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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蒔蘿 -【衰神錢多多】《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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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8-26 01:34:19
第二十章 逼她做妾想得美(2)

    她這一巴掌將翟楠生整個人打得愣住了,他一時間無法反駁她的指控,沒錯,他跟魯堅就是一丘之貉,是他的貪心與不甘心才讓魯壑有機可乘,差點害她被魯壑非禮,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他又有何資格責備魯壑?這時,外邊的院子裡傳來鬧哄哄的打鬥聲,不一會兒就轉變成陣陣痛苦的哀號還有官差的怒喝聲。

    領著手下與官差到來的符景升沖進屋裡,看到梅茹仙平安無事,整顆心頓時放下,向前一把抱住她,將她緊鎖在自己的臂彎與胸懷之間,不顧旁人的目光,激動地細吻著她的額,心有餘悸地說著,“幸好,幸好你平安無事,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我沒事……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綠柳身旁掉了條帕子,那帕子上的織紋是魯家的家徽,只有家主跟重要成員才能擁有。”他又吮了一下她的額頭,才繼續道:“我馬上動用所有人,方打聽到你的下落,一同會合官府的人,這才來遲,抱歉,讓你受驚了。”

    進屋時,符棗升眼裡只看到梅茹仙,現在心情放鬆下來,才赫然發現翟楠生,“你……”

    梅茹仙扯了下他的衣襟,“景升,我不舒服,別再待在這裡,我們走吧。”說完她便拉著心中滿腔疑問的符景升離開,留下懊悔的翟楠生與地上躺著的那三個活死人,還有接獲報案前來抓人的官差。

    梅茹仙將手中的荼盞放到一旁的矮幾上,“符夫人,不知道你找我過來有什麼事情?”

    柯氏叫人找她過來,卻半天也不吭上一句話,她可沒那時間陪柯氏在這邊喝荼。

    柯氏微沉著臉,端過新沏的香茗,拿起杯蓋,手指不疾不徐地摩挲杯沿,對於她的問話恍若未聞。

    嗤,裝模作樣,想在她面前擺譜,給她臉色看,想替她那侄女出口怨氣是吧?她小衰神偏偏不吃這一套,首座上仙她都沒在怕了,還會怕柯氏這個無知的婦人不成?

    “符夫人,你應該知道我很忙,如果沒事,我就先回織布房了。”梅茹心起身打算走人。

    現在整個符家上下,連洗衣的粗使婆子都知道最近她忙著設計新的花樣,趕在年前教會那幾名織娘,因此除非有必要的事情,否則不可以打擾她。

    可符夫人像是故意跟她作對似的,趁著景升跟符老爺這幾天到別州談生意,不在京城,每天總要帶著柯容華到織布房來,說的好聽是讓她教柯容華織布,實則是來搗亂的。

    要是柯容華是個聰明的,說幾次便懂,那就算了,她撥點時間教柯容華無所謂,偏偏柯容華笨得不行,不管說幾次都不會,還把絲線弄得一團亂,都打結了無法使用,氣得她冷下臉要柯容華別再到織布房來,真心想學就請人單獨教,不要再找她。

    這話才剛說完,不到半個時辰柯氏就派人找她過來,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殺父仇人,橫眉豎目。

    “你叫容華不許再到織布房,是不是有這事?”柯氏重重放下手中的荼盞,冷聲質問。

    “是有這事。”

    “梅茹仙,你是個什麼身分,竟然敢對符家的表小姐下令,我還沒死,符家輪不到你做主!”

    “你沒死,符家也沒輪到你做主吧?”梅茹仙毫不客氣地回擊她。

    柯氏差點被她氣得吐血,“你!”

