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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陽光晴子 -【千金被擺道(新郎新娘鬥鬥逗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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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21 00:14:45 |顯示全部樓層
千金被擺道(新郎新娘鬥鬥逗之三)作者:陽光晴子

等一下!現在是什麼狀況?
她明明是以留學之名到英倫度假六個月的,
怎麼會莫名其妙的變成他們家的保母,
且根本是惡魔轉世的他,
騙她簽下不平等條約不說,
還把她當狗一樣的呼來喚去,
要她這買名牌、刷卡不眨眼的千金小姐,
替他家臭小子把屎把尿兼泡奶,
還要她煮晚餐給他們吃,
哈!這下報仇機會來了,
就用碗小鬼吃的超噁心水果泥給他,
讓他氣得火冒三丈、七竅生煙,
看他下次還敢不敢使喚她,
果然,他真是卑鄙一族的,
見狀竟抱著小鬼說要去吃五星級大餐,
也不帶她這辛苦的保母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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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21 00:15:17 |顯示全部樓層
嘿!嘿!終於解脫了 陽光晴子

寫完這本書寶寶,晴子發現自己變奸了。

像是在裏面出現的“草莓農莊”,這是晴子將在“藍色酒館”裏出的新書名字,順道打廣告,很好吧!

還有,晴子是在美國舊金山看“歌劇魅影”的,那時的氣氛跟感覺,我全借來用了。

還有……還有……有的不能再說了,不然就露餡了。

因為我連純也騙了,好吧!(請原諒我吧!純。)

但是寫這本書,真的讓我死了不少腦細胞,可是真的很努力了,大家別只看到我的奸,要感覺整個佈局可是費煞我苦心啊!

在跟一些好朋友聊著自己的寫作歷程及自我期許時,他們都覺得我有些自虐,甚至吹毛求疵,台語就叫龜毛了。

只是有時候,你總是想將一些事情做得更好,但這麼說,大家又會很懷疑,因為我是射手座的。

不管如何,做什麼就要像什麼,這很基本的嘛。

寫到這兒,催稿大王,純的電話來了,我想就這麼順勢結束我最不會寫的序,大家沒異議吧?

贊成!

好,無異議通過,拜拜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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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21 00:15:45 |顯示全部樓層
楔子

晴空朗朗的五月天,位在臺北陽明山高級別墅區內的雷宅,現正上演著一出親子對峙的戲碼。

坐在歐式紫色沙發上的雷芷彤,瞠著一雙水靈明眸瞪著坐在自己對面的父親雷淳儒,還不忘以眼角余光瞟向坐在父親身旁的媽咪辛慈安求救。

可令她失望的是,雍容華貴的媽咪卻對她使眼色,要她不要抗拒。

她怎能麼不抗拒?要她Study&Work呢!這件事已經說了好多時日,她也早就說了N遍她不要了。

內斂沉穩的雷淳儒也知道女兒的一雙美眸正跟妻子求救,但他不在乎。

他直勾勾的睨著粉雕玉琢、唇紅齒白的女兒,瞧她一身價值十多萬的名牌粉色洋裝,看來就像一個東方的芭比娃娃。

但年方二十的女兒可不像芭比娃娃那麼好擺佈!

她嬌貴、刁蠻,吃的、用的,穿的都要最好的,不明白賺錢不易,更不懂得人間疾苦,也不懂得珍惜、體諒他人。

在私立大學才上課一、兩個月,就跟教授杠上了,大小姐她在沒有知會他們的情形下,主動辦了休學,待校方來電通知後,他質問她,她還跟他這個老爸嗆聲說念那麼多書做啥?

反正家裏有錢,她花到下輩子都花不完,且生命就該浪費在美好的事物上,而讀書絕對不是其中之一!

所謂“玉不琢、不成器”,他不想個法子讓女兒出去磨練磨練,她這塊璞玉,永遠也成不了美玉。

“爹地,我不要去嘛,什麼邊讀書邊工作?那是窮人家小孩才會做的事,我是雷家的女兒,是你這個大企業家的掌上明珠呢,”雷芷彤鼓起腮幫子,一臉的委屈。

但雷淳儒這次是吃了秤坨鐵了心,他以罕有的嚴厲口吻道:“你不要也不行,我已經跟你王伯伯將一切的申請手續都辦妥了,下個星期一你就出發。”

雷芷彤臉色一變,“爹地……”

“呃,淳儒,讓我勸勸她吧!”

辛慈安跟丈夫點點頭,他深吸了口氣,瞥了氣呼呼的女兒一眼,抿唇起身步出客廳,走到前院的木椅坐下。

看了外面的丈夫一眼,辛慈安起身走到女兒的身邊坐下,握住她的手,看著一臉臭臭的她。

丈夫老說她過於寵溺女兒,但身體不佳的她,當年在生下芷彤後,即被醫生宣告不宜再生娃兒了,她將今生所有的母愛傾注在這個漂亮寶貝身上,有什麼不對?

雷芷彤扁著小嘴兒,抱著母親哀求道:“媽咪,你去跟爹地說嘛。”

“噓!”她輕輕的搖頭,“你爹地的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他決定的事,誰也改不了。”

“可我不想去英國邊讀書邊打工嘛,那會很累的。”

“你放心,我聯絡過你王伯伯了。”辛慈安寵愛的撫摸女兒黑亮的長髮,“所以我知道你爹地是怎麼安排的,當然,媽咪也請王伯伯幫忙,拜託他另做安排,媽咪早將一切都打點好了,你不會到英國半工半讀,而是到那兒渡假的。”

“真的?”雷芷彤眼睛一亮。

“當然,媽咪什麼時候騙過你?”

她莞爾一笑,說的也是,從小媽咪就將她捧在掌心上疼著、愛著,而且有求必應。

她窩在媽咪的懷中,聽著她交待“富英學代辦中心”為她安排的事宜一一道來。

聽完,雷芷彤明白的笑開了嘴,原來爹地是要她到飯店打工啊!這下子媽咪來個偷天換日,她就可以開開心心的去英國渡假六個月後再回臺灣了,這也不錯,要不,爹地老是叨念一大串的。

“好,媽咪,我去。”

辛慈安點點頭,很快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在前庭的丈夫,沒想到他回到客廳後,卻從紅木櫃子裏拿出一式兩份的契約書,放在桌上。

“這是什麼?”母女倆好奇的湊向前去。

“一份正式合約。”

雷淳儒將合約翻開,要女兒好好的看一看,上面言明假設她有能力在六個月內賺足十萬英鎊,且學校的考試都能拿到A,她就可以提前回台,日後他也不會再要求她半工半讀。

雷芷彤先瞥了媽咪一眼,見她眨了一下眼,這才拿起筆簽名,她相信媽咪一定會先塞些錢或是彙錢給她的。

雷淳儒將她們母女倆的眼神交流看在眼底,但他什麼也沒說。

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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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21 00:16:10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章

英國倫敦

藍天、白雲,舉目可見的美麗英倫景致,讓甫下機就由留學中心安排的接機人員接上車的雷芷彤,看了是讚歎聲連連。

車子行經倫敦市中心後又轉往近郊,接著進入高級住宅區,舉目所見都是美輪美奐、金碧輝煌的房子。

約莫再行駛十分鐘後,車子來到一棟宏偉富麗的建築物前,接機人員比利先行下車,回頭看向跟著下車的雷芷彤,她正抬頭仰望著眼前價值不菲的房子。

他微微一笑,先行上前按了門鈐,一會兒後,金屬鏤空的雙門開了,比利跟司機隨即將她的三大箱行李從車子的後車箱拿出來,一一提進屋內。

雷芷彤仰頭看著大豪宅,一想到媽咪全都替她張羅好了,她的粉臉上再度漾起醉人的笑意。

媽咪真的太愛她了,居然幫她找了這麼一大棟典雅高貴的房子,不僅有綠草如茵的歐式花園,還有波光鄰粼的游泳池。

她開心一笑。太棒了!她可以在這裏玩六個月。

眉飛色舞的她打量完了,這才笑咪咪的走進屋裏。

一進門,她就看到一名英俊的男人坐在沙發上,正跟比利說話。

他一身亞曼尼條紋西裝,渾身散發著輕鬆、優雅的過人氣質。

“就是她,雷芷彤,麻煩你了。”

比利見她走進來後,看著她的方向跟男人點一下頭,再跟她點點頭,隨即就跟司機一起離開。

費德勒雙手環胸的打量起她,見她一頭又黑又亮的直發,斜剪的劉海讓她看起來更顯稚嫩,她的肌膚雪白粉嫩,像掐得出水的蜜桃,而那雙黑白大眼靈活有神。

他點點頭,以眼神示意要她坐到他對面的沙發上。

雷芷彤乖順的點頭,走到他所指定的位子坐下,在面對面的情況下,她頓時發現他有一雙會放電的湛藍眼睛,而且他的輪廓分明,俊俏的“費司”好像無從挑剔了。

在她打量間,費德勒將桌上一式兩份的契約書都翻到最後一頁的簽名處,並放到她眼前,指著一邊的筆,以英文道:“簽名,一式兩份都要簽。”

她眉一皺,不解的看著他。

“你聽不懂英文?”他挑眉問。

“我聽得懂,我從小就有一名專屬的英文老師,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麼要簽名?”她以流利的英文回答,一邊想將契約書拿來翻閱,但是一陣吼聲打住她的動作。

“你簽就是了,我不會要你賣身的!”

聞言,她不怎麼高興的瞥他一眼,她媽咪當然不可能安排她賣身,這一點她才不擔心,只是這簽名……難不成是Checkin的簽名。

看她還慢吞吞的,他忍不住催促,“快點!”

“好好,簽簽簽!”

怎麼那麼沒耐性?她邊簽心裏邊嘀咕。

簽好了後,她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將其中一份帶走,剩下的那一份則擺在桌子上,然後見他三步並作兩步的上了樓,沒多久,樓上突地傳來“哇……哇……”的小孩大哭聲。

她柳眉一皺。怎麼會有小孩?

心裏正納悶著,便見他下樓來了,手裏還牽著一個看來大約一、兩歲的男娃兒,正抽抽噎噎的哭泣著,臉上掛著兩行淚水跟鼻涕,一手抱著毛茸茸的玩具熊,看來還挺可憐的。

鈐鈐鈐

男人的手機響了,他很快的抱起小男孩,可居然就這麼直接的塞到她的懷中,逐自走到一旁,邊走邊接聽手機。

“嘿!你、你幹什麼?”她莫名其妙的瞪著他,再低頭看著在自己懷中嚎啕大哭的小娃兒。

費德勒沒理她繼續講電話,但腳步未停的又走到另一邊,將一個放著奶瓶、尿片的手提袋拿起來走向她,接著將袋子塞給她。

“嘿!”她難以置信的瞪著他。

終於,兩分鐘後,他說完電話,將手機放回口袋,看著她說:“你要出去就出去,要留在這兒也行,我去上班了。”

看他轉身就往門口走,她楞了楞,隨即反應過來,大聲叫道:“等一等!你就這樣將小孩扔給我?”

“不然呢?”他停下腳步回頭看她,口氣裏有著明顯的疑問。

不然?她傻眼,“我可是來渡假的。”

她很不開心的將小娃兒放到一旁的沙發上。

“渡假?”他優雅的攤攤手,再笑了笑,“行,我不介意,你現在就可以帶著奧斯卡到前面的公園去渡假。”

語畢,他轉身出了門,她呆若木雞的看著大門被他關上,下一秒,她就聽到轎車離去的聲音。

這、這是什麼狀況?!

“嗯嗯……哇”奧斯卡揪著她的手,哭得淅瀝嘩啦的。

“我不是啦!!”她氣呼呼的抽回自己的手,沒想到他哭得更傷心了。

小男孩拚命哭,還發脾氣抓她的手。

“幹什麼?走開啦!”被抓痛手的她忍不住對奧斯卡發出大吼,他瑟縮了一下,繼續哇哇大哭。

雷芷彤快瘋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沒理會那個煩人的小鬼,趕忙從皮包裏拿出富英留學代辦中心倫敦聯絡處的資料,拿起話筒撥了電話,“喂?我找比利……比利,你有沒有弄錯?怎麼那個男人會將小孩塞給我?啥!沒錯,Study&Work,所以我的工作就是顧這個小鬼……我是保母?!不可能的,喂喂喂……”

天!她一臉震驚的放下話筒,呆呆的看著哭得臉上滿是眼淚跟鼻涕的小男娃,會、會嗎?接下來的六個月,她要當他的保母。

不!她倒抽了口涼氣,連忙又拿起話筒撥了越洋電話到家裏,“媽咪……”

“芷彤。”電話的另一端是雷淳儒。

“爹地,有沒有搞錯?”她氣呼呼的將發生的烏龍事連珠炮的說完後,又大聲抗議她才不要當保母,她要回家!

“不行!你要賺十萬英鎊才可以,你簽了約的。”

“我……可是我不是……”她氣極了,但又不能跟爹地說實話,“媽咪呢?”

“她出去了,你要跟她說什麼?”

“沒、沒有啦!”

“那就好,反正簽約時,爹地的條件很清楚了,你就加油點。”雷淳儒頓了一下又道:“對了,芷彤,爹地順便提醒你,為了改變你對錢的態度,你的白金附卡已經全數停用,你皮包裏的鈔票就是你僅剩的財產了,你要省著點用。”

什麼?!她氣呼呼的不願回話,但念頭一轉,雖然她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不過出發前,媽咪說她會在她的行李箱裏塞些錢。

媽咪疼她,這錢一定塞了不少,也許讓她找個人來代替她當保母都綽綽有餘呢!

她思緒間,雷淳儒還繼續說著,“哦,還有,你皮包裏還有一張回程機票,你要是吃不了苦,也可以夾著尾巴飛回來,或是像個長不大的女孩去向你的媽咪求救。”

“呵!我才不會那麼沒用的,爹地,你看著吧,我一定能在這裏撐上六個月的!”

她得意揚揚的將話筒給掛上,瞥了哭得快沒聲音的奧斯卡一眼後,逕自將帶來的三大箱行李來回三趟的拖到二樓。

除了一間應該是主臥室的房間上了鎖外,她將其他的房間一間間打開來看,最後挑中了最後一間粉藍色系,有個大大落地窗的大房間,而哭到哽咽的奧斯卡,也抱著他的熊寶寶跟著她走進房裏。

雷芷彤還是沒理他,她先將皮箱打開,而這一開,她楞了一下,連忙再去開另一個皮箱,“這……”她倒抽了口涼氣,急忙的再去開第三個,還是一樣!

“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將那三箱一看就是地攤貨的粗俗衣服,全從行李箱裏扔了出來。

奧斯卡看著那飛到半空又掉下來的衣服,覺得好玩,也跟著湊上前去,幫忙她將衣服從皮箱里拉出來。

完了!完了!!雷芷彤愈丟愈心急,她的名牌衣服、飾品全不見了,這堆衣服乾淨歸乾淨,但她這個大小姐哪能穿這種便宜貨呢?

半個小時後,三大箱的衣服全搜完,裏面媽咪塞給她的錢全不見了!

她知道一定是被爹地早一步搜括走的,因為她要出發到機場前,他是最後一個進入她房間的人。

一個念頭突地閃過腦海,爹地跟富英留學代辦中心的老闆王伯伯是超級好朋友,媽咪雖然跟王伯伯也很好,但王伯伯一定比較偏爹地那邊的。

媽咪肯定也讓王伯伯給騙了!

她第一個想法就要是通知媽咪,但一想到她剛剛才跟爹地嗆聲……

咬著下唇,她拿出皮包一看,差點沒傻眼。怎麼、怎麼只有三百英鎊?!

她沮喪的瞪著正開心在她的衣服堆裏,打滾玩耍、笑呵呵的奧斯卡。

完了!她這個嬌嬌女的磨難期已經到了嗎?

☆☆☆

費德勒開車來到自己的事業王國,一處位在倫敦泰晤士河畔、一棟可以俯看泰晤士河美景的商業大樓。

停好車,搭電梯上了十五樓的辦公樓層後,他邁著優雅的步伐走進會議室,一個馬蹄型可坐十六人的會議桌,已坐滿了一級高階主管,眾人一見主席入座,會議便正式開始。

接下來的兩個鐘頭裏,眾單位主管對這個月各分店的營運情形、新企劃等各方面展開報告。

會議嚴肅,但有不少女性主管仍是桃腮帶靨的看著俊俏的總裁,不禁心神蕩漾的,幾乎看癡了眼。

其實也怪不了她們,黑發藍眼的中英混血兒費德勒年僅三十二,卻已是“Ken連鎖書店集團”的年輕總裁。

集團年營收三百億,在英國各大都會區、知名商街,及百貨賣場等地都設有連鎖書店,而每個營運分店皆窗明几淨、裝潢優雅,該集團書店更以銷售人文、藝術等專業書籍聞名。

Ken的每間分店皆會播放輕音樂,店員們身著簡單潔淨的藍T恤、黑色牛仔褲,讓進出書店的顧客都能感受到一股不同于傳統老書店的輕鬆氣氛。

而外表英竣體格健美頎長、氣質不凡的費德勒更是英倫有名的黃金單身漢,女人對他趨之若騖,投懷送抱的亦不少,但已有五名交往中女友的他都拒絕了,相對的,他的五名女友都知道彼此的存在,但不能哭也不能鬧,更不能要求他選擇。

因為他坦言自己是個不婚主義者,要是誰有結婚的打算,就離他遠一點。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這場會議在費德勒清楚這個月各分書店的營運狀況,及一些籌備中的新分店進展和後續企劃後,宣佈結束。

高階主管們一一離座,陸續走出會議室,獨留費德勒跟他的左右手,也是他在讀劍橋大學的同窗好友丹尼斯。

略顯矮胖,但看來就是個好好先生的丹尼斯,走到他身邊問:“新保母來了?”

