘更用力的揮動拂塵,連連掃打向絲絲。

絲絲明顯的居於劣勢,邊退邊閃避著牧天放迫人的招式。

「住手!住手!」牧天仰動作敏捷的阻擋在他們中間。不過才幾天不見,他們怎麼會莫名其妙的打起來?

「師弟,你不要阻止我。」牧天放大叫。

牧天仰格開牧天放對絲絲的攻掌,「師兄,我不准你傷害絲絲!」他擋在絲絲的前面,以防牧天放對她有任何不利的舉動。

「如果你要護著她,我連你也殺。」牧天放亳不客氣的說。伏妖除魔本就是他們道士的責任,如果天仰任性而為,就不配當一個修道之人。

師兄弟互不相讓,一個正氣凜然,一個誓死如歸,散發出來的強烈氣勢,連周圍的林木也感應般的戰慄不已。

絲絲露出苦笑,從遇上牧天仰開始,她就諸事不順。

她先被揭穿身分,又被透天珠傷得無法再施展法術,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絲絲顫著身站了起來,腳步蹣跚的要離開,傷痕累累的她再也無法承受他們的鬥法。

「站住!別想逃!」牧天放一個縱身追掌而去。

牧天仰再也顧不得長幼之分,趁著牧天放不注意,一掌打到他背後。

沒有人可以在他面前傷害絲絲。

「牧天仰,為了一個女人,你竟然又傷我!」牧天放勉力穩住腳步,不敢相信的哇哇大叫。

牧天仰也愣住了,不敢相信他真的動手打了他師兄。「如果你要傷害絲絲,我就會與你為敵。」

「你……你這個蠢師弟!你知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人?」牧天放說完,氣極攻心的昏了過去。

「絲絲!」牧天仰沒空理會牧天放的傷勢,他趕到絲絲的身邊問,「你要不要緊?」

絲絲痛苦得說不出話來,她臉色蒼白,體內氣血逆流,突然眼前一黑就軟倒在牧天仰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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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牧天仰帶著絲絲找到一楝簡陋的草屋,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床上。

「絲絲,你醒一醒。」他輕拍著她的臉頰,好怕她就這樣一睡不醒。

絲絲醒了過來微掀眼瞼,「放開我。」她虛弱的說,感到臉頰的微疼。

天啊!他就不能用好一點的方法叫醒她嗎?

「你沒事吧?」牧天仰擔心的問,檢視她的身體。

「不用你假惺惺。」絲絲揮掉他亂來的手。

牧天仰見她還有力氣動手,終於放寬了心,他驚奇的道:「我不知道你會武功。」

絲絲霍然瞪向他,「我不會。」她會妖術!她真想朝他大吼。

他怎麼又問這種蠢問題,他有眼睛不會自己看嗎?

這男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很聰明,表現出來的卻是一副什麼都不懂的樣子,擺在眼前的事,他卻視若無睹。

「我去弄點水來。」牧天仰扶她坐起來,轉身離開她。

絲絲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一種想緊緊抓住他的念頭令她的眼淚奪眶而出,滑落雙頰。

她閉上了眼,想遮掩完全浮現的感情。

她怎麼了?對他,她有種不同於平常的憐惜,有種不切實際的悸動,見到他的離去,她怎麼會有如此痛苦的感覺?

這樣的洶湧澎湃的情緒是從何處冒出來的?

它改變了一切,改變了她的無情,挑動了她的欲念,如狂猛的浪潮席捲她的心,令她發顫。

牧天仰聽見異樣的聲響轉過頭來,就看到絲絲閉上了眼,她狼狽柔弱的模樣形成一股濃得化不開的悲傷,突如其來的襲上他的四肢百海

「絲絲?」他趕到她身邊,看見她痛苦的表情,口中馬上念念有詞,只想到要幫助她復原。

「不要用你的咒術!」絲絲開口阻止他,他只會害她傷得更嚴重。

「但是……我只會這個。」他無法再起身離開她,總覺得他會失去她,強烈的預感來得又急又快令他慌了手腳。

「笨蛋!」絲絲低罵,「幫我盤坐起來。」

「好。」牧天仰照她的吩咐去做。

絲絲盤坐著,深深吞吐著氣息,籍著體內僅存的真氣,舒緩她的傷痕,平復逆流的氣血。

以前遭受雷擊的內傷還未完全恢復,又遇到這天珠的攻擊,內丹的破壞使她的修為正一點一滴的在消逝。

牧天仰在一旁看著,絲絲的特別交代令他不安,他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實,他必須瞭解那到底是什麼事,但不是現在,不是在她脆弱的時候,不是在她受傷的時候。

絲絲忍著傷痛,勉強的張開了眼睛。「你師兄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不是他設下陷阱引她入殼的?

「師兄愛亂說話,不管他說了什麼你都不要當真。」牧天仰靈動的眼睛中充滿了感情。

絲絲掙扎了好一會兒,突然把頭靠向他的肩上。

牧天仰伸手抱住她,她令他好心疼。

「答應我。」絲絲的聲音透著疲 憊,她有了不祥的預感。

「什麼?」牧天仰低聲問,他的嗓音柔柔沉沉得像一壇佳釀,令絲絲沉醉得不想清醒過來。

「答應我,以後如果我要你做一件事,不管是什麼事,你都要去做。」她的內丹已經受了傷,還來不及痊癒又承受更大的傷害,數百年道行已經受到難以挽救的毀損,除非她能放棄她要做的事,全心休養,否則她必死無疑,但她已經走到這種地步,再差一點就可以成功,教她放棄,她怎麼對得起她的恩人。

牧天仰不答腔,他不能什麼都不明白就貿然答應她。

「答應我!」絲絲語氣強烈。他一定要答應她!

「好,只是別要我做做不到的事。」牧夭仰點頭應允。她不該過於激動,那對她的傷勢沒有好處。

「不會的,你一定做得到。」絲絲退出他的懷抱,受了傷的她好脆弱,所以才會跟他這樣的靠近。

牧天仰摸著她的臉頰,「你好美。」他看她一輩子都不會厭倦,像是找到了他失去的一部分。

絲絲對他讚美的話微笑,現在的她一定醜得不能看,怎麼會美呢?「你一定沒愛過人,才會說出這種話。」

「不一樣。」牧天仰的烏瞳顯出光彩,震懾了絲絲。

絲絲以前像個空殼,縱然美麗,但沒有生氣,而現在的她雖然模樣零亂,但那股生命力卻填滿她的心房,帶引出她的耀眼。

「怎麼不一樣?」人世間的愛都是不可靠的,說變就變,是浮雲,是過眼雲煙,人隨心改,怎能如此沉溺?

他們都是修行之人,情愛無法輕易撼動他們,可心中的那股異樣騷動是什麼?她怎會如此情不自禁的想往他身上靠?

