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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官不聊生

[都市言情] 深深 -【臨演貴婦】《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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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8 00:20:55 |顯示全部樓層
第5章(2)

    沒多久,易楚珩也進入夢鄉,好睡,真的是太好睡了,他勾起嘴角,沉沉的睡去,直到日上三竿,他被一陣驚叫聲嚇醒。

    “大叔!你的手……”

    他的手怎樣?易楚珩下意識捏了捏手中的物體,這軟軟的一團是什麼?

    “大叔!”又羞又惱的聲音再起,接著一個拐子正中他的心臟。

    “哎喲。”易楚珩本能的收回手捂住發疼的胸口,脫口大罵,“你想謀殺親夫啊?”看見童家家紅著一張臉,急急的扣著睡衣鈕扣,他明白自己幹了什麼好事。

    “呃……對不起,我是無意識的,不能怪我。”

    “我怎麼會睡在你床上?”她質問,一時忘了昨夜之事。

    “你半夜自己爬上來的啊。”他皮皮的說,好怕她會不肯再跟他睡。

    童家家謎起眼睛,“你……想……”

    “沒有,我對你完全沒有非分之想。”想起适才那又嫩又滑的觸感,易楚珩不再那麼確定了,同時把這一切都怪到她不准他找女人的事上。

    “是嗎?”她往他下身貓去。

    “剛起床,不算。”幸好有棉被蓋著,她什麼都看不見。

    “這一次原諒你,下一次……”

    “沒有下一次,我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了。”易楚珩舉起右手發誓,可天知道他說得有多心虛,突然傳來一陣小小的音樂聲,他奇怪道:“那是什麼聲音?”

    “什麼聲音?”童家家仔細聘聽了下,“哦,那是我的手機……啊,是貝克先生!”

    話聲乍落,兩個人同時驚急的往她的房間沖,童家家火速抓起手機滑了下,“您好,貝克先生,我是童家家。”

    英文、英文!易楚珩做著口形,童家家這才發現自己太緊張,用錯了語言,沒想到對方竟然回應了她的問候。

    “貝克先生,您會說中文?”

    糟糕,一時太開心露餡了。羅伯•貝克輕笑了幾聲,改口說中文,“說得不好,不敢獻醜。”

    奇怪,這聲音怎麼聽起來有點耳熟?童家家瞪了下手機,想想英文腔的中文聽起來都很像,也就沒再追究。

    “貝克先生自謙了,您的中文說得非常好。”好大一隻狗腿,請笑納。

    “你和易總裁在忙嗎?”這是他打的第三通電話,前面兩通她都沒接,每一通中間大約相隔十分鐘,而她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喘。

    “對,我們剛剛在床上……您知道的。”

    羅伯•貝克沒意外的誤會了,“我很抱歉。”

    “沒關係,我家大叔很強的,我們馬上就可以再繼續。”

    “你們忙,我們改天再聊,再見。”

    “再見。”一結束通話,童家家立刻問:“你不知道貝克先生會說中文?”

    “我知道他會多國語言,但不確定他是否會說中文。”

    基於禮貌,和跨國型的合作物件都會以他們的母語做溝通,若是遇到他不擅長的語言,雙方就必須透過翻譯。

    “他打電話給你了?”

    “還沒。”

    “真奇怪,他為什麼就那麼樂意與我聯絡?”童家家接著建議,“你要不要自己打電話給他?”

    “打過了,不是沒人接就是他的秘書接的。”

    童家家低頭想了想,“你找到MST暫停簽約的原因了嗎?”

    易楚珩有些訝異,“你怎麼知道?”

    童家家神秘一笑,“我自有我的消息來源。”

    不用問,那個提供她消息的人肯定就是林秘書。“有人扯我後腿,向那邊散播不利我的消息,想藉此拉我下臺。”

    他果然有三兩三,和她偷聽到的內幕完全吻合。童家家認為自己可以安心放手,不必再天天跟著他去上班了,“既然不是貝克先生本人的意思,那等貝克先生處理好內部,應該就會親自來電與你約定簽約的時間。”

    易楚珩挑眉,“這麼有把握?”

    “當然,他喜歡我嘛。”貝克先生若不是想再繼續這個投資案,就不會一再透過她向他釋放友好訊息。

    “這件投資案若真的談成,你知道你將為我賺進多少錢嗎?”

    “你以為我會在乎那些錢嗎?”她只在乎他一個人而已。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餓了,你趕快去弄好吃的東西給我吃。”

    易楚珩看了看時間,“快中午了,我們梳洗一下出去吃吧。”

    “不要,我還想睡,你叫外賣回來吃。”今天是星期天,而她已經兩天沒睡好覺,她要趁放假日把該睡的覺統統補回來。

    “吃飽跟我一起睡?”

    “不然要跟誰睡?”

    繼續努力收復山河,終於重回顛峰狀態,只剩下與正式完成簽約儀式,易楚珩這才有臉回老家探望爺爺易天澤。

    “爺爺。”

    房裡,易天澤坐在輪椅上,看著窗外的藍天,聽見呼喚,他笑著轉首,“楚珩,回來啦。”

    易楚珩走到爺爺身邊,“爺爺最近好嗎?”他剛剛問過老管家了,老管家說爺爺的身體狀況仍時好時壞,這不免令他有一點擔心。

    “好。”他已八十多歲又病痛纏身,沒躺在床上不能動算是不錯的了。

    “我們去花園走走?”

    “嗯。”

    易楚珩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看護,看護立刻拿著毛毯和外套走過來。

    待看護為易天澤做足保暖的工作,易楚珩才推著他走出大宅,“您看,花園的花都開了呢。”父母過世後,他搬來與爺爺、奶奶同住,奶奶最愛這花園裡的花兒了,每天都會細心照料,這片花園有許多他和奶奶的回憶,可惜他還來不及奉養奶奶,奶奶就走了。

    “是啊,春天到了。”易天澤笑吟吟地,也想起了愛蒔花弄草的老伴,若要說虧欠,他這輩子虧欠最多的就是自己的妻子,他花了太多的時間在事業上,如今他已年老,自知來日無多,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易楚珩,“楚珩啊。”

    “是,爺爺。”

    “不要怪你的叔叔、伯伯,他們遲早會想通的。”兩個兒子不長進,他雖身為父親,可他又老又病,已管不動兒子們,只能請楚珩多多擔待。

    “是。”

    “你知道你的堂兄弟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吧?”

    “知道。”他的堂兄弟們都是很明理的人,也都是一心為易天,他對他們當然不會有偏見。

    “那就好。他們只是不好太忤逆他們的父親,才沒站出來大聲為你說話,你要諒解他們,也要多給他們一些發揮的空間。”他的孫子們個個都是人中之龍,不論誰來接手他的事業,他相信都能夠開創出一番新局,但他就是偏疼楚珩,只好委屈那六個孫子了。

    “是。”這事不用易天澤交代,易楚珩早想這麼做了,要不是易慶榮和易宗恒一直在搗亂,被員工稱為易天七小龍的他們,早就各自擁有一片天了。

    “楚珩啊。”

    見易天澤伸出手,易楚珩立刻上前扶住,“是,爺爺。”

    “爺爺大概抱不到你的孩子了。”易天澤感慨地緊緊握住他的手,“你一定要幸福哦。”

    易楚珩聽得好心痛,他蹲下身、仰起頭,像兒時般景仰地望著易天澤,“爺爺,您千萬不要這麼說,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不願孫子為自己擔心,易天澤收起傷懷,哈哈笑說:“好,爺爺要活到一百歲,天天和小楚衍玩。”

    看著易天澤瘦削的臉龐,易楚珩心中的意念漸漸成形,他必須給爺爺想活得更健康、更長久的希望,“爺爺。”

    “嗯?”

    “我下次帶孫媳婦一起來看您好不好“孫媳婦兒?”易天澤一怔,“你結婚了?”

    “是,我結婚了。”語畢,易楚珩亮了下手上的婚戒,“她叫做童家家,今年二十四歲,是一個很善良的女孩。”

    “家家?她叫做家家嗎?”易天澤開心到合不攏嘴,接著佯怒的拍打了下孫子的肩膀,“你這孩子!這麼大的事,你怎麼沒早跟爺爺說呢?”

    “爺爺想見她嗎?”

    “爺爺當然想見她。

    “那您就要把身體養好一點,這樣家家才敢天天來找您玩啊。”

    “好好好,爺爺馬上去午睡。”易天澤張口大喊,“何管家、何管家。”

    年近六十的何管家急急忙忙的從屋子裡跑出來,>“是,老爺子。”

    “快,快推我進房間,我要睡午覺。”

    “是。”

    “我現在要吃很多、睡很多,不然家家會不敢來找我玩。”易天澤像個老頑童似的獻著寶,“你不知道家家是誰對吧?她是楚珩的老婆,我的孫媳婦兒,今年二十四歲,是一個很善良的女孩……”

    看易天澤變得這麼有元氣,易楚珩更加認為自己的決定是對的,有家家陪著爺爺,爺爺一定會愈來愈硬朗,不只活一百歲。

    在征得了易楚珩的同意,童家家決定不再跟著他到易天上班的隔日,她旋即報名了美甲課程,正式學習美甲。

    她選擇的是小班教學,老師與學生加起來總共只有五個人,在上了兩堂課後,老師覺得以她的技術已經能直接開業,便建議她報名美容課程,參加美容師的檢定考,以便取得開業資格。

    心想反正她時間很多,便接受了此建議,到老師介紹的那間美容補習班上課。

    她的日子變得充實、忙碌起來,也不再是孤單一人,她現在有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其中有兩個跟她最麻吉,三個年紀相仿的女生,一有空閒就聚在一起玩美甲,但她依然不改本性,很低調的過生活。

    雖然感覺自己有點兒被冷落了,但易楚珩樂見童家家的改變,現在的他不再嫌她吵、嫌她愛胡鬧,反而很喜歡她來打擾他,比如此刻——“大叔。”童家家一手撫著書房的門框,探出一顆頭甜甜的喊道。

    又在加班的易楚珩沒抬頭,分心回道:“幹麼?”

    “你的手借我練習好不好?”學無止境,不管老師怎麼稱讚她,她還是要不斷精進自己的技術,才不會被時代淘汰。

    這是她第一次對他提出這樣的要求,易楚珩抬起頭來,“你的朋友呢?”他知道她最近交了兩個好朋友。

    “沒空。”她們又不像她這麼幸運,不用顧“巴逗”。

    “只准動手、不准動口。”

    “是。”她大聲的應道,咻地飛到他身旁。

    瞧她,工具箱都提在手上了,敢情是一定會盧到他答應為止。右手要工作,易楚珩伸出左手。

    童家家拉來一張椅子坐下,打開工具箱,拿出手部保養的用品,先為他的手消毒,“哇,大叔,你的手指好修長好漂亮,膚質也好好,都沒有長繭耶。”這就是傳說中很好命的手,她終於親眼見識到了。

    聽她這麼說,易楚珩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為什麼會想當美甲師?”

    “因為我的手太醜了。”童家家一言以蔽之,才不管他聽得懂聽不懂。

    易楚珩看了看她的手,“還好啊。”

    “你看,才還好而已,這已經是我保養一年後的樣子了。”什麼都可以掩飾,就只有手不行,一個人出身、生活在什麼環境,看那個人的手就知道了,而她的手,令她感到心酸。

    瞭解,她指的不是手長得醜,而是命醜。想到這,易楚珩堅定的意志動搖了,怎麼辦?帶她回去見爺爺,他就不能保證她的身分不會曝光了。

    見他皺著眉頭不知在想些什麼,童家家關心的問:“今天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嗎?”

    易楚珩想了想,把決定權交給她,“家家,你願意和我一起去看我爺爺嗎?”

    童家家想也沒想便答道:“好啊。”

    “你想清楚一點再回答我。”

    童家家奇怪的看著他,“要想清楚什麼?”

    “你想讓人家知道你是易楚珩的前妻嗎?”她與他有過一段婚姻公開與否,對她未來的日子,有很大很大的差別。

    童家家停下動作,認真思考這個問題,他會用前妻這個字眼,肯定是把他們結婚的事跟他爺爺提了,“爺爺想見我嗎?”

    “想。”

    “那就見啊。”說完,童家家突然覺得他們這一段對話有些矛盾,這是他找她假結婚最大的目的不是嗎,他猶豫什麼、又何必要問她的意思?

    見他仍愁眉不展,童家家試著站在他的立場想,如果今天她是他的話——對了,一定是這樣子的,他一定是怕她演不好會穿幫,到時候不只丟臉,說不定還會加重爺爺的病情。

    “大叔,你不用擔心啦。”童家家笑著撫平他臉上的兩條毛毛蟲,“我會好好表現,保證給足你面子。”

    他哪是擔心這個?易楚珩的良心又一次遭到嚴厲的譴責,但為了心愛的爺爺,他沒有第二條路可走,只能再次選擇做一個自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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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8 00:21:31 |顯示全部樓層
第6章(1)

    每天等呀等盼呀盼,易天澤終於見到童家家了。

    “家家,我的孫媳婦兒。”他緊緊抓著童家家的小手,眼睛直直的盯著她看,就怕這只是一場夢,眨個眼就會消失了。

    “是,爺爺,我是家家,您的孫媳婦兒。”童家家笑咪咪的,緊緊反握住易天澤的手。

    易楚珩緊張的站在一旁,讓老人家開心是好事,太開心就不見得是好事了。

    “你怎麼這麼久才來看我?”易天澤“就是說啊,月老實在是太壞了,怎麼可以讓您等這麼久呢?”

    易天澤愣了下,“對,都是月老的錯,祂應該讓楚珩早一點認識你的。”

    童家家嘟著嘴,忙不迭點頭,“所以爺爺一定要加很多倍疼我很久很久才行。”

    “一定、一定,爺爺一定會疼你很久很久,不管你要什麼,爺爺統統送給你。”

    “謝謝爺爺。”童家家開心的抱住易天澤,還很用力的親了他一口,逗得他眉開眼笑,什麼病痛都沒有了。

    看到這裡,易楚珩安心了,“爺爺,那我回公司上班了。”

    “去去去。”易天澤擺擺手,他現在是有孫媳婦萬事足,“沒空再過來也沒關係,我會請司機送家家回去。”

    “爺爺,您等一下。”童家家放開易天澤說,轉身朝易楚珩走去,很自然的摟住他的脖子,再輕啄了下他的臉頰,“親愛的,路上小心哦。”

    沒心理準備的易楚珩,頓時不知如何回應,只能如法泡制輕輕回以一吻,說:“知道了。”

    見孫子連再見都忘了說就害羞逃走的模樣,易天澤更樂了,“真是的,爺爺又不是外人,有什麼好怕爺爺看的?”

    “就是說啊,他在家裡明明就不是這個樣子的。”童家家再走回易天澤身邊,“爺爺,您說我們今天幹什麼好呢?”

    她特地去請教過易天澤的主治醫生了,問她能幫易天澤做些什麼,主治醫生說老人家血液迴圈不好,多泡腳、按摩對身體很有益處,她目前在學習的這些課程,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你想幹什麼,爺爺就陪你幹什麼。”

    “那好,爺爺今天就當我的模特兒。”

    “模特兒?什麼模特兒?”

    “等一下爺爺就知道了。”童家家神秘兮兮的說,找管家要來一張小板凳和一個臉盆,把小板凳放在易天澤的前面後,再用臉盆裝了一盆溫熱的水。

    “爺爺,來,”說著,她坐下來,脫掉易天澤的鞋子和襪子,把他的腳放進臉盆裡,輕輕按摩著,“爺爺,有沒有好舒服?”