    梅茹仙冷聲提醒她,“我說錯了嗎?我記得符老太爺已經當眾將你的管家權收回,如果你真要指責我對柯姑娘不夠和藹可親、不許她再踏入織布房那事,也只有現在負齎管裡後院的魏管家或是老太爺他們有資格,要不,你將他們請來,讓他們當著你的面指責我吧。”

    “你別以為抬出老太爺我就拿你沒轍,你可別忘了,我是景升的母親!”柯氏磨著牙氣呼呼地提醒她。

    呵呵,柯氏還真激不得,稍微刺激一下,目的就全露出來了,把柯容華當槍使找她麻煩,果然是為了符景升,她哼道:“符夫人,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很忙,別拿柯姑娘當藉口。”

    柯氏嘴角用力一抽,沉咳了聲,“既然如此,我們就開門見山,把話儺開來說。”

    梅茹仙點頭,“說吧,我聽著。”讓她猜猜是為了什麼事……恐怕是為了婚事吧?也就只有符景升不在,柯氏才能瞞著他作怪,先解決掉她,接下來符景升回來,一切就都好辦了。

    “梅茹仙,你不過是從山坳裡出來,沒見過世面的姑娘,我很清楚你對景升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接近的,不就是窮怕了、苦怕了,釣了條大魚就死拽著不放。對你而言,景升就是那條大魚。”

    梅茹仙笑而不語,靜靜地看著柯氏。

    “景升現在是被你迷惑,才會執意要娶你為妻,這點我絕對不容許。”

    “這點你應該直接去跟景升說吧,你跟我說這有什麼用?是他執意娶我為妻,不是我執意嫁他。”

    “你配不上我們符家的少東家!”柯氏怒指著她,“尤其是你還被男人擄走過,早已壞了名聲。”

    梅茹仙冷笑反問,“所以?”她就知道柯氏遲早會拿她被魯壑擄走那事來說。

    柯氏拿過放到一旁的茶盞,一口氣將裡頭的茶湯灌下,壓壓怒氣,之後又將那茶盞丟到一旁的茶几上,才道:“可是偏偏我們家景升像是被下蠱一樣,非要你不可,所以只能折衷。”

    “唷,如何折衷?”

    梅茹仙這麼一問,柯氏便以為針對她低賤身分這一招生效,繼續挑著她的毛病,希望讓她知難而退,一口氣數落著她的不是,“我符家一向注重後宅安寧,你不僅出身不好,脾氣又嬌縱,名聲更是差勁。”

    梅茹仙眉毛高高挑起,瞳眸徹縮,睨著柯氏,“符夫人,你這樣一直這樣說話不累嗎?一句話拐了十八個彎,你不累我都嫌累。我很愚鈍,聽不懂你話中的暗示,你就直接說了吧。”

    梅茹仙這樣直白地通柯氏把話挑明,讓她差點噎著,頓了頓才道:“就是,為了後宅安寧,你不能從大門進來,只從坐著小轎子從偏門進來。”

    “喔,意思就是讓我當妾就是了。”她一臉恍然大悟。

    “你認為你的身分配得起我家景升嗎?若不是你立了功,給你一個通房的位置都太高看你,有姨娘這身分,你該知足了。”

    梅茹仙撐著一邊粉腮,淺笑看著柯氏,柯氏的意思是有姨娘這身分你就要燒高香,別妄想成為正妻。

    真是可笑,她堂堂一個小衰神,沒有進宮當皇后或是王妃,而是成為平民百姓家的正妻,就已經很不符合身分了,柯氏竟然還想讓她當姨娘,是想讓她日後回仙界被一票仙人給笑死嗎?她決定不再跟柯氏在這邊浪費時間,臉色驀地一沉,眸光陰沉地盯著柯氏,全身上下散發著一種駭人的陰森氣息,開口道:“說完了嗎?說完就換我說了。”

    她突如其來的氣勢和眼裡的憤怒,讓柯氏渾身一陣哆嗦,愣愣點頭。

    “我一輩子都不可能當人家的姨娘或通房,想娶我的男人必須一輩子只有我一個妻子,不能有其他女人。”她語氣冷如冰。

    “放肆,你以為你是誰,公主還是郡主?竟敢跟我說不做妾,還不准夫婿納妾,笑死人!”柯氏被她這話激怒,拍著桌幾對她怒聲咆哮。

    “我是誰?我的身分說出來恐怕你會被嚇死!”她是神仙耶,貨真價實的神仙,說出來能不嚇死人嗎。

    “呸,不過是個賤蹄子!也是,你不過是個從山坳裡出來的賤民,這身分說出來的確是會嚇死我。”柯氏滿臉鄙夷,“既然你這麼有骨氣,就別沒臉沒皮地纏著景升不放。”

