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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官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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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莫顏 -【仙女下錯凡(上)】《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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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0 00:15:40 |只看該作者
第5章(2)

    其他四個人背著殷羅在房裡竊竊私語著。

    “你們聽得懂剛才頭兒說的嗎?”

    “好像是他八歲的時候對甄姑娘一見傾心。”

    “不對,是結怨。”

    “這叫不打不相識,由恨轉愛吧?”

    “不對呀,如果頭兒八歲,那甄姑娘也是個小孩兒,兩個小孩兒碰在一塊兒?這青梅竹馬?

    才八歲的男孩愛上一個不足八歲的女孩?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得出一個結論——

    “頭兒還真是天上有、地上無的癡情種子。”

    “你找他們當嚮導?”

    “是呀。”

    “他們是危險分子。”

    “他們只是看起來很危險,我們人手不夠,這地方又亂,需要在地人來説明我們找到遺失的備用能源,否則就別想回到二十四世紀;況且在回去之前,我們也必須節省剩下的能源、武器和物資,一切都要省著點用。”

    在房間裡,甄月華正在把自己的計畫告訴她的團隊成員們——科學家麥可•史密斯、醫生宮本晴、助手李珊珊,還有聯合國特種部隊出身的王強森。

    自從殷羅同意要當他們的保鏢後,甄月華立刻展開計畫,把強森召來,讓強森的兩名手下先回艦上,並從時光艦上挑選出三名隊友,傳送到地上和他們會合,讓他們四人跟她一起展開搜尋能源的任務,因為這四人各具專長,是此行任務的最佳人選。

    在聽過博士的計畫後,他們都明白博士的用意,也瞭解她這麼做是經過審慎的考慮,在能源缺乏之下,這的確是一個妥善的辦法,而且他們都看到汗林城被攻陷的情況。

    在如此紛亂的朝代,安全是最大的隱憂,有在地人當盟友,可以讓他們省去不少麻煩。

    “怎麼樣?如何?”在跟大家解說完自己的考慮和計畫後,甄月華想聽聽他們有什麼想法。

    “看來也只有如此了,找回能源這事很迫切,我們對這個朝代完全不清楚,的確需要在地人的説明。”麥可道。

    “他們看起來好可怕……不過既然博士這麼決定,我會配合。”珊珊也點頭。

    “我沒意見。”宮本晴說,她是醫生,能說什麼?

    甄月華看向始終沒有發表意見的強森。“你呢?強森。”

    王強森是中美混血兒,黑色的頭發配上褐色的眼珠子,有著立體如雕的五官,他軍階上尉,受過專業的武裝訓練,資歷豐富,她想知道他對此行計畫的想法。

    對於博士的計畫,王強森只有一個問題。

    “既然那位殷羅先生能以生命捍衛博士的安全,應該沒什麼問題,問題是其他人,他們是否值得信任,有待商榷。”

    王強森的疑慮正好也是其他人的疑慮,他們對於那些看起來像盜匪似的古代人感到些許不安。

    甄月華分析道:“殷羅向我保證,那些人都是跟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夥伴,不會有問題,當初在汗林城時我見識過他們的身手,而且他們忠於殷羅,只要殷羅同意,我相信他們也會合作。”

    他們四人沉默了會兒,最後不再有意見地點頭,只要博士認可,他們便全力以赴。

    “太好了,我們達成共識了,來吧,是時候認識一下那些新朋友了。”

    他們走出房間來到花廳,在甄月華的引見下,兩方人馬第一次正式見面。

    一邊是殷羅、鐵無常、紅伶、烏玉兒、鬼七子等五位江湖人士:另一邊是甄月華、宮本晴、麥可、王強森、李珊珊等五位二十四世紀的優秀人士。

    除了站在中間微笑以對的甄月華,兩方人馬都是第一次看到對方,彼此小心打量,沒有熱絡的蹇暄,只有謹慎的態度和充滿戒心的目光。

    鬼七子在紅伶耳邊低聲問:“這些人不太像中原人。”

    自從頭兒決定要當那位甄姑娘的保鏢後,不到一個時辰,就來了這些人,他們走遍大江南北,見識的人多了,但是這些人給他們的感覺很不一樣。

    “難不成也是從天上來的?”紅伶低聲回答,她當然是在說笑,也不相信有人會從天上下來,那不成了神仙了?但頭兒深信,他們也沒辦法,頭兒決定的事,他們向來沒有人敢反對。

    “他們的頭髮好短。”烏玉兒的目光更是不客氣的瞧去。“尤其是那個金頭髮白皮膚的,他是從哪裡來的呀?我第一次看到有人長這樣子。”

    “我有聽到他們在房裡討論的聲音,嘰哩呱啦,完全聽不懂。”

    也難怪他們聽不懂,因為甄月華和她的團隊講的是英文。

    “他們看起來不像有武功的樣子。”

    紅伶低聲道:“最左邊那個,他就是帶頭一路跟蹤我們的人。”

    聽紅伶這麼一說,他們的視線全往最左邊那個男人集中過去,他的頭髮很短,五官分明,膚色較其他人深,身子骨也比較壯,細看那眉字間的剽悍銳利,一看就知道是練家子。

    早在兩方人馬會面時,鐵無常和王強森的目光就對上了,兩人自始至終都在目光較勁,彼此釋放出不好惹的氣息。

    烏玉兒來到殷羅旁邊湊耳問:“頭兒,我們真的要跟他們一起上路?”

    殷羅始終沉默不語,內斂清冷的黑眸沒有任何情緒,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

    “如果有人不願意,可以自行離開。”他沉聲道。

    烏玉兒軒忙識趣的回答:“我沒意見,頭兒說什麼,就是什麼。”她吐吐舌,不敢再多問。

    拒絕嗎?

    不,他們雖然對這批人很警戒,卻也充滿了好奇心。

    他們跑遍大江南北,也見過異族人,雖然這幾個人的外貌不是最奇怪的,卻最令他們感到疑惑。

    該怎麼說呢,他們身上除了有異國氣質之外,語言也很奇怪,還有他們頭髮都剪得很短,女人頭髮長度都不超過腰部,有的甚至只到肩膀,而且還是鬈的,沒有看過這種打扮的人。

    甄月華笑嘻嘻的——為大家介紹彼此的姓名,不過除了她的聲音,其他人最多只是點個頭,沒人說話,現場氣氛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冷。

    來自二十四世紀的他們,覺得這群古代人個個眼神不馴,看起來不太好相處,那傲慢的態度真像流氓土匪,第一眼印象就令人不安:而對這群古代人來說,對方身分可疑又怪異,讓人無法信任,卻要一起上路。

    整個團隊裡,只有甄月華始終笑容可掬,她可是很興奮的,因為能源遠失,陰錯陽差的來到這個無名朝代,對一個歷史考古學家來說,這是一個偉大的發現哪!

    如同哥倫布發現新大陸或阿姆斯壯登陸月球一樣偉大,這是多麼令人激動的大發現呀。

    除了要找能源,她也要好好的研究一下這個朝代的歷史,而且她是第一個發現者,也因此取得了“命名權”。

    “七疆,這個朝代就取名叫七疆時代。”甄月華說道。

    “七疆?”珊珊好奇問:“為什麼?”

    “因為這個朝代分裂成七個疆土,分別由皇帝的七個兒子,也就是七位諸侯王佔據,皇朝腐敗,皇帝權威不彰,若非這七大諸侯王勢均力敵,沒人敢稱帝,否則皇帝的名分早就沒了。”

    宮本晴笑道:“好耶,就叫七疆時代。”

    她們三人聊著,甄月華把從殷羅那兒聽到的關於七疆時代的大致情況,說給隊友聽。

    根據麥可的計算,能源有可能掉到南方的位置,所以他們浩浩蕩蕩的十個人騎著馬一路往南邊走。

    為了節省船艦的能源和物資使用,甄月華一行人決定也跟古代人一樣,以馬代步,騎馬對他們來說不是問題,因為他們都受過騎馬訓練:而關於住宿的問題,有客棧就住客棧,沒客棧就紮營打地鋪。

    一開始的前三天,兩方人馬各走各的,彼此沒有交談也沒任何交際應酬,不論是用餐、勘查地形、睡覺或上廁所,都保持適當的距離。

    在他們之間,有著一道無形的藩籬阻隔著,兩方人馬井水不犯河水。

    氣氛挺悶的呢,是不是古代的武林人士都惜字如金,不喜歡聊天啊?

    在行進間,她悄悄的欣當走在最前頭的殷羅,望著那昂然挺拔的背影,腦海裡不由得浮現那八歲小鬼的身影,接著又想起那日自己躺在他身上睡覺的感覺。

    真想不到呀,小鬼長大後是如此高大壯碩,還生得如此英俊性格、成熟穩重,看人時,那雙眼好像要把人的魂都吸走似的,好有威嚴。

    明明是矮不隆咚的小鬼,現在卻可以一手就抱起她。

    她還記得,當他攔腰圈住她時感覺自己有多渺小,當她的雙手抵在他胸膛上時,還能感受到他蘊藏的力量,而他的聲音沉厚有磁性,是她喜歡的——

    沒來由的,她臉兒一陣臊熱,發現自己的視線似乎忍不住追隨他,她忙拍拍自己的臉蛋。

    月華呀月華,你有任務在身,千萬別胡思亂想。

    一個不注意,她沒抓好韁繩,馬背上顛簸,讓她失去了平衡。

    “呀!”她驚呼一聲,就要跌下馬背。

    一聽到她的驚呼聲,殷羅立刻飛也似的從馬背上縱身躍下,搶身過來伸手將她接住,抱個滿懷,這一連串的動作,也只不過是一晃眼間的工夫而已。

    甄月華糗大的看著他。“謝謝,請放我下來。”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抱著,讓她感到很不好意思,因為她的隊友都在,而且此刻全睜大眼看著這一冪。

    珊珊、宮本晴和麥可他們一個個瞠目結舌,因為親眼看到這個叫殷羅的武林人士從馬背上翻身下來,跳了好大段距離來到博士身旁,像在接球似的接住她,真是太酷了!

    殷羅沒有放下她,而是擰眉問:“怎麼會從馬背上掉下來?”

    她可不敢告訴他自己是因為看他看得一時入迷了,才會滑下來,這麼丟臉的事打死她都不說。

    “太累了嘛,一時精神不濟,所以才掉下來的,快放我下來啦。”隨口編了個理由來敷衍他。

    殷羅仔細審視她的容顏,然後才把她放下,既然她累了,他立刻命令其他人停止行進,就在這附近找個陰涼的地方休憩,於是在他的一聲令下,大夥兒跳下馬背,決定讓馬兒去喝水吃草,而甄月華這邊的人,也一同跳下馬背,稍作休息再上路。

    甄月華偷偷吐舌,幸好沒人瞧出原因,不然實在太尷尬了,她偷偷往殷羅瞧去,剛才他及時接住她,沒讓她出大糗,讓她對他的好感更增加了許多。

    其實他這人挺不賴的嘛,看起來很嚴肅,但做事卻很盡責。

    趁著一行人在大樹下小憩時,她決定去找殷羅商量。

    “你可不可以想個辦法,讓大家熱絡一點?”

    他面無表情的問:“為什麼?”

    “這樣比較熱鬧呀。”

    料不到他音然一口回絕,令她感到有些意外。

    “為什麼?”

    “他們想怎麼做是他們的事,我不過問。”

    她又道:“可是我們現在是一個團隊的人,以後大家吃住都在一起,天天相處,這樣互不理對方,並沒好處。”

    “我看不出來哪裡不好。”

    她皺起眉頭,瞪著他好一會兒,見他不把她的意見當一回事,不由得升起一股火氣,但她沒表現出來,好,既然他懶得管,她也不求他,算她愛管閒事,轉過身,朝樹林走去。

    “去哪兒?”殷羅問。

    她沒回答,逕自往前走,一晃眼,殷羅已經閃身到她面前,擋住她的去路。

    “為了你的安危,最好別離開我的視線。”

    她插腰瞪著他。“我請你來當我的嚮導,不是要你限制我的行動,而且我沒那麼弱,不需要去哪裡都得經過你的同意,你不去管你的人,倒來管我的事了。”

    面對她挑釁的語氣,他緩緩眯起眼。“你這是在怪我?”

    “我們的人只答應照應你們,不表示一定要跟你們稱兄道弟般熟稔。”

    “我並不是要你的人對我們稱兄道弟,但至少也別那樣愛理不理的——”

    “啊——”突然傳來的尖叫聲,讓兩人都怔住,她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殷羅已迅速將她護在身後,以防有人偷襲,接著看到一個人匆匆跑向他們,是珊珊。

    “博士,不得了了!”珊珊著急地大喊。“他們打起來了!”

    甄月華驚訝的問:“誰?”

    “強森和鐵無常。”

    一聽完,不用珊珊催促,她和殷羅立刻往回奔去,果然看到有兩個人在搏鬥,強森和鐵無常也不知是誰先惹誰,兩人正打得激烈。

    雖然對方是有武功的人,但強森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是世界自由搏擊冠軍,也是拳擊手,曾經拜過中國武術家為師,雙節棍被他耍得爐火純青,這也是為什麼他獲選登上時光艦擔任保衛之責的原因。

    “強森!無常!住手!不准打架!”甄月華著急地命令,這兩人不知是沒聽到還是故意裝耳聾,沒有要收手的意思。

    “這是怎麼回事?”殷羅問向紅伶。

    “強森侮辱了無常,所以無常向他單挑,兩人就打起來了。”

    一旁的月華聽了立刻否認。“不可能,強森不是這種人,肯定有什麼誤會!殷羅,你快阻止他們,要是出事就不好了。”

    殷羅望著那打得激烈的兩人,面無表情的說道:“放心吧,無常做事很有原則,他不是一個衝動的人,必然懂得點到為止。”

    她呆愕住,警告的眯起雙目,狠狠的瞪著殷羅。“你的意思是說,你不管嘍?”

    “不是不管,是不能管。”

    見鬼的瞪他。“為什麼?”

    “這是江湖規矩,個人恩怨,由個人解決,不讓他們打一場,這恩怨是不會消的,就算我是頭兒,也不能禁止他們去處理。”

    “這是哪門子的江湖規矩?”

    “這是我和他們相處的方式。”

    這話聽在甄月華耳裡,跟“不想管”是同樣的意思,令她心頭一陣火大。

    噢!氣死人!這個該死的傢伙,他沒看到那兩人打得如火如荼,像兩頭發瘋的野獸在搏鬥嗎?難道一定要出了人命才甘心?

    “博士,怎麼辦?”珊珊在一旁也好擔憂的看著。

    “強森,你給我住手!不准打!”甄月華大聲命令著,但強森不知是沒聽到還是打紅了眼,絲毫沒有要罷手的意思。

    宮本晴猜測道:“也許他是不得已的,對方不停手,他也沒辦法停呀。”

    甄月華心急如焚,她和自己的隊友只能在一旁乾著急,而紅伶等人不是在旁邊拍手叫好,就是在搖旗呐喊。

    “無常!給我賣力點,我把賭注都押在你身上了!”

    “我全部家當都押下去啦,別讓我輸到連褲襠都當了!”

    “一賠十!加碼!”

    很好!他們還押注呢!可惡!這又不是鬥牛或拳擊賽!她氣得眼皮都在抽筋了。

    想來想去,還是得拜託殷羅,只有他能阻止他們。

    欸?人呢?

    她轉頭找人,明明在她旁邊的人,卻突然不見了,低頭一看,不由得一呆。

    這個臭殷羅不阻止就算了,居然給她就地坐下去,兩手放在腦後靠在大石頭上,雙腿交叉半躺著,也和其他人一樣,正好整以暇的欣當一場精彩的打鬥。

    “你就這樣袖手旁觀?”

