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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陳燕 -【玩伴新郎】《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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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8-9 01:45:10
第八章

    手術進行得相當順利,整個手術花了五個半小時。

    看著冷風頭上的白紗布,鄭浩磊心中泛起了不舍。一段感情的剖白,竟要從傷痛開始?他寧願痛的是自己!

    鄭浩磊清洗了手上殘留的血跡,見到鏡中的自己滿頭滿臉的粗汗,他舉起手用衣袖擦拭。

    手術時,劃在冷風頭上的每一刀都是不舍,每一針縫線都是思念,但憶起冷風之前說過的話——當我眼睛複元時,你會是我第一個看見的人嗎?他的內心就溢滿了喜悅、幸福之感,所以他更加小心仔細的檢查每一針、每一線,他不要冷風再留下難看的疤痕。他想,如果他再有多餘的時間,他會去學整形醫學,把她手指頭的疤美容掉……

    他對著鏡子笑了笑。如果沒有指頭上的疤,也許他就無法知道自己對她的感情,也許他就不會學醫,也就不會有今日的成績。哈,就讓它留著吧。往後只要看到那個疤,他就會想起自己那顆早就騷動的心。

    ***

    距離拆線的日子已過數日,冷風悶悶不樂地對著前來看她的Leei,志下心不安的詢問:“Leei,我到現在還看不見?”她搓著泰迪熊的手。

    “風,你張開眼睛時,是否見到了光?會不會覺得很刺眼呢?”鄭浩磊知道她有十多天沒畫了,心裡可能也急,怕自己眼睛好不了,才會如此不安。他用很平穩的語氣問她。

    “是有光啊!也會很刺眼,那是說代表沒問題了?”

    “聰明!慢慢的你就會看見影子,又從模糊變清晰。不要心急哦!也不可以用眼過度,儘量閉目養神,再陸續增長用眼的時間去適應周遭一切。乖,現在閉上眼睛,答應我別太心急,慢慢來。”鄭浩磊很有耐心地哄著她,最後又補上:“你再給我三天,我給你全世界。”

    她乖乖的閉上眼。“我這麼憂心,你還尋我開心?”

    “我是認真的!”他牽起冷風的小手,使力地握著。“風,你與我相識雖然不到一個月,但自從我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便愛上你了,你知道嗎?我、愛、你!”鄭浩磊滿心的喜悅,終於等到這一刻了,也終於親口告訴她、他愛她。

    當他如此清楚明白說出他的愛情時,冷風無法自已地激動著,接著無措了起來。她明白自己也愛上他了!可是……可是此刻她無法承諾啊!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接受?也許……也許再給她一點時間去厘清內心的複雜情感吧!

    “不——”她脫口而出,慢慢的睜開眼睛。

    “為什麼說不,你不愛我?難道你還沒感受到我對你的愛嗎?”鄭浩磊不明白為何冷風急於逃避,他呐喊著。

    “Leei,給我一點時間,讓我理清一些事……嗯,我、甚至還不知道你的容貌!”冷風一時也找不出好理由,不知該如何啟口告訴他——自己內心有一個荒謬無比的理由必須拒絕他,所以只好“瞎”編了一個冠冕堂皇的好笑藉口。

    鄭浩磊想再開口時,擴音器卻傳來有他的緊急電報,他只好先離開。

    “有我緊急電報,我暫時先離開,給你時間冷靜一下,清楚的分析自己在逃避些什麼。但不管你有什麼理由,我都不勉強你愛我,可是你卻不能阻止我愛你。”鄭浩磊有些憂心,卻也不能怪冷風不明白他的心,這十多年自己在冷風的生活中根本是一片空白,或者她在臺灣已有男朋友,只是冷大哥沒提……

    聽到他關上了房門,腳步聲走遠,沉默了片刻的冷風抱起了泰迪熊,然後嚎啕大哭了起來。

    “笨蛋!笨蛋!你在等待什麼嘛!你不是一向敢做敢當,這回卻做起縮頭烏龜,到底是愛上了那個音訊全無的鄭浩磊?還是眼前向你表白的東方Leei?你總得選擇一個吧!總不能老是搞不清楚自己愛誰吧!你是感情白癡啊!”她罵自己。

    冷風掩臉抽泣著,不知自己的拒絕是否傷了Leei的心。她何嘗不也是愛上他!真氣自己理不清感情歸向,啊!誰來告訴她該怎麼做?

    ***

    當鄭浩磊面色沉重的再進冷風病房時,已經是兩個小時後了。冷風早已停止了激動。

    她知道是Leei,但,為何不語?

    “是Leei嗎?怎麼不說話?”冷風覺得有異樣,他從不曾有如此異常的沉靜。

    “風,我有緊急的事,必須回臺灣一趟。”電報是鄭浩然從加拿大打來的,只有兩句話——有重大事件,兩日內速回臺灣!他馬上打電話給鄭浩然,已找不到他人,打回臺灣也沒人接,那麼如果不是有緊要的問題,是不會匆忙得只來兩句話。

    “那……你就回去吧!”冷風輕快的回答,希望他先去把事情辦好。

    “風,你不問我?”

    “嗄?”她怕他又提之前的事。“問什麼?”

    “我一直沒告訴你——我家在臺灣。”

    “我……無所謂啦!你家在臺灣更好,很高興在異地能遇見同鄉,你甚至還救了我呢!可能是你還來不及告訴我而已,這不算欺瞞,多了你這個朋友我很高興呢!現在我不就知道你家在臺灣了嗎?”冷風輕描淡寫的只想輕鬆帶過,不想再繞回感情的話題,怕自己又亂了方寸。

    “只是‘朋友’嗎?”鄭浩磊想確定冷風真只有把自己當朋友嗎?

    “不!”冷風聽出他語氣中的失望,頓時激動得不再掩飾。

    鄭浩磊雙眼間著明亮,欣喜不已。“那麼——你在意我嘍!”

    “不——我是說,你儘管放心回臺灣把事情處理好,等你回來,有些事我必須讓你知道,這一時間恐怕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不過,現在我惟一能夠告訴你的就是我不單只把你當成朋友。”

    冷風決定告訴Leei自己內心多年來的疑慮,這疑慮不僅讓她的感情生活一片空白,也讓她矛盾的不知如何在他與鄭浩磊之間做取捨。她想愛他卻又不能愛,覺得愛他愈多愈對不起鄭浩磊。鄭浩磊雖只是她童年的一位玩伴,卻影響她許多,會讓她無可救藥的一心等待他的人,如今Leei卻跑出來佔據了她的心,她惶恐亦不安。

    “好,我快去快回,順道去看冷爸和冷媽。”鄭浩磊話一落定,差點就咬舌,說得太順了。

    “耶?”冷風一臉的狐疑。

    “哈,冷風的爸,我是不是該稱呼冷爸?冷風的媽也理當叫冷媽吧。”鄭浩磊趕緊解釋,避免她起疑。

    冷風想了想,笑語嫣然的頻頻點頭。

    “也對,只不過你剛稱呼我爸媽的語氣,讓我覺得似曾相識,像極了我的一個朋友。”

    大概是讓鄭浩磊與Leei混淆了思緒,才神經錯亂的誤將他倆想成同一個人了。唉!如果真是同一人就好了,她就不會那麼茫然了。冷風內心莫名的生出這樣的狂想。

    “是哪個朋友?”他知道她是指自己,心湖又立刻蕩漾起來,原來冷風沒忘了他。

    “你快回去準備,先回臺灣吧,等你回來再告訴你。”冷風趕緊催促他離開,以免自己再陷入情義兩難之中。

    他低下頭來輕啄了冷風的唇。“等我回來!”

    ***

    什麼?相親?!”鄭浩磊與鄭浩然聲亮如洪鐘的同時開口,目瞪如鈴地看著他們的至愛——老父與老母。

    “只不過是幫你們介紹女朋友,需要這麼受寵若驚又欣喜若狂嗎?”鄭父故意忽視他們兄弟倆的強烈不滿,硬是自以為是的認定他們挺驚喜自己幫他們安排的相親。

    “老爸、老媽,你們緊急叫我們回來,是叫我們回來相親?!拜託——老爸,我在加拿大有要好的女朋友了,而且……而且已經同居在一起一陣子了。”鄭浩然首先發言,卻語驚四座。

    鄭浩磊對於老弟的直言無諱感到驚訝,張口結舌的愣住了,而且不是只有他才有如此表情,鄭家其他三人全如出一轍。

    時間仿佛停格了許久,終於在你看我、我看你的狀況下,由一家之主鄭父開口說話了。

    “好樣的!我都快當爺爺了,連兒媳婦的面都沒見過!趕緊把她帶回來給大家瞧瞧。還有呀,限你三個月內辦好結婚大事,我們鄭家可不許你壞了規矩,離經叛道的。”鄭父指著鄭浩然的鼻子訓話,語氣含怒,但表情可就不配合了,一副笑眯眼的模樣,想必是想孫子想瘋了!

    “安吉拉沒有懷孕,不急著結婚。”

    又是一句令人魂飛魄散的話,嚇得大夥冒出一身冷汗,因為鄭父一聽是英文名字便怒氣四溢。

    “什麼?是老外?”鄭父絕對不允許子女嫁娶老外,倒不是他輕視或厭惡外國人,而是擔心將來孫子成了名副其實的“香蕉”,外黃內白,全沒了中國思想。

    “安吉拉不是外國人啦,一樣是臺灣去的,還是我們的鄰居呢。”

    “鄰居?是哪個鄰居?左鄰右舍的女孩我全認識!”

    鄭浩然敲了鄭浩竹一記。“神經!我是說她是嘉義人,我們住台南,那不叫鄰居叫什麼!”