「我不知道。」他說不上來,只知道她在他生命中是很重要的角色,她有能力改變他,而他也願意為她改變。

絲絲微歎道:「感情是不可靠的。」修行的路上她何嘗沒有遇過情關,但她就是能夠保持心情的沉靜,不為外易。

只有他是不一樣的。

對絲絲的說法,牧天仰擰眉,「我接受過的感情不多,但我知道你是不一樣的。」從他心中湧起的充沛情感,莫可能擋,連他都不知道他有這樣深不見底的感情可以抒發。

「我當然是不一樣的。」絲絲微微一笑,「天下之大,只有我會打你耳光。」她開玩笑道,沖淡他們之間的親密。

牧天仰的臉彷佛有烏雲籠罩。

「你還想我再打你嗎?」絲絲得意洋洋的笑著,那是知道自己被驕寵的笑容。

牧天仰撇撇嘴,「只要一個耳光、一個吻,我隨你打。」

「你去吻其他人吧。」絲絲嬌嗔道。老是吃她豆腐,她這種冷豆腐可是又冰又澀,虧他還吃得津津有味。

「你比較香。」牧天仰靠向她。

「當然我香,因為我天天洗澡。」

「絲絲,你真的很香。」牧天仰沉醉的說。

絲絲嘟起嬌豔的櫻唇。她不要他對她說這種話,不管他再怎麼甜言蜜語,他都不會贏得她的心,她的心早在很早之前就已經遺落在誕生之初。

所以她才會無憂無慮的度過數百年,但自從遭逢最嚴重的雷劫,她與人扯上關係,也讓她失去了無動的本性。

「絲絲,你在想什麼?」牧天仰撫著她細緻的下巴,輕輕淺淺又帶著濃烈的堅真情愛。

絲絲眩然。她不該越陷越深,以致跌入萬丈深淵,粉身碎骨、無法復原,不該這樣的。

「絲絲,不要這樣看我,不然我不保證我什麼都不做。」牧天仰警告她。他對她情難自禁,她要是對他沒有意思,就不該這樣看他。

絲絲凝視著他,刻劃在心中的眷戀讓她忘了禁忌,忘了觸碰的後果,她只想在此刻擁抱著他。

牧天仰捧起她的小臉,「你還有機會拒絕。」要是她不阻止,那麼以後就不能再拒絕他了。

絲絲聽而不聞的抿了抿嘴,這個挑勾人心的動作教牧天仰再也無法克制,他吻上她的唇瓣,輾壓著她的柔軟。

絲絲輕歎。她找到了她的歸處,在他的眼中、他的心上、他的擁吻裏得到最大的滿足。

他不自覺的用力,舌尖探索著她的甜蜜,汲取著她的美味,豐常想深深的將她納入胸臆間。

絲絲蒼白了臉,輕聲的呼痛。

牧天仰喘了口氣,克制自己的躁動,放開她甜美的紅唇。「睡一下,才能養足精神,你的傷要好好的休養。」

「我不想睡。」絲絲撒嬌的說。

「我不會跑掉的。」他低聲的向她保證。

「我才不是在在意這個。」她嬌嘟著嘴。

牧天仰撫著她的背脊,「可是我還是不會跑掉埃」

「牧天仰,你可不可以用你的法力,讓自己的腦袋通一通?」她只是需要他的體溫,不是要他一輩子。

「我不需要通,我是天縱英才。」牧天仰誇著自己。

「你這一輩子,大概都會活得很快樂。」他沒有煩惱,也不會有煩惱,對他而言,人生沒有什麼是嚴重的事。

「人生本來就是一場夢,想通了就逍遙自在的。」牧天仰溫柔的笑說。

「你適合修道。」絲絲窩進他懷中。他的個性隨遇而安,看透了人與人之間的執著與貪戀,不修太可惜了。

「有你就夠了。」他找到了他要的那部分,成不成道對他來說不再重要。

「不夠的。」絲絲心酸的說道。人妖殊途,他們再怎麼相愛,再怎麼眷戀,永遠都不會在一起。

天上,不准他們相戀的場所;人間,不容他們愛憎的地方;地獄,不該纏綿的空間,所以他們註定有緣無分。

「怎麼會不夠?只要我們夠相愛,一定會有接受我們的地方。」牧天仰神往的幻想著他們幸福的未來。

「可惜我們不會相愛。」絲絲澆他冷水。

「絲絲!」牧天仰不悅的睨著她。他才剛有了希望,她卻狠心的扼殺它。

絲絲笑著,「你也想太遠了,什麼都沒有發生,你就開始胡思亂想,跟你那張嘴一樣,就會胡說八道。」

「這叫有備無患。」牧天仰反駁。

「小心賠了夫人又折兵。」

「至少你現在在我懷中。」

「會跑掉的。」

「跑不掉的,因為我已經布下天羅地網,你只能乖乖就擒。」牧天仰用力摟緊她。

絲絲聞言,苦笑著將所有感覺隱藏心中。布下天羅地網是她的專利吧,怎麼角色對換了呢?一遇上他,什麼思考的規則都不適用了。

「你還是睡覺比較實用,別想一些不可能的事。」

「沒有不可能的事。」

「你不應該會那麼執著。」絲絲喟歎道。

「我自己也很驚訝。」以前的他絕不會相信他會有這樣的一天。

「我們沒有結果的。」

「不做怎麼會知道沒有結果。」她太悲觀了。

「你什麼都不知道。」絲絲低聲的說,緊緊的抓住他的領口。他不知道她在介意什麼,太多的顧慮、太多的巧合,已經不是她能力挽狂瀾的。

「絲絲?」牧天仰察覺不對的輕喚。她在想什麼?整個人看起來是那麼孤苦無依,惹人憐愛。

「睡覺,我要睡覺了。」她簡單的回道,並閉上了眼睛。

「嗯。」牧天仰撫著她,調整她的位子,讓她睡得更舒服。

沒多久,牧天仰沉入夢鄉中。

聽到他平穩的呼吸聲,絲絲輕歎一聲,幽怨的聲音回蕩在寂靜的空間中,她拿掉牧天仰放在她身上的手。

她得回林家一趟。

絲絲回到林家莊,來到林芙蓉房間,站在床旁邊,她冷眼看著她的嬌容枯萎。

「你要怪就怪你和你爹吧,我無法放過你們。」絲絲低語,神情冷漠。

「我終於等到你了。」牧天放站在門口,嘿嘿賊笑著,蒼白的臉色顯出他被牧天仰打到的傷還未痊癒。

林要麟就站在牧天放的身後,一臉的畏懼。沒想到他竟跟一個妖物相處那麼久。

絲絲冷笑,微轉頭瞥他。她對她自己所做的事絕不後悔,林要麟不是好東西,他女兒更是個雜碎。

「我跟你到底有什麼仇恨,你非得要這樣害我女兒不可?」林要麟仗著有牧天放在,膽子放大了點。

絲絲哼了一聲,「去問閻王吧。」

「你這個妖女!」林要麟大聲罵道。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林要麟扮豬吃老虎的本事是一流的,想起他如何對待她的恩人,她就恨不得吃他的肉,唱他的血。

林要麟比她更不是人!

「你……」林要麟漲紅了臉。

「別跟她囉嗦,看我如何收拾她!」牧天放的手在半空中畫著咒。

「你以為你能奈我何,那你就錯得太離譜了。」絲絲諷刺道。她縱然沒有了法力,數百年的道行也不是修假的,要解決一個道士還不是問題。

牧天放哈哈大笑,「別說大話,比了才知道。」

「林要麟,你請來的都是廢物!」絲絲挑撥著他們。

「道長?」林要麟不安的看向牧天放。

「別信她,她是要脫身才這樣說的。」牧天放怨道。他最討厭被人瞧不起,這妖怪還敢激怒他,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

「我要是想脫身,今天就不會回來了。」

「那你就別想再踏出林家莊一步。」牧天放死也不會放過這次難得的機會,這次再錯過,不曉得又有多少人要受害。

「你不想要林芙蓉的命了?」絲絲冷寒的說。

「這不用你假好心。」牧天放哼道。

「你……」絲絲疑然,他太有信心了。

「我已經有辦法救她了,納命來吧!」牧天放一說完就出手攻擊絲絲,他要出奇不備,一舉成擒。

來不及防備的絲絲被他一掌打中胸口,她倒退了兩、三步才穩住腳步,戒懼的應付牧天放的攻擊。

再度受傷的絲絲面對他淩厲的招式,知道情勢已不利於她,她不是他的對手,她必須逃,才能再找機會報仇。

絲絲邊躲著牧天放,邊往門口退。

牧天放見絲絲無法反擊就失去該有的警戒心,得意的想沒有人比他更厲害了。

絲絲利用她熟識林家的一切,一個假動作騙過大意的牧天放。

她精力虛耗的逃出林家莊,奔回牧天仰所在的地方,徒留牧天放愕然不已,忘了要追上去。

「你去哪里了?!」站在草屋外的牧天仰表情嚴峻的問著。一覺醒來見不到她,她可知他有多心焦?

「我的事不用你管。」忍著痛楚的絲絲,一臉的寒霜凍僵了牧天仰的關心。

「你的傷還沒有好。」牧天仰責難她的亂來。

他是那麼的擔心她,她為什麼從不信任他?不告訴他她到底在顧忌什麼?!