費德勒點點頭。

“穩當嗎?”

他勾起嘴角一笑,“當然。”

“這麼有把握?”

“那當然,由經驗得知,年輕女孩吃不了苦,做沒幾天就落跑,我先跟她簽約至少有約束力,不管她願不願意,六個月是逃不了了。”

費德勒邊說邊拍拍好友的肩膀,接著轉身走回自己的私人辦公室,卻見丹尼斯還興致勃勃的跟進來想聊天,他搖頭,算是拒絕。

丹尼斯已是兩個小孩的爸了,對這近兩、三個月,有異國的漂亮美眉到他家當保母的事羡慕極了,因為其中有幾個還會在半夜摸上他的床。

不過,對黃金單身漢的他來說,對她們可是一點“性”趣都沒有!

但他沒興趣,丹尼斯可是興趣濃厚,只是看他將注意力移到文件上後,他也只能輕歎一聲,轉身朝門口離開。

費德勒常說,奧斯卡是他姊姊蕾妮寄放在他家的,付保母費的也是蕾妮,這種半工半讀的機會也是蕾妮提供,他是被迫趟渾水的。

且若不是蕾妮堅持,他一定會找個專業的保母來照顧奧斯卡,要不,來Study&Work的多半是十幾、二十的青澀少女,那些幼齒保母,自己都欠人照顧了,能怎麼照顧一歲多的奧斯卡?!

呃,費德勒還說了什麼?那些幼齒保母總是將家裏搞得雞飛狗跳,穿著也過於清淳……

唉!根本就是說給他羡慕的,他家裏的黃臉婆要是能換成那些幼齒保母有多好。

在辦公桌後的費德勒,看著好友邊歎氣邊走出去後,忍不住笑著搖頭。

不過,他腦海突地浮現雷芷彤那張東方娃娃的美麗臉蛋。她好像還有點搞不清狀況,希望由她照顧奧斯卡不會有什麼問題才好。

☆☆☆

因為不放心,且還與佳人有約,才下午五點,費德勒即從公司提前回家。

這據以往的經驗,幼齒保母的第一天只有一個字能形容,那就是——亂!

不過,他一回家卻發現家裏靜悄悄的,意外的安靜。

費德勒蹙眉,“奧斯卡——雷芷彤——”

屋子裏上上下下他全找了一遍都沒看到人,但走出屋外,就聽見隔壁被鄰居們稱為怪婆婆的家裏傳出一些爭執的聲音。

“幫一下忙又怎麼樣嘛!你年紀那麼大,不會沒帶過小孩的。”

“我沒帶過,也沒生過,臭丫頭,你給我帶著你的娃兒滾了。”

“誰要滾?臭阿婆,不肯幫就算了!”

砰的一聲,門開又關,費德勒看到他家的幼齒保母拖著哇哇大哭的奧斯卡站在怪婆婆的門外,還氣呼呼的對她做了一個大鬼臉。

雷芷彤沒瞧見他,此刻一肚子火的她一直看著奧斯卡,還氣煞粉臉的對他怒吼,“不要哭了,再哭我就戳瞎你的眼睛!!”

“哇……哇……”

費德勒蹙眉,雙手環胸的看著她拖著哭得淅瀝嘩啦的奧斯卡走回來,一看到他,她的怒火頓時整個爆發了。

“孩子還給你,我不幹了!”

她扔下這句話,就火冒三丈的要進屋裏去拿行李,沒想到卻讓他一個箭步的閃身上前給阻止了。

雷芷彤咬牙切齒的怒道:“走開!”

“把奧斯卡帶進去。”

“我說我不幹了!英文你聽不懂嗎?我不幹了,還不懂嗎?”

“不懂的人是你,帶他進去。”他看來很溫柔,但那過於深邃的藍眸,居然有一股讓人不得不順從的氣勢。

她撇撇嘴角,心不甘、情不願的拉著好哭的奧斯卡走進屋裏,隨後跟進的費德勒看著桌上原封不動的契約書開口,“你連看都沒看一眼?”

“我有時間看嗎?”她怒目切齒的瞪著他,“小鬼哭個沒完沒了,哄也不行,扔玩具給他玩也不行,丟餅乾給他吃他也不要……”

“等等。”他啼笑皆非的打斷她的話,“你當他是狗兒?扔玩具、丟餅乾?”

她抿抿唇,看著正趴在他大腿上哭的奧斯卡,“他只會嗯嗯的說個沒完,誰聽得懂他想幹麼?”

他低頭看著奧斯卡屁股後面的隆起,再抬頭看她,“你幫他換過尿片了?”

“尿、尿片?!”她錯愕的瞪著他,再看看她認為應該有兩歲的小男娃,“不必吧!他看來兩、三歲了。”她故意多報了一歲。

他搖搖頭,“他今年一歲三個月,或許營養不錯,看來是有兩歲的樣子。”

老天爺,難怪他老是嗯嗯的說不清楚話。

費德勒又接著說:“去幫他換尿布。”

“不,我不幹了,你另請高明吧!”她寧願找另一個工作去賺十萬英鎊,也不要當保母。

“那可由不得妳。”他邊說邊將桌上的契約書遞給她,再以一種同情的眼光看著她,“你得做滿六個月,不然別說沒酬勞,還得支付一百萬英鎊的違約金。”

她瞠目結舌的瞪著他,“怎、怎麼可能?”

費德勒微笑的以眼示出息,要她看看手中的合約。

雷芷彤楞了楞,隨即飛快的低頭閱覽,但看沒兩頁,就看不下去了。

她臉色發青的怒道:“你誑我!還說不是賣身?這上面明明寫著我得當那小鬼六個月的保母,不然得……”

“他不是小鬼。”他直接打斷她的話,“而且我也沒誑你,因為這裏面寫得很清楚,含吃注有薪資,但沒那方面的服務。”

是沒錯,“可是……”

“不用再說了,這是一份正式合約,所以從你簽下字的那一秒開始,它就具有法律效力了,因此,現在……”他低頭拍拍奧斯卡的頭,再看看她,“也不用換尿片了,先去幫他洗澡。”

“我不要!”

“如果你現在就能拿出一百萬英鎊的支票給我,你就可以不必去做。”

她倒抽了口涼氣,“你、我要有一百萬,我幹麼還來半工半讀。”

“那沒得選擇了,就做吧!”他露齒一笑。

虛偽的惡魔!雷芷彤氣呼呼的瞪著他,心裏直犯嘀咕,這是什麼世界?而她又為什麼那麼笨?一連兩次的上了兩個男人的當,一個是爹地,一個是眼前這個笑容滿面的惡魔雇主!

她抿抿唇,不情不願的去牽奧斯卡的小手,但一想到他是男生……

“他是小男生耶,我怎麼洗?”男女有別吧!

“你怎麼洗澡,他就怎麼洗。”費德勒聳聳肩,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可是我是女生。”她皮笑向不笑的提醒他。

他答得一派泰然,“但妳是他的保母。”

“我……”

看他那樣子,她知道自己一定麼不過他的。沒辦法,她只好帶著走路搖搖晃晃的奧斯卡上了二樓,來到一整個下午,已經被他玩得翻天覆地,好像颱風掃過的粉藍色系的兒童房,再走到貼了米奇貼紙的浴室,先將他丟在浴缸旁,找來一雙塑膠手套戴上後,幫他脫了衣服,然後閉著眼睛,胡亂的幫他全身亂洗一通,再拿著大浴巾將他包好,走出浴室,從櫃子裏拿衣服幫他穿上。

一陣忙碌下來,她已經全身香汗淋漓了。

“吃吃……”奧斯卡拉拉她的手。

“餓了?我也餓扁了。”

中午,她還只吃了餅乾而已。她牽著奧斯卡下了樓,沒想到惡魔雇主也已經回房裏沖過澡,且換上了一件DUCCI白襯衫及背心,再系了領巾,袖子卷起,整個人看來多了一抹輕鬆的優雅,而微濕的發際讓他看來更顯性感,讓人有股想要伸手去幫他撥弄那頭微亂濕發的衝動。

其實,她的家世好、人長得又靚,追求者不少,但她對那些同年齡或長她幾歲的公子哥兒一向沒好感,可眼前這個……

“別流口水,我對小妹妹沒興趣。”

費德勒打趣的聲音陡起,也將她從思緒中喚醒,臉頰驀地一紅,吶吶的道:“少往臉上貼金,誰會看你看得流口水!”

“那就好,我要出去了,晚上應該不會回來。”

她一臉錯愕,“你不回來?那我們,我跟奧斯卡的晚餐呢?”

費德勒回過頭來瞥她一眼,一臉的理所當然,“當然由你這個保母準備,好了,我出去了。”

當然?!雷芷彤不滿的道:“明天是星期六,我應該有周休二日吧!你不回來,明天奧斯卡歸誰?”

他露齒一笑,“當然歸你,我是上班的人,要約會、要周休。”

她受不了的大聲抗議,“可他是你的……”

“他是妳的工作!”他笑嘻嘻的打斷她的話,再瞥了手錶一眼,“抱歉,我要去接佳人了,再見。”

“等一等……”等等等個頭咧,人家都已經開車走人了。

“吃吃……”奧斯卡拉拉她的手。

她看著洗乾淨後還長得滿帥勁的小男娃,輕歎一聲,“你投胎投得不好哦,你爹地根本不愛你嘛!”她突地想到自己的爹地,揉揉太陽穴,覺得自己成了落難公主了。

“算了,咱們難姊難弟的,我請你去吃麥當勞吧!”

說著,她帶著他外出,找速食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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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媽咪,尿片怎麼包啊?”

半夜兩點,睡眼惺忪的雷芷彤終於忍不住因尿片濕而哭鬧連連的奧斯卡,打了越洋電話回臺灣求救。

“尿片?你問這個做什麼?你不是去渡假嗎?”

一聽到媽咪充滿疑惑的問題,雷芷彤眨眨眼,睡意頓醒,“沒、沒有啦!我剛好在這兒遇到一個朋友,她、她在這兒當保母,但她是新手搞不定。”

“這樣啊!媽咪也不會耶!”當年生產後,她身子虛弱,醫生要她好好休養,所以她請了孔奶奶到家裏當保母。

“對了,我打電話問孔奶奶,再打回去給你,你手機幾號?媽咪不是要你去辦只手機嗎?”

“呃,不用了啦!我是來渡假的,有事打回去就好了,不必那麼麻煩,那十分鐘後,我再打給你。”

“哦,好吧!”

辛慈安看著已掛斷的電話,覺得有點怪怪的,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先打電話給早已在老家享清福的孔奶奶,問了包尿片的訣竅後,女兒的電話也進來了,她將孔奶奶教的如何包,又如何將尿片的邊緣拉平後再貼膠的步驟一一說明,本想再問問女兒在英國的情形,沒想到她卻匆匆忙忙的掛斷了。

約莫半個鐘頭後,雷芷彤又打電話回家,“媽咪,牛奶要怎麼泡啊?”

這個辛慈安還有印象,於是她將奶粉跟水的比例跟她說。

但接下來……

“媽咪,小孩哭鬧不休,到底要怎麼哄?”

“就看看是不是肚子餓,還是尿片又濕了。”

“媽咪,要怎麼讓一個一歲多的小孩睡著?可以打昏他嗎?”

一歲多?辛慈安不會,她連忙又打給孔奶奶,然後再告訴女兒,“不行,要有耐心。”

三分鐘後,雷芷彤又打來了,“媽咪,要是耐心沒了怎麼辦?”

辛慈安連忙又打給孔奶奶,到後來,乾脆來個三方通話,讓女兒直接問孔奶奶問題,只是聽著聽著,怎麼女兒猛Call問的都是照顧一歲多娃兒的事,而且她還隱隱約約的一直聽到娃兒的哭鬧聲。

在聽到女兒打算掛電話後,她連忙問道:“芷彤,你問這麼多幹什麼?”

“沒有啦,就是我說的那個朋友拜託我問的。”

“越洋電話問這個,當地沒人可以問嗎?再說了,換算一下時間,你那兒應該是半夜兩點多吧!兩點多問這些……”

唉!破綻百出,而那個討人厭的小鬼又在房裏“鬼哭神號”了,她只能匆忙扔一句話給媽咪,“你去問爹地啦,再見!”

辛慈安怔怔的看著電話,難道……

她很快的換了衣服,開車來到位於臺北東區的富英留學代辦中心,與王信偉一番交談後,火冒三丈的再開車到丈夫的辦公大樓。

一進辦公室,她便見雷淳儒正在講電話,“我知道,她到了,嗯,沒關係,我會跟她說的,拜。”

辛慈安咬牙問:“王信偉?”

他點點頭。

“他來通風報信,那也好,我就不必說太多了,你為什麼聯合他來騙我?”

“是你聯合女兒來騙我吧!”他反問她。

“這……”她一愣。

“要女兒半工半讀,這是我的堅持,可你卻拜託信偉另做安排,讓她到那兒去渡假六個月。”

她吶吶的反駁,“我、我捨不得女兒嘛。”

“慈安。”他歎息一聲站起身,走到她身邊,拉著她到沙發椅上坐下,“我也捨不得,但再寵溺下去,對芷彤也不好。”

“她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為什麼硬要她去打工,看人家臉色?”

雷淳儒握住她的手,“你聽我說,我也疼女兒,我這麼做也是為她好。”

他將對雷芷彤的期許,一一對妻子道來,他希望女兒能擁有正確的金錢觀,也希望她能懂得養兒方知父母恩這句話的含意,更希望一向子取予求的女兒,能在這一趟英倫行後脫胎換骨,成為一個懂事、成熟,又貼心的好女孩。

辛慈安雖然聽明白了,可她就是捨不得。

“我還是覺得你太狠心了,將女兒一個人丟在那裏當保母,她才多大?要她怎麼去照顧一個一歲多的娃兒?”

“慈安……”

“我不管。”

“請給女兒一個成長的機會,就算是我這個做丈夫的求你,行嗎?”

看著丈夫一臉的認真神情,她只得勉為其難的答應了,“好,我就先不介入,但只要芷彤說不做了,我們就讓她回來,好不好?”

他答應了,因為女兒是個很適用於激將法的人,他相信她即使想回來也不敢回來,畢竟她說了

「我不會那麼沒用的,爹地,你看著辦吧,我會撐六個月的。”

光這句話,他就有把握可以逼迫好勝又不服輸的女兒繼續留在英倫了。

☆☆☆

周休二日,應該是雷芷彤到有“城市中的大學”美稱的劍橋大學,去看看美麗景色,感受撐著長篙乘船過劍河的浪漫日子,但帶了個拖油瓶的她,此刻只想對天發出怒吼。

天很藍,對,相當藍,但她的心也很藍,憂鬱得不得了!

瞧瞧綠草如茵的公園裏,不是卿卿我我的甜蜜情侶,就是闔家野餐的美麗畫面,再不就是打球、騎腳踏車的男男女女,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笑意,看來輕鬆自在,而她,就只有她,帶著一個走路還不太穩的小娃兒,時時刻刻的提醒著她,自己已經變成一個可憐的保母。

“嗯嗯,球球……”

她垮下雙肩,勉強撐著疲 憊的身子起身,拿起一旁的球扔給奧斯卡,沒想到他以為她要跟他玩,撿到球後又扔回來給她。

“球球……球球。”

她仰頭翻了翻白眼,用腳將那顆小球給踢了回去,他立刻跟著模仿,但球沒出去,自己卻跌了一跤,倒地後立刻又哇哇大哭起來。

老天爺,她從來不知道跟個小娃兒在一起會這麼恐怖,讓她精神衰弱。

“別哭了。”她以著求饒的目光看著放聲大哭的奧斯卡,“別哭了,我說別哭了,別哭了嘛!該死的,你再哭我就打你屁股!”

“哇”

她眉頭一皺,看著哭得更大聲的他,沒錯,小孩是惡魔!

“你是費德勒家的新保母吧!你該哄哄他,而不是對他大小聲的。”

“是啊,何況你長得這麼甜美,這一吼,氣質都沒了。”

公園裏的人一見到美麗又是新臉孔的她帶著奧斯卡,進而主動與她攀談起來,不過,一見到人緣欠佳的怪婆婆瑪亞也走過來,幾個人紛紛離開。

蕾芷彤看到一臉皺紋的老婆婆一張老臉臭臭的,便也擺了一張臭臉給她看。

昨天,手足無措的她不知道怎麼搞定奧斯卡時,想說遠親不如近鄰,她特別上門去請求她幫忙,沒想到她不幫就算了,還劈哩啪啦的訓了她一大串話。

她撿起地上的球,牽著抽抽噎噎的奧斯卡就往屋子的方向走,沒想到怪婆婆也跟著她走上前。

“小丫頭,你長得這麼美要小心點,費德勒的魅力所向披靡,女朋友是一籮筐,在你之前,有好幾個保母都跟他有一腿。”

雷芷彤冷冷的睨她一眼,昨天要她管閒事她不甩,現在卻又來多事。

“老太婆,要不要跟他有一腿是我的事,不需要妳操心。”

“我操心?”瑪亞婆婆瞪了她一眼,“呿!我是想要有個好眼啊,像剛剛費德勒又帶了個美女回家,今晚一定又會聽到叫床聲了,我耳朵太好,睡不著啊!”

“那就買副耳塞塞住吧!要是沒錢,就拿衛生紙塞吧!”她沒好氣的回道。心裏嘀咕,這老太婆真是怪,兩棟房子間明明有段距離嘛,叫床聲她也聽得到?

等一等她說費德勒回來了?!