    “哇靠!”全家異口同聲,一副“你耍我們”的表情。

    “好啦,不管如何,都住在一起了,雖然你們也還年輕,不過早點結婚也好,對人家女方也好有交代。”鄭母慎重的指示。

    “嗯。畢業後我就會帶她回來結婚。”已經剩最後一學期了,他早有此打算。安吉拉和他在一起快三年了,是個乖巧懂事的女孩,對他又好,所以他毫不考慮便同意母親的說法!只等安吉拉點頭了。

    “咳!咳!”鄭父連咳了兩聲,任誰都聽得出來很假!想來矛頭要指向鄭浩磊了,於是大家全轉向他。

    “別看我,老爸,得替我推掉所有的約會。”鄭浩磊溫文儒雅的臉蛋竟也出現一抹羞赧。

    “想必你有更令人振奮的答案?”鄭父眼中異樣的神采,十足表明了——我們家浩磊從不讓大家失望,肯定有更好的消息!所以他聚精會神地看著鄭浩磊。

    “爸、媽,還記得小時候我們住在高雄老家那邊的事吧?”鄭浩磊小心翼翼地探詢,不慌不忙的試圖喊醒眾人的記憶。

    “那如何?”鄭父要他直說無妨。

    “冷風。”鄭浩磊直截了當地說。

    “什麼?!”鄭父心臟差點麻痹,是自己老了耳朵背了?還是兒子說錯了?這個風馬牛不相干的人?……不可能!“兒子,你該不會是指那個瘦不啦嘰,個頭小,臉大大,皮膚黝黑,老頂個馬桶蓋頭,沒事老不小心踩爛我的花,又三不五時把我叫的很老,叫我‘鄭老爸’的那個惹禍精?”鄭父眉頭皺得深,他肯定自己對她的形容非常貼切。

    鄭浩磊點點頭,心裡大笑著。想不到老爸對她的印象如此深刻。冷風每次一見到老爸那一臉的嚴肅就緊張了起來,尤其是在不小心踩爛老爸種的花草之後,刻意想討好老爸,滿嘴禮貌的鄭老爸早、鄭老爸好、鄭老爸今天的精神真是好!諸如此類的問候,孰不知老爸最痛恨人家說他老!可瞧她笑容可掬的表情,老爸常不知是應她不應?只得降低音量地咕噥她一句——搞賽!(台語譯為:多屎)

    “好!”鄭母連忙開心的應了好。

    “不成!”鄭父臉上爬滿恐懼,截聲道。他轉向鄭母。“老婆大人,可否請教,你怎麼會說好呢?”

    “我說好的原因是我一向就欣賞冷風這孩子。她呀,正氣凜然、濟弱扶傾的性格真是令人拍案叫絕。況且老伴,孩子們的感情歸屬,我們可以給他們意見,卻不能替他們決定。在相處過後,好與不好、愛或不愛,都是他們的選擇,所以呢,我看你還是簡單的問一問咱們兒子是喜歡冷風哪一點?這才是你要的答案。”

    鄭父冷哼了一聲。什麼正氣凜然!他憶起那些慘死在她腳下的花草,便忍不住在心中替它們哀悼一番。

    “爸,是不是又想起您的那些花花草草?”

    更是知父莫若子!鄭浩磊這一語又勾起他的傷心往事,心如刀割啊!

    鄭父瞧鄭浩磊一眼,氣這小子的“善解人意”。他無奈地搭話:“倒說說看你喜歡那惹禍精哪一點?”

    “說實在的,爸您是不能怪冷風的。每回您下了花種子,沒兩天又出差到外地了,而媽寫稿又沒時間理它們,有時下起雨來,野草都長得比花芽快,雜草叢生的,冷風是好心幫媽斬草又除根的,誰知道全盤錯。要怪,媽也該負一半的責任,是媽全權任她處理的,冷風也不曉得結果會如此。”

    鄭浩磊為了要排除父親對冷風的壞印象,不得已犧牲某些人,把事實公諸檯面上。鄭母沒想到兒子“護妻心切”,竟大扯她這老媽後腿,真是養子不孝!

    “喂!兒子,老媽是站你這邊的,怎麼把我給抖出來了?”鄭母喊冤。

    鄭浩磊見父親眼睛轉向母親,卻看不見怒意,反而是帶著一絲柔情。

    “老婆,都是我不好,以前做生意常在外頭工作、應酬,家裡的事多虧了你,還把孩子教養的這麼好,個個品學兼優。”鄭父因兒子的一番話而勾起對老妻的不舍。想到這麼多年自己經年累月的在外地工作,有時家裡出了事卻遠水救不了近火,可是老婆卻從不怨天尤人,也不曾埋怨自己。他誠心地道出自己的愧疚。

    鄭莊淑曄眼眶掛著淚,想不到能從老伴的嘴裡聽到他的感激之情,內心霎時驚喜交加。

    鄭浩磊乘勝追擊,開始剖白自己的內心感情世界。

    “爸,我愛冷風好久好久了。青春本無悔,該玩的會義無反顧地去玩,努力宣洩自己的體力,只要自己喜歡,想怎樣都無所謂。因為年輕,人不輕狂枉少年。可是我卻不這麼想!我很自律,自動自發的念書,努力的彈琴,用功地聯考,拼命的想當一位傑出一流的腦科醫生。

    “爸、媽、浩然、浩竹,我愛你們,這是不可能會改變的事實,那是親情,血濃於水,上輩子的緣分使我們成為一家人,我非常開心,也非常幸福。而關於愛情——”

    見鄭浩磊由嚴肅轉為笑容,鄭父認為正到精采處為何停下,催道:“關於愛情怎樣?”

    鄭母則帶著笑,很想知道一向沉穩理智的大兒子,是不是也像平凡人一樣逃不過狂風般席捲而來的愛情?

    “我一直和冷大哥有聯絡。”鄭浩磊笑道。

    “那又和你的愛情有何牽連?”鄭父奇怪地問。“難道和冷火保持聯絡就能維繫你與她之間的感情?”

    “哥,是不是有個姓薛的也在追冷風?”鄭浩然問。

    “時間改變不了我對她的思念。我也深信冷風不會愛上薛為奇。果不其然,冷大哥告訴我,薛為奇向她告白被拒絕了,而且她還促成薛為奇接受了另一個女孩,我實在大開心了。”

    “哥,經過這麼多年,大家都長大了,你也很久沒見到她,她可能變了樣。像哥你就長得高又帥,我也變得更英俊瀟灑,誰還會記得誰?”鄭浩然總是對自己自信滿滿。

    “二哥你少臭美了!你俊是俊,只不過太自戀了點。”鄭浩竹就是想殺一殺二哥的銳氣。

    “喂!你懂不懂呀!我這不叫自戀,我是有本錢驕傲,”鄭浩然不甘被小妹挖苦,硬是狡辯。

    鄭父知道鄭浩磊竟如此深情,也有所感動,心中雖想退讓,但仍有些不平衡。

    “冷風那丫頭,黑不溜丟又幹不啦嘰的,有什麼好!你看這照片,羅小姐細皮嫩內的,喲——彈指可破呢!二還有這個秦小姐,長得俏麗可人,眉清目秀。而這個雅娜不但漂亮,還是哈佛畢業的!你再看看這個林小姐,可不是我在吹牛,上次我住院做健康檢查,就沒見過如此熱心服務人又好的護士。還有……”鄭父真是固執。

    “爸!”鄭浩磊厲聲插話。“爸!你兒子不急著結婚,也還沒到非相親不可的年紀。就算要結婚,物件也只有冷風,況且……”

    “可是我們想早點抱孫子!”鄭父、鄭母異口同聲急著介面,一會兒又意識到兒子話未說完,又異口同聲地道:“況且什麼?”

    “我在紐約見到了冷風。”鄭浩磊舒了一口氣才道。

    所有人一陣喧嘩——

    “哇!酷斃了!”鄭浩竹呐喊。

    “哥,真有你的!”鄭浩然替鄭浩磊高興。

    “真的嗎,這下子可了了你的心願呀,兒子!”鄭母慶倖兒子能夠找到他的最愛。

    倒是鄭父的話有些不著邊際。“那丫頭有沒有變哪?比如長相、身材啦,個性什麼的,是不是還那麼的魯莽?”

    “爸——”鄭浩磊長呼了一聲。“爸,冷風已經從醜小鴨變成美麗的天鵝了,不但長得漂亮,為人一樣善解人意。還有呢,她現在已經是個小有名氣的畫家。”鄭浩磊在心裡補上一句:至少在我們醫院她是有名的。

    “那倒是可以考慮考慮了。”鄭父聞言,嘴角明顯地上揚了起來。其實鄭父只是缺了能說服他的條件。

    “老爸,是哥娶老婆,又不是您,哪來的那麼多意見!”鄭浩竹不明白老爸為何老在美不美、醜不醜的外表條件上打轉。一個女人再美,心地不好,只能說是虛有其表。

    “如果像咱們家浩竹個性文靜、舉止優雅、美麗得體,那我就舉雙手贊成。”

    鄭浩然掛起二郎腿,拼命地笑。

    “爸,小妹那是發育過盛,超重了,臉上那兩片紅坨鐵定是血壓過高,怎麼稱之美麗!”

    鄭浩竹烏黑的眼珠此刻只映出氣憤兩字。“可惡的二哥!人家我是很健康的,體重也剛好,哪有你說的那麼慘不忍睹!”鄭浩竹作勢要K人。

    一陣陣的歡笑聲不絕於耳,大夥興高采烈的,已忘了在一旁安靜沉思的鄭浩磊。鄭母慢一拍地瞧見了鄭浩磊那俊秀的臉上浮出一絲憂心。

    “浩磊,怎麼啦,見到冷風不開心嗎?是不是她身邊還有別的求追者?”鄭母眼珠子輕轉了一圈,見兒子蹙緊眉頭,也許是個十分棘手的人物。不過——“安啦!憑我兒子那高山都沒法擋的優秀條件,十個薛為奇都擺得平,光是深情,就夠讓冷風心甘情願沉在愛河裡不想上岸。放一百顆心,沒問題的!”鄭母拍拍鄭浩磊的胸膛,十足有把握。

    “不是啦,是冷風頭上長了顆瘤。”他語氣十分平靜。

    “什麼?!”頓時,眾人又是一陣譁然。

    “現在她的眼睛暫時看不見。”

    嘩!簡直是晴天霹靂!

    “而且她還不知道是我幫她開的刀。”

    “那麼開刀結果如何?”鄭母率先恢復理智。

    “哥,那你和冷風不就還沒相認?”鄭浩竹問。女孩總是比較關心感情的事。

    “哥,我都快稱呼冷風為嫂子了,如今看來——你根本是一廂情願、自作多情罷了,人家還不認識你哪,”嘖嘖!八字居然還沒有一撇,手長腳長的大哥動作居然這麼慢!