「你該回林家去。」他不能再跟她在一起。

「等你好了,我再回去也不遲。」

絲絲捂著胸口,胸腔間的嗆辣令她腳步遲緩,走走停停。

「絲絲,你在想什麼?」她的印堂發黑,最近一定有血光之災,他擔心極了,她不聽他的勸告,遲早會吃虧。

絲絲腳一軟,虛弱的身子倒了下來。

「絲絲!」牧天仰眼明手快的扶住她。

「遇到你開始,沒有一件好事的。」絲絲直喘著,又氣又無奈。她對他就是狠不下心腸,也擺脫不了他。

「你的傷又加劇了!」牧天仰氣急敗壞的怒道。

「它自己會好。」絲絲說著謊話,她的傷已經好不了了。

「乾脆我去請大夫來。」三番兩次的失敗,牧天仰不再相信自己的法術,請大夫比較實用。

「不好,不要去。你去,我就走人。」她不要他替她做任何事,況且請大夫來也沒有用。

怕絲絲偷跑的牧天仰只好聽從她的話,「可不可以跟我說,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

「你不要管我!」她不要他來關心她,那會讓她變得脆弱。

「別說這種話。」他管她是管定了。

「你會後悔的。」

「那也是以後的事。」牧天仰任性的說。

「要是被你師父知道你這樣對我,你一定會被逐出師門。」絲絲浮出冷笑。他對她的關懷太超出他身為道士的本分。

「絲絲,你是不是被鬼纏身,所以才會舉止異常?」牧天仰凝眉。

「你想錯了,道長。」絲絲諷刺道。

「我想錯了?那……」

「別想了,你的那顆腦袋瓜還沒有完全開竅。」絲絲悲衷的想,她只是他生命中的過客。

「絲絲,我可以幫你做什麼?」牧天神對她的冷淡不曉得該怎麼辦,她的心中一直有顧慮在,那個顧慮讓她無法接受他。

「不用了。」做什麼都無法令她回頭。

牧天仰眼神落寞的看著她。

絲絲見他委靡不振,心中憐惜大起,「傻瓜,你已經替我做了很多事了。」她不要他扯入她的復仇中,那會折損他的修為。

不需要為了她,一個不被接受的生命做那麼大的犧牲。

「還不夠。」牧天仰搖頭。

「我要離開這裏。」這裏不是久待之處,牧天放很快就會找到她的,要死,她也要死在恩人的身邊。

她的命是他們給的,她必須還給他們。

「去哪里?」

「你心知肚明又何必問。」她要回去,回到她該回去的地方。

「我跟你回去。」

「我可以拒絕嗎?」

牧天仰不理會她明顯的排斥,自行猜測她到底發生了什度事,「你遇到我師兄了,對不對?」

絲絲抿著嘴沒回答,也避免所有讓他知道真相的話題。她好痛苦,心痛得讓她悲傷不已。

「絲絲,你去林家做什麼?」

「你不是說我遇到你師兄了,那你就去問你師兄吧。」她什麼都不想跟他說。

「絲絲!」牧天仰氣她什麼都不說,急她總愛一個人亂來。

「抱著我。」絲絲抬頭看著他,神情認真。

「什麼?」他被她的要求嚇到了。

「緊緊的抱著我。」絲絲語氣哀戚的請求他。

牧天仰抱著她的嬌軀,荏弱的玉體透著微微的冰寒,令他害怕極了,她的體溫越來越低,生命力也一點點的在流逝。

絲絲微歎了一口氣。他的身體帶走了她的體力,但他的體溫卻回向給她清醒的力量,來來去去,她反而得到更多。

為什麼以前畏懼他的擁抱呢?是因為她害怕他改變她,帶她進入未知的命運吧。

「絲絲。」牧天仰叫道,她的神情好疲 憊,對他主動的貼近令他受寵若驚。

「什麼?」絲絲低喃的問。

「你不要一直摩挲我。」牧天仰痛苦的說。

絲絲愕了一下,輕輕一笑,移動自己的身子。她挑起他男性的欲望了。

「也別離那麼遠。」牧天仰不滿的說,她的離去彷佛帶走他所有的溫暖。

絲絲嗤笑一聲,乾脆掙脫他,轉身就走。

「絲絲,我沒有要你不要靠著我。」牧天仰追了上去。

絲絲逕自走著,嘴角勾著輕笑。她要回去,從哪里來就回哪里去,在確定她將會死亡後,她突然覺得輕鬆了起來。

「絲絲,走慢一點,小心你的內傷。」牧天仰喊道,她的轉變令人無所適從。

「要不要陪我?」絲絲回頭問他。

「當然要。」牧天仰理所當然的說。她去哪里,他就到哪里。

「給你一個飛吻。」她的心情大好。

「真的吻不是更好。」牧天仰的表情像個吃不到糖的小孩。

一路上,絲絲的嘴角始終含著笑,走進她葬她恩人的地方,她有種無拘無束的感覺。

「白天看起來多了一股生氣。」牧天仰打量著雜草叢生的屋舍,輕輕的說。

「夜晚是鬼魅的世界,生人不可以打擾。」絲絲冥想著以前。多逍遙,多自在,可是一日染了塵,就再也洗不乾淨。

「保持神智清明則無妨。」他補充道。

「天仰。」絲絲低低的叫。她只剩下這裏,絕不容任何人干擾。

「什麼事?」

「以後如果我受傷,只要緊緊的抱著我就可以了。」她選擇了她的路,放棄只會讓她懷疑她繼續活著的意義。

只是他該怎麼辦?絲絲神情複雜的瞥著他。他該怎麼辦?

牧天仰神情蘊藏著包容,「嗯。」他輕聲的應允她。

「別放手。」絲絲閉上了眼,遮住了她所有的心思,只為了貪求這一刻的幸福,以後不會再有了。

「不會的,永遠都不會放手。」他堅定的答應地。

絲絲望著他出神,發現自己越來越依賴他了。

「放道長,作法真的有用?」林要麟雙手交握,不停的扭著。

「你要是不信,我就走人。」羅唆,他牧天放是什麼人,得接受他這樣的質疑。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林要麟雙手搖晃著,極力的否認。

「別吵我作法!」牧天放怒道。

「是、是。」林要麟趕緊退到一旁。

牧天放神情嚴正的在林芙蓉的床旁施著法術,他要師弟對他刮目相看,要那個嗤笑他的怪物吃癟,他是最厲害的,沒有人比得上他!

可是為什麼他還是得靠他師弟的法力,才能救得了林芙蓉呢?真討厭,那他要跟他師弟比出勝負,不就只剩捉妖這一項了?

林要麟在旁邊走來走去。他實在不放心,事關他們林家的安危,他怎麼能夠不在旁看著。

他要命人去找絲絲,切斷任何可能的報復。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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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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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發表於 2017-6-26 00:20:03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絲絲站在她恩人的墓地前,想著以前的快樂與因果,如果不是她遭逢劫難,就不會渾身是傷;沒有生命垂危的狼狽,她就不會被他們夫妻所救;沒有被他們所救,她就不會因仇進入林家;不入林家,她就不會遇到牧天仰。

不遇到他,她就不會進退不得,一連串的因果成就她和牧天仰的一段情。

可……她必須慧劍斬情絲,她要阻止他陷得更深,這才是正確的事,但她說不出口,她無法告訴他她是異類,那至少她可以給他他想要的,滿足了他,他自然就會主動離去。

人都是喜新厭舊的。

「天涼了。」牧天仰為她披上一件大衣,包裹住她玲瓏的嬌軀。

絲絲感受到他的靠近,剛剛才下的決定馬上動遙

「你喜歡我哪里?」會被他愛上是一件多不可思議的事,但她無法相信他是真心的。

牧天仰好玩的一笑,「最近你變得好多愁善感。」以前打死她,她也不會問他這種事的。

「暴風雨要來了。」絲絲抬頭看看雲層密佈的天空。

「我不知道為什麼喜歡你。」牧天仰略帶羞澀的答道。

絲絲對他的靦腆張大了雙眸,他從來都沒這樣害羞過。

「別這樣看我,好像我是個大怪物。」牧天仰好笑的回視她,濃郁的甜蜜一層層的裹住他最柔軟的心,是他想都沒想過的感覺。

「你本來就是。」絲絲低聲的說。

「彷佛你是心上的一部分,一眼見到你就覺得好契合,就像是突然被雷打到,一瞬間,再也挪不開眼光。」牧天仰描述著看見她的刹那,也許那就是上天註定的。

「你好像在講神話。」絲絲的心窩熱了起來,她的心與他的話起了共嗚,一句一跳的唱和著。

「也許吧。可是真的很奇怪,我們都不是熱情的人,甚至不太能接納男女的感情,但我就是不能不看你,你就是不能不對我有反應。也許這就是每個人都在說的愛吧。」牧天仰凝思著,如果心中這種無法被壓抑的波濤真的是愛,那他不禁要感歎感情的神秘力量了。

「也許我們真的合該要遇到。」不然她不會一頭栽進人世間最難解的情愛,遺失了她的清明。

「幸運極了。」牧天仰不察她的心思。

絲絲擰起了眉。他的話又刺痛了她的心,如果他們的相遇是幸運,那麼為什麼她的直覺會警告她該逃,為什麼她會痛徹心扉?

「進去吧,風越來越大。」他擁抱著她。

「你要我嗎?我可以給你。」絲絲突如其來的對他說。

牧天仰冷不防的嗆咳了一聲,「你在說什麼?」

「說不定你說你愛我,只是你的生理欲望作祟?」她解釋著。

「絲絲,你說的話實在讓我很想打你的屁股!」他氣憤的叫道。他要是只要她的身體,他會那麼用心去替她著想嗎?