    梅茹仙杏眸如同一片死海幽幽看著柯氏,而後冷冷地勾起嘴角,“放心,我絕對不會纏著他。”她暗中結著手印,冷冷提醒她,“希望日後你不會後悔今天所說的一切。”說完,她將衰氣彈向柯氏。

    她雖然喜歡符景升,可不代表她可以為了他忍受一切污辱,更別想讓她當個見不得人,一輩子被人壓在下頭,連出門都沒自由的姨娘!

    這事還是留給他自己處理吧。

    看著她冷寒的表情,柯氏不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心中升起一絲不安,結結巴巴地問著,“你、你……說什麼?”

    梅茹仙不再多說一句,起身離開柯氏的屋子,收拾了包褓後,就走出符家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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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相知相守天荒地老(1)

    農忙剛結束,村人們三五成群坐在樹下喝著熱荼,聊著村裡最近發生的大事,而這些大事不外乎是哪家的媳婦半夜叫得讓人睡不著、哪家的男人跟隔壁村的宴婦不清不楚,或是哪家的小媳婦又被婆婆打回娘家了等等八卦。

    趕在年前,她回到了大坑村,跟著娘親和弟弟一起過年。

    當她在除夕夜那天冒著大風雪趕到家時,娘、弟弟跟家裡的下人都被她嚇了一大跳,因為在這之前她曾經托人帶信回來,告知他們她忙著為開春後要送進皇宮的第一批貢品設計新的花色,今年過年就不回來,如今她突然出現,大家以為她在京城犯了殺頭大罪,躲回鄉下來。

    現在已經開春,那批要進貢的絲綢應該已經準備好要送進宮了吧?這次符記雖然打敗魯記拿下皇商的資格,可是她與符景升都知道,宮裡有一大半貴人是偏袒魯記的,兩人商討過後,決定多教幾種花樣給符記那些織娘,讓她們多織點不同的花紋,藉著各種不同款式的布匹,讓宮裡的貴人們知道,符記贏魯記是實至名歸,他們絕對比魯記更有資格成為皇商,希望能讓她們轉而支持符記。

    只是她不爽了,她費力勞心的成果可不是為了養活柯氏和柯容華,讓那兩個女人吃香喝辣,還要被污辱的,讓她當妾這點惹毛了她。

    要她堂堂一個仙子嫁給人當妾,就算符景升是福神也不成呀!

    此處不留仙,自有留仙處,而且她真的不想再浪費力氣耐著性子跟柯氏那個女人周旋,這才決定回到大坑村來。

    柯氏惹出來的爛攤子就由她去解決,看她怎麼跟符家父子解釋,自己這個小衰神可不奉陪!

    “茹仙啊,要不要過來喝杯茶啊?跟嬸婆們聊聊天吧。”樹下的大發嬸扯著嗓門呼喊著梅茹仙,不停地朝她招手。

    “不了,大發嬸,我還要到倉庫去看看豆腐乳的情況,這些日子天氣不穩定,我有些擔心,就不跟你們坐下來聊天了。”她搖手拒絕。

    要是她坐在那邊跟村子裡的大嬸們聊天,不用一炷香的時間就會成為八卦的話題,她可不想成為人家娛樂的對象,只好找藉口拒絕。

    “唷,那你快去吧,有空到嬸子那裡坐坐啊!”

    “一定,那我先走了,大發嬸。”說完,她疾步離去,就怕又被某個村人給攔住,非要抓著她聊天。

    在她快要走到放豆腐乳的倉庫前時,她腳下一拐,往後面的山坡走去,那山坡上有顆大石頭,坐在那裡可以鳥瞰山下的景致。

    其實隨著天氣愈來愈溫曖,她的心也愈來愈浮躁不安,擔心她的離開會影響到符記送進宮的貢品,讓符景升受到刁難。

    她坐在山坡的大石上,雙手撐著粉頰,懊惱地看著山下的風光。

    當初她回來時,是隨口胡扯說她想家所以趕在年前回來,春耕時符景升就會下聘,現在春耕都已經結束,符景升卻還沒來。

    娘親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畢竟村人都知道她跟他的關係,當時他們是一起走的,結果卻是她自己一人回來,村子裡頓時有不好的流言傳開,娘親便對大家說立夏前符景升便會來下聘,堵住村人們的嘴,然而要是他再不來,不利於她的流言恐怕會再度傳開。