    “他們打累了,自然會停,你也坐下來看吧。”

    好啊,他自己當觀眾已經很過分了,居然叫她一起欣賞,是看電視還是看電影啊?真是讓人一肚子火!

    冷靜啊月華,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要用理智解決問題,她意識到這群古代人的性情就跟野牛一樣,不是她這個文明人可以馴服的,原以為找這些武林高手當嚮導是Good idea,但如今才三天就打起來,那往後還怎麼相處?不鬧翻天了?

    她身為這個團隊的負責人,心中很明白,只要人與人之間內心有嫌隙,就很難真正合作,不把這個嫌隙補好,它會越來越擴大,遲早壞事。

    要搞定這些“武力分子”,用嘴巴講道理是沒用的,她得用腦筋才行,該怎麼辦才好呢?

    突然靈光一閃,心中一動。

    有了!雖然很冒險,但值得一試。

    深吸一口氣,趁著沒人注意,她雙拳緊握,把心一狠,毫無預警的沖向激烈交戰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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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0 00:15:55 |只看該作者
第6章(1)

    這是非常危險的一件事。

    拳腳無情、刀劍不長眼,打得正酣的兩人此刻都在氣頭上,雙節棍甩去或刀劍過來,可不是說煞就能煞住的。

    沒人想到她會直接沖上去,殷羅更是整個人跳了起來。

    “該死!”他大吼一聲飛奔上前,要抓回這個去送死的女人!

    這正是她想出的辦法,要阻止強森和無常互相攻擊,直接跑到他們中間就對了,因為她賭他們不會傷害她、賭殷羅會來救她,而他要救她的唯一辦法,就是出手阻止他們。

    強森和鐵無常都是臉色大驚,誰也沒想到她會突然闖進來。

    練武者在施展拳腳刀劍功夫時,都有一定的軌跡和氣勁,這股氣勁出去了,除非是被另一股力量化掉,或是把氣勁走完,否則很難中途收手。

    若要強迫停住,結果就像強森這樣,為了收手而亂了自己的步調,踉蹌的滾到一邊去,雙節棍還打到自己:而鐵無常只來得及把砍出去的刀轉為刃朝外、刀背向內地往側偏去,越過她的側臉,雖然刀鋒沒向甄月華砍去,但強烈的氣勁已來不及收住。

    一抹身影來得及時,將她摟入懷中的同時,以自身去擋住那股暴戾的氣勁。

    氣勁如同鋒利的刀口劃過殷羅的臂膀,留下一道血痕,這道血痕對他來說只是不痛不癢的皮肉傷,頂多在厚厚的一層皮上留下一條微不足道的疤痕,但要是這道血痕留在她細皮嫩肉的臉上,他可是會抓狂得想殺人。

    這一切只發生在幾秒的瞬間,所有人都呆住了,甄月華也傻了,其他人呆住是因為目睹這驚險的一幕,而她傻住是因為親眼目睹了什麼叫“劍氣”。

    一直以來,她以為那只是武俠小說、電影中誇張的特效罷了,所謂劍氣傷人,不過是杜撰的說法,可當她確實親眼瞧見殷羅的手臂裂開一道血口,仿佛有一把隱形的刀子割了他一刀似的,她內心無比的驚訝化成了一聲驚歎。

    “哇——好厲害喔……”真是比4D立體畫面還精彩。

    “你……”此刻的他,真的、真的、真的非常生氣,臉色鐵青得很猙獰,她不但自尋死路,還差點毀容,一想到剛才差那麼一點點就可能來不及救她,他幾乎要抓狂,不,是已經抓狂。

    別的女人遇到這種事,不是該慶倖自己沒事,或是感到抱歉漸愧嗎?至少為自己的遭遇表現一下害怕,但她沒有,反而還驚奇的問他:“這就是劍氣對不對?實在太不可思議了,居然可以做到這樣,好神奇喔。”

    “你不想活了嗎!”他突然大吼。

    甄月華嚇了一跳,忙搗住自己的耳朵,沒好氣的向他抗議。“那麼大聲要死啊?我就算沒被劍氣傷到,耳膜也會被你的吼聲給震聾。”

    他咬牙切齒的又要發飆。“你知不知道——”

    她截斷他的話,理直氣壯地說:“是是是,我知道,但我沒辦法啊,誰叫你不幫我勸架,我只好自己來勸嘍,瞧,這不就好了嗎?”

    說完,不理會他還有多少飆要發,她離開他的懷抱,逕自走向鐵無常,當著所有人的面,對他表達關懷。“鐵大俠,你沒事吧?”

    怎麼會沒事,因為她,鐵無常跌了個這輩子最狼狽的狗吃屎,不過礙於她背後那張鐵青猙獰的面孔,他也必須說——

    “沒事。”

    “沒事就好。”她露出亮麗柔美的笑容。“謝謝你高抬貴手,我知道你是怕傷到我才停手的。”

    鐵無常哼了一聲,他還在氣頭上,若非看在殷羅的面子上,他也是很想發飆的。

    而更讓眾人想不到的是,甄月華當著大家的面,向他深深一鞠躬。“對不起。”

    鐵無常詫異的瞪著她。“你這是幹什麼?”

    甄月華語氣誠懇地說:“我不知道強森做了什麼事惹鐵大俠生氣,他做錯事,我也有責任。”

    “博士!”

    強森憤怒的想要上前抗議,但在他開口前,甄月華轉頭對他嚴肅道:“我們有任務在身,不是來跟人結仇的,你的任務是保護我及整個團隊的安全,如果你出事,叫我們怎麼辦?”

    她的態度轉成了嚴謹,不同於剛才的嘻笑,而是冷靜自持的,她不是以個人身分面對他,而是以任務領導人的身分向他表明立場。

    “我的任務是帶領大家完成這趟行程,失去能源已經是個意外,不能再有其他意外了,所有跟任務無關的行為都應該避免,如果你們任何一人因為其他因素受傷或失去性命,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你們都是因為我的挑選,才會進入這個團隊,我對你們的家人有責任。”

    她用堅定的眼神直視強森,語氣冷靜,立場不容動搖,嚴厲譴責強森的同時,卻又強烈表達強森對所有人的重要性,態度表明得很清楚,她對事不對人,只想讓強森明白,他所做的事情,會影響整個任備的進行。

    強森很快明白她的意思,他是個軍人,服從命令是軍人的職責,為了完成任務,小我利益絕不能抵觸大我,包括私人恩怨和情緒都必須屏除在外。

    他是血氣方剛的男子,有軍人的傲骨,或許脾氣沖了點,但絕不會做出有違眾人利益的事。

    甄月華再做最後確認。“王強森,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他稍息立正,站得直挺挺的,咬牙回答。“明白。”雖然不服氣,但他的忠誠願意服從。

    她點頭。“那就好。”

    轉身回到與鐵無常面對面,相較于對待強森的嚴謹態度,對於無常,她的眼神是溫和的,唇角是微笑的,聲音是柔軟的。

    “鐵大俠,強森脾氣雖然沖了點,但我以人格擔保,他絕不是故意的,剛才的不偷快還請鐵大俠看在我的面子上,大人有大量別跟他計較,我們初來貴寶地什麼都不懂,對這裡的文化習俗所知有限,很多事還在學習當中,因為有這一層顧忌,所以才希望借重各位俠女和大俠們的幫助,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多多包涵指教。”

    這一番話說得恰到好處、情理兼顧,不但給了鐵無常面子,也暗示他不該跟異鄉人計較,倘若他還想計較,就顯得小家子氣,不夠大丈夫了,而她以任務領導人的身分向他道歉,已經表現足夠的誠意,他若不接受,實在有損他的形象。

    鬼七子笑嘻嘻的搭上鐵無常的肩膀。“鐵大俠,人家甄姑娘還在等你的答覆呢。”

    事實上,剛才那一番話已經給足鐵無常面子,也讓他的氣消了不少,哪裡還會那麼不識抬舉?別說看她的面子了,光是剛才差點失手在她臉上劃一刀,就已經讓他消受不了,他可惹不起殷羅。

    他抱拳道:“好說!甄姑娘言重了,我鐵無常並非不識抬舉的人,有得罪之處,也請多包涵。”

    “能夠誤會冰釋,真是太好了。”她露出欣慰的笑容。

    總算平息了一場恩怨,大事化小,她也可以鬆口氣,不過不見得小事能夠化無,為了避免以後還有類似的事情再發生,她得想個辦法才行。

    於是她故意當著眾人的面,轉身對殷羅說道:“謝謝殷大俠相救,想不到給您添了這麼大的麻煩,實在過意不去,倘若您和您的人真的不願意做我們的嚮導,與我們同行,雖然遺憾,但我也不勉強。”

    說完,向他一鞠躬後,她便轉身走開,不過才走了幾步,就被他攔住。

    “什麼意思?”他神情嚴肅,目光如炬,顯然對她的話有些錯愕。

    她知道他會跟來,而且也一定會質悶她,這正是她要的,於是她故意歎了口氣。

    “看起來,找你們當嚮導並不是一件恰當的事。”

    “你在怪我?”劍眉擰緊,他可不樂意聽到她這句話。

    她故作一臉的委屈和冤枉,不依的瞟了他一眼。“我哪敢呀?你是武林高手,單挑的話我一定打不過你,又沒辦法命令你,所以我想通了,我不該勉強你讓你難做人,我生平最討厭給人添麻煩,如果有人受傷,不管是哪一方,我都不樂見,所以我想,或許我們分道揚鑣會比較好。”

    她知道這個大男人不能逼,既然來硬的不行,她就以退為進,非要他也蹚進這渾水不可。

    “不行!”她要離開?開什麼玩笑,他當然不准!好不容易找到她,他不可能讓她離開身邊的,因為他不允!

    “為什麼不行?”她故意問。

    他理所當然地道:“我們有協議,怎能說停就停?”

    “可是——”她還想再說。

    “我會約束我的人。”他截斷她的話,斬釘截鐵的說道。

    她心下欣喜,但表面上故意露出一臉懷疑的神情,對他搖搖頭。“你還是不要勉強了。”

    他雙拳緊握,下巴繃得很緊,沉聲道:“我說到做到,既然說得出口,我就不會反悔。”

    “這樣好嗎?”她一臉期待,同時卻又帶著憂心。

    “沒什麼好不好,就這麼決定。”說完,他立刻走向鐵無常和紅伶他們,去處理他們的內務事了。

    在他身後的甄月華則是偷偷吐舌,露出頑皮的得逞笑容。

    在走了五天的路程之後,到了第六天,接近中午時刻,他們暫時在大樹下陰涼的地方休憩,先讓馬兒去溪邊喝水,並各自找地方坐下來,殷羅這方人馬有的閉目養神、有的則是找地方“方便”去。

    而另一邊,強森和麥可在研究路線,他們不打算去問殷羅的人,珊珊在整理行李,宮本晴則是拿著器具,收集一些植物放在管子裡打算拿回去研究。

    一路上殷羅都是沉默寡言,其實不只他,鐵無常、紅伶、烏玉兒和鬼七子也一樣惜字如金。

    這五天沒有任何紛爭打架,肯定是殷羅下了命令,所以鐵無常他們也特意避開,以防和甄月華這方人馬有任何不偷快,除了她和殷羅會討論路況之外,其他人始終沒有任何交集。

    或許這已經是值得慶倖的事了,至少不用擔心會再有挑釁的事情發生,而且多虧了殷羅他們,由於對地形的熟悉,有他們帶路,的確節省不少時間,也方便許多。

    到目前為止沒有什麼太大的事情發生,兩方人馬已經很自製了,她也不能太奢求什麼。

    她左看看、右看看,欣當一路走來的山川美景,風光旖旎的湖泊、壯闊層疊的山林,青杉林立,白雲飄飄,碧水如鏡,相映如畫,望著這美麗的天堂,很難想像這麼美的地方,卻處於一個動亂和殺伐橫行的朝代。

    騎著馬來到湖水旁,她用雙手掬起一把清水洗臉。

    好涼!她禁不住舒服的歎了口氣,好奇的嘗嘗看,這湖水不但清澈,嘗起來清甜,乾淨得不可思議,完全沒有污染,她不禁幸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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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0 00:16:22 |只看該作者
第6章(2)

    身後傳來腳踩草地的窸窣聲,她知道是殷羅,他一向不會離她太遠,這一路上不管她走到哪裡,他總是在她附近,她可以感覺到他的視線隨時跟著她。

    她回過頭,看見殷羅就坐在她旁邊的大石上,目光遙望遠方,不一會兒回過頭,與她的視線對上。

    兩人四目相對,久了,她給他瞧得有些枰伴然,決定開口打破沉默,而她本來就有個疑問想悶他。“你說我們還見過第二次,是什麼時候?”

    他的眼神又眯出一道銳利,令她也惱了,這人要龜毛到什麼時候啊?“好啦,我承認我想不起來,但不能老是怪我記性差呀,若一直這樣,結果只有一種,就是我一直記不起來,然後你一直生悶氣,你覺得這樣很好嗎?何不直截了當告訴我比較痛快?”

    殷羅盯著她好一會兒,就在她幾乎要放棄時,他突然挽起他的袖子,將手臂上頭的疤痕秀給她看。

    “別告訴我,你連這個也不記得了。”在他手臂上,有一道清楚的疤痕,看起來是手術縫合後留下的痕跡。

    她驚訝得瞠目結舌,還不由自主的站起來,一時忘了自己站在湖邊,不小心踩滑了腳整個人失去平衡時,一隻大掌快速握住她的小手,然後往前一拉,將她帶進了結實的懷抱裡。

    她雙手抵著他的胸膛,仰頭望著他,而他則低頭俯視她驚訝的神情,很滿意她的震驚,這表示她想起來了。

    她驚訝地說:“你是……那個少年?”

    殷羅點頭。“正是。”

    由於麥可只能確定能源掉落的位置,無法精准的確定時間,所以他們在七疆穿越了三次,而這一次是十年後,他們終能確定能源遺失在這個年代。

    她作夢也沒想到,她第二次穿越時遇上的那個十五歲的少年也是殷羅,而她在七疆朝代總共停留了三次,第一次是在殷羅八歲的時候,第二次則是七年後,也就是他十五歲的時候。

    她受到不小驚嚇,一時傻了、呆了,因為她怎麼也無法把眼前這個魁梧的男人,和上次遇見的少年聯想在一起,而且對她來說,那是才發生在十幾天前的事情而已。

    她被困在殷羅粗壯有力的臂彎裡,雙手抵著他結實挺拔的胸膛,在他懷裡,她顯得好嬌小、好柔弱,仿佛只要他輕輕收緊臂膀,就能讓她停止呼吸,其實現在她已經感到呼吸困難了。

    第二次穿越時她只停留了三天,只要想起在那三天中,她和少年時期的殷羅之間所發生的點點滴滴,她便開始心虛,也明白為何殷羅打從一照面,就一副想殺她的抓狂樣。

    望著她心虛擔憂的神情,他斜揚的唇角形成一個邪氣的弧度,烏黑深沉的眼仿佛要看進她的靈魂深處。

    經過多少年的追尋和等待,他等的就是這一刻,與她面對面一不,是俯視她!

    他已經有能力把她納入懷裡,將到手的小兔子掌握在虎爪裡,而不是眼睜睜的看著她離去。

    他沒有一刻忘記過她,這個從天上下凡來的仙女容貌不變,年輕依舊,他整整找了她十幾年,一想到她就在自己懷中,難掩內心的激狂。

    甄月華哪裡懂他真正的心思,看他死瞪著自己,心想他一定氣瘋了,但也難怪他氣瘋,換了任何人,肯定無法釋懷。

    但不能怪她呀,當時他一見到她,二話不說就偷襲她,她會反擊也是情有可原的嘛,只不過那一次她的確是把他整得比較慘一點。

    “你不能怪我啊!我是不得已的,是你把我當妖怪,先攻擊我的!”天呀,他長大了,不再是那個被她整得死去活來的少年,而一想到他當時的樣子,她不禁在心中叫慘!

