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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
終究要親自受傷,才會學著聰明……
毛樂樂心頭的八卦之火熊熊地燃燒了。
一口將杯中剩餘的酒悶掉,悄悄地轉移了陣地,換到了一個能近距離探聽八卦的幽暗的角落。
只聽坐在譚炳文身邊的那個魅惑非常的男人用他富有磁性的聲音正說道:「……和那女人結婚?」
譚炳文的聲音冷冷清清:「也許不會。」
「也許?也就是也許你真的會娶她?」
譚炳文沒回答,不過毛樂樂猜他點了點頭,因為另一個男人又接著說道:「我從來沒想過你會聽從家裡的安排走這一步,我以為你用不著。」
「也沒什麼不好,能得到不少好處。」
「可是沒有愛情的婚姻不會是你想要的。」
「我不是你。」
那男人被一噎,低聲笑了起來:「你一點兒沒變,說話毫不留情面。」
譚炳文沉默半響,清冷的聲音淡了些暖意:「你倒是變了不少。」
男人輕哼:「我這是想開了,人啊,就活這麼一輩子。為別人拼死拼活的還落不著一點好處,真不如為自己活著,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我也勸你一句,別那麼壓抑著自己,才多大的人啊,整的自己跟個老頭子似的。你是26,不是62!」
「難道像你一樣把自己弄成一隻孔雀,四處發情?」
毛樂樂腦海裡瞬間蹦出不苟言笑的譚炳文穿得花花綠綠逢人就拋媚眼的畫面,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連忙捂住了嘴。
可惜動作慢了一點,離她不遠的兩個男人已經看了過來。
這種情況通常有兩種解決方式,一是裝傻,打死也不承認自己在偷看偷聽,但是這種解決方式往往會把小事化大,所以毛樂樂果斷地採取了第二種方式,大大方方地向他們打了個招呼:「嗨~」
譚炳文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毛樂樂,側頭對身邊的人說了句什麼,起身離開了。
毛樂樂撇撇嘴,好吧,這個眼高於頂的譚大公子似乎還是沒記住她是誰。
唉~誰讓她只是個小人物咧?
而剩下那個穿得花裡胡哨的清雋的男人則向她走了過來:「介意我坐這裡嗎?」
毛樂樂毫不猶豫地點頭:「介意。」
男人點點頭,一屁股了下來,還左右扭扭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毛樂樂黑線。
「鄙人楊柯,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毛樂樂滿頭黑線:「區區之名不足掛齒。」
「好有特色的名字!不知閣下是姓『不』啊還是複姓『不足』?真是人長得妙。連名字也很妙……」
毛樂樂渾身黑線,為避免他再說出什麼奇怪的話來,連忙打斷他:「我叫毛樂樂,單姓『毛』。」
楊柯無趣地摸了摸鼻子:「你認識譚炳文?」雖是問句,但意思已是篤定了。
毛樂樂搖搖頭:「我可沒那資格談認識,準確來說是我認得譚先生,但譚先生根本就不知道我。」
楊柯樂了:「怎麼可能?」
毛樂樂不懂:「什麼怎麼可能?」
楊柯卻不說話了,眼睛像掃描器一樣把毛樂樂從頭到腳掃了個遍。
毛樂樂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略帶惱火道:「你在看什麼?」
楊柯「啊」了一聲,毫無誠意地道歉:「抱歉,我無意冒犯。毛樂樂……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在B市道上很有名的女人,剛好她就叫毛樂樂,不會就是你吧?」
毛樂樂點頭:「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貌似是的。」
「說罷,誰派你來的?跟蹤譚炳文有什麼目的?」楊柯向酒保打了個毛樂樂看不懂的手勢,讓她瞬間警惕起來。
「你什麼意思?我不懂。」
「這時候還在裝傻可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我這裡位置十分偏僻,只在上流的同志圈裡有些小名聲,基本上都是熟客,很少會有生人進來。而你……你可別告訴我你是剛好在譚炳文百年不遇地來我這裡一次的時候誤打誤撞地進了我的店。」
毛樂樂嘴角抽搐:「如果我告訴你,你說的恰好就是實情呢?」
楊柯斂了笑容,冷哼:「你覺得我應該相信嗎?」
毛樂樂真誠地點點頭:「應該信,必須信,一定得信。」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有幽默感。」
「沒有,他們都說我有把熱笑話講成冷笑話的天賦。」
「那有沒有人對你說過什麼場合不適合說笑話?」
「這個倒是有的,因為通常我認為我講的很嚴肅很認真很誠實的話都會被人當做笑話聽。」
「一定有人說過你很會轉移話題。」
「我爸就常說我說話總是抓不住重點,其實我覺得這是個優點,起碼跟陌生人聊天不會冷場。」
楊柯無力扶額:「怎麼會有你這麼厚臉皮的女人?」
毛樂樂淡定道:「你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這時酒保端來了兩杯由藍漸變到黑的酒,放在桌上:「詭計,請慢用。」然後便轉身離開了,一句廢話也沒多說。
「詭計?好名字。」毛樂樂瞟了一眼放在自己面前的酒冷笑道。
楊柯輕飲屬於自己的那杯:「對付詭計的最好的辦法就是詭計,廢話也不多說了,只要你喝了這杯酒,今天的事兒我也就不再追究了,就當從來沒見過你這個人。」
「就怕,喝了這酒以後就不會再有人能見到我這個人了吧?」
楊柯故作驚恐:「你說什麼呢?」而後展開像罌粟一般邪魅的笑容,「藥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市民。」
毛樂樂看著自己面前的酒,冷汗順著順著脊背滾落:喝還是不喝?這是個問題。
喝吧,顯而易見,這酒裡必然摻著一些不好的東西,誰知道喝下去會有什麼後果?