雷芷彤眼睛倏地一亮,拉著一邊拭淚一邊哽咽的奧斯卡快步往房子跑,但她速度太快,奧斯卡跟不上跌倒了,她連忙回頭將他抱起來,再撿起那顆又掉在地上的球,轉身往屋裏沖。

本來以為將奧斯卡丟還給費德勒,自已可以喘口氣,但瞧瞧這靜悄悄的屋子,根本沒人嘛。

臭老太婆,居然耍我!

悶悶不樂的看著奧斯卡拿著球往樓梯爬,她歎了一聲,雙手撐著頭,沮喪的坐在沙發上。

再來呢?難道她的未來就要在這樣可悲的日子下繼續?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留學中心安排的課程是從下個星期一早上開始上課,中午回來後就是打工時間,然後,她每週將工作二十個小時,在英國至少得待足六個月,六個月乘以四周再乘以二十,那就是四百八十個小時。

天啊,光想就累了,何況真要做那麼久的苦工!她的一張小臉苦哈哈的。

“球球……球球。”

覺得未來日子難過的雷芷彤被稚嫩的嗓音給喚回現實,她一抬眼瞼,有氣無力的看著站在二樓臺階的奧斯卡。

“球球玩具……球球。”

“好,我去找啦!”真是小麻煩一個!

她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上二樓,在奧斯卡的帶領下,來到二樓左邊的主臥室,她眨眨眼,上回她選房間時,這間還上了鎖,沒想到今天竟是門戶大開。

一進門,她就看到費德勒的幾張照片放在床邊矮櫃上,她大方的拿起來看了看,雖然很討厭他,但也不得不承認他是難得一見的優質帥哥,而房裏的擺設簡單、優雅,以藍色系為主,與那個雅痞還真合。

她眼一瞥,不經意的看到床底下的那顆小球,她跪下伸手去撈,沒想到不僅沒拿到還讓球滾得更進去。

本想找奧斯卡鑽進去,但轉頭一看,他人居然不見了!

雷芷彤四周瞄了瞄,好像沒什麼可以拿來勾的,真倒楣,她只好爬進去了。

☆☆☆

費德勒擁著泰瑞莎凝望著前方一優美景致。

不過,泰瑞莎想看的顯然不是眼前這一片在他住處頂樓看到的風光美景,她的纖纖玉手在他的胸膛來回畫圈圈,“我們回房吧!”

他勾起嘴角一笑,擁著她轉身步下頂樓,回到自已的房間後,“咋”的一聲,順手將門給關上。

誰進來了?!整個人全鑽進床底下,剛好抓住那顆不聽話的彩球,雷芷彤嚇了一跳,她趴著側轉頭一看,一雙大腳跟小腳正巧在她的視線下往上移,然後消失在她的視線。

費德勒擁著泰瑞莎雙雙躺在床上,他半壓在她的身上,性感的唇搜尋著她的唇,不安份的手探入她未著胸衣的洋裝內,愛撫那一團軟柔。

“嗯,不要嘛……嗯,費德勒,嗯……嗯……哦、哦……”

什麼鬼叫聲?雷芷彤好奇的想探出頭看,但一個小不心,那顆該死的小球又咚咯咚的滾落,她只得伸直手,先抓回來再說。

“嗯,嗯,哦哦……”泰瑞莎在費德勒技巧純熟的愛撫下發出微喘的申吟聲,欲火焚身的她急切拉扯著他的襯衫,將其拉出褲子後,雙手探入他那溫厚的胸膛,感受那裏的力量與平滑,“哦、哦……費德勒,嗯……愛我、愛我……”

聞言,在床底下的雷芷彤楞了楞,總算明白那是什麼鬼叫聲了!

我的媽呀,是真的叫床聲呢!

怎麼辦?她可以現在爬出去嗎?不妥!她先搗住耳朵,但還是聽得到那個女人愈來愈yin蕩的申吟聲。

難怪那個怪裏怪氣的婆婆會說她睡不好,這個女人的叫聲未免也太大了。

不行!她再待下去,難保這張床不會發生地震,她得落跑。

“試試看了……”她喃喃低語,但她頭才剛伸出去,冷不防的,一隻光溜溜的腳丫子突然從天而降猛敲了她的頭一記,“噢!”

淺淺的悶哼聲還來不及咽下就逸出口中,而這一聲也像平地乍響的春雷,將床上正陷入情欲世界的男女嚇了一跳,激情動作瞬間停止。

“費德勒!”一臉驚嚇的泰瑞莎急忙揪起被子掩住身子,躲在他的懷中。

“沒事,沒事!”

費德勒攬著她的纖腰,一雙迷人藍眼盯著床底下露出來,有著一頭柔亮直發的小頭,他知道偷窺狂是哪一位了。

完了!這下子不出去也不成了。雷芷彤只得硬著頭皮爬出去,撫著發疼的頭站起身,原本想說什麼,但一看到躺坐在床頭櫃前的費德勒,她的語言能力頓時發生障礙,半個字都哼不出來。

雙眼無法控制的瞪著他那光溜溜的壯碩胸膛,那一片古銅色的光滑肌膚……她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

老天爺,她這樣像不像花癡或女色魔!

激情雖被打斷,但在費德勒的俊臉上看不到一絲怒氣。

他泰然自若的看著雷芷彤道:“你躲在床底下是想當偷窺狂,還是想玩3P?”

3P?她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一個不太好的畫面問過腦海,粉臉立刻發燙,拿著球就沖出去,“砰”的一聲,急忙將門給關上。

滿臉酡紅的她喘著氣兒靠在門板上,想著裏面仍將繼續的畫面……

呸呸呸,惡,雷芷彤用力搖頭,將那個恐怖的畫面甩掉,趕快下樓去找另一個英俊的小魔鬼玩球,以消除邪念。

約莫一個鐘頭後,那對“姦夫淫婦”才笑咪咪的從樓上步下樓來,她這個小保母對著小鬼頭扔球,不以為然的嫌惡眼光直瞪著兩人瞧。

但怎麼說,男的竣女的美,一身名牌白色洋裝讓泰瑞莎看來氣質滿分,怎麼都無法將她跟房間裏那個吟哦連連的蕩婦聯想在一起。

看著兩人在大門口擁吻道再見,她覺得雞皮疙瘩又掉滿地。

費德勒關上門後回過頭,剛好捕捉到她那作嘔的嫌惡表情,他雙手環胸,斜靠在門板上看著她,“有問題嗎?”

“有,得去看眼科了!”她撇撇嘴角,一看他邁開步伐就要上樓,急忙喊住他,“等等,”她指指玩球玩得像個小呆瓜的奧斯卡,“我今天特地抽空打了電話給留學中心,他說我有假日,周休二日的假日!”她特別強調特地抽空,表示她有多忙。

“我想你沒有看清楚契約的最後一項條款吧!”

她是沒看,因為那份契約寫到後來咬文嚼字的,她的英文在日常生活的使用上絕對綽綽有餘,但那牽涉到法律用字,她就看不太懂,因此也就沒往下看了。

一看她的表情,他就知道答案了。

他要她將契約書拿給他,只見他拿起鋼筆在契約書最後一條條款旁的空白處,憲窸甯寧的加寫了一大堆東西後--

“你看看,我寫的很白話了。”

她皺著柳眉,接過手一看,這最後一條條款是指本契約書一式兩份,如有未盡事宜,得由立契約人(甲方)全權決定其他事項,而簽約人(乙方)定將配合,不得有異議。

而第一個增項就是在周休二日或其他工作日,只要雇主有需要,她就得無條件加班,薪資則加倍給付。

她難以置信的瞪著他,“你分明欺侮人,太不公平了!這根本是將我當成?ELEVEN了。”

“二十四小時便利商店?”費德勒搖頭笑了笑,“週一至週五的早上到中午時段,有另一名保母舒菲,午後開始,才是你的工作時間,而且奧斯卡午睡約有兩個鐘頭,晚上八點就上床,一覺到天亮,請問你工作幾小時?”

這樣扣一扣的確是沒有多少個鐘頭,可是要待命耶,“那我的自由時間還是被剝奪了。”

“我承認,所以那也是薪資加倍的理由。”他答得理所當然。

雷芷彤瞪著一派泰然的他,說得好像很合理,但光看他最後那一條附屬條款,她就知道自己很難翻身,鐵定吃大虧了!

但她哪能老處於下風?

對!她不會乖乖屈服的,而第一件該做的事,當然就是將她的契約書好好藏妥,免得又被他拿去加油添醋”番。

☆☆☆

苦熬了兩天,這晴朗無雲的早上,雷芷彤總算得以恢復自由之身,將吸吮著大拇指,熟睡中的奧斯卡托給那一名看來就是個好好小姐的舒菲後,再搭乘費德勒的車子前往市郊的一所私立大學——凱薛爾學院。

一路上他沒說話,她也刻意不跟他交談,這兩天,她看過五名氣質美女進出他的房子,有的肯定有上床,有的則只在後面的游泳池遊個泳,而有的呢,則是相約到外面的餐廳吃飯,再回來小聊看夜景才離開,但不管他做啥,奧斯卡跟她都會被他趕入兒童房或遊戲房內。

她實在不知道他這算哪門子的爹地。

相對於她在心裏嘀嘀咕咕的,今天要到凱薛爾學院附近的Ken書店去巡視的費德勒,腦子裏所想的,都是今天要進行的工作。

所以在抵達凱薛爾學院後,他僅是跟下車的她點了頭,就逕自開車前往約十分鐘車程的書店。

雷芷彤一個人走進風景如畫、綠草如茵的學校,看著凱薛爾學院那幾個燙金的大字,她屆一皺,還以為爹地會將她送到名聞遐邇的劍橋或牛津大學就讀呢!

不過,就她目前的遭遇而言,這一點似乎也沒啥好驚訝的,但OK,反正她對讀書本來就沒興趣,只是,她低頭看著自己一身簡陋白T恤、粗糙的牛仔褲,一個雜牌背包。

她歎息一聲,這一點她就挺介意了,不明白爹地騙她到這兒就算了,為什麼連她的一些好衣裳也全給調了包?

其實雷芷彤雖然穿得簡單,但那張無懈可擊的東方臉孔,還是讓不少男學生駐足凝睇,而一些較大方的,甚至主動過來攀談,得知她是Study&Work的學生,即將在學校附屬的語言中心上課後,便先帶她到學校的教務處報到並接受語言能力測試,確定能力分班的級數及教室後,再帶她到教室去。

而其中一個讓人印象深刻的,就是站在她右邊的彼得,一個皮膚曬成古銅色的陽光男孩。

他是政治經濟學系的大四生,為人熱誠,直言她要是在學校有什麼不懂的,或遇見任何困難都可以找他幫忙。

她點點頭,看著他脖子上的白金項鏈、身上的名牌衣服、手上的名貴手錶、腳上的名牌布鞋,她毫不懷疑他跟自己一樣都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但他對人是比她對人還要熱絡些。

“彼得!”

一個帶著嬌嗲的嗓音突地從她後方傳來。

雷芷彤回過頭,看到一名身著粉紅色洋裝的女孩一臉巧笑倩兮的走過來,主動的挽住彼得的手臂,“你來這兒幹麼?”

彼得拉掉她的手,“別這樣,黛安。”

紅發碧眼的黛安注意到他的眼神瞥了漂亮的東方娃娃一眼後,一股不悅方即湧上心坎。

她鄙夷的眼神上下打量雷芷彤身上的衣服後,不屑道:“呿,又是一個不自量力的窮鬼,彼得,走啦!”她強拉著他離開。

雷芷彤聳聳肩,看著這個只有她一人的教室,無聊的轉頭看著窗外。

“嗨,大美人,你的工作是什麼?飯店女傭?店員?公司助理?還是保母?”

一個流裏流氣的聲音在她的身旁響起。

她轉過頭一看,一個頭上梳滿亮油的年輕男孩,手上戴了好幾隻戒指,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吊兒郎當的味道。

打量完後,她啥也沒做,只是繼續看向窗外。

西恩在她的前一個位子坐下,轉頭向她自我介紹,“你好,我叫西恩,我爸是銀行總裁。”

他趾高氣揚的說,卻發現她還是沒反應。

“你長得很漂亮,如果你願意當我的女人,把我侍候得好好的,你就不必打工了,你的生活費,我全包辦了。”

雷芷彤聞言,以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他,“你當我是阻街女郎?還是你當這個教室是賣春場所?”

西恩楞楞的起身退了一步,皺著濃眉,看著眼前美麗的東方女孩,她全身行頭加起來沒多少,但那股狂傲氣勢倒是令人印象深刻,不敢忽視。

“滾吧,西恩,你以為每個女人都愛錢嗎?”一個黑髮棕眼的女孩走了進來,在她身邊的位子坐下,以調侃的目光睨著西恩。

他瞪她一眼,抿抿唇,無趣的轉身走出教室。

“你好,我叫潔美……”潔美伸出手,笑容可掬的她跟讓人眼睛一亮的雷芷彤自我介紹,並將剛剛那幾個學校的“風雲人物”略作簡介。

原來彼得是許多女孩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但他被驕縱的校花黛安看上眼,一直被粘得很緊,要是有女學生不識相的送彼得禮物或對他提出邀約,不出兩天,一定會被她找人摑掌或是出手教訓。

“沒人向學校告狀?”她不解。

“她老爹是學校董事,說了也等於白說,所以不管誰對彼得有好感,最好離他遠遠的。”潔美頓了一下,繼續說那個花花公子西恩,他年紀輕輕,已學會包養情婦,對象大半都是半工半讀的留學生,一來新奇、二來便宜,但也因為四處把馬子,所以也有傳言,他大概離愛滋不遠了。

“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事?”雷芷彤很好奇。

她笑了笑,“你的英文能力好,一開始就上了這個級數的課,但我在這裏已念了三個多月,爬了三階才到這裏,所以對他們當然熟了。”

雷芷彤明白的點點頭。

不久,一些同學陸陸續續的走進教室,他們有的直接趴下來睡覺、有的拿起耳機聽音樂、有的三、五人閒聊、有的呆坐一角對人不理不睬……

雷芷彤再看看仍說個不停的潔美,她忍不住搖搖頭,爹地到底將她送進了什麼樣的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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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21 00:16:42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章

上了一上午因心不在焉而聽得不知所云的文法課,雷芷彤發現同學們都很忙,老師一說下課,眾人就作鳥獸散,但潔美說這很正常,因為每個人都得趕回去上班。

“大家中午不吃飯嗎?”她納悶。

“大家都是窮學生居多,好一點的就吃雇主的,但大半都是啃麵包。不說了,我也得趕去工作了。”

看她匆匆離開,一間大教室在不到五分鐘內就空蕩蕩的。

雷芷彤柳眉一皺,想到自己在臺灣念大學時可不是這樣,他們那群家境優渥的同學們不是相約到某某餐廳、飯店吃飯,就是去看電影、逛街血拼。

她蹙眉。算了,她肚子也餓了,不想那麼多,她踱步走出校園,卻意外的在校門口看到費德勒的車子。

她不解的走向前,看到車窗降下,被她貼上微笑魔鬼的他,正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上來,我剛好辦完事,要回去了。”

“剛好?”還是故意逮她回去帶小孩?她撇撇嘴角,拉開車門上車,看著他開車駛上路。

“學校如何?”

她點點頭,“很好的學校,一進去就有人要泡我,更猛的還有人直接要包下我當專屬情婦。”

他微笑的開口打趣,“你的清純模樣是比較吸引那些毛頭小子,再說了,大半的氣質美女都進了倫大、劍橋跟牛津,也不能多挑。”

她臉色丕變,凶巴巴的吼著,“你是在暗喻我的樣子,就只能吸引那些二流學生。”

“呃,抱歉,算我失言。”

他話是這麼說,但她從他含笑的藍眸中可看不到一絲歉意。

“其實這間學校的學生資質不一,大略可分兩種,一種就是貴族子弟但不是愛念書的那一種,另一種就是用功向上的窮學生。你覺得你應該屬哪一類?”他邊開車邊問她。

“這種蠢問題還需要問嗎?”她給了他一記超級大白眼,她都當了保母了。

他優雅聳肩,“不見得蠢,就怕你是那種中間份子。”

“中間份子?”

“嗯,沒本錢不念書卻又不愛念書的窮學生。”

“你——”她的黑眸竄出兩簇怒火,氣得語塞,也不打算再跟他哈啦下去。根本污辱人嘛!

“怎麼不說話?”

“話不投機半句多。”

他呵呵一笑,回到家後,看到她連聲謝謝也沒說就下車往屋裏走。

費德勒搖搖頭,開車前往公司。

而雷芷彤才剛進屋,舒菲就匆匆忙忙的將奧斯卡塞給她,“不好意思,我兩個兒子也下課了,我得趕去接他們,奧斯卡吃完飯就得要午睡,不然,晚上會很難帶。”

雷芷彤點點頭,看著她邊說邊往門口走去。

她也突地想到一個問題,難道工作的人生活步調都得這麼匆忙?

在接下來的半個月中,雷芷彤對這個問題有了肯定的答案。

以她為例,早上搭公車到學校上課後,就得忙著應付三個人——彼得、西恩、黛安,他們每天總會到她的教室一次。

彼得想約她外出,西恩則是一天比一天提高金額想跟她上床,而天天喝醋湯的黛安想找人堵她,即使她已經說得夠白了她對彼得沒興趣。

但被醋海淹沒的黛安還是天天找她碴。

好不容易上完課,熬到中午返家,她得先從來去匆匆的舒菲手中接過奧斯卡,再忙著張羅他的中餐,接著陪他上床午睡,然後,他睡了,她也睡了。

“嗯嗯……吃吃、玩玩。”

大半的時候都是奧斯卡先睡醒再將她搖醒的,而她也只得一邊打發他,一邊寫功課。

但雷芷彤發現女人心海底針,小孩子的心也是海底針,他要哭就是要哭,問了一百個鐘頭也問不出來他為什麼哭?