    “正確的說,我根本來不及出手,就中了你的暗算。”他說出真實情況。

    “是你不懷好意要抓我,我只是為了保護自己而已。”其實她也不想暗算他,只不過是再度用電波槍打暈他而已。

    他又冷冷地問:“把我綁在樹上讓蜂蟻攻擊我,是為了保護自己?”

    她感到心虛,因為把他電暈後,她就用繩子把他綁起來,但她這麼做無非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考慮,誰知道引來了一堆螞蟻爬到他身還害他被蜜蜂螫。

    “那是因為我睡著了嘛,你也沒喊救命呀。”她說得極盡無辜。

    他恨恨咬牙。“是誰在我嘴裡塞布團,讓我無法出聲的?”

    “誰叫你一直罵人!可是事後我也有照顧你啊。”從無辜又轉成了理直氣壯。

    他眯起眼。“喂我吃一堆藥,害我全身發冷、又吐又瀉,幾乎去了半條命,這叫照顧我?”

    他現在的表情可真是邪氣得緊,一副要把她吞吃入腹的模樣,讓她縮著脖子,人都矮了半截,忍不住委屈地道:“我也是不得已的呀!當時我和我的團隊失去聯絡了嘛,沒辦法找醫生給你看病,而且說來這也要怪你,誰叫你弄壞我的通訊器,又害我的裝備掉到河裡,三天無法跟隊友聯絡,也無法讓他們把我傳送回艦上。”

    他大皺眉頭。“你在說什麼?”

    “哎呀!總之……總之我有想辦法救你,是因為我給你吃瞭解毒藥你才沒死掉,說起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才對!”她故意漏掉一段不說,其實當時一團混亂,所有的藥都混在一起了,她也搞不清哪個是解毒的,又不能不救他,情急之下就全部塞給他吃,反正總有一顆是對的。

    他一副恍然大悟的點點頭。“救我?用刀子割傷我,這叫救我?”很威脅的語氣。

    她越說越委屈,一副自己才是受害者的模樣。“那還是要怪你啊,三更半夜的你不好好躺著睡覺,我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你的臉靠那麼近,還用可怕的表情瞪著我,嚇得我拿刀子亂揮,人都有反射動作的嘛,我怎麼知道一揮就割傷你的手臂了,我最怕流血了。”

    他咬牙的提醒她。“那是我的血。”

    “我知道呀,所以我有幫你縫合啊,幸好我有接受一點醫護急救訓練。”她又少了一段沒說,其實她是先用電波槍擊暈他,然後再幫他把傷口縫合的。

    他忍不住說:“你最後逃走了。”

    她立刻大聲抗議。“那不是逃,我只是有事回去了,而且我還留了很多補給品給你耶。”

    當強森他們好不容易找到她,在離開之前,她還叫宮本晴幫他看診,當然也重新處理了傷口,還給他打了幾針,最後因為怕昏迷的他醒來時肚子餓沒東西可吃,所以留了一些食物和金子給他,算是補償。

    “你想想看,換了別人,哪會對一個把自己當妖怪攻擊的人那麼好啊,說起來,你該感謝我才是。”她滔滔不絕說了一堆,沒理也當有理,把錯全怪在他身上,還振振有詞的要他感謝她。

    聽她說完,他真的、真的應該要好好教訓她一頓,讓她知道他的厲害。

    “經過這麼多年了,你卻一點都沒變,依然牙尖嘴利,不過你說得對,我是應該好好報答你,也把你的嘴封起來試試看?”當他說這話時,表情十足的威脅味兒,渾身透著一股森冷的蹇氣,讓人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她臉色泛白,以為他打算以牙還牙,把她綁起來吊在樹上,然後用布團塞住她的嘴,完完整整的全數“報答”她,這讓她深感不妙,一手摸向自己的電波槍想拿來自我防衛,卻發現它不見了。

    “你在找這個東西嗎?”薄唇逸出一絲詭笑,舉起的手,正握著她的電波槍。

    她僵住了,沒料到電波槍竟落在他手上,他是怎麼辦到的?而她居然渾然不覺。

    這下好了,完全居於下風,她心中異常惶恐,感到自己的雙腿已經在發軟了。

    不!他不可以這麼對她!一想到他要如法炮製的把她綁在樹上,她便慌得六神無主,禁不住伸手捶打他。

    “你不可以恩將仇報,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我吊在樹上,我一定不饒你,我發誓——”下頭的話,盡數被烙下的唇給吞沒。

    他是要封住她的嘴,但不是用布,而是用唇。

    等了十幾年,現在好不容易等到她的出現,他怎麼捨得傷害她。

    八歲時第一次見到她,他當她是妖魔鬼怪,非但消滅不成,還被她整得死去活來:第二次見到她,他已經十五歲了,震撼于她外表依然年輕,沒有任何改變,更堅信她絕非凡人,當時的他相信自己已有足夠的能力降妖伏魔制伏她,誰知還是被她整得只剩半條命,於是他發誓上窮碧落下黃泉也要找到她!

    而當她第三次出現時,他激動不已,內心充滿了憤怒、矛盾和猶豫,但更多的是欣喜,因為他已是二十五歲的大男人,看她的眼光已經不同了。

    這十幾年來,他心中“有她,當自“從一個不懂情為何物的小年,長成了威風凜凜的成年男子後,她的身影也在他心中佔據了十幾年。

    隨著年歲的增長,他開始檢討與她相遇的點點滴滴,初遇時年紀小,所以把她當成了妖怪,可是當他歷練變多、思想成熟了以後,才知道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傷害過他,相反的,她對他很好。

    在他心目中的她,也漸漸從妖怪的角色變成了仙女,她肯定是仙女,只有仙女才會襯著七彩的光環來到凡間。

    當自己長成高壯成熟的男人後,心目中的她依然是那個年輕慧黠還帶點俏皮的清秀女子,不知何時開始,所有女人在他眼中都沒她特別,就算長得再美,也比不上她帶給他的震撼,如同胸膛上那顆星形烙印一般,她的容貌、聲音、生氣的樣子、笑的樣子都烙印在他心上。

    然後,他開始找她,想見她的渴望一年比一年強,他相信她還會再出現,所以他遊走各國,只為了追尋她的消息。

    為了她,他勤練武功讓自己變強,只為了等待兩人再見面之時,他可以抓住這個來自天上的女子。

    再見到她時,她依然年輕如昔,這容貌、這聲音、這刁鑽可愛的性子,看起來不像妖魔鬼怪,但說她是下凡的仙女,卻又仙女不像個仙女,傾世美貌算不上,該有的清靈氣質也沒有,可卻又要命的吸引他。

    最後他終於恍悟的察覺,原來自己真正想要的,不是制伏她的人,而是征服她的心。

    如今他終於抓住了她,嘗到她誘人的唇瓣,感受到她是真實的,就在他懷中呻吟,並因為他的吻而變得慌亂無措、呼吸急促。

    他的掠奪來得太快也太突然,讓她一時傻了:而他的吻好熱、好放肆、好……讓她心亂如麻呀……

    在二十四世紀,她的家世太好、學歷地位高,喜歡她的男人,有,但敢追她的男人沒幾個。

    從沒有一個男人這麼坦白直接又如此霸氣的奪去她的吻,她該當他一個耳光以表示不屈服才對,可為什麼她卻身子發軟、臉兒發燙呢?

    她不想屈服,但手腳不聽使喚的臣服了,他霸氣熱情的吻令她暈頭轉向,而她之所以還沒癱軟在地上,完全仰賴他有力的雙臂支撐著她。

    他一定是對她下了迷魂藥,她才會在這戶外與他擁吻。

    她在心中呐喊:這是不對的,月華呀,你必須拒絕,就算喜歡Man味十足的男人,也不能跟他搞在一起呀!

    她有任務在身,不能貪戀兒女私倩,而且他是古代人,她是來自二十四世紀的女人,兩人不會有結果的,可是……可是……

    天呀……她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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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0 00:16:36 |只看該作者
第7章(1)

    “博士——”

    遠處傳來的呼喚聲,讓甄月華突然驚回神智,忙掙扎著逃離殷羅的懷抱。

    她摸著被吻腫的唇瓣,又羞又憤的瞪了他一眼,便立刻轉身往回跑。

    “博士。”助手珊珊正在找她,一見到她,欣喜的上前。“原來你在這裡,咦?博士,你怎麼了?臉好紅喔。”

    “沒事,天氣太熱了。”她心虛的回答,一邊說著還一邊用手扇涼。

    熱?珊珊看看天空,今日明明挺涼快的呀,太陽也不大。

    “找我什麼事?”甄月華怕給她看出什麼,軒忙轉移她的注意力。

    珊珊提醒道:“噢,對了,你今早交代過,今日找個時間,大家一起來研究路線。”

    經珊珊提醒,她才想起來,忙理好思緒吩咐珊珊。“幫我叫所有人過來集合。”

    珊珊一臉的忐忑不安。“是……叫——所有的人——嗎?”

    她看著珊珊的表情,這才恍悟,珊珊問的是鐵無常和紅伶他們,看得出來她也很忌憚那些人。

    那群古代人的態度都很冷,又不好相處,找他們來,人家不見得願意,還是別勉強人吧,加上她一想起剛才殷羅趁她不注意時偷了她一個吻心裡就有氣,只是不知是氣他非禮,還是氣自己抵不過誘惑。

    她忙讓自己恢復平心靜氣,以領導人的口吻下命令。“叫我們的人集合就行了。”

    “好的。”珊珊松了口氣,匆匆去找強森他們。

    不一會兒,強森四人走過來,他們找了一塊高度夠高、石面平坦的大石頭當桌子,五人圍著大石頭坐好。

    甄月華對麥可說道:“把地圖拿出來。”

    “OK。”麥可隨即從背袋裡拿出一個平板液晶螢幕,放在大石頭上,打開電源,立刻秀出一張彩色地圖,這地圖是他們在時光艦上掃描空照拍下來的。

    “根據搜尋的結果,能源掉落的位置大概在那座山的後頭。”麥可用食指在螢幕上拖曳到另一邊,說道:“我們目前的位置在這裡。”

    他們五個人看著地圖討論路線,想確定接下來要走的方向,也瞭解地勢和地形,便於計算剩下的路程時間。

    正當他們專心在討論研究時,沒注意到旁邊逐漸多出好幾個頭,一個個睜大眼睛盯著他們從沒看過的地圖。

    “這是什麼?”不知何時殷羅已經來到她身後,彎下身把臉靠得好近,緊緊盯著這個從沒見過的奇怪東西。

    甄月華愣住,她才轉頭就嚇了一跳,因為她差點親上殷羅的臉。

    不只他,鐵無常、紅伶、鬼七子和烏玉兒四人也悄悄靠過來,他們全是被這電子地圖給吸引過來,而且他們表情如出一轍,全都睜大眼不可思議的緊盯著這個奇怪的東西。

    “地圖。”甄月華說道。

    “這是地圖?”他疑惑地再次確認。

    “是的。”甄月華肯定地說。

    “為什麼它會動?”紅伶忍不住把頭探得更近些,想看得更清楚。

    麥可禮貌的讓出位置給她,紳士的對她解說。“只要把手放在上頭,就可以移動它,要試試嗎?”

    紅伶半信半疑的看著麥可,再看看地圖,忍不住好奇地伸出手,當發現那畫面會被自己的手指拖曳時,向來態度冰冷的她,也忍不住像個小女孩一般驚呼出聲。“它動了!”

    其他人也感到不可思議,會動的地圖?他們生平第一次看到,身經百戰的他們,什麼大場面沒見過,但這個地圖卻讓這些心高氣傲的古代人頭一回大驚小怪,千奇百怪的東西他們見識不少,卻沒見過這玩意兒。

    “你要試試嗎?”珊珊害羞的對身後的鐵無常輕問。

    難得被地圖吸引過來的鐵無常整個身子幾乎是趴下來的,而珊珊就被困在他懷裡,正小心翼翼的禮貌詢問他。

    鐵無常低頭看著這個嬌小的女人,她的微笑靦腆,兩頰還有淡淡的紅暈,望著珊珊,他沉吟了會兒,開口問:“這是你們畫的?”

    珊珊好心的為他解釋:“這不是用手畫的,而是用電腦拍照的。”

    鬼七子也禁不住好奇問:“電腦拍照?什麼意思?”

    “那是一種方法,可以把實際的物體呈現在畫面上。”宮本晴試著用他們聽得懂的方式對左邊的鬼七子解釋。

    在宮本晴右邊的烏玉兒忍不住追問:“可是地方這麼大,你們如何可以畫得這麼詳細?而且它還會動?”

    “這……”要如何跟古代人解釋這是從空中掃描下來的?要讓他們明白未來的科技是不可能,也沒有這個必要,說得越多,只會讓他們聽得越糊塗,所以他們立刻明白,最好是說得越簡單越好。

    氣氛僵持多日的兩方人馬,突然有話題可聊了,令甄月華眼兒一亮,這可是好現象呀,她原本不寄望大家可以一起開會討論的,想不到這個機會就這麼突然從天上掉下來了。

    有殷羅他們加入討論,對接下來的路線規劃一定有很大的幫助,她立即對麥可命令:“麥可,你跟大家解釋一下地圖顯現的位置好嗎?”

    “好的,沒問題。”麥可咳了幾聲,清清嗓子,用著外國口音的中文來跟這群古代朋友解說地圖,起初他們只是讓這群古代人知道他們要去的方向,有了地圖說明,可以讓對方更明確的瞭解地點。

    這是兩方第一次平靜的對談,彼此小心翼翼,雖然還很陌生,但起碼有話題可聊,沒人想在這時候破壞氣氛。

    甄月華在一旁笑嘻嘻的看著,想不到立體科技地圖可以讓多日來凝結的氣氛有了輕鬆交流,她偷偷瞟向一旁的殷羅,看到他聽得好專心,不同於以往的面無表情,他的臉幾乎要貼上她的側臉,這是他無意識之下的行為,因為他現在整個心思都在那神奇的地圖上,所以沒注意到自己不自覺挨著她。

    他挨得太近,幾乎要碰到她,讓她感到周圍的溫度似乎升高了,平常的時候她不敢偷瞄他,因為她知道他也在看她,如果她偷瞄一定會被發現。

    只有這個時候,她可以偷偷打量他的側臉,欣當他充滿性格魅力的輪廓,她無法不去注意到他撐在大石頭上的手臂,肌肉結實但不誇張,而他的大掌就四平八穩的放在她的小手旁邊,她忍不住偷偷比較一下兩人手掌的尺寸。

    他的手好大喔,不知被那大手握著是什麼感覺?古銅膚色的手掌上有著細小的傷痕,看得出經歷了不少滄桑歷史,但一點也無損它的美,她覺得很好看,並猜測這只大手一定藏著很多精彩的故事。

    突然感覺到灼人的視線落在她臉上,她抬起眼,剛好對上殷羅那深邃的眼眸,接觸到那眸底燃起的一絲欲火,這才讓她驚覺到自己在無意識之下,指尖不小心去碰觸到人家的手。

    她忙收回手,垂下眼,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但事實上她整個人羞燙得都快燒起來了。

    實在太丟臉了啦,她剛才的行為就像個花癡在吃人家豆腐一樣,她只不過是一時好奇不小心碰了他一下而已,可不想讓他誤會呀!

    她儘量讓自己平心靜氣,免得被其他人發現異樣,偏偏那道視線死盯著自己,用著比以往¥灼人的程度在烤著她薄薄的臉皮。

    “博士?”突然有人喊她。

    “啊?”她猛然抬起頭,回過神來,卻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她,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博士,你的意思呢?”

