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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卡兒]紅妝探夢(姻緣鏡之夢鏡)[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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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6 00:10:03 |顯示全部樓層
卡兒 - 紅妝探夢【姻緣鏡之夢鏡】

鎮國大將軍—衛雲貝勒,丰神俊朗、器宇不凡,是康熙皇帝跟前的大紅人。
皇上下旨要他娶那蠻橫無理的格格?
哼!他盡力戍守邊疆的獎賞根本是一種折磨
皇命不可違,他會回京覆旨,但腳程恐怕快不了……
他這樣算不算因禍得福?
笨隨從讓錢財露了白,引來盜匪半路搶劫,害他不小心中了毒箭
說也奇怪,這群盜匪一知他是威名烜赫的貝勒爺竟趕忙將他送醫
這下他回京之速不但稱他的意—更慢,還遇上一名天真爛漫的有趣女子
為了他的終生幸福,得想辦法讓「復元之日」遙遙無期……
真看不出人人口中稱讚的衛雲貝勒到底有什麼好?
只不過比一般男子俊了點、尊貴一點,他們居然把他說得跟神一樣偉大
依她看來,他根本是登徒子一個!
瞧!他們本來還在聊天,說著說著,她的唇竟被他吃了去
趁著夜半無人至溪中洗澡,他不但跟著來,還……還將她看個精光!
——娘留給他能窺視夢境的「夢鏡」顯示他倆是一對?
她不依!她要努力使惡夢不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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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6 00:10:14 |顯示全部樓層
楔子

  傳說在天地尚末形成的遠古時代,浩瀚宇宙不過是一團混鈍之氣,而盤古則在這片混沌的宇宙沉睡了一萬八千年。

  有一天當他醒來時發現四週一片漆黑,他伸展四肢後感覺空間十分狹隘、悶熱難耐,於是他奮力站起身,拿起身旁的斧頭用力一砍,隨後只見光亮乾淨的氣直往上升堆成了天,而陰沉混濁的氣就往下降舖成了地從此天地形成。

  在盤古終於成為『頂天立地』的巨人之後,他決定犧牲自己的生命,將身體轉化為三地間的景物,因此盤古被後人喻為天地萬物的始祖。

  這個古老的神話深植人心,而且傳說盤古在開天闢地、創造天地萬物的同時曾打造十二面能鎮邪祈福、趨吉避凶的鏡子,而這十二面歷史久遠的古鏡也在坊間流傳著許多無從查證的傳聞。

  據說十二面古鏡採集陰陽精氣、吸收日月明光、通曉鬼神行意,能防止魑魅幻影、修整殘疾苦厄,不但具有靈性,而且即使歷經萬年仍不減其法力。

  黎民百姓對於這個傳言深信不疑,更何況俗話說:『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歹禍福』,眾人無不想將古鏡佔為己有好杜絕妖魔鬼怪近身,冀望能永保安康。

  或許是得不到古鏡之人存心造謠,也或許是曾有人親眼目睹古鏡神奇的法力而飽受驚嚇,總之這個流傳已久的「古鏡傳說」在經過眾人捕風捉影、穿鑿附會之後,本是象徵吉祥的古鏡不但蒙上一詭譎面紗,更成了百姓口耳相傳的「邪鏡」。

  夜鏡——只有在夜晚可以顯像。全鏡漆黑如墨,鏡面亦然。它只會顯現作古之人的影像。

  凶鏡——是一面由黃金打造的鏡子。它的外觀看來價值連城,可一旦得到它便會有不幸的事情發生。

  玄鏡——一般人無法由此鏡照出影像,傳說可由此鏡照出影像的人,一年內定難逃死劫。

  幻鏡——會顯現影像。不過,顯現出的影像真假皆有、難以分辨,容易引起眾人的猜忌心,有「預知鏡」之稱。

  夢鏡——能映照夢境,也就是能讓擁有者窺見他人所做的夢。

  卜鏡——能佔卜、預見未來,擁有它的女二可看見未來相公的模樣。

  炎鏡——又稱「火鏡」,遇火才會顯現影像。不過,自古以來凡是想點火看它會顯現何種影像的擁有者都會莫名慘遣祝融焚身,因此至穴無人知道它究竟可以顯現出什麼影像。被後人稱為「未知鏡」。

  心鏡——可映照人心,擁有它的人可以借由它讀心、洞悉他人真正的想法。

  風鏡——有風之處才能使用,會將流言化為文字顯現於鏡面上。

  光鏡——只有女子能夠擁有它。它能幫助擁有者的相公飛黃騰達,但擁有者本身卻必須付出相當的代價。

  水鏡——傳說只有十六到二十歲的女子擁有它才能許願,故別稱「女鏡」。從外觀看來是一面普通的鏡子,但若是用手模鏡面卻會穿透。雖然擁有它的人可以許三個願望,不過,當第一個願望實現時,許願者的頭髮會變白髮;第二個願望實現時,許願者會快速老化成老太婆;第三個願望實現時,許願者便會死去。

  髮鏡——由女子的髮編成。傳聞很久以前有一名負心的江湖術士曾經欺騙許多女子,讓她們願意為他剪下一頭秀髮,製成具有法力的鏡子。或許是這名江湖術士太過負心,這面包含眾女怨恨的鏡子便成了教訓負心漢的利器。自此,只要被拋棄的女子剪下頭髮綁在鏡子上,便能詛咒負心漢。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儘管邪鏡神秘的傳聞讓許多貪生怕死之徒擔心受到迫害,不過,它令人無法抗拒的魔力卻讓更多人亟欲窺揉其中的奧秘,甚至不計後果只為一睹邪鏡的廬山真面目。

  據說現在擁有十二面邪鏡的,個個都是正值豆蔻年華的姑娘,至於邪鏡會如同古老傳說般為主人消災納福,或是如同後人所說的會為主人招來橫禍,至今仍沒有答案,也沒有人能夠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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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6 00:10:31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章

  明崇禎十六年 立秋

  簾外的潺潺細雨攪得淑妃滿懷的愁絲上心頭,獨自一人倚著欄杆,柳眉輕蹙。

  玉兒心疼主子,手裡挽著一件披肩悄悄地走到淑妃的身邊,溫柔地為主子披在肩上。「娘娘,您又在思念皇上了。」

  淑妃抬起水亮的雙眼回眸瞅著玉兒。

  「時間過得真快,眼看已經立秋了。」

  「可不是,再過個把個月又是一年的中秋。」玉兒駐足在淑妃身旁,細心地整理披在淑妃肩上的披肩。

  「咦?今天怎麼沒見到纖纖?」淑妃忽地想起女兒纖纖。

  「噢,小公主在王嬤嬤那兒,聽說皇上鐮別喜歡小公主,直誇小公主聰明、漂亮。」玉兒說得口沫橫飛。

  「真的?」淑妃的憂容終於綻出一絲笑意,忽地又黯淡下來,「可是太平公主她容得下纖纖嗎?她是皇上最疼愛的公主,萬一她認為纖纖是在跟她爭寵……」

  後宮的明爭暗鬥跟朝中文武百官的明爭暗鬥相比,毫不遜色。

  玉兒掩嘴噗哧一笑。

  「關於這一點,娘娘請儘管放心。太平公主更是喜愛小公主,她還常常主動帶著小公主到御花園嬉戲呢!」

  「真是這樣,我也就安心了。」淑妃心中的大石這才稍稍放下。

  倏然,門外傳來急促的叫喚聲:「淑妃娘娘,皇上正朝我們這裡來。」

  淑妃頓感錯愕,驚慌失措地抓住玉兒,「皇上來了,快幫我梳理一下好迎接皇上。」

  玉兒手忙腳亂地幫淑妃梳妝打扮好後,主僕二人立即走到門前跪在地上迎接皇上。

  半晌,外側響起洪亮如鐘般的叫嚷聲:「皇上駕到!」

  瞬間,四週一片肅靜。

  崇偵昂首闊步地走近淑妃,「淑妃。」他伸出手牽起她。

  淑妃抬眸輕輕一笑,赧赧紅暈浮上臉頰,「皇上。」他微微欠身。

  崇禎欣喜地牽著淑妃走進寢宮。

  ☆ ☆ ☆ ☆ ☆ ☆

  春風一度,漫漫長夜卻讓淑妃無法安然入眠,侍寢時,她疲累得小寐一會兒,突地做了一個令她不安的夢。夢醒之後,她感到抑鬱難安,偏著頭望著早已沉祝人睡的皇上,溫柔地為皇上拉上被褥,自己則悄悄地下了床。

  淑妃坐在梳妝台前凝視著前面的明鏡,輕撫著自己的嬌顏,心裡不禁暗忖:為什麼做了那個夢會令她如此的不安?

  倏然,她記起當年皇上選妃,她有幸被皇上選入宮要離家之際,母親噙著淚親手交給她一面銅鏡,還千叮嚀萬囑咐,說這面鏡子雖是傳家之寶,卻是一面不祥之鏡。

  因為這面銅鏡只傳女,而她是家中唯一的女孩,眼看著就要進宮,一入侯門深似海,將來母女相見之日恐怕是遙遙無期,所以母親便將那面鏡子交給她。

  她一直小心翼賣地收藏著,心中更記掛著母親口中的不祥,但它到底會帶來什麼樣的厄運,她就不得而知了。直到裝一天,她無法再忍受宮中的勾心鬥角及爾虞我詐,因而萌起輕生的念頭時,驀然記起那面母親口中不祥的銅鏡。

  萬念俱灰的她取出包裹在紅絲綢裡的銅鏡,面對著銅鏡的她抱著一死的決心,在心裡默禱:如果你真的是一面不祥之鏡,希望你能收我的魂、攝我的魄,讓我一了百了……

  誰知銅鏡裡卻詭異地浮現一個令她驚心動魄的畫面。

  她看到自己身邊多了一個小女孩,她的天真可愛令人憐愛,其中還出現一道高大的身影,當她轉身時,赫然發現那竟是皇上。

  當時她驚訝得不能自已,不知道那是怎麼一回事,因為她所見到的是曾經出現在自己夢中的畫面,因為這件事而讓她打消了輕生的念頭,而事過數年,如今所有的事清都奇跡似的—一實現。

  她這才頓悟原來它不是母親口中所謂的邪鏡,而是可以遷見夢境的「夢鏡」!而且夢境裡的事有可能日後發生。

  今晚,她的心裡突地有著一份不安,不知為何,她不由自主地拿出銅鏡,小心翼翼地掀開覆在上面的紅絲綢打量著。

  誰知銅鏡裡卻浮現一幕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面——

  遍地殘缺不全的屍體,哀鴻遍野。她驚駭得瞪大眼睛,又見一名高大的男子站在城門上嘶吼,城門在眾官兵的合人之下被打開,他姑在城牆上、面帶笑穿,彷彿在迎接著城外長相似土匪的小兵。

  接著又出現另一個畫面,裡面出現一個狼狽不堪的男人,他回頭瞅著門外。

  淑妃不由得慘白著臉驚呼一聲:「皇、皇上!」鏡子從她顫抖的手中落在地上,發出一記清脆的響聲,劃破寧靜的寢宮。

  淑妃睜大著受像的雙眸,雙手捂著臉頰。

  「天啊!怎麼會這樣?」

  崇禎被這記聲響驚醒,倏然發規偎在懷中的軟玉溫香已消失,他只手掀開布幔。「淑妃,你在做什麼?」

  淑妃被驚嚇得一時無法恢復過來,呆若木雞地坐在梳妝台前。

  崇禎頗為質疑地走下床,趨近淑妃的身後,無葛間瞥見驚擾地作夢的元兇。不過,打斷那個夢也好,反正也不是什麼好夢。

  他彎下腰拾起銅鏡前後翻看,「你怎麼會有一面銅鏡?」

  淑妃從驚惶中技回心神,花容失色地跪在地上。「皇上。」

  崇禎握著銅鏡注規著淑妃,「這面鏡子是從哪兒來的?」

  淑妃畏懼於崇禎的天威,惶恐地道:「是、是我娘家母親送的,它不是什麼好東西……」

  崇禎又看了看,「還滿不錯的,拿去收好,別再掉到地上。」他不假思索地將之遞至她的面前。

  淑妃一臉的驚慌,「皇上,它真的只是一面普通的鏡子,裡面的影像全是無稽……」

  崇禎好丈地將手收回來,仔細看著銅鏡。「裡面有影像?哪有什麼東西?」他瞅著驚煌失色的淑妃瞧,「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所以才會產生幻覺?」

  幻覺?淑妃立即起身奔至崇禎身邊,低頭瞧著崇禎手中的銅鏡,裡面已經空空如也,剛才令人觸目驚心的畫面全都消失失得無影無蹤。

  淑妃安心地微笑。

  「皇上說得對,我一定是哪兒不舒服才會產生幻覺。」

  「既然不舒服就快躺在床上休息,天一亮我會傳喚太醫給你把把脈。」崇禎溫柔、疼愛地道。

  淑妃面露嬌媚柔羹的笑靨,「多謝皇上。」

  崇禎一把將淑妃摟進懷中,輕聲低語:「纖纖真的是一個惹人疼愛的公主,我想要你再幫我生一個和纖纖一樣讓人疼、讓人愛的孩子。」

  「皇上。」淑妃眼波流轉,含嗔帶媚地輕喚著。

  崇禎龍心大悅,笑得合不攏嘴,將淑妃凌空抱起。

  淑妃嬌柔地貼近祟禎的胸膛,勾起崇禎心中那抹遐思

  ☆ ☆ ☆ ☆ ☆ ☆

  崇禎在四更時依依不捨地離開淑妃的寢宮,淑妃面帶著嬌美微笑恭送崇禎離去;目送著崇禎離去的背影,心中那抹惴惴不安再度襲上心頭。

  但是祖有明訓,後宮不得干預國政,礙於此,淑妃將鏡中所看到的一切謹記於心廠敢多言,但是她始終憂心這夢境會像之前一樣—一實現,萬一真是如此,她又該如何面對?

  淑妃抓起床邊的披風走出寢宮外,昨天的綿密細雨已然停止,天上的微雲在朦朧的淡月下飄來飄去,碟碟漫步在小池邊,一顆芳心難安,思緒紛亂不已。

  夢鏡所浮現的影像始終盤旋在她的腦海裡,令她的心頭彷彿被干斤重的大石壓著般,讓她幾乎無法喘息。

  玉兒在寢宮裡見不著淑妃,急急地跑出來尋找,「娘娘,您怎麼跑出來了?」找到了主人,她才終於安下心。

  淑妃回過頭,面帶一絲苦澀的微笑,「玉兒,我想問你,你還記得你在我身邊有多長的時間嗎?」

  玉兒先是一怔,隨即扳起手指認真算著,「自從娘娘進宮,我就被派到這兒侍候您了,算算大約有五個年頭。」

  「已經有五年了……」淑妃仰頭對月興歎,「我對你好嗎?」

  玉兒歡天喜地地回答:「好,所有的侍女們都羨慕我跟了一個好主子。」

  「真的嗎?」淑妃淡然一笑。

  玉兒瞅出淑妃臉上沉重的神色,心裡不禁感到慌亂,「娘娘,您是怎麼了?是不是玉兒哪裡服侍得不好?」

  淑妃飄忽的一笑,「不是的,玉兒,你真的很好。」

  「那您……」玉兒不解地望著淑妃。

  淑妃神情忽地凝重地瞅著玉兒,「玉兒,我想問你一件事,宮裡最近很平靜嗎?你可有聽說什麼風吹草動?」

  「風吹草動?」玉兒怔了印向,偏著頭回道:「役有呀!一切都很好、很平靜。」

  「真的嗎?」 淑妃滿懷質疑德問。

  「呃,有了,聽皇上身邊的太監說,最近邊關好似吃緊,不過這一點完全不打緊,因為鎮守山海關的不是別人,而是我朝的鎮威大將軍吳三桂;有吳大將軍守著邊關,相信那些不知死活的女真族絕對不敢來犯。」玉兒眉開眼笑、信心十足地道。

  乍聽吳三桂的名諱,她的心頭不禁猛然緊繃,雖然她末曾與吳三桂謀面,但她曾聽過許多有關他的神勇事跡,她記得見過吳三掛的太監形容他是一個孔武有力、雄赳赳的武夫。

  天啊!這不是正與鏡中的影像不謀而合嗎?想到這兒,她更加憂心忡忡。

  玉兒察覺到淑妃臉上的黯然。

  「娘娘,您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有什麼事困擾著您嗎?不妨說出來聽聽,或許玉兒能為您解優。」

  淑妃細眉淺蹙。她哪能道出夢鏡所浮現的景象,不被玉兒譏笑庸人自擾才怪。

  「不,沒什麼事。玉兒,我想念纖纖……」

  「噢,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呢!趕明兒個我上王嬤嬤那兒將小公主抱回來。」玉兒心中釋然,微微一笑。

  淑妃無奈地轉身漫步回寢宮,玉兒小心的跟著。淑妃每走一步,心裡就不停地思量著該如何應付將來所要面臨的日子。

  淑妃忽地停住腳步,回頭望著玉兒,「明天你將纖纖抱回來之後,我們一起去玉佛寺上香。」

  「娘娘,您想去上香?」玉兒欣喜若狂地問。

  「怎麼?你不想陪我去?」淑妃又看了玉兒一限。

  「才不呢,我早想出官透透氣,我是太興奮了。再說,像娘娘如此慈悲心腸的人,相信菩薩都會念著您。」玉兒嬌悄地笑著。

  淑妃面露微笑地瞄她一眼。「你呀!愈來愈沒規矩,居然開起菩薩的玩笑。」

  玉兒忍不住掩著嘴咯咯地嬌笑。

  淑妃卻是苦澀思忖,為了防患未然,如今唯有求教玉玄大師。

  ☆ ☆ ☆ ☆ ☆ ☆

  玉佛寺

  在穩重內斂的玉玄大師引領下虔誠禮佛,淑妃跪在菩薩面前虔誠祝禱,祈求國運昌隆、龍體安康,更祈求夢境中所浮現的事不會發生,然而,這樣還是無法化解她沉鬱的心情。

  淑妃起身雙手合掌面對玉玄大師,悵然若失的神色令玉玄大師心頭為之一震。

  「娘娘,您有心事?」

  淑妃心中千回百轉,只為一個夢境。

  「大師,是否可以借一步說話?」

  玉玄大師微微一笑,「當然可以,娘娘,請隨我來。」

  玉兒抱著纖纖緊緊跟隨著淑妃,淑妃卻有意支開玉兒,回頭瞅著玉兒。

  「玉兒,你帶著小公主到院三里玩耍。」

  玉兒懂得淑妃的意思,連忙抱著纖纖轉身走進寺中的院子。

  淑妃隨著玉玄大師走進內廂的禪房。

  玉玄大師推開房門,「娘娘,請。」

  淑妃溫婉地走進禪房端坐,等候玉玄大師將禪房門鎖上。

  玉玄大師轉身面對淑妃,「娘娘,有什麼惱人的事,現在可以儘管說。」

  淑妃立即起身,雙膝一彎地跪在玉玄大師面前,「大師!」

  玉玄大師嚇得連退三步,隨即回過神,連忙奔至淑妃面前,雙手扶起她。「娘娘,我擔當不起,您快快請起。」

  淑妃站起身子,懇求的注視蓮玉玄大師,「大師,我有一事相求,望請大師成全。」

  「什麼事?娘娘您請說,只要我能辦得到,我一定做到。」玉玄大師義薄雲天地說著。

  淑妃忍著心痛,勉為其難地道:「我想請大師偷偷進宮將小公主纖纖擄走。」

  「什麼?要我挾持小公主!」玉玄大師登時臉色大變,震驚且不能置信地看著淑妃。

  「是的,請大師成全。」淑妃心痛如絞、泫然欲泣。

  「這是為什麼?」玉玄大師瞠目結攝地反問。

  淑妃不語,慢條斯理地從腰間拿出以紅絲綢包裹著的銅鏡遞至玉玄大師面前。

  「這……」玉玄大師納悶不已。

  「這是我入宮前娘家母親親手交給我的一面銅鏡,說它是一面銅鏡,倒不如說它是一面夢鏡。」淑妃哀歎一聲。

  「夢鏡?」玉玄大師還是不明白淑妃的話中之意。

  「是的,從銅鏡中可以看見別人或自己的夢鏡,而那個夢將來可能會發生。」淑妃莫名地又慨歎一聲,「或許這會令您覺得匪夷所思,但是曾經浮現在銅鏡中的夢,最後部會一一實現。」