    “那親家公、親家母不就很擔心了?”嘿!鄭父這也轉的太快了,馬上就自稱是人家的公公了,十分鐘前還抵死不從呢!

    “我想冷爸和冷媽可能還不知道,冷風刻意隱瞞消息,怕的就是他們擔心,所以沒提及她生病之事。前些時候我才打過電話給冷大哥,相信他們一家人都還不知。”

    “對了,本以為爸媽您們打電報來是有急事,現在既然沒事,我這就去請求冷爸、冷媽將冷風嫁給我。爸、媽,麻煩您兩老了,現在我們就去登門提親。”鄭浩磊語氣平穩的像在說一件極為平常的事一般。

    “呃?”每個人的表情都帶著愕然。

    約莫過了十秒鐘,鄭母才一臉的瞭解,鄭父是欣喜,而鄭浩竹是滿臉的崇拜,至於鄭浩然則是挑眉狐疑地道:

    “哥,不會吧,冷風甚至還不認識現在的你呢!”他很懷疑哥要去提親是自己聽錯了。

    “我會讓她重新認識我的。但我想先上門提親的目的是徵求冷爸、冷媽他們一家人的同意,因為我認為冷風和我都還有學業與事業要做,暫時仍會留在美國一段時間,我想和她先公證結婚,等那邊的事都結束了再回國補請喜酒。”

    眾人聽了他的計畫後,才發現鄭浩磊想把婚事在美國私了,這樣怎麼可以!

    “爸、媽,你們聽到沒?哥不尊重您們!”鄭浩然大呼。

    “二哥說得對!哥怎麼可以見色忘親人!”

    “浩磊啊,媽希望為你們主婚。”

    “是啊,況且老爸十幾分鐘前才要浩然把女朋友帶回來辦婚禮的,你現在卻要老爸同意你們在國外公證,這可難為我了,讓我‘裡外難為父’!”鄭父趕忙表明立場,以免被指為處事不公。

    “真不能先公證嗎?”鄭浩磊試著溝通,但見家人全是“不成”的表情,他也只有換個方法。“如果只是婚禮該選在哪舉行的問題,那麼,我答應先帶她回來辦完婚事,再去美國,這樣總該支持我吧?”

    這下鄭家人全都滿意的點頭了。

    他們一家人立刻展開行動,在最短的時間內用最快的方式準備好提親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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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8-9 01:45:41
第九章

    冷父對於鄭浩磊會帶著父母家人前來提親很是訝異。待冷火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講清楚之後,冷父的表情是既得意又滿意,得意的是小女兒深得人愛,是他教養的好;滿意的是他即將有個醫生女婿,學識好、人品佳。

    當雙方父母憶起往事都覺得好笑不已,尤其說到冷風被冷父追著打,滿巷子逃的情景時,冷父笑得尷尬,紅著臉直搔耳垂!冷母則是連連搖頭直呼這對父女真是一對寶。

    “婚事我是沒意見啦,不過,我們家冷風差不多有一個月沒打電話回來了,要冷雲打過去,又老接不到人,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忙得都不知要捎個平安回來。還好前些天她托人告訴我們,她學校開了聯合畫展,她是籌辦之一,所以忙得連打電話的時間都沒有。這丫頭也不事前通知一下,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我們差點就要訂機票了呢!”冷父叨念的語氣中帶著寵溺。

    “親家公呀,冷風她——”鄭母急衝衝的差點抖出內情,幸好讓坐在一旁的鄭父給拉住。

    他急忙介面:“親家公,我內人的意思是說,浩磊住的地方離冷風丫頭近,他會過去照顧冷風的。而且再過不了多久,他們就要結婚了。當然,我們等他們確定結婚日之前呢,得先安排安排,好聯絡親友才是。”

    “哈哈哈!”冷家父母笑得喜氣洋洋,而鄭家這邊是笑得緊張,幸好鄭母沒壞了事。

    這時在樓梯上正要下樓的鄭浩磊和冷火也籲了一口氣。

    在冷火房間時,鄭浩磊將冷風住院的事告訴了冷火。當他知道是鄭浩磊幫小妹開刀時,才放心了許多,也決定替小妹隱瞞。

    “浩磊,那我們家的冷風就交給你了,你可要好好待她哦,不然我們一家人光名字也夠嗆的了,你可惹不起。”

    “放心吧,冷大哥。”不必多說什麼,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協議從眼中便知端倪。

    兩人下了樓之後,鄭家一行人也準備班師回朝了,冷父這才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要鄭浩磊等一等。

    只見他快速的走進房間,再匆匆出來時,手上多了幾卷錄影帶。他喘著氣交到鄭浩磊手上。

    “這幾卷帶子是冷風最愛看的卡通‘櫻桃小丸子’,本來是要給她寄去的,既然你要去紐約,就麻煩你替冷風帶過去。她呀!忙得連最愛看的卡通都沒打電話催人寄去,認真的個性跟我倒是一模一樣!”冷父不忘自我誇獎一番,令所有人莞爾一笑。

    鄭家人別過冷家人之後,又去造訪了幾位親戚,一行人才回到台南的家。

    “原來冷爸是很疼冷風的,小時候常看她被打的無處躲,覺得真可憐,也覺得冷爸好凶哦。”鄭浩竹回想兒時對冷爸的印象。

    鄭浩磊提起了燦爛的笑容。鄭浩竹的憶兒時,也讓他想起了冷風小時候的童言童語——

    “犯了錯就該挨揍的!不是嗎?”

    “磊,你看我們需不需要助蚯蚓一臂之力,它又沒蜈蚣那麼多隻腳,走得慢,半路就被踩死了。”

    “偷偷告訴你,住前面那個阿桑啊,她不是有養雞?還有一隻特愛亂叫的大公雞?今天沒聽到它叫了是吧!嘿嘿,死了!昨天淙哥咻的一粒石頭不小心把它。斃了,石頭是我給的!這下子阿桑有雞湯喝了。”

    鄭浩磊腦海裡還迴響著冷風那得意的笑聲,整個人呆笑地杵著,直到鄭浩然打斷他的思緒。

    “爸、媽,我馬上要訂機票回紐約。冷風這兩天也許視力已恢復正常,我要她第一個見到的人是我。”他急切地想見到冷風。他有十多年的話要告訴她,那些話一直藏在他的腦海,他要一字不漏的對她訴說情懷。

    “也好,我想未來的媳婦也希望有人在她身邊。”鄭母明白情思的滋味。

    鄭父也覺得兒子該回去把這段愛情馬拉松長跑給跑到終點才是。

    ***

    鄭浩磊終於回到醫院。

    才踏入腦科便發覺每個人都是帶著微笑的,整個腦科彌漫著一股歡笑,而且充斥著流行音樂……有點耳熟,居然是臺灣的國語歌曲!前兩天才在電視上聽到的,那名歌手叫什麼王海的,聲音渾厚,帶著些許溫柔,此刻正唱著:“等你等到我白了發,何時你才能知道我?每一秒我都期待你會想起我……”

    這歌詞意境和自己頗為相似,所以他佇足聽了一會兒。據聞那位王海目前是臺灣歌壇的當紅炸子雞呢,可是……在這?

    鄭浩磊隨手拉了位護士詢問,這才知道那位歌星居然來到醫院。他是來探病的,而且人就在某個病房。由於人紅,這醫院又處華人中心,難免造成騷動。鄭浩磊無所謂地閃過人潮。

    他快到冷風病房時,卻發現人最多的地方便是冷風的病房外,擠滿了一群人。

    有些人肩上掛著攝影器材,有些人則手持麥克風,鎂光燈不停地朝著緊閉的玻璃門內猛閃。怎麼回事?

    “很抱歉!請讓讓。”鄭浩磊拉開了記者。“我是病房內的病患主治醫師,你們來這麼多人,是發生了什麼事?”他邊問邊轉頭朝病房內望。

    冷風和……王海!那歌星?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鄭浩磊震住了,看著冷風巧笑倩兮的望著王海,兩人時而狂笑,時而搖首,比手劃腳的熟稔模樣,令鄭浩磊俊秀的五官漸漸蒙上一層寒霜。

    記者們紛紛猜疑著:

    “那個女孩就是王海的女朋友?那她為啥住進醫院?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據說這女孩長了腦瘤,王海心疼她,大老遠把她送來美國找最好的醫生幫她開刀,而……”

    “這位叫冷風的女郎,據說是他青梅竹馬的女朋友,今天可以出院了。本來他是想悄悄的來接人,只是這裡華人多,要不被發現是很難的,所以就乾脆大方公開。”

    鄭浩磊青筋浮爆,完全無法再思考,喃喃自語:“誰說的,我才是她青梅竹馬的男朋友……”

    他想推門進去之際反被人推了開,一位皮膚白皙、個頭不高,紮著馬尾,穿白T恤及破舊泛白牛仔褲的女孩使勁地把所有人推離病房門口,一進入病房,又隨手用力的關上門。鄭浩磊因這突發狀況忘了該隨她進去。

    一旁的記者又說話了。

    “剛才進去的女孩就是之前被傳是王海的女朋友,看她用力的開關門,該不會是來興師問罪的吧?”

    “最近有一個消息,王海承認有女朋友了,但為了保護女友,堅持不讓女友曝光,會不會就是那個方才進去的女孩呢?”記者們議論紛紛。

    耳尖的記者沒忘記有位元自稱是病房內病患的主治醫師,轉而湧上前圍繞著鄭浩磊。

    “你好,我是××報記者,是不是可以談談王海他女朋友的病因到底為何?”

    “您是腦科醫生,不知您幫冷風開了什麼樣問題的刀?她是不是現在就可以出院了呢?”