    “什麼?”她望向說話的麥可,完全沒聽到他在問什麼,顯然有一段時間是心不在焉的。

    珊珊幫忙向她重複一次。“麥可說,到孤良城最少還要一個月的路程,紅伶姑娘建議我們走快捷方式。”

    “孤良城?”她好奇的看向大家,看來她失神的時間還不算短。

    “孤良城是禦王的封地,也就是你們要去找回失物的目的地。”殷羅為她解說,而當他解說時,鼻息的熱氣吹拂在她薄嫩的臉上,仿佛是特意的,顯然他不打算改變姿勢,繼續維持與她的近距離。

    她讓自己鎮定,不要顯現出尷尬和羞赧,努力忽視他磁性的嗓音在耳畔撩撥的麻癢。

    “哪一條快捷方式?”她強迫自己把視線移向紅伶。

    “如果走山路,會比走平地繞路快很多。”紅伶分析。

    “會有多快?”強森問。

    紅伶又說:“最多不超過十天就能抵達。”

    “那很快呀。”珊珊欣喜道。

    甄月華聽了也很高興,若是能夠把一個月的路程縮短成十天,實在太棒了!

    想到他們可以早點找回第二顆能源,甄月華興奮地說:“太好了,就依你的意見,我們走快捷方式。”

    “不行。”突然的反對,讓大夥兒一愣,甄月華和其他人全看向身旁那個說不行的殷羅,大夥兒正在高興的時候,他居然奠名其妙潑了一桶冷水下來。

    她皺起眉頭反問:“為什麼不行?”

    他說道:“走山路風險高,平地比較安全。”

    “請問是怎麼個危險法?”她忍不住追問。

    殷羅卻答:“不知道。”

    啊?!她沒好氣的質問他。“你說風險高,卻不知道怎麼個危險法?”

    “走山路難以預測的事情太多,不安全。”他僅以一句話打發,表明他說了算,卻不告訴她原因,這強硬的態度惹得她很不悅。

    有沒有搞錯?她才是雇用他的人,而他是為她做事,卻一副他是老大的樣子,對她實在太不尊重了。

    她插起腰,仰頭瞪著他。“所以我才要雇用你們呀,一個月的路程太久了,我要走快捷方式。”

    “不行。”殷羅擰緊眉頭,他已經說了走山路危險,而她居然不聽,既然他負責保護她的安全,就不可能讓她置身於危險之中。

    欸?他竟公然跟她唱反調,如果她不在這時候堅持自己的立場,往後還怎麼壓住這個狂傲的野蠻人?

    “我要走快捷方式。”她堅持,表現出不容反駁的態度,要嘛他就講明白危險在哪裡,否則她不會輕易退讓。

    殷羅哪裡明白她的心思,對他來說,危險就是危險,就算她不答應,他也會照自己的意思決定。

    “我不同意。”說完,他轉身就走。

    她當場傻眼,他無視于她領導人的地位,率性而為的拒絕後,頭也不回的就走,實在太太太不給她面子了。

    “等等,殷羅,你給我站住!”她氣呼呼的跟上前去,打算找他好好的理論一番。

    其他人眼見他們離去的背影,知道兩方的頭兒意見非常不同,看樣子需要時間好好的溝通溝通。

    而他們也有事要忙,就是繼續圍著那個會動的神奇地圖用手拖曳著玩,愛不釋手的看著這麼細緻美麗而且還有顏色的地圖,不停的提出問題。

    鐵無常等人大概明白為什麼殷羅會對這些人感興趣了,因為他們也開始對這些人產生了興趣,這些人不只奇怪,帶來的東西更奇不過雖然怪,卻又非常的有趣,太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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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0 00:16:52 |只看該作者
第7章(2)

    兩方人馬開始交流,不再像以往那麼冷淡,雙方都發現,其實對方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難相處,於是漸漸放下成見,打開心防。

    烏玉兒和珊珊這兩位姑娘越聊越起勁,烏玉兒是豪爽的北方姑娘,一根腸子通到底,珊珊則是善解人意又溫柔的女孩子,兩個人雖然生在不同時代,個性也不一樣,卻很投緣。

    紅伶不時好奇的問著麥可問題,她早就想搞清楚,為什麼他的頭髮是金色的?他家鄉的人都是藍色的眼珠子嗎?還有,他手上拿的那個扁扃的,稱作“電腦”的東西,到底藏了多少神奇?

    而鬼七子其實早就默默在注意那位叫宮本晴的姑娘,想當初他還認為頭兒殷羅為了找一個女人花了十多年的時間太誇張,現在一有機會,他自己也跟在人家屁股後頭跑,人家往東,他就往東,人家往西,他也往西,就算不跟著,一雙眼也忍不住隨著那芳影打轉。

    至於鐵無常和王強森依然是各據一方,兩人都是血氣方剛的漢子,打屁聊天當然不可能,至少不會再去挑釁對方,自從上次交手過,彼此都瞭解對方不是好惹的人物。

    大家總算有了交集,其實麥可他們只秀出一點點,不敢展示這地圖除了平面顯示,還可以呈現4D立體效果,他們怕嚇到這群古代人,若是把他們當妖魔鬼怪那就不好了。

    接下來,兩方人馬開始積極互動,不再怒目相向地有說有笑,反倒是兩個頭兒冷戰開打。

    甄月華為了抗議,從昨天開始就不和殷羅說任何一句話,也不對他笑、不看他,徹底忽視他。

    在走了一天的路程後,到了傍晚,殷羅看看天色,估計到下一個村落大約還要一天的路程,今晚是到不了了,而前頭是一片森林,晚上過森林容易迷路,不如明日再啟程,於是騎馬到她身旁,對她道:“天色晚了,今晚就在這附近找個地方歇息吧。”

    甄月華始終看著前方,不回答也不看他一眼,仿佛當他隱形人似的。

    斂眉擰起。“你還在生氣?”

    她依然不講話,甚至輕夾馬腹,騎著馬兒遠離他,改繞到其他人旁邊去,不妥協、不談判、不回答,對他實行三不政策。

    這分明是故意當眾給他難堪,讓他鐵青的臉色極為難看。

    他知道她在跟他冷戰,但是從昨天到現在,就算賭氣也該夠了吧,這女人竟還存心徹底忽視他!

    他什麼都能忍,就是無法忍受她的淡漠,而她分明鐵了心打算一路上全都用這種態度對待他。

    該死的女人!他真想抓住她打屁股,可偏局又下不了手。

    他該拿她怎麼辦?他是男人,是鐵錚錚的漢子,難道要他對她百般陪不是,她才肯看他一眼嗎?

    騎在後頭的紅伶看著殷羅對甄姑娘一副沒轍的模樣,禁不住搖頭,感到不可思議,忍不住說:“我真不明白。”

    “不明白什麼?”身旁的鬼七子轉頭看她。

    她解釋道:“殷羅若想得到她,只要稍微使點手段,必能馴服她啊。”

    烏玉兒也附和。“我看得出來,甄姑娘也喜歡頭兒,昨兒個咱們在看地圖時,她還乘機摸了頭兒的手呢!”

    這正是紅伶不明白的。“明明兩人都有意思,為什麼沒有任何進展呢?”

    烏玉兒內心的疑惑和紅伶一樣。“姑娘家不好意思,這個我明白,但殷羅遲遲不行動就令人費解了。”

    對他們來說,這個時代強者為王,只要男人夠強,女人就會心甘情願的臣服,紅伶和烏玉兒雖然都個性好強、武功底子不弱,但是只要出現夠強的男人征服她們,她們也會心甘情願臣服的,更何況殷羅是如此有魅力的男人,那唯我獨尊的霸氣,就連不輕易鍾情于男人的江南大美女蘇秋水都心儀於他,怎麼遇上甄月華卻這麼沒轍?

    “因為殷羅不敢。”鐵無常低聲道。

    紅伶和烏玉兒好奇的看向鐵無常。“為什麼?”

    “我說過,在殷羅心目中,她是下凡的仙女,是獨一無二的,不能與其他女人等同視之,除非她願意,否則殷羅不敢硬來,強迫她等於是褻瀆她,他寧可守在她身旁,為她出生入死保護她,換取她的笑容和信任,也好過被她冷眼對待。”在所有人當中,鐵無常是跟著殷羅最久、也最瞭解他的人,他從沒見過殷羅對一名女子如此多方忍讓,甚至為了她不惜和煬王的軍隊反目成仇。

    烏玉兒更困惑了,禁不住好奇問:“守在她身邊?這樣頭兒就滿足了?”

    “當然不,所以他在等,等她的應允。”鐵無常這話說得更玄了。

    紅伶不可思議的問:“要等到什麼時候?”

    鐵無常只是笑笑。“你想,他已經等她十幾年了,還會在乎再等多久嗎?”

    一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等了十幾年,這讓紅伶和烏玉兒聽了不免動容,當初她們只當頭兒追尋的這個女人是不存在的,所以感受不到那份癡心,可現在親眼見到頭兒對甄姑娘的保護和寵愛之後,她們感受到了,心中禁不住想,倘若也有個男人肯花十幾年等待她們,那該多好呀!

    而此刻前方的殷羅正鐵青著臉,看著這大膽的女人,她竟然如此忽視他,讓他忍無可忍,額角都浮起青筋了卻還必須忍:即使面對煬王的千軍萬馬他也面不改色,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卻對她的冷漠無可奈何。

    他可不是怕她生氣,他只是——他只是——馬的!

    “改走山路!”他雷聲大吼的命令讓所有人呆愕住,不敢置信的瞪著他。

    “現在?”鬼七子一臉錯愕的問。

    殷羅殺人般的目光狠狠射向他。“你有什麼意見!”

    鬼七子嚇得連忙搖手。“沒意見沒意見!我沒意見!”

    誰敢有意見?頭兒現在就像剛從地府出來的閻王似的,殺氣橫生,他們是能躲多遠儘量躲多遠,免得被頭兒的殺氣給掃到。

    天色都晚了,卻在這時候改道山路?由此可見,他們冷靜的頭兒再度失控了,想他這一生打了無數場勝仗,這回還是頭一次打輸,而且競是輸給一個女人。

    這讓他們學到一件事,凡是跟甄姑娘有關的事,最好別去沾惹。

    至於甄月華,一聽到殷羅的命令,整顆心雀躍飛揚了起來,但她沒表現在臉上,只是哼了一聲,拉著韁繩把馬頭一轉,抬頭挺胸的駕著馬兒,悠哉悠哉的往山路前進。

    自從改道山路後,甄月華又恢復了甜美清麗的笑容。

    一路上她和珊珊及宮本晴有說有笑,對這壯觀美麗的山景讚美不已。

    山路的風景和平地是截然不同的,崎嶇的山壁上掛著瀑布、散佈著大大小小的清泉,蒼松翠柏,古木蓊鬱,飛鳥走獸悠游於其間,在二十四世紀,要找到這麼乾淨又原始的風貌可不容易。

    望著遠處的壯麗山河,以及遨遊於天際間的鷹鳥,讓她的心情無比暢快,雖然山路陡峭必須牽馬徒步,但無損於她的好心情,其他隊友們也對這美麗幽雅的景致相當著迷。

    相較於她的輕鬆偷悅,殷羅始終是沉著臉。

    珊珊拉著馬兒徒步靠過來,將嘴湊到她耳邊說:“博士。”

    “嗯?”她轉頭看著珊珊。

    珊珊好心的勸著。“你要不要去跟殷大俠說說話?”

    美目橫了珊珊一眼。“為什麼?”

    珊珊繼續說:“你們已經冷戰三天,殷大俠為了你改變主意走快捷方式,其實他很在乎你的,你就別再對他那麼冷淡了。”

    “我沒有對他冷淡呀,只是有話就說、沒話就不說,如此而已。”她說得言不由衷,就像個孩子在賭氣一樣。

    “博士。”珊珊拉拉她的衣袖,苦口婆心的好言相勸。“你們兩個一直僵著,讓大家也跟著擔心哩,你不是說過,為了完成任務必須拋開個人情緒,現在我們其他人都熟了,怎麼反而變成你和殷大俠不說話了呢?”

    這話讓甄月華無以反駁,她一向很理智也不大鬧情緒的,可是碰上殷羅,她脾氣居然也拗了起來。

    其實她也不是故意不理他,誰叫他始終一副撲克臉,活似別人欠他一條命似的,既然同意走山路了,就大方一點嘛!

    既然他臭著一張臉,她也索性不理他,不過珊珊說得對,當初是她希望大家能夠和睦相處的,她身為團隊負責人,應該要以身作則,不該小家子氣,何況殷羅也退讓了,不管如何,她多少也該表示點感激。

    要不是珊珊適時提醒,她差點忘了自己的本分,虧她先前還指責別人,輪到自己就忘了原則,唉唉唉,實在太不應該了!

    她這人有個優點,就是知錯立即改,於是她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對珊珊微笑。“我知道了,謝謝你,我立刻去找他說話。”

    她打定了主意,不管殷羅的臉色有多臭,她都要微笑以對,這是任務,個人情緒一定要排除在外,於是她牽著馬,朝前方的殷羅走去。

    就在她打算和殷羅和好時,突然一枝利箭淩空射來,插入她牽著的馬前方土裡,驚嚇了馬兒,受驚的馬兒高高舉起前蹄,發出尖銳的嘶鳴聲。

    “啊!”她驚呼一聲,因為馬兒突然抬起前蹄,她也受到波及,手中的韁繩被馬兒一拉,害她一個不穩往旁邊跌倒,一時煞不住就掉到一旁的石溝裡去了。

    “月華!”殷羅大吼一聲,立刻回身奔向她,卻被射來的三枝利箭給擋住,他一個緊急翻滾,驚險的躲過那三枝奪命的箭矢。

    “有埋伏!”

    無常和強森大吼著,兩人為了掩護自己的人,奮勇抵擋突襲,強森朝躲在樹上和石壁後的敵人開槍,無常則快速揮刀打掉空中射來的箭雨掩護他。

    鬼七子、紅伶和烏玉兒分別護住宮本晴、麥可和珊珊,抓著他們就往旁邊閃躲,各自找掩護避開箭雨。

    這攻擊來得太突然,他們在明,敵人在暗,顯然對方早已埋伏在此,也虧得無常等人反應夠快,加上強森的反擊,順利嚇阻敵人,阻斷了他們的偷襲。

    箭雨來得快、停得也快,待一切平息時,其他人才從作為掩護的石頭或大樹後走出來,人人臉上都很嚴肅,宮本晴和珊珊更是嚇白了臉色。

    “有人受傷嗎?”紅伶問。

    麥可搖頭,他和宮本晴、珊珊在紅伶他們三人的保護下,只受了驚嚇而已:宮本晴甚至還嚇得抱住鬼七子,等到發現自己把人家抱得死緊時,才軒忙放開,一張臉羞成了紅蘋果,鬼七子則是笑得一臉得意。

    麥可則是盯著紅伶,劈哩啪啦說了一堆英文,紅伶聽不懂,皺起眉頭問:“這傢伙在說什麼?”

    “他說你很厲害,很感謝你救了他。”珊珊幫忙翻譯。

    “小意思。”紅伶笑了笑,不認為這有什麼,不過當麥可突然執起她的手親吻時,她呆住了,下一秒立刻給他一拳。

    宮本晴和珊珊嚇得軒緊上前阻止。

    “紅伶姑娘,你別誤會,他不是在非禮你呀!”

    “這是他們國家的禮儀,他不是故意的!”