他雖然對她遐思已久,但絕不是個枉顧她意願的男人。

「說不定你要了我,就不再對我有那種感覺了。」絲絲執意的說,看了太多人間的愛恨情仇,不信任人是她得到的結論,男人的劣根性、女人的貪婪,她都刻劃在心中,所以她才會對他提出這項建議,她的拒絕推拒不了他的認真,那說不定這樣做,他就會離開她。

「絲絲,你想要我,我很樂意,但絕不是因為那種原因。」牧天仰嚴正的說。

「不然是什麼原因?」絲絲反問。

「情不自禁。」

她因他眼中的真情倒吸一口氣,退出了他的懷抱,「牧天仰,你不要說這種不負責任的話!」

「叫我天仰。」他逼近她。

絲絲倒退著。

「你很不喜歡愛你的我?」牧天仰輕如和風的問。

她被這樣的他嚇壞了。

「少來,你什麼德行,我一清二楚。」絲絲怒道,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你還不知道男人可以有很多面。」

「你的缺點我都看在眼裏。」她就是不讓他在她面前耀武揚威,因為他的一舉一動太會對她造成影響。

「你真的欠打。」他怒道。

「那就讓你打。」只要她能不會欠他太多。

「我捨不得。」他怒意盡斂,轉為疼惜。

「你肉麻當有趣,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摸著自己的手臂。

「只有你有這個榮幸聽我講情話。」

「謝了,我無福消受,你另找對象吧。」

「除了你,我誰都不要。」牧天仰深情的說。

「別說未來誰都不知道的話。」

「你太悲觀了。」

「你太樂觀了。」

「我們在幹嘛?」

「溝通。」絲絲給了他答案。

牧天仰哈哈大笑,「絲絲就是絲絲。」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不再是我,你還會這樣對我嗎?」他會變嗎?變得殘酷又狠毒,只因他們不同類。

牧天仰若有所思的不說話。

對他的遲疑絲絲嘟嘴,轉身就要走。

「你會變成一個愛碎碎念的女人嗎?」牧天仰滿臉的嫌惡,他喜歡清靜的生活和不用言語的心靈交流。

絲絲停下腳步,回頭瞪他。他在問什麼?她怎麼可能會變成那種女人,連她自己的事她都不太關心了,對別人她更是漠不關心。

「如果你變成那種人,那樣我就要考慮考慮一下了。」牧天仰慎重的說。

絲絲愕了一下,轉而笑了出來,「牧天仰就是牧天仰。」說的話總讓她不知該如何應對。

「貨真價實,一百年不變。」牧天仰拍胸脯保證。

「得到我吧,瞧瞧你是不是會一百年不變。」絲絲提起勇氣的說,她要證明男人是不可靠的。

牧天仰伸出手抓起絲絲鬢邊的一縷黑色秀爰在手中捏轉著說:「你的心思不正。」照她的話做,順了她的意,未來會得不償失。

「你不想接受我的挑戰?」絲絲瞄他。

「不想。」牧天仰搖頭。

「懦夫。」她嬌嗔道。

「永遠都別挑釁一個男人。」他睨著她,滿臉不以為然。

「哼。」

「絲絲!」牧天仰沉聲道。

「我只再問一次,你到底要不要?」

「不要。」他嚴厲拒絕。

絲絲轉頭離去,牧天仰眼明手快的從後頭抱住了她。

她想走沒那麼商單!

「你要做什麼?」絲絲捶打他,要他放手。

「當然是照我想做的去做。」他感覺她的柔軟貼近他的堅硬。

「放開!」一個女人要有多大的勇氣才能對一個男人提出這種要求,一個女人要撤下多深的矜持才能說出這種話,他不要就算了,還這樣玩弄她!

「不放。」她怎可說走就走,他只說不要依她的說法去做,可沒說不要她。

「你在玩我?!」絲絲怒不可遏,更用力的掙扎。

「我在玩你?絲絲,你說這話可要憑證據。」牧天仰不爽極了,她糟蹋他的男性尊嚴也就算了,竟然還侮辱他的人格!

「我叫你放開我,你沒聽到啊?」

「沒聽到。」牧天仰決定賴到底。

「你這個無賴!」絲絲氣不過的罵道。

「絲絲,沒人教過你說話要負責任嗎?」

「是你說不要的!」他到底要怎麼樣嘛?

絲絲的眼眶濕濕的,覺得自己委屈極了。

「好吧,念在我們都是感情稚兒,總是會出錯,我就原諒你這次的侮辱。」牧天仰寬大的不予追究。

「我才沒有跟你在談感情!」絲絲拚命的想要掙脫他。

牧天仰聞言生氣了。她沒跟他談感情,怎麼她要跟他談錢嗎?士可殺不可辱,這次她連自己也罵進去了,他要她後悔說出這種話來。

他寒著臉,突地鬆開手,絲絲淬不及防的跌倒在地。

「你做什度?!」

「沒有感情,我不上床。」牧天仰低下頭瞪著她,他才不要成為被她呼之就來、揮之即去的男人。

「你們男人沒有感情也能抱女人。」他的話都是不合實情的謊話。

「我不否認,但對我愛的女人,我堅持沒有感情就不行。」他才不是沒有原則的爛人。

「那有什麼差別?還不是都一樣!還不是抱過就算!」所以有沒有感情只是他的一種籍口。

牧天仰呆了一會兒,「好像也是。」

「你呆子、笨蛋、豬頭,你什麼都是,就不會是個聰明人。」絲絲氣得風度盡失。

「但我不一樣。」他抬頭挺胸,帶著頑皮的臉上透出成熟的韻味,男人的魅力隱隱散發出來。

「哪里不一樣?」她不相信的反問。

「我是把你放在心上。」他俯視她。

絲絲驚訝的眨眨眼,想擺脫極大壓迫感的吼道:「你不要亂來!」他太嚴肅了,把一樁可以不複雜的交易,變成理不清的接觸。

「深情的。」牧天仰喃道。

「不要!」她不要了,她後悔了,他用純白真摯的承諾,將原本多疑虛飾的矯情層層掀開。

「不變的。」牧天似沉聲說。

「不要!」絲絲退卻。她錯了,她不該挑釁他的男性本能。

牧天仰慢慢的移動,一步步往前進逼,不讓她有退開的機會。

「不要!」絲絲大叫。她不要!