    自己的兒孫都未曾這麼做過,她卻是第一次見面就幫他洗腳,易天澤感動得眼眶都紅了,“有,好舒服。”

    “爺爺,我跟您說哦,我現在在學美容、美甲,但我今天忘了帶工具箱過來,所以只能練習一些身體的保養技巧,等明天您就不會這麼輕鬆了哦,我會拿剪刀修剪您指甲邊邊的皮,如果不小心讓您流血,您……”

    易天澤用心的聆聽、感受著,這孩子該有一顆多良善的心,才能把付出說成獲得,楚珩娶了個好妻子,他可以安心的合眼了。

    房裡雖然有看護,但何管家仍不放心的在門外守著,看見這一幕、聽見童家家說的話,他不由頻頻擦著眼角的淚水,這哪是一般孫媳婦做得到的事,老爺子有福了、楚珩少爺有福了,在天上的二老爺和二夫人可以安息了。

    當易楚珩從何管家那兒得知,童家家到老家都和爺爺在做些什麼,不要說她想買多少美容、美甲用品,如果她說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會想辦法摘下來給她,所以當她提出好朋友們想見他,他當然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華燈初上,一棟商業大樓的騎樓下,童家家與易楚珩並肩而立。

    “大叔,你其實不用特地撥時間來跟我的朋友們見面,她們不會怪你的。”童家家再一次說著反話,今天是她和兩位好友的聚會,她們約好要去炫采體驗、觀摩,也算是為將來開店做準備。

    她查過了,曾經和易楚珩在一起的許蘊菁,就是炫辨的店長沒錯,他們的戀情為何會無疾而終她不得而知,可她認為若能助他倆重逢,他們或許能舊情複燃,她才會故意向他透露她的兩個好朋友很想見他的事。

    “家家。”鐘品純快步走近,雖是剛下班從公司趕過來,但很顯然已將自己精心打扮過,妝發、服裝、高跟鞋全齊了。

    “家家、品純。”接著出現的古巧晶也是亮麗登場,和兩個高個子美女站在一起,童家家就像個小跟班,完全沒看頭。

    “家家,我家大叔呢?沒來嗎?”鐘品純問,不知眼睛長到哪裡去,明明易楚珩就站在童家家身後。

    話說鐘品純為什麼會叫易楚珩我家大叔呢,礙于和易楚珩特殊的關係,童家家不能說實話,又不想說謊話,只好說她現在和男朋友住在一起,習慣叫他大叔,久而久之,“我家大叔”就成了易楚珩的代稱。

    “大叔,她們就是我的好朋友,這位是鐘品純,這位是古巧晶。”

    易楚珩上前一步,“你們好。”

    鐘品純和古巧晶看了眼珠子差點兒沒掉下來,“家家,他怎麼會是我家大叔?”鐘品純首先發難,極品大帥哥竟然被家家說成大叔,家家的審美觀未免也太有問題了吧?

    “對啊,家家,他怎麼會是我家大叔?”古巧晶覺得童家家真的是騙很大,這麼帥氣的型男就算是叔字輩,也得喊聲哥哥才對呀。

    “沒錯啊,他就是我家大叔啊。”

    不好直接在帥哥面前說,鐘品純拉著童家家和古巧晶到一旁咬耳朵,“家家,他是你的男朋友沒錯吧?”

    “嗯。”

    “那我們應該怎麼叫他?不會是要我們跟你一樣叫他大叔吧?

    “不行。”古巧晶第一個反對,“我叫不出口。”

    童家家輕笑,“我沒有要你們和我一樣叫大叔啦,他姓易,你們叫他易先生就好了。”

    “這還差不多。”問題解決,三人一同走回原來的位置。

    “大叔,你要有心理準備,會等很久哦。”童家家提醒,她想預約許蘊菁,但沒預約到,好在他們還是有機會碰到面,因為接電話的小姐說,只要是新客人,店長都會過去打招呼。

    易楚珩點頭,伸手想摟童家家,卻被她握住。

    “我們走吧。”

    當四人走進炫辨,第一個被注意到與被熱情款待的,沒有意外的是易楚珩,他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童家家。

    “我們有預約,三個。”說著,童家家指著三個女生。她因為想製造驚喜,所以故意用鐘品純的名字預約。

    服務小姐看著預約名單,“是鐘品純小姐嗎?”

    “對。”

    “請跟我來。”服務小姐直接將他們升級至VIP,“請稍待,美甲師馬上來。”一走出房間,她立即通知許蘊菁店裡來了一男三女四位新客人,請她過來招呼。

    “大叔,有你在果然福利比較好,這是VIP專用的房間耶。”雖然她為了顧全他的面子也是滿身名牌,但她是低調的奢華,不夠內行看不出來,更重要的一點是,她是假公主、他是真王子,氣質天差地遠,當然入不了服務小姐的眼。

    不久,許蘊菁領著店裡三位最紅的美甲師來到VIP室拜會新客人,而由於地理位置的關係,她進門時並未看見站在角落的易楚珩,“你們好,我是店長許蘊菁……”她話音一頓,愈看童家家愈覺得眼熟,“小姐,我們是不是見過面?”

    “店長你好,我是童家家。”她笑著問候。

    聽到她的名字,許蘊菁想起來了,“你就是……”

    “對,就是那個童家家。”童家家適時截下她的話,隨即朝易楚珩招招手,“大叔,你快過來,我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

    一聽,許蘊菁本能的轉過身,看向童家家招手的方向,當下表情一變,楚珩?

    見易楚珩不動,童家家跑過去拉他過來,“店長,他是我家大叔。”

    “你家大叔?”

    童家家故意忽略許蘊菁的問話,再介紹道:“大叔,她是這裡的店長,人很好哦。”牽線完畢,她快快退場說:“好了,我們快開始吧,免得讓大叔等太久。”

    話落,她拉著兩位好友入座,她坐在正中間,三位美甲師也跟著就定位。

    早看出一肚子火的鐘品純,一隻手伸給美甲師、另一手搗著口湊近童家家的耳邊,劈口就罵,“家家,你在發什麼神經?那是你的男人耶。”竟然往別的女人懷裡推?

    坐在另一邊的古巧晶二話不說跟進,動作與鐘品純一樣,但氣憤程度比鐘品純高出一倍,“童家家,你有病哦?嫌我家大叔太專情是不是?”瞧瞧那店長,看得雙眼發直,可不是發情了?

    童家家微笑不語,心裡卻好失望,雖然報導上說他是一個不回頭的男人,但他們畢竟曾經轟轟烈烈的愛過,她以為至少可以看到一點點花火,沒想到……看看許小姐,雙眼都快望穿了,他卻冷得像一根冰柱,真是太鐵石心腸了。

    “家家,打電話給我,我會過來結帳。”說完,易楚珩一秒鐘也不想再多留,轉身就走,原來許蘊菁轉職了,她以前和朋友合夥開服飾店。

    許蘊菁維持著禮節向三位女客人行了個禮,才快步迫出去。

    她竟然當著正宮的面追出去了?鐘品純心中暗叫,立馬跳出來為好友的愛情全力護航,“家家,又讓你男朋友請真不好意思,記得代我謝謝他。”

    古巧晶有默契的接話,“對啊,家家,你男朋友真大方,每次都讓他請,改天換我們請他。”

    哪有?今天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童家家莫名其妙的左看看、右看看,“你們……”

    “對啦。”鐘品純搶白,賞給童家家一個警告的眼神,“我們一個月的薪水是沒多少,但一杯咖啡總請得起吧。”

    “對啊,家家,這是我們的心意,你要是不接受,我們也沒那個臉和你做朋友了。”這一句表面感謝實則威脅的話,只說給聽得懂的人聽。

    雙面夾攻,童家家能不乖乖聽話嗎?“我知道了,我會替你們轉告他。”

    接下來的時光,三位美甲師聽著鐘品純與古巧晶輪流細數著童家家的男朋友有多愛她、多疼她、對她有多好,心中都羡慕得要死,想著自己長得又沒有這位童小姐差,怎麼就找不到一個愛自己的“我家大叔”呢?

    另一頭,迫上易楚珩的許蘊菁用一句——她好像還不知道我們的事,順利的將他帶到自己辦公室。

    上次見面後,許蘊菁不只留意易楚珩的近況,也把過去那六年的空白全補回來了,她發覺他最近這兩個月似乎沉寂了,不像以往那般經常在外面風花雪月。而那日她問過俱樂部的服務生,服務生說他並不是一個人,而是帶著一位小姐同行,那位小姐身材嬌小,長得很可愛。

    今日他雖然是和三位女孩一起來,但很明顯的,只有童家家和他關係密切,也只有童家家符合嬌小可愛的形象。這麼想著,許蘊菁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她仍大膽的假設,張口直接問道:“童家家是你的妻子?”

    易楚珩想說不是,可卻說不出口,只得敷衍道:“我的妻子是誰不幹你的事。”明明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但不曉得為什麼,他就是不想讓童家家知道他和許蘊菁的事。

    他又沒正面回答她的問話,不過倒是承認了自己已經結婚的事。許蘊菁暗暗分析著,再試著套他的話,“她來過我這裡應徵。”

    易楚珩不語,心想,難怪家家會認識她,還說她人很好。

    細想著兩次見到童家家的情景,許蘊菁發現了她穿著上的差別,她登時默默的計算著時間,再一次大膽地做出假設性推論,“她來我這裡應徵的時候還不是你的妻子。”更甚著,兩個人或許還只是陌生人。

    “你說完了嗎?”

    心知他的耐性已到達極限,許蘊菁下最後重手,“你覺得我直接去問她如何?”

    聽到這裡,易楚珩忽有領悟,許蘊菁要的是回到他身邊,既然如此,她找家家說他們的事不是自尋死路嗎?他真是犯蠢了,才會浪費這麼多時間在這邊聽她說廢話。

    他冷冷道:“請便。”話落,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許蘊菁這次沒再追過去,讓易楚珩走了。

    他確定結婚了,那為什麼都沒有人知道這件事呢?許蘊菁在她的辦公桌前坐下,想到他的至交郭益安。郭大哥知道嗎?一定知道,但她若去問郭大哥,郭大哥絕不會告訴她實情。

    對了,履歷表!許蘊菁連忙打開抽屜翻找著童家家寄來的履歷表,找到之後,心中不禁一陣竊喜。童家家是南部人,高商畢業,三年的會計經驗,一年的美甲經驗,重點是兩個多月前她還是未婚。

    放下履歷表,許蘊菁一手敲著桌面,陷入沉思,時間靜靜流逝,一個計畫在她腦中漸漸成形。

    她看了看腕表,拿起一個文件夾往VIP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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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2)

    “家家。”一進門,許蘊菁立即熱情的叫喚她,卻發現易楚珩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滑手機,她的笑容頓時僵住,但很快便恢復過來。

    “店長。”童家家笑應,她怎麼又回來了?

    許蘊菁走至童家家身邊,故意像是疼愛妹妹般親昵的抱了她一下,“你又不是我的員工,叫什麼店長?”

    零距離的接觸,讓童家家想不聞到許蘊菁身上的香水味也難,她先看了看易楚珩,再抬起頭看著身旁的許蘊菁,笑問:“那我叫你許姊姊?”

    “嗯。”

    “許姊姊,你噴的是什麼香水,好好聞哦。”童家家湊近嗅著。沒錯,那天在俱樂部,自己在他身上聞到的就是這個香水味。

    聞言,許蘊菁心下困惑,她為什麼會注意到自己的香水味,無暇細思,她笑著回答,“這是我一個朋友幫我特別調製的香水,我也不清楚是什麼成分。”

    “特別調製?也就是說這是許姊姊專屬的香水,別的地方買不到嘍。”

    “嗯。你喜歡我請我朋友幫你調一瓶“不用了,我沒有擦香水的習慣。”

    童家家接著又說:“許姊姊,你不是很忙嗎,怎麼又過來了?”

    “我是拿會員資料表過來的,你們……”

    “我們不會再來了。”鐘品純出聲打斷,覺得許蘊菁根本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眼,“這兒我們消費不起。”

    來這套,想拐她們經常來這兒光顧,她好有機會把我家大叔搶走是吧?作夢!

    見好友義氣過了頭,童家家連忙制止,“品純,你幹麼啦,許姊姊是好意。”

    “我說的是事實啊,總不能每次都叫你男朋友幫我和巧晶買單吧?”

    “對啊,家家。”古巧晶接棒,“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沒那肚子就不要吃那瀉藥,打腫臉充胖子這種事做一次就夠了。”這個女人以為家家單純好欺負是不是,竟敢耍這種小心機想騙取她們的基本資料?

    真爽!易楚珩不知何時已收起手機,環著臂、蹺著二郎腿,悠閒的欣賞許蘊菁被童家家的兩個好朋友洗臉。

    “不好意思,我以為……”

    “給我。”不待許蘊菁把話講完,童家家伸手道,“許姊姊,給我一張會員資料表。”

    “家家,不用勉強。”

    “不勉強,我很樂意。”

    等了會,許蘊菁才把會員資料表和一枝筆遞給她,她立刻下筆填寫,“我只填姓名和手機號碼可以嗎?”

    “可以。”

    可惡!鐘品純氣炸了,生起一股此仇不報非君子的感覺,這時,剛剛好她的指甲做好了,她立刻走過去在古巧晶的耳邊說悄悄話,古巧晶一邊聽一邊點頭,不久,古巧晶的指甲也做好了,童家家是最後一個。

    鐘品純按照計畫拿起童家家掛在椅背的外套,“來,笨手笨腳的,小心把剛做好的指甲弄壞了。”

    “哦。”童家家一手伸進袖子裡,讓鐘品純幫忙她穿上外套。

    “頭髮、頭髮!”古巧晶也圍過來幫童家家把頭髮整理好,期間,她依計偷偷將童家家藏在衣服裡的項鍊拉出來。童家家對她們說,項鍊上串著的那枚戒指,是她和易楚珩的定情戒。

    童家家的注意力被鐘品純和古巧晶兩人分散,偏偏許蘊菁這時又說話了,再加上身邊的四個人都比她高出至少半顆頭,她沒機會往下看,才會無法及早察覺進而阻止兩位好友的心計。

    “家家,這一次我招待。”

    “這怎麼好意思呢,許姊姊。”

    大功告成,鐘品純和古巧晶左右散開,一枚亮晶晶的鑽戒在童家家的胸前閃耀著,也由於童家家身著一身黑,讓鑽戒更顯耀眼奪目。

    許蘊菁雙眼微眯,那枚戒指和楚珩手上的是一對的嗎?

    好戲看到這兒,易楚珩知道自己不能再當個觀眾,他起身走到童家家身邊,然後用自己的五指扣住她的五指,再向上彎起至她胸口的位置,兩枚鑽戒頓時相互輝映著,如是在說:我們是夫妻。

    “家家,還不快和許姊姊說謝謝。”

    易楚珩含笑催促。

    童家家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只能照說:“許姊姊,謝謝你。”

    真的是對戒,童家家真的是他的妻子?許蘊菁內心暗叫,表面仍鎮定道:“不客氣。”

    大叔真的太帥了!鐘品純和占巧晶暗暗叫好,再悄悄擊個掌。

    “鐘小姐、古小姐,我改天請你們吃宵夜。”易楚珩轉頭笑著對兩人說完,牽著童家家往外走去。

    童家家被他拖著走,“許姊姊,那我們先走了,改天見。”

    鐘品純和古巧晶拔腿跟上,留下許蘊菁一人,消化著這個雖然心裡有底,卻仍然教她倍感震驚的事實。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童家家最討厭的就是今天,因為今天是她被母親拋棄的日子,她想忘記,卻怎麼也忘不了,所以只能拚命的找事做,或是找人說話,來度過這難熬的一天。

    “大叔。”雙人床上,童家家雙肘枕在抱枕上、雙手托腮,看著不曉得又在看什麼緊急檔的易楚珩。

    易楚珩依舊是頭也不抬,應了聲,“幹麼?”