  玉玄大師訝異地瞠大眼睛,不能置信世上竟會有此等寶物。「真的嗎?」

  「是真的,我無意間從皇上的夢境中看到明朝的劫難,我心疼纖纖幼小……」說至此,淑妃心疼的淚水止不住地滑落。「我的生死我不在乎,如果明朝難逃一劫,我亦理當陪著皇上共度,甚至攜手相隨,但是纖纖……所以我懇求大師務必幫我這個忙,您的大思大德我來世定當圖報。」她發出顫抖哽咽的聲音。

  「娘娘,也許這夢鏡也有失靈的時候。」玉玄大師聞言駭然心驚,心裡卻難以接受這玄之又玄的事。

  「不!大師,夢鏡向來靈驗,不曾失誤。」淑妃語氣堅定的反駁。

  玉玄大師一臉為難,不知該如何是好。「這……」

  「大師,我求您一定要伸出援手救救纖纖。」淑妃淚流滿面,無法停歇。

  「就算明朝的劫難會實現,可我只是一個和尚,要如何帶一個小女孩?」玉玄大師語氣無奈地道。

  淑妃從身上拿出一個小包裹!她似乎是早有準備。「這裡是許多價值不菲的首飾,相信夠您和纖纖過日子,還有這面銅鏡將來也請您交給纖纖。」

  玉玄大師驚愕地看尋淑妃擱在桌上的包裹,「這……」

  淑妃不顧他的震驚,心情沉重地指著銅鏡,「這是我母親的傳家寶,而且還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此鏡只傳女,所以請大師代為轉交給纖纖。」

  玉玄大師見淑妃心意堅決,她臉上凝重的表情似乎證實了銅鏡的真實性。「就算我擄走了小公主,將來要到哪裡生存?」

  「愈遠愈好。」淑妃心痛地輕閉著雙眸,說出狠心的話,此刻她的心如刀割般疼痛不已。

  「好吧,我答應您。」玉玄大師終於答應。

  「還有,千萬不耳洩露她公主的身份,萬一哪天真的改朝換代,只怕公主的身份會為她引來殺機,那豈不是白白糟蹋了我的一番苦心!」淑妃神惰悲慼,聲音顫抖。

  「我懂,如果這一切並不如娘娘所見,等纖纖稍大,我會將她送回娘娘的身邊。」玉玄大師凝望著淑妃,如立誓般地說道。

  「好,多謝大師成全。」淑妃感激地朝玉玄大師作揖,淚水如決堤般不停流下。

  玉玄大師腦子裡一片茫然,真不知道往後的日子該何去何從?

  ☆ ☆ ☆ ☆ ☆ ☆

  淑妃整晚都無法合眼,睜著眼睛凝視著早巳香甜人睡的纖纖,心痛的淚水滴滴落在床舖上,她不斷地輕撫著纖纖的嫩頰。

  「孩子,今日一別,不知道是否還有再見的一日?」說至此,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般落下。

  纖纖扭動著身子繼續沉睡,完全不知娘親心中的痛。

  忽然,一道人影閃進淑妃的寢宮。「娘娘、娘娘。」

  淑妃聽出是玉玄大師的聲音,連忙拭去兩頰旁的淚痕走了出來,「大師,一切就拜託您了。」

  玉玄大師神清黯然地歎了一聲,「我真不知道這麼做,到底是對還是錯。」

  「大佩……」淑妃擔心他會反悔,羹麗的雙眸再次綻出懇求的眼神。

  「唉!既來之則安之,一切也只能靜待將來時局的變化了。」他歎了口氣。

  淑妃趕忙奔至床邊抱起纖纖,交至玉玄大師的懷裡,「一切就拜託您了。」肝腸寸斷的淑妃,淚水簌簌地滑落,望著可愛的小臉蛋,她不捨地伸出手指,不停地在纖纖的嫩頰上輕撫。

  玉玄大師將纖纖綁在背上,「我走了。」

  「等一等!」淑妃奔至纖纖身旁,以臉貼著她的嫩頰喚:「孩子、孩子……」

  「娘娘,再不離開,只怕等一下會走不了。」玉玄大師焦急地提醒她。

  「走吧!」淑妃淚如雨下,雙手緊揪前襟,心痛地說。

  玉玄大師立即頭也不回地衝出寢宮。

  淑妃見玉玄漸行漸遠,拿起預備的刀子往自己的手臂上一劃,驚惶失色地尖聲大喊:「來人呀,有刺客,公主被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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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清順治十三年

  「雲貝勒!雲貝勒!宮裡的陳公公正帶著皇上的聖旨在帳外等您接旨。」小福子急喘喘地衝進營帳。

  衛雲先是一驚,皇上怎麼會在此時突然派人宣旨?如今邊界一切安然無恙,莫非宮裡出了什麼事?

  「小福子,快幫我著裝!」衛雲神情驚慌地立刻著妥軍裝出外接旨。

  陳公公手裡緊握著聖旨敏捷地跳下馬,面露微笑地迎向衛雲,「雲貝勒吉祥。」

  「陳公公安好。」衛雲揖手問好。

  「好,好,托您的福。」陳公公笑逐顏開地答腔。

  衛雲瞥見陳公公手中的聖旨,臉色驚疑地問:「京裡一切都沒事吧?」

  陳公公低頭瞄著手裡的聖旨,立即明白衛雲的擔憂,忍不住哂笑道:「雲貝勒,我要宣讀皇上的旨意,請您準備接旨。」

  衛雲立刻跪在地上低垂著頭,等著陳公公宣旨。

  陳公公敞開手中的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近年邊界無戰事,各族之間均相安無事,雲貝勒功不可沒,為獎勵雲貝勒之功勞,慰勉其辛勞,加官晉爵三級並賜珍格格以予完婚。欽此。接旨!」

  衛雲頓時怔愣住。

  陳公公見衛雲驚訝得一時沒回神,他彎下身子靠近衛雲提醒著:「雲貝勒,您還不快接旨。」

  珍格格?那位自以為是、自大、蠻橫無理的珍格格?

  這是哪門子的賜婚?簡直就是逼婚!

  衛雲頓時從驚愕且憤怒中拉回心神,「謝主隆恩,萬歲、萬歲、萬萬歲!」他舉高雙手從陳公公的手中接過聖旨。

  衛雲從地上站起來,將手中的聖旨交給身旁的小福子。

  「拿去收好。」

  陳公公露出諂媚的微笑,「恭喜雲貝勒、賀喜雲貝勒,」

  「這種喜有什麼好賀的?嘖!」衛雲冰冷的俊顏看不出一絲喜悅。

  「雲貝勒,您又不是不知道,珍格格一向最得太后的寵愛,今日皇上會將珍格格許配給您,這是您的榮耀啊!」陳公公咧著嘴大笑。

  「我才不希罕,像珍格格那種蠻橫不講理的女人,許配給任何人都是禍害;依我之見,皇上的這一道聖旨根本不是褒獎,而是一種污辱與折磨。」衛雲輕蔑地嗤哼。

  陳公公也知悉珍格格的不講理,衛雲的說辭也不無道理,但是珍格格是太后的心肝寶貝,而且這門婚事還是珍格格纏著要太后恩准的。

  「雲貝勒,不管如何,這婚事已算是訂下了,至於您和珍格格之間要如何相處,就得靠您們之間的溝通了。」陳公公盡全力苦勸衛雲。

  「哼!與其將那潑婦賜給我,我今生寧可與一望無垠的黃土為伍,也不願和一個處處自以為是的女人完婚。」衛雲氣憤不已,面露不快之色。

  「唉。」陳公公略有同感地深深慨歎一聲,「雲貝勒,我勸您就看開一點,這門親事可是太后親口應允的。」

  衛雲一想起珍格格跋扈無理的樣子,額際的青筋便隱隱浮動,憤怒得全身血脈僨張,「一定是她要求太后的,好一個恬不知恥的女孩。」

  陳公公無奈地苦澀一笑,「如今婚事已定,任憑您有天大的本事也都無法改變,我勸您只好認了。」他安慰地拍拍衛雲的肩膀,「我已經將皇上的旨意帶到,還得趕回宮裡覆旨,只好勞您趕緊擇日回京理,將這婚事辦了。」

  陳公公好似擔心衛雲會反悔,忙不迭地跳上馬背急匆匆地離開。

  衛雲當初執意自動請調離京,就是為了躲避珍格格的糾纏,沒想到離京千里依然逃不出她的魔掌,思至此,他眉頭極其不悅地緊鎖在一起。

  ☆ ☆ ☆ ☆ ☆ ☆

  衛雲縱使百般不願,但為了皇上一道害人不淺的聖旨,他卻不得不回京。

  離開軍營之前,他特地下令不准任何人擅離職守,否則軍法不容;此次回京他身邊只帶著小福子,主僕二人輕裝便騎地出發,未驚動任何地方官吏。

  當他主僕二人風塵僕僕地路過小雁塔時,衛雲回眸瞅著幾近跟不上的小福子,不禁冷冷嗤笑。「只不過騎了三天的馬,瞧你已一副坐不住的樣子。」

  小福子立即露出一臉無奈且招架不住的倦容,「爺,我哪能跟您比?你通常都是騎馬辦事,而我則是靠著兩條腿辦事,當然是比不上您的騎術。」

  衛雲忍不住哂笑,「行了,當初要你留在府裡!你卻偏嚷著要跟著我,怎麼這會兒倒埋怨起我來了?」

  聞言,小福子臉色驟變,「爺,小福子沒有埋怨,只是……」

  衛雲瞧他嚇得臉色刷白,忍不住揚聲哈哈大笑,「得了,我只不過是在逗你罷了。我知道你一向對我忠心不貳,要不我為什麼要帶著你,傻瓜!」

  小福子當場鬆了一口氣,「爺,求您往後別、別再嚇我,我可是在出生時忘了帶膽子出世的。」 。

  聽了小福子的自我解嘲,衛雲不禁發出更大的笑聲,抬頭望著前方。「前面好似是個市集,不如我們就在那兒找間館子歇一會兒。」

  小福子乍聽可以歇息片刻,臉上的疲憊立即消失,「好、好,我真的有點餓了。」

  衛雲臉上泛起揶揄的微笑,雙腿往馬肚上一蹬,馬兒便疾速衝往前方。小福子見狀,立即快馬加鞭追趕著他。

  衛雲和小福子來到鎮上館子前,二人輕鬆敏捷地躍下馬,氣勢不凡地走進館子。

  館子的夥計面帶微笑,趕忙向前招呼:「二位客倌要點些什麼?」

  小福子摸著快餓扁的肚子,高聲說道:「小二,我們要四小碟、六個熱炒,外加一壺大曲。」

  小二先是微怔,隨即面帶微笑,「爺,你們只有兩位爺兒,這東西會不會太多?」

  「多?」小福子不以為然地挑眉,「你是怕我們沒銀子付帳?」他從腰上拿出一錠沉甸甸的金子擱在桌上,一副氣勢凌人的樣子。

  衛雲惡目瞪了神色頗為囂張的小福子一眼,隨即微笑地瞧著店小二,「放心,你就儘管上萊。」

  小二點點頭,「好,」立即轉身提高音量道:「四小六熱……快咧。」

  衛雲端起面前的茶杯湊在嘴邊,眼神責備的瞪住小福子,「這裡是外面,不是府邸也不是軍營,態度上不要太囂張。」他壓低聲音斥罵,隨即喝了一大口茶。

  面對衛雲的責罵,小福子低垂著頭認錯,「爺,我知錯了,下回不敢了。」

  「哼,」衛雲低聲冷哼一聲,不再開口。

  在館子的一隅,圍坐著一幫人,他們的眼中已露出一抹覬覦的邪笑……

  ☆ ☆ ☆ ☆ ☆ ☆

  飽餐一頓後,小福子滿足地打了一個飽嗝。

  衛雲瞟了他一眼,「吃飽了?」

  小福子拍拍飽脹的肚子,「飽了。」

  「上路吧!」

  衛雲一聲令下,小福子立刻從身上掏出銀子付帳。

  衛雲和小福子酒足飯飽地走出館子,旋即躍上馬背準備起程。

  穿過市集走進一條森林小徑,蒼勁的大樹幾乎遮蔽了酷熱的陽光,今人感到一陣清涼。倏然,衛雲的馬兒整個向前高高的抬起前蹄,發出驚嚇的長嘶,身子不安的亂動,瞪大兩個凸眼珠猛盯著前方。

  小福子嚇得緊捱著衛雲的身旁,輕聲低喚:「爺……」

  衛雲似乎已嗅出其中的異樣,「別擔心,有我在。」

  瞬間,從四面八方竄出一票人,每個人手裡皆拿著一把刀架在肩上,臉上露出猙獰而邪惡的冷笑,「二位爺,上哪兒?」

  衛雲毫不思索地先安撫被嚇住的馬兒,他扯著韁繩穩住焦躁的馬兒,眸光如銳利的劍般射向面前的人。「你們要幹什麼?」

  其中一人彷彿是他們之中的首領,他剽悍地走到衛雲的面前,「我們?」他偏著頭環視身邊的同伴,冷笑嘲謔:「他居然看不出來我們是幹啥的?」

  這句話引來一陣冷諷的狂笑聲。

  「小子,我直接明說,我們只是求財,只要你們乖乖地合作留下買路財,我們自然會放你們走。」首領大言不慚地恫嚇,咧著嘴大笑。

  「哦,原來是一群不長眼的土匪。」衛雲冷冷地道。

  小福子瞅著十分鎮靜的衛雲,又看向面前一群公然搶劫的土匪,「真是不長眼的東西,哼!」他學著主人的語氣譏諷眼前的土匪。

  「他媽的,兄弟們上。」土匪首領氣急敗壞地吆喝。

  剎那間,一群人蜂擁而上,將衛雲和小福子團團圍住,衛雲雖是身陷其中,卻仍不慌不忙地穩坐在馬背上,憤怒的烈焰燃上他的眉間,陰驚的眼神掃視著他們,「當真不想活了!」

  那一群人似乎忽略了他眼中的冷冽,仍然齜牙咧嘴包圍住衛雲,手中的長矛、刀劍皆指向他。

  他鎮靜地冷冷一笑,全身隱隱泛著危險的氣息,就算他面帶笑容,那笑裡的玄機卻教人不得不仔細玩味。

  衛雲忽然動作矯健地躍下馬,赤手空拳迎向眼前這幫不長眼的土匪,可別瞧他好似弱不禁風的白面男子,他可是赫赫有名的摔角高手,眼前這幫土匪哪是他的對手,他三兩下便將眼前這幫人擺平。

  小福子站在高處,不時地拍手叫好:「爺,真棒。」

  土匪首領見自己的人漸漸不敵他的雙手,突地怒聲大喊:「老四,該你!」

  衛雲雙眉一擰,眼底射出一道寒若冰霜的光芒,他沒想到暗地裡另有伏兵,他當下提高警覺。忽聞咻的一聲,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疼痛,衛雲不自覺地哀叫一聲,應聲倒地。

  在一旁的小福子臉上的笑諺頓時僵凝,震驚得瞠大眼珠子大叫:「爺!貝勒爺!」衝到衛雲的身邊扶著他。

  衛雲萬萬沒想到身經百戰的自己居然會敗在這幫土匪手上,他眨了眨欲垂下的眼瞼,「快……快逃。」說完,即閉上雙眼癱軟在小福子的懷裡。

  小福子抱住昏迷不醒的衛雲,慘白著臉驚惶地喚道:「貝勒爺、貝勒爺!」他回眸抬頭望著那群土匪,恨恨地咬牙道:「你們殺了雲貝勒,」

  那幫土匪嚇得當場怔住。原以為逮到了一隻肥羊,卻沒想到他竟是聲勢顯赫的雲貝勒!