不喝……很好,那只有硬闖出去這條路了。
可是……
毛樂樂瞟了一眼坐在對面笑眯眯的貌似深不可測的男人,頓時頭疼。
姑且不說能不能闖出去,就算闖出去了,還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好吧!就算他沒什麼深厚的背景,但是他和譚炳文的關係可絕對不一般,今晚又是替譚大少出頭。自己這麼一闖勢必會得罪了譚家,這牽扯可就大了。後果難以想像。
毛樂樂最後咬了咬牙,大不博上一博,自打她踏入黑道的時候,父親就時常對自己說幹這一行就是用命去掙,掙得不只是權和錢,還有命。多活一天那就是你多賺的一天,所以要做好隨時丟掉小命的準備,也要時刻警惕不要讓自己的小命那麼容易地就玩兒完了。
想當初,她跟別人火拼的時候沒丟了命做生意談判的時候沒丟了命,遭到偷襲圍攻的時候沒丟了命,如今愣是栽倒這裡,怎麼想怎麼滑稽。
「怎樣?考慮好了嗎?我的時間很寶貴……啊!話雖這麼說,我是不介意跟著你去田家山莊轉上一轉的。」楊柯放下手中的空杯,略帶俏皮地眨眨眼睛。
毛樂樂深吸一口氣,正色問道:「如果我喝了這杯酒,你真的能放過今晚的事,不再追究?」
楊柯點頭:「當然。」
毛樂樂端起酒:「我怎麼信你?」
楊柯伸了個懶腰:「信不信隨便你,你到底喝不喝啊?」
毛樂樂看著手中等同於毒藥的液體,心下一發狠,閉上眼睛剛要往嘴裡灌,手卻被另一隻溫潤的手擒住了。
她睜開眼,看到譚炳文站在自己身邊,用好像是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自己。就在她進一步想要確認的時候,那人已經移開了目光,順帶抽走了自己手裡的酒杯放到桌子上,對著笑得賊奸賊奸的楊柯道:「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楊柯聳聳肩,伸手做了個「請便」的手勢。
譚炳文看了一眼毛樂樂。
毛樂樂還沒從突發的變化中捋出頭緒來,又被他這一眼看得一頭霧水。
譚炳文見毛樂樂還傻乎乎地坐在沙發上不起身,丟下一句:「要是還想留在這裡喝酒就繼續坐著。」然後便逕自離開了。
毛樂樂這才反應過來,看也不看笑得越發詭異的楊柯,匆匆跟在譚炳文的身後出了酒吧。
楊柯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才慢慢收了誇張的笑容,探身取過對面的那杯酒一飲而盡,砸了咂嘴:「明明是杯好酒,怎麼就因為名字而不敢喝了呢?」
一出門,涼爽的夜風迎面而來,毛樂樂卻因為剛剛出了一身冷汗被這涼風激得不禁一顫,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頓時鮮明起來,後怕像潮水一般一浪高過一浪地拍在她的心頭,本就冰涼的身體更是忍不住一陣陣地戰栗起來。
「剛才膽子還不是挺大的?現在知道害怕了?」譚炳文嘴裡說著刻薄的話,手上卻把掛在手臂上的西服外套披在了毛樂樂的身上。
「謝謝。」毛樂樂因突然附著過來的溫暖不自禁地縮了縮肩膀。
「不用謝我,我不是為了幫你,只是不想讓我的朋友惹上麻煩。」譚炳文抬手解除了一輛黑色寶馬的警報,車燈閃了一下,晃得毛樂樂眯了一下眼睛。
「不管怎麼樣,我還是要謝謝你,今天晚上這事兒真的是一個誤會……」毛樂樂追著譚炳文走到那輛寶馬的跟前。
「需要我送你回家嗎?」譚炳文突然問。
毛樂樂下意識地搖搖頭,誰知人家譚大公子真的只是問問,根本沒回頭看她,逕自坐進了車裡,啟動了車子。
毛樂樂一愣,立馬撲過去,拍著窗戶喊道:「譚先生!」
譚炳文放下車窗:「還有什麼事?」
毛樂樂笑彎了眼睛:「你放心,我會替你保守秘密的,絕對絕對不會亂說的。」
結果譚炳文面露疑惑。
毛樂樂用眼神點點那酒吧的門:「就是有關你某種傾向的事……」
還沒等毛樂樂說完,譚炳文便收起了車窗,一蹬油門在眨眼間華麗麗地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絲毫不顧毛樂樂在後面的大呼小叫。
「誒~譚先生!你的……」毛樂樂放下高舉的手臂,撅撅嘴,「好吧,你是有錢人,不在乎這麼一件衣服。」轉身撓撓頭,這麼個偏僻的地方,連計程車都很少,沒轍了,溜達回去吧!