    這個麥可肯定是剛才被嚇傻了,一時脫口說自己的母語就算了,還不小心習借性的抓住人家姑娘的手親吻,真是找死。

    鐵無常和強森來到殷羅身邊,正想跟他商量接下來該怎麼辦之時,卻被他的臉色嚇了一跳。

    殷羅的臉色十分陰沉,全身散發著濃烈的殺氣,鐵無常跟在他身邊這麼久,從沒見過他這種表情,強森也被他渾身的氣勢給震懾住。

    殷羅一雙眼直盯著倒在地上的馬兒,那是月華的坐騎,馬兒被射死了,而它的主人也不見了,肯定是她掉到石溝裡時被人乘機擄去,那石溝是個視覺死角,加上當時情況緊急,才讓這群劫匪有機可乘。

    其他人聽到這不幸的消息臉色都很難看,直到此刻終於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原來在剛才的混亂中,敵人乘勢抓走了甄月華,這讓大家的心情都沉到了穀底。

    殷羅緊握雙拳,此刻的他,渾身散發著令人不蹇而栗的氣息,任誰都能感覺到他體內燃燒的憤怒之火。

    這時候絕對沒人敢碰他,除了王強森,他一手搭在殷羅的肩膀上,引得殷羅轉頭,冷冽入骨的目光也射過來。

    王強森與他對視,沉聲道:“我可以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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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0 00:17:06 |只看該作者
第8章(1)

    這算報應嗎?

    甄月華此刻非常後悔沒有聽殷羅的話,他是對的,他們不該為了貪快而走捷徑,他早警告過她走山路風險較高,她卻不以為意,現在好了,不但遇上劫匪,差點害死大家,她自己還被這群劫匪趁亂擄走,抓到這個峽谷山洞中,綁成一個大粽子。

    不知這些人打算怎麼處置她?真可惡,她的通訊器掉了,讓她無法跟強森和時光艦上的人連絡。

    不知殷羅他們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她感到相當感動,即使在危急時刻,殷羅最關心的還是她,跌到石溝裡時,上頭箭矢亂飛,她聽到殷羅叫著她的名字找尋她。

    想到殷羅,她心中就有愧疚,知道她被抓走後,他肯定急死了吧?

    “這是什麼東西?”劫匪們正好奇的研究從她手腕上拔下的微晶電腦,以及她的電波槍,可恨現在她的雙手被綁住,無法把電波槍搶回來。

    幸好那電波槍有設定指紋鎖,感應到正確的指紋才能使用,所以必須輸入她或任一組員的指紋,在外人手裡,那電波槍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

    她環視一下周圍,發現這些劫匪一個個長得其貌不揚、兇神惡煞的,比較起來,殷羅那批人可是好看太多了,雖然同樣都有盜匪氣息,但是他們身上有著一股俠盜的豪氣。

    而其中兩個劫匪突然面露詭異的笑容,還走過來對她左打量右欣當,讓她忍不住背脊發毛地問道:“你們想幹什麼?”

    其中一人嘿嘿笑道:“我就說吧,這貨色不錯,是那群女人中最細皮嫩肉的。”

    另一個抓住她的馬尾。“頭髮有點奇怪,太短了點,需要打扮打扮。”

    “喂,她會不會太瘦了點?”第一個土匪又提出疑問。

    抓住她馬尾的那名土匪答道:“瘦沒關係,可以養胖一點,重要的是長相,這妞兒長得不錯。”

    這些人像在論斤秤兩似的,一下子上下打量她、一下子摸她的頭髮研究,讓她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第一個土匪下了結論。“咱們送的禮肯定比其他人好。”

    一聽到送禮二字,甄月華更緊張了。“你們在說什麼?送什麼禮?”

    抓住她馬尾的那名土匪好心地替她解答。“嘿嘿嘿,小妞兒,咱們把你搶來,就是為了大王今晚的大壽,你就是咱們送給大王的壽禮。”

    她聽了全身一僵,老天!居然把她當禮物送給男人?!而且還是山塞大王,她才不要!“別開玩笑了!我是人,又不是物品!”

    那名土匪笑著說道:“如果大王滿意你,你就可以享受榮華富貴啦!說不定還可以當大王的夫人,這是你的機會!”

    她忍不住大吼:“誰稀罕榮華富貴!我才不要去當山塞大王的夫人!你們沒權力這麼做!要找老婆,叫你們大王自己去追求!”

    她的話讓這兩名土匪哈哈大笑。“這妞兒說話挺逗的,大王肯定會喜歡,叫珠嬸過來!”

    不一會兒,一個肥胖的中年婦人走進來,正是他們口中說的那個珠嬸,她是負責管理所有女奴的僕婦,身後還跟著兩名侍女。

    這兩名山賊對珠嬸吩咐道:“把她全身上下洗乾淨,好好打扮,今晚要給大王一個驚喜!”

    珠嬸一雙眼在她身上打量,笑道:“沒問題,包在我身上。”說著朝身後兩名侍女揮一揮手,她們立刻來到她左右兩邊將她架起來。

    她急急大嚷:“你們要帶我去哪裡?”

    珠嬸對她吆喝道:“瞧你灰頭土臉的,這樣怎麼見人,帶走!”

    在珠嬸的命令下,她就這麼被兩名侍女帶走,對方人多,她一個人根本無法抵抗,而且還被綁著,更別說想要逃走了。

    她們將她帶往其他地方的途中,正好給了她機會去打量四周。

    這是一個山谷,四周的山壁高聳陡峭,上面有很多石洞,像是一個個房間似的,山壁上又長了很多的樹,樹上爬滿了藤蔓,像繩子似的垂下來,有長有短,她瞧見很多人攀著藤蔓從這兒蕩到那兒,身手矯健得像猴兒似的。

    不一會兒,經過一個狹窄的通道,那兒有女人守著,見她們來了,便打開石門讓她們通過。

    在經過長長的通道時,她聽見了轟隆隆的聲音,心中感到納悶,沒多久,眼前的風光豁然開朗,她詫異的看著眼前的景象,一道瀑布從高處傾泄而下,彙聚的水池成了天然的大浴池。

    在那兒的女人,每個都是一絲不掛,身材一個比一個豐滿,見到她來,目光全集中過來打量她,有的眼神帶著質疑,有的帶著好奇,更有的帶著輕蔑,唯一能確定的是,這些目光可非善意。

    “把她繩子解開,衣服脫光。”珠嬸大聲命令。

    這話可把甄月華嚇得尖叫出聲,連忙驚喊:“不要!”

    但哪裡由得了她說不?在她驚喊的同時,已經有好幾個女人上前,身手俐落的開始扒她的衣服,兩三下就把她的衣服和內褲扒光光。

    “耶?這是什麼啊?”其中一個女人看著她的胸罩。

    “這又是什麼啊?”另一個女人盯著她的三角內褲。

    “好奇怪的衣服啊?”第三個女人瞪著她的防彈衣。

    “還給我。”她想伸手搶回,卻被這群女人抓著帶到水池裡,將她壓進水裡,抓著她洗澡。

    “啊——好癢——哈哈哈——不要亂摸……哇哈哈——救命啊——”可惡啊!居然這麼對她,她長這麼大,從沒如此不被尊重過,她氣得咬牙,心中好委屈,給她記住!只要逮到機會,她一定要她們好看!嗚嗚嗚……好癢啊!

    從頭到尾被折騰了一頓,反正能看的都被看光光了,她沒力氣掙扎也懶得掙扎,索性由著她們,像個娃娃般任她們打扮,給她穿上類似紅色肚兜的上衣,剛好將她的胸部包起來,卻露出香肩和小腹,外層再罩上一件半透明的輕紗,順著她的身材收束,若隱若現的增添性感,下半身則是穿著繡有花朵圖案的紅色長裙。

    接著替她梳頭,讓她的頭髮垂在肩膀上,戴上寶玉珍珠做成的頭冠,並在頭髮尾端綁著由絲線串起的珍珠飾品,最後在她臉上畫眉點唇撲粉。

    打扮完畢後,她們把她送上一個鋪滿了花瓣的木架子,讓她坐在花瓣上。

    甄月華當然不肯安分的坐著,所以她們將她的雙手和雙腳綁住,再用紅色綢緞布蒙住她的眼,讓她因為看不見而不敢亂動。

    甄月華氣得牙癢癢,覺得自己好像剛烤好的乳豬,被放在餐盤裡,即將送上餐桌讓人享用。

    眼睛被蒙住讓她什麼都看不到,只能用耳朵聽,她聽到男人狂歡的笑聲,間雜著女人清脆的笑語,還有音樂濘奏聲: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到自己乘坐的花架被抬起,放到廳堂中央,因為四周響起好奇的詢問聲,都對她充滿了極大的興趣。

    接著音樂停了,四周突然安靜下來,一個男人大聲說道:“大王,這是屬下們送給您的壽禮!請大王笑納!”

    話一說完,現場一陣靜默,她的心跳得好快,雖然看不見,但她能聽到腳步聲,有人正緩緩走向她,此人必是這些人口中的山塞大王。

    隨著這人走近,她的呼吸也更為沉重,可恨瞧不見對方長得是什麼模樣。

    她感受到一雙視線在打量她,這人的腳步繞著她緩緩走動,像是要從頭到腳、從各種角度把她看個仔細,看她的臉、她的頸子、她的肌膚,還有她的身材……噻!氣死人了!她厭惡被人這樣像貨物似的論斤秤兩。

    “這姑娘從哪裡來的?”男人的聲音很年輕,語氣中帶著一絲慵懶和玩味。

    其中一名土匪連忙道:“有一批異族馬隊侵入咱們的領地玉石峰附近,而且還先出手攻擊,我們才動手反擊軒走那批人,並抓了他們的公主回來,正好可以當作禮物給大王祝壽。”

    真是說謊不打草稿、吹牛皮不怕臉紅,居然說她是異族公主。

    她開始後悔成天待在研究室寫論文、研讀歷史,應該多出去曬曬太陽,把自己曬黑一點,讓自己看起來不要那麼好吃。

    “喔?異族公主,那我真要瞧瞧她長得是什麼模樣了。”男人被挑起了好奇心。

    她感覺到一隻大掌伸來,忍不住想躲開,但是下一刻她的後腦被大掌給扶住,逼她往前傾,接著綁在臉上的布條被拉下,眼前突然一陣明亮。

    她的視線與另一雙眸子對上,一張俊美的男人面孔就在眼前。

    這男人一頭長髮披肩並不稀奇,這些古代人不論男女,都是留著很長的頭髮,這是他們的文化,只不過她一直以為自己會看見一個留著大鬍子、身上有男人臭味的土匪。

    但讓甄月華感到很意外的是,這男人有著一張俊美無儔的面孔和玉樹臨風的氣度,渾身散發著一股貴氣。

    這人是山塞大王?不像呀!

    一個山塞大王不應該這般俊美才對,他身上完全沒有土匪氣息。

    不過雖然他長得很俊逸文雅,卻一點也不吸引她,二十四世紀的花美男太多,她早就看膩了。

    在他打量的目光下,她毫無畏懼的瞪著他,一個會把女人當禮物接受的男人,絕不是好東西。

    “有意思。”上官逸望著她瞪人的眼睛,緊抿的唇角揚起玩味的淺笑。

    “你有意思,我可沒意思,把我放開,你們要銀子是吧,我可以給你們銀子。”她試著跟這個土匪頭兒談判。

    原以為這些人聽到銀子會動心,不料他們的反應是哈哈大笑。

    上官逸勾起她的下巴,饒有興味的看著她的怒容。“公主,咱們可不是那種專搶銀子的下流山賊。”

    “搶銀子是下流,難道搶女人就不下流嗎?”她毫無畏懼的迎視他,口氣冷凝。

    上官逸微一挑眉,他不但不生氣,反倒對她說的話很感興趣。“你要知道,能被我看上的女人不多,我眼光高,對女人可是很挑的。”

    “你的意思是我被你們搶來,應該感到光榮嘍?你也太自負了吧!”她冷笑輕哼。

    上官逸微微眯細了俊眸,眼中閃著危險的光芒,淡淡的說道:“惹火我,可不是好事。”

    惹火?她才一肚子火好不好,莫名其妙被擄來,二話不說就扒光她的衣服丟到水池裡洗澡,事後又把她當禮品一樣包裝,像表濘節目似的將她當作生日禮物送人,在二十四世紀,只有脫衣舞娘才會被當生日禮物送給男人。

    她對他曉以大義。“你要女人,上花街柳巷不就得了,只要有銀子,想挑個花斛還不簡單,何必這麼辛苦的搶我,既犯法又不道德。”

    誰知話才說完,這個山寨大王和所有的土匪居然放肆的狂笑,仿佛她說了什麼很可笑的話。

    其中一名手下大聲道:“咱們要的是良家婦女,青樓妓女哪配得上大王!”

    她聽了愕然,火上加火,這群死山賊,自己做賊不說,還好意思挑剔人家青樓女子!

    她氣不過的大聲指責:“青樓女子有什麼不好?你以為那些女人是自願的嗎?你們知不知道,根據歷史記載有多少女人受到男人的迫害,逼不得已才下海的?你們男人仗著力氣大欺壓女人,弄個男權社會,當皇帝就需要三宮六院,當丈夫的就要三妻四妾,男人玩女人叫風流,女人玩男人就叫淫蕩!為了保障你們自己的權利,還搞個三從四德要女人遵守,女人死了丈夫就應該守節,立貞節牌坊來歌頌女人的貞操,擺明瞭告訴女人要一輩子守寡才是美德,既然那東西那麼好,怎麼沒看到你們男人也幫男人弄個貞節牌坊試看看?”

    這番話罵下來,讓所有人都睜大了眼,氣氛霎時安靜下來,連上官逸也怔住了。

    她繼續罵道:“最可惡的是還規定家業只能由男人來繼承,逼得女人非得生個男孩不可,而且生不出來就怪女人!明明生男生女是由男人的染色體來決定的,卻把生不出兒子怪罪到女人頭上,搞得未來男女比例不均,說到底你們男人才是罪魁禍首!想追女人就憑自已的真本事,仗著力氣大來逼迫女人有什麼好光榮的,我就不信待在這裡的女人有幾個是心甘情願的,還不是因為被惡勢力所逼,只好委屈自己忍氣吞聲地伺候男人,你們真以為自己很得女人緣嗎?”

    一口氣罵了這麼多,總算吐出些怨氣,不然憋在肚子裡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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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0 00:17:19 |只看該作者
第8章(2)

    上官逸怔怔的盯著她,唇角收起了笑容,眼中閃著詭異之光,像在思考什麼似的,過了一會兒才說:“罵了這麼多,你不怕後果?”

    她奇怪的看著他。“猜也知道我的下場是什麼,不趁現在多罵一點,難道等你們吃飽喝足之後再罵嗎?”

    他突然放聲大笑,應該被激怒的他,卻反而笑得開懷。

    她驚訝地瞪著他,自己可不是來逗他笑的,也討厭他把自己說的話當成笑話,忍不住嘲諷道:“你是因為被我說中事實,所以用大笑來掩飾嗎?”