    娘親心裡應該知道她與符景升之間發生了些事情,只是不敢開口問,又擔心會有流言,最近瘦了不少。

    娘親想要打探卻擔心她傷心,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加上元兒不斷詢問她符景升何時才會到來,讓她煩躁不已,又不想回去面對,只好跑到這裡躲人,想著要用什麼理由搪塞娘親跟弟弟。

    一想到這裡,她忍不住仰天長歎了聲,好煩啊。

    “春光明媚,天朗氣清,你怎麼自己一個人在這裡歎氣?”

    低沉渾厚的熟悉聲音傳來,她倏地轉過身,驚詫地張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穿襲白衣,唇畔始終帶著一絲笑意,緩緩朝她走來的男人。

    她捂著唇低呼,“景升,你怎麼會來這裡?”

    “我的沖喜娘子跑了,我能不親自將她抓回去,要她履行契約嗎?”符景升從衣襟裡拿出一張蓋有官印的契約婚書,調侃著。

    一看到他手中的東西,看見他的好心情全化為烏有,忿忿地扯過那張契約,擰著眉頭仔細看著內容,“所以你今天是來逼婚的?”

    “可以這麼說。”他點頭,在她身邊坐下。

    “我拒絕。”一想到堅持要她當妾的柯氏,她一點想嫁他的意願都沒有。

    “有這婚書,可由不得你不嫁。”他點了點她手中的契約婚書,“這張契約婚書拿到官府,你不嫁可得坐牢,坐牢完還是得嫁。”

    “你用婚書通我,不覺得很卑鄙嗎?”她怒瞪著他。

    “只要能達到目的,我不在乎過程。”他橫過長臂將她摟進自己懷中,笑看著掙扎著的她,“我可從來沒有想過要納你為妾,你只能是我這一生一世唯一的妻。”

    她怔了下,心中感動,可一想到那天與柯氏的談話,一股怒氣隨即沖上心頭,拍著他的胸膛,氣呼呼地道:“你是在說笑哄我吧?你母親就不可能答應,她心目中理想的媳婦人選是你那表妹,你覺得我硬嫁講你家,後院會和樂嗎?說不定你在外面談生意,我在後宅就被你母親淩虐死了!”她心裡有氣,故意誇大其辭,想讓他知道可能會發生的嚴重後果。

    “柯氏已經不是我的母親了。”他語氣冷淡得像是在陳述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不是你母親?”

    “你離開後不久,我與父親回到京城,從英姨及丫鬟們口中得知這事,父親大怒,要她到佛堂反省三個月,並且再度嚴厲警告她,我的中不許她插手,他是不會再與柯家有血脈的人結親。這話刺痛到柯氏,她像是發了瘋一樣失去理智,拿著東西朝父親砸去,不停咒駡父親,一些話不經思考就吼了出來,暴露出她埋藏在內心深處不敢讓人知道的秘密。”

    “秘密?”

    符景升道:“我不是跟你說過,我懷疑母親難產與柯氏脫不了關係,只是苦無證據嗎?”

    她點頭。

    他將事情的經過同她訴說,“母親當年會難產而死是柯家的陰謀,我外祖父是個寵妾滅妻的男人,種種行為讓外祖母對他失望透頂,便不再留情面,外祖母只有母親一個女兒,因此當年我母親嫁給父親時,外相母將自己的嫁妝還有和家一大半家產全給母親,讓她帶過來。母親出嫁後,外祖母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便剌發出家為尼。

    “而此番柯氏盛怒之下便親口說出,柯家的人知道這事後,開始籌謀奪回家產,最快的方法便是將我母親害死,再把自己信任的女兒嫁過來,因此才有了後面這些事情。我爹本來就對她沒有感情,加上得知母親是柯家的人一手害死的,直接把她送到京兆尹,給她休書,現在柯家人全部在大牢裡蹲著。”

    梅茹仙轉了轉眼珠子,馬上理出其中的原因,“我知道了,難怪柯氏說什麼都要將柯容華嫁給你,因為柯家的人萬萬沒有想到你父親會發生意外,所有的大權全部回到老太爺手中,你被老太爺送到山上學藝,而你母親的嫁妝全部被老太爺保管得好好的,柯氏根本沒有機會碰到,是吧?”