牧天仰低頭吻上了她的唇。她沒有說不的機會了。

「不……」她的張口讓他有機可乘。

牧天仰霸氣的探入,沒有任何技巧,只有滿腔悸動想要傳達給她知道。

絲絲被他弄疼了,但細弱的雙手卻違反意志的攪上了他的脖子。

她想跟他品嘗激情的味道,深陷在他溫暖的懷中。

她越這樣想,身體就越磨蹭著他,勾起對他們而言有如輕煙抓不注似朝霧留不下的騷動。

牧天仰差點喘不過氣,稍微離開她的紅唇,轉往別處,小而巧的耳朵吸引他的戀棧。

絲絲軟了身子,顫抖得無法制止。

牧天仰扶住她的嬌軀,拉她貼上他的胸膛,雙方交纏而混雜的味道,有一種迫人的緊密,他的心劇烈的跳動。

絲絲從喉嚨中發出低沉的聲音,那是魅惑人心的吟哦,她想要他給她更多。

他伸手和她身上繁複的衣裙搏鬥,嘴唇則貪戀的細咬著她滑美的肌膚,手不停的忙著,但他試了又試就是不得其門而入。

「怎麼了?」原本迷茫的絲絲察覺不對的問道。

「沒事。」他想要更加深入,但越著急就越是找不到解開之處。

「怎麼了?」他不像沒事的樣子。

牧天仰停了下來,「你不能笑我。」他的眼睛不敢看向她,顯得極心虛。

「什麼事?」

「我……我不會解你的衣服。」牧天仰面紅耳赤,他第一次動手脫女人的衣服,手忙腳亂的,在「奮鬥」了很久後他決定向它投降。

絲絲很想爆笑,但另一種欲哭的衝動卻緊緊扣住她的心弦,心動是如此的震撼她的靈魂。

「要笑就笑吧。」他的男性自尊嚴重受創。

他簡直是拿磚塊砸自己的腳,而且還不能喊痛。

絲絲說不出話來了。她怎麼會笑他呢?他一直過著樸實單純的日子,對男女之情是生手,她怎麼捨得傷了他初生的感情。

「我跟你講,下一次就不會這樣了。」牧天仰試著彌補失敗。

「你該設法解決這一次吧。」她溫柔的笑說。

牧天仰看著她完整的外衣,伸出手又不知從何處下手的縮了縮,不是他要減自己威風,而是他真的不知道從哪里下手才對。

絲絲低下頭,自己動手解下身上的腰帶,給他開始的機會。

牧天仰屏住了呼吸,一直在修道的他未曾看過如此活色生香的畫面,深刻的悖動立刻引爆他的熱情。

絲絲脫下外衣,白色的絲質內衫貼近她的嬌軀,隱隱透出她衣服底層最美麗的顏色,粉嫩的肚兜刺激著他的欲望。

牧天仰倒抽了一口氣,他的臉因缺氧而漲紅。

絲絲羞澀的停下了手。

「怎麼了?」牧天仰意猶未盡的問,他想看她繼續下去。

絲絲羞紅了臉,「我覺得還是要你來脫,我不行……我……」她不習慣在他熱切的注視下脫衣服。

「絲絲,沒關係,我們慢慢來。」牧天仰用手捂她的小嘴,制止她因羞赧而生的胡言亂話。

絲絲抬頭看他,小手輕輕拿開他的手,「我們很慢了,不是嗎?」她不知道他的慢是指慢到什麼程度。

牧天仰撫摸她的玉手,將她摟近擁抱住,想讓彼此膚觸的溫暖平緩他們的焦躁,卻燃起更洶湧的烈焰。

絲絲靠在他的胸上,不曉得該做什麼或說什麼。

也許什麼都不說才是對的,四周的寧靜更突顯對方的存在。

牧天仰撫著她柔軟的曲線,慢慢的緩下心跳的速度。

「這……能有效消除緊張。」絲絲雖這樣說,手心卻冒出了汗。

「真的嗎?」牧天仰笑出聲。他們不可能不緊張,看他們都不敢正視對方就知道了。

「我們可以繼續下去了。」絲絲深吸一口氣,力持鎮靜的說。對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她好奇極了。

「好。」牧天仰的手從後慢慢滑到她只手可抱的腰肢。

「哇!」絲絲叫道,身子明顯的畏縮了一下。

「怎麼了?」他急問。

「沒事。」她搖頭。

牧天仰瞄了她一眼,手又繼續往下滑。

「不要摸那裏。」絲絲下意識的避開敏感處。

「又怎麼了?」他瞄她。

「好癢。」她躲著他的碰觸。

「喔。」牧天仰沒有反駁,他不在意摸哪里,只要能碰觸她,哪里都可以。

「那裏也不行。」絲絲拒絕著。

「那你到底要怎麼樣嘛?」他真想仰天長叫,這不行,那不行,她知不知道換他快不行了!

「我……我也不知道。」絲絲垂首嬌羞的說。

「好吧,那除非你笑出來或真的很痛,不然你就任我為所欲為,這樣好不好?」牧天仰建議道。不這樣,根本就做不下去嘛。

「那我不是虧大了?」絲絲撒嬌般的要賴。

「那我不要用手好了。」為了讓她放心,他乾脆舍手不用,只求她讓他繼續下去。

「不用手怎麼脫衣服?」絲絲傻傻的問道。

「對喔,嗯……那我用嘴咬。」他找到另一個可供他使用的工具。

「試試看。」絲絲應允,好奇他會怎度做。

牧天仰充滿期待,光想像他已經血脈憤張,不能自己。

絲絲雪白的脖子讓他眼睛凸出,情緒激動,他低下頭去,張嘴想咬掉她身上凝眼的衣物。

但沒多久,他的額上就滿頭大汗,明顯的成效不大。

「這好像太慢了。」絲絲訥訥的說。

「不要緊,我們慢慢來才會做對。」牧天仰安撫她道,再試了一次。

絲絲悶哼一聲。

牧天仰抬頭看她,「怎麼了?」

「你咬到我的肉了。」絲絲輕蹙著眉頭。

「會痛嗎?」

「一點點。」她據實以告。

「我會小心。」他額頭上的汗水不停的流,努力思索著他該怎麼做才能讓她舒服。

「喔。」聽到牧天仰這樣說,絲絲覺得有點失落,輕微的痛過之後留有一種麻麻的快感。

牧天仰繼續努力。都已經做到這樣,他不要前功盡棄。

「天仰,不要再做了。」對他的狼狽她實在看不下去了。

他汗流浹背的直起身,「好吧,這太辛苦了,我們繼續下一個步驟好了。」

「好,可是接下來要做什麼?」絲絲無措的問。

兩個人面面相覷呆住了,不脫衣服,怎麼進行下一個步驟呢?

「不然,我們各自先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了。」她提議道。

「身體好熱對不對?」他衣服都濕了。

「對埃」她點頭。

「誰先脫?」牧天仰詢問著她的意思。

「你先脫。」她不要當第一個。

「好。」牧天仰困難的伸出手往腰帶去,他解下腰帶,敞開衣襟,露出他的胸膛。

「停!」絲絲突然喊停。

「又怎麼了?」他不解的住了手。

「我覺得我先脫好了。」她看不下去了,她好緊張。

「好吧。」牧天仰放下手。

絲絲緩緩伸手想脫下自己的內衫,但覺得很不好意思,動作很笨拙。

「等一下。」牧天仰只瞄了她一眼,就決定這個方式也不行。

「啊?」絲絲抬頭看他。

「我看我們一起脫好了。」見她一個人脫,他怕他會失去控制,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亂來。

「好吧。」一起來他們或許就不會那麼尷尬。

絲絲同意這提議後兩人開始動手脫衣服,但他們越脫就越不自在的背過身去,等到他們全脫光,他們也轉身背對著對方了。

「絲絲,這樣好像也不行。」牧天仰看向某一點,絲毫不敢亂動。

「好像是。」絲絲附和,伸手遮掩自己的三點,空氣中的涼意令她起了雞皮疙瘩。

「那我數到三,我們一起轉身。」

「好。」絲絲應允,可是又覺得好難為情。

「一……二……三。」牧天仰數完,氣氛沉默了下來,「絲絲,你轉過身了嗎?!」

「沒有。」絲絲訥訥的說。她不敢。

「我也沒有,那怎麼辦?」不能這樣繼續下去。

「不然……不然我們先牽手好了。」她把手往後伸。

「牽手?好吧,這也是一個好辦法。」

絲絲把手交給他握緊。「然後呢?」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牧天仰鼓起勇氣強力一拉,把絲絲帶入懷中。

他們面對面,卻都低下頭去。

絲絲眨眨眼,對她所看見的有一點無法反應的呆滯。

牧天仰則動都不敢動。

「你……你的那個很大。」她在說什麼啊?!

「你不介意吧?」他到底在問什麼啊?!牧天仰鬱卒極了,全然沒有平常的灑脫伶俐。

「會不會很痛?」絲絲皺起柳眉問道。

「很痛?」她在問什麼?

「我曾經不小心聽到別人說做這種事會很痛。」絲絲惶惑的問道。

「我……我不知道。」他是第一次,況且他的師父不教這個,他也沒興趣上妓院,不過,那會很痛嗎?

「那得做了才知道羅。」絲絲下了決心,反正做了就是!

「我想是吧。」牧天仰訥訥的說。她問這樣他是要怎麼回答她?!怎麼說都不對嘛!