    上官逸收起笑容,有那麼一刻,她感覺到這男人被她惹怒了,但他嘴角隨即又揚起弧度,然後猛地抬起大掌掐住她的脖子,讓她痛呼一聲。

    低沉的警告在她耳邊響起。“別輕易惹怒我,否則後果不是你可以承受的。”

    她幾乎沒辦法呼吸了,掐在脖子上的力道好大,只要他再用力一點,說不定她就斷氣了。

    她勉強擠出聲音說:“反正……你力氣大……我……打不過你……想殺……就殺吧。”

    這是一步險棋,這男人生性高傲,絕不會順著別人的話去做,所以她賭他不會殺她,於是強忍住不去掙扎,可是他的力道卻絲毫沒有減弱,快掐死她了,若他再不鬆手,她就真的要暈死過去了。

    這種感覺真的好痛苦啊!她的手在抖,感覺自己快支撐不下去了,就在她以為這男人真的打算殺了她時,掐住脖子的手勁卻陡然一松。

    他的手一放開,她總算又可以呼吸了,因為吸得太急,忍不住嗆咳著,伸手摸著疼痛的頸子,感覺像被火燒過似的,讓她忍不住抬頭瞪著這個性情難以預測的男人。

    上官逸傭懶的開口。“你運氣很好,因為本王心情不錯,不想壞了興致,所以這次我饒過你。”語調雖輕,卻帶著令人膽蹇的威面對這個高傲的大王,以及這群野蠻的男人,她知道自己勢單力孤,若要逃走恐怕很難,所幸她賭對了,這男人因為高傲的個性,暫時應該不屑碰她,也不會殺她,她算是保住了自己。

    但是她必須想辦法拖延時間,讓殷羅和強森他們有機會救她。

    腦海裡浮現殷羅漠冷如石雕的臉容,她想他應該氣炸了吧?可以想見,當他找到她時,他的表情會是多麼的鐵青嚇人?當初應該聽他的話的,她為自己的誤判感到慚愧。

    突然,一名侍女過來將她的繩子解開,然後把一壺酒塞到她手裡對她說道:“大王有令,要你幫大家倒酒。”

    她一臉狐疑地抬頭瞪著那名侍女,再瞪向那個已經半躺在軟榻上,任由一群女奴伺候、為他倒酒,還替他把水果送進口中的山塞大王,他正一手撐腮,半斂著一雙俊美的眼看好戲似的睨著她。

    甄月華緊握拳頭,恨恨地咬著唇瓣,這個臭男人居然要她去幫這群男人倒酒!她來到古代是要收集歷史文獻,可不是來當酒促小姐的。

    “大王不殺你已是恩賜,如果你還想活著,就照做吧。”侍女勸她。

    小不忍則亂大謀,這男人雖可恨,但甄月華知道自己必須忍下這口氣,他是故意要羞辱她,而她必須給自己爭取時間,倒酒就倒酒,誰怕誰啊?

    於是她挺起胸膛,拿著酒壺走向那些把酒杯伸向她的男人,——為他們斟酒。

    過程中她一直冷著一張臉,沉著氣,不去在乎他們訕笑的嘴臉,將那吵死人的得意笑聲甩到腦後。

    笑吧!等殷羅和強森他們找來,看他們還笑不笑得出來?

    等著瞧吧!她一定會逃出去的!

    一定!

    今兒個一早,甄月華被帶進一個潮濕又陰暗的石窟裡,除了她,裡面還有其他十幾名女奴,她和這些女奴手上都被分配了一個木盆,木盆裡裝著臭男人們的髒衣服。

    這石窟裡有山泉水灘,被用來當作洗衣房,而她的工作就是必須把木盆裡的臭衣服給洗乾淨。

    她被抓來已經是第三天了,這三天她被逼著在這裡當女奴,做著和其他侍女一樣的工作,又被限制自由:她長這麼大從來沒伺候過男人,她是個學者,只懂得分析歷史考古文獻、發表論文,把自己的青春奉獻在學術研究裡,何嘗做過這種苦差事?

    而那個叫上官逸的山塞大王存心整她,今天還要她做洗衣婦,哼!以為這樣她就會哭著向他求饒嗎?

    她一點兒也不怕苦,洗就洗吧!是洗衣服又不是洗腎,有什麼好怕的?起碼還可以遠離那些臭男人,而且她隨時可以找到樂子來玩,當別的洗衣婦在忙著洗濯衣衫時,她則好奇的在研究手中的胰子。

    這胰子是古代的香皂,根據記載,古代沒有肥皂,他們用胰子、草木灰、皂角或澡豆來洗濯衣物及身體、頭髮。

    她手上的這塊胰子散發淡淡的桂花香,製作材料裡肯定加了桂花。

    當她抓著胰子研究時,無意中瞧見石壁上的刻痕,讓她整個人呆住,接著精神一振,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直盯著這些像是文字的線條,心兒撲通撲通的大跳著。

    在別人眼中,或許只當它是用斧頭或是什麼尖銳物在上頭刻劃的亂七八糟塗鴉,但她卻注意到它的特殊處。

    這些線條跟春秋戰國時期的篆字很像,但不完全一樣,天哪!這可是一個大發現呀!這裡的山壁上,音然有象形文字!她異常興奮的研究著那刻劃的線條,正當她滿心歡喜時,突然傳來的驚叫聲讓她詫異地轉頭,望向聲音的來處。

    “死丫頭!敢偷懶!看我怎麼教訓你!”

    “珠嬸,饒了我,我不敢了!”

    淒厲的女奴哭聲讓甄月華立刻決定去看看怎麼一回事,她轉身朝圍觀的人群走去,發現原來是珠嬸正在教訓一名女奴,而這名女奴害怕得跪在地上哭著求饒。

    她皺起眉頭,在場這麼多人,居然沒有人上前阻止,只會在一旁觀看,不由得開口大喝:“喂!住手!”

    出生在注重人權時代的她,看不惜古代人這種把人當奴婢欺壓的行徑,甚至也早忘了自己目前是奴婢的身分,在這尊卑分明的社會裡,她絲毫沒有其他女奴的害怕,只有滿腔的憤怒。

    眾女皆是一愣,她們連想都沒想到,會有人敢叫珠嬸住手。

    珠嬸也很訝異,憤怒的轉頭大罵:“是誰那麼大膽叫我住手?”

    “我。”甄月華從眾女之中走出來,面對珠嬸的怒瞪絲毫不以為意,不但毫無畏懼的直視她,甚至還指責對方的不是。

    “你幹嘛打她呀?她又沒惹你,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非要動手不可?”她一邊說還一邊蹲下身,扶起被打腫臉的女奴小青,溫柔的問:“你還好吧?”

    小青怯怯地答:“我……我沒事……你別……”

    “咦?你發燒了。”當她的手碰到小青的臉蛋時,發現好燙,軒忙摸她的頷頭察看,本以為她是被珠嬸打紅了臉,看來並不是,她是生病發燒了。

    “我教訓這丫頭,你竟敢多事忤逆我,你不想活了嗎!”珠嬸還在氣頭上,忍不住在一旁大聲的威脅。

    甄月華感到不耐煩,冷冷的瞪她。“你講話不用這麼大聲,這裡回音很大,又不是來唱歌的,有必要飆高音嗎?”

    她的話讓大家錯愕,還有人因此偷笑了,讓珠嬸一雙怒目瞪得都要凸出來,隨即罵得更大聲。“你敢挑釁我!這個死丫頭——”

    她沒好氣地說道:“什麼死不死的,我有名有姓,我叫甄月華,你不是想知道她為什麼偷懶嗎?我告訴你,她生病了,所以才沒辦法工作,並不是偷懶,懂不懂?”

    珠嬸氣得當場臉紅,用手指著她。“你敢多管閒事!”

    甄月華語帶指責。“這不叫閒事好嗎,你沒看到她臉色很蒼白嗎?見到別人生病了,難道你一點同情心也沒有?”

    真是越說越不象話了,從來沒有一個女奴敢跟珠嬸頂嘴,更遑論反過來指責她了,把她氣得一張臉乍青乍白。

    “好啊!你真是不想活了,我看不給你一點顏色瞧瞧不行!”說著就要舉起手給她一個耳光。

    甄月華義正詞嚴的對她道:“大家都是女人,那些臭男人欺壓女人就算了,你幹嘛幫著那群土匪來欺壓我們啊?”

    這話說得珠嬸當場愣住,手掌也停在空中,其他女奴聽了,除了驚訝於她的大膽,卻也在心中偷偷叫好。

    同樣身為女人,最瞭解女人的苦,這個珠嬸也是女人,卻幫著男人來欺負她們,的確很可惡!

    女奴們開始竊竊私語,她們都覺得甄月華說得很有道理,在這種地方待久了,積怨也深,一個個怨憤的目光全集中在珠嬸身上。

    眾人怨恨的目光讓珠嬸感到自己的顏面和威嚴受到嚴重威脅,停在空中的手遲遲不敢打下去,這個叫甄月華的女奴伶牙俐齒,說得她啞口無言。

    不行!她必須給她一個下馬威,好好的挫挫這女奴的銳氣。“你這麼關心她,想幫她是吧?好,我成全你!她的衣服就交給你洗!

    你們其他人聽好了,誰想要做好人,我就讓她天天關在這個又濕又暗的洗衣房,洗衣服洗個夠,洗到手脫皮、肉裂開,爛掉長蛆,只要活兒沒幹完就不准出去!”

    這話果然奏效,所有女奴都變了臉,嚇得噤聲不語,一想到要被關在這個不見天日、陰暗且潮濕的洗衣房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心中的憤怒不滿很快被害怕所取代。

    珠嬸洋洋得意,她就知道這些女奴沒種,只要她稍微嚇一嚇,便安分得像老鼠看到貓一樣。

    “好啊。”甄月華樂得點頭,不但眾人一呆,連珠嬸也傻了,全都不敢置信的盯著她,就見她一派輕鬆的回答:“沒問題!她的分就由我來洗,這樣她總可以好好的休息了吧?”

    “不……”小青忙搖頭,她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忙阻止甄月華。“你別這樣……”

    “沒關係,交給我,生病的人要好好休息。”她的話讓小青為之動容,眼中有著不可思議,直盯著她微笑的臉,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叫甄月華的女子,可以這麼坦然無懼的面對一切,還願意幫助她這個不相干的人。

    在這裡,女奴們只能顧著自己,活兒都做不完了,哪裡還有力氣幫別人?而這個新來的女奴不但不怕珠嬸,還挺身而出幫助她,小青和眾女奴心中除了驚訝,還有說不出的感動,同時也為她的下場擔憂。

    珠嬸氣得渾身發抖。“你喜歡洗是不是?我就讓你洗個痛快,全部的衣服都交給你洗,所有人回自己房間,不准幫她!”

    不少女奴聽了都為這新來的女奴倒抽一口氣,一個人洗這麼多衣衫,那是三天三夜也幹不完的活兒呀!

    但是對甄月華來說,這種威脅根本嚇不倒她,洗衣服有什麼可怕的,她還樂得待在這個洗衣房呢,因為這樣她就可以盡情研究那些象形文字了,還可以圖個清靜,沒有人會來打擾她。

    “好啊,全交給我洗。”她笑笑的回答,一副求之不得的表情。

    珠嬸惡狠狠的瞪著她的笑臉。“好,你別得意,三天后我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走!所有人給我出去!”

    在珠嬸的命令下,女奴們只得順從地——離開洗衣房,臨走前,小青愧疚地回頭看了她一眼,甄月華則笑笑地對她眨眨眼,要她安心離開。

    等到珠嬸和眾女奴離開後,她還可以遠遠聽到珠嬸殺豬般的鬼叫聲,要人好好看守洗衣房,不准她擅自離開。

    甄月華禁不住笑開懷,太好了,只剩她一個人啦!

    鬼才會乖乖的去洗那些臭男人的衣服,她有正事要做,這裡對那些人來說只是一個陰暗潮濕的洗衣房,對她來說可是藏寶庫。

    她迫不及待的溜到石壁前,借著石洞外照進的一點光線,仔細的研究這些象形文字,可惜她的相機被那些臭男人拿走了,而她身上又沒有紙筆,無法把這些象形文字描繪下來。

    左思右量後,她忽靈機一動,有了!不怕不怕,本山人自有妙計。

    沒相機、沒紙筆,但有堆成小山似的衣服呀!在沒有任何科技製品幫助的情形下,就地取材是最好的辦法。

    讓她仔細瞧瞧,除了一堆臭男人的衣服外,地上角落還有天然的黑泥、擣衣用的砧杵,以及裝衣物的木盆,這黑泥很黏稠,可以代替油墨,也許她可以利用拓印的原理,把石壁上的文字印在衣服上。

    於是她撈起一坨黑泥塞進那些文字線條的凹洞裡,再隨手拿一件臭男人的中衣鋪上去,讓中衣和石壁完全貼合,然後再拿下來檢查成果。

    黑色的象形文字成功的印在中衣上,令她欣喜若狂。

    真的有效耶!太棒了!而印好的衣物可以平放在砧杵上,等上頭的黑泥晾乾就更妥當了。

    她目光閃閃,充滿幹勁地卷起袖子,準備幹活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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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發表於 2017-8-10 00:17:32 |只看該作者
第9章(1)

    上官逸在桌案前,拆開特使送來的密函。

    這密函是一塊絹布,上頭寫的不是文字,而是繡著各種動物花鳥的圖案,在別人看來,會以為這不過是姑娘家繡的一塊絹柏罷了,但這只是避人耳目的方法,事實上,每一隻動物、每一朵花、每一筆枝葉的圖案、位置,都有其涵義。

    上官逸劍眉微擰。“煬王上京了?”

    伏跪在下頭的特使,恭敬的回答他。“是的,據說是為了給姒妃送禮。”

    上官逸眼中閃過一抹冷芒。“送禮?暗通款曲才是目的吧。”

    “大王猜的沒錯,皇上寵愛姒妃,姒妃大權在握,煬王自然想拉攏姒妃的勢力來攻打其他諸侯王,煬王搜刮天下寶物,為的就是要送給姒妃討她歡心,這也是他派軍攻打汗林城的原因。”

    上官逸沉下臉色。“為了搶奪寶物?”

    “正是。”

    站在兩旁的手下聽了,也都跟上官逸一樣沉下臉色,彼此交換了個眼神,但噤聲不語。

    上官逸吩咐道:“本王明白了,回去告訴你主子,有新消息再通知我,退下吧。”

    “是,屬下遵命。”

    特使叩首後,恭敬的退了出去,待人一走,立刻有手下提醒大王。

    “大王,他說的汗林城的寶物,會不會就是指那顆從天上掉下來的寶石?”

    上官逸神情冷峻,目光精銳,先謹慎地將絹布放進香爐裡燒掉,過了半晌,才緩緩開口。

    “沒錯,原來這從天上掉下來的寶石不只一顆,其中一顆還掉到了汗林城,這煬王含得無厭,不擇手段,為了得到寶石,不借派大軍攻打汗林城,不過他攻下汗林城後,並未找到寶石。”

    眾手下都感到心中一驚,其中一人提醒。“大王,煬王野心勃勃,要是讓他知道了其他寶石的所在地接下來的話不必明說,大家都心裡有數。

    上官逸冷冷哼了一聲。“依我看,真正打寶石主意的,是姒妃。”

    姒妃是當今皇上的寵妃,而當今皇上就是他父皇,這名狐媚女子的手段非常厲害,把父皇迷得團團轉,若有機會,他一定要想辦法除去這個禍害。

    其中一名手下道:“大王,這妖姬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最善於在諸侯王之間挑撥離間,讓各王互相攻伐,大王不得不防。”

    另一名手下嗤之以鼻,不屑的說:“怕什麼,咱們大王遠離京城來到這裡,就是為了避人耳目,讓她對咱們降低心防。”

    “難道咱們就一直待在這裡不回去,任由那妖姬在皇宮裡興風作浪嗎?”

    “急什麼,大王自有他的計畫。”

    手下們看向大王,想知道接下來他有何打算。

    上官逸傭懶的躺回軟榻上,淡道:“煬王和姒妃表面看似合作,其實各懷鬼胎,目前不宜引起他們的戒心,這山谷是本王花費多年苦心建立的軍事要塞,地勢險峻,方位隱密,不必成日小心提防姒妃和其他諸侯王的眼線,比王宮裡清靜多了,本王還想在這兒待久一點。”

    “是呀,這裡進可攻、退可守,就拿上回對付那一批人來說吧,那些人雖然厲害,尤其是那個帶頭的,但是……嘿!還不是著了咱們的道?”