    他屈指彈了下她額頭,“聰明。”

    “當然,也不想想我是誰!”她可是人見人愛,聰明又美麗的小衰神耶。

    “茹仙,日後沒有人會為難你,逼你為妾,你還嫁不嫁我,做我的妻子?”他捧著她的臉,溫柔深情地望著她。

    望著他眼底那炙熱的深情和毫不虛偽的真情流露,她嬌俏的瞼蛋上悄悄染上一抹紅暈,點頭嬌羞地回應他,“好,我願意嫁給你為妻……”

    兩年後。

    年關將近,街道上滿是採買的人潮,此起彼伏的叫賣聲與這喧鬧的街道,為凜冽的寒冬添加了一絲溫暖。

    偏僻的小巷裡蹲著一名身形削瘦、全身髒兮兮的乞丐。他前頭放著一個破了缺口的粗碗,裡頭丟著一塊咬過幾口的饅頭。

    這名乞丐不像其他乞丐一樣會拿碗向人乞討,他只是靜靜地蹲著,等著路過的人在發善心,自行丟下幾枚銅錢。

    乞丐瑟縮打顫,雙手合十,不斷呵著熱氣,企圖讓自己暖和一點,並不時左右張望,期望有好心人經過。可惜他今天已經在這巷口蹲了一個早上,除了一塊被咬了幾口的硬饅頭,他一文錢也沒討到。

    忽地,一名小乞丐跑來,將地上的碗塞到他僵硬發紫的手中,拉著他要往街頭的另一邊趕去,“喂,新來的,符老爺他二兒子滿月,為了給兒子積福,在符府外頭髮糧食還有熱粥,這可是難得可以吃飽的機會,快點拿著你的碗一起去領糧,去晚了可領不到。”

    但那名新來的乞丐卻怎麼樣都不動。

    小乞丐見他不為所動,也不打算繼續勸,再拖下去,萬一糧食都被領光了,他找誰哭去?

    “你再不動,我可不管你了,餓死活該。”說完,小乞丐甩開他的手拿著自己乞討的碗,趕往放糧的地方。

    等到那小乞丐的身影消失,這名新來的乞丐那雙宛如一潭死水的雙眼才有了一點點波動。

    他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想他翟家大少竟然淪落到成了乞丐,只能接受他人施捨的境地,真是可笑。

    這兩年來,他的運氣只有一個衰字可形容,父親在牢獄裡,母親幾乎散盡家產才處理完他的官司。

    他與魯壑一起設計擄人,卻在最後捅了魯壑一刀,惹得魯家不滿,可礙於他們擄走的是太后非常當識的梅茹仙,加上那時魯妃不小心惹惱太后,太后還在氣頭上,魯家的族長擔心這事會鬧到太后那裡,禍連整個魯家,因此同意私了,不過條件是要他馬上離開京城,終生不得回來。

    離京時,母親將家中僅剩的財產全讓他帶在身上,卻在路上被山賊搶了。後來他跟幾個以前有些交情的友人借銀子做生意,做什麼賠什麼,最後淪落到幫人作帳,剛接手帳房,帳房當晚就失火,所有的銀票全被燒毀,顧主要他賠,他只能連夜溜走。

    一路上雖找了不少差事,可衰運總如影隨跟著他,什麼倒楣事都有他,身無分文的他走到哪裡就被當成乞丐趕,最後還真的成為只能蹲在路邊的乞丐,就這樣一路乞討,悄悄回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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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8-26 01:35:00
第二十一章 相知相守天荒地老(2)

    今天是符昌明小兒子滿月,陳玉英替他生了個兒子。

    兩年前柯氏犯了大錯,又被查出當年元配柯書雅難產而死這事與她有關,符昌明便把她給休了。

    沒有柯氏做怪,陳玉英很快便懷上孩子,一個月前替符景升生了個弟弟,今天便是那弟弟的滿月酒,這些事都是他最近打聽到的。

    他忿忿地回想著這兩年來所發生的事情,他會淪落至此,全是符家跟梅茹仙害的,要他去接受符家的施捨,還不如殺了他!