小娃兒也會要脾氣、亂扔玩具、又叫又鬧,尿片沒包好,弄得渾身尿味他也不肯去洗澡,一大堆的狀況讓她老是陷在搞不定的狀態下。

所以,她也常常撥越洋電話請教媽咪,但媽咪也不太會,總得找孔奶奶來個三方通話。

到後來,媽咪便勸她回家,要她別折騰自己了,她捨不得。

她也想啊,但她很清楚回家後,爹地會用什麼眼神看她,她就咽不下這口氣,更何況,她還得先賠那個微笑惡魔一百萬英鎊才能走人。

唉!這件事她一直不敢跟媽咪說,因為這件事讓自負甚高的她,覺得自己好愚蠢。

而正當她身陷水深火熱,卻發現有個人是異類,他有工作但一點都不匆忙,那就是Ken連鎖書店集團的總裁,費德勒。

她是從隔壁每天固定來找她吵一架的怪婆婆瑪亞口中,得知他是連鎖書店的總裁,她當時好懷疑,但問其他鄰居們都是肯定的答案。

可是怎麼有這種人,一個氣質出眾又有品味的花花公子,且每個女朋友都漂亮、有氣質,他白天工作,晚上、週末就約會不斷,但她卻得幫他帶小孩。

一想到這兒,她忍不住長籲短歎,視線從窗外的蔚藍天空收回後,落在眼前正在絞拌的水果泥中。

舒菲說她不能老帶奧斯卡去吃外食,有時可用簡單的麥粉糊跟水果泥喂他。

只是這些東西能吃嗎?她弄的自己都不敢吃了。

她看著兩碗同樣糊糊的東西,端起來走出廚房,到了客廳,便見奧斯卡又將客廳弄得翻天覆地的。

“別這樣玩好不好?很難收拾的。”

一臉煩躁的她邊說邊跪下身來,順手將麥粉糊跟水果泥放到地上後,將收納箱拖到身邊,把那些亂七八糟的玩具扔進去。

而奧斯卡就趴在地上以口就食,看來就像只小狗狗。

“你還真將他當成寵物狗在養。”

一聽到那性感的低沉嗓音,雷芷彤知道她優雅的雇主回來了,但她沒理他,繼續收拾東西。

費德勒彎下身將吃得滿嘴都是粘糊的奧斯卡抱起,一邊拿起那兩碗糊泥,挺直身,看著臭著一張臉的她。

“怎麼?今天又被出價包養了?”

他會這麼問不是沒理由的,這個看來清純但脾氣不太好的俏保母,在這半個月來,已經在學校惹了不少人,都快變成凱薛爾的風雲人物了。

她皺緊柳眉,抬頭看他,“你怎麼知道?”

她已經盡可能將那個垃圾西恩的嘴臉拋諸腦後,回來也不曾說過關於學校的半句話,他怎麼會知道呢?

費德勒抱著奧斯卡走到沙發上坐下,拿起湯匙一口一口的喂他麥粉糊。

雷芷彤不得不承認,這個畫面還挺好看的,雖然這算是當父親的他,這半個多月來,惟一一幕稱得上有父愛的畫面。

“學校的人打電話給我,說你今天不僅當眾對著一名學生大吼拿一百萬英鎊來,不然,你絕不跟一個會得愛滋的男人在一起的話,另外,還對校董事的女兒破口大駡。”

她抿緊了唇,不想多說。

費德勒挑眉看她,“說來,你還是頭一回讓合作的校方打電話來關愛的保母,你沒有什麼要解釋的?”

“少話中帶刺,以為我聽不懂?”她給他一記白眼,撇撇嘴角再道:“那是間爛學校,學生爛、校方也爛,怎麼樣?”

“好學校有壞學生,壞學校也有好學生。”

她聳聳肩,“像你的說啊,有氣質的都進了劍橋跟牛津了,這裏的素質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意思是,只要將你轉入名校,你的素質就會變好?”

雷芷彤蹙起眉,沒好氣的瞪他一眼,“甭了甭了,我在這兒就行了。”在這間爛學校雖然麻煩,但至少她還不至於被課業壓得喘不過氣來,要真的將她轉入名校,她的日子只會更難過而已。

費德勒聽她這麼說,還真有點哭笑不得,“你怎麼一點上進心都沒有?”

“隨你說吧!約會男。”臉臭臭的她低聲咕噥一句。

雖然聲音含糊,但他還是聽到了,他將湯匙交給奧斯卡,看著他開心的“炒”著已經變色的水果泥,“我今天沒約會。”

難得!她壞心眼的調侃,“難道是某個零件使用太頻繁,打算進廠維修了?”

聞言,他勾起嘴角一笑,“我以為你很單純。”

她抿著唇,突地臉紅心跳,不敢再說下去,就怕這個話題會愈說愈曖昧。

站起身,她將收納箱放到櫃子裏後,轉移話題道:“今晚你在,是否意味著我終於可以出去繞繞了?”

他搖搖頭,“你得準備晚餐。”他今晚不出去了。

她皺著眉指指自己,看看玩的整臉水果泥的奧斯卡,再指指他,“你的意思是……”

費德勒微笑的點點頭,也指指自己、她還有奧斯卡。

“不幹!”她送他兩個字。

“不行。”他也給她兩個字。

“你是在壓榨我,好不容易我終於可以喘口氣了,再說,幫你準備晚餐也不在契約的條款裏吧!”

“在。”他出乎意料的點點頭。

她的眉頭蹙得更緊了,“怎麼可能?”那張契約被她藏起來了,他根本沒有機會拿去加注條款的。

“不信,你可以去拿出來看看。”他微笑的給她一個建議。

可能嗎?她三步並作兩步的上了二樓,回房趴到床鋪底下,將那一小本以貼紙貼在床底的契約書拿下來,趕忙翻看,哪有?

她怒氣衝衝的走下樓,將契約書拿給他看,“上面明明沒有。”

“是嗎?我看看。”他接過手來,翻到某一頁,露齒一笑,隨即拿起筆寫了起來。

雷芷彤一楞,急忙伸手去搶,但身高一九O的他雙手舉高,讓個頭勉強只到他胸口的她只能玩跳跳樂,就是搶不到。

他得意揚揚的將寫好新條款的契約書還給她,只見她火冒三丈的要將它撕掉,“等一等,你撕了也沒用,我那裏還有一份留底,我屆時多寫幾條新規定,再影印幾份,你不更倒楣?”

她頓時停下動作,但更氣自己怎會如此愚蠢?

費德勒拍拍她的肩膀,“別在心裏咒駡自己,這就是不肯念書的下常”

得了便宜還賣乖!她一雙黑眸怒火熾烈,恨不得將眼前笑咪咪的他燒成灰燼。

“好了,我上樓去休息一下,等你煮好大餐再叫我。”

大餐?你吃屎吧你!她氣得牙癢癢的,再看到奧斯卡已經將雙手伸入麥糊裏搓玩,她受不了的仰頭翻翻白眼,氣得五臟翻騰,卻又無可奈何……不!她可以找一個人。

她拿起電話就往廚房去,打了越洋電話到臺灣,找她爹地宣洩怒火,因為她會被那個討人厭的雇主虧、罵、受委屈,都是他害的!

“芷彤,我在開會。”電話另一端的雷淳儒示意女兒晚一會兒再打。

“我管你是在開哪一國的會。你真的一點父愛都沒有,我在這兒讓人欺侮耶!你都不心疼。”雷芷彤氣得都快哭出來了。

“芷彤,記得嗎?是你要我拭目以待,難道你要飛回來了?”

“我……”

“加油。”

就這麼兩個字?看著被掛斷的電話,目瞪口呆的她著實氣得想尖叫。

她是天之驕女、是大小姐,為什麼要過這麼可憐的生活?

“嗯……嗯……”渾身麥糊、水果泥的奧斯卡搖搖晃晃的走進廚房。

“滾開!去找你父親。”她火冒三丈的對他發出怒吼。

奧斯卡嚇了一跳,立刻放聲大哭,“哇哇……哇……”

天,饒了她吧!

她又打了一通電話給她爹地,而且將話筒移到奧斯卡的嘴巴旁,讓她爹地聽聽這娃兒的噪音分貝有多高。

當然,她也要好好的想一想,要如何給費德勒準備一個隻此一次、下不為例的晚餐。

☆☆☆

晚上七點,她抱著像只無尾熊賴在她身上不肯離開的奧斯卡,微微喘氣的上二樓,敲他那個不負責任父親的門。

“晚餐好了,要吃就滾下樓吧!”

說完話,她再抱著奧斯卡下了樓,將他放在餐桌旁的兒童椅上。

不一會兒,她聽到了腳步聲。

費德勒下了樓,眉一皺,怎麼連點飯菜香也沒有?

他走到餐廳,卻見到雷芷彤跟奧斯卡坐在一起,而桌上只有三碗很眼熟的東西,兩碗放在奧斯卡的前面,一碗就放在對面位子上。

他走到那個位子坐下,眉峰一攏,“麥粉糊!這不是奧斯卡在吃的。”

“是啊,這就是你今天的晚餐。”

“我吃這個?”費德勒難以置信的笑了出來。

“他都能吃了,你這麼大的人吃不得?”雷芷彤頂得理直氣壯,還順手將給奧斯卡的水果泥也推到他的面前,“喏,買一送一,麥粉糊加水果泥。”

藍眸微眯,看著那稀稀糊糊讓人倒盡胃口的果泥,他頓了一下,隨即勾起嘴角優雅一笑,“好,那我也優待你,以後你帶奧斯卡去睡午覺,我要是在家,那就再奉送我這個大男人,買大送小,大小男人陪你一起睡午覺。”

她咬咬牙抬頭,瞪他一眼,“你想得美!”

氣呼呼的將水果泥從桌上拉回來,她一口一口的喂著嘴巴笑得開開的奧斯卡。

“妳的晚餐呢?不會留些好料在廚房吧!”他還有期待。

“我氣飽了。”她特別強調那個氣字。

“這樣啊,真可惜。”他一臉婉惜的離開座位,走到奧斯卡身邊抱起他,“走,我帶你到Thesavoy去用餐,那是五星級飯店,有很多你愛吃的蛋糕。”

五星級飯店?!雷芷彤聞言馬上站起身,“那我也去。”她好久沒有吃好康的食物了。

費德勒可惡一笑,“你不是氣飽了?”

“我……”

“拜拜。”

瞪著他優雅的抱著孩子出門,她怎麼覺得自己像極了被遺棄的深宮怨婦,她的肚子倏地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更加深了她的哀怨感。

為什麼他總是占上風?上帝,有時候總得公平一下下,不要厚此薄彼嘛!

但上帝顯然沒有聽到她的聲音,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個性如狐狸卻英俊雅痞的費德勒,跟她這個刁蠻好勝的嬌嬌女之間的戰爭仍然不時上演,但她就是沒有勝過一回合。

慘敗!

☆☆☆

時序來到五月,今天也是雷芷彤工作滿一個月的日子。

晚上費德勒回家後,特別給她一份禮物,那就是這個月的第四個周休二日,他會待在家顧小孩讓她放假,但她聽了只給他一句良心發現,就窩回自己的房間去睡大頭覺。

費德勒聳肩一笑,看著學自己聳肩一笑的奧斯卡,將他抱起來往樓上走,“走吧,小傢伙,按照往例,你媽咪會打電話給你,我們回房間等。”

兩人一回房,五分鐘後,電話聲響起。

奧斯卡馬上拿起話筒,“嗯……嗯……拜拜。”

聽到這兒,躺在床上的費德勒起身拿走他手上的話筒,“蕾妮。”

“新來的保母還可以吧?”

“出乎意料的好。”直到目前為止,那個幼齒保母還不曾在他上班時間打電話跟他求救過。

“聽來你還挺滿意的。”

因為她還挺好騙的!費德勒忍不住在心中笑道。

“你什麼時候回來?”

“這裏的醫療系統還沒建立好,可能還需要好一段時間吧!”

“蕾妮……”

“我知道,我是有小孩的人。”蕾妮對弟弟的想法很清楚,“但是衣索匹亞這兒的孩子比奧斯卡更需要我,何況他有你這個舅舅及保母在照顧,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我可沒有顧奧斯卡,你很清楚。”

“我懂,因為你說過,小孩子只會煩人,沒啥用處。”蕾妮這句話說的是反話,調侃的意思也只有費德勒聽得懂。

他笑道:“終生義工,我困了。”

她很識相,“知道了,幫我親小傢伙一下,說我愛他。”

“嗯。”

掛斷電話,費德勒親了奧斯卡一下,帶著他回到兒童房,但他卻直嚷著並指向雷芷彤的房間。

他只得走到隔壁房間,試著轉動門把,卻發現她沒鎖門。他打開房門,看到蜷縮在床上,睡得香甜的雷芷彤。

他抱起要走進去的奧斯卡,低聲道:“算了,今天跟舅舅睡。”

費德勒抱他回房,陪著他睡,但腦海裏不由得想起在另一個房間的雷芷彤。

說來,她能熬這麼久還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過……

他莞爾一笑,要是能對他和顏悅色些就更好了,但想是這麼想,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已還挺享受逗弄她的樂趣。

月兒明亮,星兒眨眼,這個夜晚,總算沒了唇槍舌劍的煙硝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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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21 00:16:57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章

“目前共有一百家分店,年客數已突破五千萬人次以上,平均一家店的營業額為兩千萬元……”

晴空朗朗,在泰晤士河畔的Ken連鎖書店集團總公司大樓的十五樓總裁辦公室裏,丹尼斯正將營業的重要數據一一報告給好友兼上司聽。

“目前租金費用皆控制在百分之十,自有品牌的開發也已上軌道……”

丹尼斯花了半個鐘頭將公事說完後,又忍不住的問了私事,“那個新保母爬上你的床了沒?”畢竟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了,依過去的經驗判斷,應該爬上床了。

費德勒將桌上那一迭文件放到桌子一角,往後靠在真皮椅背上,慵懶一笑,“沒有。”

“開玩笑?”丹尼斯完全不相信。

費德勒搖搖頭。

是嗎?那這次這個保母算是異類了,畢竟很少有女人能抵擋得了如好友這般的優質單身漢。

“我很好奇她,這麼吧!找個星期假日到你家來個烤肉聚會如何?”

費德勒太瞭解他了。“說得好聽,你是想趁機鬆口氣吧?”

丹尼斯尷尬一笑。朋友太熟也不好,費德勒知道他是個妻管嚴,老婆的活動多,大半的假日都是他在照顧兩個雙胞胎孩子,他實在也很累了,要是能辦個活動,小孩子有得玩,他多少也輕鬆些。

“拜託。”

“好吧,客人你找,吃、喝、場地都算我的。”

丹尼斯開心的直點頭,拿著手上的資料夾出去了。

下班時刻,費德勒開車到泰晤士河的南岸區,接了第三號女友凱薩琳到麗池飯店用餐。

雖然說是第三號女友,但卻是費德勒在五名女友中最滿意的。

金發藍眼的凱薩琳溫柔甜美、身材婀娜、學識豐富,年方二十八歲,卻已是一家名牌精品店,創造出月營收千萬的名店長。

“下個月,我有十天的長假,我想去德國走走,你有空嗎?”凱薩琳放下刀叉,看著讓自己定為終身伴侶的俊俏男人。

她知道他不打算結婚,但她相信在自己的誠心等待下,她一定可以擁有他的。

費德勒咀嚼完口中的牛排,再喝了杯水後,凝望著柔美的她,“你知道我每一年都會為自己挪出十天長假,遠離工作崗位的。”

她露齒一笑,“那就請你在下個月挪出來,好嗎?”

他想了想,笑道:“家裏的保母是愈來愈上手了,我想再過一個月,要她單獨照顧奧斯卡應該沒問題。”

他答應了!凱薩琳開心的頻點頭,一想到自己可以獨佔他十天,整個人就仿佛漫步在雲端。

此時,黛安挽著彼得進入餐廳,一眼就瞧見跟費德勒共餐的表姊凱薩琳,她開心的拉著彼得走向兩人,“表姊、費德勒,你們也來用餐。”

費德勒跟凱薩琳交往兩年,對她的小表妹黛安也有幾面之緣,但對她身邊這名像陽光般的年輕男子就感到陌生了。

看到他好奇的表情,黛安微笑且自豪的道:“他是我的男朋友彼得。”

“不是,我只是你的同學,你們好。”彼得方即否認,接著目光在餐廳每一個角落梭巡著,然後略顯不悅的看著黛安說:“你說她在這兒當服務生,為什麼沒看到人?你是騙我來這兒的。”

“那又怎樣?你別讓我在表姊跟她男朋友面前下不了臺好不好?”她不悅的壓低了嗓音,一手緊緊扣住他的手臂,再笑笑的看著用餐的兩人,“我們一起用餐好不好?”

“不用了,我要走了。”彼得臭著一張臉,跟費德勒及凱薩琳點點頭後,硬扯掉她緊扣的手,繃著一張臉走出餐廳。

黛安氣急敗壞的要追上去,卻讓凱薩琳給拉了回來,“怎麼了?”

她眼眶泛紅的坐下身,“我追彼得已經好久了,本以為他對我也有些好感,結果學院附屬的語言中心來了一個女孩,彼得對她非常著迷,但人家可不曾給過他好臉色……”

黛安愈說愈氣,連珠炮的批評起明明窮酸卻又跩得二五八萬的雷芷彤,說她素質差,一點氣質都沒有,但學校有不少男同學卻都很哈她,實在很不甘心,她才是校花耶!