    在其他人的眼神暗示下,這名手下才猛然發現自己不小心說溜了嘴,忙心虛的低頭,但已然來不及。

    上官逸抬眼,盯住這名多嘴的手下。“誰?”

    “這……沒什麼……”

    “說。”輕輕的一個字,有著無可抗拒的威嚴,那慵懶的眼神講射出危險的精芒。

    手下不敢隱瞞,連忙道:“也沒什麼,大王,我是說那個被咱們搶走一個女人的馬隊,那帶頭的人還挺有本事的。”

    “搶?你們不是說,是那異族的馬隊侵入咱們的領地,大夥兒才動起手來的?”對於手下突然擄回一名異族女子,他沒過問詳情,因為根據手下解釋,是那群異族人先出手攻擊,他們才動手反擊軒走那批人,並抓了他們的公主回來,因此上官逸只當那女人是普通的俘虜。

    顯然,這其中大有文章,內情不儘然是這麼一回事。

    手下們哪敢承認自己矇騙主子,連忙加油添醋編故事。

    “沒錯啊大王,是那女人的手下欺負到咱們頭上,咱們為了教訓他們,所以才把那女人抓來。”

    另一人也軒忙附和。“對對對,咱們這軍塞雖然隱密,但也有可能會被人發現,所以遇到外人入侵,屬下們才會扮成山賊嚇阻他們,這也是遵從大王的命令,讓他人對咱們的地盤多點忌諱,以後最好繞道而行,少走這條山路呀。”

    他們偷偷觀察大王的神色,見大王沒發怒,又繼續說道:“咱們只不過沒想到,殷羅竟會在那女人的馬隊中。”

    上官逸揚著眉。“殷羅?他是誰?”

    其中一人回答:“大王,你平日深居宮中,可能沒聽過此人,小的之前跑江湖,聽過這人的名號,這人武功高強,手下帶領的一批人個個都是狠角色,各諸侯王都想雇用他們,煬王攻汗林城的時候,就是殷羅那批人打的前鋒。”

    另一名手下啐罵道:“殷羅又如何,不過是個江湖武夫,哪能跟咱們大王的威名相比?”

    上官逸眯起眼,腦海裡浮現那位橫眉豎目、有著一雙無畏水靈美眸的女奴,沉聲問:“那名異族公主和他是什麼關係?”

    “不太清楚,或許是異族公主雇用他們來押鏢的吧!”

    當時兩方人馬對戰,他們占盡各項便宣,人多、位置好、又是先發突襲,本該將對方打得落花流水,結果卻沒傷到對方任何一個人,甚至其中一人的武器他們看都沒看過,被打得東躲西藏,要不是馬隊中一部分人沒有武功,讓那些厲害角色搶救不及、分身乏術,他們也不可能有機可乘,順利把那個女的抓回來。不過這話他們沒說出口,總不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上官逸淡淡的問:“這個叫殷羅的人,身手當真這麼厲害?”

    手下小心的回答:“據探子來報,殷羅在江湖上的確是赫赫有名,挺有本事的,還傲氣十足,原先是煬王的雇傭兵,但連煬王都不怕,攻陷汗林城時和煬王反目成仇,在重重包圍下還能殺出重圍,把煬軍打得落花流水。”

    見大王臉上無慍色,手下更大膽的繼續說下去。

    “這回殷羅負責保護那個異族公主,咱們從他手中把人搶了過來,屬下怕……”接下來的話沒說完,話最好說到重點就停,其他的留給主子去定奪,免得說過頭了,惹主子不快。

    但即使如此,上官逸並沒有把那個叫殷羅的人放在心上,不過是一個會武功的莽夫罷了,毋須在意,反倒是那個女奴氣呼呼瞪人的樣子讓他印象深刻,她十分無禮,但是他並沒有非常生氣,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有趣。

    這位異族公主的口音和他們不一樣,氣質也跟一般女子不同,看得出脾氣很倔,但脾氣倔的女人他見得可多了,那些王公貴族之女,哪個不是心高氣傲、脾氣倔強?要搞定這樣的女人,得先挫挫她們的銳氣。

    所以他故意讓異族公主去做侍女的工作,從沒做過這種粗活的公主,現在肯定在哇哇大哭吧。

    上官逸冷笑。“連個女人都保護不了,我看這個叫殷羅的男人也厲害不到哪裡去。比起他,本王倒是對那位公主比較好奇,那位公主在做了三天的粗活後,現在應該想求饒了吧?叫珠嬸過來。”

    侍女受大王之命,立刻把珠嬸找來。聽到大王的召喚,珠嬸是一刻都不敢耽擱,匆匆軒來,一跨進大門立即跪拜叩首。

    “大王。”

    “珠嬸,咱們那位異族公主現在如何了?”

    “稟大王,奴婢已經奉大王之命讓她去做粗活了,例如掃地呀、抹桌呀、擦窗呀……”

    上官逸好奇問:“那麼她的反應呢?”

    “那丫頭脾氣倒是很硬,不哭也不鬧,悶不吭聲地把所有活兒都做了,奴婢謹記大王的交代,一定要挫挫她的銳氣,所以今日奴婢又讓她去洗衣房幹活兒了。”

    上官逸的眉頭擰了下。“你讓她去洗衣房?”

    他是吩咐要讓那女人去做侍女的活兒沒錯,但沒說要做洗衣服這種苦差事!

    珠嬸沒察覺大王神色不悅,說到那個丫頭心中就有氣,抓著機會就口沫橫飛的向大王打小報告,加油添醋也不嫌多。

    “大王請放心,洗衣房的差事可是很辛苦的,一整天做下來,包准讓那丫頭叫苦連天,而且那丫頭膽子不小,在洗衣房不但當著其他人的面數落我,還連大王都敢罵,奴婢決定給她一點顏色瞧瞧。”

    上官逸倒是不意外,這的確很像那位倔強的公主會做的事,繼續問道:“你做了什麼?”

    珠嬸滔滔不絕的數落那個女奴。“我為了懲罰那丫頭,就罰她多洗一倍衣服,本以為她會嚇得求饒,不敢再放肆,想不到她居然高興得猛說好。”

    上官逸聽了一怔。“高興?”

    珠嬸連忙點頭。“是呀,我看她是嘴硬,索性改叫她洗所有人的衣服。”

    說到這兒,珠嬸皺起眉頭,一臉不解。“但也不知道那丫頭是不是傻了,竟還是很高興的一口答應,你們說,她是不是很奇怪?”

    這確實很怪,怎麼可能有人自願攬下全部人的工作?依他看,那位異族公主並不是一個會輕易低頭的人,就算低頭,也不應該是“很高興”的接受才對。

    她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上官逸沉吟著,珠嬸為了討主子歡心,自告奮勇的建議。

    “大王,不如這樣好了,既然她這麼喜歡做粗活,索性叫她天天去灶房燒柴、拔雞毛、洗豬腸,看她還笑不笑得出來。”

    因為得照三餐供應軍塞上上下下數百人的吃食,所以灶房的工作是最辛苦的,通常都交給男奴去做,或者是挑選體型粗壯的女奴去幫忙,但女奴畢竟還是少數,因為灶房活兒較粗重,不出一個月,女人們細皮嫩肉的手會變得粗糙不說,體力事實上也撐不住。

    “不用。”上官逸想也沒想的一口否決。

    “呃,大王?”

    峻冷的眸子往珠嬸睨去。“沒我的命令,不准任意處置她,如果她的手長繭,唯你是問。”

    他可不樂見那位異國公主的手變得粗糙,也不滿珠嬸擅作主張。

    當瞧見大王眼中的利芒時,珠嬸心一驚,忙叩首求饒。“奴婢不敢!奴婢自作聰明了,請大王原諒。”

    上官逸聽煩了,手一揮。“下去。”

    “是、是。”珠嬸連連叩首,只差沒把額頭撞一個包,連滾帶爬的退了出去。

    “你們也退下吧。”

    他命令其他手下,說完閉上眼,表示討論到此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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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發表於 2017-8-10 00:17:46 |只看該作者
第9章(2)

    手下們向大王單膝跪拜後,——告退,其他等在門外的侍妾們,知道大王議事完畢,立刻回到大王身邊伺候。

    “大王,吃水果。”

    “大王,奴婢給您按按肩膀。”

    “大王……”

    侍妾們爭相討好俊美的大王,上官逸掃了她們一眼,這些侍妾們有的嬌俏、有的嫺靜、也有的豔麗,各色胭脂具備,每個都很美,也很乖巧順從。

    只要他給個笑容,她們便含羞帶怯,用崇拜的眼神望著他。

    在別人眼中,他這個大王愛好美色、荒淫度日,成天沉溺在女人的溫柔鄉里,連天天陪侍在側的侍妾們也看不出他真正的心思:沒人瞭解他微笑的背後,藏著什麼樣的秘密。

    她們不懂,他也不要她們懂,因為他不受女人控制,不管是多美的女人向他獻媚,表面上看似貪戀女人美色的他,實際上始終冷漠地保持清明的理智。

    越美的女人越是禍水,足以讓男人失去江山,這是他自幼在宮中學到的。

    腦海裡不禁浮現那個異族公主倔強的面孔,想起珠嬸剛才的話,他沉吟了會兒,從軟榻上起身。

    “大王。”侍妾們立刻要隨侍在旁伺候他。

    他的手執起其中一名侍妾光潔的下巴,對眾愛妾抿出俊美迷人的笑容。

    “你們在這裡等著,本王去去就來。”

    在侍妾們的跪送下,上官逸走出自己的房間,往洗衣房的方向而去,他想看看那位刁蠻的異族公主,是很高興的在幹活?還是一個人偷偷在哭?

    想必是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吧!

    甄月華此刻正忙著把石壁上的所有象形文字給拓印下來,但是她遇到了一個難題,就是太高的地方她構不著,四面牆上的文字她都印得差不多了,就差上頭石頂的部分。

    她想過了,印好這最後一部分的文字之後,就找個地方把這些衣衫藏起來,反正少幾件衣服,這些臭男人也不會發現,就算發現了她也一概不認帳,然後等殷羅他們來救她,再把這些衣服帶走,這便是她的如意算盤。

    這穴頂太高了,她恨不得自己可以飛上去,為了構著穴頂,她把所有的木盆迭起來,然後小心的爬上去,站在最頂端的木盆上,想辦法讓自己平衡。

    當上官逸進來時,見到的就是這種情況。

    她在幹什麼?

    他呆愕的看著這個女人像在踩高蹺似的踩在木盆上,不明白她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當來到洗衣房入口時,看守的奴婢見到他,正要行跪禮,他卻抬手制止,示意她們噤聲退開,然後便悄然跨入那陰暗潮濕的石窟裡,所以異族公主並不知道他進來了。

    他感到很訝異,這女人不但沒有在哭,也沒在幹活,而是忙著把木盆迭得高高的,自顧自的往上爬,甚至還把翹高的屁股對著他。

    甄月華完全沒發現上官逸就站在門口,她好不容易一步一步的踩上去,原以為自己就要成功了,卻忽略了那木盆終年沾水,難免底層有幾處長了青苔,一開始還算順利,但當她試圖踮起腳尖,伸手去碰觸上頭的石壁時,突然下方的木盆滑動,一個不穩,她整個人失去了平衡。

    “啊……”

    她驚呼一聲,肯定這一跌必然是慘不忍睹,驚惶的以為自己完蛋了,嚇得閉上雙眼。

    但就在她要撞到堅硬的地面時,一雙手快速的接住她,沒讓她的細皮嫩肉摔著半分,穩當的接在懷裡,安然無事。

    甄月華整個人傻住,一時之間嚇得說不出話。

    先是被這驚險的掉落,有可能讓自己骨折的事給嚇到,再來是本該掉到石地上,讓屁股痛個三天的,卻掉到了上官逸的懷裡。

    顯然,後者的驚嚇程度對她來說比前者要大一點。

    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不好好待在舒服的房間裡,跑到洗衣房來做什麼?

    “你在做什麼?”

    他的質問總算讓她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被抱在他懷裡,實在是太不恰當了,也不符合她的風格,立刻掙扎著離開他的懷抱,並且跟他保持距離。

    “你到這裡來做什麼?”她沒回答,卻反過來質疑他。

    上官逸居高臨下的打量她的神情,他救了她,這女人不但不感激,反而全身充滿戒備,換了其他女人,要是有機會被他抱在懷裡,肯定是羞紅滿布,只有這女人當他是瘟神一樣,避他唯恐不及。

    一定有鬼!先不說她把木盆堆起來的奇怪行為,她的表情像是在隱瞞什麼秘密,而當他往前一步,她就退後一步,存心跟他保持距離。

    他狐疑的目光往上察看,想知道上頭有什麼東西讓她如此冒險?接著再朝四周打量,最後落在一堆衣服上,奇怪的是,那衣服上竟沾了一些黑色的東西。

    他走過去拿起其中一條褲子,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被她沖過來一把搶去。

    “這是我的。”

    上官逸雙手停在空中,褲子瞬間到了她的手裡,而她,一副怕他搶去似的瞪著他。

    “你的?”

    望著她堅決的神情,讓他額角忍不住泌出一滴冷汗,什麼時候那條男人的褲子變成她的了?難不成這女人受不了苦,發瘋了?

    甄月華好不容易才找到幾件質料不錯的衣服適合當拓印的材料,這些古老的文獻可都是寶,她很怕被他沒收去,此時也顧不得這是男人的褲子還是女人的肚兜,只擔心上官逸把她好不容易拓下的文字給弄糊了。

    上官逸越來越困惑了,她不像是瘋了,這衣服裡肯定藏了什麼秘密,而沒有人可以未經允許,在他眼皮子底下偷偷進行任何事。

    他上前要拿起另一件衣服來察看,而這次他有備而來,在她上前想搶走之前,他大手一撈,輕易的將她困在臂彎裡,另一手拿起衣服察看,發現衣物上沾的線條有些眼熟,不一會兒恍然大悟。

    這些衣服上印的是石壁上的圖形,但她是怎麼做到的?

    將四周掃視一遍,發現她用的是黑泥,再看看她的手,全是黑的,原來她忙了老半天,衣服沒洗半件,都在忙著拓印壁上的圖形,而她的手正貼在他的衣袍上,印了兩個黑手印。

    “放開我啦。”她掙扎著,卻徒勞無功,料不到這人身手這麼俐落,明明看起來很文弱,怎麼力氣這麼大呀?

    “你看得懂這些古文?”他一臉疑惑的盯著她。

    “不完全懂。”

    “既然不懂,又為何要拓印這些文字?”

    她沒好氣的道:“研究啊。”

    他擰眉。“研究?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參詳啦,你快還我啦。”她想抓,但不管她的手伸得多長,就是構不著,快把她氣死了。

    望著她著急想搶回衣服的樣子,他更好奇了,不懂這些文字有何重要,竟讓她如此緊張?還想參詳?

    見他遲遲不還她,又隨便抓著那塊布,一時情急,忍不住念他幾句。“小心點啊,那印子還沒幹,不要讓字糊掉了。”

    上官逸眉頭蹙得更緊,她不怕忤逆他,不怕他殺了她,更不怕做粗活,卻怕這些文字糊掉,擔心得像是什麼寶貝似的,還敢叫他小心點,簡直大逆不道。

    眸中閃過一抹詭光,唇角忽地勾起一抹邪笑,他右手一放,故意讓那印著滿滿文字的衣物掉到地上。

    甄月華倒抽一口涼氣,激動的尖叫。“你在幹什麼?快撿起來——啊——它浸水了啦、呀、你還踩它一腳——”

    她想救回辛辛苦苦印下來的文字,但在這之前,她得先救自己,因為她的人還困在上官逸圈起的臂彎裡,帶著她往外走去。

    “放開我,上官逸!你要帶我去哪裡!”