  「他當真是雲貝勒?」土匪首領一臉驚慌地彎著腰詢問小福子。

  小福子憎恨的斜睨著他,「雲貝勒可是皇上跟前的紅人,你就等著受死吧!」

  週遭頓時一片鴉雀無聲,所有人臉上皆寫著驚慌。「這下該怎麼辦好?」

  土匪首領心頭一震,心忖:『糟了!這下當真闖下大禍。』

  他趕緊蹲下來檢查衛雲的脈象,發現衛雲的脈搏微弱、氣如游絲,僅存一口氣在,他心急如焚地回頭瞪著呆若木雞杵在一旁的嘍囉們。「快!快將雲只勒送到玉師父那兒去。」

  小福子驚魂未定地瞪著他們,忠心護主地雙手緊護著衛雲。「你們要將雲貝勒送到哪兒去?」

  首領為了安撫小福子的驚慌,再加上衛雲的傷勢不能再拖延,便道:「這位爺兒,我們不會害雲貝勒的。如今唯有玉師父能救雲貝勒,時間緊迫,請趕緊讓我們送雲貝勒過去,晚了只怕連神仙都難救。」

  小福子無法相信他所說,雙手始終緊緊抱住衛雲不放,「不行!憑什麼教我相信你?」

  首領無奈地搖頭,揚手指著臉色逐漸轉黑的衛雲,「你自己瞧,雲貝勒的臉色轉黑了,再不快點,他可真的要一命嗚呼了。」

  小福子低頭看著衛雲,見首領所言不虛,衛雲白淨的臉龐逐漸呈現一片暗黑,他不禁開始躊躇。

  「時間不多了,別耽誤雲貝勒的救治時間。」他心急如焚地抬頭下令:「大家快動手,快將雲貝勒送到玉師父那兒。」

  小福子企圖阻擋,但他的舉止卻有如螳臂擋車般,擋不住他們強勢的舉動,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將衛雲扶上馬。

  首領親自護送中箭受傷的衛雲,十萬火急地策馬疾奔。

  「喂……你要將雲貝勒帶到哪裡去?」小福子急得大聲叫嚷。

  其他的人皆一臉歉意地捱至小福子的身邊,「我們知道在那兒,一會兒我們會帶你過去。」

  「那還不快點。」小福子心急如焚地跳上馬催促。

  一行人快馬加鞭地追了過去。

  ☆ ☆ ☆ ☆ ☆ ☆

  歲月如梭,時光荏苒,纖纖一天一天的長大,而玉玄也一天一天地衰老。

  玉玄手拂著嘴下的長鬚,站在竹籬前望著纖纖在院子前與大黃狗嬉戲,那銀鈴般的笑聲在空谷中迴盪著。

  玉玄不禁感慨,當年要不是淑妃有先見之明,紆尊降貴地至玉佛寺懇求他將纖纖擄走,相信今日纖纖早巳不在這世上,夢鏡中的夢境果真應驗了——改朝換代。

  崇禎被迫至媒山上吊自縊,所有的皇室家族無一倖免,僅存纖纖唯一血脈。

  提及夢鏡,它彷彿真有著頗令人不解的魔力,他曾經幾度看著那面光潔平滑的銅鏡,卻始終無法窺探出其中奧秘,但是纖纖卻不同,幾度執著銅鏡指著鏡子說道:「爺爺,我從裡面看到一個留著辮子的人陪我玩,那畫面曾經在我的夢境中出現過。」

  每回聽聞,他的心頭不免一震,或許此鏡真非一般凡物,只傳有緣人。

  倏忽,林間傳來一陣雜亂且快速的馬蹄聲,玉玄眉峰頓時一擰,在院中的纖纖似乎也聽到相同的聲音,突然止住嬉鬧,站直身子望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馬蹄聲漸漸逼近……

  「噢,是你呀!虎哥。」纖纖面帶微笑迎向馬背上的人,發現馬背上還趴著一個人,不禁指著那人好奇地問:「他是誰?」

  阿虎心急如焚地問:「纖纖,玉師父在不在?」

  「爺爺在呀!」纖纖轉頭朝竹屋喊著:「爺爺,虎哥來看您了。」

  阿虎連忙躍下馬將衛雲扛在肩上,「玉師父、玉師父……」他神色慌張地邊疾步走進竹屋,邊叫嚷著。

  阿虎將衛雲往床榻上一放,臉上驚惶,額上不時滲著冷汗,「玉師父,請您趕緊看看他還有沒有救?」

  玉玄低頭瞅著躺在床榻上的衛雲,一眼便看出是中了他獨家的「一日春」,隨即臉色丕變地睜著一雙大眼看向阿虎,「阿虎,你怎麼會有一日春?」

  阿虎羞愧地斜睨著命在旦夕的衛雲,「玉師父,能不能先救人要緊再說。」

  玉玄忿忿地嗤哼了一聲,隨即坐在衛雲身邊查看、診斷。「纖纖,快去將一日春的解藥拿來。」

  纖纖瞅出玉玄臉上的凝重,連忙翻找出解藥,「找到了。」

  玉玄使了一個眼色命令纖纖將解藥送進衛雲的嘴裡,「你快去準備解毒的藥汁,燒滾了好讓他浸泡。」

  阿虎一聽,連忙搶著說:「我來、我來。」

  玉玄瞪了阿虎一眼,「讓纖纖去,你給我留下來,我還有話要問你?」

  阿虎自知難逃責罵,頓住了腳,低下頭準備接受玉玄的責罵。

  恰在此時!外面又傳進一陣嘈雜的馬蹄聲。

  「後面還有誰?」玉玄問著阿虎。

  阿虎面有難色地低著頭,「大概是我那幫哥兒們。」

  「胡鬧!成天不幹一點正經事,只知道和一些狐群狗黨結伴魚肉鄉民!」玉玄氣得破口大罵。

  「玉師父……」阿虎一臉慚色地望著玉玄。

  「喂!你們這幫人怎麼全來了?」纖纖氣沖沖地瞪著來到家門前的人。

  小福子擔心衛雲,顧不得禮儀急匆匆的跳下馬,「姑娘,請問剛才有沒有送一個年輕人來這兒?」

  纖纖質疑的眼神在小福子的身上忽上忽下地梭巡。由此人身上的錦衣玉服看來,絕不可能跟這幫人是一夥的。「你是誰?有沒有這個人又關你什麼事?」

  「那人是我家主人……」小福子急出一頭汗。

  「纖纖,讓他進來。」玉玄從屋裡扯著喉嚨嚷著。

  「噢。」纖纖應了玉玄一聲,又看了小福子一眼,「你進去吧!」

  那幫人也想跟著進去,纖纖毫不客氣地擋在門口。

  「爺爺只讓他進去,又沒叫你們,你們進去湊什麼熱鬧?在院子裡給我安分地待著。」

  這幫人完全不敢妄動造次,聽話地在院子裡站著,不時地引頸翹望著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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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小福子心急如焚且憂心仲仲地推開州竹門,衝至衛雲的身旁,「貝勒爺!貝勒爺,萬一您要是有個閃失,我也不想活了。」他推著衛雲的身子,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喊著。

  「貝勒爺」!?

  玉玄不禁怔愣住,他惡目瞪著阿虎、指責他的鹵莽。

  他悄然來到小福子的身旁,輕拍著小福子的肩膀,「小兄弟,這位爺一定能安然無恙的,請你放寬心。」

  小福於猛然記起土匪頭子說要帶貝勒爺來醫治,莫非眼前的這個白髮老人就是大夫?小福子立即轉身跪在玉玄的跟前哀求道:「求您行行好,一定要救救雲貝勒。」他淚如雨下般地猛磕著頭。

  玉玄於心不忍地拉起小福子,「我都說了,請放寬心,我一定會盡力救醒貝勒爺。」

  「謝謝!謝謝!」小福子彎著腰猛打揖。

  「我剛才聽小兄弟喊這位爺雲貝勒,莫非他就是威名煩赫的衛雲——雲貝勒?」玉玄小心翼翼地刺操。

  小福子以袖掩面點頭,「正是雲貝勒。」

  玉玄忍不住笑了笑,「沒想到我竟然會遇上威名煩赫的雲貝勒。」

  小福子訝異地瞅著玉玄,「老丈,您認識我家貝勒?」

  「不,不!」玉玄連忙否認,「老朽只是有時會到市集裡走走,無意之間聽到許多由邊境回來的人頻頻稱讚雲貝勒是一個難得的好人,他役有種族上的歧視,而且還親切溫和地對待漢人,更令邊界其他的蠻族懾服於天威不敢來犯,讓我們老百姓能享受著安樂平靜的日子,他這等好人,我一定會盡力救他。」

  小福子終於露出笑容,臉上的陰霾頓時一掃而空,「雲貝勒確實是個好人,多謝老丈出手相救。」

  玉玄仰著頭朗聲喚道:「纖纖,藥汁開了嗎?」

  纖纖也提高音量回話:「差不多了,爺爺。」

  小福子這才記起在院子裡那可愛的女孩,「老丈,外面那姑娘……」

  「是我孫女,因為世道變遷,我遂帶著孫女在此過著粗茶淡飯的日子。」玉玄輕描淡寫地帶過,為了避免小福子的追問,他對阿虎道:「阿虎,快幫纖纖將藥汁抬進來。」

  「噢。」阿虎絲毫不敢耽誤,立即衝出去幫纖纖將煮滾的藥汁抬進來。

  玉玄將沐浴用的大桶也搬進內屋,阿虎和纖纖合力將藥汁倒人大桶中,玉玄和阿虎褪去衛雲身上的衣裳,合力將高大健碩的衛雲放進大桶內浸泡。

  「大約泡個三天,相信就能除盡他身上的餘毒。」玉玄釋然地道。

  「我可以在此守著貝勒爺嗎?」小福子忐忑不安地問。

  玉玄笑了笑,「當然可以。」

  「那我呢?」阿虎羞慚地瞅著玉玄。

  小福子氣憤難平地衝到阿虎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你還敢留下,要不是你暗箭傷人,我家貝勒爺怎麼會著了你的道變成這樣!」

  阿虎忿忿不平地嚷著:「要不是你表現出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我們也不會對貝勒爺下手。小子!你沒聽說過財不露白嗎?」

  兩人你來我往地數落著對方的不是,彼此間充滿著濃濃火藥味。

  纖纖故意走到他們之間,一雙烏溜溜的靈活大眼在他們之間左右瞟著,「你們鬧夠了沒?爺爺說過,屋子裡不准吵鬧,要吵要鬧請兩位滾出這屋子到外面去!」她大聲一吼,瞪著他們兩人。

  他倆停止了爭執,不約而同地瞅著纖纖瞧,只見纖纖雙臂環在胸前,張大雙眸瞪著他倆,兩人驚慌得立即放開對方。

  纖纖直視著阿虎,「這裡已經沒有你的事,你可以離開了。」她又轉頭看著小福子,「這裡的事你也插不上手,不如你到外頭找一間客棧住下。」

  「不行,我一定要守著貝勒爺。」小福子毫不思索地抗拒。

  「可惜,我家役有多餘的地方讓你住下。」纖纖俏皮地挑一挑眉,淡然一笑。

  「這……」小福子剎那間不知所措。

  阿虎莫可奈何地看著小福子,「不如這樣,你就到我那兒委屈幾天,事情是我惹的,算我給你陪不是。」

  纖纖不等小福子點頭,就擅自為他作主,「這主意不錯,那你就上虎哥那兒,讓他好好的陪個不是。」

  「這……」小福子不放心衛雲,猶豫不決。

  「行了,一個大男人這麼婆婆媽媽的,去啦!你家爺有我和爺爺就足夠了,多了你還真是礙手礙腳。」纖纖不耐煩地嘟嚷。

  阿虎知道纖纖的拗脾氣,好心地扯住小福子,「好了,別再猶豫,別再惹纖纖不高興,萬一惹火了她,只怕連貝勒爺都被她給趕出來,到時可真沒人能醫治貝勒爺,麻煩就更大了,相信這不是你我擔得起的罪名。」

  小福子驚聞阿虎之言,連忙應聲:「好,好,我離開。」

  玉玄在一旁忍不住想笑,這兩人還算識相,沒讓纖纖發飆,否則屋裡非大亂不可。他回頭望著浸在藥汁中的衛雲,眉清目秀的英俊臉龐,令人絲毫看不出來他竟是威赫天下的雲貝勒。

  ☆ ☆ ☆ ☆ ☆ ☆

  趕走了一群不相干的人,纖纖走進屋裡看了衛雲一眼,隨即一臉質疑地望著玉玄,「爺爺,這人救得活嗎?瞧他身上的毒,彷彿已經侵入他的內腑。」

  玉玄淡淡地苦笑一聲,「真的只能聽天由命,看他個人的造化。」他突然記起什麼似的看著纖纖,「纖纖,我問你,阿虎怎麼會有一日春?」

  「這……」纖纖聞言,驚慌失措地睜著一雙大眼,骨碌碌地轉著。「我給虎哥的。」

  「我就知道一定是你給他的,你明知道一日春的毒性,居然還大膽拿給他!」玉玄怒沖沖的瞪著纖纖。

  纖纖知錯地低著頭,腳不停地在地上畫著圈圈,「我不知迢他會拿去傷人。他說山裡有大熊……所以、所以我才擅自作主拿給他。」她抬起頭衝著玉玄嬌憨微笑,「我只給他一丁點,相信他現在一定也沒了。」

  「是呀!是沒了,他全用在這人的身上。」玉玄手指著仍然昏迷不醒的衛雲。

  纖纖心生愧疚,又低下頭,「我真的不知道虎哥會拿一日春做出傷人性命的事。」

  「你可知道眼前這人就是赫赫有名的雲貝勒,他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萬一真在走了他的命,是要誅九族的!」玉玄怒罵纖纖的輕率。

  「誅九族就誅九族,還好我們沒有其他的親友,只有您和我,大不了黃泉路上我跟您作伴。」纖纖不知事情的嚴重性,嬌顏上淨是促狹的淺笑。

  玉玄見纖纖天真得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氣惱地憤而轉身走進內屋。

  纖纖一臉茫然,不知為什麼玉玄會如此生氣。看著玉玄怒氣衝天地走進內屋,她則回到大木桶邊凝視著浸泡在藥汁裡的衛雲,他有著英氣逼人的劍眉和剛毅的下額,緊抿的雙唇散發出令人心動的性感魅力。

  纖纖陡地感到自己的心跳竟莫名地加快,心中霎時升起一陣燥熱令她不安。她回頭偷瞄著內屋,確定玉玄沒出來,便顫抖著伸出手,偷偷輕撫著他粗獷的臉龐,隨即羞紅著臉抽回手,跑到外面的院子。

  ☆ ☆ ☆ ☆ ☆ ☆

  過了二天,衛雲仍是毫無起色,小福子擔心衛雲的狀況,每天一定會來玉玄的竹屋探視衛雲,每一回他都是懷著希望而來,卻帶著失望而歸。

  纖纖欣然服侍著昏迷不醒的衛雲,為他梳理頭髮,細心地編著辮子,按摩肩膀、雙臂的經絡……

  終於忙完的纖纖喘了口氣,「該為你做的,全做完了。」

  「謝謝你。」

  纖纖頓時楞住。

  這聲音……好似出自他的口?

  纖纖十分震驚地趴在木桶邊緣,睜著一雙大眼直盯著他,「是你在說話嗎?」

  衛雲突地睜開雙眸望著纖纖,「是我在跟你說話。」

  「啊!」纖纖發出一聲驚叫。「爺爺、爺爺!醒了,醒了!」她轉身跑進內屋。

  衛雲沒想到他會嚇壞一位姑娘,他低頭望著自己赤裸著身子浸在裝著如墨般漆黑汁液的桶內,他先是一怔,隨即回想起他受傷時的情景。

  玉玄聽了纖纖驚慌的急喚,忙不迭的走進屋裡,瞅見果真清醒的衛雲,「雲貝勒,您終於醒了。」

  衛雲一頭霧水地問:「對不起,老人家,我怎麼會在這裡?」

  纖纖躡手躡腳地躲在玉玄的背後,她從玉玄的背後探出頭,「是虎哥傷了你的,他將你送來我家,請爺爺醫治你身上的毒。」說完,連忙又躲回玉玄的背後。

  玉玄呵呵笑道:「纖纖說得對,是阿虎誤傷了您,所以連忙將您送來我這兒。」

  「誤傷?哼!如果我沒記錯,他明明就是想取我性命!」衛雲惱怒地嗤哼。

  「不是的,如果阿虎有心傷您,又何苦要救治您呢?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他一回吧!」玉玄所擔憂的事情,果真在衛雲睜開眼睛的剎那成真。

  「不行!我絕不能輕饒此人,他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行搶,這樣的惡徒如果不將他繩之以法,此後來往此地的商人豈不是要遭殃!」一雙漆黑的深邃眼眸直視著玉玄。

  纖纖乍聞他堅決的態度,一時氣憤不過地從玉玄背後大刺刺的走出來,怒目直視著衛雲,「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講理?要不是虎哥送你來醫治,相信當時你早已曝屍荒郊野外!」

  衛雲似鷹般銳利的眼直瞅著纖纖,語氣強硬地道:「你們的大恩大德我衛雲一定會銘記於心,但是對於那樣罪大惡極的惡徒,一定要繩之以法。」

  纖纖驚惶地退了兩步,隨後淚眼婆綏地望著玉玄,「爺爺,看來我這回是一定要陪您走在黃泉路上了。」

  衛雲錯愕地望著玉玄和纖纖,連忙解釋:「你誤會了,你們是我的大恩人,我不是一個會恩將仇報的人。」

  「因為阿虎手中的毒物是纖纖給他的,所以,既然您堅持要嚴懲阿虎,我和纖纖也難逃於系。」玉玄無奈地苦澀一笑,雙臂疼愛的樓住淚眼汪汪的纖纖。

  「早知道你這麼頑固,我就叫爺爺別救你了!」纖纖淚流滿面地罵著。

  「原來是這樣……」衛雲倏然記起與他同行的小福子,「請問老丈,當時我身邊還有一位隨從,現今人在何處,不知他是否脫難?」他不禁喟歎一聲。

  「噢,你說的是小福子是不是?他現在和虎哥可好著吶!」纖纖語氣唾咽,蠻悍地說著。

  衛雲怔愣了一下,小福子現在和殺人兇手很要好?