「那就做吧。」她大膽的下了結論。

絲絲酩紅了的嬌容,勾動了牧天仰久抑的衝動,他不想再跟她說話,俯身親吻她嫣紅的唇瓣。

被他珍愛的絲絲輕歎一聲。他好溫柔,那感覺像在觸碰水滑的絲綢。

得到絲絲的回應,他的手撫著她胸前的凸出,感受她的變化,「絲絲,你好柔軟。」他喜歡碰她。

「嗯。」她的身體變得好奇怪,有浮動的熱流在流竄,想留住卻抓不住,但只要他一動,那種感覺就持續不斷的湧現。

牧天仰對他所看見的美景歎為觀上,他下腹的激昂令他直想吞沒她的香鬱。

「天仰,我……」絲絲嬌喘著。

他專心的探訪她的秘密,無暇他顧,也無法回應她的問題,耳朵聽見的酥麻喘息,像這不可阻止的清風拂過他的心房,掀開他塵封已久的心靈。

絲絲昂頭,腳頓時虛軟下來。

「怎麼了?」牧天仰粗嘎的問。

「我站不住了。」絲絲緊著聲說。

牧天仰趕緊抱住她,「我們上床好了。」他也有一點癱軟的跡象,在床上應該能更深入。

「嗯。」絲絲整個人像軟綿綿的花絮,任牧天仰抱起。

他小心翼翼的將她放上床榻,她的美麗亳無遮掩的展現在他面前。

他看著她曼妙的同體,有種來到奇幻世界的錯置感。

絲絲根本不敢跟牧天仰的視線相交,她雖大方的沒有遮掩的舉動,但他的直視卻讓她不自覺的亢奮。

「我喜歡你的雙峰,小巧可愛。」牧天仰欣賞著,對她被如絲綢般黑色毛發包裏的私密更是無法移開眼光的棧巡著。

「喔……」絲絲瘡痙的聲音,有著媚歎的迷人。

「你的肚臍完美得像顆珍珠。」牧天仰讚賞著說。

「別……別再說了。」他說得讓她好想把自己埋起來。

「可是真的是這樣。」牧天仰一臉嚴肅的宣告。

絲絲輕拍他的臉頰,美豔的臉上儘是戲謔,「你太多話了。」此時此刻應是無聲勝有聲。

「這是我的本領。」牧天仰俯瞰著地,盡收她的嬌媚。

「此刻不需要,你不嫌多餘啊?」絲絲羞赧的移動身子,不自在的想遮掩自己的玉體。

「我緊張。」他在她面前承認他的脆弱,保怕自己做得不夠好。

絲絲輕笑的搭上他的肩膀,閉上了眼睛,她跟他一樣緊張,保怕他不滿意他所看到的一切,可是他的話讓她全然放了心。

得到允許的牧天仰拋開了所有的顧慮,狂野激烈的吻上了她,像傾泄的大水,他的自製已然崩潰。

他要得到她的激情,銷魂傲骨的滋味。

絲絲深喘著扭動,他的衝動、他的霸佔,勾起她未曾發覺的烈焰,焚化了她堅稱的清醒。

牧天仰的體內血脈逆流,宣示著他要她的欲念。

「我……」絲絲輕吟。

「什麼?」牧天仰呢哺的應道。他已經完全沉醉在她的柔嫩上,忘了天地神只,忘了他自己。

「我……不知道。」絲絲輕聲的說,雙腿夾合又放開。

「我知道了,你準備好了。」牧天仰輕柔但堅定的扳開她的大腿。

絲絲摸著他平滑的肌肉,「好了。」她輕微的點點頭,同意他的說法。

牧天仰試著進入,可是找不到入口。

「好像有點不對。」她對他的努力只有不適的感覺。

「嗯。」他也覺得不對。

「你也許可以用手找。」絲絲的聲音低到聽不清楚。

牧天仰看了她好半晌,確定她真的這樣說了。

他的肌肉開始緊繃,體內的氣息不穩,有點怕自己會早洩,讓他們兩個都失望。

絲絲不敢看向他,她的大膽來自他的熱切,他的表現讓她深覺她的驕矜是不必要的,她把他的手放到她溫濕之處,鼓勵他放肆。

牧天仰的手輕輕的滑到她的含苞處,馬戀上她的滑熱,手指靈活的探訪她的幽境,著述得不能放手。

漫天的熱浪一波波襲擊著她未曾開放的禁區,隨著那未見識過的神秘,酥麻的快感讓她像軟綿的糖絮。

「不舒服?」牧天放審視著她的表情,一絲一毫都不想遺漏,可是他沒有足夠的經驗判斷她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絲絲搖頭,感覺好奇怪,她不自覺的喘氣,想滿足又想退卻的迎合他的手指。

牧天放大膽的探入她的雙瓣間,打開未知的渾沌。

一股不可預期的熱流令絲絲激情難耐,驚訝萬分。那是什麼?

牧天仰看見她表情的轉變,確定她的喜歡後更加的肆無忌憚。

絲絲扭動著身子,覺得體內好像有一個不同的女人要跑出來,她要填補因他而生的空虛。

牧天仰更加的賣力,他找對地方了。

「我好想……」絲絲呢喃著。

「我也是。」深深的埋進去。牧天仰太清楚她的意思。

「應該可以了吧?」她要他做些什麼,而不只是他的手而已。

「應該是吧。」牧天仰表情嚴肅的停下手。

絲絲捉住他,害怕他離去,留下她一個人品嘗被拋棄的煎熬。

「我不會走的。」牧天仰安撫她,用自己的堅挺試探她的小x,找到了她的入口,用力的挺入。

「痛!」絲絲受驚的叫道。

「絲絲,忍一忍好嗎?」他沒辦法退出,體內的衝動正催促他更野蠻,要不是他不想傷害她,他早已順從自己的渴望。

「可是真的很痛。」絲絲抗議著。

牧天仰試著退出。

絲絲抱住他,當他退出時堅挺滑動著她的隱密,感覺不再只有疼痛,似乎有了那麼一點不一樣的感覺。

「嗯……」她抓緊他。

「怎麼了?」他咬著牙問。

「我可以忍。」她不要他離開。

「這一次我可沒辦法再忍下來了。」他痛苦的說。

「我知道。」她也不要他忍,過了痛苦,有未知的世界在等她光臨,只有他能給她。

牧天仰抓住她的腰肢,不再顧慮,將自己的火熱完全理了進去。

「啊!」絲絲失聲大叫。

「絲絲?」牧天仰一臉驚慌。

她愣了愣,低喃說道:「好像沒那麼痛。」

牧天仰額上冷汗直冒,「絲絲,拜託你不要嚇我。」他被她嚇得差點早洩。

「對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那會很痛,聽說就有人痛到昏過去。」絲絲不好意思的說。

「繼續?」牧天仰不想聽她解釋,他的感覺全集中在下腹,現在他只想解脫體內渾沌無盡的燥熱。

「嗯。」她點點頭。

牧天仰小心翼翼的推進再退出,她的甬道像絲綢般滑潤,貼緊他的硬挺,接納他的一切。

他瘋狂了,有如關不住的野獸沖出柵欄,再也不願回到無趣無味的拘禁中。

絲絲被他搖得身軀上下起伏,在這一刻,跟著他是天地間最重要的事,沒有人能夠拆散他們。

「嗯……」牧天仰申吟、發抖著,憑感覺尋著最激烈的那一點。

「礙…」絲絲輕叫著,感覺自己的飄揚,她快要到達她從未知道的樂園。

他感覺到她的收縮,加速的搖動著下身,探進她的潮濕。

他要帶領著她,給予她他們在對方身上找到的幸福!

他們是千古不變的一對……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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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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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26 00:20:17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直到溫熱的汗水不再冒出,空氣變回原來的充足,他們回歸平靜。

絲絲發著呆。剛才眼前出現的那些光芒是她看錯了嗎?