    童家家隨口找話題聊,“貝克先生打電話給你沒有?”

    “打了。”

    “打了?”童家家驚叫,放下托腮的雙手,“那你怎麼沒告訴我?”

    她不禁生起一肚子怨氣,這兩個大總裁是怎麼回事,都只顧著自己好就好,一點兒也不尊重她這個夾心餅乾,真的是太沒良心了。

    “你不是常常和貝克先生通電話,他沒告訴你嗎?”易楚珩分心答道,他以為羅伯•貝克那麼疼愛她,一定會在第一時間知會她這件事,沒想到竟然沒有。

    他還好意思問呢!童家家氣憤不已的坐起來,“你就在我身邊都不對我說了,他不是更有理由不對我說?”

    “我想你早就猜到了,說不說沒關係。”

    “哪會沒關係?我很擔心耶。”

    天知道她每次和貝克先生通電話時都好想問,但她想這是公事,不好多嘴,等事情確定了他們自然會告訴她,沒想到他們竟然都晃點她。

    “你現在知道了。”

    太過分了!見他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有錯的樣子,童家家爆發了,她抽掉他手上的文件夾,決定和他算總帳,“你對我太沒禮貌了。”

    他對別人都不會這樣,就只有對她會這樣,難道就因為她是他花錢買的假老婆,就可以隨他高興任意對待?

    易楚珩看著她,耐著性子回道:“我哪兒沒禮貌了?”照他說,他對她太有禮貌了,他工作的時候誰敢來打擾他,他不只讓她打擾,還回應她的需求,她還有什麼好不滿足的?

    “你跟我說話的時候還一直看檔,這就是沒禮貌。”

    “如果你不滿意我一心二用,那你就應該找我有空的時候跟我說話。”

    “有空?好啊,那你說,你哪時候有空?”他最有空的時候,就是他們簽字結婚之前。

    易楚珩覺得她根本是在找碴,“不要亂髮小孩子脾氣,把文件夾還給我。”他伸長手。

    童家家把文件夾拿得更遠,和他杠上了,“我想睡覺了。”早就超過晚上十一點,他們說好的上床睡覺時間了。

    “那你先睡,我去書房。”話落,易楚珩搶走她手上的文件夾,下床往書房走去。

    此舉令童家家想起十數年前的今天,她的母親也是這樣,搶走她拚命搶下的皮箱,頭也不回的走掉,她不禁悲憤的大嚷,“壞蛋,大叔是一個大壞蛋!”吼畢,她忍著眼淚看著門口,期待他能與母親不一樣,但是她失望了,他並沒有折返。

    不可靠,這世上沒有一個人是可靠的,她要靠自己,靠自己才是對的、才是最好的。童家家雙腳落地,往自己的房間走去,恨死了自己竟還有想依靠別人的念頭,她不要再跟他睡了,她要一個人睡,永遠永遠一個人睡。

    當易楚珩忙完工作回到房間^見童家家的身影,他很自然的往客房找去,打開電燈,看見她用被子把自己整個包起來,他無奈的歎口氣,坐至床沿輕喚,“家家。”

    沒有回應,他伸手輕搖她,“家家。”

    還是沒有回應,他輕哄,“好,是我不對,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這真的很單純是哄她的話,因為他根本不覺得自己有哪裡不對。

    “你走開,我沒有你不會死。”童家家的聲音悶悶的從被子裡傳出來。

    聽聽,這像是一個成人會說的話嗎?易楚珩感覺更加無奈了,“快點出來,你會把自己悶死。”

    “不用你管,我悶死了也不幹你的事,你走開。”

    沒辦法了,易楚珩只好使用暴力把她從被子裡挖出來,“家家,別鬧了,我明天還要上班,你……”看見她滿臉的淚痕,他登時嚇傻了,“怎麼了,你哭什麼?誰欺負你你告訴我,我絕對讓那個人後悔惹到你。”

    童家家咬著唇不說話,她不想哭,可眼淚卻不聽使喚,早發過幾百次誓說她不要再哭了,哭沒有用,哭不能解決事情,不靠任何人,她自己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她不要哭,不要哭!

    “拜託你說句話,你到底怎麼了?”

    童家家搖搖頭,吸了吸鼻子,堅強的說:“我沒事,明天就好了,大叔晚安。”

    看她哭得這麼傷心,他怎麼說晚安?易楚珩投降了,將她抱進懷裡,“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丟下你的,對不起。”

    似曾相識的話語、似曾相識的溫柔,逼出童家家心裡更深沉的痛,她用力推開他,“不要,你們都是騙人的,我不要相信你們,我不要再相信你們了!”

    你們?除了他,還有誰丟下她?易楚珩凝思想著,對了,她母親!她母親為了自己的幸福拋棄了她。

    她會這麼反常,是因為今天的日子嗎?這麼想著,易楚珩心疼的伸出手想安慰她,“家家。”

    “不要。”童家家撥掉他的手,“我不需要你的憐憫,不需要你的施捨,我可以一個人睡,我可以……”

    不再讓她推開,他強勢的抱住她,“我不會再丟下你,我保證。”

    “會的,你會的,有了第一次,以後就更容易了。”童家家推著他,“你走開,我不需要你,我不需要任何人,都是騙子,我不會再被騙了,你走開。”

    易楚珩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抱住她。

    “我叫你走開,為什麼不走開?”童家家推著他,清清楚楚的想起母親那天提著皮箱上了男人的車,絕然走掉的畫面,“為什麼?我犯了什麼錯,為什麼不肯帶我一起走?既然不要我,為什麼要生下我,為什麼?”她淚流滿面地響喊著、控訴著,彷佛想把心裡的苦痛統統發洩出來“後來,我到舅舅的果園工作,努力幫舅媽做家事,一直做、一直做,我得做一個有用的人,不然舅舅、舅媽也會不要我,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我在這裡,我會永遠保護你。”易楚珩再一次許下諾言。

    “真的?”

    “真的。”

    童家家露出微笑,吸了吸鼻子突然感覺好累、好想睡,她圈著他的脖子說:“大叔,我想睡了。”

    “好。”易楚珩抱她回房,像是在對待一個嬰兒般,細心的呵護著她。

    躺在熟悉的雙人床上,童家家將臉埋入他的胸膛,呼吸著滿滿都是他的味道的空氣,雙唇畫出一條最美麗的微笑曲線——會的,她也會讓他品嘗到幸福的滋味。

    一個無心之過,讓易楚珩看見童家家的內心世界,而那個世界比他預想的更教人不舍,她今曰的失控來自母親離開,那上一次呢?她為何會那麼害怕雷鳴?

    “家家?”

    “嗯?”童家家迷迷糊糊地應了聲。

    “你為什麼怕打雷?”。

    “因為爸爸在打雷那天上天堂了。”

    跟他類似,他的父母是因為飛機意外過世,所以有很長一段時間他非常害怕飛機。易楚珩又發現他倆的另一個相似之處,對她的憐惜之心也因而更加深種,同時,他感覺今夜是兩人情感的一大躍進,他們之間當不可再同日而語。

    誰知他一覺醒來,童家家仍然是原來的童家家,一點兒也沒有改口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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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8 00:21:52 |顯示全部樓層
第7章(1)

    五月中旬,易天終於和MST簽下合作契約,且是由雙方的負責人共同在臺灣召開記者會宣佈,易天的股價飛漲,易楚珩在易天的地位已然穩若泰山。

    羅伯•貝克來台的行程將於明日結束,身為東道主的易楚珩早早邀請他今晚來家中作客,感謝他親自飛來臺灣簽約,同時送行。

    此時,佳餚皆已上桌,每一樣都是臺灣在地食材做成的美食,童家家一邊擺著碗筷一邊問道:“大叔,你說曹姊姊會不會有空來當我的模特兒?”她的同學都要參加下個月底的美甲檢定,不能當她的模特兒,她只好找別人。

    “你可以打電話給她問問看。”語畢,看她又一副不知神遊到哪兒去的模樣,易楚珩不禁要問:“家家,你不期待見到貝克先生嗎?”

    她和貝克先生經常通電話,卻一直無緣見上一面,他只好叫她去看記者會的新聞畫面。

    “我看起來不期待見到貝克先生嗎?”老實說,相較之下,她更想和耶爺爺再見上一面,但阿輝伯說,耶爺爺之後就沒再出現過了。

    是不怎麼期待的樣子。易楚珩心想著,“時間差不多了,我下樓去等貝……”

    他話未完,門鈴聲響起。

    說她不期待見到貝克先生是吧?童家家很受教地表現出非常期待的樣子,快快搶在他前頭沖去應門,“貝……耶爺爺?”

    “家家,我們終於正式見面了。”羅伯•貝克帶著滿臉笑意說道。

    他會二度親自來台,其中一個目的就是想正式和童家家見一面,不巧的是不管易楚珩如何為他們安排,他們之間總是會有一個人臨時有事,遲遲無法相見,這讓他覺得有些遺憾,今晚他終於如願見到她了,這是不是就是阿輝伯說的,他最後的心願?

    “耶爺爺就是貝克先生?”童家家驚喜不已。

    “你們……認識?”後到的易楚珩問,兩人還似乎很熟的樣子。

    “秘密。”童家家故作神秘的說。

    “對,是秘密。”羅伯•貝克笑著附和。

    兩人都說是秘密,易楚衍當然不好再追問,他拉大笑容招呼著貴客,“貝克先生,請進。”

    羅伯•貝克走到客廳的第一個感覺,這兒一點兒都不像是新婚夫妻的家,倒像是易楚珩一個人的家。

    “貝克先生,這邊請。”

    羅伯•貝克微笑點頭,跟著易楚珩走往餐廳。

    早一步到餐廳的童家家拉開一張椅子,“爺爺,請坐。”

    三人皆坐下後,羅伯•貝克一邊享用美食,一邊暗暗觀察著各自默默吃飯的易楚珩與童家家,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你們的感情……”

    “很好,我們的感情非常好。”異口同聲說完,再用行動表示——拚命幫對方夾菜。

    現在才想要補救?來不及了。羅伯•貝克暗笑。

    他不動聲色的繼續享用美食,直到放下筷子,他才痛快的放出一枝冷箭,“我以為我至少可以看見一個囍字。”

    一聽,易楚珩與童家家同時在心中哀叫,完了,他們忘記要圓謊,被貝克先生抓包了。

    見兩人慚愧的低下頭,羅伯克也不為難他們,猜想他們應當是有苦衷,才會扮演夫妻,待時機成熟,童家家自會向他說明始末。

    羅伯•貝克站起來,“謝謝你們的招待,下次來美國換我作東。”

    一聽,易楚珩和童家家雙雙抬頭,同聲喊道:“貝克先生?”他不怪他們騙了他?

    羅伯•貝克沒說話,逕自往門口走去。

    對於他的包容與諒解,易楚珩滿懷感激,童家家當然也是。

    由於童家家私下有話要對羅伯•貝克說,所以她找藉口支開易楚珩,一個人送羅伯•貝克下樓坐車。

    兩人走進電梯,童家家按下一樓的電梯按鈕,想著該如何開口,卻遲遲想不到一個好的開頭,索性直說了,“她在等您。”

    羅伯•貝克不解的轉過頭看她,“什麼?”

    “她在等您。”

    “誰?”慢了半拍才意會過來童家家的話意,羅伯•貝克覺得自己的心臟快停止了。

    童家家抬起頭來迎視著他,“海倫。”

    昨晚,她作了一個夢,夢見耶爺爺在一個像是觀景台的地方,苦苦等候一個叫海倫的女子,但海倫並沒有來,最後耶爺爺傷心的離開了。

    那時,她還不知道耶爺爺就是貝克先生,所以稍早之前才會說,比起貝克先生,她更想見耶爺爺一面。

    羅伯•貝克激動的握住她的手,“你怎麼會……”這才是阿輝伯說的嗎?他最後的心願,家家會幫助他實現。

    數十年前,他和海倫在一艘遊輪上浪漫相遇,但當時他們各自有家庭,於是他們相約若有天恢復單身,且仍然愛著對方,就在他們相識的那一天,到帝國大廈的觀景台見面。

    童家家沒辦法回答他的問題,只能說:“耶爺爺,請您一定要相信我,她在等您。”

    這時,一樓到了,電梯的門打開,兩人走出電梯,童家家送他坐上車,羅伯•貝克按下車窗,“家家,謝謝你。”

    “不會,謝謝您願意相信我。”

    沉默了會,羅伯•貝克才又道:“家家,不要只記掛阿輝伯,耶爺爺也會想念你。”

    “是,家家記住了。”童家家不敢輕許承諾,不過如果有機會的話,她會飛到美國探視他的。

    不再多說,羅伯•貝克示意司機開車,心知這一段奇緣他終將永生難忘。

    送走了羅伯•貝克這一尊老菩薩,易楚珩與童家家的日子並未因此而清閒下來,反而更加忙碌,童家家是隨著檢定考的日子逼近,得更加勤于練習,易楚珩則是乘勢而上重整公司的人事,委以他的堂兄弟們重任,讓他們能發揮自己的專才,他也沒冷落兩位叔伯,針對他們擅長的領域,授予最大的權責。

    這下易慶榮、易宗恒可得意了,好不容易抽出一個兩人都得空的下午連袂回家探望父親,但易天澤還在午睡,兩人於是坐在客廳裡一邊喝茶,一邊向對方抱怨易楚珩對自己有多不孝。

    “累死了,這楚珩也真的是太不知敬老尊賢,也不看看我都過六十了,竟然要我管所有的藥廠,還要我負責盯新藥的制程,簡直是哦……想害我少吃幾年飯也不是這樣。”

    “你那算什麼,我都快七十了,楚珩怎麼可以這麼虐待我這把老骨頭,要我到全台找地建廠房不說,連設計、監工都要我負責,你看看我這頭髮,被他操到都全白了呢。”

    “大哥,你太誇張了吧,你還有好幾年才七十耶。”

    易宗恒擺擺手,繼續抱怨,“還有,我快被我家那三個媳婦怨死了,說什麼孩子的爸整天飛來飛去,孩子都快認不得爸爸了,拜託我去跟楚珩講,叫楚珩把丈夫還給她們,我都怕到快不敢回家了。”

    “就是說啊,我家那三個媳婦也是,整天擺臭臉給我看,說什麼老公三天兩頭不在家,她們怎麼多生幾個孫子給我抱,天地良心哦,楚珩那兒我可是一句話都沒去說,他要致維他們去幫手,我有什麼辦法?”

    這些話,讓幾乎天天來易家大宅陪伴易天澤的童家家聽見了,是的,她此刻正躲在暗處偷聽,覺得易楚珩果然是做大事的人,不計前嫌的重用自己的叔叔和伯伯。

    “對了,你有沒有聽說楚珩結婚了?”易宗恒是聽自己的妻子說的。

    “有啊,聽說那個女孩子很乖,爸很喜歡。”易慶榮也是從他的老婆那兒聽來的。“是說楚珩幹麼把她藏著,不正式介紹給我們認識?”