  「這臭小子,把我丟給你們後就撒手不管,屆時看我怎麼處置他!」衛雲氣急敗壞地拍打著藥汁,立刻濺起水花。

  纖纖躲在玉玄的懷裡,憎惡地瞪了他一眼,「你少誣賴人了,小福子時時刻刻都惦記著你。每天都跑來探望你,我發現你真是個不可理喻的人。」

  衛雲冷冷地抬起眼注視著纖纖,打他有記憶以來,除了那位蠻橫不講理的珍格格外,就只有眼前這女孩無時無刻地挑釁著燃處處與他針鋒相對。

  玉玄察覺到衛雲陰驚的眼神,忙不迭地為纖纖解釋:「你真的誤會小福子了。因為家中寒傖,沒有多餘的地方可讓小福子歇息,所以才他去阿虎那兒借宿幾日,再說阿虎也知錯了,正盡力彌補他的過鍺。」

  衛雲錯愕地望著玉玄,總覺得仙風道骨的玉玄絕非一般深山草民,遇事從塞不迫,說話有條不紊,「老丈,您一直住在在此地?」

  玉玄看了他一眼,眼底有著一抹讚賞,「貝勒爺,我與孫女纖纖一直住在此地。」

  衛雲警覺地蹙起眉頭緊瞅著玉玄,「您知道我的身份?」

  「對不起,是小福子無意間說出來,我們才知道原來您就是聲名煩赫的雲貝勒。」玉玄輕拂著長鬚呵呵直笑。

  「哇!原來你是人們口中所稱讚的雲貝勒呀!」纖纖的神情有如發現新鮮事物般驚奇,她立即從玉玄的懷中蹦跳到衛雲的面前,彎腰注規著他。「真看不出來你哪裡好?為什麼人人都對你讚不絕口,你也只不過是比一般男人俊一點罷了。」

  玉玄擔心她會再度惹怒衛雲,驚煌地將纖纖拉近身邊,「別亂說話。」

  她的純真卻讓衛雲忍不住噗哧一笑,「淚關係,老丈,我不會與小女孩一般見識。」

  纖纖一臉不悅地瞪著他,故意挺高胸部,「誰說我是小女孩?我都已經十六歲了,」慧黠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轉呀轉。

  她的天真無邪引出衛雲更大的笑聲,玉玄也因衛雲的爽朗笑聲而隱隱竊笑著。漲紅了臉,「不跟你們說了。」她立即轉身奔出屋外。

  ☆ ☆ ☆ ☆ ☆ ☆

  衛雲走出藥汁桶,穿上衣裳躺在床榻上,玉玄仔細地為他診斷。

  「嗯,身上的餘毒已經逼出來了,您只要再休養幾天就可痊癒。」

  衛雲猶疑片刻,「這樣不妥吧,豈不是太打攪您了。」

  「不打緊、不打緊,這裡只有我和纖纖祖孫二人,一切都不會麻煩,只怕您會不習慣山中的粗茶淡飯。」

  「不會的,我經年累月與大漠為伍,早已習慣所謂的粗茶淡飯,說句真話,我還真希望能在此多住幾天,享受徜徉林間的悠然。」衛雲的眼睛裡自然地流露出一抹對自由的渴望。

  「您先別想得太美,別忘了我孫女纖纖;她不像一般女孩般懂得所謂艙清趣,她不搞破壞的那天一定是好日子,如果有得罪到貝勒爺的地方,請您見諒。」玉玄嘲諷著纖纖,嘴邊卻泛起一抹百般疼愛的微笑。

  衛雲突然好奇地探問:「老丈,您的兒子、媳婦呢?」

  聞言,玉玄心頭仿若被人重重一擊,為了掩飾所有真相,他道:「我兒子、媳婦都死了,只留下纖纖一個人。」

  屋外突地傳來纖纖如銀鈴般的笑聲,和一陣跑步聲。

  「爺爺,小福子來看雲貝勒了。」人末到聲先到。

  小福子又驚又喜地推開門,瞥見躺臥在床榻上的衛雲,眼眶立即泛起淚光,雙膝一彎跪著趨近衛雲面前。「貝勒爺,您可終於醒了,真急煞了小的。」

  纖纖驚訝於小福子的忠誠,瞠大眼看著他跪在衛雲的面前又是磕頭又是眼淚。

  「起喀。」衛雲身體雖然微恙,全身卻仍散發著一股權威的氣質。

  小福子的雙照直視著衛雲,「雲貝勒,既然您已經醒了,不知您打算何時起身回京?」

  衛雲思及皇上一道聖旨便逼他回京去娶那蠻橫的珍格格,他的眼中不自覺地射出一道森冷的寒芒,足以凍結人心,「我暫時不回去。」

  「您不回去?」小福子頓時愣住。

  「你先回去通知王爺和福晉說我不慎受傷,要在此地療養一段時間,一旦身體恢復我就會回京。」衛雲神色冷淡地吩咐。

  「可是珍格格……」小福子十分為難。

  衛雲神色丕變,眼中閃動著兩簇狂熾怒焰,大手怒擊床榻,「讓她去等!」

  小福子知道衛雲心裡極不願接受這樁婚姻,無奈皇上賜婚讓衛雲毫無反擊之力,莫怪衛雲會如此狂怒。

  「好,那我先回府中報平安,免得王爺和福晉終日引頸企盼。」小福子低聲應和。

  「你就先回去吧!提醒你一點,王爺和福晉若問起我受傷之事,你就推說是誤中獵人的陷阱,懂嗎?」衛雲細心飄咐著小福子。

  「是,我知道。」小福子答應。

  「如果讓我知道你洩霹了受傷的真相,看我回去如何懲治你。」衛雲冷傲地看著小福子。

  小福子嚇得全身顫抖,「小的明白,也知道該怎麼說怎麼做。」

  「下去吧。」

  衛雲銳利的雙眸一睨,小福子立即彎腰道安返了出去。

  纖纖訝異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哇!你好威風。」

  玉玄驚煌地拉拉縴纖,隨即注硯著衛雲,「請您別跟纖纖計較,她是一個不懂人情世故、懵懵無知的女孩。」

  衛雲臉上的慍色已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抹欣然的笑意,「我不會介意。」

  纖纖卻學著他的語氣裝模作樣地道:「我不會介意。」說完還不領情地努起小嘴。

  她的自然純真猛地令衛雲的心抽緊,他錯愕得微怔一下,這種異樣的感覺是他從未體會過的,他害怕這種感覺會持續下去。

  「我想休息了。」腦筋一轉,他為自己找了一個非常合理的藉口。

  「纖纖,我們不要打攪貝勒爺休息。」玉玄隨即拉著纖纖走出內屋。

  衛雲靜靜地躺在床榻上,雖然這裡的一切遠不如府中舒適,但是他的心裡卻漾著異樣的甜蜜、溫馨。

  尤其是纖纖的純真俏皮,還有那雙如冰珠般清澈的眼眸……倏然,一股不知名的情愫牢牢地攫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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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6 00:11:20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章

  三更了,纖纖卻一直無法安然入眠,一顆心不時地掛念著在另一間房裡的衛雲。

  她懶懶地趴在窗欞邊,望著外面的星空,她第一次發現星空的羹,遠在天邊的星子不俘地眨呀眨,好似他那銳利閃爍的眸光般閃亮。

  她扯開辮子讓如雲瀑般的秀髮自然垂下,纖細手指插在發間拂動根根髮絲,腦海裡淨是他英俊的臉龐,眼角的餘光忽地瞟見桌邊櫃上的銅鏡。她從床上跳起來,拿起銅鏡在手中把玩,突然記起以前她仿怫能從銅鏡中看到畫面。

  纖纖面對著銅鏡露出嬌憨的笑容,手摸著鏡面,「我不知道你是面什麼樣的鏡子,現在撕g想知道他的夢境中有些什麼。」

  纖纖手中的夢鏡似乎聽得懂她的話,鏡中緩緩地出現畫面,纖纖怔愕地睜大眼睛仔細瞧著,因為那夢境和她先前的夢境雷同。

  她清楚地看到一個男人的背影,他逐漸靠近她,她能夠感受到那男人的溫柔和呵護。

  纖纖兀自喃喃自語:「轉身,讓我看見他。」

  慢饅地,鏡中的身影如她所願地緩緩轉穴……

  纖纖看清楚了那男人的臉,不禁屏住呼吸,心頭不禁一震。果不其然,夢境中的男人就是他!

  看到這樣的室畫面,她的一顆心無來由的開始像擂鼓般撞擊著,彷彿亟欲蹦出胸口。

  纖纖驚慌得連忙收起銅鏡,雙手壓在胸口,似乎擔心一顆心會然蹦出來。「天啊!真是這樣嗎?」她自己都不禁懷疑。

  他是一位高高在上的貝勒,而她呢?只不過是一個深藏在山中的粗俗女孩,她是絕對配不上他的!

  此刻她的心緒一片紊亂,從來沒有的煩惱困擾著她。纖纖有自知之明,今晚她絕對無法安然入睡。

  她悄悄地溜到院子裡,院子裡的大黃狗見到她便欣喜若狂地吠叫。

  纖纖怕驚動了玉玄,連忙安撫大黃狗,「噓,別叫,吵醒了爺爺就有你好受的。」

  大黃狗彷彿聽得懂纖纖的話,沒有繼續吠叫。

  纖釬面帶著徽笑摸著大黃狗,「真是個好狗兒,聽得懂我的話。好狗兒,你知道嗎?剛才我從銅鏡中看到他了耶!!」纖纖對著大黃狗喃喃自語,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 ☆ ☆ ☆ ☆ ☆

  衛雲徹夜輾轉難眠,心裡那份莫名的悸動一直令他惴惴不安,每每閉上眼睛他的腦海裡就會浮現纖纖的嬌俏笑靨,逼得他一直不敢再合眼入睡。

  衛雲坐起身於,從窗口眺望著外面夜色,看見外面院子裡蹲坐著一個人,在皎潔的月光下一頭如絲綢般的烏亮秀髮更顯得閃閃動人。

  衛雲知道她是誰,但是他依然好奇地想知道她在做什麼。

  他披了件衣服悄覲地走出去,赫然發現她竟然在對狗兒說話。

  纖纖瞧見地上多出一道修長的影子,驚愕地猛然回頭,意外地發現竟然是衛雲。「你怎麼沒睡?出來幹什麼?」她沒好氣地又別過頭,目不轉睛地盯著大黃狗。

  「你也役睡,那你跑出來又是在做什麼?你該不會想告訴我,你找狗兒聊天吧?」笑容在他的唇邊浮現,他的黑眸顯得溫柔可親。

  她蹲著雙手抱著膝,將臉貼在雙膝之間,「我是在跟狗兒聊天。」她絲毫不在意他的嘲謔,坦誠地回答。

  衛雲感覺到她的孤獨,心生一陣心疼與不捨,「平常你都是找狗兒聊天?」

  「嗯,在這人煙罕至的地方,我能跟誰聊天?爺爺嘛,我知省他非常疼我,但是有些事我不能告訴他。狗兒最好,只會聽不會說,我一點都不擔心說出來的秘密會被洩露出去。」纖纖的唇邊緩緩的綻出眩惑人心的淺笑。

  「你說的不無道理,所以說狗兒是人最忠實的朋友一點都沒錯。」衛雲順應她的話接道。

  纖纖欣喜若狂地回眸瞅著他,「你也這麼認為?」

  「嗯。」衛雲捱近她的身邊席地而坐。

  纖纖偏著頭,閃爍著慧黠光芒的雙眸瞅著他,見他不嫌髒就地而坐的平易近人舉止,欣喜地對他甜美一笑。「你一點都不像是貝勒爺。」

  聞言,他俊美無儔的容顏上全是瞭然的戲謔,「你認識其他的貝勒嗎?」

  「沒有,只是聽過其他人的傳言。」纖纖的唇瓣彎起一道好看的弧線。

  「噢,這倒是稀奇,你只妨說說看,外面的人是怎麼描述貝勒的?」衛雲愈來愈覺得有趣。

  纖纖露出美麗編貝,限中有著頑皮的笑意,「他們說貝勒好威風,出門時都會有許多隨從跟著,好似暴發戶一般,花錢似流水,眼睛都不眨一下。」

  「聽你這麼一說,好像貝勒都是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衛雲犀利的眼中綻出幾絲興味的光芒。

  纖纖看向他道:「也不盡然,他們對你的描述又不一樣。他們口耳相傳著你的豐功偉業,幾乎快將你說成像神一樣的偉大。」

  靈活的黑瞳一溜轉,那悄皮可愛的模樣令他為之心悸。

  「他們真是這樣說我?」

  「是真的!」她的語氣肯定。

  倏忽刮起一陣涼風,讓纖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陣寒顫,緊緊地抱住雙膝。

  衛雲毫不思索地扯下披在身上的衣服,溫柔地為她披上,「入夜天涼,披著才不會著涼。」

  纖纖回望著他,心頭不禁一震,這一刻不就恍若銅鏡所浮現的那一幕……

  他溫柔、體貼的呵護,令她的心頭感到暖和起來,窩心極了。

  「謝謝。」纖纖眼眶盈滿著笑意,她的唇邊綻出一抹柔得令他癡醉的笑。

  剎那間,衛雲驚訝地發現自己的注意力全在她的身上,她純真的笑擊,幾乎令他全身血液莫名沸騰,這股難耐的悸動讓他驚心動魄,他驚慌得迅速從地上站起來。「晚了,早點歇息。」說完頭也不回地走進屋裡。

  他的落荒而逃顯示出他存心想和纖纖保持距離,以免僅有的自制力會在剎那間崩潰。

  纖纖納悶地望著他離開的背影,「聊得好好的,幹嘛莫名其妙的突然擺出一張臭臉。」

  她猜不透自己到底哪兒得罪了他。

  ☆ ☆ ☆ ☆ ☆ ☆

  一道陽光照人纖纖的房裡,她用手遮著陽光,慵懶地半張眼睛望著窗口。「這麼快就天亮……」隨即又倒頭載進被窩裡。

  忽地一陣狗吠聲傳來,逼得纖纖不得不再次睜開眼睛趴在窗前。她發現阿虎帶著一票兄弟朝這裡來,好奇地趕忙從床上跳起來。

  她匆匆走出去站在院子裡等待阿虎的到來,「虎哥,」大早就來,有什麼事?」

  阿虎咧嘴笑著走近纖纖的面前,臉上有著幾分尷尬,「我是來探望雲貝勒的。」

  「探望?我看你八成是來陪不是的吧!」纖纖的眼珠子眨呀眨的,天生的俏皮表露無遺,一語道破阿虎的心思。

  阿虎羞慚地苦笑,「纖纖,你明知道我的心思,又何必攤開來說,弄得我多不好意思。」

  「你會不好意思?」纖纖轉身走進屋裡,興匆匆地走進衛雲所住的房間,掀刊門上的布簾,無意間瞥見赤裸著身子正在準備要起床的衛雲,她驚煌的大叫了一聲:「啊!」她立即羞紅了臉轉身背對著他,心裡彷彿小鹿亂撞般,「對、對不起,我……」

  衛雲壓下隱隱笑意,連忙穿上衣服低頭扣上扣子,「剛才聽到一陣狗兒狂吠聲,是不是有什麼事?」他走到旁邊的水盆擰乾布巾擦臉。

  「是虎哥,他說是來探望你的身體,其實我看他是誠心想來跟你陪不是的。」纖纖迷惑的眼眸緊盯著他,一瞬也不瞬。

  衛雲放下手中的布巾,「虎哥?」沉吟了一會兒,「就是無意傷了我的阿虎?」

  「對,就是他。」纖纖眼波微轉地說著。

  「你跟他說我已經好了,也原諒了他。」衛雲似乎不願意見到他。

  纖纖見他的頭髮微亂,逕自拿起梳子走到他的身邊,輕柔地解開他的辮子。

  衛雲心頭微微一怔,臉上卻不霹一絲的不悅,欣然接受她的溫柔體貼。

  「他真的是誠心來道歉的,你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呢?」纖纖輕輕地為他梳理頭髮,並為他紮好辮子。

  纖纖著著手中的梳子和已經被她梳理好的頭髮,心口不由得一震;一切過程是如此的自然,沒有一絲的無奈被迫,而他也沒有拒絕她。

  衛雲優雅地轉頭凝視著她,「謝謝。」

  纖纖緊張得伸舌舔舔嘴唇。

  她不知道這個動作有多麼地嫵媚和誘人,他凝視著那雙烏溜溜的大眼,倏然,一股強烈的悸動侵襲著他,他忍不住傾身俯向那張姣美的臉蛋,伸手輕撫她的臉頰。

  纖纖全身僵硬地掙脫他,「你怎敢……」她低呼,伸出手推開他,往後退了兩步差點被椅子絆倒,纖纖扶住被撞倒的椅子支撐住快癱軟的雙腿,腦子裡卻戀著他溫熱的觸碰。

  衛雲從迷眩中回神,一臉歉意的迅速來到她的身邊攙扶著她,「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你的。」

  她不經意地捱近他的胸前,赧赧紅暈浮現整個臉頰,「虎哥還在等你……」

  衛雲低頭凝視著纖纖,「你還好吧?」

  「你就甭管我了,快出去!」纖纖羞怯地用力推開他。

  她的純真不帶一絲矯揉遣作,輕輕地撥動他靜如止水的心湖,牽引出他更多的愛伶,「好,我出去。」他給她一抹迷人的微笑。

  纖纖難為情地臉頰一片通紅,僵硬地坐在椅子上,飛快地瞄了他一眼。他跟其他的男人有著天壤之別,宛如黑夜與白晝,而他所散發的魁力並非她所能抵擋。

  ☆ ☆ ☆ ☆ ☆ ☆

  阿虎在院子等了半晌,始終不見衛雲出現,他不由得感到惶恐不安,莫非衛雲根本不原諒他?

  阿虎憂心仲仲地哀歎一聲,看來此次是在劫難逃,他不禁自責自己什麼人不去惹,偏偏惹上威震天下的衛雲!

  「聽纖纖說你堅持要見我?」一道威嚴的嗓音突地在阿虎身後響起。

  阿虎驚惶地立刻轉身,乍見衛雲的出現,咚的一聲跪在地上。「雲貝勒,小民是特地前來領罰的,我不知道您就是雲貝勒,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一次。」

  衛雲挺直身子,文風不動地聽完阿虎的長篇大論。「你說完了?」

  語氣之冷,令阿虎登時怔愣得不知該如何反應。

  「其實纖纖說的沒鋁,要不是你,此時我早己曝屍荒郊野外,以前的種種我們就一筆勾銷。」衛雲目光如炬緊盯著阿虎。

  阿虎震懾於他的冰冷,膽戰心驚地偷視著衛雲,「多謝雲貝勒。」

  衛雲目光炯然,像要吃人般地鎖住他,「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甭說一件,就是十件百件都行,貝勒爺您就儘管吩咐。」衛雲明顯的不悅,令阿虎嚇得連忙應允。

  「從今兒個起,你要帶你的人安分的找份工作,不可以再打劫過路商人,如果再讓我聽到你們做出違法的事情,必將送官嚴懲、絕不寬待!」衛雲神情嚴肅、語氣強硬且無情地道。

  阿虎的臉上萌生一股難色,「這……」

  衛雲渾身散發著一股不可觸犯,渾然天成的威嚴,「有什麼問題嗎?」

  阿虎最後牙一咬心一橫,「好,我答應您,從今天起我將帶著兄弟們做正當的工出。」

  「好,一言為定。」衛雲冷酷的俊顏綻出一絲欣慰的微笑。

  纖纖正好從屋裡走了出來,看見阿虎和衛雲臉上的笑容,欣喜地道:「看來你們彼此間都協調好了。」

  阿虎喜笑顏開地趨近纖纖的身邊,「我答應雲貝勒不再干打徽的土匪,我決定帶著這幫兄弟們正正當當的做事。」

  「真的?這倒真是新鮮,爺爺和我屢次勸你你都不聽,貝勒爺一句話就讓你洗心革面。」纖纖譏諷著阿虎,朝衛雲豎起大拇指,「還是你行!」

  「對了,今天怎麼都沒瞧見你爺爺呢?」衛雲訝異地詢問著纖纖。

  纖纖剎那間像洩了氣的皮球般,「爺爺留了一張字條說要到深山採藥,三、五天後才回來。」她的嬌顏隨即綻出一抹笑靨,「相信大家都餓了吧,我已經準備好了午飯,一起進去吃飯。」

  一聽見「吃飯」二字,阿虎忍不住喜笑顏開,「太棒了!來得好不如來得巧,我今天還真有口福。」笑謔的眼神斜睨著衛雲,」我告訴您,纖纖的手藝好得沒話說。」

  衛雲抿著嘴淺淺一笑,回頭望著外面阿虎其他的兄弟,「他們呢?」

  阿虎回頭大手一揮,「你們統統回去。」

  才一眨眼的工夫,那些兄弟立即散去,阿虎緊跟著衛雲和纖纖走進屋內,難備飽餐一頓。

  看著一桌料理,阿虎早已迫不及待地坐下來,纖纖微慍地瞪了他一眼。「客人都還沒坐,你倒是大搖大擺地先坐下,你不怕我告訴爺爺說你一點規矩都沒有?」

  阿虎立即漲紅著臉站起來,「對不起,雲貝勒請您別見怪,我是一個粗人,所以一點規矩都不懂,您先請坐。」

  「沒關係,從今天起大家都是朋友,不必在意這禮俗。」衛雲坐在桌旁,看著面前一桌清淡小萊和一大碗的紅燒肉。

  纖纖面有慚色地低著頭,「我知道這些菜不能和你府中的山珍海昧相比……」

  「不,這些菜在我的眼裡比起那些山珍海味更令我食慾大開。」他溫柔地截斷纖纖自卑的話語,毫不思索地拿起筷子夾起一口菜放進嘴裡。「真是美昧,好吃極了。」他拉著纖纖坐在他的身旁。

  纖纖見他毫不矯揉造作的舉動,不禁笑逐顏開,「你不嫌棄就好。」衛雲瞅著一旁猛吞口水的阿虎。「你也坐下一起吃。」

  阿虎聞言立即坐下來,毫不客氣地埋頭大吃,「好吃!真好吃!」

  衛雲和纖纖看著阿虎狼吞虎嚥的樣子,忍不住相視而笑。

  ☆ ☆ ☆ ☆ ☆ ☆

  酒足飯飽過後,阿虎不好意思再多作停留,識趣地告辭。

  衛雲坐在院子裡的竹凳上,大暑時分的酷熱令他感到難耐,他輕閉上雙眸閉目養神,享受心靜自然涼的境界。

  他感覺到臉上有幾滴沁涼的水珠,他猛地睜開眼睛瞧見近在咫尺的嬌顏,他攫住她白皙的小手,「原來是你在戲弄我。」

  纖纖小嘴一努,嬌嗔道:「我才沒有吶,我只是想讓你涼快一點,真是好心沒好報。」

  她說話時不經意流露出的媚態,激起了潛伏在他內心的慾念,迷亂的目光掠過她,臉上閃過一絲柔情,他一手將她整個嬌軀攬進懷裡。「纖纖。」

  纖纖感到一陣錯愕,著急地抬頭瞅著衛雲,滿臉的驚慌無助,「不要、不要!」

  衛雲霸道低吼:「這一次我不會再放開你。」他抬起纖纖的下顎,望進她那驚惶的眼裡,「不要怕。」

  他俯下身,直到他的呼吸混合了她的呼吸,令他可以輕易地吸進她那溫熱的氣息為止;他的喉嚨變得十分乾澀,當他的唇覆蓋住她的唇時,一股莫名的慾火迅速在他們之間熊熊燃起。

  她怎麼好像呆了?