    “有機會離開洗衣房,你不乘機感激本王的開恩,還敢直呼本王的名諱?”

    這女人真是越來越大膽了,他惱怒地將她圈握得更牢。

    “誰稀罕你開恩啊!我喜歡待在洗衣房,讓我回去,我要回去——”她拼了命的掙扎,一雙黑手把他的衣袍抹得烏漆抹黑的。

    上官逸頷角浮起青筋,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競敢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換了別人,謝恩都來不及了,她卻說不稀罕!

    她越是忤逆他,他越是不想讓她趁心如意,扛著這個刁蠻的女人,把她帶離洗衣房,同時大聲命令。

    “來人啊!”

    “是,大王。”

    “叫女奴們把洗衣房那些衣服全洗乾淨,連個黑印子污點都不可以有,洗不乾淨的,一把火燒掉!”他要讓她嘗嘗忤逆他的下場,既然她只在乎那些文字,他就毀了她辛苦印下的文字。

    她僵住,不敢置信他居然這麼惡劣,氣得大聲抗議。

    “上官逸!你太過分了,不過是幾件髒衣服你也要跟我計較!吝嗇!差勁!小氣鬼——”

    太可恨了,她討厭這個花美男!長得帥有什麼用?心胸狹窄、小心眼,她不會妥協的,絕不!

    在大庭廣眾之下,眾人一雙雙驚詫的目光瞪著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的大王,只見大王正鐵青著臉,扛著那名異族公主一路離開,一旁有的人在笑,有的人看好戲,有的人則充滿不解和好奇,竊竊私語的討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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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0 00:18:02 |只看該作者
第10章(1)

    由於大夥兒的注意力都被大王和那名新來的女奴吸引過去了,因此沒人發現此時有幾個外人來到了他們的地盤。

    殷羅一行人已潛進這個神秘的軍塞,藏身在石壁的凹洞處,小心不被發現地移動著。

    想不到在這深山之中居然有如此隱密的地方,若非強森秀出那個叫做追蹤器的奇怪東西,說可以掌握她的行蹤,因此查到這個地方,他們也無法相信瀑布後頭竟然別有洞天,藏了這麼個隱密的山谷,光是要找到入口進來,就讓他們不眠不休的花了將近三天的時間。

    “你確定她人就在這裡?”殷羅低聲問著身旁的強森。

    “最後的訊號的確是顯示這裡,我相信她就在某處。”強森低聲回答。

    紅伶挨近,問向頭兒:“他們人數眾多,這地方又不小,要怎麼找起?”

    “分頭去找,不論誰先找到,記得打暗號,按計劃行事。”在殷羅的命令下,強森、紅伶、鐵無常和烏玉兒等人四散開來,分頭去尋找甄月華,至於鬼七子則留守在外頭,和他們裡應外合,等著接應他們。

    自從月華被抓走後,這三天殷羅沒合眼休息過,日夜不停地搜索山谷的入口,他相信強森的追蹤器,相信心愛的女人就在這附近,即便有人懷疑是不是搞錯地方,他始終不放棄,最後終於找到入口,立即帶著大夥兒潛進來。

    他多麼恨自己沒有保護好她,竟讓別人從他手中帶走她,別看他外表冷靜,其實心急如焚,一想到她有可能受到傷害,胸口澎湃的憤怒便無法平息,握緊劍柄的手掌,浮起一條一條的青筋。

    向來,他殺人是為了牛存,這是一個殘酷的世界,你不殺敵人,敵人便殺你,伯此時此刻,他從沒有那麼想殺人過。

    誰敢傷她一分一毫,他會踏平這裡每一寸土地,讓敵人以鮮血付出慘痛代價。

    他時而潛行,時而停住腳步查探,這裡放眼望去盡是石窟洞天,看起來不像是一般的土匪窩,根據他多年的經驗,這些人也不像是龍蛇混雜的土匪,因為他們非常有紀律,每十步就有一崗哨,巡視的人也是六人成隊,以兩人並行的方式前進,即使他們刻意作土匪的裝扮,但行為舉止卻瞞不過他的眼。

    這些人分明是訓練有素的士兵,讓他不禁懷疑,這是誰的兵馬駐守在此?仿佛刻意隱藏行跡,而且這裡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可是一個難得的軍事要塞。

    接近的人聲讓殷羅有所警覺,為了找地方掩藏,他閃入其中一道門裡。

    腳步聲接近,來人竟然也進了這道門,他聽到一群女人們說話的聲音。

    “氣死人了,大王居然叫我們全退下,只讓那女奴陪他。”

    “那女奴又沒有我們長得漂亮,不懂大王為什麼看上她?”

    “她的身材也沒我好呀,大王是吃錯了什麼藥?”

    “新鮮嘛,哪個男人不想嘗鮮,而且依我看,那女人打扮起來,也的確挺誘人的。”

    “你是要幫外人說話,還是幫自己人說話?”

    “呵呵,氣什麼?咱們大王性喜美色,你又不是不知道,對他來說,不過是多了一件玩物可供當玩,要不了多久,大王對她就會像對我們一樣,一視同仁了。”

    “可是我感覺到大王看她的眼神不一樣,該怎麼說呢,大王明明很氣她,卻又無意嚴懲她,先前她是怎麼忤逆大王的,大家都看到了,可是大王不但沒讓她做粗活,還把她留在身邊,把我們全軒了出來,你們說這代表什麼意思?”

    大家看著彼此,女人的直覺是最纖細最敏感的,這一次大王的態度的確和以前不一樣,不得不承認,大王對那女人的確是較特別。

    “真不明白!那女人到底哪一點吸引人?”

    “我不得不說,那女人的確有點特別,我聽說她在洗衣房時,為了幫一名女奴說話,競向珠嬸挑釁,把珠嬸氣個半死,珠嬸罰她洗所有人的衣物,沒洗完不准走出洗衣房,想不到她不但不怕,還很高興的說好呢。”

    “這叫特別?呋!依我看,是腦筋有問題吧,誰會高興被關在洗衣房,洗那些臭衣服啊?”

    當這些侍妾們在數落那名新女奴時,突然出現一個人影,以極為快速的手法將她們打昏,只留下一個人,而那名唯一清醒的女奴早就嚇呆了,看著眼前高大威猛的男人,那冷冽的神情足以把人嚇得全身癱軟,但同時,那渾身雄偉不凡的氣勢也令女人的心為之一跳。

    殷羅冷冽的銳目鎖住眼前的女人,刀鋒抵著她細緻的脖子,即使眼前的女人秀色可餐,單薄的紗衣下依稀可見那劇烈起伏的胸部有多麼飽滿誘人,但他無動於寬,視若無睹。

    “你們剛才說的那個女人,現在在哪?”

    “在……大王的寢房裡。”

    鷹眸閃著怒火,沉聲命令。“帶路。”

    原以為出了洗衣房,會受到更不人道的虐待,上官逸肯定會想其他的法子來讓她受苦,可是事情的發展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

    上官逸將她帶回房裡後,也沒叫她去做其他粗活,只要她乖乖待在他的寢房裡就好。

    她坐在軟榻上,不解地看著前面矮幾上滿滿的水果和食物,方才他把她帶回房裡後,轉身就叫人送來食物、甜果和水酒,並且把一干侍女全部遣退,房裡只剩他們兩人。

    她一臉戒備的瞄著一旁的上官逸,他慷懶地側坐著,背靠著軟枕,手上拿著酒杯,靜靜的飲啜,一雙眼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她。

    這男人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從剛才到現在就是一直盯著她,什麼話都不說,陰陽怪氣的。

    這也是上官逸在思考的問題,他應該繼續把她留在洗衣房裡吃點苦頭的,但這刁蠻的女人不可能好好幹活,相反的還會把衣物弄得更髒,他應該好好罰罰她才是。

    然而,他把她帶回房後卻遲遲不知該如何處置她,他發現處置她是很困難的抉擇,為何會有此心態,連他自己也感到不解。

    或許是對她產生了好奇吧,她有些特別,跟他所見過的異族女人不太一樣,不管是說話或思維方式,都令他感到新鮮。

    中原之外的異族眾多,多分佈於蠻荒之地,因此也時常有入侵中原搶奪米糧的情形發生,偶爾抓個異族公主當俘虜以示威嚇,是很平常的事。

    總之,他之所以將她帶回寢房,只是貪圖一時新鮮,絕不是因為喜歡她,而是想馴服她,畢竟少有女人可以對他如此放肆,讓他產生了與她鬥上幾回的興致。

    一室的沉默持續著,在他深思的同時,她心裡可是非常惦記洗衣房石壁上的象形文字……若有機會,她一定要返回洗衣房,把那些寶貴的文字全部拓印下來一不,太花時間了,他們不見得會給她這麼多時間,唉!要是有相機就好了,可惜當初被抓來時,她一身高科技配備都被他們沒收了,若有相機的話,再多幾面牆也能一下子就搞定,哪還要那麼辛苦的堆木盆爬上去,差點沒把屁股摔成兩半,雖然這屁股本來就是兩半……

    咚——

    突然的聲響中斷了她的思緒,她愕然轉頭一看,原來是上官逸突然大力把手中的酒杯放在她面前的桌上。

    “倒酒。”他沉聲命令。

    她板起面孔,把臉轉開,哼一聲,誰理你啊。

    “我叫你倒酒聽到沒有?”他的聲音很輕,但警告意味十足。

    她才不怕他呢,相反的,她還在氣頭上,尤其在他親手毀了她辛苦的成果後,她更不會向這個任性又霸道的男人妥協。

    “我才不——”話說了一半突地止住,只因她不小心瞧見了一堆熟悉的東西。

    就在軟榻後的櫃子上,放著通訊器、微晶電腦、數位相機、電波槍,還有防彈衣,原來她被沒收的東西就放在那裡呀。

    她忙收回視線,免得被上官逸察覺眼底的喜悅。

    若能拿回自己的東西,她就可以去把石壁上的文字照相存檔,也有機會逃出這裡了。

    她心思飛快的轉著,腦袋已經有了盤算,這個時候最好不要惹火上官逸,免得他一氣之下把她軒出去,於是她立刻乖乖的拿起酒壺為他斟酒。

    她突然變得聽話了,令他頗為意外,原本以為她會繼續違背他的命令,大概是自己的威嚴終究將她折服了,心中的憤怒因此消了不少。

    他從果盤拈起一顆甜果,放在她嘴邊,命令道:“吃。”

    她猶豫的看了他一眼,雖然不情願,但一想到東西還在他那兒,立刻乖乖的張開嘴,吃下他送上的甜果。

    她的順從取悅了他,讓他心情大好。瞧她一臉心不甘情不願,但在他的權威之下又不得不吃的模樣,令他很得意,薄唇勾起了笑。

    終究,他還是馴服了這個刁蠻的異族公主,女人嘛,還是乖一點比較可愛,仔細審視她的容顏,雖然她的美貌還比不上他幾個侍妾,但也是清秀絕俗,不管是皺眉生氣或是瞪人,也別有一番誘人風味。

    不知她笑起來是什麼樣子?

    “笑一個。”

    她愣住,僵硬的瞪向他。

    “笑一個給我看。”大手勾起她的下巴,對她輕聲命令。

    開什麼玩笑啊!他的要求也太多了吧,叫她倒酒、吃東西就算了,現在還叫她笑,當她是洋娃娃啊!接下來他是想叫她跳舞給他看,還是唱歌給他聽啊?

    甄月華很想發飆,不過想到現在是唯一可以把東西搶回來的機會,又硬生生把罵人的話給吞回肚子裡消化,然後很努力、勉強的,緩緩拉高兩邊嘴角,露出一個虛偽的笑容應付他。

    這樣夠了吧,拜託不要得寸進尺,如果他真的叫她跳舞給他看,她會翻臉的。

    望著她迷人的笑容,他眼睛一亮,仔細打量,發現她其實很可愛,也很吸引人,讓他升起想寵愛她的欲望,而那彎起的唇瓣是那麼誘人,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而他也這麼做了,毫無預警的低頭,貼上她的唇。

    甄月華嚇了一跳,當上官逸的唇一碰觸到她的嘴,便立刻把他推開。

    “你想幹什麼?”她慌忙退後。

    “本王想做什麼,你明白的。”

    她一邊搖頭,一邊退後,但是上官逸擋住了去路,她只得往床榻裡頭躲。

    “別過來。”

    “本王知道,你表面上說不願意,其實心底還是喜歡本王的,才會對本王百依百順,展顏送笑。”

    這誤會可大了,她順從是因為另有目的,可不代表對他有意思,想不到反倒引起他佔有的欲望。

    在他欺壓上來之前,她用手擋住他的唇,不肯就範。

    “大王,你誤會了,我並沒有這個意思!”

    他眼中閃過一絲慍色。“難道你還想回洗衣房?”

    這話說得很明白,他是王,或許可以容忍她小小的任性,但是不允許她玩弄他,他高傲的自尊不允許任何挑釁,從來沒人敢拒絕王的恩寵,只有他拒絕別人的分,而且他不信她拒絕得了他,這丫頭只是在硬撐罷了,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能讓她心甘情願的臣服在自已的腳下。

    他恩威並施,在給她特別待遇的同時,也要讓她明白,只要他一句話,就可以立刻把她打回地獄去。

    她僵住了,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他,是的,她想回洗衣房,但她更想拿回自己的東西,錯過了這次機會,不曉得要等多久,也不曉得殷羅他們何時才會來救她。

    因為這個想法,讓她一時猶豫了,這反而給了他可乘之機,拿開她的手,霸氣的欺吻住她的唇。

    她驚惶失措,想把這傢伙給踢開,但在最後關頭忍住了,任由上官逸放肆的親吻她。

    忍耐啊月華,她告訴自己要沉住氣,趁這個機會偷偷把手伸向電波槍,努力的不被他火舌的吮吻逗弄干擾思考,但是她該死的發現,還差那麼一點距離才能構著,恨不得手臂能夠再長一點……

    上官逸的吻越來越得寸進尺,甚至滑到她的頸項間,吮咬著她細嫩敏感的肌膚,引得她不由自主的打顫。

    她必須快點拿到電波槍,就差那麼一點點,加油,再撐一下就好了,再撐一下下……

    當她欣喜終於拿到電波槍,另一隻大掌也同時鉗制住她的手腕,讓她心兒陡地大驚,就見他緩緩抬起臉,一雙俊眸轉成了冷凝。

    “原來這就是你突然變得這麼順從的原因,心眼裡藏了其他心思。”

    她一顫,突然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就是太低估這個男人,他可不如文弱的外表這麼好對付。

    “啊!”甄月華痛呼一聲,感到手腕一疼,手上的電波槍頓時掉了,耳邊吹拂著灼熱的氣息。

    “你以為本王那麼容易被你愚弄嗎?你太小看本王了。”他在她耳旁輕輕說著,磁性沙啞的低語,含著怒不可抑的威脅,此時的他,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她忽然有些害怕了,錯把老虎當小貓,誤以為對方很好搞定的下場,就是害自己的手快被折斷,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她霎時明白,上官逸只是故意裝得很文弱,在他斯文慵懶的外表下,其實隱藏著可怕的實力,看似漫不經心,實則老謀深算。

    上官逸輕輕吮吻她的貝耳,聲音輕得不能再輕。“刁蠻的公主,我該怎麼懲罰你的欺騙呢?”

    甄月華心下雖然惶恐,但更知道現在是關鍵時刻,絕對要鎮定,還不到最後關頭,她不會輕易放棄的。

    “大王誤會了,我只是想給大王一個驚喜而已,我拿的又不是刀劍兵器,真不明白大王為何這麼生氣?”喊冤的同時還不忘努力擠出淚水以增加視覺效果,希望可以騙過上官逸,她賭他不知道電波槍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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