    “楚珩自有他的想法,我們靜心等著就是。”易宗恒接著交代,“先別說出去,楚珩夠忙了。”

    “嗯。”

    這時,何管家走來客廳,“老爺子醒了。”

    待易宗恒兄弟一走進易天澤的房間,童家家立刻從暗處走出來,“何爺爺,那我先走嘍,你等等幫我跟爺爺說一聲易楚珩沒有規定她不可以和易家人見面,但多說多錯,所以她認為能不和易家人見面最好,以免穿幫。

    雖然何管家一直叫童家家不可以喊他何爺爺,但私下她還是照喊,易天澤說要叫家裡的司機接送她她也不肯,硬要坐計程車。

    “好,路上小心。”

    “嗯,何爺爺拜拜。”

    一如以往,易宗恒兄弟匆匆來去,何管家恭送兩人上車後,來到易天澤的房間。

    不待他開口,半坐臥在床上的易天澤即道:“家家回去了對吧?”

    “是。”

    易天澤望向窗外的藍天,“你怎麼看?”

    “老爺子的意思是……”

    “她真的是楚珩的妻子嗎?”家家待他是真心的,但孫子憑空冒出來一個妻子,教他怎麼能不生疑?

    “她是一個好女孩。”

    易天澤轉望向何管家,“你也不相信對不對?”太剛好也太美好,讓人無法相信這是真的。

    “老爺子,這是楚珩少爺的孝心,也是她的孝心,您又何必……”何管家沒把話說全。

    他服侍易家人超過三十年了,可以說是看著易楚珩長大的,對易楚珩當然不會不瞭解,只是有些事不說穿更好。

    “我捨不得啊,那麼乖巧善良的女孩子,就這麼被楚珩……”難聽的話易天澤不想說出來,“打電話叫益安過來一趟。”

    “老爺子……”

    “你不用擔心,我自有主張,不會讓楚珩難為。”

    “是。”

    大約半個小時後,郭益安提著公事包匆匆趕來,“易爺爺,我來了。”

    他認識易楚珩有多久,認識易天澤就有多久,兩人雖然久久才見一次面,但感情好得和祖孫沒兩樣。

    此刻,易天澤已下了床,穿戴整齊坐在輪椅上,“沒迷路吧?”他滿臉洋溢著笑容,就像一個慈祥和藹的老爺爺。

    “易爺爺,您幹麼這樣講,我會很自責耶。”郭益安說笑著,拉了張椅子坐下來。

    “知道我為什麼特地叫何管家打電話找你來嗎?”

    聽出他話語裡的玄機,郭益安立刻裝傻,“何管家沒說,我不知道耶。”

    易天澤斂下笑容,“你們這兩個臭小子,以為我老了,遲鈍了嗎?”

    “易爺爺真是愛說笑。”郭益安乾笑了好幾聲,“我們怎麼敢。”

    “不敢就老實說,家家……是怎麼回事?”

    就知道這事鐵定瞞不過易爺爺。郭益安不禁暗罵易楚珩的先斬後奏,那個自私自利的王八蛋,每次都先做了才跟他說,現在自己該怎麼為他擦屁股才好?

    還不老實招?易天澤拿出威儀,沉聲喊道:“益安。”

    “是。”早死早超生,郭益安認命的老實招了,“就元宵節那天,楚珩到廟裡拜拜,遇到一位老人跟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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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8 00:22:06 |顯示全部樓層
第7章(2)

    易天澤靜靜的聽著郭益安說故事,聽完之後,他只有一個結論,孫子和家家是天賜的良緣,命中註定將相守一生,不論他們之間會遭遇到多少困難。

    “家家的事你去查過了嗎?”

    他背著楚珩偷偷做了什麼,果然都逃不過易爺爺的法眼。郭益安點頭承認,“是,全都屬實。”

    “所以她的表哥收手不賭六合彩了嗎?”

    “我查的當時是這樣。”他還查到一則有趣的傳聞,說童家家很會夢名牌,讓她的舅媽贏了不少錢,只是後來倒輸更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易天澤毫不遲疑的下令,“處理掉,不要再讓那家人威脅到家家。”

    “是。”

    易天澤針對疑點再追問:“家家會一個人上來臺北的原因?”

    “不清楚,不過確定她不是被趕走的,她走之前沒多久,她的舅舅賣掉一部分果園為他的老婆兒子還賭債。”

    易天澤再下令,“買回來,送還給他們,就說是家家的聘金。”

    “是。”

    “家家的母親呢?”

    “她父親過世後,她母親前後跟了幾個男人,目前一家四口生活過得還算安穩。”不過她母親也真狠心,婚後竟然連一次都沒有回去看過她,像是根本沒她這個女兒。

    “何管家。”易天澤揚聲喊。

    聞喚,守在門口的何管家走上前來,把一直拿在手上的牛皮紙袋遞給郭益安之後,又退回原位。

    “這些是我要給家家的見面禮。”

    郭益安打開牛皮紙袋一看,是一本存摺和一棟房子的所有權狀。

    “易爺爺,這……”他覺得不太妥。

    “你什麼都不必管,照我說的話做,這事等她和楚珩約定的期限到,你再告訴她。”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他能為家家做的,就只有保障她未來的生活不虞匱乏。

    “是。”

    “好了,你去忙吧。”

    “是。”

    易天澤再次仰望窗外的藍天,我做得很好吧?他無聲的問著自己的妻子、二兒子和二媳婦,雖未能得到回應,但他自覺今生已無遺憾,隨時可以到天上與他們團聚。

    這日早晨,童家家還是先去陪易天澤,直到她不得不離開,才去忙自己的事。

    六月,美甲檢定考前一周,天氣愈來愈熱,童家家換上輕薄的衣衫,但仍舊是一身黑,包裹在寬鬆的薄外套與長褲裡的體態依然輕盈,但已不似從前那般像一顆幹扁的四季豆,是的,她終於轉大人了,如果她願意展現出來給別人看的話。

    搭上計程車,童家家提著自己的工具箱,再一次來到炫辨,許蘊菁迎到大門口,接她進自己的辦公室。

    “許姊姊,你這麼忙,還要請你抽空指導我,真是不好意思。”

    “哪會?”許蘊菁覺得自己已連續當了童家家一周的指導老師,對她也算是仁至義盡,是時候進入計畫的下一個階段了,“我和楚珩是老朋友了……”她像是不小心說漏嘴,趕緊停口,等著童家家迫問。

    童家家果然沒讓許蘊菁失望,這當然也是童家家期待的,她佯裝不知的回道:“你和大叔是老朋友?哪一種老朋友?”

    “我們不談這個。”許蘊箐適時端出堅強的笑容,引誘童家家再追問下去。

    “你曾經是大叔的女朋友?”見她不語,童家家再道:“你還愛著他?”

    就見許蘊菁的神情轉為落寞,一半真、一半假,“家家,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楚珩不想讓你知道,你就別再問了。”

    童家家貼心的沒再追問,只道:“許姊姊,大叔目前身邊沒有人。”

    “家家真是愛說笑,你不是人嗎?”

    “我不能算。”

    這是什麼回答?許蘊菁難掩詫異,“我以為……”

    “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實情她還不能說出來,只能暗示許姊姊別放棄。

    也就是說,這一切全是假像,她和楚珩並不是……許蘊菁瞬間想通了,他們是假結婚,所以楚珩才沒公開?她心中一喜,但表面上仍裝作失落,“家家,就算沒有你,楚珩也未必會再接受我。”

    “世事無絕對,未來的事誰又知道呢?”童家家鼓吹,雖然他們複合的機會很低,但並非不可能。

    許蘊菁繼續演戲,她假裝不抱任何希望的扯出一抹淡笑,“謝謝你願意支持我,我會再試試。”她坐下來,“我們開始吧。”

    童家家坐下來,心裡想著,她盡力了,就看他們的緣分了。

    她才剛剛打開工具箱,手機就響了,是易楚珩打來的。

    “許姊姊,請等一下,我接個電話。”不想讓許蘊菁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她故意走到遠一點的地方接聽,“幹麼?”

    “我們去吃飯,晚點再送你去上課。”他正好有空檔。

    敢情他今天是佛心來著,竟然會想抽空帶她去吃飯?可惜她沒空。童家家本想拒絕,突然想到這是讓他和許蘊菁再見面的好機會,於是道:“我現在在許姊姊的店裡。”

    一聽到她在炫辨,易楚珩登時什麼興致都沒了,“那算了。”

    “你玩我嗎?”

    “約別的地點,我去接你。”他不想見到那個令他倒胃口的女人。

    “不要,外面很熱耶。”

    真麻煩。易楚珩撇撇嘴,“我大約半個小時後到,看到我的車就出來。”

    “不要,你要進來許姊姊的辦公室接我。”

    “那裡不好停車。”

    “不管,我才不要浪費練習的時間在大廳等你。”一句藉口不夠,童家家再來一句恐嚇,“我檢定考沒考過,你要賠我嗎?”

    “好啦好啦,知道了。”易珩楚不開心的切斷通話,那女人這次最好不要再給他玩花樣,不然……沒再想下去,他抓起手機和西裝外套,接童家家吃飯去。

    搞定!童家家一陣竊喜,過了一會才帶著一臉歉意走向許蘊菁,“許姊姊,不好意思,我臨時有點急事,得先走了。”

    “沒關係,你去忙吧。”

    “我明天再來?”童家家一邊說一邊鎖上自己的工具箱。

    “好。”

    臨去前,童家家不放心的又問:“許姊姊等等會出去嗎?”

    “應該不會,怎麼了?”她本來是挪出一個小時的時間給童家家的。

    “沒事。”童家家放心了,“那我先走嘍,許姊姊拜拜。”她擺擺手。

    “拜拜。”

    沒什麼事急需她外出處理,也沒接到需要她本人親自接待的電話,許蘊菁索性留在辦公室裡批示今天的公文。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見兩聲敲門聲,“請進!”

    “店長,易先生來訪。”櫃檯的服務小姐打開門道。

    一聽,許蘊菁驚訝的抬頭。楚珩?他怎麼來了?

    等易楚珩走進辦公室,服務小姐才帶上門離開。

    “我來接家家。”

    “家家?”許蘊菁站起來,滿臉莫名,“家家有事先走了啊。”

    這個小騙子,有事要先走還不打電通知他,不存心整他嗎?不過既然他人都來了……“你接近家家有什麼目的?”

    “你說什麼?”許蘊菁佯裝氣結地為自己喊冤,“家家要參加美甲檢定考,請我指導她,你若不開心,沒問題,我現在馬上打電話拒絕她。”

    難道他真的誤會她了?見她拿起手機,易楚珩立刻制止,“不用了。”

    許蘊菁放下手機走近他,適時表現自己的氣度,“楚珩,我們是我們,家家是家家,你要混為一談是你的事,不要把我算在內。”

    “我沒有這個意思。”。

    “沒有最好。”許蘊菁更進一步道:“家家想自己開店,希望我能幫忙,如果你有意見,現在趕快說,不要之後又來為難我。”以上純屬虛構,不過她敢打包票,她隨時可以讓它變成現在進行式。

    “我之前就對你說過了,家家來我這兒應徵過,我當時沒錄取她,是因為她沒有證照,我告訴她,等她考取證照後來找我,我會立刻錄用她,可她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了,她有你這個靠山,我這座廟已容不下她這尊大佛,但我還是很願意提供我的經驗和人脈給她。這就是我與家家認識的經過和我對她的想法,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如果我說的話冒犯到你,我道歉。”易楚珩致上歉意,但這並不能改變什麼,她是他過去的女人,就只能存在於過去,就這樣。

    天啊!許蘊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曾幾何時見過他如此卑微,他居然為了童家家向她認錯道歉?

    “為什麼?為什麼是童家家?”童家家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他喜歡的一直是妖媚型的女人。

    “為什麼不會是童家家?”易楚珩以問答問,她知道得太多了,這不是一件好事情。

    “楚珩,她並不愛你。”許蘊菁忍不住說出自己連日來對童家家的觀察,見他一臉坦然,她不由得為他心痛,“你愛她嗎?”

    “你希望我怎麼回答?”易楚珩認為她是一個十分聰明的女人,而既然他無法斬斷她和童家家之間的連結,那麼他就不能透露更多的口風,讓她比對從童家家那兒挖到的秘密,交叉推論出他和童家家之間只是一筆交易。

    “楚珩?”許蘊菁沉痛的喊,繼而佯裝承受不住痛苦的雙腿發軟,一頭往他的懷裡栽。

    易楚珩反射性的伸出雙手托住她,將她扶到沙發上休息,“打攪了。”語畢,他轉身離開。

    有感於他對自己的無情,但許蘊菁心中仍是歡喜的,因為她順利的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香水味。她仔細想過了,童家家會特別問到她香水的事,應當是那日在俱樂部,童家家在他身上聞到她的香水味所致。

    許蘊菁自以為成功搶下一分,可在易楚珩有心提防她的情況下,他又怎會錯失她這個小動作,是以他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進浴室把她留在他身水的香水味徹底洗掉。

    然,他倆的再相會是童家家的苦心安排,童家家又怎會不看結果就走?她知道易楚珩在許蘊菁的辦公室裡至少逗留了十分鐘,至於那十分鐘他們做了什麼,他不告訴她、他丟在洗衣間等著家事幫傭拿去送洗的某套西裝也會告訴她。

    趁著易楚珩又在書房加班,童家家偷偷來到洗衣間,找出他今天穿的那套西裝湊近一聞,頓時欣慰的笑了,太好了,她的努力沒有白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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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8 00:22:25 |顯示全部樓層
第8章(1)

    再過三天就是美甲檢定的日子了,為此,童家家特地向易天澤請假三天,易天澤當然是一邊為她加油、一邊很開心的答應了。

    這夜,童家家在美甲教室練習到晚上十點,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被老師趕回家休息。

    走出美甲教室的大樓,她突然感覺有點餓,便決定繞去夜市買一些易楚珩愛吃的宵夜回家,感謝他這三個多月對自己的包容與體諒之餘,也彌補一下她前幾天惡意放他鴿子的事。

    等童家家喜孜孜的提著一袋宵夜走出自家大樓的電梯,卻看見家裡的門開著,她納悶的走進去,竟看見一個身材惹火的女子黏在易楚珩身上。

    “大叔!”童家家怒吼,差點兒就把手上的宵夜往兩人身上砸,太過分了,要偷情也該去別處偷,怎麼可以在這個家?

    “誤會,是誤會。”也才剛到家的易楚珩忙道,想拔開懷裡的女子,但女子卻死命勾著他的脖子不放,“是她趁我開門的時候沖進來的,不幹我的事。”

    “你是誰?”女子轉頭問,吃定了易楚珩不敢傷她,心裡想著,她可是躲在樓梯間等了整整三個小時,哪能這麼輕易的就被趕走。

    “你才是誰?”童家家反問,完全是女主人的口吻。

    “安娜,楚珩最親密的愛人。”她得意的宣佈。

    “滾!”童家家作勢用熱騰騰的宵夜燙她的手,順利搶回自己的老公,“本姑娘是正妻。”

    安娜噗哧一聲大笑,“你發育完全了嗎?還正妻咧。”

    “哈哈。”童家家還她兩聲假笑,“也是啦,你這個皮松肉垮的老女人,早忘了青春的模樣。”

    “你!”安娜指著她,臉色刷白。

    “我怎樣?”童家家大聲回嗆,她手上有武器,才不怕這個不要臉的老女人呢。

    “楚珩。”安娜嬌喊,還以為自己仍是易楚珩心中最理想的床伴,“你看她啦。”

    易楚珩只覺得她好噁心,“滾!”

    “楚珩,我知道錯了,我不應該選擇嫁給他,你放心,我已經和他離得乾乾淨淨了,你……”

    易楚珩聽不下去,指著大門再吼,“滾!”