  衛雲無奈地離開她的唇,定一定神凝瞞著她,「纖纖,你願意永遠陪著我嗎?」從見到她的那一眼,他就無法控制自己想擁有她的渴望。

  剎那間,一股電流竄過纖纖全身,震懾了她,「你、我……不可能……」

  「不!我這一生一定是為你而生為你而活的。」衛雲雙手捧住她的嬌容,眼底有著一抹令人著迷的深情,他的聲音因激情難抑而變得沙啞。

  意亂神迷的陶然感受緊緊地包圍住她,她的世界縮小到只剩下她和他,還有那一波又一波的癡情愛戀。

  她緊咬著下唇癡望著他。

  「叫我衛雲。」衛雲深沉且扣人心弦的迷人嗓音緩緩響起。

  「雲……」她著迷地輕聲低喚。

  他難掩心中的喜悅,柔情萬干的看著她浮現羞赧之色的臉上,有著令人目眩的光芒,強壯的手臂緊摟她的香肩,輕吻著她的唇瓣,唇上的溫熱立即溫暖了她的全身。

  她真的好甜,甜美的唇瓣像花兒般柔軟,令他情不自禁地深深啜飲,她的生澀更令他心悸不已。

  兩人盡情狂戀,時間彷彿在此刻凝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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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6 00:11:32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章

  大暑的酷熱加上衛雲親近時引燃全身的熾熱,令纖纖全身因而黏答答的,思起他的溫柔體貼,纖纖不自覺地紅了臉,心跳也跟著加快,沒想到夢鏡中的夢境竟如此真實的呈現——他寬闊的肩膀、壯碩的胸膛,最重要的是一顆真誠的心。

  可一思及他的身份,她的臉色便變得黯淡無光。「我配不上他……」

  他是高高在上的貝勒爺,而她呢?只是一介村姑。

  思及此,她的心中有著一股莫名的疼痛,這一段感情注定是沒有結果的。

  「唉!管他的,只要能把握住與他相處的時光,死都甘願。」纖纖像是下定決心似地道。

  拾頭望著月光,她忽然有股衝動,只見她拿起乾淨的衣裳悄悄地走出竹屋。

  衛雲站在房間裡不安地來回踱步,因為皇上的一道聖旨,他勢必要回京一趟,但是要他離開纖纖,他的心中有著萬般不捨。

  「不,我不能沒有纖纖。」衛雲仰頭自歎,他不知道接下來要如何面對往後的日子;他與珍格格之間絕對不可能會摩擦出一絲火花,但是他又不能違抗聖旨。

  一個接著一個的惱人問題,真是愁煞他也!

  就在這時,他瞄見纖纖的倩影神秘兮兮地閃出竹屋,他覺得好奇,立即追了出去。

  ☆ ☆ ☆ ☆ ☆ ☆

  天地間一片漆黑,萬籟俱寂,星光耀眼、明月如鉤,林間除了蟲鳴之外悄無聲息,纖纖自以為此時乃是她放心大膽為所欲為的時刻。

  纖纖走到溪邊,不放心地環視四周,在微弱的月光下一片漆黑,別說是人了,連一個鬼影三都沒有。

  她先撩起褲腳伸出腳探~探水溫,再將乾淨的衣裳擱在大石上,最後慢慢地脫下身上的衣服、褲子,將衣服擱至乾淨的衣裳旁,然後小心翼翼地踏人水中。清涼的水令她為之一顫,煩悶的心情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她開始忘情地戲水。

  悄悄地尾隨她的腳步而來的衛雲,躲在一塊大石頭的後面,深情地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說不出的迷醉與震驚在他的心底激盪。

  朦朧的月光灑在水面上,映照著她過分纖細的嬌軀,散發出無比的柔媚,讓他的心狂亂不已;她美得令他屏息,錚錚鐵漢心頭立即湧上萬縷柔情,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清債,更令他確定「要定她」的決心。

  他覲然無聲地爬上大石,雙手叉著腰露出賊賊的笑容,「好哇!真大膽,有這麼好玩的地方也不告訴我。」

  纖纖嚇得如驚弓之鳥,將整個身子沉人水中,只露出一個頭,杏眼圓睜,氣得咬牙切齒。「你跟蹤我!?」

  衛雲嘻皮笑臉地看著她,緊接著狂妄地哈哈大笑。「如果沒跟著你,怎麼會知道這兒有好玩的地方,再說……沒跟著你我就看不到這麼美麗的景象了。」

  「你!」進退兩難的纖纖真是又羞又氣,怒從中來,「你太可惡了,你怎麼可以偷看我洗澡?真是無恥、下流!」

  衛雲不理會她的叫罵,至自脫起衣服。

  纖纖見狀,連忙大叫:「啊!你要幹什麼?」

  「我也想泡泡水。」衛雲說得理直氣壯。

  纖纖又急又羞,雙頰泛著紅潮,轉身嗔道:「不可以,男女有別,你是一個讀過書、明事理的人,難道會不懂這些道理?」

  「你放心,我會在大石頭的這一邊浸水,絕不會越雷池一步。」說完,他迫不及待地躍身跳人水中。

  纖纖聽到水花濺起的聲音,猛然回頭,他果真待在大石的另一邊;然她仍然不放心,目不轉睛地望著以中間為界的大石,擔心他會越界。

  她一直將身子沉在水中不敢起來,不過在這酷熱的天氣裡,這也算是一種享受。

  「纖纖,你應該早些告訴我有這麼個好地方。」衛雲愉悅地將水往身上潑,讓沁涼的溪水帶走他全身的暑氣。

  「這可是我私人的地方,我為什麼要告訴你?」纖纖氣呼呼地反駁。

  衛雲沒來由地大笑一聲,嘲謔道:「這會兒已經不再是你私人的地方,只要一熱,我就會跑來這兒消暑。」

  「你敢!」纖纖氣急敗壞地怒斥。

  衛雲又回以一記爽朗的狂笑,「你太小看我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我不敢的事。」

  纖纖氣得以手拍打著水面,倏忽感覺到水裡有個軟乎乎的東西正侵襲著她的身子,她嚇得尖叫一聲:「啊——」

  「怎麼了?」衛雲被她的驚叫聲嚇得心急地追問。正因為男女有別,他不能稍越雷地一步,因而毀了她的名節。

  「好像有東西靠近我……怎麼辦?」纖纖嚇得雙唇顫抖。

  「你知道是什麼嗎?」衛方心急如焚地追問。

  「不、不知道,感覺軟軟的……」纖纖駭然地說。

  「糟了!會不會是水蛇?」衛雲一時情急,也顧不得男女有別的禮教,瞬間潛人水中游至她的身旁,赫然發現果真有條水蛇大膽地在纖纖的身旁游動。

  衛雲憋住氣潛人水中,鎖定目標在千鈞一髮之際伸手用力一抓捏緊,隨即浮出水面呼吸,手裡還捏住那條不知死活的水蛇。他用力地甩掉頭上的水珠,瞪著手中已經氣絕的水蛇。「真大膽,竟敢吃我女人的豆腐!」然後奮力地往岸邊一拋,「死有餘辜。」

  他轉身緊瞅著臉色泛白的纖纖,心疼地將她攬進懷中安慰:「沒事了,別怕。」

  在兩人袒裎緊緊相擁的剎那,纖纖泛白的臉頰迅速漲紅。「你……」她稚開他轉身避開。

  衛雲察覺到其間的尷尬,也感覺自己無法再控制那股一再被她挑起的慾火,體內蟄伏許久的寂寞感和熱力處於亟欲爆發的亢奮中。

  他伸出雙臂從她的背後環住她的嬌軀,臉頰在她濕淥淥的髮絲中磨蹭,「我不能失去你,纖纖,讓我陪你一生一世。」

  纖纖神情激動地轉身面對他,「你真的會陪我一生一世?」

  「只要你願意,我一定陪著你,永遠不分開。」衛雲的眸底自然流露出無盡的深情與寵愛。

  一雙柔情似水的星眸凝望人他深請的眼眸,「我願意。」姣美的麗容因熱氣微微酡紅,無由地增添了幾分嫵媚。

  衛雲忘情地凝睇著她,燙人的手指輕滑過她的粉頰,抬起她的下巴,「不論在任何情形下,我都會守住對你的承諾,相信我。」

  他執起她的柔睇按在他的胸口,纖纖本能地企圖抽回手,但是他卻緊握住不讓她有機會掙脫,「你怕我?」

  「怕?我為什麼要怕你?」她刻意別過頭,躲避他令人迷惑的眸光。

  衛雲又勾起她的下巴並輕輕地掬高,「既然不怕我,就不要躲開我。」

  纖纖還來不及反應,他溫熱的雙唇己覆蓋住她的櫻唇,舌尖俏皮地挑逗著她的丁香小舌,恣情地品嚐她的甜蜜芳汁。

  他的柔情軟化了她的矜持,一雙玉臂不知不覺地環抱住他的腰,輕撫著他厚壯的背脊,身體完全背叛了她的意識,甚至受到他的引導,讓她不由自主地更貼近他。

  經過一陣忘情的擁吻,他不捨地暫離她的唇,「纖纖……」

  纖纖睜著一雙迷亂的雙眸緊緊地睬著他,近在咫尺的他是多麼令人迷眩啊!才剛退去潮紅的臉再歡酡紅,全身的血液瞬間沸騰,再冰涼的水都無法熄滅這股熾烈的火焰。

  「纖纖,愛我……」衛雲聲音暗啞得近乎懇求。

  攝人心魂的輕喚,令纖纖整個人都沉淪在他的溫柔裡,「我早就愛上你了。」迷亂中,她忘情地道出藏在內心的真心話。

  聞言,衛雲不由得欣喜若狂,用力將纖纖摟人懷中,回應她的真情。「我也是!」

  衛雲興奮得將纖纖凌空抱起貼近懷中,纖纖自然地伸出雙臂勾住他的頸項;只要能緊貼著那顆熨燙的心,她就心滿意足了。

  衛雲抱著她緩步走上岸邊,輕柔地將她放在大石上坐下。

  她清楚地看到一絲不掛的他,臉蛋霎時紅透,她連忙別開頭,畢竟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怎能肆無忌憚地看男人的身體!雖有少女的嬌羞,可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這麼魁梧、健碩的身體,她忍不住偷偷地打量著他,一點一點地往下瞧……隨即又驚慌地羞紅著臉連忙別過頭。

  衛雲怔怔地望著纖纖羹麗的嬌軀,晶瑩剔透的肌膚彷如春雪般蕩漾著水光,還有那勻稱的長腿,在在誘惑著他的心,一股狂烈的情愫在他體內流竄。

  衛雲慌亂地芽上衣服,又抬起擱在大石上的衣服,將她緊緊地包裹著,隨即抱起她。

  纖纖的嫩頰紅得如熟透的蘋果,嬌柔地偎在他的懷中,此刻她的心早已為他蕩漾神馳。

  衛雲溫柔地抱起身輕如燕的纖纖,邁開大步走在回家的路上。

  ☆ ☆ ☆ ☆ ☆ ☆

  衛雲溫柔地將纖纖安置在床榻上,坐在床沿深情地凝視著她,輕柔地拂弄著微濕的髮絲,「纖纖,你真的好美。」

  纖纖望著端坐在床沿,卻絲毫不見動靜的衛雲,迅速坐起身子面對他。「你……」剩餘的話她根本說不出口,漲紅著臉企盼、質疑的望入他的雙眸。

  他執起她的柔葉,深情地烙下一吻,「攸關你的名節,我不得不為你著想。」他強忍下對她的愛戀。

  「我說過……我願意,就算這段感情注定沒有結果,我仍然為今天的事無怨無悔。」纖纖鼓起勇氣拋開所有少女的矜持,坦然地表達對他的愛意。

  「纖纖。」衛雲心疼不捨地將她摟進懷中,決定告訴她實情。「我不能騙你,我這一次之所以回京,就是因為皇上賜婚,我要回京裡覆旨完婚。」

  「賜婚!?完婚!?」纖纖的身子一僵,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伴著淚水滑落,這樣的結局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只應該感到意外。

  「是的,我不想騙你。」衛雲心痛不已,哽咽地說著。

  纖纖怒氣沖沖地猛力推開他的身體,「騙我,你是個大騙子,剛剛才說愛我,要陪我一生一世,一轉眼間卻又說你要和別人完婚!」

  受到打擊的纖纖氣憤地大吼,一雙粉拳如雨般落在他的身上,淚水像決堤的洪水般流瀉。

  衛雲的心宛如被刀割似的滴著血,他心痛如絞地緊握住她的雙拳。

  「纖纖,聽我說!」

  纖纖噙著淚,惡目瞪著他,「你還想說什麼?」她怒不可遏地叫吼。

  「我是真的愛你!」衛雲心急地狂吼。

  纖纖因他這句話而震住,凝視著他盈滿深惰卻痛苦的眼眸。她知道他沒有說謊,不禁又驚又喜、又痛又悲地緊緊摟住他。「衛雲……」

  衛雲的心又怎能不痛?又怎麼捨得?

  他緊緊摟著心愛的纖纖,撫摸著她的頭髮,在她的耳畔呢喃:「你以為我不難受嗎?此刻我的心如刀割般,我不想也不願意離開你,我是真心想和你廝守一生。」

  纖纖微仰著頭望著他,「給我你的一生。」

  「只要能被容許,我願意,甚至得用我的命換取一生陪伴,我都願意。」衛雲的聲音中有著痛不欲生的苦。

  纖纖用手掩住他的嘴,「如果你連命都沒了,要怎麼陪我一生呢?」美麗的眼睛蓄著淚水。

  「纖纖……」衛雲疼惜地輕喚。

  纖纖輕抽口氣,毫不猶豫地褪下身上的衣裳……

  天啊!她真美,細瓷般的肌膚晶瑩剔透,玲瓏的曲線誘人無比。

  衛雲的全身緊繃,她實在太美了,她的臉上還有心甘情願付出的無悔。

  衛雲連忙拉起她的衣服,「不可以!這樣做會毀了你一生的名節。」

  纖纖將小手覆在他的大手上,「不,我是心甘情願的,請你將全部的愛給我。」她低下頭親吻著按在肩上的大手,隨即抬頭凝望著他,「答應我。」

  「你真的要這麼做?」衛雲惴惴不安地問。

  「我是真心……」她的雙頰滾燙,羞怯地點了點頭,而後抬起頭迎視他的雙眸,「我不會後侮,我只要、只要……」她頓了頓,知道錯過這一次,自己將會抱憾終生。

  她伸出雙臂抱住他,主動地以吻封住他所有質疑的話語。

  「求你不要拒絕我。」她在他的唇邊提出要求。

  衛雲緊摟住她,並將她的嬌軀用力緊貼著自己,雙臂像鐵條般箝住她,全身有如火焚,她的吻引燃在他體內奔竄的熱焰。

  衛雲溫柔地、渴望地輕撫著她每一寸的肌膚,他從來沒觸摸過如此細膩的肌膚,也不曾產生如此強烈的需要,渴望肌膚相貼的感覺,令他飢渴地親吻她、吞噬她。

  纖纖忘情地沉醉其中,這一切就如夢鏡中的情境一般,她更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溫柔!衛雲不再只是夢中的惰人,而是真實的情人。

  纖纖心醉神迷地閉上雙眼,用心感受著這從未體驗的感覺一波又一波地淹沒她,她狂喜地吸進他的男性氣息,讓自己隨著他的狂野奔放……

  在顫抖中,他得到了介於痛苦與狂喜之間的快樂,使得他無法呼吸、汗水淋漓、筋疲力竭卻異常滿足……

  房內的激情由原來的狂野轉為溫柔,衛雲一直捨不得放開臂彎裡的纖纖,她的小臉緊貼在他的懷裡,一雙小手緊摟著衛雲結實的腰,嘴邊漾著一抹滿足的微笑。

  雖已筋疲力盡,但衛雲卻遲遲無法人眠,低頭深情地凝視著纖纖;即使這輩子沒體驗過別的幸福,但他只要擁有這一份幸福就已足夠。

  然而,他的眼中卻有一份深沉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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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6 00:11:44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章

  纖纖溫柔地幫衛雲梳理頭髮,唇邊的笑意魅惑動人,如令情有所寄的她心裡盈滿著對衛雲無盡的愛意。

  衛雲從鏡中看到巧笑倩兮的纖纖,出其不意地輕握住她的柔荑,湊在嘴邊輕吻,抬起深情款款的雙眸凝望著她,眼底流寐出無限柔情。「執子之天與子偕老。」

  纖纖嬌羞地抽回柔荑,「你不要忘記你說的話。」

  衛雲立即起身摟住纖纖,輕輕磨蹭著她的髮絲。「我不會忘記,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答應我,不要負我。」纖纖擔心他會一去不回,畢竟二人的身份懸殊。

  衛雲聽在耳裡疼在心裡,雙臂緊緊地圈住她,在她的耳畔喃喃低語:「不會、不會,我絕不會負你。」

  他心中的沉重心中的苦,只能硬生生地吞進肚子裡。他何嘗不想陪纖纖到老,但是眼前他勢必要先與珍格格完婚,皇上的旨意讓他毫無反駁的餘地。

  屋外的大門突地被推開,纖纖和衛雲驚慌之餘匆匆分開。

  玉玄掀開房間的布簾,驚見纖纖和衛雲共處一室,「你們

  「爺爺。」纖纖又驚惶又羞慚地低著頭輕喚玉玄。

  玉玄一眼即瞅出纖纖和衛雲之間曖昧的窘狀。「你們……唉!作孽!」說完,憤而轉身回到廳堂。

  纖纖不知所措,驚慌地望著衛雲,「這下該怎麼辦?」

  衛雲不捨地執起她的手湊在嘴邊,緊握著她的柔荑不放。「讓我們一起勇敢面對。」

  纖纖質疑地望著衛雲,他臉上的堅決猶如給她一顆定心丸般,縱然有滿懷的猶疑,但是她願意與他一起面對所有的困難。「嗯。」她用力點頭。

  衛雲緊緊握住纖纖的小手,不讓她有畏縮的機會,挺直胸膛傲然地走出房間。

  玉玄見狀,心頭不禁一凜,看來這段孽緣已經非他所能拆散。

  玉玄神情黯然地注視著雙唇緊抿、冷漠不馴的衛雲,「您這麼做是在害她,不是愛她。」

  衛雲不否認玉玄的想法,深邃的眼中卻有著堅定,「老丈,不論我今天對纖纖是否會造成任何傷害,我都願意與她一起承受,因為我是真心喜歡纖纖的。」

  纖纖激動得緊握他的大手,她知道在這一刻她必須給他力量,讓他明白她的心與他是一致的,不論有任何困難,她都願意和他一同面對。

  衛雲感受到她的心意,側頭對纖纖露出欣慰的笑意。

  玉玄雖然一生不曾經歷過男女之間的情與愛,但是他們彼此間那份不需言語即可傳遞的深情,他又何嘗感受不到呢?