    他的眼角餘光突然掃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龐,無神的雙眼倏地瞪大,緊緊鎖住那張即使在擁擠的人潮中,他依舊可以一眼認出那張比陽光要耀眼的小臉。兩年多不見,梅茹仙變得愈來愈美麗迷人,也更加成熟,臉蛋上多了一抹嫵媚。

    當他看清楚她身旁那個小心呵護著笑語晏晏的她,避龜她被人潮撞到的男人,兩人對視的眸光中蘊含著化不開的溫柔,讓他本來帶著幽怨憤恨的眸光倏地一滯,心中升起苦楚。

    這兩年多來,站在她身旁的依舊是符景升,而她那明媚的臉蛋上,那抹如冬陽般溫暖的微笑,也只為符景升綻放。

    看著那笑容,他的心彷佛被冰錐戳到,更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東西在裡面撕扯著,疼得他連呼吸都感到痛。

    他的手用力壓著疼痛的心房,大口喘氣,看著逐漸淹沒在人群中的身影,眼角竟然流出液體,抹去那不經意流出的溫熱,也嘴角不由得扯出一抹自嘲的苦笑。

    這兩年,他想過各種殺死符景升的手段,卻在看到梅茹仙幸福的笑容時,積壓在心頭的恨如冬雪消逝,對符景升生不出一絲恨意,心裡只有怨,怨的是自己。

    他今天會淪落成乞丐受這樣的痛苦是咎由自取,是老天爺給他的報應,一個貪字讓他們一家萬劫不復,都是他們的錯,直到失去了一切他才明白,可惜已經太晚。

    翟楠生勾起嘴角大聲地笑起來,仰頸笑得瘋狂而絕望,眼眶含淚,看著飄著細雪的天空,為什麼他到這一刻才明白自己以前錯得有多離譜,只想著要搶走別人手上的東西,卻忘了自己所擁有的?如果時光能重來,他定跟符景升成為最好的兄弟,成為他的左右手,而不是個覬覦他一切的白眼狼……可是遲了,這覺悟太遲了……

    忽然間,他的面前出現一雙繡著梅花的繡花鞋,有人駐足在他用來乞討的碗前,久久不肯離去。

    他縮了縮脖子,微側著頸抬頭望向這雙繡花鞋的主人,一看,整個人愣住,隨即一陣羞愧,連忙低下頭。

    梅茹仙蹲了下來,溫和地問著,“什麼時候回到京城的?我跟景升找了你兩年,魯妃一年前被打入冷宮後,魯家也跟著倒了,現在你可以安心地在京城裡待著。”

    他撇過臉不去看她,怕自己會忍不住掉下眼淚。當年她是最無辜的人,他卻喪心病狂地夥同魯壑綁架她,差點毀了她的清白,他這輩子就算是死也無法彌補自己的過錯。

    符景升將自己身上的銀狐大氅脫下,罜在他身上,“表哥,祖父跟爹已經原諒你跟姑母、姑父了,跟我們回去吧。”

    翟楠生緊拽著披在他身上的大氅,又慚愧又羞恥,用力搖頭,“不,這一切都是我們應得的,我要還是個有骨氣的男人,就不會跟你回去!”

    “表哥,怎麼說——”

    梅茹仙按住符景升的手,示竟符景升不要再勸他,將她的衰神荷包塞到翟楠生手中,“翟楠生,我已經嫁給景升了,他稱你表哥,我也一樣跟著他這樣稱呼你。表哥,這裡是一點銀子,還有一張房契,這可不是在施捨你,而是我跟景升借給你的,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站起,我相信我很快就能見到當年我認識的那個風華絕代、嘴賤得無人可比的翟大少,我看好你,相信你!”