    出現了,有前夫的女人。童家家暗叫,自得的心情不再。

    怕真惹惱了易楚珩,她就真的找不回這張長期飯票了,安娜委屈的連聲答應,“我滾,我滾就是了,你知道到哪裡找我。”

    鬧劇結束,但童家家火氣正大,“這就是你的水準?”許姊姊真的真的輸得太冤枉了。?

    面子掛不住,易楚珩惱羞成怒的斥道:“小孩子懂什麼?”

    又說她是小孩子?隨手將宵夜往桌上一擱,童家家氣不過的雙手叉腰,挺了挺胸膛,“你驗證過我是小孩子嗎?”

    易楚珩別過頭,拒絕回應這個問題,“很晚了,快去洗澡。”

    洗什麼澡?火都已經燒起來了,他還不快拉水線,防止火勢蔓延。童家家語氣不佳的迫問:“還有幾個?”

    “不知道。”

    童家家走到他面前,心急的質問:“你老實說,你是不是背著我找女人了?”

    他再別過頭,“沒有。”

    “沒有?”童家家不相信,粗魯的把他的臉轉向她,“沒有她怎麼會找上門來?”

    “我怎麼知道?”好想走人,但他答應過她,絕對不會再丟下她,所以他不能走。

    “那你呢?你會不會再去找她?”

    “我是瘋子嗎?”

    “你不是瘋子嗎,那樣的女人……”

    “夠了。”易楚珩打斷她的話,“沒你的事,快去洗澡,我想睡覺了。”

    “不洗。”童家家走去拿起她放在桌上的宵夜,接著往餐廳走去,“過來吃宵夜。”要她為了那個老女人浪費食物?門都沒有。

    不明白她怎麼還有心情吃宵夜,但易楚珩還是走了過去,“我不餓。”

    “不餓也得吃,坐下。”現在是他做了對不起她的事,諒他也不敢違抗她的意思。

    “你會不會太恃寵而驕了?”他忍她、讓她,不代表她就能肆無忌憚的在自己頭上撒野。

    “再驕也沒多久了,我幹麼不驕?”

    她之前就是太順著他,才會無法事先防患於未然,今後不會了。

    面對她走鐘的行止,易楚珩不覺想,今天又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嗎?不然她怎麼會和平常那麼不一樣?

    “我警告你,不要背著我胡搞瞎搞,小心我違反契約,賴你養我一輩子。”

    童家家愈想愈不安,索性規定他,“除非帶著我,否則除了公司和家裡,你哪兒都不准去。”

    管這麼嚴?易楚珩哼笑著坐下,突然有心情吃宵夜了,“你在吃醋嗎?”

    說她在吃醋,那她就吃醋給他看。童家家放下筷子,走過去坐進他懷裡,用食指輕劃著他的臉頰,“你從頭到腳都是我的,懂嗎?”

    易楚珩點點頭,陪她開著玩笑,“我一定會為你守身如玉。”

    “不要以為我只是說說,說不定我明晚就會臨幸你。”

    “好,我會洗香香等你。”易楚珩一頓又說:“宵夜要冷了。”

    童家家跳下他的懷抱,坐回原來的位子上,一邊低頭吃著宵夜,一邊想著怎麼把他的危險降到最低,那個老女人的前夫是唯一的人選,還是其中的一個?

    不管答案是什麼,她得阻止更多的嫌犯出現。想到這,她抬起頭來看他,自問她還要再靠他自己自製嗎?就算他有心自製,但他禁得起誘惑嗎?

    愈看他愈不可靠,童家家登時脫口而出,“大叔,你覺得許姊姊怎麼樣?”他需要女人,而許姊姊是最好、也是最安全的人選。

    好端端的她提那個女人做什麼?他沒好氣地說:“不怎麼樣。”

    “你不覺得她比剛剛那個老女人好很多很多嗎?”

    易楚珩不開心的放下筷子,“你現在是在幫我找小三嗎?”

    當作沒發現他的不悅,童家家皮皮的應道:“你說是就是嘍。”

    原來她對他這麼沒信心,易楚珩自嘲一笑,“答應過你的事,我絕不食言。我飽了,你慢用。”

    當初他並不是因為做不到她那個非人的要求才會出言拒絕,而是他認為沒必要,但今天他既然已決定要遵守,他就一定會遵守到底。

    糟糕,他真的生氣了。童家家連忙丟下筷子,迫上去抓著易楚珩的手臂討好著,“大叔,你別這樣嘛,我只是怕你憋出病來,才會……對不起嘛,你不喜歡許姊姊就算了,那你告訴我你喜歡誰……”

    易楚珩停下腳步,心煩的斥道:“童家家,你夠了哦。”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現在最喜歡的人是我,最寵愛的人也是我,我們不要有小三,我們要繼續恩恩愛愛過日子,但……”

    她真的很吵耶!易楚珩受不了的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用他的唇。

    發覺自己做了什麼,他立刻彈開,暗暗咒駡著自己,他這才叫做瘋了吧?

    “大叔。”

    易楚珩無顏面對她,也不曉得自己該說些什麼,只能僵直著身體,直視著前方。

    “這是我的初吻哦。”童家家很壞心的告訴他,說完,蹦蹦跳跳的洗操去。

    她是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說出來打擊他的良心的!易楚珩哀叫,有一種被五雷轟頂的感覺,怎麼辦?他奪走了她的初吻,怎麼辦……不怎麼辦!當童家家洗完澡出來,她依然是那個童家家,一點兒也沒有變,易楚珩卻因為自責感太重作了一整夜的惡夢,醒來之後,他覺得自己總有一天會被她整死。

    然而,童家家真的一點兒也沒有變嗎?不,她變了,她變得在乎易楚珩的眼光,所以她今天特別花了好幾個小時的時間打點自己,想獲得他的讚美。

    “大叔!”

    聽見呼喚,正在書房裡加班的易楚珩一秒抬頭,“什麼……”他愣住,事字含在嘴巴裡,忍不住在心裡哀嚎,不要,他不要意識到她是一個女人,不要啊。

    “怎麼樣?我漂亮嗎?”說著,童家家轉了個圈,她一身粉色洋裝,腳踩高跟鞋,臉上畫著淡妝,可愛的娃娃頭升級為嫵媚的娃娃頭,展現出她這個二十四歲女人成熟又不失純真的風情。

    易楚珩本能地捂住自己的眼睛,“變回去,快點變回去。”完蛋了,他不能再跟她睡了。

    “不好看嗎?”童家家無辜的問,非常滿意他的反應。

    “不是,是我已經看習慣你原來的樣子。”為什麼?她為什麼要跨過那條界線,他們原來的模式不好嗎?

    童家家走到他身邊,拉下他的手,“大叔,我們……”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不待她把話講完,易楚珩隨即心驚肉跳的打斷,同時離開座位,覺得不夠安全,他又退後了好幾步,好怕她會撲上來,那他就不能保證她的清白了。

    “為什麼?”童家家拿高手機抗議,“合拍幾張照片而已,為什麼不可以驚嚇過度,易楚珩都快分不出她說的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了,“你真的只是要合照而已?”

    “不然咧?”她難得打扮得這麼漂亮,當然要拍幾張照片留作紀念啊。

    “你想怎麼拍?”萬分懷疑這只是她引誘他的陷阱。

    “你先坐下來。”他們的身高差太多,就算她現在穿了四寸的高跟鮭,一起站著拍也不好看。

    現在不是愛面子的時候,易楚珩提出嚴厲的警告,“先說好,不可以攻擊我。”

    瞧他緊張的,童家家不禁失笑,“你又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導致我要攻擊你。”

    沒有心情陪她說笑,易楚珩嚴加戒備地問:“坐哪裡?”

    童家家指著沙發,“那裡。”

    好危險!易楚珩十分猶豫,自然是龜速移動。

    “快點啦。”童家家等不及的催道。

    待易楚珩坐定,她立即勾著他的脖子坐進他的懷裡,“先來一張臉貼臉。”她拿著手機對準兩人,“大叔,要笑,對,要拍嘍。”拍好,她檢視成果,不錯,繼續。“再來一張額頭對額頭。”拍好,她再次檢視成果,嗯,還可以,再繼續。

    “好了。”他拒絕嘴對嘴。

    真掃興!童家家拉下臉來,恐嚇道:“你不乖乖配合,我真的會攻擊你哦。

    “不要鬧了。”易楚珩心煩意亂的想把她抱離開自己,她卻用雙手圈住他的脖子,“家家,不要考驗我,我已經……沒有辦法把你當成小妹妹了。”

    “我本來就不是小妹妹。”

    “是,但你原來的形象會讓我產生那樣的錯覺。”他知道她是一個女人,可視覺左右了他的認知,所以在他眼裡,她是一個小妹妹,一個極需要他保護、疼愛的小妹妹。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該回你的房間睡了。”

    怎麼會這樣?感覺大事不妙,童家家趕緊道:“你等等,我馬上變回去。”說完,她焦急的往門口走。

    “你變得回去,我不一定回得去。”

    這就像是看到一個你以為是男生的女生,當你看過她女生的樣子之後,她打扮得再怎麼像是一個男生,你也不會再認為她是男生,繼續用對待男生的態度對待她。

    他的聲音從她的背後傳來,但童家家並沒有停下腳步,她回房變回原來的自己,期間,易楚珩都坐在沙發上發呆。

    “大叔。”她喚回他的注意力。

    易楚珩看著已洗過澡、穿著可愛睡衣的她,“很晚了,回你的房間睡覺吧。”

    他宣佈結果。

    “會失眠。”這是事實,也是藉口。

    他眼神一黯,“遲早要習慣的。”

    “你投降。”

    “不好笑。”

    說不動他,童家家索性耍賴,她硬濟進他的懷裡坐著,“我後天要考試,怎麼辦?”

    “好,我忍耐……兩天。”幸好明後兩天是假日,不會影響到工作。

    童家家暗松了口氣,想著這事她再想辦法解決就是,“走吧。”嘴巴說走,卻不動作。

    他真的把她寵壞了。易楚珩無奈的抱起她,走到房間將她放到床上,再為她蓋上被子,“晚安。”

    童家家笑咪咪的,“大叔晚安。”

    關上燈,易楚珩躺上床,聽著她猶如催眠曲的呼吸聲,他卻一點睡意也沒有,滿腦子都是她美麗的倩影,他這才發現早已在不知不覺中,讓那個可愛的童家家住進他的心裡。

    她是小妹妹、小妹妹啊,他怎麼可以不做她的大叔?他怎麼可以對她產生……不,不可以,他已經奪走她夠多珍貴的東西,他不可以再奪走她最寶貴的童貞,他不可以。

    易楚珩掀開被子,想去別的房間睡,以免自己不小心失控鑄成大錯,但童家家卻在此時囈語著——“不可以,大叔,不可以”

    很耐人尋味的語句,卻是教人驚心的語氣,易楚衍擔心的靠近她,“家家,你在作惡夢嗎?家家?”

    “大叔、大叔,不要,大叔、大叔發覺她的額頭都是冷汗,易楚珩連忙搖醒她,“家家,你醒醒,你在作惡夢,家家。”

    “大叔!”童家家大叫著睜開眼睛,看見易楚珩好端端的在自己眼前,她頓時張手緊緊的抱住他,“你還在,太好了,你還在。”她夢見他滿身是血的被推進手術房。

    “傻瓜,三更半夜的,我不在這裡要去哪裡?”他輕聲安撫著。

    恐怖的夢魘不只驚醒了童家家,也驚醒了她的心,讓她深刻領悟到她為什麼會變得在乎他的眼光、為什麼會不介意他的親吻、為什麼會那麼擔心他發生意外,因為她愛他,她早已在他的專寵中愛上了他,再也回不了頭。

    “睡吧,我會在這裡陪你。”她不放開他,他只好陪著她一起躺下。

    不知道她是故意的還是太害怕,她的嬌軀緊緊貼著他的,她的氣息徐徐在他頸間吹送,再再考驗著他的自製力。

    “我要、給我、現在。”

    聽見聲音,易楚珩微抬高頭,側看著她,“你剛剛在說話嗎?”

    不用催他快點,她自己來。童家家直接用行動回答他,她迎上他的唇,順勢壓倒他,她要給他,她要在他還屬於她的時候,把自己全部給他。

    易楚衍伸手阻止著,“家家,你清醒一點,你……”

    “我很清醒。”童家家接著提醒他,“你說過,你會洗香香等我。”語畢,她解著他的鈕扣。

    易楚珩抓住她的手,“你不後悔?”

    他自知敵不過她的誘惑,因此他必須百分之百確定這點。

    童家家甩掉他的手,繼續解開他的鈕扣,完畢之後,她由下而上、再由上而下滑過他赤裸的胸膛,“你是我的,你從頭到腳都是我的。”她輕吻著他的耳垂宣示主權,小手也沒閑著,一步步再往下攻城掠地。

    難忍甜蜜的折磨,易楚珩低吼一聲,自製力也跟著崩潰,他翻身欺上她,釋放自己的欲望,再也無法思考,只知道他即將成為她的第一個男人,而他,不介意做她最後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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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8 00:22:37 |顯示全部樓層
第8章(2)

    翌日,陽光燦爛,剛醒來不久的易楚珩頭下墊著兩顆枕頭,一手撫著自己的額頭,一手摟著仍在沉睡的童家家,好不懊惱的想著,他昨晚到底是著了什麼魔,怎麼會……哦,老天,他好像愛了她好久好久。

    “大叔。”

    聞聲,易楚珩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拜託,別在這個時候這麼喊他,感覺好罪惡。

    “我餓了。”

    “我飽了。”易楚珩下意識快速回道,真的被她激刺到某條腦神經變得超級靈敏。

    童家家笑著伏上他的胸膛,“都還沒吃就飽了哦?”

    再逃避也只是讓自己更丟臉而已,易楚珩投降了,他鄰厝的撫著她的裸背,“疼不疼?”

    “如果我說很疼,怎麼辦?”

    若她這麼說是想增加他的罪惡感,那麼,她成功了。易楚珩帶著歉意道:“聽說泡泡熱水澡會好一點。”

    “不是再一次會好一點嗎?”

    不理會她的調侃,易楚珩問著自己關心的問題,“你要帶進考場的模特兒人選確定了嗎?”

    聽,他多不關心她呀,明天就要考試了,他居然到今天還在問她這個問題?童家家佯惱的輕咬了他的胸口一下,“早就確定了好嗎?”

    “誰?”不要告訴他是那個令他倒胃口的女人。

    “曹姊姊。”

    說到曹侑儷,也令童家家想起她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他不玩玩不起的女人,女人一旦對他動了真情,他會立刻甩掉那個女人。

    思及此,她側過臉貼上他的胸膛,不願讓他看出自己的心事。她不想、也還不能被他甩掉,所以她不會讓他知道她愛他,這樣她才能繼續獨佔他所有的寵愛、才有機會幫助他躲過可能發生的劫難。

    “明天要我陪你去考試嗎?”

    “好唾。”

    “那你今天還要去練習嗎?”

    “本來要,但我改變心意了,我今天要一直一直黏著你。”說著,她好用力、好用力的抱著他。

    他輕笑,“不是說餓了嗎?”