「絲絲,有什麼不對嗎?」牧天仰關心的問。

「我覺得很奇怪,剛才我們交合的刹那,有一道光芒掠過我的眼前。」但稍縱即逝,她想抓也抓不祝

「我也是。」他一樣有這樣奇異的感覺。

「是好事嗎?」絲絲仰望著他。

「一定是的。」牧天仰不滿足的細吻著她。

「可是我到現在都還沒有遇見好事呢。」她輕聲抱怨著。

「遇見我就是你這輩子天大的幸福。」牧天仰一副她不懂珍惜他的表情。

「這種話也敢自己說。」絲絲失笑。

「沒錯啊,因為以後你就不用再花力氣去找其他的男人。」他開著玩笑。

「真有你的,算我輸了。」絲絲打了一個哈欠。她困了,四肢無力,渾身黏濕,但通體舒暢。

「絲絲,我想講話。」他不滿她的故意,要她講清楚與林要麟的恩怨。

「我不想講了。」絲絲偏過頭,不想回應他內心的憂心忡忡,不要他知道她是個怎樣歹毒的女人。

「你知道我要問什麼?」

「你跟我所知道的男人都不一樣。」絲絲不禁埋怨道,他為什麼跟她聽過的負心男人都不像,一樣就好處理多了。

「絲絲!」牧天仰警告她,「不是每個男人都有寬大的心胸可以接受比較。」

「是我不對,我不該這樣說,你很棒!」絲絲難得稱讚他。

牧天仰挑眉,「基本上你應該無從比較吧。」謊話也要說得不著痕跡啊,他不認為她有這種經驗。

「討厭!被你看穿了。」絲絲嬌歎道。她的確生嫩,可是他也一樣啊,半斤八兩就誰也不用說誰了。

「老是喜歡騙我。」他不滿的咕噥。

困倦的絲絲又輕輕的打了一個哈欠,也想藉此不深入與他的談話,尤其在這種完全放鬆的時刻,不該講話,不該回答,她只想深深的沉入夢鄉。

「沒事,睡吧,你累了。」不再逼她,他體貼的撥開她臉頰上汗濕的頭髮。

「我總覺得好像沒做什麼,為什麼會這麼累呢?」絲絲細聲的說。她好困,睜不開眼睛了。

「那表示我很厲害了。」牧天仰因她的話得到從所未有的滿足。

絲絲輕勾嘴角,算是贊同他的話,沒有再跟他說話的心情。她掛著甜蜜的微笑,沉浸在歡愛過後的滿足。

牧天仰愛極了她香馥柔軟的玉體,他擁抱著她,不想放手。

絲絲下意識偎近他的懷中,放鬆了心情,進入夢鄉。

牧天仰看著她熟睡的嬌顏,輕聲說:「我想替你解決難題,可是你什麼都不跟我說,我就必須回林家一趟找林要麟。」他的眼中漾著執著。

絲絲沒有聽見,她已經深深的墜入睡眠當中。



牧天仰離開絲絲回到林家莊,還未找到林要麟,就被守候多時的牧天放堵到。

「師兄,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肯放過我?」牧天仰對牧天放的窮追猛打感到無力。

「師弟,你不能被那個妖怪騙了!」牧天放好心的勸告他。他這個師弟從來沒有這樣讓他擔心過。

「我沒有被她騙了。」牧天仰捺著性子回答。

「天仰,你被她騙了!」牧天放固執的說。

「師兄,你太極端了。」對他師兄而言,天底下只有兩種,不是人就是妖邪。

「是你太博愛,連那種怪物也能愛!」牧天放嘶聲叫道。

「師兄,你要我說幾次,絲絲不是怪物,她是天地的禮贊。」要有多大的恩惠和慈悲才能成就她的人身。

他感謝天地讓絲絲修行成精。

「你不知事情的嚴重性!」牧天放怒道。

「我知道。」牧天仰平靜的回嘴。

牧天放根本不以為牧天仰知道了,要是知道他早收了那個妖魔鬼怪,「她是個會吸取人精的妖怪。」

「不!她不會的。」牧天仰反駁。

「不要用感情去看,師父教的你都忘了!」牧天放訓示他。師父對他的期望甚深,他卻回以盲目,他真的是太不該了!

「師兄,如果你再說絲絲的壞話,我就不饒你。」他沒有辦法再跟他師兄溝通下去。

「如果你再跟她繼續在一起,你就死定了。」牧天放氣得跳腳。跟他的師弟講不通,一直都講不通!

牧天仰抿嘴不語。

「她是只蜘蛛精。蜘蛛是什麼你到底知不知道?!」牧天放怒吼道,氣牧天仰已經被愛情蒙住眼睛。

「蜘蛛又怎麼樣,蜘蛛就不是生命嗎?」對他而言,大自然的一切都是他可以珍愛的物件。師兄不瞭解,只要絲絲肯守天道,他就不會失去她,縱使她不能,他也是撲火的蛾,再也回不了頭。

「博愛也要看人,她是黑寡婦,專門吸取男人的精力,是個不知廉恥的蕩女。」牧天放用最舊式的觀念去看絲絲的存在。

「夠了,師兄。」絲絲不是那樣的女人,她要是,林要麟不可能看起來還那麼健康。師兄真是有眼無珠!

牧天放根本就不會看人臉色,一心只要牧天仰離開那個萬惡的蛛蛛精,「她是個專門吸取男人精力來修煉的妖孽。」

「她不是!」牧天仰怒目相向。

「她是!」

「師兄,我不再跟你說了。林芙蓉沒事了吧?」再說下去也沒有交集,徒增心煩罷了。

「她有我在,不用你雞婆!」牧天放為牧天仰的執迷不悟勃然大怒。天仰以為他真的沒有用嗎?他早就在著手解救林芙蓉。

「那最好。」他放心了,如果林芙蓉有救,絲絲就不會遭受天譴。

「你打算離開那個女人了嗎?」牧天放再問一次。

「林芙蓉沒事了不是嗎?」他不會離開絲絲的。

「你以為那個蜘蛛精會那麼輕易的放過林家?」

「她會的。」牧天仰堅定的說。

「你作夢!她是見一個害一個。」

「那我就遇一個救一個。」

「你沒得救了!」他不敢相信他會這樣說,他苦口婆心的勸告,現在全成了放屁。

「師兄,你不要逼我!」

「我一定會殺了她!」牧天放大叫。

「那就不要怪師弟狠心。」師兄要是敢碰絲絲一根寒毛,他也不會再顧兄弟之情。

「我不會讓你再回去那個毒女人的身邊。」牧天放決定使出渾身解數留住牧天仰。

他要替師父教訓他,他這個師弟已經是非不分!

牧天放疾速的抽出拂塵,使出全部武學,招招不留情,直逼牧天仰。

「住手,師兄!」他不想跟牧天放武力相向,但牧天放卻緊攻他的弱點,逼得他節節敗退。

牧天放一拂塵打向牧天仰,讓牧天仰倒退了好幾步。

「師兄,你竟然用奪命手封了我的丹田之氣。」牧天仰不敢置信,他師兄竟對他趕盡殺絕。

「廢話少說!」只有這樣,天仰才能離開那個蜘蛛精。

受傷的牧天仰終於狠下心,提起力道,意氣合一,以虛實不定的手法,攪亂牧天放的攻勢。

牧天放被牧天仰的混攻打得無力招架,只能化攻勢為守勢。

一個措手不及,眼花撩亂的他被牧天伸直接打中腰際軟癱在地,動彈不得。

「你這個蠢師弟,你知不知道我是在救你?」他封了天仰的丹田氣,那個蜘蛛精就沒有人氣可吸,那她一定會拋棄他這個傻師弟。

一旦被拋棄,天仰就會知道那個蜘蛛精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蛇蠍美人。

受傷的牧天仰氣息不順的深喘著氣,逼自己不要回頭的離去。

見牧天仰無情的離開,牧天放對著他遠去的背影大叫,「牧天仰,你等著看!我一定會鏟了她的老窩,殺了她這個妖怪,毀了她的元神。」

不宰了那個讓他們師兄弟反目成仇的蜘蛛精,他就收山,再也不出江湖一步!



牧天仰撐著身子跌跌撞撞的走著,在進入荒屋後,他終於支撐不住的跌倒。

「天仰!」聽見異響,走出門外的絲絲一見到他驚叫道。「你怎麼了?」她跑到他身旁,低下身去查看,滿臉的慌亂。

牧天仰深喘著,氣息不穩無法開口說話。

「我扶你進去。」她費力的要扶起他。

「不要再做了。」牧天仰反而抓住她,將她拉下。

「進房去,我幫你療傷。」她不要談任何事情。

絲絲強制的扶著牧天仰往房間去。

「我不知道你跟林家有什麼恩怨,但放手吧。」坐在床上的牧天仰激動的說。

「我先幫你療傷。」絲絲不顧他的排拒,一心只想要趕快治好他。她不想見到他這樣,他一直都是逍遙自在、活潑健朗的。

這般的悲慘不該是他會有的。

「不要,如果你不答應,我就不要治療!」牧天仰悲痛極了。師兄說的話是真的嗎?絲絲是傷害林芙蓉的兇手?

「不要拿這種事來威脅我。」絲絲放開手,她絕不受威脅。

「我不是在威脅你,我是在請求你,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會遭到報應的。」即使她會生氣,他也不能什麼都不說。

「你什麼都不懂!」絲絲痛心的呐喊。他不懂!

「我是不懂,但我知道害人是不對的。」

「那你應該去跟林要麟說!」她大吼道。他什麼都不知道,怎可對她做出這樣的要求?他以為怎樣的人和事可以令她不顧天譴!

都是她的錯啊!

「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忘了好嗎?」

絲絲譏諷的一笑,「忘了,你說得倒簡單,要是忘得了,我就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冒著會毀掉元丹的——」她閉上了嘴。

「絲絲?」她在說什麼?

「你的傷比較要緊,我的事以後再說。」絲絲靜下心,不再洩漏她的秘密,伸手想查看他的傷勢。

「不要!」他拒絕她的碰觸。

「別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絲絲板起了臉,氣他不懂得照顧自己。

「師兄說你是蜘蛛精,我不信,你不是,對不對?」牧天仰質問她。這就是她一直在介意,不肯接受他的原因?

「你是道士,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絲絲觀察著他的傷。他到底是傷在哪里?除了臉色蒼白,其他根本看不出來。該死的法術!