    在她的手按到翟楠生的手背時,下在他身上的詛咒像電流一樣,源源不絕竄進她的衰神荷包裡。

    方才在符景升勸他的同時,她已在口中默念著咒語,解除當年對他下的詛咒,因此現在只要將衰神荷包貼在翟楠生手上,那些詛咒馬上就能被收回。

    直到所有的衰運詛咒收得一乾二淨時,她才鬆開他的手,故意驚呼了聲,“唉呀,我拿錯了,兩個荷包長得一樣。”她趕緊將衰神荷包收到衣袖裡,然後將另一個裝著銀兩的荷包塞到他手中,“這個才是,你收好。”

    “表哥,不要讓我跟景升失望唷。”她起身主動牽起符景升的手,並朝翟楠生揮了揮手。

    翟楠生握緊手中的荷包,在心裡對她許下承諾,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六十年後。

    天庭,首座上仙正與每隔兩年來訪一次的好友海外散仙逍遙子在下棋,兩人的棋藝可以說是旗鼓相當,常常無法分出高下,可今天首座上仙不知怎麼回事,總是心不在焉,不停往凡間望去。

    逍遙子在棋盤下落下一枚黑子,將幾枚白子收入自己的白玉缽中後,才問:“首座,你今日是怎麼了?心神不寧,有什麼煩惱之事嗎?”

    首座上仙猛然回神,撫著鬍鬚搖頭,笑了笑,“沒什麼,我是高興才忍不住多看凡間兩眼。”

    “唷,是為了福神跟小哀神的事情嗎?”

    “我心裡的想法總是瞞不過你啊。”首座上仙仰頸朗聲一笑。

    “算算,他們兩人今天也該返回天庭了,為了人情,這幾年可真苦了你。”逍遙子笑道。

    “唉,沒法子,這人情不還,擱在心裡難受,好不容易有這機會,自然……”

    逍遙子忍不住搖頭,“福神追妻還真是一波三折,連我們這些旁人看了都替他捏把冷汗。”

    “可不是,幸虧當年你提醒我,說讓他們下凡歷練說不定就能開花結果,要不以福神那性子,小衰神遲早被災神給追走,不出奇招還真不行。”

    “就是,不給福神找一個合適的環境讓他追妻,這事還真不好辦,只能趁機把他們兩人,順便連災神這個攪屎棍一起踢下凡,看看他們兩人的感情是否能禁得起考驗,能否修成正果。”

    首座上仙歎口氣,“要是不能就白走這一遭了。”

    “是啊,小衰神人緣這麼好,仙界又到處是溫柔美男,小衰神怎麼看得上臭臉福神,別說災神,隨便一個男神都能把她追走,不出奇招還真不行。”

    “為了這件事,我都急得白了兩拫黑髮,他們回歸仙界時,得讓兩人好好賠償我才成。”

    “還好擔心是多餘的,瞧他們在凡間恩恩愛愛,更是生同衾,死同棺,相信回到仙界也會是人人欽羨的一對神仙眷侶。”

    逍遙子一邊順著白須一邊點頭。

    守衛森嚴的南天門外,站著身著一襲玄色錦袍、頭戴金冠的上仙福神。他內心有些焦急,頻頻往地府看去,擔心他摯愛的女人會被留在地府。

    仙界有規定,不管是哪個級別的仙人,哪怕是玉皇大帝下凡歷劫轉世為人,死後靈魂定要前往地府報到,才能再回歸原本的仙位或是升級,即使是小衰神這一種直接附身借屍還魂的,一樣要到地府報到。

    他與小衰神到地府後就被迫分開,現在他已回到仙界,她為何還未上來?千萬別跟他說她必須再次打入輪回,那他絕對會翻了首座上仙的殿宇,再陪小衰神一同輪回轉世。

    半天過去,焦躁的福神愈來愈不安,心下做了最壞的打算,轉身往南天門走去,準備回仙界直接拽著首座上仙到地府要人,如若首座上仙不肯幫這忙,他就毀了首座上仙的宮殿再下地府找妻子。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身後傳來一道不悅的聲音——“你要去哪裡?不是說好了一起回仙庭嗎,你竟然丟下我!”