而且她居然跟她嗆聲,說她就是要招蜂引蝶怎麼樣?有辦法,她就把彼得對她的注意力從她身上拉開,還說不信她有那個能耐。

“聽來很囂張。”凱薩琳聽了立刻對那個女孩的印象很差。

“就是!我太不甘願了嘛,所以才騙彼得她在這裏當服務生,本想好好利用今晚,沒想到他連個面子也不給我。”說著說著,她還真氣哭了。

胳臂往內彎,凱薩琳當然要幫小表妹出一口氣,“下星期五,表姊受邀到你們學校去做成功行銷的演講,到時候我找她談談。”

“謝謝表姊。”黛安轉向一直沒有加入話題的費德勒,“呃,抱歉,打擾你用餐。”

“沒關係,說多了口也渴、肚子也餓了,你想吃點什麼?”

“不用了,不打擾你跟表姊用餐,我先走了。”

說完,黛安先行離去,凱薩琳卻發現費德勒一臉的若有所思,“你怎麼了?”

他搖搖頭,心裏卻想著,黛安雖然一直沒有說出那名窮酸女孩的名字,但她是凱薛爾學院的學生,學校董事的女兒,難道,跟她杠上的就是雷芷彤?

☆☆☆

晚上九點,即使已處在冷氣房,雷芷彤還是一身的香汗淋漓。

她瞪著高興的一下玩木馬、一下丟球,一下騎著三輪車的奧斯卡,恨不得一拳將他敲昏,讓他去夢周公。

也不知是午睡睡太久還是哪里不對勁,精神亢奮的他就是不肯上床睡,她又拐又騙,就只差沒打人了,他還是不肯睡!

而越洋電話粗略算了算,大概已經超過二十通了,但遠在臺灣的媽咪跟孔奶奶就是沒有救援成功。

她放棄了,坐在客廳裏看著電視任由他玩,只想等到那個約會男回來,將奧斯卡一把扔到他臉上去。

終於,她聽到庭院傳來汽車引擎聲,不過她只是看著電視聽著門“哢”一聲的開了,奧斯卡開心的往門口沖。

這結果她樂見其成,因為這樣可以省下她將奧斯卡扔到他身上的力氣。

“怎麼還沒睡?!”費德勒抱起孩子,看著凱薩琳示意她先上樓,隨即走到始終背對著他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雷芷彤身後,“九點了,怎麼還不帶他上床睡?”

她眼角餘光瞥見一個窈窕身影逕自上了二樓,不知怎的,心裏突地覺得不怎麼舒服。

“怎麼,零件整修完畢,可以派上用場了?”這話中的酸意太明顯了,在意識到自己竟脫口說出這樣酸不溜丟的話後,連她自己都嚇一跳。

“小妹妹,吃醋可得看對象。”費德勒開口。

她粉臉發燙,“無聊!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他無所謂的笑了笑,將開心的把他身體當溜滑梯的奧斯卡塞到她懷中,“別再讓他玩了,再玩下去,今晚可能就不睡了。”

她受不了的瞪著他,“這位先生,你以為我不想讓他睡?我只差沒帶他到公園去跑五千公里,該試的一百種讓他上床的方法我全試了!”

“那就再試試第一百零一個方法吧!”他莞爾一笑,轉身就往二樓走去。

“費德勒。”她對著他身影大叫。

“別忘了你的契約書。”

短短的一句話將她一肚子的抗議全給壓了下去。

雷芷彤氣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看著開始拉她衣服的奧斯卡,她將他抱到一旁沙發上坐下,拿起搖控器轉到恐怖片,但他卻搶過她手中的搖控器開始亂按。

她瞪他一眼,搶回搖控器又轉回恐怖片,他仍要搶,但她握得緊緊的,就不肯給他,也許是知道搶不走了,他靠坐在她的手臂上看著電視,然後愈看眼睛瞪得愈大,小臉上愈來愈驚恐,終於,“哇”的放聲大哭。

她仰頭翻了翻白眼,“你真的很煩耶!”

她受不了的關掉電視,抱起一直說著“怕怕……嗚嗚……”的奧斯卡上了二樓,瞥了主臥房的門一眼。

奧斯卡的哭聲雖然大,但即使如此,依然影響不了門內翻雲覆雨的男女。

瞪著緊閉的門扉,她不屑的撒撇嘴角,抱著奧斯卡回到兒童房,帶著他上床。他又哭了好一會兒,一直到哭累了,才睡著。

約莫十分鐘後,門外傳來細微的說話聲,“今晚不留下過夜了。”

“我送妳。”

“不用了,我知道你明天一早還有會要開,拜。”

雷芷彤走到房門,輕輕拉開一條小縫,看著門外的兩人吻得難分難舍,她抿緊了唇,覺得噁心,喉間倏地湧上一股酸意。

她皺著眉,雖然說被一個英俊的男人吸引是很正常的事,但她要是對他傾心,不就是跟自己過不去?

她敲了自己的頭一下,看著費德勒送美人下樓,趁此機會,她走回房間洗澡睡覺,但到了大半夜,奧斯卡卻像是作了惡夢,在睡夢中突地嚎啕大哭。

“哇哇……”

由於只有一牆之隔,她隱約聽到哭泣聲,但床又溫柔又舒服,她實在不想起床。

叩叩叩叩叩叩

門外傳來敲門聲,雷芷彤還想賴床,但敲門的人像是不死心的拚命敲,她只得睡眼惺忪的起床去開門,而門一開

“哇哇……”奧斯卡的大哭聲在寧靜的夜裏顯得尖銳刺耳。

“他從來沒有這種情形過,到底麼回事?”費德勒一臉疲 憊。

他已經去顧了奧斯卡幾回,他反復睡了又哭,而這個睡在隔壁房的保母卻像是聾了,什麼也沒聽見。

“是嗎?”睡意仍濃的她腦袋混沌,根本聽不明白。

“我說奧斯卡一向好睡,可他今晚哭鬧了好幾回,到底怎麼回事?”

她想了一下,“大概是看‘大法師’吧!”

“恐怖片?!”費德勒難以置信的看著她,“你知不知道他幾歲?知不知道電視、電影都有分級制?”

雷芷彤頭垂得低低的,不是懺悔,而是呵欠連連。

費德勒當然看出來了,他要求她照顧奧斯卡,自己則回房去睡,可沒多久,他又聽到孩子驚嚇的哭叫聲,因為哭聲持續太久了,他只好起床去看看,卻看到躺在奧斯卡身旁的雷芷彤睡得正熟,他沒耐性的將她搖醒,只見她睜開沉重的眼皮,喃喃的答應會照顧奧斯卡。

但接下來的幾個鐘頭裏,他便知道她是說一套、做一套,沒法子,他只得跟她輪流照顧。

第二天,費德勒氣色不佳的帶了兩個黑輪去上班。

而雷芷彤也好不到哪里去,整個上午的課幾乎都是在瞌睡中度過的。

麻煩的是,那不是兩人最後一天的熬夜,接連兩、三天,奧斯卡都睡不安穩,她這個照顧不周的保母,便被迫跟他一起睡。

但那實在太累人了,所以她還是睡她的,他哭他的,即使半睡半醒,她也會裝睡,讓那個受不了的優雅雇主過來安撫孩子。

而雷芷彤是一點罪惡感也沒有,因為她這是製造機會讓他們培養父子情啊!

☆☆☆

藍天白雲,陽明山的雷宅內,辛慈安跟自發蒼蒼的孔奶奶坐在金碧輝煌的客廳裏喝下午茶,只是可口糕點、英式花茶都擺在茶几上了,兩人卻都無心品嘗。

這幾天,人在倫敦的雷芷彤常打電話回來說小孩子哭鬧不休,她們是絞盡腦汁、想盡法子要幫她,但效果不彰。

辛慈安當然不舍女兒,而孔老奶奶雖然退休了,但對粉雕細琢的雷芷彤可也是放在心坎裏疼呢,兩個女人一想到那麼好命的娃兒這會在倫敦受苦受難,忍不住同聲一歎,唉!

“不行!我忍不住,也不管了,我要到倫敦去。”

辛慈安這個念頭早在答應丈夫讓女兒留在英國的那一晚就成形了,只是一忍再忍,但這一次,她真的忍不住了。

“慈安,我陪妳去。”孔奶奶也有這個想法。

她一楞,“這……可行嗎?佬佬的身體?”

孔奶奶慈愛一笑,“還硬朗得很,你知道我是個幸福的人,子女兒孫皆孝順,他們要我享清福,什麼也別做,實在無聊極了,出去走走也好。”

她眼睛一亮,開心的道:“那太好了,有佬佬一起,我更安心了。”

兩個女人是說定了,但在孔奶奶離開,雷淳儒下班回家後,辛慈安將這事告訴他,卻遭到他的大力反對。

“不行,你跟孔奶奶一過去,芷彤又在你們的保護傘下,她如何成長?”

“夠了吧!已經兩個月了,搞不好她早就瘦得不成人形了,她又不肯給我她住處的電話,連在那兒就學也不肯說,我的一顆心老是七上八下的。”

“不會的,她很好。”

“你怎能如此確定?”

“呃,我、我是不確定,但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雷淳儒回答得有些心虛,讓辛慈安不由得起疑,“你知道什麼是不是?”

“我不知道,女兒也只會打電話來跟我吐苦水,要不就是宣洩怒火,我是從她中氣十足的聲音判斷她很好的。”

努力安撫妻子的心,至於另外一件天機不可洩露的事,他也只能等到事情有個結果後,再跟妻子坦白。

辛慈安雖然讓丈夫給勸服了,但對前往英國一事,她還是很堅持,以女兒那個倔強好勝的個性,要她自己飛回臺灣,絕不可能,

但眼看丈夫也很堅定,她開始考慮是不是要偷偷的去,不過前提是她得從那個口如蚌殼的王信偉那逼問出女兒的寄宿住址。

☆☆☆

雖然明天就是蕾芷彤期待已久的周休二日,但她今天卻只上了一堂課就蹺課。

她當然不是想回去自投羅網,照顧那個有時煩人、有時可愛的奧斯卡,也不是去找隔壁跟她玩每日一吵的怪婆婆練嗓門,而是躺在校園的草地上,看看藍天白雲,想想這段日子的苦難。

結論是,她的心得還真不少,她發現富有的人的確比窮人幸福,至少不必半工半讀、蠟燭兩頭燒,可以盡情享受青春歲月,而且有錢人說話也比較大聲,有的甚至是滿口的挖苦嘲諷……

“喲,今天這麼輕鬆不必上課,還是最近有兼差,晚上太累了,白天沒力氣。課只得跑到這兒補眠?”

一聽這嘲諷的嬌嗲聲,雷芷彤忍不住在心底嘀咕,真的是說人人到、說鬼由到,這個勢利的討厭鬼怎麼老是陰魂不散?

她坐起身,這才看到黛安穿著香奈兒高跟鞋的腳就踩在她的課本上,她抬起頭來,冷冷的瞪著她。

黛安低頭一看,裝出一臉驚愕的縮回腳,“不好意思啊!不過,這東西其實你也用不著嘛。”說著說著,她的腳又踩了上去。

雷芷彤真的很懶得跟她說話。雖然自己也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但她自認為除了在吃的、用的,穿的都要求用好的之外,她可從沒有用這種討人厭的言行舉止去糟蹋一些經濟環境比較不好的人。

她站起身,拍拍屁股,轉身就走。

黛安一楞,“你的書不要了?”

“不是說我用不著嗎?既然你那麼愛踩,就送你吧!”

“你……”黛安氣呼呼的跑到她前面擋住她的路,對她精雕細琢的東方臉孔,就是看不順眼,而且她身上還有一股難以形容的氣質,這讓她更厭惡她。

雷芷彤越過她,今天沒心情跟她吵,這幾晚奧斯卡的難眠,讓她火氣燥也感到疲 憊不堪。

但黛安像是故意找碴,她往左、她也往左,她往右、她就往右,雷芷彤乾脆停下腳步、抿緊紅唇,雙手環胸的瞪著她,“黛安,你到底想幹麼?我知道你吃飽閑著沒事幹,找我吵架可以,但我現在沒空。”

黛安一挑柳眉,“我就是不讓你走,除非你扮小狗用爬的。”

“神經病!”雷芷彤一個箭步越過她,但黛安卻一手拉住她,還特別用長指甲扣住她的手臂。

“痛。”她難以署信的瞪著她。

黛安得意揚揚的放開她的手就往前走。

雷芷彤的眸中竄起兩簇怒火,“你想打架是不?好!我奉陪。”她脫下腳上那雙穿得很不舒服的布鞋扔向她,而且正中目標。

黛安沒想到她會這麼粗魯,也沒想到她居然敢在她爸的學校撒野,咽不下一口氣回頭跟她扭打成一團,兩個女孩就在草地上拳打腳踢起來。

枝花跟風雲人物打架一事很快的在校園傳開,一大群師生連課也沒心情上,全沖去看熱鬧。

“別打了!”彼得跟西恩分別從兩旁跑了過來,彼得拖住鼻青臉腫的黛安,西恩則拉開臉上被抓傷的雷芷彤。

“你別想在這兒讀書了!”狼狽不堪的黛安對著她叫駡。

“有你這只亂咬人的瘋狗在,花錢請我來讀,我還不屑讀呢!”雷芷彤也不甘示弱的對著她吼叫。

“太帥了!你夠勁,芷彤,我一個月出十萬英鎊包養你,如何?”西恩附耳對著她道。

突然聽到且感覺到,他那近距離的呼吸及聲音後,雷芷彤這才驚覺到拉著自己手的人是誰。

她感到噁心的甩掉他的手,“西恩,你去包養她吧!”她瞟了黛安一眼,“你這只色狗跟她那只瘋狗挺配的。”

“你敢罵我是狗!”黛安氣得大罵。

兩個女孩差點又大打出手,但在眾人的制止下,才阻止了另一回合的戰爭。

之後,兩人都被叫進校長室,而這個學校 果然不是什麼公私分明的好學校,黛安讓校長微笑的請回家去休息,徒留雷芷彤被叮得滿頭包,還說會找她的雇主到校來談談才放她走人。

這麼一鬧,時間早已經超過中午,一想到舒菲可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雷芷彤連忙往校外沖,卻沒想到還有一個不死心的人在校門口等她。

“彼得,我拜託你行不行,你要真喜歡我就先去討好那個神經病女人,叫她少找我麻煩,也讓我可以喘口氣,OK?”她向彼得求饒,實在是受不了了。

彼得微笑的看著她,“那不是對她太好,而你也白打她了?”

雷芷彤眨眨眼,錯愕的看著他,然後一抹笑意飛上美眸,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看來他挺不錯的!

她瞥了停在他身後的哈雷機車一眼,“你的?”

他點點頭。

“太好了,麻煩你載我回去,我得趕回去當保母了。”

“妳?保母?!”

看到他驚訝的眼神,她也笑了出來。是啊!沒想到她這個大小姐居然能當兩個月的保母,她愈來愈佩服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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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你要回去了?補眠嗎?”

時間下午一點,在辦公室的丹尼斯還忙著找一些老同學、老朋友,約他們明天到費德勒的家去烤肉聚會,卻看到他臉色怪怪的拿著西裝及一迭電話帳單,步出私人辦公室。

“怎麼了?”他從座位上起身。

費德勒爬爬劉海,“沒什麼,要找一個人算帳而已。”

“算帳?”

他點點頭,“今天下午你幫我到劍橋跟牛津附近的幾家連鎖書店去走走繞繞,私下做個評比記錄後,放到我桌上。”

“哦。”還真是難得,總是親自到旗下連鎖書店去走走逛逛,看看店裏氣氛,客人待的區域人數多寡,整個店內動線評估的好友,居然會將這定期親為的工作交給他。

不過,也許是他最近睡眠品質太差、太累了,因為一向優雅的他最近黑眼圈挺深的。

費德勒搭乘電梯到了地下停車場,開車出了公司大樓後,直奔回家的路。

半途中,手機響起,他接起電話,竟是凱薛爾學院的校長打來的。

對方將雷芷彤跟黛安在校園打架的事向他說明,還要他這個雇主讓她寫張悔過書到校,並聲明不會再犯,不然校方極可能會拒收她。

“我明白了,謝謝。”費德勒切斷電話,卻見到一輛哈雷轎車超越過自己的朋馳,而機車後座的嬌小女子……

他藍眸半眯,看著臉上明顯掛彩的雷芷彤雙手環抱著一名男孩的腰,機車一路奔馳到他的房子前,在看到前座的男孩拿掉全罩式安全帽後,他認出那是彼得。

由此看來,那天黛安在飯店說的女孩肯定就是雷芷彤了!

他看著彼得跟她笑說了幾句,愉快的點頭後即戴上安全帽騎車離開。

這時,他才將車駛進庭院,只看到她聽見車子引擎聲楞了一下,回頭看他。

同時間,大門突地打開,舒菲急急忙忙的跑出來,將手中的奧斯卡交給她,“他吃飽了,可我來不及,我先走了。”

看到費德勒的車子,舒菲連忙跟他點一下頭,就匆匆離去。

雷芷彤抱著吃著棒棒糖的奧斯卡,注意到甫下車的費德勒神情不好,尤其那雙看來、水遠無害的藍眸居然可以看到兩簇火光。

“進來。”他越過她時,冷冷的開口。

怎麼她有一股不好的預感閃過腦海?!

她皺起柳眉,跟著進了屋子。

費德勒坐在沙發上,桌上擺放著一堆電話帳單,她一看,大概明白他在氣什麼了,隨即乾笑兩聲的坐下身來。

他先盯著她臉上三條血痕已乾涸的抓傷,視線再從她的上半身往下打量,看到她的手上也有瘀青、抓痕。

雷芷彤被他看得渾身不對勁,而且氣氛也凝滯到讓人有些受不了,尤其奧斯卡這個老是吵吵吵的娃兒,現在居然很認真的吃著那根棒棒糖,什麼聲音也沒有。

“你到底在看什麼?”她忍不住出聲打破讓她覺得很不自在的靜謐。

“不痛?”費德勒以眼示意她身上的傷。

她聳聳肩,“沒感覺了,彼得要載我去敷藥,但我急著趕——”她倏地住了口,錯愕的問:“你早就知道我跟人打架了?”不然,怎麼一點都不訝異。

“學校打電話過來,要你寫悔過書,聲明絕不再犯,不然,你這名問題學生,他們不收了。”他輕描淡寫的回答。

“正好,我也不屑讀。”她想也沒想的就道。

“不行。”

“不行?”