    該說清楚的總是要說清楚。童家家半撐起身子,凝視著他道:“這是我自己提出的要求,你不需要有任何負擔。”

    聽她這麼說,他有一種松了口氣的感覺,但心兒卻泛酸,是他想太多了,他們只是男歡女愛、只是一筆交易,與愛情無關。易楚珩在心裡苦笑,過了會才開口,“知道了。”

    她放心的笑了,吻上他的唇,他是她的幸福,她要在來得及之前,放肆享受這份幸福。

    他回吻她,她是那麼樣的純潔、美好,能與她共度這一年,已是他今生最大的福分,他又怎敢再奢求其它?所以他會的,只要她還需要他,他會做她永遠的後盾美甲檢定考當天,童家家早早來到考場準備報到事宜,卻遲遲等不到曹侑儷。

    “大叔,曹姊姊怎麼還不來?”她焦急地問,擔心曹侑儷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意外。

    易楚珩鎮定以對,“你打電話給她問問看。”

    “好。”童家家才剛剛拿出手機,她的手機就響了,一看螢幕上顯示的是曹侑儷的名字,她急忙接聽,“曹姊姊,你——什麼?妹妹突然發高燒?好,我知道了,你不用擔心我,快點帶妹妹去醫院。”

    結束通話後,童家家抓著易楚珩的手臂求救,急到快哭了,“大叔,怎麼辦?曹姊姊不能來了……”

    “你別急。”易楚珩反抓住她的手安撫著,“你冷靜下來想想看,還有沒有別人可以幫忙?”

    “就算有也來不及,等人來了報到的時間也過了。”

    易楚珩突然想到自己就是個現成的人選,隨即開口確定,“男生可不可以?”

    “可以啊。”

    “那我來好了,我來當你的模特兒。”

    “還是我來吧。”許蘊菁的聲音,由遠漸近。

    童家家轉過頭,“許姊姊?”她怎麼來了?

    許蘊菁笑著回答她眼底的疑問,“我正好有空,就過來看看你。”沒想到就讓她撞到了一個可以接近易楚衍的好機會。

    她看了看腕表,“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快進去報到,還有我的指甲……我們先進去排隊再說。”

    “可是……”童家家看著易楚珩,她比較想要他當她的模特兒。

    易楚珩不想和許蘊菁有任何牽扯,但只要是為了童家家好,他什麼都可以讓步,“你們進去吧,我在外面等,加油。”

    “哦。”童家家有些不甘願的應了聲,被許蘊菁熱情的拉走。

    就這樣,許蘊菁陪著童家家進考場,約十點多就從考場裡出來,童家家則是考完學科後,大約十二點才離開考場,期間,易楚珩都離許蘊菁遠遠的,恍若兩人是陌生人。

    “許姊姊,謝謝你。”童家家由衷的致謝,接著又說:“我請你吃午餐。”

    許蘊菁顧忌的看了易楚珩一眼,“不用了,我……”

    “你們在門口等。”易楚珩打斷,“我去開車過來。”無論如何她都幫了童家家大忙,這一頓他理應請。

    須臾,三人一同來到一間西餐廳,許蘊菁獨坐一邊,看著眼前不停說著悄悄話的易楚珩與童家家,她發覺他們變得不一樣了,尤其是易楚珩的眼神,太溫柔了,溫柔到令她心痛,更令她想出聲破壞。

    “家家。”

    童家家立刻轉過頭回應,“什麼事?許姊姊。”

    是的,這間西餐廳就是元宵節那天,易楚珩約童家家談假結婚的那間西餐廳,只不過這次他沒有刻意選坐包廂,而他們私下頻頻在聊的,正是那一天發生在兩人間的趣事。

    “接下來你就要專心準備十一月的美容檢定考嘍。”

    “嗯。”童家家皺皺鼻子,“但是我沒什麼信心耶。”

    “還有四個多月的時間可以準備,你一定沒問題的。”許蘊菁一頓又說:“對了,九月分有一場美甲比賽,你要不要去報名參加?”

    童家家想也不想便搖頭,“不要,我會緊張。”

    “你就當作去交流,如果得獎,對你以後開業和客源都有很大的幫助,你再考慮看看。”表面上許蘊菁是在說給童家家聽,實際上她是要說給易楚珩聽。

    “哦。”

    這時,餐點送上來了,童家家點的當然是她好久沒吃過的牛排,“許姊姊、大叔,我要開動嘍。”語畢,她快意的拿起刀叉,一口又一口將牛}嘴裡送。

    見童家家的頭發散了,易楚珩貼心的把她的頭髮攏到耳後,“慢慢吃,又沒人跟你搶。”

    “人家餓了嘛。”

    “那我這一份也給你吃。”

    “好哇,我現在超級餓,嗑兩份牛排絕對沒問題。”

    好刺眼!目的已達到的許蘊菁拒絕再留下來看他們哂恩愛,她佯裝自己的手機有訊息,看了一眼後她立時致歉道:“不好意思,店裡有急事找我,我得先走了。”

    童家家一臉惋惜,“許姊姊,你一口都還沒吃耶,不能吃完再走嗎?”

    “正好給你吃啊,你不是超級餓?”

    許蘊菁調侃,背起自己的包包站起來,“再見。”

    “許姊姊拜拜。”

    易楚珩賣童家家面子的點個頭,從頭到尾都沒有多看許蘊菁一眼。

    直到送上甜點,易楚珩才與童家家聊起美甲比賽的事,免得她從超級餓變成超級不餓,“你許姊姊的建議不錯。”

    天氣熱,童家家點的是霜淇淋,“大叔是指美甲比賽?”

    “嗯。比賽的重點不在於獲得名次,而是累積經驗。”易楚珩就事論事,不因這建議是許蘊菁提的而有所偏頗。

    童家家停下挖霜淇淋的手,“大叔希望我去比賽?”

    “我希望你就會去嗎?”

    意思就是他希望她去比賽。這下子,童家家不只連一口霜淇淋都不想吃了,也想回家了,“我考慮一下。”

    果然影響到她的食欲了!看她像是一顆泄了氣的皮球,易楚珩無奈的笑笑,“我的指甲好久沒修了,你幫我?”

    聞言,童家家又有精神了,“好哇。”她快快伸手請來服務生結帳。

    結完帳,易楚珩摟著童家家離開位子,迎面走來一位端著兩碗湯的男服務生,卻見一個小男孩調皮的偷偷伸出一隻腳,想絆倒男服務生。

    男服務生只顧著安全的通過兩人,沒注意到地上那只想絆倒他的小腳,瞬間一個踉蹌,眼看著男服務生拿不穩託盤,兩碗湯就要往童家家的身上灑,易楚珩忙不迭把託盤上的湯碗往無人的方向撥去,同時將童家家護在懷裡,鏗地一聲,兩碗湯掉在地上,裝在碗裡的湯灑了一地。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是、是……”男服務生瞄著惡整自己、正在偷笑的小男孩,不敢把實情說出來,只能不停的向易楚珩和童家家點頭道歉。

    “家家,沒事吧?”易楚珩緊張的檢查著童家家的身體,幸好她習慣穿長版衣、長褲、布鞋,所以只是衣服和鞋子被噴濺到一點湯汁而已,不至於嚴重到被燙傷。

    看男服務生也沒受傷,易楚珩的火氣才整個沖上來,他惡狠狠的瞪著惡作劇的小男孩,小男孩登時被他嚇得哇哇大哭,躲進母親的懷抱裡。

    “大叔,你的手、你的手……”發現易楚珩的手被熱湯燙到,童家家驚叫著,“沖冷水,快點沖冷水。”她拉著他往洗手間沖,打開水龍頭,用冷水沖著他發紅的手,心疼的眼淚不停落下。

    看見她哭,易楚珩的心比他的手還痛,“不哭,我沒事。”

    “怎麼會沒事,都紅了。”童家家抽抽噎噎的說,好想把害他燙傷的那個男服務生抓來痛打二十大板。

    這時,餐廳經理帶著男服務生來賠罪,易楚珩知道不是店家的錯,所以並沒有責怪他們,還請經理不要怪罪男服務生。

    由於童家家不明事發經過,因此她一直瞪著男服務生,只差沒開口罵男服務生,說“都是你的錯,把我家大叔的手賠來”

    去了一趟醫院回到家後,已得知事故實情的童家家還在不停的罵,“壞孩子,大叔的手要是留下症痕,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壞孩子!”

    易楚珩忍不住笑,“好了啦,醫生不是說只是輕微燙傷,過幾天就好了,你別再生氣了。”

    說到醫生,童家家也想到一件醫生交代的事,她頓時不生氣了,還笑得好開懷,“走吧,我幫你洗澡。”

    還想說她怎麼突然笑得這麼開心,原來……易楚珩出言打碎她的肖想,“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洗。”

    “幹麼那麼小氣,給人家洗一下嘛。”

    “少來。”誰曉得她會怎麼在他的身上作文章,還是免了吧。

    最後的結果當然是童家家贏了,易楚珩只能自動脫光光任她宰割,再拚命求她手下留情。

    幾日後,童家家收到一則恭喜她二級檢定通過的簡訊,她當晚便在易家大宅與易天澤、易楚珩,以及郭益安一家四口大開香檳、汽水慶祝,隔日她再帶著禮物到炫采請許蘊菁吃飯,感謝她的指導與幫忙,之後她再與同學們相約辦了一場謝師宴 ,答謝老師的傾囊相授與諄諄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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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8 00:22:56 |顯示全部樓層
第9章(1)

    甜蜜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咻地三個月過去了。

    天氣依舊炎熱,易楚珩與童家家對彼此的愛意也仍默默的在持續增加當中。

    今天就是美甲比賽的日子,兩人難得起了個大早,易楚珩一如往常在吧台裡為兩人準備早餐,童家家則是坐在吧台前等著吃早餐。

    “真的要我去比?”滿室的咖啡香,童家家一邊喝著拿鐵、一邊看著易楚珩忙碌的背影說道,還是覺得棄賽才是明智之舉。

    等等就要去比賽了,她現在還在吵這事?易楚珩搖頭笑歎,“又沒人逼你,不想去比就不要比啊。”語畢,他把剛烤好的吐司放到盤子上,再端到她桌前。

    哼,不知道是誰去拿報名表回來,盯著她填又幫她寄出去的哦?童家家放下杯子,氣不過的抓起他的手,咬了一口。

    易楚珩發覺自從他們恩愛過後,她變得好愛咬人,“你是小狗嗎?”開心咬他、不開心也咬他。

    “誰教你不乖,我又打不贏你,當然只好用偷咬的啊。”童家家說#AA有詞,但任誰來聽都會說這是狡辯。

    易楚珩拿起自己的黑咖啡,靠在後面的長桌,“真的不想比?”他知道她心裡其實是想去比賽的,只是有點害怕,才會抗拒。

    “一定會輸的比賽幹麼去?”是的,這是藉口。

    “那是你夢寐以求的世界不是嗎?”

    她寧願餓肚子,也要走美甲師這條路,可見她有多渴望完成這個夢想,她又怎會是一個沒志氣、沒膽量的人?

    “我只要能開一間小小的美甲屋養活自己就好了。”她沒有什麼偉大的抱負,她只是希望未來她能依著自己念想,隨心所欲的過日子。

    “有抵觸嗎?”

    說不贏他,童家家又想咬他了,她朝他招招手。

    “幹麼?”

    “你過來一下,我有悄悄話跟你說。

    這裡又沒別人,說什麼悄悄話?但易楚珩還是放下手上的黑咖啡,照做了。

    “頭再低下來一點。”

    獵物就在眼前,童家家二話不說張口往他的脖子咬了一口。

    又咬他!易楚珩笑出聲音,“我不是你的狗骨頭。”話落,偷她一個香吻。

    “不要去比賽了,我們去房間大戰三百回合。”心裡很不爽,她需要整整他,發洩一下。

    一夕之間,他們的生活從普遍級很自然的跳到限制級,易楚珩不明白她是怎麼做到的,不過,他很喜歡也很享受這樣的轉變,“回來再戰。”

    童家家這就樣半推半就的被易楚珩綁架到比賽會場。

    走進比賽會場,她才發現這是一場由炫采主辦的創意美甲大賽,獎金、獎品豐厚,最主要的目的是想穩固炫采在美甲界龍頭的寶座,其次是想挖掘更多的美甲人才,延攬進炫辨為炫辨開疆辟土。

    比賽在一間體育館舉辦,易楚珩看著滿滿的人潮,心想女人的錢果然很好賺,連指甲都願意花上大把鈔票,就不知道這市場值幾個億,未來的前景又是如何?

    嗯,改天找個空檔研究一下,說不定是個不錯的大商機。

    童家家緊張的等待著,忽地,一抹熟悉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是陳姊!

    “大叔,你幫我拿一下工具箱。”她急急的說,把工具箱交給他,“我馬上回來。”

    不久,她迫上往會場更裡頭走的陳栩妤,“陳姊。”

    聽見呼喚,陳栩妤停下腳步轉身,“家家?”這是美甲界的盛會之一,她身為其中的一員,沒理由不參加。

    童家家把她拉到人少一點的地方談話,“陳姊,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什麼突然歇業了?”

    問及此,陳栩妤臉上浮現濃濃的愧意,“對不起,家家,我是不得已的。我被人倒會,還不出錢來,只好……對不起。”

    “現在呢?你現在狀況好些了嗎?”

    “嗯。我找到一位朋友願意投資我,把欠的錢都還清了,還有那些預先繳費的會員,我也去請求她們的原諒,把錢還給她們了,我的新店也在上個月開幕了。”

    陳栩妤拉起她的手,“家家,我馬上把欠你的錢還給你,如果你還願意,就再來我的新店工作吧。”因為童家家搬家又換了手機號碼,她找不到童家家,這事才不得不先擱著,在這裡遇見正好。

    知道陳栩妤過得好,童家家就安心了,“陳姊,錢你不用還我了。”

    “這怎麼可以?”她知道童家家的經濟很困難。

    童家家不想解釋太多,“那我就用那些錢投資你吧。”

    聞言,陳栩妤仔細看她,這才發覺她與過去有些不同,“家家,你……”

    “我現在過得很好。”童家家一頓又說:“陳姊,我們有空再聚,再見。”

    “等一下。”陳栩妤趕緊從包包裡掏出一張名片塞到她手裡,“記得要來看我。”

    童家家笑著點頭,向她擺擺手,才跑回易楚珩身邊。

    “她是誰?”易楚珩與陳栩妤相互遙望,心裡想著,年紀看來大約四十左右,該不會是她那個惡意倒閉的前老闆吧?

    童家家取回自己的工具箱,“一個對我很好的姊姊。”這是事實。

    這時,許蘊菁走向他們,“家家,比賽快開始了,你該去選手區準備了。”

    “好。大叔,那我先過去嘍。”

    “嗯,去吧。”

    待童家家離開,許蘊菁招呼著易楚珩,“請到臺上的貴賓席。”

    易楚珩思忖了會,才跟著許蘊菁走。

    “家家很有天分,她一定可以闖入決賽。”許蘊菁笑著說,與易楚珩比鄰而坐。

    易楚珩不懂美甲,不知許蘊菁說得是真是假,不過,他當然希望童家家能獲得好成績,但最好不要是首獎,“家家說想開一間美甲屋。”

    許蘊菁偏頭看他,“你的意思是?”

    “我想給她一個驚喜。”

    他們在一起的那些年,他連要送一個禮物都要她自己去買,他認識童家家才多久,他居然就想暗中製造驚喜給童家家?許蘊菁不由妒火中燒,更加深了把童家家弄走的決心,“你希望我幫忙你籌備?”

    “如果方便的話。”

    為了童家家,他當真什麼原則都不顧了?許蘊菁忍不住問:“你們……好上了?”童家家的表現是這樣說的。

    “很明顯不是嗎?”雖然遙遠,但易楚珩的眼睛沒一刻離開過童家家。

    “我以為她只是暫時的。”

    她又在刺探他了。易楚珩暗笑,“不管你從家家那兒聽到什麼,我的決定才是結果。”

    “就算她不愛你?”