    “啊——”轟然一聲,既突兀又嚇人,鄭浩磊一臉的殺氣,什麼也不說的轉頭離去,留下滿臉挫敗及感到莫名其妙的記者。

    當然還有些不知死活的記者,不加思索的立刻報導:“剛剛那位醫師肯定是腦科的權威,脾氣怪怪的。”

    “故事精采極了,走進去的女孩和方才離開的醫師到底誰才是真正的第三者?目前眾說紛紜,看來只好讓聰明的觀眾自己去猜一猜了。”

    ***

    待醫院擺平這些吵人的記者時已是夜晚了。當然,也是因為歌星王海離開的緣故。

    鄭浩磊再度踱到病房門口。

    冷風正打理著行李,明早她就可以出院了。她長長地籲了一口氣。這一個月來,簡直就像晝與夜的戰爭。她搖搖頭,幸好惡夢已經過去了。她想:不知Leei知不知道我已經看得見了?明天就要出院,他還沒出現,那以後是不是還有機會見面?!

    她自言自語的道:“唉!想那麼多做什麼?我只是一個病患、一個過客,時間一過,自然不會有人記得,除非——回來複診。”

    鄭浩磊眼睛盯著冷風不放。難道那個王海是她拒絕我的理由?他心中極度不願,怎能在相聚後又將她拱手讓人?說什麼也不放。

    冷風忽地感受到有一道溫柔的目光朝她而來,她緩緩地回頭,和玻璃窗外那雙黑眸對上,兩人交流的眼波中居然充滿天雷勾動地火的奇妙火花,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籠罩著冷風,她感到既興奮又不自在。

    這個男人在這裡看自己多久了?為什麼他的眼中帶著溫柔?還有毫不掩飾的賞識?冷風納悶他為何流露著深情的目光?心中滿是問號。

    兩人對望了許久,冷風突然意識到病房內只有自己一人。左看看再右瞧瞧,眼珠子刻意的轉動以掩飾自己的恐懼不安,她故意伸長脖子把鼻孔仰得高高,雙手插在腰上裝腔作勢,想讓對方瞭解——誰都可以惹,就是不能惹“恰查某”!

    可看他咧嘴而笑的反應,啊——她在心中慘叫,看來對方似乎沒被她的兇悍嚇住,暗叫不妙!天啊!這男人的笑容是如此的璀璨奪目、是這樣的迷人!簡直潘安再世都遜他一籌。

    鄭浩磊簡直要佩服的五體投地,早忘了之前對冷風的埋怨。他臉上漾起了輕柔的笑容,笑的閃亮動人,反而教冷風再也凶不起來。

    !神經!她自顧自地碎了一聲。最近自己是怎麼了?愛情氾濫了嗎?腦海裡竟出現三個人影!小時候的鄭浩磊、沒有長相只有想像的Leei、還有眼前這身材健碩,長相令人心曠神怡的帥帥男人!冷風無法理清頭緒,只能傻愣愣地任由腦海裡的那三個男人互相廝殺去。

    他慢慢地踱入病房。冷風發現焦距有所移動,這才有了警戒。

    “請問你找人嗎?這裡除了我之外沒別人,而我不認識你。”他愈靠近,冷風就愈後退,就怕他餓狼撲羊。

    他仍掛著一抹笑容向她前進,冷風驚慌了。在日光燈下竟有人這麼囂張!而且還長得這麼帥!冷風迅速地提起了畫筆做武器。

    “風!”他急速地喊出他最熟悉的名字,也是最想念的字眼。

    好耳熟的聲音!冷風急忙停下攻擊。是Leei?!

    冷風再度仔細的看著他,而他笑的更瀟灑了。

    “這麼快就把我給忘了?”鄭浩磊睨著她笑。

    “Leei?”她問。

    他點點頭,喜上眉梢。總算沒把他忘記。

    冷風張開雙臂,一下子將他抱滿懷,卻用力過猛,兩人雙雙倒向病床,身子就這樣曖昧不明的在床上交疊。

    “真的是你?!”冷風的開心無法想像。

    兩人的鼻尖近得只剩下一寸的距離,鄭浩磊眼見機不可失,準確無誤地吻上她那細緻的紅唇,一切仿佛是那麼自然。

    冷風不急著逃,反而放縱自己深深吻著他。她從來沒有這麼迫不及待的感覺,她要發洩自己的思念!

    可她向來是個感情白癡,不該這麼縱情于一個陌生男人!

    她的理智忽地清醒了,她一把推開沉醉在熱吻中的Leei,立刻翻下床退到一尺之外。

    兩人再度雙眼交會,不過此刻都是氣喘喘的。她拼命的吸氣、呼氣,剛剛的激情演出讓她呼吸困難、腦缺氧,所以才驚覺事態嚴重,趕緊將他推開。

    奇怪!為何我會對一個尚算陌生的男人有此瘋狂的舉動?冷風腦海裡閃過這樣的疑惑。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能是一時衝動,才會對你做出那麼誇張的行為來。”她羞于自己的行為。

    鄭浩磊臉上依舊是迷人的笑,笑的有些喘,胸腔內的心兒咚咚地跳著。

    “不必說sorry,我覺得這種感覺好極了。”他靠近她。

    冷風赧羞地低下頭,臉紅到耳根了。

    “風,你抬起頭來仔細的看看我。”鄭浩磊熱切的期望她能馬上認出他來,不想再浪費光陰了。剛才的吻還不夠,他想要她的欲望正節節上升中。

    冷風緩緩的抬起頭,很配合地看著他,只是在這麼近的距離下很難將焦距調好,再加上剛剛發生令人臉紅心跳的狀況,她只能隨意一瞥。

    “是不是覺得很眼熟?”鄭浩磊盯住她。

    “你……不就是Leei?在手術之前,我們並沒有‘正眼’看遇,怎麼眼熟?”冷風是一副“很抱歉,沒看過”的表情。鄭浩磊有些失望,多麼盼望冷風能想到他是鄭浩磊,而不是從自己嘴裡證實。唉!結果事與願違。不過誰會把當年才一百三十幾公分的鄭浩磊,和眼前一七九公分的Leei聯想在一起?更別提他們已經十幾年不見。

    “我想再吻你一次。”他低聲道。

    “什麼?”冷風沒注意他說些什麼,腦海裡就只想著一件事。之前Leei離開美國時,她想告訴他的事。此刻她在盤算著該如何拒絕他,才不會傷到他的心。

    鄭浩磊霸道地拒絕她的漠視,將她拉近自己。“我說——我想吻你!”

    冷風聞言嚇了一大跳,人也跟著閃開,企圖和他保持距離,就能夠和感情扯不上關係。在Leei離開的這幾天,她想清楚了,終於厘清了感情的歸屬——她要等鄭浩磊!在沒有得到答案之前,她無法再去接納另一人。

    “Leei,你記得你要回臺灣之前,我曾說過有件事得清楚的告訴你,還有印象嗎?”

    “有,那你想要說什麼?”鄭浩磊饒富興味的一問。反正不管如何,他是不準備放棄她的。

    冷風眉宇之間纏繞著一股輕愁,神情顯得苦惱。她的目光飄向遠方。

    “是這樣的,Leei,本來我以為自己能夠接受你的感情,可是我考慮——”冷風覺得拒絕這樣一個盛情的男人,恐怕是一件很蠢的事,如果再讓他知道理由,無非就更蠢了,所以她頓了頓。

    “為什麼,”他急於想知道原因。“在考慮什麼?莫非你已經有喜歡的人?”鄭浩磊真擔心那個人就是王海,如果真是他,那麼也只能怪自己離開冷風太久,怪自己給了別人機會。她有這麼一個大牌紅星追求,或許真能得到幸福,那麼……他會祝福冷風的。可是他仍希望冷風親口講出是誰。

    “沒有,但也可以說有。”

    她的上一句話讓鄭浩磊的一顆心放了下來,不過才輕鬆千分之一秒,下一句話又令人洩氣。該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鄭浩磊的心又揪成一團。

    冷風不知該如何開場白。“我有一個兒時玩伴,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她決定娓娓道來。

    青梅竹馬?是我嗎?鄭浩磊自問。還是淙哥?不可能,他結婚了。難道冷風從小就暗戀淙哥,即便他結了婚?她還是對他念念不忘?不會的!冷風只把他當哥哥看。莫非是雨融?更不可能呀,他早就移民了,何況冷風不會愛上那黏人的傢伙,我有把握!會是阿哥?對了,除了我之外,肯定是阿哥了,他常常偷偷看著冷風的一舉一動。又不對呀,阿哥常說冷風又黑又醜,鬼才會喜歡她!沒理由風會愛上他。那麼——到底是誰在這節骨眼上出來扯我後腿?鄭浩磊百思不解。

    “他說長大後要娶我當他的新娘。”冷風臉上拂上一層幸福的笑容。

    媽的!居然真的是雨融!這可惡的傢伙,小時候常三不五時就說長大了要娶冷風當新娘子!

    鄭浩磊無法再含笑聽下去,臉色漸漸成了豆腐色。這下子他非怪冷風不可了,是她自己說過絕不會嫁給雨融的,怎能趁他不在就偷偷打開心扉讓那個小鬼駐守呢?

    “可不可以請你一次講完,我的心才不會起伏太大!我擔心你會慢慢的把我折磨死,那將會很痛苦的。”鄭浩磊神色一斂,低聲嘶吼。

    冷風看他動怒的表情,像極了一個人,但不可能!今天他們才第一次見面,雖然之前她眼睛看不見時,已感覺Leei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過那也可能只是因為同為中國人,加上她也有點喜歡他的關係吧!

    “哦,那我長話短說了,我不能愛上你啦!”

    她的話這會又短的簡直可以要人命!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地刺入他的心。

    “可否給我一個百分之百的理由?”鄭浩磊感覺心在淌血。要是沒有一個充分的理由,是殺不死他那穩如泰山的愛情。

    他臉上的冰冷映入冷風的眼裡,她緊張的抱起泰迪熊。

    “我承認自己喜歡你,甚至快愛上你了,但我不能!我需要浩磊給我一個答案,我才能決定是否該把心交給你,否則對你是不公平的!”冷風見Leei那危險的神態,有些驚怕,恐慌之餘她一口氣說出自己的理由。

    “浩磊?”鄭浩磊頓時愣住,有兩秒的時間竟忘了自己就是鄭浩磊。哈!哈!他在吃自己的醋?!