“這份保母的工作是特別提供給半工半讀的學生,要是你不是工讀生,這份工作也沒了。”

“那正好,我也不想做了。”說是這麼說,不過,她忍不住瞥了在一旁吃糖果的奧斯卡一眼。

見他突地抬頭朝她露齒一笑,“嗯……愛……”

她皺起眉,不會吧!她怎麼有點捨不得?

費德勒往後靠坐在沙發上,“你也不能不做,我們有簽約的,所以……”他突地站起身,走到櫃子前打開櫃門,從裏面拿出一張(白紙跟筆,放在桌上,“這是你待會兒要做的事,現在,讓我們看看桌上的這些電話帳單。”

雷芷彤轉開臉,不想理會那張白紙,也不想看那幾張帳單。

他聲音一冷,“雷芷彤。”

“好嘛,大不了扣我的薪水嘛。”她搶先開口,先提解決方案。

他挑眉反問她,“你打的越洋電話費驚人,你的薪水哪夠扣?”

“那就扣下個月的薪水嘛,反正我得待六個月的。”說來還挺無奈的。

他點點頭,“沒錯,你暫時是沒有薪水了,而且是連扣三個月,另外,我還會向電信局申請家裏的電話都不能打國際電話。”

她臉色丕變,“惡劣!”

“還有一件事,明天,奧斯卡歸你。”他繼續給她壞消息。

她傻眼了,“為什麼?你明明說要讓我放假,而且我還答應跟彼得到劍橋大學去瞧瞧那些有氣質的美女俊男。”

“那你是確定不能成行了。”費德勒站起身,“明天家裏有聚會,大約有五、六十人,你得留下來。”

雷芷彤火冒三丈的看著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別瞪我,帶奧斯卡去午睡,然後把悔過書寫一寫,晚一會兒交給我。”

交個頭!她沒理他,帶著奧斯卡去睡覺。

傍晚時,她被他從床上挖起來寫悔過書,她心不甘情不願的在他盯梢的目光下,乖乖的寫了,因為沒心沒肝的他說了,要是她付不出一百萬英鎊,也不肯寫悔過書,那她可以包袱款款的滾出門去。

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她要是真的淪落街頭,那不是太可悲了!

今天的事,讓她又多學了一件事,那就是人都得跟現實妥協的。

☆☆☆

翌日,陽光普照,的確是一個烤肉聚餐的好天氣。

但對一個心情不太好的雷芷彤而言,倒希望突然變天,看是下大雨、下大雪,下冰雹都行,但那顯然只是癡人說夢,因為太陽依舊耀眼,燦亮的讓人幾乎張不開雙眸,不過卻是涼風習習、氣候怡人,不顯得炎熱。

宅院的前、後院都架起遮陽的大帆傘,外燴公司人員進進出出,架烤肉爐,擺設一些吃吃喝喝的點心、水果、啤酒等等。

約莫上午十點,客人陸陸續續的上門了,她抱著奧斯卡,從二樓的窗口往下看,來的人看來大約都是二、三十歲的男女,只有兩、三個小朋友。

然後,她看到彼得騎著哈雷機車到了門口,她抿著唇,只得抱著奧斯卡走下樓。

她人才到門口,便見穿著一身輕便大方針織衫、牛仔褲的費德勒已早她一步站在彼得身前,兩人簡短的交談一下,彼得就失望的向後頭的她點了一下頭,然後騎車離開。

她楞了一下,連忙下了階梯,顧不得那些乍看到她,露出一臉驚豔的男女賓客,沖到費德勒身前,劈頭就問:“你跟他說什麼?為什麼他連等我跟他說一句都沒有就走了?”

“我說你走不開身,你今天得充當女主人。”

“我?”雷芷彤難以置信的瞪著他,“你在開玩笑?”

“我像嗎?”

看來是很正經,可為什麼?“你女朋友不是一籮筐。”

“是一籮筐,但她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質,就是不想喜歡跟小孩混在一起,所以今天的聚會,你不會看到我的任何一名女友。”

她直覺的環視四周,還真的沒瞧見半個。

看他沒理會自已,抱走奧斯卡就去跟朋友們寒暄,她忍不住喃喃低語,“這實在很奇怪。”

“一點都不奇怪,因為小孩是危害女人氣質的最大破壞者,而跟費德勒交往的對象,都是氣質出眾的大美人,遇到小孩氣質折半,這對暗地裏較勁的五名美人而言,可是很大的殺傷力,所以她們當然不來了。”

“你好清楚。”她眨眨眼,一臉驚訝的看著眼前笑咪咪的矮胖男人。

“那當然,我是費德勒的大學同窗、下屬,兼最佳好友丹尼斯。你好,你臉上的傷是奧斯卡的傑作?”

穿了一件紅色大T恤的丹尼斯一邊朝她伸出手,一邊在心中嘀咕。費德勒還真能禁得住,像這麼美的東方娃娃,他居然連提都沒跟他提過一次,該不會是想留給自己吧!

“我是雷芷彤。”她乾笑兩聲,伸出手跟他交握,不提臉上的傷,畢竟那不是什麼風光的事。

丹尼斯喚來老婆、孩子,一一介紹給她後,即走到好友身邊,以手肘敲敲他的手,再以眼示意,看著正跟老婆指著她臉上三道輕微抓傷的大美人。

“喂,你還真能保密,家裏藏著一個這麼漂亮的保母,怎麼,想占為己有,所以啥也沒說?”

“你想太多了,何況,她的個性跟她的外表可一點都不搭軋。”

費德勒笑看著跟好友的妻子談得挺愉快的雷芷彤,在金色陽光下,她那張粉嫩臉龐像打上層金色光芒,整個人看起來相當美麗。

他黑眸快速的閃過一道光芒,而那道光被丹尼斯捕抓到了,但他很難用言語去形容那個複雜的眼神,那像是一種帶著溫柔的情愫之光……

他眉一皺,不可能啊!費德勒這個情場老手說過,女人之于他是必要的生活調劑,但他絕不會對女人動心,因為女人的美麗就只在幾年間,當年華漸失,女人就會要求一個歸宿,而動心是掩沒理智的催化劑,他可不願意因為動心而賠上自己的終身。

再來的時間,費德勒的許多友人紛紛向費德勒詢問他的美麗保母,包括年齡、有無男友,尤其一些黃金單身漢,更是表明想追求的心意,甚至直接向佳人詢問意願,雷芷彤被問煩了,乾脆帶著奧斯卡出門。

費德勒僅是瞥她一眼,眼裏帶著默許。

她很意外他沒有刁難,讓她總算離開那一堆身上混合著烤肉味道的男人。

思緒間,她帶著奧斯卡來到離屋子幾公尺遠的公園綠地,一眼就瞧見嘴巴撅得高高的怪婆婆瑪亞一人坐在木椅上。

看到她,雷芷彤考慮著要不要帶著奧斯卡回去烤肉。

但奧斯卡已經跟附近鄰居的小朋友玩了起來,她只好走到另一邊的木椅坐下,而果然如她所料,怪婆婆馬上走到她旁邊坐下。

“不是我愛說啊!你們那個烤肉簡直就是污染環境、影響空氣,有你那個雇主當鄰居真是我的悲哀。”

見雷芷彤沒反應,瑪亞婆婆連忙又改變話題,“女娃兒,你沒被他上了吧!要聰明點,那種好看又有經濟能力的男人都靠不住的,但我想你已經淪陷了,以前的保母沒有一個可以逃過他的致命吸引力。”

怎麼還沒反應?她的話鋒再轉,“你是怎麼帶娃兒的?奧斯卡活像衣索比亞的難民,你們這個年代的孩子就是沒資沒任,好吃懶做……”

雷芷彤看看玩得正起勁的奧斯卡,再以眼角餘光看著身旁的怪婆婆,因為她跟自己坐在一起,鄰居們似乎也都離自己遠遠的。

雷芷彤歎了一聲,轉過頭,直看著瑪亞婆婆。

她一頭蒼蒼白髮,老愛叨叨念念、說長道短的,難怪大家不喜歡她。

明知她是故意說一大串話激怒她,而自已也已被她訓練到功力愈來愈強,但一想到她再不回話,人家還得絞盡腦汁找話題激她,雖然比較不會得老年癡呆症,可也難為上了年紀的她了。

所以,為了拯救自己的耳朵、瑪亞婆婆的嘴巴,雷芷彤終於開口,“老太婆,你嘰哩呱啦的說個沒完沒了,卻還有兩層下巴,那在這之前,你不就有四、五層了?”

見她開口,瑪亞眼睛一亮,“什麼意思?”

她露齒一笑,“運動不是能減肥嗎?你說個不停,下巴的肉就抖動個不停,那不是應該要消好幾層了。”

聽出自己被調侃,瑪亞婆婆凶巴巴的指著她,“臭娃兒,你敢消遣我!你、你去哪兒?”她楞楞的看著突地站起身,跑去抱奧斯卡的雷芷彤。

“回去。”

瑪亞一楞,“可、可你今天沒跟我吼呢!”

怪婆婆就是怪婆婆,一天沒吼她也這麼計較。

“沒力氣啦!”

“是不是跟費德勒消耗大多力氣,別跟他上床啊,他有太多女人了。”

雷芷彤沒再理會她,要是再跟她來個唇槍舌劍,可能還要吵很久了。

看她走遠,瑪亞垮著雙肩坐在椅子上,表情只有兩個字失望。

那個臭丫頭要真的不理她了,那日子不就又變得無聊、難過了!

☆☆☆

在臺灣,有一個人的日子也很難過,他已經被辛慈安盯了好幾天了。

臺北東區富英留學中心的十三樓辦公室裏,辛慈安和王信偉面對面的坐著,但他是坐在辦公桌後面辦公,貴婦人的她卻是啥也沒做,雙眼就只盯著他看。

王信偉自己是老闆,但在她緊迫盯人的目光下,他覺得自己又變回創業前讓人雇用的雇員了。

“慈安,你別這樣好不好?你這樣我沒法子上班。”他開口求饒。

“那你就將我女兒的住宿資料跟學籍資料給我。”

王信偉一臉為難,“不行,我答應過淳儒。”

“那你上班吧!我繼續坐這兒。”

雖見老友苦了臉,辛慈安還是逼自己硬下心腸,她也不想這樣賴著他的,可是女兒近幾日都沒有再打電話回來,她好擔心,吃、睡皆不好,她要再不飛到倫敦看看女兒,她會受不了的。

像是看出她的憂心,他開口道:“慈安,妳放心,芷彤她很好的。”

“淳儒也是這麼告訴我的,但我問他如何知道,他卻又顧左右而言其他。”她頓了一下,不解的看著他,“那你告訴我,你又是怎麼知道芷彤她很好的?”

他臉色微微一變,“呃……我、我叫那兒的人特別去幫我注意的,所以我知道她很好。”

有鬼!為什麼他們兩人被問及這個問題時,都支支吾吾的?

“你們兩個是不是做了什麼特別的安排?”

見王信偉乾笑兩聲,辛慈安知道自己猜中了,但不管她怎麼逼問,他就是不肯再吐露一個字,還以要去拜訪客戶為由落跑。

她想了想,決定還是回去逼問自己的枕邊人。

☆☆☆

英倫的太陽耀眼,但雷芷彤的心情卻是陰天。

唉!又是討厭的上課天,而且還有一個討厭鬼隨行。在心裏大歎一聲的雷芷彤瞥了坐在駕駛座的費德勒一眼,再看看車窗外已然熟悉的景致。

一想到這兩天,自從她在烤肉大會曝光後,家裏的電話便響個不停,還有些不請自來的費德勒友人上門,吵都吵死了,而他們在看到她擺臭臉、口氣欠佳後,今天早上總算沒再出現了。

只是……她又瞥了俊美的他一眼。他今天會主動說要載她上課,還真是讓她訝異,不知道他是哪根筋不對了。

隨便他吧!反正她昨天總算有了一天的自由日,她一個人從後門跑到外面逍遙了一整天,身上只帶了瓶礦泉水及奧斯卡的一盒餅乾,一個人搭地鐵、坐公車,欣賞英倫這個浪漫都市。

只是,以往就算一人逛街血拼也一樣甘之如飴的她,昨天卻意外的感到一股落寞。

甚至有股衝動想折回去帶奧斯卡一起出遊,或是讓忙碌但又懂得生活品味的費德勒陪同,那種感覺很複雜,她還不是很明白。但她強烈的意識到,要是身邊有奧斯卡跟費德勒,那股落寞感肯定就能消失無蹤。

費德勒邊開車邊看了雷芷彤一眼,這個美麗的小保母難得有這麼安靜的時刻。

“想什麼?”

她尷尬一笑,“我、我想你今天怎麼會大發慈悲的要載我上學?”

“我不是大發慈悲,而是拿你的悔過書要來跟校長談談。”

校董會那方面施壓,要將她逐出學校,原因他大概也猜到了,因為出門前,他接到凱薩琳的電話,說要取消今晚的約會。

原因是黛安在校 被人揍得鼻青臉腫,這兩天還一臉瘀青紅腫,所以她下班後要拿些去瘀消腫的藥及保養品給她。

他順便向她問了地址,打算在下班後帶著雷芷彤跟奧斯卡一起去探望黛安。

“談!你要跟那個是非明不分、嫌貧愛富,人格有嚴重缺陷的校長談我嗎?”

雷芷彤覺得很可笑。

見他勾起嘴角一笑,她忽地發現那雙藍眸中似乎多了一些她看不明白的含意。

“到了。”他將車子開進校區,將車停妥後,便要她到教室上課,他則順著她指引的方嚮往校長室走去。

不知道他葫蘆裏賣什麼藥?但雷芷彤也懶得問了。

她進到教室,五分鐘後,潔美突地沖進教室,拉著她的手就要往外跑。

“幹麼?”

“噓,好康的,別大聲嚷嚷。”

她話語乍歇,後面又有其他女同學一臉興奮的跑進教室,“我剛剛看到費德勒了,天啊!他好竣好優雅、好迷人……”

女同學的話還沒說完,教室的女同學全沖了出去,甚至連男同學也跟著沖,因為他是他們的偶像,一個創造書店王國的傳奇人物。

潔美一看教室只剩她們,便著急的拉著還坐著不動的雷芷彤,“快走啊,萬一他離開了,我告訴你,你要是沒見到他,一定會後悔一輩子的。”

“那我鐵定不會後悔了。”她懶洋洋的回答。

“啥?”

“我天天看到他好不好,甚至看過半裸的他了,他跟一般男人不也一樣,又沒多出什麼。”雖然說的一副沒什麼了不起的樣子,但她發現自己語調中竟帶了份自豪,這樣……對嗎?

她沒有時間深究,因為潔美突然用力的握住她的手,“你說什麼?你天天……她震驚的看著她,然後大笑起來,“天啊!你別告訴我,你就是他家的保母。”

雷芷彤點點頭,但實在不明白她有必要那麼興奮嗎?

“拜託,你怎麼都沒說,你知道有多少人擠破頭想到他家去當保母嗎?就連一些好人家的女兒,他們的父母也都絞盡腦汁的想將女兒送到他家去,你人在福中怎麼不知福……不是,怎麼沒跟你的好同學我分享呢!”

“妳?”這個匆匆來去,只是點頭之交的同學,什麼時候成為她的好同學了?

“我跟你說,這個秘密你千萬不能說,不然,大家會一直搔擾你的。”

雷芷彤點點頭,卻覺得她比較像會搔擾她。

兩人話語乍歇,一群同學一臉失望的回到教室,他們沒有看到費德勒,而跑最快的人也只看到他在校長室待了一下下,在引起更大的騷動前就開車離去了。

雷芷彤也很好奇,他談這麼快,不到幾分鐘就談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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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21 00:17:24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章

傍晚,天空的雲層變厚,氣候突地變陰。

住在蘇活精華區豪宅的黛安一臉愁容的看著鏡子裏瘀青的臉頰、紅腫的嘴角,愈看愈氣,也愈看愈傷心。

她是校花,這樣子怎麼回學校,而彼得明明看到她被雷芷彤打傷,這幾天連來探望她也沒有。

鈐鈐鈐

電話聲陡起,不一會兒,管家婆婆敲著她的房門,“大小姐,老爺找你。”

她悶悶不樂的坐到床邊接電話,“爸,嗯……什麼?!不將她轟出學校了!為什麼?她的雇主以她的名義捐了五十萬英鎊給學校,所以校董會決定讓她留下了!爸,我不管……爸!”

黛安氣呼呼的扔下話筒,該死的,她就是看那個東方女孩不順眼,這下子沒將她趕出學校,兩人梁子又結深了,以後狹路相逢,沒再動武才怪。

“叩叩叩!”敲門聲又起。

她火冒三丈的道:“又怎麼了?”

“呃,大小姐,凱薩琳小姐來看你了,她還帶了費德勒先生……”管家婆婆話還沒說完,黛安就將門一把打開,一看到凱薩琳跟費德勒,她立即裝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一見她如花似玉的臉蛋多了青紫色,凱薩琳楞了一下,隨即安慰的擁著她進入房間,跟她在床沿坐下,心疼的道:“怎麼會搞成這樣的?”