  「貝勒爺,您貴為貝勒,而纖纖只是低俗的鄉下村姑、你們之間的身份過於懸殊,對纖纖來說,嫁入侯們並非她之福。」玉玄不禁感慨地道。

  「我喜歡一個女孩並不是看她的身份、地位,更不在乎她的血統,我要的是一個讓我心儀而她也以相同的愛待我的女孩。」衛雲語氣堅定,握著纖纖的大手關節近乎泛白,這在表示他對纖纖的愛意堅定。

  玉玄從他堅定的態度看出事情似乎毫無轉圈餘地,不由得輕歎一聲,「我無話可說。尚且不論你們之間是孽緣還是情緣,既然老天有意安排你們相遇、相愛,就表示你們之間緣分匪淺。」他注視著衛雲和纖纖,向前拍拍衛雲的肩膀,「希望您能記住今天所說的每一句話,好好的照顧纖纖。」

  纖纖訝異地望著玉玄,「爺爺!」

  「老丈!」衛雲也錯愕地看著玉玄,他沒想到玉玄真的明瞭他對纖纖的真情。

  玉玄苦澀地於笑二聲,「我都將最珍貴的纖纖交給您了,您還稱呼我老丈?」

  纖纖欣音若狂地扯著衛雲的手臂,「叫爺爺。」她聲輕如蚊嗚般點醒他。

  衛雲微怔了下,隨即喜上眉梢地喚道:「爺爺。」

  王玄喜不自勝,老眼泛著淚光。那一天淑妃硬是將纖纖托付給他,他還以為淑妃是過度杞人憂天,但為了這份重擔,他決心還俗,而在面對明朝滅亡、清朝取而代之的轉變時,他終於能體會淑妃當年的苦心。纖纖雖是明朝如今僅存的皇室公主,他卻一直以寵愛、疼惜的心養育她,長久下來,他早認定纖纖是自己的孫女,看著纖纖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相信在天之靈的淑妃也會得到安慰。

  ☆ ☆ ☆ ☆ ☆ ☆

  纖纖今天這一頓飯吃得開心極了,因為坐在左邊的是她至愛的男人,坐在右邊的是疼愛她的爺爺,她難掩欣喜的目光不時在這兩個男人之間游移。

  玉玄和衛雲彷彿都忘記最重要的主角夾在其中,兩人欣喜若狂地把酒言歡。

  外面忽地傳來一陣馬蹄聲,打斷了所有的歡笑,三人都怔忡良久。

  衛雲眉頭深鎖,靜默地聆聽外面的動靜;以他在沙場上的經驗,他能確定外面闖進此地的人數絕對不少。

  「會是什麼人?」玉玄緊皺著眉頭,惴惴不安地詢問。

  「不知道。」纖纖疑惑不解地眨了眨眼。

  過了半晌,衛雲忐忑不安地站起身來,「我出去瞧瞧。」

  「貝勒爺!」小福子神色驚慌的推開門。

  「小福子?」

  三人異口同聲地驚呼。

  小福子疾步來到衛雲的面前,雙膝一彎立即跪下,「貝勒爺,我是奉了王爺的旨意來請您回府。」

  「回府?」衛雲錯愕地重複道。

  纖纖震驚地看著爺爺,又看了看衛雲,她沒想到擁有的幸福竟會如此短暫,她憂心仲仲地走到衛雲身邊,「雲……」聲音中充滿著令人心疼的哀戚。

  衛雲望著她惶恐無助的摸樣,他的心宛如被撕裂般心疼不已,他更不捨得離開纖纖,他伸出右臂圈住纖纖的肩膀,「我說過不會負你。」

  「可是……」纖纖知道小福子勢必會將衛雲接走,她擔心衛雲此去之後,他們將難以再有相見重逢的一天。

  思至此,心中突生的一股劇痛迅速將她拋入天旋地轉的灰暗世界中。

  衛雲轉身面對玉玄,要求道:「爺爺,如果我帶纖纖一起走,您可答應?」語氣裡有著擔憂和不安。

  纖纖完全怔住。他要帶她走!?

  玉玄屏氣凝神地直視衛雲,「除非你能保證會給纖纖絕對的保護和愛。」

  衛雲摟著纖纖肩膀的大手加重了些力道,「我答應您,井以生命作保證,我絕對會給纖纖完全的保護和愛。」

  纖纖感動地微仰著頭望著衛雲堅毅的下巴,她相信衛雲所說的每一句話,她也相信衛雲一定會給她幸福。「爺爺,我,相信衛雲。」

  小福子乍聞纖纖直呼衛雲的名字,不由得抬起頭望著衛雲和纖纖。他雖然不便多說什麼,但是貝勒爺真的能給纖纖幸福嗎?

  「貝勒爺,接纖纖姑娘一起上京,您真的認為妥當嗎?尤其以目前情況……」

  玉玄聽不懂小福子的話中之意,滿臉不解的瞅著衛雲,纖纖卻聽出小福子話中之意,她不知所措地望著衛雲。

  「其實小福子說的一點都沒錯,你家中現在一定……」

  衛雲雙手按住她的肩膀輕搖著頭,阻斷了她的話,「你說過,無論任何事都願意與我生死與共。」深情的眸底透若一絲哀求。

  玉玄乍聞兩人的對話,心頭一犁,頓覺奇怪,他急急地走到衛雲前面,「你有事瞞我?」

  纖纖急忙拉住衛雲使個眼色,希望他不要說出他的苦衷。

  衛雲卻朝她一笑後道:「不能瞞著爺爺,再說紙包不住火,總有一天他會知道的。」

  「雲……」纖纖不願意衛雲說出殘酷的事實,擔心爺爺會承受不了。

  衛雲擔優地望著玉玄,「爺爺,此次回京……我是要和珍格格完婚……」

  「完婚?」玉玄驚駭地睜大眼睛看著衛雲,冷不防地揪住衛雲的衣襟,咬牙切齒道:「既然你早就準備好要回京和那什麼格格完婚,又為什麼要招惹我的纖纖?」一簇怒火在眼底燃燒。

  「爺爺……」

  纖纖企圖扯開玉玄的手,哪知玉玄的手勁之大,任憑纖纖如何拉都扳不開。

  衛雲雙唇緊抿成一線,緊繃著俊顏,深鎖著濃眉,「爺爺,娶珍格格並非我意,是皇上賜的婚我無法拒絕,但我說過今生絕不負纖纖,我一定說到做到!」

  有如鋼鐵般堅定的語氣,深深動搖了玉玄的心,他的手猛然一鬆。「我相信你,但是以目前的情形看來,不如等你回京和格格完了婚再來找纖纖。」

  「不!」纖纖神情激動地喊叫。「我們說過,有難同當、生死與共,我願意伴著衛雲共度難關。」

  「可是纖纖,他是回京覆旨,不是去遊玩的。」玉玄沉著一張老臉勸阻。

  衛雲毫不退避的直視玉玄,「爺爺,請您相信我,讓我帶著纖纖回京。」

  玉文惴惴不安的看著衛雲和纖纖,見他們臉上都有著相同的堅決,不由得慨歎一聲。」既然你們二人有著相同的認知,我也無力阻撓你們。衛雲,我只希望你能記住答應我的事,好好照顧纖纖。」

  「會的!一定會的!」衛雲喜出望外地緊握著纖纖的手。

  玉玄的讓步令纖纖感動莫名,「爺爺,謝謝您。」

  「唉,甭謝我太早,事到如今,我都不知道這麼做是對還是錯?你們快點上路吧!」玉玄重重地歎了口氣,催促他們離開。

  「多謝爺爺。」衛雲感激地道。

  纖纖噙著淚奔進玉玄的懷中,「爺爺……」

  玉玄心疼地拍著纖纖的背脊,「爺爺以後不能在你身邊陪著你,你自個兒要多保重,萬一你無法適應京裡的生活,爺爺會在這裡等你回來的。」依依不捨的玉玄老淚縱橫。

  「嗯。」纖纖回應著玉玄,突然記起什麼似的離開玉玄的懷抱,轉身奔進房間拿起銅鏡,「無論到哪兒,我都不會忘記你。」她將銅鏡小心地放進衣服裡。

  爺爺猜出纖纖的舉動,警告纖纖:「那是你娘留給你的東西,你可要好好的收著。」

  纖纖用力地點頭,衛雲親呢地牽纖纖走出竹屋。

  屋外幾乎擠進一整隊的人馬,大家見威風凜凜的衛雲踏出竹屋,每一個皆恭敬地下馬單膝跪在地上。

  「貝勒爺吉祥。」

  衛雲凌厲的眼神掃視過全隊人員,「起喀。」

  纖纖終於親眼目睹衛雲指揮軍隊時的凜傲威嚴,宛如小鳥依人般地緊緊偎在衛雲身旁。

  衛雲身手敏捷如豹般地躍上馬背,唇邊綻著柔情微笑伸出手迎向纖纖。

  纖纖欣然地微笑點頭,伸手緊握住他的手。

  衛雲一把將她凌空拉起,讓她坐在他的前面,以強而有力的雙臂祝住她,宛如天神般保護、疼愛著她。

  纖纖整顆心狂跳蓮,如癡如醉地緊偎在衛雲寬闊的懷中,輕閉眼眸思忖:如今她已經是衛雲的人,往後要面對的困境不論有多艱難,她都將謹記衛雲的承諾——生死與共!

  ☆ ☆ ☆ ☆ ☆ ☆

  一行人經過幾天幾夜的長途跋涉,終於來到距離京城不遠的地方歇息。

  衛雲眼看著京城就在眼前,一顆心無來由地開始往下沉,他非常明白自己將要面對的重重困境。低頭瞅著已疲憊不堪地沉睡在自己懷裡的纖纖,纖纖是他面對將來所有困境時的唯一支柱,但是現在他卻不禁開始質疑自己帶著純真無邪的纖纖回京這個決定是對還是錯?

  他不應該將純潔如白紙般的纖纖引人這場戰爭中,她是他今生唯一摯愛……衛雲心疼地緊摟著纖纖。

  「貝勒爺。」小福子來到他的面前。

  衛雲直覺反應地將手指按在嘴唇中間,做出噤聲狀,低頭瞅著纖纖,輕拂著她姣美的臉頰。

  小福子機伶地捱近衛雲的耳畔,小聲地報告:「只剩下一點路程,不如我們就在此處休息紮營。」

  衛雲激賞地看了小福子一眼,點頭應允。

  小福子轉身將衛雲的話傳遞下去,隨即聽見傳令兵大聲吆喝:「歇息、紮營。」

  宛如洪鐘般的叫嚷聲,驚動了衛雲懷中的纖纖,她不安的在他的懷中蠕動,不自覺地微微低吟出聲。

  衛雲強抑著無意間被她撩起的熱情,重重地深吸口氣。難道她不知道,她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便令他血脈債張,飢渴得如一頭餓虎嗎?

  纖纖眨了一下眼睛,緩緩地睜開,望進衛雲含情迷濛的雙眸,這才猛然發現全隊都已停下來歇息,她羞赧地漲紅臉,想要掙脫他的懷抱坐直身子。

  「對不起。」

  衛雲疼愛地望著她,「你是我的人,還說什麼對不起,再說我喜歡抱著你的感覺。」

  纖纖貼在他的胸前,清楚聽見他如擂鼓般的心跳,陡然覺得臉上一陣燥熱,急忙改變話題:「我們現在離京城還有多遠?」

  衛雲端坐在馬背上,眺望遠方隱隱可見的城牆,「就在前方。」隨後慨歎一聲。他歎時間過得太快,有纖纖作伴,路程彷彿縮短了許多似的。

  「前方?」纖纖的臉上浮現一抹恐慌,在她的感覺裡,京城彷彿是遠在天邊的,怎麼可能就在眼前?

  兩人的心裡都有著相同的落寞感。

  「明天一早就要拔營準備進城。」衛雲表情冷峻,宛如冰冷的面具般,不帶任何溫度。

  纖纖默默眺望著遠方,惶恐於明天她將要面對的新開始。太快了吧?她還沒做好完全的難備……

  衛雲摟住她的腰,感受到她身子的僵直,頭偎在她的頸窩處問道:「你在害怕?」

  為了不增添他心裡的負擔,纖纖避重就輕地道:「第一次踏進天子腳下的土地,難免會驚慌不過相信過了明天就會好了。」

  是嗎?真的過了明天就沒事了嗎?不!她在睜眼說瞎話。

  衛雲放開摟在她腰上的手,飛快地躍下馬伸出雙手。「來,下來休息一下。」

  纖纖欣然地將自己交給他,衛雲將她抱下馬。

  纖纖偎在衛雲的懷裡,望著天邊的夕陽,「原來京城的夕陽沒家裡的美。」

  衛雲淡談一笑,「其實哪裡的夕陽不都一樣。」

  「才不呢!所有的美景都是隨著人的心情而變,當心情好時,眼下的一景一物都是那麼的美好!相對地,當心情惡劣時,見什麼都無法順心如意。」纖纖認真的道。

  衛雲訝異地瞅著纖纖,「這是誰教你的?」

  「爺爺。」纖纖毫不思索地回答,接著露出慧黠的笑容。

  衛雲無言的端詳著她,她雖是出身於山中林間,但是她在舉手投足間不經意流露出的高雅氣質,絕對不是一般粗俗女孩身上能見得到的,再者,玉玄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眸彷彿藏了許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纖纖,我真羨慕你有個通情達理的好爺爺。」衛雲幽幽地歎口氣。

  「你說的一點都洽鋁,我很高興有個很好又疼我的爺爺。」纖纖仰頭望著衛雲,「現在還有個疼我、愛我的你。」

  衛雲定定地看著她,手指輕拂著被頑皮的風吹亂的髮絲。她則睜著一雙大眼端詳著他的俊顏,心中激盪得不能自已。

  「雲,我愛你,更想貼在你寬闊的懷中入睡。」她輕聲地道,話一脫口而出,臉頰照間像眼前的夕陽般酡紅。

  衛雲驚喜地把她攬進懷裡,「我也一樣,這幾天當你緊貼著我時,我真恨不得將你拉下馬來好好的溫存一番。天啊!你可知道,從來沒有一個女孩能讓我如此瘋狂,只有你,只有你!」

  「真的?」她的心跳得好厲害。

  「當然是真的。」衛雲突然鬼祟地瞄著四周,隨後拉著纖纖的手,「跟我來。」

  纖纖不知道衛雲要帶她去哪兒,不過無論是上刀山、下油鍋,只要有他作伴,她都願意陪他走一遭。

  衛雲將她拉至一處僻靜的山坡上,那兒有一片青翠的草原,除了可以望見前方不遠的城牆,還能欣賞到夕陽西下的美景。

  兩人雙雙坐在草原上,纖纖自然地躺在衛雲的腿上,望著他俊美無儔的臉龐。

  衛雲溫柔地輕撫她的臉蛋,迷眩的雙眸緊鎖住躺在自個兒腿上的纖纖,「你真的好美。」

  「是嗎?」纖纖突然感覺喉間一陣乾澀,忍不住伸出舌尖輕舔唇瓣。

  衛雲再也無法按捺住被她撩起的狂烈慾焰,低下頭親吻著她的唇瓣,急於表達自己澎湃洶湧的愛戀。

  纖纖拋開了女孩子應有的矜持,毫不保留地回吻著他,雙手緊緊地擁抱著他,小手透過層層的關卡,探向他健碩的肌膚。

  她的熱吻令他心頭的火苗燒得更熾,在她溫柔的輕撫下,衛雲不甘不低吟出聲。

  懷中的女孩是他這一生中的最愛,她的熱吻和輕撫足以令他魂銷蝕骨,他的心跳得如擂鼓般,幾乎令他無法呼吸。

  「纖纖,我現在就想……要你。」他費了好大的勁才說出心中的渴望。

  「在這?草原上?」她的唇無法從他的唇瓣上移開。

  「對……就在這裡。」熾熱狂燒的慾火燃燒著他的全身,讓他的呼吸愈來愈急促。

  他的大手撫上她的粉頸,手心的微微溫熱令她忍不住閉上眼睛向後微仰,陶陶然中渴求更多的溫暖。修長粗糙的手指滑過她細嫩的粉頸,頓時她整個人彷彿春風吹過冰封的大地般,心中的燥熱再次被燃起;衛雲倏然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像蜂鳥貪婪的汲取清晨的花蜜般,激情纏綿地掠奪她的甜美。

  他的慾望像脫了韁的野馬般不受駕馭,他雙手從背後托起她,火熱的唇則在她的全身照下吻痕,他聽到她不由自主的嚶嚶嬌喘聲。

  那令人銷魂的低喃和蠕動的嬌軀,無疑是在他失控的慾火上加油。

  「纖纖……」衛雲迷亂的輕喚。

  「愛我……雲……」她的體內彷彿有一股熱流流竄般,讓她覺得整個身子彷彿著了火似的,這感覺是那麼強而有力的衝擊著她。

  他很快的攫獲了她,並將自己盡力地獻給她,而她也全然地付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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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雲貝勒回府,雲貝勒回府囉!」門口的小廝又驚又喜地拉開嗓子,迅速地奔往大廳裡報訊。

  王爺和福晉莫不驚喜地起身往門外瞧,引頸企盼多年,如今終於得以一家團圓。

  衛雲行走間如龍行潛移、英姿颯爽來到王爺和福晉的面前,雙膝一跪。「阿瑪、額娘,孩兒給您們請安。」

  思兒心切的福晉連忙來到衛雲的身邊,迫不及待地拉起他。「讓額娘好好的瞧瞧你。」讚賞的眼神在衛雲的臉上、身子仔細梭巡,「嗯,愈來愈像一個鎮國大將軍了。」

  王爺掩不住臉上的魯說,縱聲大笑地挑著福晉的語病,「福晉,你說哪兒的話,咱們的兒子本來就是鎮國大將軍。」

  「對!對!」福晉喜形於色,忽地瞥見站在一旁不語、低垂著頭的纖纖,訝異地瞅著衛雲,「雲兒,這位姑娘是……」

  衛雲面帶笑容,連忙拉過纖纖,「額娘,她叫纖纖。孩兒這一次在路上出了事,多虧纖纖和她的爺爺全力相救,才能安然地撿回一條命,今日特地請纖纖來府中作客。」他對纖纖使了一個眼色,「快去給王爺和福晉請安。」

  纖纖戰戰兢兢地來到王爺和福晉的踉前,「王爺、福晉吉祥。」

  福晉和藹地牽起纖纖,握住她的小手輕拍,「我和王爺感激你和你爺爺的救命之情,你們的大恩大德,我和王爺會銘記於心,你就放寬心讓我們盡一點地主之誼吧!」

  「謝謝。」纖纖羞赧地低著頭。

  福晉仔細端詳著纖纖,驀然轉身朝王爺一笑,「王爺您瞧瞧,咱們的大恩人臉紅囉!」

  王爺忍不住開懷大笑:「小福子,吩咐下去,為纖纖姑娘準備一間上房,要小心的伺候。」

  小福子恭敬地應聲:「是。」

  纖纖萬萬沒想到壬爺和福晉如此的慈祥和藹,在她心中的一塊大石終於落下。

  門外忽又揚聲響起:「珍格格到!」

  珍格格?