「你不是……」牧天仰失神的說。

「你說我不是,我就不是。」絲絲敷衍他道。

「你是。」牧天仰其實知道牧天放說的是實話。

「你說我是,我就是。」只要他趕快把傷治好,他要怎麼樣她都不介意,可是她找不出來他傷在哪里,喪失法力的她猶如普通人。

「我不知道了。」牧天仰搖頭,想擺脫那無邊無際的茫然。

「不知道就算了。」那不是最重要的。

「不要、不要!我要知道!」他的頭好痛,白茫茫的霧侵上他的心智,四射的光芒燒灼他的百穴。「啊!」他受不了的痛喊。

「天仰!不要那麼激動。」絲絲驚慌的喊道,對他的錯亂感到害怕。

牧天仰深陷在自己思潮中無法自拔。頭好痛,好像要裂開一般的難受,他的身體好像有火在燒。

絲絲急得無措,伸手打了他一耳光,「別再想了!」她斥喝道,他讓她好擔心,他都要不是他了。

牧天仰回過神來,馬上口吐鮮紅,絲絲被他的狀況嚇到了。

身受苦楚的他露出一抹慘笑,「這是你第三次打我。」打得真好,將他從瀕臨瘋狂的境界拉回來。

絲絲這才明白他受到嚴重的內傷,差點走火入魔。「天仰,你受傷了?你師兄對你做了什麼?!」

「別讓恨毀了你一輩子。」他只想要她罷手,給他們可以廝守的機會。

「我幫你療傷。」可是該怎麼做,她完全沒了主意。

「絲絲!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的話?」牧天仰吼道。

絲絲充耳不聞,只是對牧天仰身上的傷皺眉,「你師兄對你做了什麼?」

牧天仰不語,護兄的意味明顯。

「到底做了什麼?!」絲絲火氣升了起來。如果她猜得沒錯,他師兄這次是要毀了他的修為。

「沒有關係的。」牧天仰不以為意。

「他要毀了你的修為,你還說沒關係?!」他的腦袋到底在想什麼啊?

「我不在乎。」牧天仰氣若遊絲,他的丹田之氣忽強忽弱,沒有定心,一不小心就會走火入魔。

「什麼叫你不在乎!你的根骨奇佳,別人可望而不可求的成仙之路,對你來說可是——」

「我不在乎!」牧天仰截斷她的話。他不要成仙,只要能夠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就夠了,「我只要你答應我,不要再去林家,不要跟他們糾纏不清。」師兄不會輕易放過她,而他已經沒有力氣保護她。

「不要逼我!」絲絲退開身子,白皙的臉上毫無血色。

「我是在請求你。」她都沒有聽進他的話。

「你是因為你師兄才這樣說?」

「我是為了你!」牧天仰怒道。

「不需要。」

「我什麼都可以沒有,但我就是不能沒有你。」如果她真的做下傷天害理的事,天庭不會坐視不管,對她的懲處會是最直接的,她將面臨空前浩劫,連他也救不了。

「不!」她不要他這麼說,他不能這麼說。

「絲絲,你懂得的。」

「我不懂!」

「絲絲!」牧天仰大聲的喊道,心痛難當。要他看著她遭天譴,他做不到,他一定要她停止對林要麟的報復。

「你的傷比我的事要緊。」

「不要拒絕我。」她的態度令他感到挫敗。

「不要這樣說。」他的話總讓她悲傷莫名,如此的深刻,如此的撼動她的靈魂,可她不能答應他。

「他自然會遭受報應。」牧天仰試著說服她。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絲絲低喃的問。

「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等到他死,等到他下一輩子,我等不及了!」絲絲回神咬牙道。她不能被他影響,不然她會什麼都沒有。

「絲絲,你到底在執拗什麼?」他搞不懂她的堅持是為了什麼。

「我一定要看他得到應有的報應。」她要親眼看見才能沒有遺憾。

「你也會跟著陪葬,你到底懂不僅?!」牧天仰捉住她纖細的手臂激動不已。

「那又如何?我不在乎。」早在得知他們為了她慘遭不幸,她就拋棄了她的未來,他們待她有如親生女兒一般,在她最落魄的時候救了渾身是傷的她,沒有他們就沒有她的存在。

可是她的回報卻使他們失去生命!

「我在乎!天理一定會給你一個公道。」

絲絲苦笑,她等不到了。「不要管我的事,你的傷比較重要。」

「我不要眼睜睜看你墜入地獄。」

「不會的。」能墜入地獄還好,只怕她會魂飛魄散。修行的精怪自有他們的規矩,他們已經跳出輪回,無法回歸冥府。

「別當我是三歲小孩,我不是不瞭解事情的嚴重性。」

「我回不了頭了。」

「絲絲,你還有什麼秘密沒有說出口?」她藏了太多心事,而他已經沒有時間慢慢挖掘。

「別再說了,你再說,我馬上就離開這裏。」絲絲下了最後通牒。

「我沒事。」牧天神不再進逼,微微苦笑。

「真的?」絲絲不信。

「我師兄他對我施了獨傳的道令,你的法力沒有用的,我自己調息就可以了。」牧天仰解釋道。

絲絲抿著嘴,看他盤腿運功,因他的話感到受傷。她再怎麼修,跟他還是異類,她從來沒有像這樣深刻感受到他們的不同。

牧天仰吐納著,引導從丹田竄出的逆流,他身體放鬆,摒除雜念,達到心神一體的境界。

絲絲注意著他散發出來的光並,為他感到驕傲,也覺得心痛。他跟她有如雪泥之別,老天爺絕對不會允許他們在一起的。

「沒事了。」調息過後,牧天仰睜眼說道,但他的臉色依舊蒼白。

「我去熬一些草藥。」

「不要。」他抓住她,不想她離開他的視線。

他想要感受到她的心跳聲,穩穩的跳動著。「絲絲。」他張開手,眼中的悲戚透著他的需要。

絲絲遲疑著,她不該再讓他抱著希望,她不能給他他所要的,但這個時候她根本硬不下心。

「我需要你。」牧天仰乞求著她的憐憫。

他的要求衝擊她的心房,絲絲咬了咬唇瓣,終究克制不了心中的渴求,投進他的懷中。

牧天仰輕吐一口氣,肌膚的溫暖是最近的貼心,但他不只要這些,他要的是一輩子都能在一起的永恆。

「你真的不要緊了?」她好擔心他。

「沒事的。」他安撫著她道。

絲絲窩在他的懷中,眼睛閃著淚光,不知道該再說什麼,關心太多會洩漏她的秘密。

牧天仰低下頭用溫熱的唇輕輕的刷著她頸子上敏感的肌膚。

絲絲眼角的珠淚,在她緩和的抽氣聲中,慢慢的眨去。她要他平平安安的,不要因為她再受傷。

「絲絲。」牧天仰輕喚,她就在他懷中,近在咫尺,他卻覺得有如在天捱遙不可及。

他吻上她的紅唇,汲取她的芬芳。

「你受傷了,我們不該……」她扭動著身體,想脫離他的懷抱。

「別說話。」他阻止她的亂動。

「天仰……」絲絲柔聲喚道,要他停下手。

牧天仰撫著她的曲線。對她的一切,他有著掌握不住的空虛感,她不讓他進入她的生命。

絲絲感到一股強大的熱情,將她堅守的心門打開,讓她無法堅定的拒絕他。

牧天仰沉重的呼吸刺激著絲絲敏感的反應,只有此刻,他才覺得她是屬於他的,不是水中捕捉不到的倒影。

絲絲拉回理智,微微掙扎,「天仰,我們……」

「不要說話。」牧天仰封住了她的口。

「但是……」她的聲音模糊不清,他們不能再這麼做。

「話是有力量的。」牧天仰鬆開了她的嘴,面無表情的說。

對他深情的凝視她無法承受的撇開頭。

「要說就說我愛聽的話。」牧天仰邊吻邊說,沸騰的血脈和熱切的體溫,再再顯示他心中的狂野,但被他深深的壓抑著。

絲絲搖頭,她不能,她做不到。

「那現在就什麼都不要說。」牧天仰激狂的再度吻住她的櫻桃小口。

絲絲心疼他內心所受的折磨,但她能給他的她都給了,即使是虧欠他的,她也是用她的生命去償還。

不想再患得患失的牧天仰改而輕啄著她的頸項,手撫過她的身側,他要真實的擁有她,感受她的存在。

「天仰……」絲絲低喃著。他的姿態帶著不容忽視的力量,他變了,不再是那個嬉鬧人間的遊子,那她也變了嗎?變得更柔軟,可以更寬容。

「秉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牧天仰傾訴著他最真的心情,他愛上一個可望不可及的女人。

「那是思念愛人的情詩,你怎麼懂?」在他懷中的絲絲抬起頭,訝異的輕聲道。

「不知道,也許從前看過就記住了。」牧天仰淡然的說。

「也許你上輩子也有纏綿俳惻的情事。」

「那一定是跟你。」牧天仰勾起嘴角,掛著幸福的笑容。

絲絲馬上垂下首,不想面對他顯而易見的感情。

「別逃避我。」他抬起她的臉,讓她看向他。

絲絲閉上眼,她不知道認真起來的愛情是那麼的可怕,那是一雙閃著熾熱火光的男人的眼睛,動搖著她身體內屬於女人的感性。

「你不會知道我是如何的愛你。」牧天仰喃道。

聞言,絲絲覺得心傷。她怎麼會不知道,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害怕,跟他在一起,她只會害了他,這是永遠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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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4-20 0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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