“都是那個賤人……”黛安突地住了口,意識到房裏還有費德勒,她尷尬的對著坐在另一邊貴妃椅上的他笑了笑,才哀怨的繼續道:“表姊,就上回那個人啊!她好狠,直對著我的臉打,害我今天都不敢上學。”

“沒關係,表姊帶來這些東西,不出兩、三天,你就恢復原本的花容月貌了。”凱薩琳邊說邊從帶來的袋裏子拿出一些藥膏跟保養品,溫柔的幫她塗上,特地表現這樣的溫柔賢淑,也是希望費德勒對自己的印象更好。

邊塗藥,黛安也邊將剛剛父親打來的電話內容轉述,說完,她還很生氣的批評起那個搞不清狀況的雇主。

“不知道她是不是劈腿讓她的雇主付出五十萬英鎊的,且那個雇主也太沒品味了,一個沒啥胸部的女孩哪值那麼多錢?真是白癡!”

“聽來是挺愚蠢的,費德勒,你覺得呢?”凱薩琳轉頭看著目光一直往門外看的費德勒。

他將視線收回,心裏想著帶奧斯卡去上廁所的雷芷彤為什麼還沒上來?

不過,對這對表姊妹對自己的評論,他可是一字不漏的全聽進耳朵。

他笑容可掬的回答,“沒錯,聽起來是挺愚蠢的。”尤其他什麼好處也沒撈”。

一聽到費德勒也贊同自己的說法,黛安更是肆無忌憚的批評起來,“我在想那個雇主不僅愚蠢,可能還有戀童癖,因為那個賤……呃,她長得嬌小,又發育不良的什麼料也沒有,那雇主一定是心理變態的戀童癖。”

黛安愈罵愈順口,力挺表妹的凱薩琳一看坐在一旁的費德勒邊聽邊點頭,以為他也有同感,就跟著批評了起來。

“那種戀童癖很噁心,我想那個雇主一定是個沒有女人愛的醜八怪,所以才對尚未發育完全的女孩下手,還以錢買她,那樣的男人太卑鄙了……”

驀地,一個聲音從門外傳進來,“厚……臭死人了,下次別上那麼久,行不行!”

“嗯……臭臭。”

黛安皺緊眉頭不解的看向表姊,卻見她微笑的道:“那是費德勒家的保母,人長得漂亮又可愛,費德勒帶著她跟奧斯卡一起過來,晚一點兒,大家一起去用餐。”

黛安點點頭,覺得那個聲音好熟悉,然後,一個更熟悉的身影帶著一個小娃兒走了進來,她驚愕的瞪大了眼睛,“是你!”

“是妳!”雷芷彤看到她也嚇了一跳。

費德勒含笑不語,凱薩琳則是一臉驚愕,“你們認識?”

“表姊,她就是我說那個賤人,你怎麼讓她進來了?”黛安氣呼呼的指著雷芷彤叫駡。

“怎、怎麼可能?”

凱薩琳眨眨眼,來回看著兩個怒眼相視的女孩,隨即想到自己剛剛那一席批評的話,心頓時涼了半截,焦急的對著費德勒道:“我……剛剛那些話不是針對你的。”

費德勒微笑起身,“沒關係,芷彤,我們回去了。”

雷芷彤楞了楞,實在搞不清他在想什麼,先是莫名其妙的要她帶著奧斯卡跟他出門,也沒說要去哪里、做什麼,而現在才在她死對頭的眼前露個相,他就要她回去了?

“費德勒,別這樣。”凱薩琳慌了,她知道自已就要被打入冷宮。

“走吧!”他對雷芷彤再說了聲,便抱起奧斯卡,先行轉身下樓。

凱薩琳難過的蒙臉哭起來,怎麼會這樣?

完全搞不清狀況的雷芷彤看看她,再看看氣得咬牙切齒的黛安,聳聳肩,轉身跟著要下樓。

“我真的太小看你了,雷芷彤,你模樣清純,沒想到侍候男人的功夫那麼好,好到可以讓費德勒一出手就拿五十萬英鎊讓你繼續留校讀書。”

“什麼?!”雷芷彤楞了一下,飛快的回頭看著她,“你少污辱人!”

“我污辱你,你去問費德勒吧!”

她想了一下,快步的跑下樓去。

黛安看著哭得像個淚人兒的表姊,“表姊,你的條件那麼好,費德勒真是個沒眼光的男人,居然上了那賤人……”

“住口,別再說了!”凱薩琳突地對她吼叫一聲,轉身也下了樓。

黛安楞楞的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氣炸了,可惡!這一切都是雷芷彤害的。

☆☆☆

“你為什麼幫我?”

雷芷彤一上車,便迫不及待問著將奧斯卡放到她懷中的費德勒。

他踩下油門上路,“你指什麼?”

“五十萬英鎊的事。”

費德勒勾起嘴角一笑,卻沒說話。

“你說啊!連個電話費都要扣我薪水的人,為什麼平白無故的拿出一大筆錢給那種爛學校?”

“沒有平白無故。”

她一愣,“啥?”

“回去看看契約就知道了。”

看到他那狡黠又不失優雅的性感笑容,她感到有股不祥之兆閃過腦海。

一回到家後,她讓奧斯卡自個兒去玩,方刻往自己的房裏沖,上次被他改了條款後,她可是另外找了個絕對安全隱密的地方藏她的契約書,他怎麼可能還能改。

不,搞不好跟上回一樣,他是想拐她拿出契約書,她不能再上當了。

她急煞住腳步!轉身欲下樓,卻見到費德勒已經站在她房門口,她直覺的移到藏著契約書的衣櫃前,見他笑開了嘴,她頓時明自己又做了一次傻事。

“看了嗎?”他很溫柔的問她。

“不、不必看,絕對沒有。”

“是嗎?別忘了,你早上在學校上課,怎麼知道我有沒有趁機進來你的房間改合約。”

聽他講得煞有其事的,可是會嗎?!她特別改放的地方……他看來像是個正派的人,不會去搜那裏吧!

“妳不相信?”他露齒一笑,將她拉到一邊,打開衣櫃,看著她皺著柳眉,目露狐疑的看著他。

他笑容加大,準確無誤的伸手到那堆折好放妥的貼身衣物下……

她臉色倏地一變,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忙的從裏面抽出契約書放到背後,憤憤不平的瞪著他道:“你真的偷拿了!”

費德勒搖搖頭,“不是偷,我是要幫你,讓你可以留下來工作、讀書,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筆款要不做個記錄,日後你不認帳怎麼成。”

奸詐小人!她氣呼呼的打開契約一看,眼睛一瞠,咬牙切齒的抬頭瞪他,“你開玩的吧!上面寫我借支五十萬英鎊,得在你這兒工作三年。”

他點點頭,“所以那算是預支薪水,也保障你在這兒的工作及讀書權,說真的,你把奧斯卡照顧得不錯,而我也不想再另外找個幼齒保母……”

“等一等……”

“不,你不必太感謝我,雖然這個缺一向讓不少人擠破頭,我也的確是獨厚於你,但我是個講求工作效率的人,你做三年,我也輕鬆……”

“夠了!”雷芷彤火冒三丈的打斷他往自己臉上貼金的話,“費德勒,這事是你自做主張的,根本沒跟我商議上

“那好吧,一百萬英鎊,再加上這五十萬英鎊,你把錢還來,這張契約書就作廢。”他明顯的拿錢來壓她。

“作廢就作廢,等我一拿到錢,我就將錢砸到你臉上。”

她氣炸心肺的往房外走,但一想到這是自己的房間,又退了回來,不客氣的將他給推出房門。

下個動作就是打電話給媽咪,但話筒裏傳來的是她聽了不下數次的語音,說明這支電話不能打越洋的國際電話。

她氣呼呼的拿了皮包準備出門去外面打公共電話,沒想到在客廳玩的奧斯卡竟粘著她不放,也要跟著她。

“嗯……出去……去。”

她定定的看著他,雖然很想將他留給那個臭男人,但……

“好吧,帶你出去,但只是打通電話哦!”

她帶他出門,沒想到這附近都是高級住宅區,找了半天,也沒看到公共電話,好不容易走過了公園才找到,但媽咪的手機沒開,爹地的手機也占線。

今天是什麼狗屎日!

她蹲下身子看著奧斯卡,“謝謝你陪我來,可是目的沒達成。”

雷芷彤真的想放棄了,就算被爹地看不起也算了,不然,要她在這熬三年多,她不瘋了才怪!

她起身牽著奧斯卡往回走,突然轟隆一聲,天空傳來一聲雷吼,她抬頭一看,一滴、雨滴雨水打在臉上,然後嘩啦啦的,傾盆大雨在瞬間傾瀉而下。

“轟……”

“啊!怕怕……好怕……嗯……”

什麼鬼天氣,早不下晚不下,就這會兒下,她在心裏嘀嘀咕咕,一邊彎下身將他抱起來,以臉、手護住他,在滂沱大雨中沖回家去。

“你不會這麼沒大腦吧!你可以先找個地方躲雨,還是打電話回來,甚至跟人家借把桑”

費德勒看著渾身濕透的她,一臉的不可置信,話裏的調侃味也十足。

她給他一記超級大白眼,抱著奧斯卡上樓去洗澡換衣,心裏愈發火大。她為了保護奧斯卡,自己淋成了落湯雞,他不但沒給個讚美,還笑她笨、不懂得變通。

幫奧斯卡穿好衣服,他開心的親了她一下,便跳下床玩玩具。她走出兒童房,一條大浴巾突然罩住她濕漉漉的發際,她一楞,看著費德勒動作溫柔的幫她擦拭頭髮、臉,不知怎的,她像是被一股親密感團團圍住,面紅耳赤、心跳加速。

“好了,我自己來就行了。”這感覺太詭異了。她粗魯的扯下浴巾,塞到他手裏就往自己的房裏跑去。

費德勒看著手中的浴巾微微一笑,進房帶奧斯卡下樓,他相信她晚一會兒就會自動下樓的。

十分鐘後,他叫的外食送來了,一套剛烹煮好的上等海鮮大餐香味四溢,而這等香味也將饑腸轆轆的雷芷彤給吸引了下來。

她毫不客氣的用餐,反正她被他占的便宜夠多了,能吃他一頓算一頓吧!

費德勒看著開心跟奧斯卡吃螃蟹的雷芷彤,再看看窗外的大雷雨,藍眸浮現一抹溫柔的笑意……

☆☆☆

接下來的日子,生活看似相同似乎又不盡相同。

費德勒禮貌且疏遠的跟凱薩琳分手後,仍然與其他四名佳麗約會,而雷芷彤也還深陷在學業、尿片、玩具與奶瓶中。

奧斯卡與她愈來愈親了,而她也發現小孩子一旦學會說話後,再來的學習速度就更快了。

在學校,她則多了一個好友,潔美。雖然她很清楚她的目標是費德勒。

潔美真的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個性大剌刺的很開朗,遇到一些驕縱女說的嘲諷話,她甚至會自嘲,讓那個同學再也說不出更難聽的話來。

“與其讓別人來糟蹋自己,倒不如先自我調侃,還舒服些。”這是她的至理名言。

不過,當她逮到空閒時間,到她家按門鈐想看看費德勒時,她那大剌刺的個性立刻被少女的羞澀給取代。

“沒辦法,他太帥了。”

多了名可愛直接的盟友,再加上那五十萬英鎊的加持,還有費德勒當靠山,跟彼得成為談得來的好朋友,雷芷彤就算跟黛安冤家路窄、狹路相逢,頂多也只是下顎往上揚,冷哼一聲就走了。

而這會兒,雷芷彤躺臥在校園的草地上,看著坐在一旁的彼得、潔美,他們跟她在學校都快成了三人行了。

雖然有一號豬哥人物想改邪歸正跟她做朋友,但還是被她拒絕了。

“拜託嘛,我不包養你了,我們就先從朋友做起嘛。”

西恩習慣用錢交女朋友,這一次踢到鐵板,反而欣賞起雷芷彤,但她就是連朋友都不願意跟他做。

彼得是個好好先生,本來就無異議,他看向雷芷彤,她卻看向潔美,潔美明白的道:“看你的誠意嘍!”

“誠意?”

西恩會意過來,立即從皮夾裏抽出一迭鈔票。

潔美眉一皺,彼得笑了出來,雷芷彤也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但西恩卻還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麼讓他們覺得好笑的事。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但是,雷芷彤突然發現在這有點爛的學校上課,實在比她在臺灣上的貴族大學要有趣多了。

或許爹地的安排真有他的道理。

所以欠費德勒的錢,她突然也不怎麼急著找爹地、媽咪要了,因為還了錢,她不是就得離開了。

這些朋友、奧斯卡的稚嫩笑臉,還有費德勒那張俊美的臉,還真的讓她有點捨不得。

她的臉莫名一紅。她怎麼會想到他?他不應該在捨不得的名單內的!

“你怎麼突地臉紅了?”潔美好奇的問。

“沒有。”聽到鐘聲響了,雷芷彤連忙站起身,往教室走去。

潔美追上她,有點不好意思的問:“明天的運動會,他會來吧!”

她知道好友指得是費德勒,但自己的答案恐怕要讓她失望了,“他怎麼會來。奧斯卡歸他呢,不然我怎麼參加。”

“請他來吧!小孩我可以幫忙帶的。”

“別傻了,他一來,一大群女同學立刻將他團團圍住,奧斯卡又歸我了。”

潔美失望極了,但又不能怎麼樣。

中午下課時,凱薩琳站在校門口,一看到雷芷彤立即走向前。

“我可以跟你談談嗎?”

她搖搖頭,“恐怕不行,我得趕回去跟舒菲交接。”

“那在車上談吧!我載你回去。”

她點點頭。

兩人上了車,凱薩琳語帶苦澀的道:“我今天來這兒是對三年級的國貿系做一個成功行銷的演講,不過就目前的我而言,不怎麼有資格說。”

這個月,她的業績掉了三成,而原因在於她感情觸礁、心不在焉。

凱薩琳瞥了雷芷彤一眼,原本今天她是要替表妹好言教訓這個囂張女孩的,可沒想到卻變成來求她。

雷芷彤知道她在看她,但她不知道要說什麼,只好直視正前方。

“可不可以請你幫我一個忙?芷彤,我今晚七會去找費德勒,你帶奧斯卡出去好不好?就一個鐘頭就行了。”她邊說邊從皮包裏拿出一迭英鎊交給她。

雷芷彤皺眉,“我不知道感情是怎麼回事,但如果男人不要我了,我絕不吃回頭草。”

“那是沒有愛過的人才會說的話。”凱薩琳苦澀一笑。

她咬著下唇,“你真的愛費德勒?妳明知道他有很多女友的。”

“我知道,但我不在乎,因為他是惟一一個在各方面都符合我要求的男人。”

雷芷彤眉一皺,“這聽來不像是愛,反而像在買東西,你挑了一個品質好、使用期限長的貨品。”

聞言,凱薩琳一楞,她是嗎?

“呃,我到了,再見,那件事我會幫忙,但錢我不會收。”

雷芷彤點點頭開門下車。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她心裏有個聲音一直要她別幫忙,但她就是逼自已說出違背想法的話。

晚上,她跟費德勒說要帶奧斯卡出外買東西,但其實是要到隔壁的怪婆婆家。最近潔美、彼得較常來找她,她雖忙了些,可也注意到瑪亞婆婆很少出現。

叩叩叩——

她敲了門,卻沒人在家。

她聳聳肩,看到凱薩琳開車過來,搖下車窗對她感激一笑,她點點頭,帶著奧斯卡去公園“流浪”了。

一個小時後她回到家,凱薩琳早走了,費德勒看起來也沒啥異樣,“你……”她小心翼翼的問著。

費德勒露齒一笑,“我跟凱薩琳複合了,謝謝你這一個鐘頭的配合,讓我們得以翻雲覆雨、共享激情,所以我們約好明天喝咖啡,奧斯卡就拜託你了。”

“啥?!”她難以置信的瞪著他,但抗議的話還沒出口,他就上樓去了,她氣呼呼的連忙沖上樓去敲他的房門,“我明天有運動會,你知道的。”

“那就他帶去。”

“啥?!”

她大聲抗議,但不管如何,他就是不開門、不應聲,最後她受不了濃濃困意,只得帶著奧斯卡去睡覺。

沒想到第二天醒來,費德勒已經出門了,她打他手機,他根本沒開機,而舒菲休假她找不到人可以拜託,只得帶奧斯卡去學校了。

☆☆☆

費德勒在天剛泛魚肚白時,就開車到公司去了,而被叫來加班的丹尼斯則是一臉睡意,呵欠連連。

從來以過優質生活為傲的好友,居然會破例來加班!丹尼斯邊打呵欠邊拜託費德勒打電話給他老婆,要不然,他老婆根本不相信是他要他來公司的。

費德勒也不囉唆,打了電話給丹尼斯的老婆說明後,即掛斷電話。

但加班是加班,丹尼斯卻看到他坐在座位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怎麼了?”

費德勒看著眼前友人,一些到口的話還是咽了下,畢竟連他自己都還沒確定。

“沒事,我晚一點兒要跟麗芙去喝咖啡,下個月十五,我騰出了十天的假,我在想是要自己出遊,還是帶女伴去。”

“你跟凱薩琳真的吹了!”

“嗯,她昨晚來找我,但我說感覺不對了,不想勉強複合。”

“那還真奇怪,我以為她是你眾多女友中最鍾愛的一個。”

費德勒笑了笑,“我也以為她是,但這段時間以來,我發現其實不是。”

“這段時間以來?”丹尼斯敏感的重複這句話,然後眼中帶笑的道:“你不會是看上你家小保母了吧!”

聞言,費德勒倏地蹙起眉。

他沒有馬上否認,丹尼斯可覺得新鮮了,“不會吧!她十八、二十歲?你從來沒有交往過那麼幼齒的女孩。”

費德勒深吸了一口氣,笑道:“你想太多了,你先回去吧!我坐一會兒,待會兒就走。”

丹尼斯一楞,“什麼?!這就是你所謂的加班。”折騰人嘛!