    他腳下一頓,轉身驚喜地抱住小衰神,“我以為你被扣在地府,準備去找首座上仙下地府救你!”

    “我被災神拖住了。”她皺眉說著。

    “災神?”他好看的眉頭瞬間打了個大結。

    她點頭,“他扯著我跟我算被我踹下凡前的詛咒,所以我才讓你等這麼久。”

    災神也壽終正寢了,怎麼沒有看到他?見福神左右張望找著災神,小衰神無奈地歎口氣,“別找了,因為他在凡間曾經害過你我,雖然事後反悔且做了許多功德,但還是無法彌補他曾經犯下的罪惡,因此要重新輪回一次。”

    聽到這消息,福神的心情頓時好轉,“這樣最好。”如果能多轉世幾次他更高興,這樣就沒有仙人敢這麼明目張膽地跟他搶妻子了。

    她嗔了她一眼,食指戳戳他的胸口,“你唷,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小肚雞腸!”

    福神輕笑,將她的手包覆在自己的手心裡,把她摟進懷中,“你是我的,數百年的漫長等待,我好不容易等到了你,與你開花結果……”

    她漾著迷人的笑容望著他,食指點著他的胸口,“福神,你知道嗎,凡間有一句有關承諾的句子,我是從其他仙子那裡聽來的,我覺得這也是我心裡所想的,你要聽嗎?”

    福神點頭。

    “那句子是這樣的,有一種誓言天長地久;有一種承諾不離不棄,有一種牽手白頭偕老,而我願意與你一起牽到天長地久,不離不棄直到永遠。”

    福神感動地將她緊圈在自己懷中,勾起她的下顎,落下深情纏綿的一吻,“我亦如此,與你相知相守直到天荒地老……”

    【全書完】
匿名
狀態︰ 離線
匿名  發表於 2017-8-26 01:35:27
後記—寫稿困難重重

    各位讀者朋友們好久不見,蒔蘿已經好久沒有出書了,原因當然是蒔蘿自己造成的,不知道讀者們有沒有那種經驗,就是寫這本《衰神錢多多》時,正好是過年前一個半月,我雖早早跟編輯敲定好交稿的時間,可是一遇到過年,大家都很忙,非常忙,因此無法順利交稿,於是我寫信告知編輯,過年後開工第一天我一定馬上交稿。

    編輯非常寬大的跟我說等書展完再交稿,讓我好好安心的過年,這對蒔蘿來說簡直是大好消息,馬上電腦一關,放年假去了,直到去了書展,編輯問我你的稿子現在如何了?書展完我可是要看到稿子的,蒔蘿這時才猛然驚覺,稿子、稿子這種東西我早忘光了,連主角是誰我都不記得,還是編輯提醒我,我是不是太混了……

    書展回來後,我馬上打開電腦寫稿,可是年假放得太開心,說真的,我都忘當時的鋪陳跟靈感了,雖然寫了大綱,卻非常籠統,寫稿一直進行得不是很順利,但也在卡卡的思緒中要進入尾聲,可是這時候卻換電腦跑出來跟我唱反調。

    那時蒔蘿正巧要吃晚餐,銀幕上突然出現叫我更新程式的訊息,我想說就利用吃飯時間更新一下電腦吧,結果悲劇出現了,等我吃完飯回來,電腦用盡所有方法也打不開,我用手機上網查了下,才知道有很多人跟我有同樣的經驗,好像是說一更新完沒有馬上進行下一步動作,就會變得像是死當一樣打不開,裡頭的資料也會全部不見等等。

    果真是如此,當我找人將電腦重新開啟後,所有的資料都不見了,連我已經快要完成的稿子也不見了,有沒有很悲劇><

    好不容易這本《衰神錢多多》終於在卡稿、電腦壞掉、重寫後半部之中完成,我好想為自己掬一把同情淚啊……

    說了這麼多,其實只是要說不要給自己找藉口,哈哈,希望蒔蘿的下一本書能夠很快跟各位讀者們見面,我們下本書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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