「篤篤篤!」
「進來!」
「大少,你找我?」毛樂樂推門走進田慎的辦公室。
田慎正埋頭看一份檔,頭也不抬地指了指會客的沙發:「你先坐一會兒,我一會兒就好。」
毛樂樂順從地坐到沙發上,環視這個她已經來過很多次的辦公室,從占了半壁牆的書架,到紅木的吧台,再到休息室的豪華雙開圓拱門,最後視線落在了正坐在辦公桌前低著頭工作的男人的身上。
說實話,田慎長得並不帥。頭髮很密,但是發尖有些發黃,眉毛很濃,但是長得有些嘈雜,眼睛不大卻很有神,鼻子倒是直挺的,嘴巴也很普通,沒什麼特色。但是奇異的是,所有的這些搭配起來卻意外地順眼得很,也許第一眼不會給人驚豔的感覺,但是越看就越有味道。
田慎像是察覺到了毛樂樂的視線,從手中的檔中抬起了頭:「幫我沖杯咖啡好嗎?」
毛樂樂像是做壞事被人抓了現行,微紅著臉,忙起身走到吧台邊,取出咖啡豆放進咖啡機裡。
田慎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最近的事情實在是繁瑣,想抽出個時間出去吃飯都不行。」
毛樂樂把噴香的咖啡放到田慎面前:「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體,咖啡還是少喝點好。」
田慎驀地笑了:「怎麼突然這麼客氣?我還一直想問你來著,最近怎麼都看不到你的人影?是不是在躲我呢?」
毛樂樂連忙搖搖頭:「不是的,是我爸給我放了個長假,說讓我年底給他領個女婿回去。大少,您說我爸這不是難為我嗎?就我這樣,有幾個良家婦男敢要我啊?」
田慎不動神色地抿了一口咖啡:「怎麼沒有?邱家的那位不是對你很有興趣嗎?」
毛樂樂倏地收了臉上強扯出來的笑容:「大少不要拿我開玩笑了。」
田慎放下咖啡,坐直了身子:「樂樂,你要知道,如果邱子毓向我要人,我是不能拒絕的。」
毛樂樂雖然明白,但是這話真的從田慎嘴裡說出來,她的心裡還是陣陣發苦:「我明白。」
「但是,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田慎勾起嘴角,眼中卻沒有絲毫的笑意,「只要你能提高自己在田家的地位,那麼就算是邱子毓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有資格來索要田氏不容或缺的骨幹了。」
毛樂樂的眼睛閃爍著晦澀的光:「大少的意思是……」
「S市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田慎卻提起了兩一個話題。
毛樂樂卻馬上明白了,垂下眼簾,嘴角自嘲地翹起:「我會給大少一個滿意的答覆的。」
田慎點點頭:「我相信你絕對不會讓我失望的。」
毛樂樂站起身,正式地向田慎低下了頭:「謝謝大少的信任。請問大少還有其他吩咐嗎?」
田慎定定的看著突然變得十分恭敬的毛樂樂,眼波浮動了一下,最後慢慢沉靜下來,凝成深不見底的漆黑。他緩緩地搖搖頭:「沒有了。」
毛樂樂點點頭,轉身打開了門,卻又突然被田慎叫住了:「哦對了!」
她腳下一頓,心裡浮起幾不可查的期待,心跳猛地快了兩分。
「濤叔這裡我會照顧好的,你放心吧。」
毛樂樂抿抿嘴唇,心下狠狠自嘲了一番,然後面無表情地轉回身來躬身答道:「謝謝大少。」最後,真正離開。
原來,大少的目的就是想要自己去S市。
那他直說不就好了嗎?為什麼非要設這麼一個圈套讓她自己跳進去呢?難道他直說她就不會幫他了嗎?
就算他不喜歡她,甚至從沒把她放進過眼裡,但是從小玩到大的感情難道一點也不剩了?卻只剩下冰冷的利用和算計?
毛樂樂笑了,不愧是田家的大少爺,夠狠!現在就連殘存在她心裡的那麼一點點留戀也被他這麼一招徹底擊成了齏粉,隨風飄散,一點不剩!
這次真的可以對這份暗戀說一聲永別了。
真正的,永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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