    “是!是!是!就是鄭浩磊這個王八羔子!他說我曾答應他一件事,還叫我不許忘了他。然後他就消失了,丟給我這樣的一個問題,一走就十餘年。是嗎?我答應了他什麼啦?我氣他平白無故的對我不理睬,更氣他讓我心裡、腦裡想的都是他!一直到有個男孩向我告自,我才發現自己根本忘不了浩磊,原來我早就愛上了浩磊,根本無法再接受別人的感情。這個王八羔子!明知我的個性一向追根究底的,也知道我笨,居然這麼陷害我!二十幾歲的人了,連初戀是什麼滋味都不清楚,剛剛你吻我,一定覺得我沒經驗吧?但那可是我的初吻呢!”

    “哈——”聽完她一連串的理由後,他不能自已地縱聲大笑了起來。

    “笑什麼?是不是笑我傻?”她覺得自己這麼問有點傻。

    見他直笑著,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她有點惱怒了。

    “你不要笑的那麼倡狂行不行?難道你不知道自己就要失戀了嗎?”冷風見自己的真心話被他這麼一笑,所有的悲憤全化為氣憤,馬上雙手插腰,故作威脅樣。

    鄭浩磊終於收住笑,伸出手,一把將冷風環在自己的雙臂之中。

    冷風的臉貼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的心跳聲,竟然有股溫暖的電流在她的體內四處流竄,最後溜到她的心臟,怦、怦、怦的敲著。她雙手不自覺的攀上Leei的腰際。Leei有筆直的腰杆、寬厚結實的肩膀,原來,男人是這麼的粗線條!讓人有安全感、有踏實的感覺……

    冷風沉浸在怡逸安穩之中,然後她聽到上方傳來輕柔的聲立——

    “傻風,浩磊現在幾歲?”

    冷風從來不知道靠在喜歡的人胸膛上是怎麼樣的感覺,原來是這麼滿足!

    “和我同年,但他比我小,個頭也比我矮。”

    “他小你不過十五天而已,而且現在也高過你一個頭。”鄭浩磊聽完她的話,有點啼笑皆非。難不成只有她會長大?再沒發現他是鄭浩磊,他就唉!

    “這我就不清楚了。喂!Leei,我想這樣多抱你一會兒。”冷風膩在這樣的胸懷裡上了癮,感覺不再孤單了。

    鄭浩磊也不說話,不想打斷這樣的親密。

    久久,她像想到什麼似的,忽地推開Leei,又拉住他的手。

    “走!我要馬上出院,帶我去你的住處,現在!”有件事她要現在就做,她想為自己的人生畫上一筆彩色的回憶。

    “現在?”話都還沒說清楚,這小妮子要做什麼?

    “對!就是現在!我不想錯過。”她非常肯定。

    ***

    一路上鄭浩磊一直在想法子,到底要如何才能讓冷風這傻妞瞭解他就是鄭浩磊?怎麼她還無法前後貫通?非要他明講嗎?

    他手握著方向盤在思慮著,忍不住用余光掃向坐在身旁的她。她的皮膚雪般的白皙,連身的洋裝之外雖然套著外套,但仍能感受她曲線有致的身軀。雖然上車已有十多分鐘,仍能看出她很緊張,胸口明顯的在震盪起伏著,引人遐想。此刻她細眉淺蹙,好像正在決定一件令人震驚的大事——以他對她的瞭解,愁眉正表示她又有驚人之舉了。

    半小時過去了,冷風仍沒多說話,鄭浩磊也就沒有多問,不過內心暗自竊喜。其實他早準備告訴她自己就是鄭浩磊,但白天看見那個明星與冷風有說有笑的,一氣之下就離開醫院,卻沒法熬過內心的渴望,抵禦不了想念冷風的心,最後還是回到病房,誰會知道結果竟是令人意外的。他再瞧瞧身旁的她,眼裡滿是喜悅。

    “到了。”鄭浩磊下車繞到另一側,很有紳士風度地為冷風開了車門。

    下了車後冷風才抬起頭。她一眼望去,啊!

    “這是你住的地方?”她好生驚訝,居然讓她在外國人的土地上看見紅瓦白牆的中國式古厝?

    房子右側有一池流水,池邊大石頭上題字為“蘭園”。一種仿佛置身在故鄉的錯覺,讓冷風突然好想家呀!

    鄭浩磊打開大門。“進來吧!”他執起她的手走了進去。

    “這屋子的主人是道地的臺灣人,很早便移民到此了。”他笑著陳述口“不要太想家,想我就好。”

    鄭浩磊輕而易舉地解開冷風內心的疑惑,還道出她想家的思緒,令冷風尷尬地笑了。

    “對了,我還沒問你怎麼會突然想到我的住處?不會只是來參觀吧?”鄭浩磊不知她為何執意要到他的住所。

    冷風臉上倏地染上了紅暈。

    “可以參觀你的房間嗎?”

    “我帶你去。”鄭浩磊牽起她的手,越過長廊,往屋後走去。他習慣安靜,所以特意挑了尾間的臥室,其實這屋子也只有他一個人住。

    冷風一進房把門帶上,眼睛盯看著他,欲言又止的,不知怎麼說出令她難以啟齒卻又非常想做的事。

    “怎麼?你想告訴我什麼嗎?”這個折騰他許久的小妮子究竟想做什麼?

    “我想喝酒。”其實是想喝酒壯膽。眼睛故意看向床前的那扇窗,又回頭看他。

    “現在?在這?”鄭浩磊覺得奇怪。

    “嗯,對呀,在這。”冷風點頭,樣子有些心虛。

    “你等一等。”他也沒多問,轉頭開了門出去。

    冷風確定他出去後才開始大方地欣賞起他的房間。他那張大床擠兩個人是綽綽有餘……思及此,她為自己的大膽掬了一把冷汗,滿心羞澀地趕緊轉開眼。門的兩邊是壁櫥,上頭擺滿了書籍,床頭上方則掛了一幅巨大的抽象畫。床邊書桌上放了一部電腦,桌上佈滿了卷宗,該是病人的資料。浴室門旁則有一四方燈罩,應是看X光片用。

    整個房間很簡單,色調是淡淡的綠。

    “看來,他是一位挺愛乾淨的男人。這房間整整齊齊的,同樣是一堆書,大哥的房間就亂得不像話,幸好娶了大嫂改變了他的壞習慣。”她心裡想,要是大哥娶到一個邋遢的女人,那媽肯定是受不了。

    想到哥哥姐姐他們的美滿婚姻和愛情,她免不了又要怨起鄭浩磊來了。是什麼原因,還是她中了蠱毒?竟會讓她如此不理智、如此不瘋狂地死心等著他?

    不理智的是——她為何深信浩磊是盤在她心中的那顆鵝卵石,能圓滑她的夢!

    不瘋狂的是——哪個少女不懂織夢?當愛情來時,她竟當起月下老人,給人牽紅線,自己卻兩手空空,什麼跟什麼嘛!

    唉!談戀愛真那麼重要嗎?為什麼人一定要有愛情?

    她很慎重的思考這件事。薛為奇不就為了她而瘋狂地追隨她那麼多年!話又說回來,他的真命天子就在藝專,她不過是條紅線,系著雙方的愛戀,最後將他們彼此纏繞。

    這麼說她是功德無量呀!

    但她自己呢?一思及此,冷風就要哀怨起來。忽然間,她又睜大了雙眼。對呀!我來這的目的是幹嘛?不就是來瘋狂的!不就是來不理智的!不就是來尋求刺激?!她看看床,瞧瞧天花板,再向窗外望去。哇啊!”切多美呀!連男人都美!

    她雙眼轉向浴室,這小空間……怎麼會令她想入非非?

    “叩!”清脆的敲門聲使冷風的心漏跳了一拍,她趕緊將鎖在浴室內幻想的雙眼及時收了回來,似乎已聯想到自己裸露的身體停留在蓮蓬頭底下肆意地任水沖刷著。她羞紅了臉。

    鄭浩磊進來時,手中多了瓶紅酒及兩個杯子。不明白她臉紅為何。

    “只有這種酒了,我陪你喝。”鄭浩磊打開瓶蓋在杯中倒了三分之一的酒液,遞給她。

    豈知冷風一接手,二話不說便一口氣全灌了下去。

    “嘿!喝慢點,這酒的後勁很強的!”卻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冷風咳了咳,不勝酒力的她,紅暈暫態已蓋上她的雙頰。

    “滿好喝的,再幫我倒一杯。”

    鄭浩磊又為她倒一杯,也為自己倒一杯。他想,也許冷風是想把酒言歡,學古時候的詩人。

    這一次冷風沒有勇氣一口喝下去了。

    “哪,我改為淺嘗。這酒我不常喝,有點甜又有點澀,經過舌頭再滑入喉嚨時留有淺淺的芳甜。”她品起酒來。接著她說:“我想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你!”她用平淡的語氣說出駭人心弦的話。

    鄭浩磊差點把含在嘴裡的酒給噴灑出來,但便在喉頭也極不舒服,於是他用力的拍打自己的胸腔,試圖讓酒液順利的進入食道。

    冷風走近他幫他拍背,手勁卻是有氣無力的,她又說:“哈,你嚇到了,再給我一杯。”

    一般的男人是不會為這種女人自動送上門的事嚇到的,此刻鄭浩磊只感到胸中的灼熱漸漸漫延到他的腸胃,他極不舒服,卻不是因為酒,而是冷風說的話。她怎麼能就這樣給一個還算陌生的男人初夜?!他甚至還沒說出他就是鄭浩磊,難道冷風真的把他給忘了?還是她真醉了?

    冷風覺得好熱,眼前的人影漸漸模糊了,她熱得脫下外套,剩下一身潔白無領無袖的洋裝,她轉過身。“磊,你幫我拉下拉鍊,我好熱!”

    冷風嬌憨地請求著,令鄭浩磊不知所措。是男人都會禁不住誘惑的,更何況他面對的是心愛的女人。

    她叫我磊,她真知道我是浩磊!