    查不出他倆因何結婚的真相,許蘊菁只管咬死這點,心裡想著,三個月前她不確定,不過她現在敢肯定,童家家深愛著他,無法自拔,但她怎麼能告訴他,尤其在他似乎已愛上童家家的情況下。

    這是她第二次對他說這句話,說不心痛是騙人的,但易楚珩絕對不會讓她發現,他冷冷的轉向她,“你很愛管閒事?”

    他真的愛上童家家了!他急凍的態度讓許蘊菁得到一個最殘忍的答案,這也讓她更加痛恨童家家,發誓非除掉童家家不可,“你的手機號碼沒變吧?”戴上假面具,她再一次退守。

    過分的自信讓易楚珩認為自己與許蘊菁合作並無不妥,不管是為公還是為私,於是他淡淡的應了聲,“嗯。”

    “物色好地點我再通知你。”許蘊菁優雅的站起來,“我得去忙了,就不陪你坐了。”

    為求公平起見,模特兒由主辦單位提供,且辨隨機配對、不得挑選,幾輪初賽、複賽下來,最後選出十名參賽者進入總決賽,童家家正是其中一名。

    莫名其妙一直晉級的童家家,只以為是自己運氣好,第一次參加比賽就能得到第十名,她覺得自己好棒棒,怎料當司儀公佈最後成績時,她竟然得到第一名,她當下又驚又喜得三魂七魄全飛了,怎麼上臺領獎的都不知道。

    這是許蘊菁想破壞她和易楚珩的感情偷偷動的手腳嗎?許蘊菁確實想過這麼做,只是對比賽動手腳的風險太高,何況她雖然看好童家家,但她並不認為以童家家的實力能脫穎而出,然而她錯了,童家家的作品獲得評審們一致的青睞,無一不圈選童家家為此次比賽的優勝者。

    這下易楚珩苦了,因為首獎除了獎金,還有一件令他想直接丟到垃圾桶的獎品。

    拍照完畢,拿著獎盃下臺來、開開心心走向易楚珩的童家家,看見易楚珩臉臭臭的,她不解的問:“大叔,你不開心嗎易楚珩還來不及回答,許蘊菁便走過來向童家家道喜了,“家家,恭喜你,你可以去法國了。”

    “啊?”童家家愣了下,“什麼法國?我沒有要去法國啊。”

    “你沒有看比賽的簡章嗎?”許蘊菁笑著告訴她,“第一名的獎品是到法國的美甲學院研習一個月。”

    晴天霹靂!童家家立馬把手上的獎盃還給許蘊菁,“我不要。”緊緊抓只以楚珩的手臂,“我不要和大叔分開,我要和大叔在一起。”

    許蘊菁沒說話,把獎盃交給易楚珩,再去恭喜另外的獲獎者了。

    “大叔,人家不要去。”童家家張著小狗狗一般的無辜雙眼哀求。

    易楚珩並未回答,“走吧,我們快回去向爺爺報告你得到第一名的好消息。”

    又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早餐時間,童家家再次因為同一個問題與易楚珩起爭執。

    “你什麼都不要再說了,我說我不要去就是不要去!”童家家大嚷,捂住耳朵,拒絕聽易楚珩的長篇大道理,覺得自己根本就是被他設計了。

    “放棄這個機會,你會後悔一輩子的。”易楚珩再一次苦勸。

    天知道他有多麼不願意和她分開,如果可以,他會跟她一起到法國,但現實情況並不允許,他也只好放手。

    童家家放下雙手,質問道:“你說,你為什麼只拿報名表給我?”

    如果她早知道第一名的獎品是什麼,她就不會……她愈想愈心虛,從頭到尾她都是志在參加,就算看了簡章,她大約也只會羡慕即將得到第一名的那個人,說好好哦,可以去法國研習美甲耶。

    “誰知道你那麼厲害會得到第一名?”其實那簡章他也沒細看,也是他太小看她了,以為她跟第一名無緣,也就沒當回事。

    他果然也是這麼想的,但童家家實在是太嘔了,於是她繼續遷怒,“所以你現在是在怪我美甲技術太好、太有創意嘍?”他命懸一線,她天天守著他都來不及了,怎麼可以離開他一個月?不行,絕對不行。

    “家家,這是很難得的機會,錯過了很可惜。”況且,這個機會還是靠她自己的實力贏來的,更顯得彌足珍貴。

    童家家知道他是對的,但他要是在她不在的這一個月裡出了事怎麼辦?她會恨死自己的,所以打死她也不能像是去比賽一樣被他逼去,“你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那麼理智?”

    “好!那你說一個可以讓我信服的理由。”今天是領獎的最後一天,她再不親自到炫采領獎,等於自動棄權,將由第二名遞補。

    “我不會說法文。”

    “這不是理由,換一個。”

    “人生地不熟我會怕。”

    “這也不是理由,再換一個。”

    童家家想不出更好的理由了,她哭喪著臉哀叫,“為什麼一定要我去?”

    因為這麼做才是對的,才是對你好的。易楚珩心想著卻沒說出來,隨即走出吧台,抱起她往客廳走去,而後坐了下來,“說吧,要我怎麼做你才願意去?”

    怎麼辦?她要再說不去,他一定會很生氣。童家家可憐兮兮的瞅著他,突然想到易天澤,“爺爺……”

    “爺爺從一開始就支持你去法國了。”易楚珩打斷,想不透她為何如此堅持,“你是不相信我嗎?”怕他背著她找女人……不對,正確來說,是怕他背著她去找她不能認同的女人。

    “不是,當然不是。”其實有一點。

    她相信他不會趁她不在去玩女人,但女人會來找他啊。

    見她話說得絕對,眼神卻有些飄忽,易楚珩認為自己猜對了,“我答應你,除了必要的應酬,這一個月我只會待在公司和家裡,出入都會讓司機接送。”

    出入都讓司機接送,這樣他就沒機會到停車場……童家家默默考慮著,思及自己曾誓言說要兩人都當彼此生命中的真正貴人,她不再那麼排斥去法國了,“你保證我出國的這一個月你都不會自己開車?”

    聽,還說相信他,她分明是完全不相信他。易楚珩頓覺好氣又好笑,“要不要我給你李司機的電話?”除了李司機,她跟他身邊的人都混得很熟,每一個人都很樂意當她的眼線,當然也包括這棟大樓的警衛。

    “好哇。”她求之不得呢。

    瞧她笑得多賊?易楚珩受不了的搖搖頭,“你真的是一個醋罎子耶。”

    童家家嘻嘻對著他笑了兩聲,“你今天才知道嗎?”

    望著她淘氣的笑顏,易楚珩感覺心好酸、好酸,她吃醋並不是因為愛他,而是因為他是她名義上的丈夫。

    發覺他眼底的失落,童家家圈住他的脖子,“捨不得我了哦?”

    “我上班要遲到了。”易楚珩再把她抱回用餐的位子,接著穿上自己的西裝外套,“等爺爺午睡就去炫辨?”

    “嗯。”

    見她伸長手,易楚珩立刻走近她,讓她整理一下他的領帶,完畢之後,他輕啄了下她的紅唇,提起公事包上班去。

    待聽到關門的聲音,童家家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立刻消逝,離他們契約到期只剩下不到五個月的時間了,她卻還要離開他一個月,怎麼辦,她好想擁有一個他的寶寶……但是不行吧,沒有爸爸的孩子很可憐,她怎麼能讓她的孩子像她一樣,過那種沒爸爸疼又被人嘲笑的日子?童家家甩甩頭,拍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振作起來,又想,她陪爺爺的時間也不多了,還是多花點心在爺爺身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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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8 00:23:09 |顯示全部樓層
第9章(2)

    再次完美的做好一個孫媳婦兒,童家家約莫下午三點到達炫辨,但她卻突然內急,所以她並沒有直接到許蘊菁的辦公室到洗手間小解完畢,她正想打開廁所的門,便聽見一個熟悉的女聲——“還以為她要放棄了,沒想到還是來領獎了。”

    這是櫃檯服務小姐的聲音,而她口中的“她”聽起來像是自己,童家家放下開門的手,決定聽聽看她與人聊些什麼。

    “組長是指剛剛來店裡、這次比賽的冠軍童家家?”

    這個聲音她不認識,不過童家家猜想,這個人應該也是炫辨的櫃檯人員。

    “嗯。”

    果然是在說她,童家家登時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我聽美甲部那邊的人說,她學美甲還不到兩年,是真的嗎?”

    “嗯。”

    “哇,那她好厲害哦,竟然把我們最強的美甲師都打敗了。”

    “厲害?”聲音像是從鼻孔裡噴出來,“你才剛來上班一個月才會不知道,她和店長的關係很好,之前她為了考二級還來店裡請店長指導她,還有那個你說長得超級帥,被店長請到貴賓席坐的易先生 ,那是她的表親,雖然店長矢口否認,但整間店的人都知道,易先生是店長的前男友,他們最近複合了。”童家家和她的朋友第一次來店裡消費的時候,她們還扯謊說他是她的男朋友,真是有夠不要臉。

    “你的意思是說她走後門?”

    “不然咧?不說別人,就說我們這次報名參賽的美甲師好了,哪一個不是擁有國際的美甲證照,資歷就更不用說了,她算老幾?還黑馬咧,這是外行人才會說的話。”

    “那我們的美甲師不就很怨?”

    “你才知道。好了,不說了,我們快出去上班吧,有幾個VIP要特別招待,你……”

    話聲遠去,童家家頓時不曉得自己該怎麼想,她們說的是真的嗎?她並不是真正的冠軍——不,這肯定是誤會,許姊姊不是那種人,大叔更不會那樣對她,誤會,這一定是誤會。

    童家家不願相信許蘊菁和易楚珩兩人聯合起來欺騙她,但接下來發生的事讓她想不種下疑心也難。

    “家家,你終於來了。”許蘊菁歡喜的上前迎接,早猜到易楚珩不會讓童家家白白錯失這個大好機會,且他也已打過一通電話來確定童家家到了沒,“過來這裡坐,有些資料要你填一下。”她拉著童家家到沙發那邊坐,桌上早擺好一迭要童家家填寫的數據。

    兩人才剛剛坐下,許蘊菁放在桌上的手機就響了,看見是易楚珩的名字,她故意假裝在整理資料,讓手機多響了幾聲,確定童家家已看到來電者的名字之後,她才拿起手機,“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話落,她走至一旁接聽。

    他們什麼時候變成會互通電話的關係了?想著自己之前一直撮合他們,但易楚珩卻表現出極端厭惡、許蘊菁也一副他們複合太難的樣子,童家家不禁要問,她是不是被這兩個高級的騙子給聯手耍了?

    “嗯,她到了。”

    確定童家家已到達炫采,易楚珩隨即掛上電話。

    許蘊菁按照計畫開始演戲,“我知道,你不用擔心,嗯,我會。好,等她走了我再打給你,嗯,拜拜。”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讓童家家都聽得很清楚。

    “家家,不好意思,我們來填寫資料吧。”

    童家家依照許蘊菁的指示填寫資料,直到最後一張為期一年的聘書,“許姊姊,這也是獎品之一嗎?”

    “家家,你是冠軍,我們當然會想把你留在炫采。”以前沒有這個問題,因為冠軍都是炫辨的現任美甲師。

    “但我十一月要考美容師執照,”童家家搖搖頭,放下筆婉拒道:“我沒辦法兼顧。”

    “沒關係,我們可以等你。”

    “那我就到時候再和炫采簽約吧。”

    許蘊菁爽快的點頭,“說好嘍,不可以去別家美甲沙龍哦。”

    “好。”童家家背起自己的包包,“許姊姊,那我就先走了,再見。”

    “再見。”

    走出炫辨,童家家漫無目的的在街上亂逛,她不想懷疑易楚珩,但事實擺在眼前,他並不如他所表現出來的那般厭惡許蘊菁。

    他違背自己的意願所做出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討爺爺歡心對吧?童家家悵然一笑,不是嗎?他花名在外,而爺爺年事已高又生病了,娶一個老人家會喜歡的老婆,不致抱憾而終,也算是盡了他應盡的孝道。

    不管他的出發點、過程有多麼不純正,至少他的孝心是真的。童家家欣慰的想著,也想起了另一位元需要人陪伴的老人家,晚餐時間到了,阿輝伯應該也餓了吧?

    沒再想下去,童家家伸手攔下一輛計程車,決定按著自己原定的計畫走,她不屬於他的世界,一旦契約到期,他們就會變回原來的陌生人。

    然而,今天似乎不是她的日子,童家家以為可以和阿輝伯吃喝瞎聊一整個晚上,消解一下自己心頭的煩悶,無奈她四處找尋,都找不到阿輝伯的蹤跡,詢問之下,才知道阿輝伯被家人接回去了。

    原來阿輝伯是從療養院偷跑出來的,並不是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他在神智未喪失之前甚至是一位神算,在南部頗有名氣,許多達官顯要都曾找他算過命,他的家人找他好久好久了。

    阿輝伯的話不儘然是空話,所以呢?她真是玉女、他真是金童,兩人跑去偷吃王母娘娘的仙桃,被觀音處罰下凡來嘗一嘗人間疾苦嗎?

    童家家已離開臺灣半個月,這半個月易楚珩天天都與她視訊,以解自己的相思之苦。

    這日晚間,郭益安提著母親特地準備要給易楚珩進補的好料,來他家串門子。

    “我都快認不得你家的路了。”算一算時間,他有八個多月未踏進這個家了,還真令他有點兒想念。彷佛還嫌自己不夠噁心似的,郭益安又加碼說:“我也快認不得你的樣子了。”

    易楚珩收拾著散滿桌子的資料,騰出空間放美食,“你不要害我還沒吃就先吐了,我不想對不起郭媽媽的愛心。”

    郭益安放下手中的美味,得理不饒人,“現在沒臉說我有了老婆、孩子,就不要朋友了吧?”婚前和婚後的生活真的差很大,尤其是有了孩子之後,真的沒法像單身時那般,朋友一叩就隨傳隨到。

    “是啊、是啊,我現在知道你多講義氣了,感恩哦。”說完,易楚珩自顧自的用手嗑起食物來,才不管郭益安口會不會渴、吃飽了沒。

    郭益安自動走去廚房拿來兩副碗筷與兩瓶礦泉水,“家家在法國適應得還好吧?”由於童家家拜託曹侑儷當她美甲檢定考的模特兒,有一陣子經常到他家找曹侑儷練習,所以他和童家家也混得挺熟的了“我看她忙得很快樂,應該是不錯吧。”

    “那就好。你剛剛在看什麼?”說著,郭益安拿起他隨手放到一旁的那迭資料,“指甲油?你想跨領域賣指甲油?”

    “我正在研究,似乎是個不錯的投資。”

    “因為家家嗎?”

    易楚珩不諱言,“確實是她給我的靈感。”

    “這些資料……是許蘊菁搜集給你的?”郭益安會這麼問,是因為他已經聽到有人在傳易楚珩和許蘊菁複合的事,曹侑儷當然也聽說了,所以他這次來,還肩負著另一個更重要的任務。

    “一半。”

    “家家怎麼辦?”

    易楚珩奇怪地看著他,“什麼怎麼辦?”

    “她若知道你和許蘊菁複合了,一定會很傷心。”郭益安心忖,他是看不出來啦,不過他老婆說,家家愛上楚珩了。

    “什麼?”易楚珩差點被入口的食物噎著,“你說我和誰複合?許蘊菁?你神經病哦。”他從來沒有、也不打算吃回頭草好嗎?