  纖纖全身不由自主地緊繃起來,此刻前來的珍格格,莫非就是皇上賜婚的珍格格?

  「她來幹什麼?」

  衛雲的臉色當場丕變。

  福晉連忙安撫他:「珍格格也是好意關心你,你又何必發怒。」

  在堂上的王爺也沉著臉不發一語,由此看來,這位珍格格在衛府頗不受歡迎。

  珍格格帶著四名丫環神情凜傲地緩緩走進廳堂,玉手往右肩上一擱,「王爺、福晉吉祥。」

  福晉趕緊向前拉起珍格格。

  「快請起。」

  珍格格陰鷙的眼神瞥見一旁冷著一張俊顏的衛雲,臉上立即露出驚喜的笑靨,衝至衛雲的面前,柔媚嬌嗲地道:「雲貝勒,你可回來了。」

  衛雲渾然不予理會,將臉一別,「珍格格安好。」

  珍格格心裡雖氣,臉上卻極力不露一絲痕跡。

  「這一路上辛苦你了。」

  「哪裡!」衛雲嘲諷地彎起唇角。

  珍格格冷冷地嗤笑一聲,發現衛雲的身邊多了一位女子,眼中露出冷冷的輕蔑光芒,「這位是打哪兒來的野丫頭?也不掂掂自己幾兩重,竟膽敢在王府露面。」

  聞言,纖纖愀然變色,羞窘交加,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大家都不喜歡眼前這位珍格格了;她跋扈無理也就罷了,還目空一切的令人咬牙切齒。

  「我在問你話,聽見了沒有?」

  正當纖纖低頭思索之際,臉上突地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劇痛,纖纖錯愕地抬頭看著她,手撫著無由被摑的臉頰。「你

  珍格格這一記耳光雖是賞在纖纖的臉上,卻令在場所有人怔愣住。

  衛雲似心更始絞痛不已。

  「你別忘了,這兒是我家,不是皇宮,容不得你在我家撒野。」他抓起珍格格的手憤恨一甩。

  珍格格一個重心不穩差點摔倒,幸好身邊的丫環眼明手快地扶著她。

  珍格格氣得白了衛雲一眼,「現在這裡不是我家,但是相信要只了多久,這兒就會是我家!」

  衛雲無言以對,因為他此次回京就是為了覆旨與珍格格完婚,「會的,我會覆旨完婚,但是你休想從我的身上得到一絲一毫的感情。」他悍然地冷言相向。

  珍格格氣憤得漲紅了臉,「你敢?」

  「我敢還是不敢?你不妨試試看,」衛雲臉上冰冷的笑容今人心悸。

  「衛雲……」珍格格杏眼圓睜,神色很快有了大轉變,改而面帶著嬌柔的微笑。「雲貝勒,我們才見面,你又何必大動肝火呢?如果我們始終水火不容,他日成親之後又怎能相敬如賓?」

  衛雲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陰惻,隨即被冷冷的笑容取代,「既然珍格格也明白我們之間始終是水火不容,又何必強求,硬是要嫁給我呢?」

  珍格格表情詭異,朱唇緩緩逸出一抹看似無辜的笑,「雲貝勒,如果大家都沒記錯的話,這樁婚事是皇上欽賜的,好像與我無關。」

  「是嗎?如果不是你堅持要嫁進衛王府,以珍格格你的脾氣,任何人都拿你莫可奈何,不是嗎?」衛雲挑高著眉雙唇緊抿,發出嘲諷之語。

  珍格格發覺自己一直處於下風,而且也無法再忍受衛雲的譏諷,她的薄唇勉強扯出一抹笑。「雲貝勒,既然黨清已成定數,沒有轉園的餘地,我勸你不妨早點面對現實。」

  衛雲一聽,神色立即變得僵硬,平日掛在臉上的笑容已不復見,只見他的眼神化為至冷寒冰。

  珍格格彷彿得到勝利似的,掩著嘴嬌笑道:「王爺、福晉,相信您們和雲貝勒一定有許多話要說,我就不打擾,先告退了。」說完便轉身帶著四名丫鬟離開。

  王爺氣急敗壞地大手往椅把一拍。

  「目中無人!真是個被寵壞的格格。」

  福晉連忙來到纖纖的面前,抬起她的小臉關心地問:「還疼不疼?」

  福晉的關懷讓纖纖滿懷的委屈剎那間煙消雲散,「不疼。」

  「誰說不疼,我瞧瞧。」衛雲焦急地扳開捂著面頰的小手「你的臉都腫起來了,還說不痛。」隨即揚聲叫喚:「小福子,小福子!」

  小福子聽見衛雲慌張的叫嚷,立即來到他的跟燃。

  「貝勒爺,什麼事?」

  「快去請京裡最好的大夫來,快去!」他心急如焚地吩咐。

  纖纖不甘不失笑,「瞧你緊張的,放心,這點腫脹過二天就會消的。」

  「纖纖。」衛雲不捨地輕喚。

  福晉陪著笑臉拉著纖纖,「一路上顛簸,長途跋涉之後,相信你一定很累了,我送你到房間休息吧!」

  纖纖無法拒絕福晉的美意。

  「謝謝您。」

  纖纖隨著福晉離開廳堂走進花園,花園裡的一切都令纖纖瞠目結舌,朱門迴廊、雕樑畫楝、瓊樓玉宇令她目不暇給,與林中的竹屋簡直是天壤之別,這裡宛如迷宮。

  福晉領著她來到一間房間前,門前還然著一位丫鬟。

  「福晉吉祥。」

  福晉溫和地頷首。「開門。」

  丫鬟雙手一推,房門旋即敞開。

  福晉牽著纖纖走進房裡,「你就暫時住在這裡。」她轉身看了眼剛才開門的丫鬟。「她叫春兒,有什麼事就儘管吩咐她。」

  「春兒,這位是纖纖姑娘,她可是衛王府的上賓,你可要好生伺候。」福晉嚴聲下令。

  「是!」春兒低著頭回應。

  「謝謝福晉。」纖纖並沒有婉拒福晉的好意,她知道多說無益,所以只有勉強自己接受。

  福晉朝纖纖微微一笑,「那麼就不打擾你休息了。」說完便轉身離開纖纖的房間。

  纖纖驚訝地審視著房間裡的一切,觸摸著房裡所有的陳設,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能住在如此奢華的房間,難掩興奮迫不及待地趴在柔軟的大床上。「好舒服。」摸著、摸著,敵不過多日疲憊的她,竟然趴在柔軟的被子上睡著了。

  ☆ ☆ ☆ ☆ ☆ ☆

  「你說什麼!?」王爺震驚地看著衛雲。

  「我喜歡上纖纖,我決定要娶她為妻。」衛雲的神色緊繃,看起來冰冷而嚴肅。

  「簡直是荒唐!胡鬧!」王爺氣得直跺腳,」那珍格格怎麼辦?難不成你打算抗旨,你難道不明白抗旨是誅九族的大罪?你要為了纖纖而賠進全族人的性血?」

  衛雲全身好像緊繃的弓弦,神色間有著以往所淚有的明顯恨意,「娶那無淑無德的女人,不如教我死了算了!」

  王爺睜大眼睛瞪著衛雲,齜牙怒吼:「還真的只有死路一條!」

  福晉匆匆走進廳堂,驚見父子二人劍拔弩張火藥味十足的場面,心頭不免一驚。「你們爺兒倆才見面,怎麼就起了衝突?」

  衛王府向來以和為貴,鮮少出現火爆場面,今天是怎麼了?

  王爺面露不悅之色,氣憤的直指著衛雲,「他居然……居然說要娶纖纖。」隨即氣惱地將手一甩,長歎一聲。

  「什麼?你要娶纖纖?」福晉嚇傻了眼,立即思起才剛怒氣沖沖離開的珍格格,「那珍格格呢?」

  「娶那女人絕非我們衛府之福!」強硬的語氣表明他的心跡。

  「噢,天啊!」福晉嚇得跌坐在椅子上,眼眶迅速盈滿淚水,拿著手絹掩面哭泣。「這怎麼成呢?天啊!我們衛王府到底是造了什麼孽?」

  虧爺立即來到福晉的身邊安撫著失控的福晉。

  「你哭又有什麼用?」他斜睨著一臉僵硬的衛雲,自己的兒子他清楚得很,一旦他下定決心的事,絕難撼動。

  「可是,如此一來,我們衛王府豈不是要毀於一旦……」福晉傷心地哭訴。

  衛雲抬頭挺胸、凜冽地注視著王爺和福晉,「這是孩兒的事,我自己會想法子解決。」

  「想法子解決?你說得倒是輕鬆,難不成你要面見皇上請他收回成命?能成嗎?別傻了!你不知道君無戲言嗎?」王爺的語氣中充滿著焦慮恐懼。

  衛雲神色肅然地回道:「明知不可為,我還是要試一試!」

  「你!」王爺拗不過衛雲的偏執,氣得咬牙切齒,「明天就讓小福子送纖纖回去。」

  「不行!」衛雲不假思索地吼叫出聲,目光如炬,「如果你們 要送走纖纖,我會馬上離開京城,絕不踏進王府一步!」

  福晉和壬爺錯愕地睜大雙眼瞅著衛雲,只見他全身所散發出來的狂妄傲氣表露無遺,二人隨即面面相視,不知該如何是好?

  衛雲轉身邁出廳堂,心中只掛記著纖纖,他恨不得此時能立即奔向她,唯有她才有能力化解他的暴戾之氣。

  ☆ ☆ ☆ ☆ ☆ ☆

  衛雲來到福晉安排纖纖所暫住的「平陽苑」,在門口巧遇春兒手裡棒著許多件錦緞絲綢迎面而來。

  春兒驚見衛雲,連忙欠身。

  「貝勒爺吉祥。」

  「纖纖一切還習慣嗎?」衛雲壓低聲音詢問。

  春兒忍不住噗哧一笑。

  「我也不知道,福晉走了之後,我打水準備讓纖纖姑娘洗臉,誰知我打好水進去時,纖纖姑娘已趴在床上睡著了。」

  衛雲不免心疼,莞爾一笑,連日來的奔波看來真的讓她累壞了,他悄聲地推開門躡手躡腳來到床邊,瞥見纖纖趴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為了不驚醒她的好眠,他不敢去驚動她,只是站在床邊靜靜地欣賞心愛人兒的睡容。

  不知道為什麼,只不過是凝瞪著她那張完美無瑕的絕羹側臉,就能帶給他滿足和幸福的感覺,這感覺居然遠遠超過那纖弱的嬌軀所帶給他的快感。

  春兒似乎也看得出衛雲對纖纖的疼愛,識相地悄悄退出房間,讓衛雲和纖纖獨處。

  過了好半晌,纖纖舒服地翻身換個姿勢,眼見她就要翻下床,衛雲眼明乎塊地接住她。

  纖纖驚醒,發現自己躺在一雙強而有力的臂彎裡,忍不住羞漸地嬌笑,「你來了。」

  衛雲將她放置在床上,「看來你真的累壞了。」他溫柔地拂開她面頰上的凌亂髮絲,溫熱的大手輕撫看無瑞被摑得紅腫的面頰。「還痛嗎?」

  纖纖抿著小嘴搖頭。

  「不痛了。」

  「珍格格真的很可惡,居然敢在我的面前摑你!」思至此,衛雲滿懷的怒火再度燃起。

  纖纖溫柔地絞住那張為她抱不平的憤怒俊顏,「行了,別剛瓷門就惹是生非,反正我都能忍,你還有什麼不能忍的呢?」朱唇溫柔地印在他的臉頰上。

  衛雲強悍地一把將她攬進懷裡,纖纖猛地被拉坐在他的腿上,她將頭自然地貼在他的胸前。

  「纖纖,你會不會後悔跟我上京?」溫柔的聲音中有著心疼。

  「不會,王爺和福晉都是好人,我相信在這裡我會過得很愉訣。」她心滿意足地微笑。

  之前任何人稱讚阿瑪、額娘是好人,他從來不否認,因為阿瑪和額娘確實是好人,但是當今天阿瑪提出要趕走纖纖時,他不得不開始擔心纖纖的安危。

  纖纖抬頭望著稍稍出神的衛雲。

  「你怎麼了?瞧你像失了魂似的。」

  衛雲霎時從渾噩中回神,「噢,沒什麼。」他面帶微笑,定一定神地緊瞅著她,「難得上京一趟,你想要什麼或者是想買什麼,我陪你去。」

  「沒有什麼想買的東西,我只想有你作伴,好好的看著你這樣就行了。」纖纖嬌羞地道。

  「這可不行,明天我還得上殿覲見皇上,所以我役辦法一直陪你。」衛雲做出一個莫可奈何的逗趣表情。

  「噢,這樣……」她的臉上有著顯而易見的落寞。

  衛雲忍不住將她緊緊摟在懷裡,像哄孩子似的輕輕搖晃她的身體,「但是現在我可以陪你呀,傻瓜。」

  纖纖欣喜地緊摟住他的脖子,高興地叫嚷:「好棒!」

  看著纖纖欣喜若狂的模樣,他的心裡不禁多了幾分壓力;人心的險惡不是純真善良的纖纖能預防的,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做才能讓纖纖安然度過。

  ☆ ☆ ☆ ☆ ☆ ☆

  王爺和福晉憂心如焚地對望著,自皇上賜婚的聖旨一下後,他們每天幾乎是提心吊膽地過日子,不時地揣測著衛雲知悉此事後的反應。

  從孩提時期,衛雲就和珍格格水火不容、爭鋒相對,他看不慣驕恣的珍格格仗著太后的寵愛而為所欲為,縱然珍格格百般討好衛雲,衛雲始終置之不理,萬萬沒想到長大後的珍格格依然喜歡衛雲,並央求太后出面為她作主。

  當時他們也為衛雲做了最壞的打算,最多就是讓這段婚姻虛有其名罷了,這種事情在各王府中已是司空見慣之事。萬萬沒想到中途會出現纖纖,他們也看得出來一向冷冽倨傲的衛雲對纖纖不經意流露出的一絲柔清,那雖然重重地震撼了他們,卻也驚駭了他們。

  「一定要將他和纖纖拆散。」王爺疾言厲色地道。

  福晉一臉的為難。

  「這樣妥當嗎?難道你看不出來雲兒對纖纖的好感?」

  「就是困為這樣,所以一定要拆散他們。」王爺面有難色地看著福晉,「你又不是不知道珍格格跋扈、小心眼的個性,你說她能容得下纖纖嗎?」

  「讓珍格格為大,纖纖為妾,這麼一來不是一舉兩得嗎?再說放眼天下貝勒們,哪一個不是三妻四妾?」福晉擔憂衛雲會反彈,極力想找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王爺重歎了聲,「可是他們娶的不是珍格格,以珍格格的個性,只怕纖纖會命喪在她的手裡。」

  福晉乍聞不禁驚恐戰慄,尚存懷疑。

  「她真的做得出來……」

  「她為什麼做不出來?福晉,你難道還看不出來,珍格格壓根兒沒將你我放在眼裡,更何況是一個毫無反擊之力的纖纖。」王爺氣憤嚴厲地道。

  「是呀!」福晉登時亂了思緒。

  「為了纖纖的安全,一定要盡快讓她離開王府,才是保命之道。」王爺神色沉重。

  福晉不越不躊躇起來,「可是雲兒……你要怎麼對他說?雲兒的個性與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提及衛雲,王爺感慨地大歎一聲,他的桀驁不馴有如一匹不受馴服的野馬,他的執拗不是任何人能扭轉的。福晉說得對,此事要如何對衛雲說呢?