    “你知不知道我等你好久?你就忍心放下我?害我這幾年來感情空白,好朋友、好同學一個個都有男女朋友了,不然就結了婚,而我總是孤伶伶的——”

    冷風一句句的控訴,狠狠地揪住鄭浩磊的心。他無力反駁,也無從逃脫,直覺得愧疚,更是心疼。他貼上她的背,雙臂緊緊地鉗住她,再也耐不住內心的狂熱,他低下頭,嘴唇在她的粉頸摩挲著,輕舔著她發紅的耳垂,低喃著吹送熱氣。

    “風,我不是有意的……”他隔著洋裝撫上她小巧而飽滿的胸部,來回地磨蹭著,感覺著她火熱的身子。

    “嗯——”冷風微微的呻吟。“不過,我不再想你了!”

    他頓時停緩了動作——不再想我!

    難道剛才叫我的名字是醉話?

    “因為我愛上了Leei!我、決定要他!”

    她這樣的告白當場令鄭浩磊傻眼。隨即他又換上一抹賊笑。哈,不管她是愛上哪一個,不都是我?!

    現在的情況就好比一場勢在必行的賭局,骰子已擲出去,買好便離手了。他拉下她的拉鍊,洋裝緩緩地自她柔軟的身體滑落,他輕手解開那貼在雪白肌膚上的蕾絲胸衣……

    一陣狂亂的千佛手之後,兩人已近全裸,雙雙跌入床中喘息著……

    冷風的雙手忍不住寂寞地又爬上他的頸,讓自己更欺近他的身。迷蒙的眼,直直地勾引著他的心,嘴裡呢喃著:“愛我——不許你停!”

    鄭浩磊撐著頭,另一隻手在冷風腰間輕撫著。“風,我好愛你,也要你,但你千萬不許後悔——不管我是Leei或浩磊,好嗎?”

    見冷風無意識的點頭,鄭浩磊笑了笑,翻身覆蓋在冷風誘人的胴體上,再一次吃上她的身子,不再猶豫地帶她進入更美妙的世界……

    激情過後,冷風已累得睡著了,他捱近她,鎖定她那細嫩的臉龐。此刻的她像極了含苞的曇花,微揚的唇線是不是代表她的滿足?

    鄭浩磊深情地瞧著她。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麼忍不住,這麼多年都等了,還是無法克制。但,他還是滿滿的笑容,因為冷風還記得他!

    他的手摟著她的腰,修長的腿跨上她白皙的大腿間,留戀著她每一寸肌膚,然後,他開心且滿意的進入了夢鄉。
匿名
狀態︰ 離線
匿名  發表於 2017-8-9 01:46:18
第十章

    透過窗子,灑進來的陽光竟是這麼刺眼!

    冷風微微地睜開雙眼,慢慢的戰勝了陽光,望見頭頂是淡綠色的天花板。咦?這裡不是醫院?!冷風愣了三秒鐘,感覺腰部有不明重物壓著自己裸露的肌膚……

    陌生的屋子!裸露的身體!

    冷風抬起雙手壓著太陽穴,頭疼欲裂啊!想起昨夜喝了酒之後就不省人事……她拉開向日葵花紋的軟被,尋找那壓在腰上的不明重物——是男人的大手!

    而她居然研究起它來。男人的手修長而潔淨,好大、好溫暖……不對,她身旁怎會躺了個男人!

    呃?還是Leei?

    是Leei!啊!完了,我肯定真幹下心裡想的那樁事了!她終於清醒了。啊!慘了,昨個夜裡是我霸王硬上弓的,天啊!我的第一次竟用來強姦男人!不過他是一個漂亮又有才氣的男人……好像滿值得的——,什麼歪理!快快快,趁他未醒,好好把他瞧個夠,最好能把他嵌入心海裡,畢竟是自己的第一個男人嘛!然後趕緊逃離現場,往後不再相見,他沒欠我,我也不欠他,一拍兩散。發生這種事,用不著女人負責吧!

    做出決定之後,她開始細細打量起他。

    杏眼鼻挺,眉清目秀,此時他散亂的髮型與之前所看到的他有不同的味道,更多了分狂傲及灑脫。昨夜的瘋狂讓他累了嗎?哇,此刻她才感到自己也全身酸疼。

    “唉!你可不能怪我喲,我也是很不舒服的。雖然昨個兒感覺好像還不賴……”冷風再看向他的唇,竟然掛著微微的笑!想必昨夜之事他也不想拒絕,嘖嘖嘖,男人都是這樣的嗎?欣喜魚水之歡?那好,偷吻你一次。

    嗯?男人的唇居然如此軟?

    冷風再睜開眼,赫然見到一雙放大的瞳孔,一雙黑白分明且帶著溫柔笑意的美眸,莫非……

    “啊!”冷風嚇得彈跳起身,一見身上的被子就要滑落,連忙又伸手拉住,將頸部以下緊緊包住。完了!剛才為何不乾脆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後悔了吧?

    她馬上躺好將被子拉至下巴,決定先發制人——“為什麼你這麼眼熟?”居然脫口而出這句話,她原先是想講——為什麼你會睡在我旁邊?

    對呀!他為何這麼眼熟?他就是Leei啊,為何現在才發覺他很眼熟?他到底像誰?冷風一面顧著自己身上的被子,以防春光外泄,一面想著這個問題。

    “我是Leei嘍。”怎麼?看出我了嗎?

    “廢話!我當然知道你是Leei。告訴我,你的中文名字是什麼?”雖然昨夜是我勾引你,雖然這種事不用女人對男人負責,但總是本姑娘的第一次,可不能連你姓啥叫誰都搞不清楚吧?”冷風嘴上啐了一句。

    鄭浩磊不吭聲,心裡可有些不開心了。本以為她已經猜中了,但又差那麼臨門一腳,真是迷糊!

    冷風見他不出聲,心想:糟了,得趕快走人,以免讓他以為自己想借此束縛住他,勉強他負責。雖然他說愛我,但不表示就得為我負責的,不是嗎?

    她在被子內找到了衣物並且穿上,準備隨時拔腿就跑。

    “既然你不願意說,那在下先告辭了。”她立刻翻開被子,跨過他溜下床,急忙且快速的走到門邊,手也已經拉到門把了。

    但是“碰!”的一聲,她還是就差那麼一步,被擋在門前。

    冷風嚇了一大跳,手還停留在半空中。

    鄭浩磊顧不得身上未著任何衣物,一個箭步沖到門口,以最優的姿態飛快地甩上門擋著門口。

    他強而狂妄的氣勢是冷風嚇了一大跳的原因,還有,她也確實被眼前的“美景”駭住了。冷風想用力的蓋上眼簾,試圖遮掉眼前的“美景”,只不過由頸子漸漸淹上的紅澤,證明她看見了,而且是看得一清二楚!男人的裸身耶,真真實實的杵在眼前,他修長而健碩的身材,嘖嘖嘖!畫他會很愉快的!

    冷風搖搖頭,甩掉自己那可笑的想法,但眼睛實在是合不上也移不開,女人該有的矜持她全不記得了。

    “風,看夠了沒?”鄭浩磊顧不了許多了,反正這身子早晚是她的,更何況昨夜不也看光光了?

    “我——我……”冷風因為他的這句話,臉紅的跟猴子屁股沒兩樣,她羞得恨不得有地洞能馬上鑽進去。

    “風,昨晚我們——”

    “該死!”冷風吟了一句。

    “你說什麼?”被她的聲音打斷,鄭浩磊納悶地問。

    “喂!你不會是真要我負責吧?哪,Leei,聽我說,昨夜的事嘛,你就當逢場作戲,反正男歡女愛也沒什麼大不了呀。還有還有,你看你,長得玉樹臨風,年輕、身材又一級棒——”講到身材,冷風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眼睛不自然的轉向別處。“要找什麼大家閨秀會沒有呢?你看我,沒什麼長相,身材也普普,沒啥看頭也登不上檯面,至於工作……將來頂多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畫家,家世也很平凡。總而言之,我們之間的感情不深,不用你負責,也用不著我負責吧?就當我是你生命中一個小小不起眼的過客,OK?”冷風快而決絕的把話說完。睨著他瞧了好一會兒,拔腿又要跑,手再度抓到了門把。

    “慢著!”鄭浩磊刻意板起面孔,心裡卻是狂笑不已。他雖知道冷風的身材沒多大看頭,但她沒必要如此消遣自己,再說,昨夜的感覺很美好……

    愛一個人就會愛對方的全部。

    冷風不自在地回頭。“怎麼?你還有事?”她小心翼翼地問。

    “你仍然不覺得我像誰?”他就要吐血了!

    “像誰?不就是Leei……不會吧?我不相信你易了容!”冷風伸手扒了扒鄭浩磊的雙鬢處,試圖找出破綻來。

    Shit!鄭浩磊低罵了一句。這小妮子武俠小說也看太多了吧!易容?這句話也能派上用場?

    鄭浩磊一把抓起冷風的手,指著上頭的疤痕問道:“這傷是不是小時候拉小提琴弄的?”

    冷風看了看手上的疤痕,鄭浩磊又抬起她的下巴再度開口。

    “這是不是你長水痘時吃了你阿姨的訂婚喜餅造成食物中毒給送進了醫院,後來留下的疤?”他輕點了下巴處那不怎麼明顯的水痘疤。

    冷風嚇了一跳。這些事只有小時候的鄰居才知道的,莫非——

    “你是浩磊的同學,你居然沒告訴我你是他的同學?他什麼事都跟你講了!那我和你——啊!”冷風住了嘴,臉兒霎時羞紅了。天啊,她真想哭!

    噢!鄭浩磊再也不期盼她會猜到他的身份了。“你仔細地看清楚我,別再胡思亂想了。風,你答應長大後要當我的新娘,你忘了嗎?看來他還是得自己坦承。

    “我什麼時候說要嫁給你來著?還有——我的事你篇何這麼清楚可惡極了,你與浩磊狼狽為奸,一個欺騙我、一個欺侮我!我……恨死你們了!”冷風氣得流出眼淚,大聲的叫嚷,完全沒把他的話聽進耳裡。

    “風,你別哭呀,我無意讓你哭的,我會心疼!”他將她擁入懷中,為她擦拭淚水。他不想她哭。

    冷風拂了損鼻水又道:“Leei,我對你很抱歉,我愛的人一直是浩磊,但我卻把童貞給了他的同學,不管是面對你或將來可能面對他時,我都無法釋懷。本來我已經幾乎快愛上你了,可是這些天來我想了想,我仍是愛他的,但不保證會再與他見面,所以我決定出軌這一次,因為或許我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了。現在你都明白了,讓我離開吧!”冷風累得滑下了身子蹲在門邊,掩臉而泣。

    鄭浩磊也蹲了下來,將她扶到床上坐好。

    冷風這才發現自己”直對著他的裸體在說話,她馬上羞得垂下眼。“你先把衣服穿上行不行!”她是擔心不用半秒鐘,她那渴望的色眼又會迫不及待的盯上他的偉岸身子,直嚷著。

    “不用了,反正你昨夜已經全見過了,而且我都是你的人了。”鄭浩磊說的曖昧。

    “你——”冷風羞怕地抬起頭,高傲地望上他的雙眼,卻見他得意的笑容。笑死算了!氣死我了!