    “你最近跟她約得很勤不是嗎?”

    “那是我想給……”險些說溜嘴,易楚珩連忙拗過去,“易天再開創出另一條路,才沒拒絕她的好意。”

    “是嗎?”

    “廢話!你看過我留戀過去的女人嗎?”

    是沒有。郭益安想了想,接著又說:“期限一到,你真的要放家家走?”

    易楚珩回避掉這個問題,“郭益安,你真的變成大叔了嗎?”

    “家家不錯啊,易爺爺也很喜歡她,你們就算弄假成真也沒什麼不好。”說到這,郭益安有個問題就不得不問,“楚珩,你老實說,你和家家……真的沒有……嗯?”他不相信好友真忍得住當和尚“要你管。”

    沒有否認,也就是說……郭益安一副抓包的模樣,站起來指著他大叫,“易楚珩,你這個怪叔叔!”他老婆說對了,家家真愛上楚珩了,那楚珩呢?楚珩該不會又是玩玩的吧?

    心知瞞不過,易楚珩老實招了,“不能怪我。”

    “不能怪你?那要怪家家嗎?”想到妻子早揚言說自己是童家家的監護人,誰敢欺負童家家就是跟她過不去,郭益安就覺得若這兩人沒個好結果,自己這輩子大概也別想上床和妻子一起睡了,“不管,你一定要負責到底。”

    易楚珩自嘲一笑,“這事是我說我要負責到底,就能負責到底的嗎?”

    “等一下、等一下。”發覺事有蹊蹺,郭益安坐了下來,確定問道:“你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

    “家家愛你啊。”

    易楚珩愣住,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侑儷說家家愛上你了。”

    “你老婆什麼時候跟你說的?”

    “什麼時候啊……”郭益安認真的想了下,“我們去你爺爺家慶祝她通過檢定考的那天,對,沒錯,就是那天晚上我們在回家途中,侑儷在車上跟我說的。”

    所以,家家會突然變身並非偶然,她會無怨無悔的想把自己給他也不是沒有理由,是這樣子的嗎?易楚珩不敢確定,但他相信以曹侑儷的鬩曆,她不太可能會看錯,“益安,如果這事是真的,那麼……這段婚姻我非離不可。”

    “為什麼?”郭益安抱頭大叫,再度坐不住的站起來,直覺自己說錯話了,“因為你知道她愛你嗎?楚珩,你不要這樣,家家值得你用生命去愛啊。”

    易楚珩沒有說話,想著正因為她值得他用生命去愛,所以他更不能延用這段婚姻,他必須正式向她求婚,給她一場她夢想中的婚禮。

    “不對不對,你剛剛的意思明明是已經愛上她了,你堅決要跟她離婚……”郭益安拍了下手,“我知道了,你想要先跟她離婚,再正式把她娶回來對不對?”

    易楚珩莞爾一笑,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郭益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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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8 00:23:24 |顯示全部樓層
第10章(1)

    時序進入十一月,在滿天星斗下,長長的相思終於即將結束,易楚珩早早來到機場守候,等待童家家從法國歸來。

    “大叔!”出境後,童家家一看見易楚珩便用力揮動著雙手向他打招呼,而後拖著行李箱直直朝他的懷抱飛奔,“大叔,我好想……”你字在她聞到他身上的香水味時,消散在空氣中。

    易楚珩緊緊的回抱她,“我也好想你短暫的溫情交流過後,他一手摟著她,一手拉起她的行李箱,快意的說:“我們回家吧。”

    童家家硬擠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重重的點頭,“嗯。”

    須臾,童家家一坐進他的車子裡,就覺得自己的屁股後面硬硬的,好像坐到什麼東西,她伸手將之取出來一看,是一條口紅。

    這是誰的口紅?許姊姊嗎?

    見易楚珩放好她的行李箱,打開駕駛座的車門坐進來,她立刻把口紅放回原來的地方,不動聲色的問:“大叔,你有沒有乖乖都讓李司機載,沒自己開車?”

    早猜到她回來可能會查證這事,易楚珩早打點妥了,“當然有,不信的話你現在就打電話給李司機,向他求證。”

    說謊!她出國那日是他開車送她到機場,而那時這個座位上並沒有這條口紅。

    童家家心一擰,卻笑著說:“諒你也沒這個膽子敢騙我。”

    易楚珩開心到沒發現童家家的異樣,也是她演得好,讓他無法輕易察覺。

    “那女人呢?你有沒有又背著我帶女人回家?”

    “我從來沒有帶女人回家。”易楚珩嚴正聲明,自從她住進他家以後。

    童家家更正說法,“你有沒有開門讓女人進我們家?”

    易楚珩自動在女人前加了四個字——她不認同,於是他俯仰無愧的大聲答道:“沒有。”

    “你知道大樓所有的警衛跟我感情都很好吧?”

    “你儘管去問。”

    童家家側著頭看他,“你現在自首我可以無條件原諒你,不然等被我抓到……”她嘿嘿恐嚇兩聲,“你就死定了。”

    以前被她這麼盧,他都會覺得她好煩人,但他現在卻覺得飄飄欲仙,果然是心態不同感覺就不同,他暢快的隨著車裡的音樂打著節拍,完全像是一個正在戀愛中的男人,看什麼都是美好的。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笑得這麼開心。

    童家家忍不住心痛,偷偷的再把口紅拿出來查看,是許姊姊慣用的顏色。

    眼角餘光瞥見她的動作,易楚珩好奇一問:“你偷偷摸摸的在看什麼?”

    “啊!”童家家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大叫,掩飾自己的心虛,“忘了抄你車子的里程表。”

    對哦,幸好她忘了。易楚珩暗暗松了口氣,沒意外被她轉移了注意力。

    童家家趕緊再丟出話題,免得他想起來,再繼續迫問她上一個問題,“大家都好嗎?”

    “好,爺爺說明晚在他那兒為你接風“哦。”沒有心情陪他說笑,也是怕自己演技不好,被他看穿心事,童家家又說:“我有點累,休息一下,到家再叫我。”話落,她挪動著自己的身體,假裝想找一個舒適的姿勢,再把口紅放回原來的地方。

    “好。”

    愈想只會愈傷心,於是童家家一路放空讓自己假寐,直到車子熄掉引擎,易楚珩喚她才醒來。

    坐上電梯回到睽違一個月的家,童家家才真正有一點回到臺灣的感覺,“好累,我先去洗澡。”她拖著自己的行李箱往房間走,想明天再整理行李,將行李箱靠邊放好後,她走到衣櫃前方,拉開自己放貼身衣物的抽屜,赫然驚見一件不屬於她的紅色性感內褲。

    他又說謊,他帶女人回來過。

    童家家閉上眼睛,不讓眼淚流出來,家事幫傭一定是在整理家裡時發現這件小褲褲,誤以為這件小褲褲是她的,才會收進她的衣櫃裡。

    是誰?那個在家裡和他翻雲覆雨的女人是誰?童家家拿出手機,撥電話給一位元疼愛她的警衛伯伯,警衛伯伯告訴她,她不在的這一個月,只有一位叫許蘊菁的小姐來拜訪過易楚珩,還說這一個月易楚珩的車子都停在公司,沒開回來過。

    還需要再求證嗎?這麼想著,童家家不由自主的往易楚珩的房間走,發現他果然也去洗澡了,看著他習慣性放在床頭的手機,明知她不應該偷看,她卻像著了魔似的伸出手拿起他的手機,並點開查看他的通話紀錄。

    許蘊菁、許蘊菁,又是許蘊菁,童家家的心跌到最深的穀底,她放回手機,看著她與易楚珩恩愛過的那張大床,這張床被別的女人睡過了,試問,她怎麼能再和他睡在這張床七?

    不行,不可以,她做不到。

    沐浴完畢走出浴室,赫見童家家,易楚珩難掩詫異,“家家?”她不是說要去洗澡嗎,怎麼過來了?

    背對著他的童家家,命令自己必須鎮定,不能讓他發覺她的異樣,“大叔,我剛剛忘了告訴你,從今天開始我要睡在我的房間。”

    “家家?”

    童家家深呼吸了一口氣,才轉過身來坦然面對他,“大叔,你不是也說過嗎,我們遲早要習慣的,現在時機剛好。”

    她的冷靜與果決,讓易楚珩不禁要懷疑是曹侑儷看錯了,她並未愛上他,“你不會失眠嗎?”

    童家家調皮一笑,“早就不會了。”

    但是他會,且一天比一天還嚴重。易楚珩強忍著心裡的失落,點點頭,“我知道了。”

    “大叔晚安。”

    “晚安。”

    她真的不愛他嗎?易楚珩不停的問著自己這個問題,在房間走了一圈又一圈,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決定——她可以不愛他,但他不能不愛她!

    他跨步往她的房間走去,見門縫未透出光亮,他試著輕啟門扉,幸好她沒上鎖,他不禁一陣心安,打開門後,他悄悄的走進去,再爬上她的床,鑽進被子從她的身後抱著她。

    “大叔?”童家家嚇了一跳,她以為兩人已達成協議,以後不再同床共枕,而他已有了許蘊菁,所以不再需要她紆解他的欲望……也是,他本來就同時擁有好幾個女人,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

    想是這麼想,但當她感覺到他正親吻著她的頸項時,一股濃濃的排斥感油然而生,她不由閃躲著,繼而找個藉口婉拒他的求歡,“大叔,不好意思,我今天那個來,不方便。”

    從他們結婚到現在,他從來沒有一秒鐘有這麼真實的感覺,他們的婚姻是一筆交易,易楚珩停下親吻她的動作,強迫自己問出口,“你希望我離開?”

    “這樣對我們比較好。”童家家儘量委婉的表達自己的立場,她原本也以為自己可以做他其中一個女人,但她發覺自己做不到,所以,就讓他們回到最初的位置上吧。

    “我知道了,我不會再來打攪你。”

    易楚珩尊重的退開,不明白曹侑儷為何會錯看得那麼離譜,不過他還是很感謝曹侑儷,至少他曾經期待過愛、至少他已清清楚楚的知道深深愛上一個人是什麼滋味。

    接下來的日子,易楚珩瘋狂的投入工作中,童家家則是全心全意準備著美容檢定考,兩人皆有意回避對方,致使同住在一個屋簷下的兩人可以三天見不到一次面。

    計畫中要給童家家的驚喜,易楚珩並未因兩人的日漸疏離而告停,在她取得美容師執照的這一天,他即刻按計劃獻上驚喜。

    “大叔,你要帶我去哪裡?”童家家好奇的問,心裡想著,是她太多心了嗎,她已經有好多天沒見到他,他看來似乎又消瘦了些?

    “去了就知道了。”易楚珩克制著自己不去看她,因為每每只要看著她的臉,他就好想告訴她他好愛她,請她留在他身邊,不要離開他。

    車子拐了幾個彎,最後駛入一棟大樓的地下停車場,童家家敏感的望向車窗外,直到車子停下來,眼前的景致讓她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就是這裡,就是這個停車場——“大叔!”她轉過頭急喊,易楚珩卻已不在駕駛座上,她連忙解著自己的安全帶,無奈她愈急,愈是解不開安全帶。

    急著想給童家家驚喜,下車走了一小段路,易楚珩才發現她沒跟上來,他停下腳步往回看,卻看見她神色慌張的急奔過來,“大叔小心!”

    小心?小心什麼?車子嗎?易楚珩左右張望,不見有行駛中的車輛,這時,一名將自己包得密不透風的黑衣男子,拿著一把刀子從暗處沖向他,趕到的童家家用力把他推開,那把刀就這麼不偏不倚地直直刺入她的胸口。

    見狀,黑衣人鬆開手咒駡一聲,轉身迅速逃離現場。

    “家家!”易楚珩驚喊,忙不迭奔向她,繼而蹲下來半抱起倒地的她。

    鮮血從童家家的胸口緩緩的流出來,她看著今生摯愛的男人,想伸手觸摸他的臉,卻使不出力氣,這樣也好,與其生不如死的離開他,倒不如死在他的懷裡,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她帶著微笑,眼睛緩緩的閉上、再閉上,直至一片黑暗。

    “不可以,家家,不可以,你不可以離開我,家家……”易楚珩心痛至極的呐喊著,連忙找出身上的手機,打電話叫救護車。

    由於附近就有一間大型醫院,救護車不到五分鐘就到了,隨車的醫護人員一邊為童家家急救,一邊緊急將她送往醫院動手術。

    手術房外,易楚珩身體微微向前傾,雙手緊握,雙肘置於雙膝上,一個人獨坐著,神情冷得像地獄來的幽冥使者,是誰想取他的命?究竟是誰?

    第一個收到童家家遇襲的消息趕來的人是許蘊菁。

    “楚……”

    “不要碰我。”易楚珩冰冷的斥停她伸向他的手,那是他要給家家的驚喜,只有許蘊菁一個人知道,所以是她嗎?她買兇殺人,兇手看起來像是想殺他,其實真正的目標是家家嗎?

    “楚珩,怎麼回事,家家怎麼會被歹徒襲擊?”接著趕來的曹侑儷急問,身後跟著郭益安。

    “我不知道……侑儷,麻煩你和益安幫我在這兒守著,家家有什麼狀況立刻通知我,我要去廟裡一趟。”他不能再坐在這裡枯等,再這樣下去他會瘋掉。

    “你……”

    郭益安伸手攔住妻子,搖了搖頭示意她別說了,“楚珩,你去吧,這裡有我,你什麼都不用擔心。”

    待易楚珩一走,郭益安立刻問:“蘊菁,你怎麼會在這裡?”

    “是楚珩通知我來的。”許蘊菁趕緊推卸責任,“郭大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知道那棟大樓出入的人那麼複雜,如果我早知道,我就不會介紹……”

    聽完許蘊菁的解釋,郭益安也明由為什麼她會是第一個接到易楚珩通知的人,因為她是這個意外最大的嫌疑人。

    好好一件喜事,怎麼會搞成這樣?曹侑儷本來感歎造化弄人,可聽見丈夫在他耳邊細語說明許蘊菁為何人後,她立刻神色一肅,“你就是家家口中很照顧她的許姊姊?”

    家家回國後,她和家家見了兩次面,家家不再像從前那樣大叔大叔、許姊姊許姊姊的說個沒完,她正覺得奇怪呢,原來如此。

    面對曹侑儷淩厲的逼視,許蘊菁不禁有些心畏,“不敢當。”

    “你動了什麼手腳?”女人才最明白女人,不管她有多理智,她是楚珩過去的女人,不可能把家家照顧得這麼周到,所以這其中肯定有鬼。

    “什麼?”

    “家家是我最疼愛的妹妹,雖然我已經不做法官很久了,但我還是有很多法界和警界的朋友。”曹侑儷適時拿出法官本色,淡淡的威嚇道。

    “益安。”

    “易爺爺?”郭益安轉頭驚喊,“您怎麼來了?”

    何管家推著易天澤的輪椅再往前,“楚珩不自己打電話告訴我,難道要我在電視新聞上看到嗎?”他沉聲回道,瞥了許蘊菁一眼。

    “易爺爺您好,好久不見。”

    “許小姐,這裡沒你的事了,不送。”

    許蘊菁朝三人各點個頭,隨即識相的離開。。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易天澤一頓又說:“益安你先說。”

    “是。”

    易天澤靜靜的聽郭益安夫妻輪流說著自己知道與觀察到的事,聽完之後,他當下便決定,一待醫生說童家家可以出院,他就要把她帶回家裡自己保護、自己照顧,“益安。”

    “是,易爺爺。”

    “把那個姓許的女人處理掉,我不准她再傷害到家家一分一毫。”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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