  他也看出了纖纖是衛雲心中最愛的人兒,如果有人膽敢動纖纖一根寒毛,又怕那人必定會落個死無全屍。

  「我們趁雲兒不在府中之際對纖纖曉以大義,相信纖纖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她應該會答應。」王爺小心地獻策。

  「這樣妥當嗎?」福晉憂心仲仲地問。

  「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不管妥不妥當,總要試一試,我們衛府一族上上下下幾百人的性命全看纖纖的決定。」王爺神情冷漠,單刀直人地道。

  福晉見事清完全無轉圈的餘地,萬般無奈之下唯有點頭應允:「明天我會試試看。」「福晉,此事務必卯足全力說服纖纖。」壬爺惴惴不安地說。「唉!我懂,我明白。」福晉不自覺地慨歎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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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6 00:12:13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章

  「你們到底給我打聽出來了沒有?那粗鄙不堪的女孩到底是什麼人?」珍格格怒不可遏地瞪著面前的丫鬟。

  丫鬟們膽戰心驚地掃視因遭到珍格格蹂躪而滿目瘡痍的房間,個個莫不提心吊膽。

  其中一名丫鬟斗膽地超至珍格格的面前,支支吾吾地開口:「格格……我已經問過……雲貝勒身旁的小福子,他說他說……」

  話末畢,怒火狂燒的珍格格一巴掌已經結結實實地打在丫鬢的臉上,「說話結結巴巴的,我哪聽得懂,」忿然坐在椅子上,端開地上的碎瓷片。

  丫鬟忍痛含著淚不敢哭出聲,用力吞嚥口水,哽咽地道:「那女孩叫纖纖……聽說是雲貝勒的救命恩人,所以特地帶回來。」一口氣迅速將話說完,幾乎魂飛魄散的她迅捷地退到後面,夕卅又遭到池魚之殃。

  格格緊擰著眉頭,陰沉地思索,「她是他的救命恩人?哼!就憑她會是鎮國大將軍的救命恩人?」

  「是小福子親口說的。」丫鬟躲在後面回答。

  珍格格瞇起眼睛,柳月似的眉毛挑釁地彎起,「依我看,事情絕瀾有這麼簡單。」她猛然回頭,目光凌厲的瞪著身後的丫鬟,「你再去打聽看看!」

  丫鬟心慌慌的望著珍格格,「格格,再去想必也探不出一絲線索,因為衛王府上上下下一見著我們的出現,個個彷彿都變成了啞巴似的。」

  格格臉色丕變,怒拍桌面,「他們竟敢這樣對待我的人!」

  「不是……格格,請息怒,我猜他們是怕得罪格格,所以有所忌憚。」丫鬟臉上淨是毛骨驚然的恐懼。

  「怕得罪我?」珍格格輕蔑地冷笑一聲。

  另一個丫鬟向前趨近珍格格身後,輕柔地按摩她的肩膀,「格格,反正雲貝勒都己經回來了,婚禮是勢必舉行,你又何必擔心。」

  「這我倒是一點都不擔心,諒他們衛王府也不敢公然抗旨,只是我就是不爽雲貝勒對那臭女孩的關心,她憑什麼!」珍格格大言不漸地狂嘯。

  「這點雲貝勒就有點過火了,不論怎麼說,皇上都已經將你賜給雲貝勒,也就是說你是雲貝勒的妻子,他也應該多關心你才是。」丫鬟怕再次惹火珍格格,順其心意說話。

  「說的也是,我一聽說他回來,就迫不及待地去見他,他卻擺出一張臭臉給我瞧,真是氣煞人了!還說就算和我完婚,也不會給我一絲一毫的清感,你們說說,這是做丈夫該說的話嗎?」珍格格抱怨道。

  丫鬟頓時噤聲不語。其實她們心中比任何人明白,以珍格格蠻橫無理的個性,甭說是雲貝勒對她不理不睬,連她們都想避而遠之。

  半晌後,珍格格見無人回應,又怒擊桌子,「你們一個個是怎麼了?全都變成啞巴了嗎?」

  「不是,我們是在想怎麼幫格格出主意,好讓你消消氣。」丫鬟連忙出聲。

  人說伴君如伴虎,伴在這位格格的身邊,早晚會被她折磨至死。

  珍格格眼中突然流竄過一抹惡毒目光,「有了,依照規矩,明天雲貝勒一定會進宮覲見皇上,你們幾個人明天楚自到衛王府將那臭丫頭押來。」

  「什麼!?」丫鬟們不大一陣錯愕,要她們闖進衛王府押人?

  「格格,這樣不妥吧!萬一激怒雲貝勒的話,我們幾個可是會遭殃的。」丫鬟們沒想到珍格格會想出這種主意。

  珍格格陰沉地膘著她們,「你們怕雲貝勒,就不怕我了嗎?如果明天這事辦不好,沒將人押來,院子裡的那一口枯並等著你們下去填平!」

  丫鬟們當場嚇得臉色發白,全身止不住地顫抖。

  ☆ ☆ ☆ ☆ ☆ ☆

  翌日三更。

  纖纖起床幫衛雲梳妥辮子,並為他套上層層厚重的官服。

  「覲見皇上都這麼早嗎?」她頗為訝異。

  衛雲微微一笑,眼底冰寒淡去幾分,取而代之的是盈滿深情光芒的眸子,「這是老祖宗所訂下的規矩,任誰都不能壞了規矩。」

  「呃。」纖纖心緒低落地應了一聲。

  衛雲不捨地棒住她的臉龐,「我會盡快回來陪你。」

  「嗯。」纖纖露出欣喜的笑靨,「你穿官服……好俊!」

  「真的嗎?」衛雲縱聲大笑,一把將她樓進懷中,一顆心又開始失序瘋狂跳動,一雙眼眸眷戀不已地緊盯著懷中這張絕俗的清麗嬌顏,「纖纖,答應我,我不在家的時刻,千萬要好好的保護自己,不能有一絲的損傷。」

  纖纖忍不住噗嚇一笑,「瞧你說的,好似你這一去就會和我死別似的,放心!當你回府時,我會依然完好如初。」

  「但願如此,你可要記住我們之間的誓言……生死與共。」衛雲提醒她。

  「我會記得。」她笑逐顏開地回眸望著外面的天色,「時候不早了,你快去塊回,我等你。」

  衛雲縱然有再多的不捨,覲見皇上卻是不能免的規矩,他低頭吻著纖纖的面頰,溫柔地呵護著。「還早,再回去睡。」

  纖纖卻掙脫他的懷抱,「伽果你再這樣磨蹭下去,可能了天亮你都還沒出門。」

  衛雲覺得好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我去去就回。」

  「我知道了。」纖纖硬是將他推出房門外。

  衛雲站在房門前曬笑,轉身穿過花園。

  纖纖確定衛雲已經離開後,神情落寞地坐在床沿,目光滑過床上的被子,恩愛的景象鮮明地在她的眼前浮現,使她不禁羞紅了臉。

  倏然,她的心頭竄過一陣莫名的戰慄,她錯愕地將手按在心口處,「這是怎麼一回事?」

  抬頭望著梳妝台上的鏡子,纖纖猛然記起自己帶來的銅鏡;自從在銅鏡裡看到衛雲疼愛、呵護她的一幕以來,她便再也沒有瞄過它一眼。

  以前她曾經懷疑鏡中所呈現出來的夢境的真實性,但是自她親身體驗之後,她深信它的魔力,她不知道為何這面鏡子有這份魔力。

  她好想瞧瞧衛雲的夢中是否有她,於是迫不及待地翻出銅鏡,期待能見到她想看的夢境。

  「銅鏡呀銅鏡,可否讓我看見衛雲昨晚的夢境?」

  纖纖面帶微笑地瞅著銅鏡逐漸顯現的模糊景象……

  銅鏡中出現衛雲流著淚、雙手捧抱著動也不動、彷彿已經死去的她的影像。

  當影像越來越清晰時,她驚駭得瞠大雙眸,「不!不可能……」手中的銅轅匡唧一聲掉在地上,她駭然地雙手緊抱著頭,「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她驚駭的眼瞳中是一片茫然。

  ☆ ☆ ☆ ☆ ☆ ☆

  纖纖失神地呆坐在地上動也不動,若不春兒捧洗臉水進來,還不知道她會傻坐多久。

  春兒驚惶地攙起纖纖,「姑娘,你怎麼了?」

  纖纖頓時從一片混沌中驚醒,「噢,沒事。」她心裡還為了銅鏡所顯現出來的景象而忐忑不安。

  春兒不放心地摸著纖纖的額頭,「姑娘,需不需要我幫你請個大夫?」

  纖纖感激地看著一臉擔憂的春兒,「我很好,不需要請大夫來了,謝謝。」

  春兒接著拿起梳子幫纖纖梳理頭髮,「姑娘的頭髮是我所見過最美的,又亮又柔順。」

  「是嗎?」輕描淡寫地回應,她的思緒依然紛亂不已。

  春兒放下梳子,準備去拿水盆裡的布巾,突然發現地面上 有一面閃閃發亮的銅鏡,「咦,這裡怎麼會有一面這麼漂亮的銅鏡?」春兒彎下身拾起銅鏡。

  銅鏡?

  纖纖神情慌張地解釋:「銅鏡是我不小心落在地上的。」

  春兒用衣袖拭去銅鏡上的灰塵,遞到纖纖的面前,微微一笑,「這麼漂亮的東西最好收好。」

  纖纖拿著銅鏡,心緒再次紛亂得令她不知所措,她到底該不該相信銅鏡裡的景象?

  外面突地庶起叫嚷聲:「福晉到……」

  春兒連忙喚著纖纖:「姑娘,福晉來了。」

  纖纖神色慌張地將手中的銅鏡塞在枕頭下,匆匆趕至房門前迎接福晉。

  福晉在丫鬟的攙扶下儀態優雅地迎向纖纖。

  經過昨日衛雲的教導,纖纖已懂得如何行見面禮,她單膝一跪,「福晉吉祥。」

  福晉面帶著微笑牽起纖纖,「還習慣嗎?」

  「習慣。」纖纖嬌羞地低下頭。

  福晉再次仔細地瞧著她那張清麗脫俗的臉蛋,全身散發出一股尊貴、優雅的氣質,一點都不似是出身林間的俗人,她不得不佩服兒子的眼光,今日要不是礙於皇上賜婚在先,她絕對贊成衛雲和纖纖的婚事。

  「纖纖,是否有空陪我至花園散步?」福晉輕聲溫和地詢問。

  「好。」纖纖欣然答應。

  福晉旋即轉身移駕花園,纖纖緊緊跟隨其後,仔細瞧著這裡的一草一木,不難,看出造景師父的精心設計,昨日因為初來乍到,一切美景只是匆匆掃視而過,今日她可以用心欣賞著這裡的一切。

  福晉牽著纖纖的手來到池塘邊,雙眼盯著池中的魚兒,嘴裡喃喃問著:「纖纖,告訴我實話,你是不是真心喜歡雲兒?」

  纖纖先是一怔,隨即想到衛雲曾經說過凡事是紙包不住火的。「是的,我們之間彼此相愛。」

  福晉抬起頭正色凝視著纖纖,「如果我請你離開雲兒呢?」

  「那是不可能的!我們之間存著一個誓約,就是……生死與共,所以我不可能背棄衛雲。」纖纖態度強硬地表明她的決心。

  福晉無奈地搖了下頭,「纖纖,或許你還不知道,雲兒已經有了婚約。」

  「我知道!也就是昨天當眾摑了我一巴掌的珍格格。」她的心裡早已有了準備。

  「你既然知道,又何苦要膛這渾水呢?」福晉於心不忍地哀歎一聲。

  纖纖走到福晉的面前,「福晉,今天並不是我不知趣或不識相,我和衛雲之間真的是彼此深愛著對方,今生缺一不可活。」語氣中夾雜著恐懼、憤怒與激動。

  福晉神情凝重地看著纖纖,「今天如果沒有珍格格,我和王爺都會歡心地接納你。或許你還不清楚珍格格的為人,我和王爺是擔心你的安全,所以才會勸你離開雲兒。」

  纖纖一臉正氣凜然地回道:「福晉,不要說我不會輕易離開衛雲,就算我離開了衛雲,只怕我倆都活不成。」

  「你——」福晉見纖纖冥頑不靈,不由得生怒,「最好不要再以死威脅我,當初皇上派雲兒到邊界防守時,對雲兒的生死我早已有了心理準備。」

  倏然,一種緊張的氣氛瀰漫在她們之間。

  「福晉,很抱歉,如有冒犯您的地方,請您原諒。」她首先打破僵局。

  福晉不禁苦澀地乾笑兩聲,「許多事未必能盡如人意,纖纖,要怪只能怪老天愚弄人。」

  「福晉……」纖纖顫抖地喚道。

  「不好了!福晉,不好了!」小福子上氣不接下氣地一路叫嚷著。

  福晉不悅地轉身斥罵小福子:「出了什麼事?瞧你慌慌張張的。」

  小福子因奔跑而漲紅著臉,急喘喘的說:「珍格格、珍格格……派人來說要請纖纖姑娘過府一敘。」

  「糟了!」福晉右手擊上左手心,驚慌地吩咐:「春兒,快帶纖纖姑娘回房一避,快!」

  纖纖還弄不清楚原因,只知事態嚴重。

  春兒焦急地拉著纖纖,「姑娘,快跟我走。」

  說時遲、那時快,珍格格的四名丫鬟已經趨近花園。

  「且慢……」

  春兒和纖纖不由得頓住腳步。

  福晉則故作鎮靜地攔在四名丫鬟前面。

  「福晉吉祥。」四名丫鬟齊聲問安。

  福晉手勢一擺,「起喀。」

  「謝福晉,我們姐妹是奉了珍格格的命令,請纖纖姑娘過府一敘。」其中一名丫鬟說明緣由。

  福晉面露笑容迎向她們,「請各位回覆珍格格,就說她的好意纖纖姑娘心領了,等王爺和雲貝勒回府,一定會領著纖纖姑娘過府拜見珍格格。」

  丫鬟面有難色地望著福晉,「福晉,請您大人有大量,不要為難我們幾位姐妹,今日我們若不能請纖纖姑娘過府一敘,只怕我們姐妹四人命在旦夕。」她們苦苦央求著福晉。

  福晉冷冷一笑,「事情不會這麼嚴重吧?據我所知,四位可是珍格格貼身丫鬟,珍格格怎麼捨得要你們的命!」

  四位丫鬟突地全跪在福晉的面前,「是真的,珍格格威脅我們,今日若不能親自請纖纖姑娘過府,珍格格便要我們投井自盡。福晉,請您高拾貴手,就讓我們請纖纖姑娘過府吧!」

  說至痛心處,四人神情頹然,淚眼汪汪。

  纖纖同情四人的遭遇,嗟歎一聲,「我跟你們去。」

  「真的?」四名丫鬟感激地望著纖纖,「感激纖纖姑娘的大恩大德。」

  「纖纖……」福晉又急又慌地叫著她,急忙將纖纖拉至一旁,「千萬不能去,不知道珍格格會對你下什麼毒手。」

  纖纖歎了口氣,望著關心她的福晉,「福晉,多謝您對我的關懷,正所謂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纖纖!」福晉驚煌失色地哀歎一聲。

  纖纖旋即轉身,神色凜冽地面對四名丫鬟,「我現在就跟你們去見珍格格。」

  四名丫鬟歡天喜地地立即為纖纖開路,領著纖纖離開衛王府。

  福晉驚恐地叫喚:「小福子,快去通知王爺和雲貝勒。」眼下只有雲兒能救出纖纖,但願能及時順利平安地救出纖纖。

  福晉神情悲慼地合掌求助老天,「老天爺,請您保佑纖纖能平平安安。」

  ☆ ☆ ☆ ☆ ☆ ☆

  纖纖被珍格格的四名丫鬟請入西暖閣。

  纖纖明知道這絕非善大的邀請,但是她依然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面對著眼前不知名的挑戰。

  「格格吉祥。」四名丫鬟膽戰心驚地迎向生性多變、多疑的珍格格。

  珍格格美麗的臉龐上有著被寵壞的驕恣氣焰,「起喀吧!」輕蔑地看著僵立在原處的纖纖,「懂不懂規矩?哼!」

   纖纖意會過來,連忙雙膝跪地請安,「格格吉祥。」

  珍格格故意忽略她的請安,壓根兒不叫她起來,「你叫纖纖?」嬌嗲的聲音裡透著不容忽視的跋扈之氣。

  「是的。」纖纖仰著頭,雙眼瞬也不瞬地緊盯著她。

  格格瞪大著充滿怒火的雙眼看著纖纖,玉手抓起桌上的杯子擲向纖纖身邊的地上,杯子立即發出清脆的破碎聲,纖纖不禁驚愕住。

  「好大的膽子,竟敢正眼直視本格格。來人啊!拖出去先打十大板。」珍格格厲聲下令。

  纖纖當場傻住,就因為直視她,就要挨十大板?

  四名丫鬟嚇得不知所措,其中一人衝到珍格格的面前為纖纖求饒,「格格,千萬不可對纖纖姑娘動私刑,萬一雲貝勒知道……」

  珍格格滿腔的怒火正愁無處發洩,隨即一巴掌打在丫鬟的臉上,「你竟敢拿雲貝勒壓我?就算讓他知道,又能奈我何?」

  丫鬟嚇得退到一旁,不敢再出言為纖纖求情。

  「來人!拖出去,給我狠狠地打!」珍格格惱羞成怒地命令。

  侍衛在不得已的情形之下,只能唯命是從地架著纖纖出去,隨即傳來陣陣的痛哭尖叫聲,淒厲的慘叫聲令人心驚肉跳。

  珍格格的臉上卻露出得意且滿意的笑容,最後纖纖在侍衛的拖拉之下再度回到珍格格的面前,臀部的衣料上還可以清楚地看見滲出的血絲,慘不忍睹。

  珍格格鄙夷地冷笑,「有種再抬眼瞪著我呀,下回絕不只是十大板,而是將你的眼珠子挖下來。」

  纖纖滿臉痛楚地低著頭。

  「我問你,你和雲貝勒到底是什麼關係?」格格逼問。

  纖纖冷冷地嗤笑一聲,「不知道格格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珍格格氣急敗壞地蹲下來,惡狠狠地捏住纖纖的下巴,「我勸你最好是說真話!」

  纖纖忿忿地將頭從她的手中移開,「只怕我說了真話,你會受不了。」

  「你……說!」珍格格惱怒得咬牙切齒。

  「我和衛雲彼此相愛。」纖纖坦然說出。

  「什麼?你們彼此相愛?不可能!絕不可能,你是故意騙我的。」珍格格發瘋狂吼,隨即抓住纖纖的衣襟,「你騙我,在這世上除了我之外,任何女人都不能愛衛雲。」

  纖纖無力地住她抓起,譏諷地冷笑,「只可惜這一切都是真的,我們不僅是深愛著對方,甚至許下今生不離不棄、生死與共的誓言。」

  珍格格氣惱得刷白了臉,「不誰!不准!你憑什麼?你一點都不夠資格,一個低俗的村姑竟敢跟我搶男人,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

  一掌接著一掌賞在纖纖的臉上,纖纖緊咬著下唇誓不開口求饒,火辣辣的劇痛幾乎要炸開她的雙頰,嘴邊滲著鹹鹹黏黏的鮮血。

  在一旁的丫鬟眼見情形不對,連忙向前拉住幾近發瘋的珍格格,「格格,不能再打了。」

  珍格格憤恨地甩開纖纖,猛地站起來瞪著倒在地上狼狽不堪的纖纖。「我不會輕易地饒過你,你這狐狸精什麼人不去搶,居然大膽地敢跟格格找搶男人!」氣不過的她又狠狠地往纖纖的肚子上踹一腳。

  纖纖忍不住疼痛地哀叫一聲,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忽地思起今早從銅鏡中所看到的景象,不禁怔愕半晌,全身的溫度驟降,隨後忍不住淚眼婆娑,莫非今日一劫注定是逃不過了。但是見不到衛雲最後一面,今她肝腸寸斷。她在心裡默默地念著他的名字:雲,雲,雲……哪怕真的見只著他最後一面,她也要讓他的名字陪伴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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