他但笑不語。

不知怎的,丹尼斯老覺得他怪怪的,但他故搞神秘,自己也無法從他口中探出什麼,“那好吧,我回去了。”

費德勒一人獨坐在辦公室,面對玻璃帷幕,看著窗外景致,對雷芷彤的不悅與怨懟在心裏澎湃翻騰。那個小笨蛋難道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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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21 00:17:40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七章

“喏,你答應要幫我帶奧斯卡,我將人帶來了。”

一到學校,對費德勒憋了一肚子火的雷芷彤立刻將奧斯卡交給潔美,潔美高興的接過手,但東看西看,就是沒看到費德勒。

“甭看了,她跟凱薩琳約會去了。”她愈想就愈鬱卒,好心不都該有好報嗎?但結果根本不是這樣。

而潔美一聽到費德勒沒來,照顧奧斯卡的熱情馬上減了一半。

今天的運動會其實只是語言中心辦的小型運動會,所以有不少工讀生都沒出席。

但彼得跟西恩很夠義氣的到校,來幫要參加競賽的她們加油打氣,雷芷彤本想將奧斯卡交給兩個大男生,沒想到奧斯卡看到他們直哇哇大哭,粘著她不放。

沒辦法,她只得做什麼都帶著他,但他一下子要往東邊跑,一下子要喝飲料、吃東西,一下子又想跟在她身後跑步。

而當她下場參加競賽托給潔美時,他也是哇哇大哭,搞得她總得努力衝刺奪得第一名,好沖回來安撫哭鬧的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對她而言,活動就在一團混亂中結束了,而她也累癱了。

彼得跟潔美還想找個地方吃大餐,但奧斯卡早累得直嚷著要睡覺。

“不了,你們去好了,我也想回去睡了。”她也真的困了。

“那我載你回去。”

她想到彼得的機車,載奧斯卡是危險了點,“不用了,我帶他搭公車就行了。”

“我有車。”西恩也自告奮勇。

“不用了,真的。”她想清靜點。

只有她知道自己的心情不好、悶悶的,一方面氣費德勒,一方面想到他跟凱薩琳在某個地方喝咖啡,就挺不是滋味的。

在雷芷彤的堅持下,眾人只得目送她上了公車。

車子行經泰晤士河畔時,她突地看到一家咖啡屋的玻璃落地窗內有張熟悉的俊逸側臉。

想也沒想的,她抱著已經睡著的奧斯卡跟著其他乘客下了車,回頭往那家咖啡店走去,果然看到了費德勒。

好啊!她顧孩子累得半死,他卻悠閒的在咖啡屋裏跟一個氣質一級棒的美女談情說愛,還執起她的手輕吻。

她氣呼呼的粉臉就貼在玻璃窗上,瞪著那個美女對費德勒羞澀一笑,他握緊了她的手,含笑的藍眸就鎖著她的秋瞳。

真是他……他殺的!雖然不是很明白他的女伴為何由凱薩琳變成這名女子,但有啥差別?他就是在約會嘛!

雷芷彤抱著孩子要進咖啡屋,沒想到站在門後的服務人員馬上走出來,抱歉的說:“對不起,八歲以下的幼兒不能進入。”

“可是這是他的孩子。”她按捺住最後一絲耐性,指著坐在裏面靠窗的費德勒。

“呃,不好意思,可還是不行!”他示意她看看玻璃門上的警示牌

八歲以下的孩子,寵物都不行入內。

好!她故意走到玻璃落地窗前,瞪著費德勒,但他還是沒看到她,反倒是他對面的女伴瞧她臭著一張臉又帶了個孩子,才示意他看看右邊。

費德勒轉過來看,一看到是她,只是笑了笑。

她咬牙切齒的指指自己又指指睡著了的奧斯卡,示意她也要進去,應該換他出來抱他。

但他故意裝蒜,跟她擺擺手就轉過去跟女伴繼續有說有笑的聊天。

見狀,她氣得在外面比手劃腳,做出要揍他、剝他的皮、喝他的血,拿他的骨來打鼓。

一個在一旁擺了一個Homeless牌子的流浪漢看她表演得不錯,靈機一動,小心的將Homeless的牌子移到她旁邊,然後再靠在玻璃上,先看著她氣喘如牛的抱著娃兒比動作,接著頭則垂得低低的。

哐啷一聲、兩聲,不意外的,一些路過的人在流浪漢面前扔了幾個銅板,以憐憫的眼神看著雷芷彤,再看看他,有的又彎下腰,給了他一張鈔票。

他感激的跟眾人點頭,心喜的看著面紙盒裏的鈔票、銅板,愈來愈多。

雷芷彤累了,那個惡質雅痞是故意對她視而不見的,她吃力的抱好奧斯卡,轉身要走,沒想到一旁的流浪滿居然拿了幾張鈔票給她,還了聲謝謝。

“給我錢還說謝謝?”她有點傻眼。

“妳表演的很好。”一臉笑意的流浪漢捧起那鈔票半滿、銅錢不少的紙盒,對她豎起大姆指。

她楞了楞,眉一皺,突地恍然大悟,這也真夠讓人羞憤的了,她剛剛居然成了一個街頭小丑!

她氣呼呼的抱著奧斯卡走到前面的站牌,搭車回家。

回到家,她累得想洗個澡睡一覺,但奧斯卡充電完畢,生龍活虎了。

“你自己玩,我洗澡。”

“嗯……洗洗。”

她湊近他聞了聞,搞了一上午,他身上是臭臭的,“算了,一起洗,反正你還不解世事。”一歲多的男童而已嘛!

她走到自己的房間浴室,先幫他洗好,放了一浴缸的水,弄個泡泡浴,舒服的躺下後閉目養神,奧斯卡則在浴缸外面撈著泡泡玩。

今天真的好累啊!她泡在水裏面,愈泡愈舒服,而水龍頭流出的水聲則像極了催眠曲,聽著聽著,她的眼皮也愈來愈沉重……

☆☆☆

費德勒開車回到家,一想到雷芷彤在咖啡屋外那咬牙切齒、比手劃腳的可愛模樣,忍不住的笑開了嘴。

在草草的跟麗芙喝完咖啡後,雖然她性暗示明顯,但他還是性趣缺缺,很快的付帳走人。

不過,家裏怎麼靜悄悄的,連一點聲音也沒有?

他上了樓,先開門看奧斯卡的房間,沒人,他再開門進入雷芷彤的房間,只見浴室的燈是亮的,隱隱約約還聽到奧斯卡嗚咽的哭泣聲。

“嗯……嗚嗚嗚……”

奧斯卡!

他試著轉動門把,但裏面上了鎖,他連忙拿個硬幣在旋轉喇叭鎖上的斜杠一轉,門開了,浴室內氤氳的水霧立即散了開,視線頓時明朗。

渾身是泡泡的奧斯卡看到他眼睛一亮,用力的抱住了他,然後哭泣的回頭指指躺在浴缸裏的雷芷彤,“嗯……睡……”

他臉色丕變,急忙將奧斯卡拉到一旁,快步的走到浴缸旁彎下身子,摟住她的纖腰後,一把將她從浴缸裏抱起來。

而這個突然騰空的動作,也將正好眠的雷芷彤給嚇得驚醒過來。

雷芷彤驚愕的瞪大眼睛,看著自己被他抱著往床上走去,猛地倒抽了口涼氣,凶巴巴的問:“你想幹什麼?!”

費德勒眼睛一亮,松了口氣,“你醒了?”

“那當然,你抱我幹……”突然一陣風從窗外吹了進來,她覺得全身怎麼涼颼颼的?

她低頭一看,全身血液在瞬間沖向腦門,一個尖叫聲也立即沖出口,“色狼!”

“妳……”

“快放我下來,色狼!”

他忙不迭的將她放回床上,看著她又氣又羞的拉被子裹住濕答答的身子。

他雙手環胸,優雅的說:“拜託,別一副我會侵犯你的樣子,我對發育不良的黃毛丫頭可沒興趣。”

她眼一瞪,一手抓著被子,一手握拳就朝他捶過去。他俐落的閃身,看著她咬牙切齒的瞪著他。

他露齒一笑,“好吧,等你長大些,我會考慮看看的。”

瞪著他優雅的轉身出了房門,雷芷彤真有一股想追殺上去的衝動,但就怕再追上去只會自取其辱。

唉!自尊受損。對東方人來說,她的身材算不錯了,但若與他那些優質女友們的波濤洶湧相比,她的確比不上。

不知為什麼?她整晚都好鬱卒,一想到被他看光光還被嫌棄,她更睡不著了。

大半夜的,她從床上起身到了樓下,從酒櫃裏拿了一整瓶洋酒回房。

喝醉就好睡了吧!

第二天,星期假日,費德勒一早就敲她的房門,頭疼欲絕的她揉著太陽穴,躺在床上叫,“幹麼?”

“今天舒菲會過來帶孩子,我先出去了。”

“知道了。”

費德勒看著緊閉的房門,抿抿唇笑了笑,再到隔壁看看熟睡的奧斯卡,先行出門了。

今天雖是假日,但他在每個月會騰出一個假日到附近各大書店去走走逛逛,以一個消費者的角度去看別家書店,取其優點,再評量自己的缺點,而這樣的戰戰兢兢,也是他在創立書店王國後,還一直能在業界獨佔鱉頭的主因。

☆☆☆

鈴鈐鈐——

重新睡著沒多久的雷芷彤,又被刺耳的電話鈴聲吵醒。

來電的是舒菲,她說她的孩子生病了,今天可能無法過來帶奧斯卡,不知道她方不方便幫她帶。

“哦,好吧!反正我也沒事。”

莫可奈何下,她起床爬爬頭髮,豎耳聽聽隔壁,好像沒聲音,她又倒回床上繼續睡,但過了五分鐘,有人拍門了,“砰砰!嗯嗯……”

她長歎一聲,下了床去開門,看著穿著條紋睡衣的奧斯卡走了進來,“嬤嬤……水水。”

“喏,那兒就有水了。”

她指指矮桌上跟酒杯擺在一起的另一隻小水杯,又窩回床上睡,不知道是否睡前喝太多酒,她的頭愈來愈疼了。

奧斯卡走過去拿起水杯,但看到另外一個玻璃水杯比較漂亮,而且裏面的水有顏色,於是他拿起那杯喝了一口,被嗆得咳了兩聲後又覺得甜甜的,他笑了笑,仰頭咕嚕咕嚕的全喝下去。

然後,他乖乖的玩起旁邊水杯裏的水,但一會兒後,他臉色發白,走到床邊,拉扯著被單,“痛痛……”

閉著眼睛的雷芷彤撫著額頭,“我也頭痛,奧斯卡,你自己先玩好不好?”

“痛……”

他還是在旁邊一直嚷叫著,她受不了的坐起身來,卻發現他整張臉紅通通的。難道發燒了?

“痛痛……嗚嗚嗚……”他抱著頭,躺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見狀,她的酒意一下子全醒了,三兩下換下身上的睡衣,套上T恤、牛仔褲,招了輛計程車,麻煩司機帶她到最近的醫院。

途中奧斯卡一直喊頭疼,雷芷彤的心揪成一團、額冒冷汗,一進到醫院,她將孩子交給急診室的護士,又連忙跑到外面的電話亭打了費德勒的手機,要他趕到南克醫院。

她好害怕,滿腦袋胡思亂想的,在看到趕過來的費德勒時,她差點哭出來了,“奧斯卡他……”

“我去找醫生。”他拍拍她的肩膀,馬上進入急診室。

不一會兒,見費德勒跟醫生一起走出來,臉色蒼白的她馬上從椅上彈跳起來,焦急的問:“他怎麼了?”

“你太亂來了,怎麼給那麼小的孩子喝酒。我讓他催吐出來了,應該沒事了。”醫生劈頭就先開罵。

喝酒?!她楞了楞,想起昨晚喝剩的一大杯酒,還有小水杯。

她松了一口氣,“原來是酒,太好了,沒事就好了。”

原來?費德勒的眼神急遽轉黯,冷聲道:“你這個保母是怎麼當的?”

她一楞,這還是頭一回看到一貫優雅的他換上了冰冷的表情,嚇得有些口吃,“我……今天本來就不是我顧他的,舒菲有事,我頭疼,他又剛好要喝水,我……”雖然這麼解釋,但她其實好自責。

“你這是在推卸責任。”

“那、那要怎麼樣嘛,事情都發生。”她執拗的不願認錯,但天知道她有多害怕又有多難過。

費德勒愈來愈生氣,“你不愧疚?不該說聲道歉?”

“我、我就是不會,了不起,我不幹了嘛!”

眼眶泛紅的她趕在淚水決堤前轉身跑出醫院,搭車回家後,她沖進房間趴在床上,拉起被子蒙住身子,搗著嘴巴痛哭出聲。

對不起,奧斯卡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嗚嗚嗚……

十分鐘後,費德勒抱著氣色恢復了不少,已開心的玩起新飛機玩具的奧斯卡回家。他上了樓,打開她的房門,看了眼床上那顫抖的被子及低低的嗚咽聲,輕歎一聲,藍眸閃過一道欣慰眸光,隨即一笑,輕輕的將門關上離開。

☆☆☆

臺灣的八月天,陽光普照,氣候炎熱。

王信偉跟雷淳儒相約到圓山飯店喝下午茶。

這段日子,兩個男人的日子都不太好過,而讓他們不好過的女人都是同一人——辛慈安。

“我終於見識到母貓在悍衛自己的小貓時的凶樣了。”王信偉喝了一口咖啡,頗有感觸的道。

雷淳儒甚有同感,慈安是個溫柔的好妻子,但她近日為了問出女兒的下落可是咄咄逼人,連他這個丈夫都被她逼得快喘不過氣來了。

“你說我們是不是該將咱們的計劃跟她說?”

雷淳儒馬上搖頭,“不行,英國那兒進行的很順利,她知道了,一定會去揭穿咱們設的局。”

“可是都幾個月了。”

“我知道,我也擔心她會自行買機票出國,所以我將她的護照藏到銀行保險箱裏,就不知道她會不會找到那兒去。”

雷淳儒吃了一口蛋糕,卻難掩煩躁。

“對了,他對芷彤真的很滿意嗎?”

王信偉開口問。當初他幫忙牽線時,還沒有把握呢!

而且這世上大概也只有雷淳儒這個科技大老有那個膽子,直接將女兒送到自己看中意的未來半子家中,讓他先評鑒,再托他代為訓練,將家中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嬌嬌女訓練成一個體貼入微、溫柔嫻淑的好女孩。

至於他願不願意接納雷芷彤,留下來自己使用,就看男女雙方的進展如何再做決定了。

提到自己看中意的女婿人選,雷淳儒原本揪緊的眉頭舒緩,一臉笑意的道:“截至目前為止,他給我的訊息都很好,他自己也承認芷彤是意外的好。”

說著說著,他的手機響起,他跟好友點一下頭接起,但在聽完電話後,他就笑不出來了。

“怎麼了?”王信偉發覺他的臉色變了。

雷淳儒頭疼的道:“你不會相信的,慈安打電話來,說她現在跟孔奶奶就在機場,再過十分鐘後,兩人就要登機飛往倫敦了。”

“她、她不是沒護照?”

“她叫旅社行幫她辦了護照遺失,重辦護照再加簽證,而這些,她都暗中進行,一直到現在要上飛機才說出來。”

“她知道芷彤在哪里?”

“她說她一間一間學校去找,總會找到的。”雷淳儒站起身,“不行,我得去辦簽證,走一趟英倫。”

“算了,我去吧,你公司的事那麼多,我英倫的簽證還在有效期間,我幫你過去,必要時,會將事情跟慈安說明白的。”

也只能如此,美東淳誠科技分公司正在緊鑼密鼓的籌備中,他的確走不開身,“那就麻煩你了,英國那邊,我也會通知他這個消息的。”

☆☆☆

在倫敦,天氣有些轉涼了。

雷芷彤的生活也有了一些小小的轉變,隔壁瑪亞婆婆的屋子前院豎起了一塊房屋出售的牌子,她不知道怪婆婆怎麼了,因為她已經有好久沒看到她了。

聽鄰居說,瑪亞婆婆的兒子好像做生意失敗,所以要將她的房子賣了。

想到怪婆婆曾說過自己沒生孩子、沒養過孩子的話,而今看來,那應該是對兒女心寒說的話吧!

而她,不僅對怪婆婆產生憐愛,這些日子以來,對費德勒的感覺也愈來愈複雜。

每天一看到他,她總會心跳加怏、血液加速,她知道有個地方不對勁了,但她拒絕承認。

而且,她問他不是跟凱薩琳和好,為什麼在那之後,不曾再見過凱薩琳?但他只是笑了笑,連回答都省了。

對此,她很不滿,但又能如何?

而奧斯卡雖然愈來愈粘她,她照顧他時卻愈來愈害怕,或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好幾次她都被自己嚇到,遇到奧斯卡午睡睡太久,她就一直去摸摸他的額頭,就怕他怎麼了。

她終於明白要將一個孩子健健康康的拉拔長大,恐怕需要死上千、上百萬個細胞吧!

而潔美最近很忙,彼得忙著企業征才的面試、考試,西恩交上了一個可愛的學院一年級生,一下子,她又變成孤零零的了。

”這個假日你有放假嗎?”

一直來去匆匆的潔美今天難得的緩下腳步,看著正打算回家的好友。

雷芷彤楞了一下,點點頭,“嗯。”

“到我家來好不好,我家有一個小小的生日會。”

“當然好啊!”這讓她可以稍喘口氣,只要可以遠離費德勒的視線,應該都是好事吧!

“太好了!”潔美開心的將家裏的地址抄給她,“明天上午十一點,不用送禮物,我知道我們都是窮學生,人來就行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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