    “風,有誰這樣叫你?”他叫得輕柔。

    “大家都這麼叫我,沒什麼稀奇。”冷風不明白,打她從娘胎出來就叫冷風,親近點的就叫她單名,很平常。

    “風。”鄭浩磊不厭其煩的再度輕輕地喚。

    風,風,風!這聲音,這調調!輕輕柔柔的……鄭浩磊!只有他從來只叫自己單名,要不就叫醜八怪!而眼前這個Leei,自認識他起,他一直是喚自己“風”的!難道Leei就是磊?

    “猜到了?”鄭浩磊笑著道。

    “啪!”突然一個巴掌打得鄭浩磊滿眼金星,還來不及反應時,冷風已沖出門去。

    鄭浩磊雖一臉錯愕,但也知道自己絕不能再遲疑、再錯過,更加沒空伸手去撫平那俊秀臉上的火熱五指印,他劈哩啪啦的不花五秒鐘就穿好衣服奪門而出。

    ***

    鄭浩磊追到路上,心中慶倖這裡沒什麼人車經過。見她站在路——

    “風,你為什麼要跑?”他趕緊握著她的柔荑,怕她再跑。

    她甩開他的手。“你好樣的,問我為什麼跑?難道留下來等你笑話我?問那什麼蠢問題!愛上兩個不同名字、不同長相的男生,到頭來,兩個名字的人卻是同一個身體,誰來告訴我哪個是本尊?哪個又是分身?”

    “風——”他輕柔地喚著她,哪個女人逃得過愛人設下的甜蜜陷阱。

    “幹嘛!不准你再這麼叫我名字!”冷風馬上遏止。她插著腰。

    “風,我們回房間再談,我會從頭到尾一字不漏的說給你聽,好不好?”

    “不好!在這裡說!”幹乾脆脆的一次搞定,站在外頭說,一個不高興就隨時可以走人!

    “不行!”鄭浩磊大聲的反對,隨後欺近冷風的耳際小聲地道:“拜託你啦!我裡頭可是涼涼的,總不能叫它在這裡空蕩蕩地晃吧!”他指了指自己的褲頭,表情十足尷尬,眉頭也皺著,但嘴角倒是掛著笑。

    冷風一聽,咧起嘴來仰頭大笑,喘過氣來又彎腰繼續笑,手高高指著他。

    鄭浩磊看在眼裡,心中充滿滿足感。冷風現在的樣子,就像孩提時的神情,既自然又灑脫,他總說她像E.T、醜八怪。現在映入眼簾的,卻是活脫脫的大美人,真是奇怪!

    然而自己不就是被她的那分灑脫所吸引,被她的自在、樂觀且善良的性格給牽動心弦……他怔怔地望著她。

    許久——

    “幹嘛!真的著涼啦?”冷風一臉的狐疑。

    “走啦,進去再說。”鄭浩磊拉住她的手。

    細細軟軟,好溫暖的小手。

    一進房間,冷風才知道自己穿錯內在美了,她趕緊把身上的小花褲給換了下來。

    “還你啦!急亂之中,聖人也會出差錯的,別以為我有這種嗜好!”冷風為自己的失誤辯解。她插著腰,斜睨著他,見他一臉有色的笑,不禁想K他一頓。

    “我知道,我還知道你這二十幾年來都不近男色呢!”鄭浩磊一笑。

    “臭美!現在你總可以告訴我,我還欠你哪個鬼答應?到底答應你什麼來著?這個問題真把我考倒了。”冷風想了一想,沒理由經過那麼久也想不出來,找不到答案。她看了鄭浩磊一眼——“好吧!我承認我從沒很認真的為那件事動過腦筋,是因為我知道你遲早會出現的,那就知道答案了,誰知道你會這麼耍我。難不成,我欠你錢?”她舉出了一件最不可能的事。她從不向人借錢,眼睛開刀那是例外!

    “你是欠我情!”鄭浩磊一口咬定。

    “情?”她不明白。

    “先告訴我,昨個兒在醫院跟你有說有笑的男人是誰?”鄭浩磊決定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訴深情,倘若那男人真是情敵,那他會暫時把情話吞回肚子裡去,把這號人物擺平了再說。

    冷風努力的回想。在醫院裡,她和很多男人有說有笑,沒理由愁著臉聽人家說話吧!至於昨天嘛——指阿哥嗎?“你是指王海嗎?”冷風不加思索的直接道出阿哥的藝名。

    鄭浩磊臉色倏地發青。“媽的!真有情敵!”低頭猛然咒駡這麼一句。

    他以為音量夠小,但卻被冷風聽的恍然大悟。嘿嘿!耍我那麼久,不給你些顏色瞧瞧,我就不叫冷風!

    “幹嘛!臉色這麼難看,剛剛挺好的。”冷風故意舉起手來探向他的額頭。“沒發燒呀!”嘻!她竊笑。

    “我是沒發燒,但快被你氣炸了!”這小妮子就這麼坦白?稍微欺瞞我一下又不會少塊肉,才跟你相認而已,就這麼對付我!

    鄭浩磊已有些抓征了。

    “磊,你和以前不一樣哦!”冷風搖搖頭又道:“印象中的你沉穩、冷靜,說話速度不疾不徐,從不講髒話,剛剛你沒頭沒腦的在嘀咕些什麼?而且我好像聽到你在罵人?”冷風故意卯上了他。

    “風,你對我真的只剩下‘印象’嗎?”鄭浩磊很懊惱自己給了冷風一段沒有記憶的空白日子。

    看出他那後悔不已的神情,冷風轉過頭竊喜了一番。縱然印象深刻心海,也要耍他一耍。

    冷風回頭時又換上一副嚴厲的表情。

    “廢話!我們的過去只不過短短幾年,那時你還那麼小——”她在胸前比劃高度,然後又踮起腳尖比了比他現在的高度。“現在咻——的,你長得這麼高。臉變了,聲音也不一樣了,只有那雙杏眼仍舊是那麼勾人神魄。你說,我對你除了小時候的印象外,我可不記得我的生活中出現過像你這麼高大、俊美又神氣的帥哥醫生,如果有,我肯定印象深刻……哦,有,帥哥不是沒有,王海就挺帥的。”

    嘿!我冷風也不是省油的燈,不挫挫你的銳氣,怎消我十年鬱卒?

    唉!事隔多年,情海生變,怎能怪她?

    “風,你答應我的事也忘了嗎?”鄭浩磊無力地問。

    “什麼呀,我答應你什麼啦?不記得了!”她是真的不曉得答應了他什麼。

    “風,打從我們七歲相遇的那一年起,我的視線除了你,從沒移向過哪個女孩。”

    神經病,我當然知道嘍!你老說我醜八怪,我相信醜八怪與美女站在一起,醜的那一個會特別引人在目。

    “你在我家手受傷了,流了好多血,我嚇壞了,在醫院縫合時,你痛苦的表情震撼了我的心。”

    廢話,還不都是你啦!不先教我拉琴。

    “你還記不記得玩家家酒時,雨融老和我爭著搶你當老婆?而你每次都只願意當我的老婆,不是嗎?”

    還好意思說呢!淙哥是大頭目,配冷雲的高智商剛好,阿哥的角色是單身羅漢腳,而雨融又老猜拳輸了你,即便是贏了,你仍有本事扭轉乾坤,讓他雙手心甘情願的奉上你口中所道的“燙手山芋”,從沒人問過我的意願,哼!自圓其說。

    “有一次在我家,浩竹演護士,我是醫生,你是病人,你說不給浩竹打針,怕她打錯位置,我們三個人在那邊爭來搶去之時,我們不小心親到彼此的嘴,那可是我的初吻!”

    冷風臉上霎時染上了紅彩。

    “你神經啊!那是不小心的,都是你們兄妹倆搶來搶去,你朝我壓過來,才不小心碰到的,你說那是你的初吻,可也是我的初吻啊!”冷風對這件事記得一清二楚,不過他怎能硬拗那是吻?

    “那——還有昨晚!你怎麼向我交代?”

    昨晚?想起昨晚,她又臉紅心跳了。可惡!居然又轉回昨夜那令人害躁的話題,好,豁出去了,來個死不認帳、轉移話題!

    “前面說的那幾件事呢?你說的非常動聽,從頭到尾女主角都是我——但,那又如何!”想將我軍?門都沒有!

    想不到冷風變得犀利了!想跟我耗?沒關係,瀕臨死亡的人我都能救活了,講故事我自然能打動人心,尤其是你哪!風,你該知道,孫悟空是逃不過如來佛的五指山。

    “當然動聽,因為你答應要做我的新娘!”像是宣言,鄭浩磊說得既大聲又肯定,還抓起冷風的右手,不由分說地硬是在她無名指上套下誓言——一份他用心準備的禮物。

    閃閃亮亮、光彩奪目的戒指刺得冷風睜大了眼,有些頭暈目眩。她傻傻地瞪著手指上的鑽戒。

    “答應做你的新娘,什麼時候的事?為何沒人通知我?”她覺得詭異。

    “神經!”鄭浩磊也學冷風的俏皮。“早八百年前就通知你了,不過是你自己忘了而已,當初你還誓言旦旦說非做我的新娘不可!”他故意說的無辜。

    “幾歲的事?”到底何時說過的話?她真不記得了。

    “九歲。”

    “九歲!天啊!九歲!一個九歲孩童說的話,童言童語的,你——你把它當真?害我往後的日子背負著感情不能走私的十字架!難怪我會一直猜不透答應了你什麼,啊!你是故意的!”原來造成自己感情世界一片空白,始作俑者就是九歲的自己!而坐收漁翁之利的,便是眼前這個從小就機智過人的大混蛋!

    她“啊”的一聲,把自己丟向那柔軟的大床,氣喘喘的看著綠色天花板,企圖使自己冷靜一點。

    鄭浩磊眼見冷風表情十足的變了又變,可見她受到極大的衝擊。

    也罷,就讓她躺著吧!說真的,要一個九歲孩童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實在有些不人道。

    “但是,風,你那時認真的表情卻深深震撼了我,那是我一輩子無法釋懷的感動。”

    鄭浩磊深吸一口氣,柔柔的目光轉向冷風。

    “風,一開始,我對你並沒有好感,當時你瘦不啦嘰又黑不溜丟的,但是你的一顰一笑是那麼地自然,無拘無束又嗆人,我的視線實在無法轉移他人。好幾次在遊戲中,我氣淙哥或其他男人保護你過度,後來我才知道那種生氣叫‘嫉妒’。直到六年級時薛為奇的出現,我又發現了什麼叫‘吃醋’。他曾經找過我,劈頭就說:把冷風讓給我!你又不是東西,怎能說讓就讓!何況你早答應做我的新娘了。”

    冷風大籲了一口氣。難怪這兩個人平時個性、脾氣都好,怎麼每次見了面就像遇上眼中釘、肉中刺似的,怒目相同。

    “他向我宣戰,而我也應了他,這是男人之間的戰爭。”

    冷風不語,但心海已讓幸福給蕩起了漣漪。不過,怎能將她當戰利品呢?冷風在心裡暗罵、這兩個大笨蛋!

    鄭浩磊拾起她的手,指了指傷疤。

    “為了這道疤,我立志當醫生。你忘了,你也是在那時允了我要當我老婆的。每次打電話給你,總是聽你開口閉口薛為奇、薛為奇,仿佛你的世界只有他,而我呢?卻只是想聽聽你的聲音,誰的事情都與我無關。”

    他竟是如此的癡心?!冷風偷瞄他一眼。哈!傻得可愛!我哪點好,值得這兩位優秀的大帥哥為我爭“風”吃醋呢?“你們考上藝專,我卻念了別的高中,眼看著自己一而再的把你推向薛為奇時,真的很不甘心,於是——”

    冷風從床上折腰彈起。“於是?怎樣!”她想,鄭浩磊的伎倆一定是從這裡開始的。

    “就是那張字條嘍!你一向重責任,一旦答應別人的事,你幾乎會全力以赴。我擔心你會愛上別人,但要你負責的日子又很遙遠,留下字條就是讓你牢記曾經答應我的事,那麼你就會想,一直想,到底是答應了我什麼?想不到對你還真管用,哈!這更證明了我比薛為奇瞭解你。”

    “哎呀!上當了!”冷風微微地笑著。“磊,為什麼你都不告訴我?你的獨斷獨行讓我們浪費了許多光陰,讓我們錯過了一次又一次!”她心疼地雙手攬上他的腰,撒嬌似的晃他一晃。

    鄭浩磊也抱住了她,在她背脊上輕輕地上下撫摩著。

    冷風偎在他懷裡感到前所未有的悸動與安穩,她願意將心永遠交給他。

    “磊,我眼睛看不見時,你是不是就知道是我了?”

    他點了點頭。

    “嗯,那時候我嚇壞了,一向幸運的你,怎麼也會遇上這樣的問題!我是心疼又擔心,真想沖過去緊緊抱住你,告訴你:別怕,有我在!但是,我們分開太久了,突兀的舉動可能會使你更無助,所以我忍了下來。幸好,你的病情不嚴重,我真慶倖我念了腦科。其實上天早已安排好了,所以註定我會愛上你。風,我愛你呢!”他深情款款地落下心動話語,再也沒有什麼可以阻止兩個相愛的人分隔兩地了。

    冷風忽然想起一個問題,猛然抬起頭,卻是“叩!”的一聲。“哎喲!”兩人同時蕩出哀聲。

    冷風揉揉頭頂,眉頭深蹙地問:“那我能看到時,你還不來看我?”明知她想第一個見到他。

    “好痛,抬頭也不通知一下。”

    “通知?你根本就瞭解我何時可以看見的!”她不理會他下巴的痛。

    “你忘了我回臺灣了,順便解決了兩件事,所以耽擱了幾天,一辦好我馬上又趕回來了。”

    “耶?發生了什麼事?”

    “我爸媽幫我安排了相親。”他輕描淡寫。

    “什麼!一定是鄭爸的主意,他老看我不順眼。那你的意思呢?”

    “別怪爸,誰叫你老是粗心的將他的花踩死。”

    “那倒也是,可我又不是故意的嘛!”她想了想。

    “我知道,所以我幫你解釋過千萬次了。”他低頭親吻她細柔粉頸,言語之中滿是甜蜜。“我只愛你。”

    “那另一件事呢?”

    “上門提親。”鄭浩磊說的理所當然。

    冷風一臉驚嚇。“什麼!上誰家的門?提誰的親?”怎麼回事嘛!老教人一顆心上上下下的。

    “當然是上你家的門,提我們倆的親嘍!冷爸、冷媽及我父母都答應了。”

    “喂——我是當事人耶!為什麼又沒人通知我了?”冷風放下一顆心後又怨自己老是最後一個知道。

    “我想等你眼睛好了以後,我們還會在美國待上好一段時間,我希望你搬來與我同住,彼此有個照應。只是我們孤男寡女的,雖然美國很開放,可我想給彼此一個名分,對你也比較好,於是就先上門提親,向冷爸、冷媽保證我鄭浩磊此生絕不辜負你。”鄭浩磊突然用著邪邪的神情盯向她,笑靨漸開。“原本我還擔心自己會忍不住要了你,但昨——”

    冷風聽懂他話中之意,知道昨個兒饑渴的可是她自己,她笑了開來,故意妖媚地在他身上磨蹭著。

    “但昨個兒卻失身於我!磊,不介意我再要你一回吧?”

    窈窕柔軟的女性曲線明目張膽地貼向他亢奮的軀體,鄭浩磊本能地呻吟出聲。

    他連忙止住冷風對他的上下其手。“等等,等一下啦,等我把話問完!”

    “哎呀,一會兒多的是時間嘛!”冷風迷蒙的眼睛直盯著他的唇,此刻她可是情欲高漲。

    “不行!告訴我,為什麼一回來便見到你和那個歌星有說有笑的?”

    冷風停下了動作,迎上他帶慍的眼,眼裡的不悅正說明“沒錯,我是吃醋了”!

    冷風笑了出來,聲音狂妄的笑進鄭浩磊耳裡。

    “幹嘛啦,把我的醋罎子打翻了,還笑成這樣!你都不知道當時我的心都冷了,差點要放棄多年來的努力!”鄭浩磊委屈又無辜地。

    “傻瓜!”冷風把鄭浩磊的頭藏入自己的頸窩處,直呼:“傻瓜,你看不出來那是阿哥嗎?”

    阿哥?

    他想起來了,王海的笑容確實像極了阿哥的注冊商標。鄭浩磊抬起頭來迎向冷風肯定的眼,她點點頭,算是回答了他。

    “真是阿哥!他成了大明星了!”鄭浩磊這才豁然開朗。

    “是啊,可能你太忙於功課和工作了,所以不知道咱們二巷出了個明星呢!”許多事會因為時間而改變,是好是壞誰也無法預知,也無法避免。

    “他曾經想追求你?”鄭浩磊仍是疑問,想知道是不是有那麼一回事。

    “他有玲了,那天你在病房外應該有看到她啊。”

    玲?推開眾人,大方地步向病房的那個女孩,是那個靦腆的玲!原來她從小就喜歡阿哥了?她總是盯著他……難怪了,阿哥有時會老盯著冷風看,而風的背後卻總是有玲跟著。

    哈哈,就說嘛!有我在,還會怕冷風愛上別人嗎?我的癡情只有莎士比亞知道!

    “想什麼?這麼入神?”看他傻裡傻氣地笑著,表情挺怪異的,冷風以手背貼上他的額際,擔心他真是受了風寒。

    “想你嘍!”他拉下冷風的手,放在唇上輕啄。

    冷風覺得他這一句輕聲細語已經填滿了十多年的空白。唉,這段感情得來還真不容易,幸而她能堅持到底,假如他沒留那張字條,不知結果會如何?

    “風,那你又在想什麼?”鄭浩磊將她拉入被窩。蓋棉被,純聊天。

    “磊,你知道嗎?我一直有在找你,說什麼我都不願你就這麼消失了。上了藝專,我覺得我整個人都變了,除了畫圖、比賽、上課,其它的時間好像全用來想你了。你好差勁,讓我想念的好苦。”

    “其實,我也到藝專看了你幾次。”

    “為什麼沒出現?我都沒看到你呀?!”

    “我躲起來了,偷偷地見到你我就滿足了。你想當一位出色的畫家,根基一定要穩,我不想你分心,也不想自己亂了方寸,只好如此。你也一定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多麼想讓你瞧瞧我不再是那個小個頭的浩磊了。”

    冷風盈著笑。

    “還有呀,我寧可先苦後甘。我知道你能信守諾言,而我也非你不娶,反正,忍一時的思念,以後我們一定會有一輩子的時間談情說愛的!”鄭浩磊揚著笑容,仿佛現在就已經是幸福了。

    “瞧你,像偷了腥的貓,一臉的得意洋洋。”

    “那當然嘍,以後你都會在我身邊,我就會很幸福。”

    “磊,你知道嗎?我從來不知道你也能這麼多話,你總是很酷的有一句沒一句的,簡截有力,明瞭又霸道。不過,雖然如此,現在的我覺得自己好幸福,也好幸運,原來你從頭到尾都沒離開過我。”

    “你當然幸福嘍!我還有一籮筐的情話要對你說呢,還要說一輩子!”他吻上冷風的唇,四片唇開始了糾葛不斷的纏綿……

    羞澀的稚情已下檔了,而令人意亂情迷的愛戀正漸漸在溫室裡燃燒……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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